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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用？”双玉娇眉眼弯弯笑得狐狸一样。
刚刚被双玉娇收拾了一顿的陆心禾又巴巴跑上门来找双玉娇手下头号心腹姑娘……这么不科学的事儿不去娇姑奶奶那边报备一下行吗？行吗？行吗？！
等着谣言火速传到娇姑奶奶耳朵里那就等着被修理吧。
凝碧还准备抱着娇姑奶奶的大腿直到地老天荒——哦，不，直到成功出去呢。自然要把娇姑奶奶的感受放第一位。
结果狡猾如狐的娇姑奶奶听完就来了这么一句。
“呃……”凝碧挠挠头，“你觉得她靠谱吗？”
“你会帮她吗？”双玉娇继续提问。
“……当然不会，我还想活呢。”
不是凝碧特地出卖陆心禾，而是陆心禾约她逃走这话不说，实在没法解释陆心禾为什么跑来找她。
况且陆心禾毫不避讳的把逃跑挂在嘴边，又没要求她保守秘密，凝碧当时没觉得什么，一坐到腹黑的娇姑奶奶对面，她就不自觉往暗黑方向上想，不由对陆心禾这个态度产生了怀疑，这厮不会是在诈她，回头反咬一口，告诉夏金花是她教唆陆心禾逃跑吧？！
因此她找双玉娇实话实说，既是报备，也是想让双玉娇做个见证。
至于双玉娇会不会告密去——这种费力不讨好又可能落入陷阱的事儿聪明如双玉娇才不会干！
所以她也算不上什么出卖陆心禾。
不过就算出卖了，她也没啥心理负担，她又不是圣母！陆心禾倒是想装小白花，可惜装的不像。
“这不就结了！”双玉娇一拍手，笑道，“左右你也不会帮她，你也没损失什么，为啥不用她？”
“呃……”凝碧也有些犹豫了，她现在确实正需要懂音律的帮手，帮她谱曲填词编舞。
程旭三天才能来一次，还要做胡琴，实在分身乏术；翠凤儿只能编编舞，弹琴并不擅长，唱歌更是一塌糊涂。
至于双玉娇嘛——你能让上司帮你干活儿？况且这位上司本就看不上你这小小生意，人家自个儿还要忙着圈拢新客人，巩固旧关系，只要她乐意酒宴能排到明年去。
而陆心禾是被当才女培养起来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双玉娇又说她擅长歌舞，无疑是最好的帮手。
而且既然她主动提出帮忙，怕是要有所交换，自然会尽心。
可……她要交换啥呢？
“姐……你说，我用她，是图她才华。我既不会帮她跑了，她还说要帮我，她图我啥呢？”凝碧实在困惑。 []
陆心禾不是罗二婠之流，不是要来挖客人；而自身又是个才女，没啥可能性来盗版凝碧还未成型的跑调曲子。况且，她那曲子不过是用来宣传胡琴的，广告曲子还怕你偷？传得满天下都是才好呢，反正我们卖的是胡琴不是曲子！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她肚子里的蛔虫。”双玉娇笑眯眯道，“你且用着，慢慢狐狸尾巴也就出来了。你只要记得无论她求你什么你都不答应就是了。能白使唤她一天，就白使唤她一天。”
凝碧：……典型的耍二傻子。姐姐，算你狠……
陆心禾这才女之名果然不是盖的，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有音乐天赋，擅长多种乐器，得了凝碧“合作”的信儿，便携了古筝、洞箫和小鼓过来，听凝碧的琵琶版天竺少女，没两刻钟就把曲谱写了出来，加入其它乐器元素，尤其是鼓点的添加，登时让整个曲子更具异域风情。
因此不管凝碧怎样不喜欢陆心禾，都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一个顶级好帮手。
当翠凤儿终于姗姗来迟时，看到的是陆心禾在那边用古筝弹奏着天竺少女。
翠凤儿登时变了脸色，眼睛狠狠剜着陆心禾，又去瞪凝碧，“她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弹这个？！”
凝碧忙过去拉住她，冲陆心禾一点头，却把她拉到院中角落，低声道：“我同娇姑奶奶说了，这也是她的意思。别管这姓陆的什么居心，能为我们所用就行。你也知道，我虽琴技还成，但到底谱曲不行，更别说填词了，必要找个人帮忙，她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娇姑奶奶说了，先且用着她，回头她求咱们什么，咱们不依就成了。”
翠凤儿撇嘴道：“你心眼子多你同她算计去，我没你那脑瓜子陪她绕。”
凝碧哈哈一笑，道：“你只管看着她弹看着她跳就好了。不是我说嘴，娇姑奶奶也夸过她跳舞好……”
“谁知道不是娇姑奶奶为了给她下套才捧她的！”翠凤儿立时打断她道。
凝碧知道她那性子，是认准了谁是好人，就掏心掏肺的对之好，若是她觉得谁是坏人，那得了，就是做一万件好事也甭想扭转她的印象。
便只道：“咱就当看一新鲜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咱看看别人的舞多少也能有些启发吧。不行就当看一新鲜还不行？”她正一眼扫到提溜着食盒进来的阿江，便伸手指给翠凤儿看，抿嘴笑道：“好歹咱也能多俩人伺候不是？想来还能尝尝才女们的伙食……”
翠凤儿斜了她一眼，“德行！娇姑奶奶说你是个吃货，半点儿错没有！这么点儿好吃的就收买你了？！”
凝碧苦了脸道：“你们怎么就认准我是黄鼠狼了呢？！得，我啥也不说了。（. ）啥都是我的错成不。”
翠凤儿哼了一声，一甩头回屋去了。
翠凤儿是个直肠子，虽万般不喜陆心禾，但在认真听过陆心禾弹奏后，心知确实比凝碧高明许多的，又见其舞技也不在自己之下，倒是认可了这个帮手，也像模像样的同她讨论了些动作上的问题。
凝碧也松了口气，有交流，才有提高么。
看着陆心禾的欧式眼，小蛮腰，凝碧不由想，要是让陆心禾来跳胡旋舞只怕会比翠凤儿的印度舞更轰动，对她的胡琴推广计划越有利。只不过，不单单是陆心禾信不得，就说这俩人的年纪，相差不到一岁，怕是要同一年办簪花宴的。
按照洛城青楼惯例，甭管姐儿冬天夏天的生辰，这簪花宴都要到春夏水路畅通商贾云集时候再办——人多才好喊价抬价卖个好价钱嘛，所以两人的簪花宴最大可能是一个春日一个秋日，陆心禾是怎么都会在前的，而这新鲜感嘛，只有一次，抛开商业目的不提，从情感上说，她当然更想让翠凤儿出头。
想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簪花宴之后便是挂牌，陆心禾若真有心想清白之身逃出去，肯定不会等到那时候，早就跑了。
一时又觉得，到那个时候，自己搞不好也攒了丰厚的一笔，若时机好，没准儿也跟着陆心禾先跑出去再说。
直练到入夜，两人才提出告辞，凝碧已经是哈欠连天了。然俩人异口同声要在翌日教习师傅来时一起学学，凝碧登时又精神了，——不是兴奋精神的，是吓精神的。她还想着单独见程旭，给他那提货单再嘱咐几句乐器的事儿呢！这事儿就算不瞒着翠凤儿也要瞒着陆心禾啊，哪里能让她们过来。
便好说歹说各种理由劝阻一番，才让两人答应了容她单独学习，学明白了再让两人来。
直到教习日子程旭踏进她的屋门，而两个凑热闹的家伙都没来，凝碧才松了口大气。
程旭倒是笑她道：“怎的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凝碧笑着摇头，“我有事儿同你说。”便拉着他到里屋，拿出那提货单，解释道：“我帮了个客商的忙，在双玉娇的席上引荐他认识了个大人物，他送我的谢礼。”见程旭皱眉，又笑道：“不过是些做家具剩下的下脚料，他留着也没用，卖不了几个钱吧，给我算白送人情罢了，你别多想。”
程旭勉强一笑，道：“我这两天也找了找，却寻到什么好木头，钱也没谈拢，倒是你……我……”
“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也没想到。看来老天都帮咱们呢。只不过，虽是好料，却是下脚料了，不只道多大块，还不一定用上用不上呢。”凝碧不容他再寻思别的，便指着一项项表格，把双玉娇教她的怎么看是多少货物怎么提货一一讲给程旭听。
程旭确实没见识过货行的提货单，听凝碧说着忙反复看了，牢牢记住。
凝碧又道：“你去拿了货再看看，如果不行，我再想法子托人买些。”
程旭却立刻正色道：“不必。这些原是当我操心的事。你不要再托人了。”既有所求，必有所舍。他如何肯让凝碧舍点儿什么！舍来舍去，就要把她自身舍去了，他一辈子都不够后悔的。
凝碧忙笑道：“成，你先试试再说。做好了先给我拿一个过来。还有，那雕花寻着木工了吗？”
“嗯，倒是有个常给戏班做工的说他能弄，我看了他的手艺还行，给他几个图先让他雕着看看，样品还没拿回来。过几日我送来你看。”
凝碧笑着点头应了。
两人商量妥当才出来练琴，凝碧取了天竺少女的曲谱给程旭，“程大哥你看看这个，是我前儿忽然想起个以前听过的曲子，你看胡琴能拉出来不。”说着抱了琵琶先弹了一遍。
程旭对着谱子边听边点头，又随口指点她几处指法，末了笑赞曲子很好，让她再弹一次，凝神把胡琴曲谱写下来，自己拉奏几次，改了又改，才弄好了完整版，拉奏给凝碧听。
经他手的曲子自然流畅悠扬，只是胡琴特有的尖锐声音还是影响了曲子的圆润度，虽有异域风味，可凝碧还是觉得不如琵琶的好听。
哎，谁叫她要推广的是胡琴呢，只好添加别的乐器，增强节奏感，她忙又把昨儿陆心禾写的各种乐器添加后的曲谱拿来给程旭看。
程旭琢磨了片刻，问她要乐器试奏，可她压根不曾学过别的，哪里有什么旁的乐器，就只一个琵琶而已。
他只得摇头道：“我光这么想是想不太出来了，我誊一份回家试试看吧。其实，若是方便，我下次来时，可否请这位姑娘过来，咱们备齐了乐器，一并合奏一番试试看可行？”
“行。”凝碧点头笑道：“她今儿本来就要来的，我因想同你单独说说咱们胡琴的事儿，就没让她过来。下次一喊，她巴不得过来呢。”
程旭一笑，把那曲谱撂开手，拿回胡琴的曲谱，教凝碧识谱，然后自己拉一段，再教她拉一段。
凝碧简单的练习曲还没练明白呢，别说这个难上许多的曲子，拉两下就要停下来，怎样也连贯不起来。
程旭笑叫她别拉这个了，先拉简单的曲子把运功练熟，凝碧却是不肯，非要试试，这一来尖锐刺耳，比鬼哭狼嚎还不如，外头已经有人受不了骂得难听了。
凝碧停下手，不由有些郁闷：“我也太笨了。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练熟啊。”
唉，这师父又是还没三天来一次，一次那么短时间，平时她想找人咨询指导一下都不成。有心央他天天来，既怕程先生那身子骨需要这儿子照顾，又怕夏金花那边生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到底没开口。
程旭见她沮丧，忙哄她道：“你这就算快的了，哪能一口吃个胖子。你想想当初你学琵琶，也不是一日就学成的。”
凝碧想起刚开始吃的那些苦头，点了点头，叹气道：“是我心急了。”
程旭笑着搬了椅子到地当中，示意她坐过去，摆好拉奏的架子，这才站到她身后，扶着她的手缓缓拉奏起来。
那手又软又滑，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滋味，忍不住紧了又紧，一小段拉完也舍不得放开，又一段段拉下去。他脸上发烫，好在站在她身后，表情不曾被她看到，却是低低头便能看到她通红的耳根，心下微动，那笑意便怎样也藏不住。
凝碧也被这紧紧一攥乱了心神，感到那只大手掌心的汗意，听得背后传来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也不由心悸，深吸几口气，怎样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琴弓上。
两个不专心的人，那曲子跑到什么调上去了都不知道，好容易一曲弹完，他恋恋不舍松了手，她竟也贪恋起那点暖意，手都有些不会动了。
对上她清亮的眼睛，他心下一动，忙咳嗽一声，别过头道：“就照这样拉就好。”
她也有些脸热，暗暗抖了抖手，才应了声好，复又埋头拉奏起来。
这次的教习时间似乎特别漫长。
送走了程旭，凝碧长长吁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手，哑然失笑。
她收拾收拾又往双玉娇那边去，不想双玉娇仍在陪客中，打前一日她就没见到这姑奶奶，特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位北商大客户即将北上，特地包了佳人几日。
这一拖又是两天，凝碧才见着双玉娇的面儿。
可还没等她开口汇报情况呢，双玉娇先丢出来个爆炸性消息：“你可听说了？李三当家想赎你出去，送予展护卫……”
“哦，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用？”双玉娇眉眼弯弯笑得狐狸一样。
刚刚被双玉娇收拾了一顿的陆心禾又巴巴跑上门来找双玉娇手下头号心腹姑娘……这么不科学的事儿不去娇姑奶奶那边报备一下行吗？行吗？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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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还准备抱着娇姑奶奶的大腿直到地老天荒——哦，不，直到成功出去呢。自然要把娇姑奶奶的感受放第一位。
结果狡猾如狐的娇姑奶奶听完就来了这么一句。
“呃……”凝碧挠挠头，“你觉得她靠谱吗？”
“你会帮她吗？”双玉娇继续提问。
“……当然不会，我还想活呢。”
不是凝碧特地出卖陆心禾，而是陆心禾约她逃走这话不说，实在没法解释陆心禾为什么跑来找她。
况且陆心禾毫不避讳的把逃跑挂在嘴边，又没要求她保守秘密，凝碧当时没觉得什么，一坐到腹黑的娇姑奶奶对面，她就不自觉往暗黑方向上想，不由对陆心禾这个态度产生了怀疑，这厮不会是在诈她，回头反咬一口，告诉夏金花是她教唆陆心禾逃跑吧？！
因此她找双玉娇实话实说，既是报备，也是想让双玉娇做个见证。
至于双玉娇会不会告密去——这种费力不讨好又可能落入陷阱的事儿聪明如双玉娇才不会干！
所以她也算不上什么出卖陆心禾。
不过就算出卖了，她也没啥心理负担，她又不是圣母！陆心禾倒是想装小白花，可惜装的不像。
“这不就结了！”双玉娇一拍手，笑道，“左右你也不会帮她，你也没损失什么，为啥不用她？”
“呃……”凝碧也有些犹豫了，她现在确实正需要懂音律的帮手，帮她谱曲填词编舞。
程旭三天才能来一次，还要做胡琴，实在分身乏术；翠凤儿只能编编舞，弹琴并不擅长，唱歌更是一塌糊涂。
至于双玉娇嘛——你能让上司帮你干活儿？况且这位上司本就看不上你这小小生意，人家自个儿还要忙着圈拢新客人，巩固旧关系，只要她乐意酒宴能排到明年去。
而陆心禾是被当才女培养起来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双玉娇又说她擅长歌舞，无疑是最好的帮手。
而且既然她主动提出帮忙，怕是要有所交换，自然会尽心。
可……她要交换啥呢？
“姐……你说，我用她，是图她才华。我既不会帮她跑了，她还说要帮我，她图我啥呢？”凝碧实在困惑。 []
陆心禾不是罗二婠之流，不是要来挖客人；而自身又是个才女，没啥可能性来盗版凝碧还未成型的跑调曲子。况且，她那曲子不过是用来宣传胡琴的，广告曲子还怕你偷？传得满天下都是才好呢，反正我们卖的是胡琴不是曲子！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她肚子里的蛔虫。”双玉娇笑眯眯道，“你且用着，慢慢狐狸尾巴也就出来了。你只要记得无论她求你什么你都不答应就是了。能白使唤她一天，就白使唤她一天。”
凝碧：……典型的耍二傻子。姐姐，算你狠……
陆心禾这才女之名果然不是盖的，还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有音乐天赋，擅长多种乐器，得了凝碧“合作”的信儿，便携了古筝、洞箫和小鼓过来，听凝碧的琵琶版天竺少女，没两刻钟就把曲谱写了出来，加入其它乐器元素，尤其是鼓点的添加，登时让整个曲子更具异域风情。
因此不管凝碧怎样不喜欢陆心禾，都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一个顶级好帮手。
当翠凤儿终于姗姗来迟时，看到的是陆心禾在那边用古筝弹奏着天竺少女。
翠凤儿登时变了脸色，眼睛狠狠剜着陆心禾，又去瞪凝碧，“她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弹这个？！”
凝碧忙过去拉住她，冲陆心禾一点头，却把她拉到院中角落，低声道：“我同娇姑奶奶说了，这也是她的意思。别管这姓陆的什么居心，能为我们所用就行。你也知道，我虽琴技还成，但到底谱曲不行，更别说填词了，必要找个人帮忙，她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娇姑奶奶说了，先且用着她，回头她求咱们什么，咱们不依就成了。”
翠凤儿撇嘴道：“你心眼子多你同她算计去，我没你那脑瓜子陪她绕。”
凝碧哈哈一笑，道：“你只管看着她弹看着她跳就好了。不是我说嘴，娇姑奶奶也夸过她跳舞好……”
“谁知道不是娇姑奶奶为了给她下套才捧她的！”翠凤儿立时打断她道。
凝碧知道她那性子，是认准了谁是好人，就掏心掏肺的对之好，若是她觉得谁是坏人，那得了，就是做一万件好事也甭想扭转她的印象。
便只道：“咱就当看一新鲜了，三人行必有我师，咱看看别人的舞多少也能有些启发吧。不行就当看一新鲜还不行？”她正一眼扫到提溜着食盒进来的阿江，便伸手指给翠凤儿看，抿嘴笑道：“好歹咱也能多俩人伺候不是？想来还能尝尝才女们的伙食……”
翠凤儿斜了她一眼，“德行！娇姑奶奶说你是个吃货，半点儿错没有！这么点儿好吃的就收买你了？！”
凝碧苦了脸道：“你们怎么就认准我是黄鼠狼了呢？！得，我啥也不说了。（. ）啥都是我的错成不。”
翠凤儿哼了一声，一甩头回屋去了。
翠凤儿是个直肠子，虽万般不喜陆心禾，但在认真听过陆心禾弹奏后，心知确实比凝碧高明许多的，又见其舞技也不在自己之下，倒是认可了这个帮手，也像模像样的同她讨论了些动作上的问题。
凝碧也松了口气，有交流，才有提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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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洛城青楼惯例，甭管姐儿冬天夏天的生辰，这簪花宴都要到春夏水路畅通商贾云集时候再办——人多才好喊价抬价卖个好价钱嘛，所以两人的簪花宴最大可能是一个春日一个秋日，陆心禾是怎么都会在前的，而这新鲜感嘛，只有一次，抛开商业目的不提，从情感上说，她当然更想让翠凤儿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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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又觉得，到那个时候，自己搞不好也攒了丰厚的一笔，若时机好，没准儿也跟着陆心禾先跑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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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好说歹说各种理由劝阻一番，才让两人答应了容她单独学习，学明白了再让两人来。
直到教习日子程旭踏进她的屋门，而两个凑热闹的家伙都没来，凝碧才松了口大气。
程旭倒是笑她道：“怎的了，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凝碧笑着摇头，“我有事儿同你说。”便拉着他到里屋，拿出那提货单，解释道：“我帮了个客商的忙，在双玉娇的席上引荐他认识了个大人物，他送我的谢礼。”见程旭皱眉，又笑道：“不过是些做家具剩下的下脚料，他留着也没用，卖不了几个钱吧，给我算白送人情罢了，你别多想。”
程旭勉强一笑，道：“我这两天也找了找，却寻到什么好木头，钱也没谈拢，倒是你……我……”
“这也是机缘巧合，我也没想到。看来老天都帮咱们呢。只不过，虽是好料，却是下脚料了，不只道多大块，还不一定用上用不上呢。”凝碧不容他再寻思别的，便指着一项项表格，把双玉娇教她的怎么看是多少货物怎么提货一一讲给程旭听。
程旭确实没见识过货行的提货单，听凝碧说着忙反复看了，牢牢记住。
凝碧又道：“你去拿了货再看看，如果不行，我再想法子托人买些。”
程旭却立刻正色道：“不必。这些原是当我操心的事。你不要再托人了。”既有所求，必有所舍。他如何肯让凝碧舍点儿什么！舍来舍去，就要把她自身舍去了，他一辈子都不够后悔的。
凝碧忙笑道：“成，你先试试再说。做好了先给我拿一个过来。还有，那雕花寻着木工了吗？”
“嗯，倒是有个常给戏班做工的说他能弄，我看了他的手艺还行，给他几个图先让他雕着看看，样品还没拿回来。过几日我送来你看。”
凝碧笑着点头应了。
两人商量妥当才出来练琴，凝碧取了天竺少女的曲谱给程旭，“程大哥你看看这个，是我前儿忽然想起个以前听过的曲子，你看胡琴能拉出来不。”说着抱了琵琶先弹了一遍。
程旭对着谱子边听边点头，又随口指点她几处指法，末了笑赞曲子很好，让她再弹一次，凝神把胡琴曲谱写下来，自己拉奏几次，改了又改，才弄好了完整版，拉奏给凝碧听。
经他手的曲子自然流畅悠扬，只是胡琴特有的尖锐声音还是影响了曲子的圆润度，虽有异域风味，可凝碧还是觉得不如琵琶的好听。
哎，谁叫她要推广的是胡琴呢，只好添加别的乐器，增强节奏感，她忙又把昨儿陆心禾写的各种乐器添加后的曲谱拿来给程旭看。
程旭琢磨了片刻，问她要乐器试奏，可她压根不曾学过别的，哪里有什么旁的乐器，就只一个琵琶而已。
他只得摇头道：“我光这么想是想不太出来了，我誊一份回家试试看吧。其实，若是方便，我下次来时，可否请这位姑娘过来，咱们备齐了乐器，一并合奏一番试试看可行？”
“行。”凝碧点头笑道：“她今儿本来就要来的，我因想同你单独说说咱们胡琴的事儿，就没让她过来。下次一喊，她巴不得过来呢。”
程旭一笑，把那曲谱撂开手，拿回胡琴的曲谱，教凝碧识谱，然后自己拉一段，再教她拉一段。
凝碧简单的练习曲还没练明白呢，别说这个难上许多的曲子，拉两下就要停下来，怎样也连贯不起来。
程旭笑叫她别拉这个了，先拉简单的曲子把运功练熟，凝碧却是不肯，非要试试，这一来尖锐刺耳，比鬼哭狼嚎还不如，外头已经有人受不了骂得难听了。
凝碧停下手，不由有些郁闷：“我也太笨了。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能练熟啊。”
唉，这师父又是还没三天来一次，一次那么短时间，平时她想找人咨询指导一下都不成。有心央他天天来，既怕程先生那身子骨需要这儿子照顾，又怕夏金花那边生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到底没开口。
程旭见她沮丧，忙哄她道：“你这就算快的了，哪能一口吃个胖子。你想想当初你学琵琶，也不是一日就学成的。”
凝碧想起刚开始吃的那些苦头，点了点头，叹气道：“是我心急了。”
程旭笑着搬了椅子到地当中，示意她坐过去，摆好拉奏的架子，这才站到她身后，扶着她的手缓缓拉奏起来。
那手又软又滑，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滋味，忍不住紧了又紧，一小段拉完也舍不得放开，又一段段拉下去。他脸上发烫，好在站在她身后，表情不曾被她看到，却是低低头便能看到她通红的耳根，心下微动，那笑意便怎样也藏不住。
凝碧也被这紧紧一攥乱了心神，感到那只大手掌心的汗意，听得背后传来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也不由心悸，深吸几口气，怎样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琴弓上。
两个不专心的人，那曲子跑到什么调上去了都不知道，好容易一曲弹完，他恋恋不舍松了手，她竟也贪恋起那点暖意，手都有些不会动了。
对上她清亮的眼睛，他心下一动，忙咳嗽一声，别过头道：“就照这样拉就好。”
她也有些脸热，暗暗抖了抖手，才应了声好，复又埋头拉奏起来。
这次的教习时间似乎特别漫长。
送走了程旭，凝碧长长吁了口气，摸了摸自己手，哑然失笑。
她收拾收拾又往双玉娇那边去，不想双玉娇仍在陪客中，打前一日她就没见到这姑奶奶，特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位北商大客户即将北上，特地包了佳人几日。
这一拖又是两天，凝碧才见着双玉娇的面儿。
可还没等她开口汇报情况呢，双玉娇先丢出来个爆炸性消息：“你可听说了？李三当家想赎你出去，送予展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