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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雨飘飞将红堡的墙垒化为暗红犹如凝血。[ ]太后紧紧握住国王的手牵他走过泥泞的庭院来到重重守卫的轿子前。“詹姆舅舅说我可以骑马出去边走边给老百姓扔铜板。”男孩提出异议。

    “你想着凉吗?”她可不敢冒险托曼从来就没有乔佛里的体魄“你外公想看到你有个国王的样子咱们可不能像落汤鸡似的出现在大圣堂里。”我又穿起这身倒霉的丧服。黑色与她相克搭配她白皙的皮肤看起来犹如尸体。黎明前一个小时瑟曦就已起床沐浴、梳头、更衣此刻决不愿雨水破坏了这番努力。

    入轿后托曼靠在枕垫上朝窗外的雨帘窥去“诸神在为外公哭泣呢乔斯琳小姐说雨点就是他们的泪水。”

    “乔斯琳·史威佛是个白痴如果诸神可以哭泣怎么不为你哥哥流眼泪呢?算了雨水就是雨水把窗帘拉上雨全飘进来了。你想浸湿你的貂皮披风吗?”

    托曼听话照办然而他的温顺让母亲不安。王者无畏乔佛里会与我争执决不会乖乖就范。“坐要有坐相!”她嘱咐托曼“要有国王的样子。肩膀挺起来王冠戴好啰——你这样随随便便待会儿在诸侯们面前掉下去怎么办?”

    “我不会让它掉下去的母亲。”男孩坐直身子伸手整理王冠。小乔的王冠对他而言太大了这个胖胖的托曼……等等他的脸似乎变瘦了。最近儿子的饮食正常吗?我得记住盘问总管。眼下弥赛菈在多恩人手里可不能让托曼出半点差错。总有一天他会长大适合戴上小乔留下的冠冕。目前还是做个小一号的为好以免压疼他的脑袋。太后决定马上去找金匠。

    轿子缓缓步下伊耿高丘两名御林铁卫骑行在前雨水浸湿了白甲白袍白马轿后是五十名红金服饰的兰尼斯特卫兵。

    托曼忍不住掀开一点窗帘望出去外面是空旷的街道。“我以为会有很多老百姓呢父亲去世时挤得人山人海。”

    “谁会冒雨出来看死人呢?”何况君临人根本不爱戴泰温。我父亲也不屑于他们的爱戴。“爱爱这玩意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寒夜里也无法拿来取暖。”弟弟詹姆在托曼这个年纪的时候父亲曾如此对他吐露。

    维桑尼亚丘陵上以大理石砌成、富丽堂皇的贝勒大圣堂前悼念的人群远没有亚当马尔布兰爵士在广场四周布置的金袍卫士多。会有更多人来的瑟曦让马林·特林爵士扶自己下轿心里一边想。毕竟晨祷只允许贵族和他们的随从参加下午的祷告为百姓开放晚间祷告则没有任何身份限制。晚上我得回来主持好让平民们目睹我的哀痛。白痴要看戏嘛。这真让人烦恼她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有一场战争要打一个国家需要统治。起码父亲会理解我的。

    总主教在阶梯顶上等待他们他是个老人留着稀疏的灰胡须背驼得如此厉害好似承受不住浑身华丽绣袍的重量眼睛直低到对齐太后的胸口……好在那顶用无瑕的水晶和金丝铸成的优雅冠冕为他增加了一尺半高度。

    这顶冠冕正是拜泰温公爵所赐以代替动乱中暴民杀害前任总主教时所丢失的那顶。当日他们把那老笨蛋从轿子里拖出来撕成了碎片那也是弥赛菈离我而去、远赴多恩的日子。那家伙虽然又笨又贪吃至少可以收买眼前这位……这是提利昂任命的瑟曦想着想着心生不悦。

    总主教斑斑点点的手掌从装饰着黄金花纹和小水晶球的长袖中伸出来活像一只鸡爪。瑟曦跪在潮湿的大理石上亲吻他的指头并让托曼也照办。他了解我多少?侏儒跟他说了些什么?总主教微笑着护送她进入圣堂笑容中充满暗示充满威胁或许那不过是褶皱的嘴唇在无谓地抽搐?太后吃不准。

    他们走过灯火之厅头顶为无数镶铅彩色玻璃球她握着托曼的手特兰和凯特布莱克在两边保护雨水顺着他俩的白袍流到地板上。总主教走得很慢倚着一根顶上有颗水晶球、装饰富丽堂皇的鱼梁木手杖七名大主教出来伴随他个个穿闪光的银丝服装。与之相对托曼的貂皮披风下面乃是金丝上衣太后则穿边沿镶白貂皮的黑天鹅绒旧礼服——没时间赶制新的了而她又不能穿着哀悼乔佛里或者劳勃的衣服出现。

    至少我无须为提利昂哀悼反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会换上绯红丝绸和金线内衣还在头际配搭红宝石。太后已经宣布无论是谁无论出身多么低贱、有过什么过恶只要将侏儒的人头献上便可受封为领主。乌鸦将她的指示传遍七大王国很快消息也将传到狭海对岸的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就算小恶魔逃到天涯海角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王家队伍通过几重内门来到圣堂中心的大殿顺着穹顶之下七条宽阔走道之一走下去七条走道在中央交会。周围的贵族在国王和太后身边纷纷跪下其中许多是父亲的旧部与封臣有的骑士跟随泰温公爵征战了大小几十场战斗。看着他们她觉得心里踏实多了。我不是没有朋友的。

    在大殿由水晶、玻璃和黄金砌成的巍峨穹顶下泰温·兰尼斯特公爵的身躯静躺在平台上的大理石棺中。詹姆在棺材前为父亲守灵用完好的那只手握着一只极长的黄金巨剑剑尖抵住地面他身披的兜帽斗篷洁白犹如新雪斗篷下的长锁甲则装饰有珍珠母与黄金。泰温大人宁愿他身穿兰尼斯特的红金服装她明白每每看到詹姆身披白袍的样子父亲就会火。弟弟的胡子又长出来了短短的胡碴掩盖了下巴与脸颊使他看起来有些沧桑、粗鲁。也许在父亲安息于凯岩城的地下之前他都不会刮吧。

    瑟曦牵着国王踏上短短三级阶梯跪在公爵的遗体旁边。托曼泪眼汪汪。“哭也别出声”她倾身告诫“你是国王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子你的臣属们正看着你。”男孩听话地用手背拭去眼泪——他遗传了她的眼睛翡翠般的绿詹姆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有这样明亮硕大的眼睛。噢弟弟当年多么俊俏……而且凶猛和乔佛里一样凶猛是真正的幼狮。想到这里太后不禁伸手环住托曼亲吻他黄金的卷。他需要我教导如何统治需要我细心保护以免遭敌人的伤害。某些敌人此刻正藏在这里假装是我们家的朋友。

    静默姐妹把泰温大人打扮得似乎正要去参战。他穿着自己最好的板甲厚重的钢板上了暗红色瓷釉胸甲、护胫和手套均有繁复的黄金涡形装饰护手圆盘则是黄金日芒。一对黄金母狮子趴在肩头她们的配偶昂立于巨盔顶上。公爵大人的胸前放了一把镀金剑鞘、红宝石装点的巨剑公爵用镀金锁甲手套牢牢地将其握住。他死后的遗容都是如此尊贵她心想唯有那张嘴巴……父亲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茫然地微笑。简直荒唐。是派席尔的错他应该告诉静默姐妹: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从来不笑。老糊涂蛋跟胸甲上的乳头一样没用。这淡淡的笑外加紧闭的眼睛使得泰温大人的模样不那么可怕了——然而父亲的眼神本是他的灵魂所系:那纯粹的绿闪闪亮其中有金色的瞳仁。那双眼睛可以看穿你看穿你灵魂中的虚弱、无能与丑陋。他可以夺人心魄。

    回忆突如其来瑟曦想起入宫时伊里斯国王为自己举办的欢迎宴会那时的她还嫩得像夏天的青草。闲聊中老玛瑞魏斯提及增加葡萄酒的税率莱克大人评论道“假如咱们需要金子陛下让泰温大人找把夜壶来不就够了吗?”听罢此言伊里斯和他的宠臣们哈哈大笑父亲则隔着酒杯瞪视莱克当全场沉默之后仍然没有转移视线。莱克别开头接着又扭回来对上父亲的目光旋即灌下一大杯麦酒通红了脸摇晃着逃了。他在那双毫不动摇的眼睛下无可遁形。

    泰温大人的眼睛永远地阖上了瑟曦心想他们该害怕的是我的眼睛我的眉毛。我也是狮子。

    圣堂色调灰暗和外面的天空一样。倘若云散雨住阳光将透过悬垂的水晶照射而进为尸体洒下七彩虹光。凯岩城公爵配得上七彩虹光他是个伟人。我能做得更好。一千年之后当学士记述历史时您将被认做是瑟曦摄政王太后的父亲。

    “母亲”托曼拉拉她的衣袖。“什么东西这么难闻啊?”

    我的父亲大人。“死亡的味道”她也闻到了一丝丝腐败的气息令人禁不住想揪鼻子但瑟曦不在意。穿银袍的七名大主教站在棺材后祈求天父公正地裁判泰温公爵念诵完毕后又有七十七名修女聚集在圣母的祭坛前咏唱圣歌以求慈悲。托曼有些受不了了就连太后也觉得膝盖酸痛。她望向詹姆觉弟弟浑如石雕也不敢对上她的目光。

    下方的长椅边凯冯叔叔耷拉着肩膀跪在地上他的儿子跪于他身旁。蓝赛尔的脸色比我父亲还糟。他才十七岁看起来却像七十岁的老人:面容灰败而憔悴脸颊消瘦眼窝深陷头花白易折、犹如粉笔。为何泰温·兰尼斯特死了蓝赛尔还活着?诸神失去理智了吗?

    盖尔斯大人比平日里咳嗽得更剧烈还用红丝方巾遮住鼻子。他也闻到了。派席尔国师则闭上了双眼。如果他胆敢睡觉我誓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他。棺材右边跪着提利尔家族的人:高庭公爵他凶恶的母亲和乏味的妻子他儿子加兰和女儿玛格丽。王后玛格丽瑟曦提醒自己她是小乔的寡妇和托曼的未婚妻。玛格丽十分漂亮跟她哥哥百花骑士几无二致太后更怀疑他俩有类似的口味。瞧啊我们的小玫瑰日日夜夜拖着一大群侍女。现下就有十来个跪在她身边。太后转移目光一一打量着这些女人。她们中谁懦弱?谁淫荡?谁渴望飞黄腾达?谁管不住舌头?她决定查个清楚。

    歌咏结束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父亲散出的臭味愈浓烈悼念的贵族们只得强装严肃不过瑟曦仍旧现玛格丽小姐的表妹们揪起了那小小的提利尔鼻子。等她和托曼走回走道她觉得有人似乎低语了一声“厕所”然后“咯咯”浅笑太后愤怒地回头面前却是一片单调的脸孔组成的海洋呆板地回望着她。若父亲在世绝没人敢开他的玩笑他光凭目光就能把这批蠢猪吓趴下。

    回到灯火之厅悼念者们像嗡嗡叫的苍蝇似的把太后母子团团包围急切地向她倾诉无聊的哀悼之词。雷德温的双胞胎吻了她的手他们的父亲则吻了她的脸颊;火术士哈林向她保证在她父亲的遗骨出城西返之日灿烂的烟火将于晴空中绽放;盖尔斯大人在咳嗽间声称自己雇了一名石匠大师要在雄狮门上雕一尊泰温大人的塑像使其永恒地守护都城;蓝柏特·特拔瑞爵士右眼上还裹着绷带他誓在将她的侏儒弟弟人头献上之前决不会拆开它。

    等她终于摆脱了蠢猪们的絮絮叨叨史铎克渥斯堡的法丽丝夫人和她丈夫巴尔曼·拜奇爵士又将她堵住。“我谨代表我的母亲大人向您致以哀悼之意陛下”法丽丝急切地说“洛丽丝快生了我母亲脱不开身她恳求您的原谅并让我提议……我母亲把您的先父看做是当代最出色的人物若我妹妹产下男婴她希望能有荣幸将孩子命名为泰温希望……希望能取悦您陛下。”

    瑟曦简直给惊呆了“你那弱智妹妹给半个君临城的人操过!坦妲居然认为用我父亲大人的名讳来命名私生子是个荣幸?不我可不这么想。”

    法丽丝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应声退开她丈夫则用拇指捻捻浓密的金色胡须“陛下这话我也跟坦妲伯爵夫人讲过您放心我们会找个更……呃……更合适的名字给洛丽丝的私生子。我向您保证真的。”

    “记住你的话。”瑟曦一耸肩急匆匆地走了她现托曼已然陷入了玛格丽·提利尔及她祖母的包围之中。荆棘女王生得太矮乍一看就像个孩子。太后正打算从玫瑰丛中营救出自己的孩子突然面对面撞上叔叔一家她提醒叔叔回城后会谈的约定凯冯爵士疲惫地点点头告辞离开但蓝赛尔那个一只脚已跨进坟墓的人留了下来。他的另一只脚呢?他是正要踩进去还是准备跨出来?

    瑟曦逼自己微笑。“蓝赛尔看到你这么健康实在是太欣慰了。从前巴拉拨学士对你的病情很不乐观我们都担心得要命……对了你还不去戴瑞城吗?你可是新进的伯爵老爷啊。”黑水河之战后父亲分了一杯羹给弟弟凯冯提拔蓝赛尔为领主。

    “现在还去不了我的城堡由土匪占据着。”表弟的声音就跟他下唇边的胡碴一样虚弱好歹他虽然头花白胡子仍是沙色。当这孩子插入她体内忠实地抽送时瑟曦便总是盯着他的胡子。太不成话了像一点污垢她以前威胁吐口痰便足以将其抹去。“父亲说河间地目前需要强力弹压。”

    结果他们得到了你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笑笑“你也要结婚了。”

    一丝忧郁从年轻骑士沧桑的脸庞上掠过“是的佛雷家的女孩我见都没见过听说她早就被开了苞乃是有戴瑞血统的寡妇。父亲说迎娶她能让臣民们更亲近我可惜我的臣民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好残忍啊瑟曦陛下您知道我爱的是——”

    “——兰尼斯特家族”她替他说完“没人怀疑你的忠诚蓝赛尔。希望你夫人给你生出许多强壮的儿子来。”嗯希望她的祖父大人别来主持婚礼。“我相信你你在戴瑞城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蓝赛尔可怜兮兮地点点头“我快死的时候父亲让总主教来为我祈祷他是个好人。”表弟的眼睛潮湿闪亮真奇怪孩童的眼睛长在老人的脸上。“他说圣母是为了神圣的事业而留下了我让我有机会赎罪。”

    瑟曦不清楚他要怎样来为她赎罪。封他为骑士是个错误跟他上床则尤有过之。蓝赛尔是根软弱的芦苇而她更不喜欢他这突的虔诚他假扮詹姆时要可爱多了。等等……这没种的蠢货到底跟总主教忏悔了些什么?等他和那佛雷家的婊子睡在一起黑暗中又得倾吐出多少秘密?如果他说出同床的事那还好瑟曦自有办法应付男人嘛都有欲望初生牛犊摄于她的美貌难免夸夸其谈;但如果他说出劳勃和葡萄酒……“祈祷足以赎罪”瑟曦告诉表弟“请静静地祈祷。”她抛下他思考她的话准备应付提利尔们。

    玛格丽抢先给了她姐妹般的拥抱太后觉得对方占了上风却想不出反对的理由;艾勒莉夫人和玛格丽的表亲们则吻了她的手指;怀孕的格雷佛德夫人恳求太后若自己生的是男孩便命名为泰温生的是女孩则命名为兰娜。又来了?她几乎窒息过不了几天全国上下会挤满泰温的吧!无可奈何她只能强颜欢笑慷慨地表示同意。(. )

    只有玛瑞魏斯大人给她带来了好消息。“陛下”对方用性感的密尔腔调说“我给我狭海对岸的朋友们送了消息一旦小恶魔那张丑陋的脸孔在自由贸易城邦出现即刻取其人头献上。”

    “你在东方有很多朋友?”

    “是的我在密尔、里斯与泰洛西都有朋友他们有权有势。”

    对此瑟曦并不怀疑。瞧这密尔女人生得如此妖艳长腿巨乳柔顺的橄榄色皮肤、丰厚的嘴唇和大大的黑眼睛一头蓬厚的黑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她浑身散着诱惑。犹如异国的莲花。“玛瑞魏斯大人和我全身心地服从、服务于陛下服务于我们的小国王。”女人低声承诺瞳孔深处跟格雷佛德夫人的肚子一样内容丰富。

    此人野心勃勃却嫁了个空有显赫家世的破落丈夫。“我们找机会详谈夫人你叫坦妮娅对吗?你真是太好心了我想咱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这时高庭公爵朝太后走来。

    梅斯·提利尔仅年长瑟曦十岁不到但她心目中一直将对方当做上一辈的人物而非自己的同龄人。他不及泰温公爵高大体重却尤有过之胸膛宽阔肚子挺拔。他的头是栗子色胡须中间已有灰白斑点面孔一如往常红彤彤的。“泰温是个伟人不世出的伟人。”他吻了她的双颊后仪式化地宣布“恐怕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再也无缘得见您父亲这样的大英雄了。”

    你就站在这样的大英雄面前白痴瑟曦心想那就是我他的女儿。但她需要提利尔和高庭的力量来维护托曼的王座所以说出口的只是“是的大家都非常地怀念他。”

    提利尔将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唉大家都很清楚没人能有本事担起泰温大人留下的担子然而死者已逝国家终究得有人统治必须有人统治。在这个黑暗的时刻若需要我加以协助陛下尽管吩咐我当万死不辞。”

    大人想当御前相至少有胆子说出口哇太后笑了这白痴能从我的笑容中读出什么?“话虽如此……但放眼天下乱局初定河湾地正急需大人您照管本末倒置似有不妥吧?”

    “我儿子维拉斯非常能干”对方拒绝接受她明白的暗示不依不饶地解释道“他是身残志坚的模范腿虽瘸了脑筋却很灵活。现下加兰又接收了亮水城他们兄弟俩齐心协力河湾地万无一失我这个做父亲的正好为国家效力——王国的盛衰安危应为我辈之务这是泰温大人的遗训。说到这里我很高兴为陛下带来另一个好消息:遵照您先父的期望我叔叔加尔斯已答应接任财政大臣一职此刻正前往旧镇乘船星夜赶来君临他的两个儿子也随他一道。泰温大人答应一并为我这两个表弟谋取职位似乎指的是都城守备队啊。”

    太后的笑容完全凝固了她担心自己会把牙齿咬断。让“粗胖的”加尔斯进入御前会议?让他的两个杂种穿上金袍?……这帮提利尔以为我会把王国装在镀金盘子里送给他们吗?她气得说不出话。

    “加尔斯长期担任高庭总管为我和我父亲服务任劳任怨谓为标榜。”提利尔仍在继续“我承认小指头是挺厉害靠鼻子就能嗅出金子所在然而加尔斯——”

    “大人”瑟曦打断高庭公爵“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已征询过盖尔斯。罗斯比伯爵的意见他很荣幸地接受了财政大臣的职位。”

    梅斯错愕地望着她。“罗斯比?那个……成天咳嗽的病人?可……可事情已经谈妥了陛下加尔斯业已前往旧镇。”(文'心'手'打'组'手'打'整'理)

    “赶紧送乌鸦给海塔尔大人让他阻止你叔叔上船。如果冒着秋天的风暴不远万里前来却空手而回的话实在太对不住加尔斯了。”她和蔼地笑道。

    提利尔的粗脖子上升起一轮红晕。“您……您父亲答应过我……”他唾沫横飞地说。

    公爵的母亲突然出现挽起儿子的胳膊。“看来泰温大人并没把计划同摄政王太后分享哦我能想象这是为什么。既然如此木已成舟咱们就别烦恼太后陛下了她说得很对你赶紧吩咐雷顿大人阻止加尔斯上船吧。他这家伙老晕船要真乘这么久的船放的屁也会更臭了。”奥莲娜夫人朝瑟曦露出无牙的笑容。“您真有先见之明议事厅中换成盖尔斯大人味道会好很多的虽然照实说我受不了他的咳嗽声。哎我们一家子都仰慕加尔斯老大爷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肠胃不好没得治您知道我最讨厌臭气熏天、扑鼻难闻。”她皱巴巴的脸皱得更紧了“我今天就不舒服这神圣的殿堂内味道却不对劲您也现了吧?”

    “没有”瑟曦冷冷地说“什么意思味道?”

    “是啊真是有损于健康。”

    “看来你是太想念你们家领地的秋玫瑰了真不好意思留你在都城盘桓太久。”她打算立刻把奥莲娜夫人从宫中打走为保证母亲的安全提利尔一定还会遣开一大群骑士而都城中提利尔的人越少她就越能安睡。

    “必须承认我的确怀念繁花盛开的高庭”老妇人说“可是在我心爱的玛格丽嫁给您宝贝的小托曼之前我又怎么忍心弃他俩而去呢?”

    “我也急切地期盼着大婚的日子”提利尔公爵插话“事实上泰温大人最近正与我商讨婚期。陛下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就把它定下来吧。”

    “我很快会和你谈。”

    “陛下英明一定要快”奥莲娜夫人又拿鼻子嗅嗅“来吧梅斯别打扰陛下……哀悼了。”

    我会杀了你老太婆瑟曦看着荆棘女王在两名高大护卫之间蹒跚而行——这两名七尺高的双胞胎被高庭的老太婆滑稽地称为“左手”和“右手”——心里暗暗誓到时候再看看你的尸体有多臭。显然老的比做儿子的聪明十倍。

    太后匆匆地将儿子自玛格丽和她表亲们身边拯救出来朝门口走去。圣堂之外雨已停歇秋日的空气清新而甜美。托曼摘下王冠。“把它戴上。”瑟曦命令他。

    “它弄得我脖子疼”男孩虽然抗议但还是乖乖照办了。“我什么时候结婚呢?玛格丽说等我俩结婚之后她就带我去高庭参观。”

    “你不去高庭但我准许你今天早上骑马回城堡。”瑟曦招呼马林·特兰爵士“给陛下一匹好马然后去问盖尔斯大人能否赏光与我同乘坐轿。”事态展之迅过她的预计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听说可以骑马托曼欢天喜地而盖尔斯大人当然不敢不“赏光”……不过当她提出任命他为财政大臣时他咳嗽得如此剧烈让她怀疑他就要当时当地病身亡。幸亏圣母慈悲最终盖尔斯有力气答应下来甚至边咳边提出替换官员的名单——他要换掉小指头任命的海关人员和羊毛代理商之流甚至包括四库总管之一。

    “只要能挤奶随你让什么牛上阵我都会同意。此外明天请你参加御前会议。”

    “明……”对方咳得弯下腰去“明天……好的。”盖尔斯大人朝一块红丝方巾咳嗽为了隐藏唾沫中的血点。瑟曦假装不在意。

    等他死了我还得换人。或许应该召回小指头才是莱莎·徒利去世后太后无法想象培提尔·贝里席还能安稳地做他的峡谷守护者。若派席尔所言非虚峡谷诸侯已然起事。一旦他们把那臭屁小孩夺走培提尔公爵就得连滚带爬地回来求我照应了。

    “陛下?”盖尔斯大人在咳嗽间挪动嘴唇说“我可以……”他又咳起来。“……问一问……”一阵剧烈的咳嗽淹没了他。“……问一问谁是下任相吗?”

    “我叔叔。”瑟曦心不在焉地答道。

    看到红堡的城门在眼前越变越大她安心多了便把托曼交给他的侍从自己欣慰地回房准备休息。

    谁知刚把鞋脱下乔斯琳便怯生生地走进来通报科本在外求见。“带他进来。”太后命令。没办法治国者日理万机无暇休息。

    科本已然老迈头上的灰却多过白丝唇边始终挂着笑意让他看起来像小女孩家仰慕的祖父。他是个衣衫褴楼的祖父。长袍领口磨损一边袖子撕破后草草缝上。“十分抱歉打扰太后陛下休息恳求您的原谅”他开口道“遵照您的命令我深入地牢调查了小恶魔逃亡事件。”

    “你有什么现?”

    “在瓦里斯大人和您弟弟失踪的那一夜还有个人也消失了。”

    “我知道是狱卒。他有什么情况?”

    “此人名叫罗根为长年负责黑牢的下级看守。地牢长官说他生得矮胖、不刮胡子、声音粗哑却是由老王伊里斯指派准他来去自由。近几年来黑牢没关押多少人犯再加上其他狱卒似乎都很怕他所以无从了解此人的真实情况。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去酒馆也不上妓院。他的卧室潮湿狭小睡的稻草席了霉夜壶多时未加清理甚至满溢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詹姆去过罗根的房间亚当爵士的金袍子们又查了一次。

    “是陛下”科本说“可您知不知道在那臭的夜壶底下有块可以活动的石头盖着一个小孔洞呢?这样的机关不是通常用来保存贵重物品的吗?”

    “贵重物品?”这是个新现。“你的意思是:钱?”不出所料她一直怀疑提利昂收买了狱卒。

    “陛下英明那小孔洞在被我现时自然已经掏空了罗根肯定是带着贿赂仓皇逃命的。但我蹲下去拿着火炬仔细观察现有个闪亮的玩意儿藏在泥土里于是把它挖了出来。”科本张开手掌“看一枚金币。”

    金子真的是金子但瑟曦接过之后却现不大对劲。它太小她心想太轻了。这枚硬币十分陈旧历经磨损一面烙着国王的头像另一面是一只手。“没有龙啊”她脱口而出。

    “是的没有龙。”科本道“它来自于征服战争之前陛下硬币上这位国王乃是加尔斯二十世手则是园丁家族的纹章。”

    来自高庭。瑟曦紧紧握住了硬币。这代表着什么阴谋?梅斯·提利尔乃是审判提利昂的三位法官之一而且一直力主死刑。难道全是逢场作戏?难道他一直跟小恶魔暗中勾连密谋害死父亲?只要泰温·兰尼斯特一死提利尔公爵便是理所当然的相候选人话虽如此……“此事切不可走漏风声。”太后下令。

    “陛下尽可以相信我的嘴巴——一个跟随佣兵团走南闯北的人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否则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在我这里也是一样的规矩”太后放下硬币她决定待会儿再来仔细考虑这个东西。“还有事吗?”

    “格雷果爵士的事”科本耸耸肩“遵照您的命令我做了检查。红毒蛇的长矛上的剧毒来自于东方的狮身蝎尾兽对此我敢拿性命担保。”

    “派席尔的意见与你相左。他告诉我父亲大人若是狮身蝎尾兽之毒毒入心脏时人便已死。”

    “他说得没错。但这次的施毒者在毒性上做了‘特殊处理’好让魔山尝遍痛苦受尽折磨。”

    “特殊处理?什么样的处理?混合其他毒素?”

    “或许正如陛下您所言但从理论上讲混合多种毒素往往会中和掉各自的药性。也许对方这面的手段……不那么自然不妨这么说吧。我认为他使用了法术。”

    这家伙也和派席尔一样愚蠢吗?“所以你要告诉我魔山是因为某种‘黑魔法’而这么半死不活的?”

    科本没理会她语中的讽刺。“他因毒药而缓慢地死去一时半会儿却断不了气必须忍受极度的痛苦。我企图减轻他痛苦的措施和派席尔的方子一样无效。事实上我认为格雷果爵士服用罂粟花奶已经大大标他的侍从告诉我由于他日夜都承担着仿佛要分裂骨颅的头痛于是喝罂粟花奶就跟平常人喝啤酒一样以此抵御苦楚。嗯且不论这罂粟的副作用单从身体上看他从头到脚的血管已经变黑尿液里面全是脓汁被长矛刺穿的孔洞由于毒性作无法愈合至今已长到我的拳头那么大。说实话他还活着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

    “瞧他的身材”太后皱起眉头提示“格雷果是个大块头也是个大蠢货或许他蠢到闹不清楚自己死了吧。”她伸出酒杯塞蕾娜连忙添满。“他的叫声吓着了托曼甚至有天晚上把我都吵醒了。我想还是召唤伊林·派恩料理个干净的好。”

    “陛下”科本建议“能让我把格雷果爵士带到地牢去吗?如此一来他的叫声就不会打扰您了而我也可以放开手脚料理他。”

    “你来料理他?”她笑笑“让伊林爵士动手吧。”

    “陛下英明”科本道“可这种毒药……若能加以了解想必对我们有所助益不是吗?老百姓们常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敌人既使用黑暗的伎俩……”他没把话讲完只是微笑着打量她。

    显然这家伙和派席尔不同。太后掂量着他心中飞转过几个念头。“学城为什么剥夺你的颈链?”

    “因为那帮博士打心眼儿里是懦夫马尔温形容他们是‘灰衣绵羊’一点不差。我曾是一位堪比安布罗斯的医者并且注定会越他。后来——您可知道?学城一直在解剖尸体以探询生命的奥秘这是数百年来不曾断绝的实验只不过我更进了一步我想研究死亡背后于是解剖活人。为这项‘罪名’灰衣绵羊们侮辱我并将我驱逐……不过对于生死之道我比旧镇的老夫子们了解得更多更深。”

    “是吗?”她觉得很有趣“好我就把魔山交给你。你想怎么料理就怎么料理但你的活动只准在黑牢内进行。当他死后把他人头奉上这是父亲答应过多恩人的信物。想来道朗亲王大概恨不得能生剜其心、生啖其肉但我们人人都要学会时不时忍受一点失望嘛。”

    “谢谢您陛下”科本清清喉咙。“还有一点小问题我的地位没有派席尔师傅那么高我需要必需的设备……”

    “我会指示盖尔斯为你准备资金以应所需。先你得给自己买些新袍子你这样子见人像是从跳蚤窝里面抓出来的。”她望进他的眼睛不知自己能信任他多深。“需要我提醒你如果有任何关于……关于你的料理……的话传出去你会有什么后果……”

    “不会的陛下”科本给她一个宽心的微笑“您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当他走后瑟曦为自己又倒上一杯浓葡萄酒坐在窗边享用看着阴影逐渐笼罩庭院。她忘不了那枚硬币。河湾地的钱。君临城中最低贱的狱卒怎么会有河湾地的钱?这是协助谋杀父亲的价码吗?

    无论她怎么努力只要想起泰温公爵脑海中浮现的就是那张茫然微笑的诡异面容和身体散出的浓烈臭气。弄不好这一切都是提利昂在暗中安排、偷偷作怪。这玩笑虽小可是好残酷啊他正是这么个又小又残酷的东西。派席尔也是他的爪牙吗?别忘了大学士听任那个罗根掌控黑牢。所有线索连在一起让她很是不安。总主教肯定是提利昂的鹰犬瑟曦突然想到父亲可怜的尸体从早到晚都由他关照。

    叔叔于黄昏时分如约到达身穿加垫的炭色羊毛外衣——颜色就跟他的脸一样犹如死灰。和所有的兰尼斯特家人相同凯冯爵士皮肤精致须金黄但现年五十五岁的他头基本秃光了。他肩圆腰粗丝毫谈不上俊朗方下巴上全是肉修剪得很短的黄胡子完全不能将其隐藏。他让她想起了老看家犬……不过她现在需要的正是忠实的看家犬。

    他们吃了一顿包括甜菜、面包和带血牛排的便饭用一壶多恩红酒送下肚。席间凯冯爵士很少说话也基本不喝酒。大概他的心情太沉重了吧她认为他需要工作好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于是等食物被清走仆人们也都离开后她把这番话和盘托出。“我明白父亲有多依仗你叔叔我也同样需要你。”

    “你需要一个相”凯冯爵士回答“而詹姆拒绝了你。”

    他一如既往地直率。很好。“关于詹姆……父亲的去世令我心神游移思虑不周我简直都记不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詹姆他是很英勇可我们直说了吧他骨子里蛮有些傻。托曼需要更有经验的长者……”

    “梅斯·提利尔符合长者的标准。”

    瑟曦鼻孔一张。“决不”她把一绺垂下的头扫上额头“我决不会放纵贪得无厌的提利尔家。”

    “让梅斯·提利尔当相将是桩蠢事”凯冯爵士承认“但与他为敌就更蠢了。灯火之厅里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自然梅斯应该学会别在公开场合谈论这类话题即便如此你当着全宫廷的面羞辱他也极为不智。”

    “总比让提利尔混进御前会议好得多!”他的责备让她不耐烦。“罗斯比会是个不错的财政大臣看看他的坐轿看看那上面的雕刻装饰与丝绸织锦你就知道了。他的马比大多数骑士的马打扮得更华丽。一个如此富裕的人想必精通生财之道。至于御前相嘛……谁能比我父亲的弟弟那个从来与我父亲亲密无间并无私奉献着的弟弟更有资格接过他的担子呢?”

    “每个人都需要有信得过的人。泰温信任我和你母亲。”

    “他很爱她”瑟曦拒绝去想父亲床上妓女的尸体“我知道他们现在团聚了。”

    “我也如此祈祷。”凯冯爵士看着她的脸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才续道“瑟曦你要我再次做出牺牲。”

    “不比父亲要求的多。”

    “我累了。”叔叔抓起酒杯吮了一口。“我已经两年没和妻子见面一个儿子已成尸骨另一个儿子即将结婚、当上领主——是啊戴瑞城必须恢复往日的荣光三河肥沃的土地必须得到保护烧焦的田野等待着重新耕作播种。蓝赛尔需要我的协助。”

    “托曼比他更需要你。”瑟曦没料到凯冯竟然需要她的抚慰。在父亲驾下他可从来都是打头阵的。“国家更需要你。”

    “国家啊兰尼斯特家族”他又吮一口酒。“那好吧我会留下来替国王陛下效劳……”

    “太好了。”她正待夸奖凯冯爵士却提高声调制止她继续下去。

    “……条件是你指名我为摄政王兼国王之手你自己返回凯岩城。”

    半晌之间瑟曦错愕地瞪着对方不知如何是好。“我才是摄政王。”她提醒他。

    “你现下是但泰温不打算让你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他把计划告诉了我他要你回归凯岩城并给你找个新丈夫。”

    瑟曦的怒火在心中腾地升起“这话他讲过是的我对他说我没兴趣再婚。”

    叔叔不为所动。“若你实在不愿再婚我也不会强迫你。至于另一个条件嗯……你现在是凯岩城公爵夫人了你应该守在领地。”

    你好大的胆子!她想朝他尖叫却不敢这么做。“我是凯岩城公爵夫人更是太后摄政王我应该守着我儿子。”

    “你父亲不这么想。”

    “我父亲已经死了。”

    “这是我的不幸也是国家的不幸。你睁开眼睛把自己瞧个清楚吧瑟曦。王国成了一片废墟泰温本可以让国家走上复兴之路可……”

    “我正是那个复兴国家的人!”瑟曦吼完之后压低声音“在你的协助之下叔叔。只要你像对父亲尽忠一样对我尽忠——”

    “你并非你父亲。而且泰温一直将詹姆当做他真正的传人。”

    “詹姆……詹姆过誓言詹姆从不思考他嘲笑每个人、每件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詹姆他只是个英俊的白痴而已。”

    “尽管如此他却是你心目中御前相的第一人选。原因何在瑟曦?”

    “我告诉你了当时我沉溺在悲伤中思虑不周——”

    “思虑不周”凯冯爵士同意“这正是你必须返回凯岩城将王国留给更懂得思虑的人的原因。”

    “国王是我儿子!”瑟曦霍地起身。

    “他当然是”叔叔不紧不慢地说“但就乔佛里的例子来看你当母亲就跟当统治者一样不够格。”

    她把杯中酒结结实实地泼到他脸上。

    凯冯爵士带着凝重的尊严也站起来。“陛下”酒液流过他下巴从剪短的胡子上滴下去“很抱歉请允许我告辞?”

    “你凭什么提条件?你不过是我父亲豢养的骑士!连爵禄都没有!”

    “的确我没有领地但我的收入并不少家中的钱币堆积成箱。我父亲去世时没有亏待他的每个孩子而泰温也懂得奖励他人的服务。我麾下拥有两百骑士如果需要还可以将这个数目翻番。别忘了自由骑手们愿意追随我的旗帜雇佣佣兵我也不缺资金。建议你千万别小瞧了我陛下……明智的话不要把我也当成你的敌人。”

    “你竟敢威胁我?”

    “我在给你谏言。听着如果你不让我当摄政王就任命我为凯岩城代理城主吧然后令马图斯·罗宛或蓝道·塔利来辅佐国王此二人得一亦可定天下。”

    此二人都是提利尔的心腹。叔叔的建议让她语塞。他也被收买了吗?太后心想。他是不是拿了提利尔的金子来出卖兰尼斯特家族?

    “马图斯·罗宛睿智、谨慎且广受爱戴”叔叔不依不饶地续道“蓝道·塔利堪称海内名将——和平时期也许用不着他但泰温去世后没有谁比他更有能耐来结束战争了。如果你提名提利尔家的大封臣为御前相提利尔公爵将无法反对而塔利和罗宛都是懂事的人……懂得报答的人任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就将成为你的人。如此一来你便增强了自己削弱了高庭梅斯还不能不对你釜底抽薪的行为表示感谢。”他耸耸肩。“这就是我的谏言听不听随你反正你要任命月童为相也不干我事。女人我哥哥死了我要带他回家。”

    叛徒她心想变色龙。不知梅斯·提利尔给了他多少好处。“在你的国王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抛弃了他”她告诉叔叔“你抛弃了托曼。”

    “托曼有他的母亲照料着”凯冯爵士的绿眸对上太后的绿眸一眨不眨。最后一滴鲜红的液体在他下巴下面抖了抖坠落。“是啊”他顿了顿轻声补充“他还有他的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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