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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克城周围虽无停泊之处席恩仍想从海上看看父亲的城堡一如十年之前。当年劳勃·拜拉席恩的战船载他远离家园去作艾德·史塔克的养子。那天他站在船栏边听着船桨划水和桨官的鼓声望着派克城在远方逐渐缩小。现在他想看着它从眼前的海平线上升起慢慢变大。

    于是“密拉罕号”顺着他的意思驶过陆岬。船帆抖动船长咒骂着强风、船员和贵族少爷的愚蠢想法。席恩拉起兜帽遮挡飞溅的层层浪花引颈望乡。

    岸边全是尖石绝壁整个城堡彷佛与之结为一体塔楼、城墙、桥梁和悬壁有着同样灰黑石材同样恶浪侵袭同样暗苔攀附同样鸟粪遍布。葛雷乔伊家族堡垒所在的角岬曾经如剑一般地刺进海中然而历经浪涛日夜拍打早在千年前这块土地便已支离破碎如今只剩三座贫瘠荒岛以及十二根高耸巨岩彷佛祭祀某个无名海神的圣殿支柱怒涛则继续肆虐其间。

    派克城高耸于三岛与海柱之上与它们浑然一体其势阴沉而不可侵犯。通往最大岛的石桥所在陆岬被高墙所阻隔巨大的主堡便位于该岛远处则是“厨堡”和“血堡”各自占据一座小岛。海柱上有高塔和外屋倘若彼此距离近便以封闭的拱形通道相连若是距离较远则用长而摇晃的木绳吊桥衔接。

    圆形的“海中塔”自最外岛如断剑般的裂口处拔高窜起这是城堡最古老的建筑其下的陡峭海柱被无数浪花摧残几被腐蚀殆尽。高塔底部有几世纪以来累积的白色盐晶上方的楼层则爬满绿色地衣像是盖了一层厚厚的毯子;尖锐的塔顶色呈烟黑守夜篝火长年不绝。

    父亲的旗帜在海中塔顶飘动。密拉罕号距离太远因此席恩只看到旗帜本身但他很清楚上面的图案:葛雷乔伊家族的金色海怪手脚蠕动背景墨黑。旗帜高悬于铁杆在劲风中颤动宛如挣扎欲飞的鸟。此地没有史塔克家冰原狼飞扬跋扈的余地葛雷乔伊家的海怪不需寄居其阴影之下。

    席恩从未见过如此慑人的景象:城堡后方天际薄云疾走隐约可见彗星的红尾巴。从奔流城走到海疆城梅利斯特家的人一路争论彗星的意义。这是我的彗星席恩对自己说把手伸进绒毛披风的口兜摸摸油布小袋。这里有罗柏·史塔克给他的信虽是薄纸一张却与王冠等价。

    “大人城堡还和您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吗?”船长的女儿靠着他的臂膀问。

    “小了些”席恩坦承“大概是距离的关系。”密拉罕号是一艘来自旧镇的南方大肚子商船载运着葡萄酒、布料和种子准备前去交换铁矿。船长同样是个来自南方的大肚子商人他一见到城堡下方的崎岖岩岸便噘起厚厚的嘴唇远远避开滩头对此席恩颇感不悦。换做是铁岛出身的船长驾驶长船一定会沿着峭壁穿过横跨主堡与城门楼之间的桥梁然而这个肥胖的旧镇佬既无那种技术也没有够格的船员更没有勇气尝试这样的行为。于是他们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航经派克城席恩只能远远眺望。即便如此密拉罕号还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没撞上礁石。

    “这里一定常刮大风。”船长的女儿说。

    他笑道:“岂止风大还湿冷得紧。老实讲这是个很艰苦的地方……但我父亲大人曾说艰苦的地方才养得出坚毅的人而坚毅的人将统治世界。”

    过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像海水一样青的船长走过来向席恩打躬作揖问道:“大人我们可否立即入港?”

    “可以。”一抹浅笑拂过席恩嘴唇。他不过靠点黄金便使这旧镇佬厚颜无耻地卑躬屈膝。若当初在海疆城等他的是艘铁岛长船这趟旅途肯定大不相同。只是铁岛船长个个心高气傲难以使唤见了贵族也不会大惊小怪。铁群岛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大世面长船则比岛更小。俗谚云“每个船长都是自己船上的国王”也难怪这里被称为“万王之地”。一旦你看过自己的王在船栏边拉屎或在暴风雨中面色青便说什么也没法向他们下跪了遑论奉若神明所以每个船长都必须强硬。几千年前“血手”乌伦王说过:淹神造人人造王冠。

    您离家有几年了

    如果他乘坐长船横跨大洋的时间也会减半。老实说密拉罕号根本是个行动困难的大澡盆。若是碰上暴风雨他可不想待在这艘船上。不过话说回来席恩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起码他到了家也没淹死何况旅途中还有其他“娱乐”。他伸手搂住船长的女儿“抵达君王港再通知我”他对她父亲说“我们回房去。”他领着女孩朝船尾走去留下她敢怒不敢言的父亲。

    其实这原本是船长的房间但他们自海疆城启航之后便交由席恩使用。船长的女儿并没有一并交他“使用”而是自己听话地上了他的床。一杯酒几句甜言蜜语她便乖乖就范。对他来说这女孩嫌胖了点皮肤和燕麦一样斑斑点点不过她的**握在手里很舒服况且本来还是个处*女。照说以她的年龄不应如此席恩稍觉奇怪。他相信船长对此一定大为不满可眼看那家伙一边强忍怒火一边对他卑躬屈膝脑子里总打着事成后高额赏金的算盘却也是妙事一桩。

    席恩脱掉湿斗篷女孩说:“大人回故乡一定很高兴吧?您离家有几年了?”

    “差不多十年。”他告诉她“当初我被送到临冬城当艾德·史塔克养子时只有十岁。”名义上是养子实际则是人质。他当了半辈子人质……如今总算重获自由再度掌握自己的生命再也不需被史塔克家颐指气使。他把船长的女儿拉近亲亲她耳朵“把斗篷脱了吧。”

    她垂下眼睛突然害羞起来但还是照办了。被海水浸湿的外套从她肩头滑落到甲板她对他微微一鞠躬露出不安的微笑。她笑的时候看起来实在有些苯但他本不指望女人聪明。“过来”他对她说。

    她靠过去“我还从未去过铁群岛呢。”

    “那是你运气好。”席恩抚弄着她的头头又黑又滑只可惜饱经风吹雨打有些打结。“铁群岛环境严苛地形崎岖既无舒适生活也无前途可言。活着的时候日子很难过死亡与你形影不离。人们晚上喝酒寻乐之际都是在比谁过得凄惨是和大海搏斗的渔夫呢还是想从贫瘠土地里挖出一点作物的农人。老实讲最可怜的要数矿工他们成天在黑暗中卖命到头来都为了什么?铁、铅还有锡。难怪古代铁民要外出劫掠。”

    笨女孩似乎没听进去“我可以跟您一同上岸”她说“如果您要我的话……”

    “你是可以上岸”席恩搓*揉她的**“但恐怕不能跟我一起。”

    “大人我可以在您的城堡里做事。我会洗鱼、烤面包和搅奶油父亲说我的胡椒螃蟹汤没人比得上。您可以安排我在厨房做事我可以煮胡椒螃蟹汤给您喝。”

    “晚上就帮我暖床?”他伸手去解她胸衣的蕾丝动作熟练而灵巧。“要在以前我是有可能抓你回家逼你作我老婆无论你愿不愿意。这对古代铁民而言真是家常便饭。所谓男子汉既要有和他同为铁岛人的‘岩妻’也要有‘盐妾’就是从外面抢回来的女人。”

    女孩睁大双眼却不是因为他裸露了她的胸部。“大人我愿当您的盐妾。”

    “恐怕那都是过去的事啰”席恩的手指绕着她的**转慢慢地朝那颗肥大的棕色乳头靠近。“如今我们再不能拿火把提长剑乘风破浪随心所欲。现在我们得安心翻地和其他人一样撒网捕鱼有点腌鳕鱼和燕麦粥撑过严冬就算好年生啦。”他张口含住她的乳头咬得她颤声吸气。

    “如果您要的话可以再把东西放进去。”他一边吸她一边在他耳际细语。

    等他吸完抬头刚才含住的地方已成暗红。“我要教你一点新东西。把我裤子解开用嘴巴取悦我。”

    “用嘴巴?”

    他伸出拇指轻轻拂过她厚实的双唇“小宝贝这张嘴巴生来就是要这么用的。如果你想当我的盐妾就该乖乖听话。”

    她起先有些羞怯但以一个如此蠢笨的女孩来说进步得很快令他十分满意。她的口腔和**一样又湿又软而且这样一来他便不需听她无聊的蠢话。要生在从前我大概真会收她做盐妾吧他一边想一边伸手拨弄她纠结缠绕的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我们仍然遵循古道以战斧而非锄头谋生不论财宝、女人或光荣一律强取豪夺。挖矿是外地抓来的俘虏该做的事种田捕鱼这些窝囊勾当亦然铁岛人绝不亲自动手。战争才是铁民的正当职业淹神造人便是要他们**掳掠用鲜血、烈焰和欢歌开创新天新地并用之镂刻名姓。

    然而龙王伊耿烧死了“黑心”赫伦断绝古道并将赫伦的王国交给软弱的河间人把铁群岛变成大一统国度中毫不起眼的一滩死水。然而故往那些腥红色的故事依旧在群岛各处的流木篝火和冒烟壁炉边流传尤其在派克城高大的石砌厅堂里。席恩父亲的名号之一便是“掠夺者之”而葛雷乔伊家族的族语则傲然宣称“强取胜于苦耕”。

    巴隆大王之所以举兵叛乱实为恢复古道而不只是出于称王虚荣。劳勃·拜拉席恩在好友艾德·史塔克助阵之下为重现古道的希望画下一个血淋淋的句点。如今两人均已不在人世取而代之的是毛头小鬼而当年征服者伊耿所创建的国度业已分崩离析残破不堪。时机已然成熟席恩心想一边任船长的女儿忙着上下吸吮就在今季就在今年就在今天而我就是最佳人选。他不怀好意地暗笑心想待会父亲听了不知会是什么表情:他是家中的老么多年的人质可巴隆大王做不到的事却被他办成了。

    我绝不再远离大海

    高氵朝如暴风骤雨般突如其来精液喷得女孩满嘴都是。她惊慌地想抽开却被席恩抓头按住。事后她爬到他身边“大人可还满意?”

    “还不错。”他对她说。

    “尝起来咸咸的”她低声道。

    “像海?”

    她点头“大人我一直很喜欢海。”

    “我也是。”他边说边漫不经心地搓*揉她的乳头。此话不假对铁群岛的子民而言海洋象征着自由。他本已忘记这些感觉直等密拉罕号扬帆驶离海疆城又不自禁地重复忆起。是那些声音让他想了起来:木材和绳索的嘎吱船长的吆喝风吹船帆的绷紧声响每一种都如自己心跳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安心。我要记住它们席恩暗自誓我绝不再远离大海。

    “大人就带我一起走吧。”船长的女儿哀求“我不求进您的城堡我可以留在附近的镇上做您的盐妾。”她伸手去抚摸他脸颊。

    席恩·葛雷乔伊挥开她的手爬下卧铺。“我属于派克城你属于这里。”

    “这里我没法待了。”

    他系上裤带“为什么?”

    “我父亲”她对他说“大人等您一走他便会处罚我他会打我骂我。”

    席恩从架上取回斗篷旋身披上。“作父亲的都是这副德行。”他用银钩扣上披风“你去跟他说他应该高兴才对。我干了你那么多次你不怀孕也难。能生下国王的私生子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荣幸。”她一脸蠢样地看着他于是他丢下她走出去。

    密拉罕号正缓缓绕过一个林木茂盛的陆岬。长满松树的峭壁之下十几只渔船正忙着收网。大商船离它们远远的作之字形移动。席恩走到船以求更好的视野。他先看到波特利家族的城堡小时候这座堡垒是木材和篱笆搭建而成但劳勃·拜拉席恩一把火将城堡烧了个干净沙汶伯爵后来用石头重建。如今这座小小的方形堡垒座落在山丘上淡绿色旗帜悬挂在矮胖塔楼的顶端上面绣着成群银鱼。

    在小城堡看起来不太可靠的保护之下是名为君王港的渔村码头停满船只。他上回见到的君王港是浓烟密布的废墟崎岖岩岸边布满长船余烬和舰艇残骸宛如死去海怪的尸身房舍也仅存断垣残壁和冷却烟灰。十年过后战争的痕迹几不复见。村民用旧石筑起新屋割下草皮搭建屋顶。码头边盖了一间新旅店足足有旧时的两倍大一楼用石砖砌成二三楼则是木头材质。旁边的圣堂始终没有重建只剩当初的七角基底看来劳勃·拜拉席恩的怒火已经彻底坏了铁岛人对新神的胃口。

    席恩对船的兴致远胜过对神。在不计其数的渔船桅杆中他瞥见一艘泰洛西的商船正在卸货旁边停靠着一艘笨拙的伊班小船船壳全用沥青涂成黑色。除此之外还有为数甚多的长船至少五六十艘停在港外的海中或是搁在北边的鹅卵石岸上。部分船上的标志来自附近岛屿像是温奇家族的血月旗古柏勒头领的条纹黑号角还有哈尔洛家族的银色镰刀。席恩在其中找寻叔叔攸伦的“宁静号”却没看到那艘狭长红船的恐怖帆影。父亲的“泓洋巨怪号”倒是停在码头船前方有一根海怪形状的巨大灰色铁撞锤。

    难不成巴隆大王早已料到他的来历所以早早召集葛雷乔伊家族下属的诸侯?他不禁再度伸手探进披风摸摸油布袋。除了罗柏·史塔克没人知道这封信的内容。他们非常谨慎不敢将此等要事交给信鸦。然而巴隆大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儿子多年在外偏选此刻归家他很可能猜到此行意图并预做准备。

    想到此处他有些不悦父亲的战争早已结束而且徒劳无功。现在该是席恩出头的时候了这是他的计划也将是他的荣耀未来的王冠也该是他的。可是假如长船舰队已开始集结……

    他转念一想这或许只是防患于未然预先采取防御行动以免战火蔓延至此。人一老本就容易提心吊胆父亲的确老了指挥铁岛舰队的二叔维克塔利昂也是。大叔攸伦另当别论可“宁静号”此刻似乎不在港中。这样最好席恩对自己说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尽早出兵。

    密拉罕号逐渐朝陆地靠近席恩在甲板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频频扫视岸边。他原本便不期望巴隆大王亲自驾临但父亲总会派人来接他吧。总管“臭嘴”西拉斯波特利头领甚至“裂颚”达格摩。如果能再看到达格摩那张狰狞的老脸一定很棒。再怎么说他们总不至于对他此行一无所知啊。罗柏自奔流城送出了七只信鸦后来他们现没有长船来海疆城迎接杰森·梅利斯特判定罗柏的信鸦没把消息带到便又派出自己的。

    然而他却不见任何熟悉面孔没有前来护送他从君王港进驻派克城的荣誉护卫只有老百姓来来往往。码头工人从泰洛西商船上推酒桶下船渔民叫卖当日的鱼货小孩则奔跑嬉闹。一名穿着海蓝色长袍的淹神僧侣领着两匹马沿碎石海岸缓缓而行在他上方一个妓女自旅店窗户探头出来朝路过的伊班水手招呼。

    好些君王港的商人已经聚集在码头上等船进港密拉罕号刚绑缆绳他们便高声叫问起来。“咱们从旧镇来!”船长朝下喊“带了苹果、橘子青亭岛的葡萄酒盛夏群岛的羽披风一匹密尔蕾丝小姐们用的镜子还有一对旧镇造的木竖琴货真价实!”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轰的一声压上码头。“我还把你们的少主给带回来啦!”

    我是真心爱着您啊

    君王港商人一脸茫然呆头呆脑地瞪着席恩他这才明白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他颇觉恼怒塞了一枚金龙币到船长手里。“叫你的人把我的行李搬下去。”不等对方回话他便大步跨下船板。“旅店老板!”他高声道“我要马!”

    “是的大人。”那人答道却连个躬也没鞠。他已经忘了铁岛人有多么胆大包天。“我这儿刚好有一匹可用。大人您去哪儿?”

    “派克城。”这蠢才竟然还没认出他。早知道他该穿那件胸前绣了海怪家徽的上好外衣才对。

    “那您得赶紧上路才能在天黑前到派克城哟。”旅店主人说“我让我家小鬼跟您一道去帮您带路。”

    “不用麻烦你儿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你的马也免了。我来带侄子回去。”

    说话的人正是他刚才看到牵马沿岸行走的僧侣。此人一靠近四周百姓纷纷屈膝跪下席恩听见店主人低声说:“‘湿’来了。”

    僧侣生得高瘦一双锐利的黑眼睛还有个鹰钩鼻身上穿着灰蓝绿三色相间的袍子正是大海的颜色象征着淹神。他腋下用皮带绑了一个水袋及腰的黑色长和从不修剪的胡子中缀满了干海草。

    席恩似乎想起了什么。巴隆大王向来少给儿子写信偶有几封也语气唐突但有次他的确提及自己幼弟在暴风雨中被卷入海里后来被安然冲回岸上接着便投身神职。“伊伦叔叔?”他不敢确定。

    “席恩侄儿”僧侣回答“你父亲大人吩咐我来接你。走吧。”

    “叔叔稍等。”他朝密拉罕号转身“我的行李!”他命令船长。

    一名水手取来他那把紫杉木长弓和箭筒提着他上好衣服的则是船长的女儿。“大人”她红了眼眶。他接过衣袋她作势抱他当着她自己的父亲、他的僧侣叔叔和岛上居民的面!

    席恩技巧地避开去“谢谢你。”

    “求求您”她说“大人我是真心爱着您啊。”

    “我得走了。”叔父已沿码头走开老远席恩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叔叔我没想到是您。经过这十年我本以为父亲母亲会亲自来接我或者派达格摩率荣誉护卫来。”

    “你没资格质疑派克岛掠夺者之的命令。”僧侣的语气冷冷冰冰完全不像席恩印象中那个人。伊伦·葛雷乔伊本是他最亲切的叔叔个性玩世不恭开朗爱笑喜好音乐、美酒和女人。“至于达格摩‘裂颚’奉你父亲之命前往老威克岛召唤斯通浩斯和卓鼓两家。”

    “这是为什么?长船为什么在此集结?”

    “长船集结还会为什么?”先前叔叔把两匹马栓在岸边的旅店前。他们一走到那里他便转身面对席恩。“好侄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信了狼仔们的神?”

    事实上席恩很少祈祷但这种事可不能在僧侣面前谈即使是亲叔叔。“奈德·史塔克信的是棵树。不我才不屑史塔克的神。”

    “很好。跪下。”

    地上满是石头和泥泞“叔叔我”

    “我叫你跪下!怎么你该不会成了个绿地少爷吧太尊贵了?”

    席恩跪下来。他此行有更重要的目标说不定还需要伊伦助他一臂之力。为了王冠裤子上多点泥巴和马粪也值得他心想。

    “低头。”叔叔举起水袋打开塞子将里面的海水朝席恩当头倒下。海水浸湿了他的头从额头流进眼睛自双颊淋下渗进他的披风和外衣淌到背上宛如一条冰冷小河直下背脊。海盐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只能拚命忍住不叫出声。唇上他尝到海洋的味道。“让您的仆人席恩如您一般自海中重生!”伊伦·葛雷乔伊吟诵“给予他海盐的祝福给予他坚石的祝福给予他钢铁的祝福。侄儿你可还记得祷词?”

    “逝者不死。”席恩想了起来。

    “逝者不死”叔叔应道“必将再起其势更烈。起来吧。”

    席恩站起身眨眼忍住泪水。叔叔一言不地塞上水袋解开马缰骑了上去。席恩也跟着做。两人离开旅店和码头经过波特利头领的城堡进入岩石丘陵。僧侣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我半辈子远离家园”最后席恩忍不住了“岛上是不是变了很多?”

    “男人从大海捕鱼在土地耕作然后死掉女人躺在鲜血与苦痛的床铺上挤出短命的孩子。日升月落风潮依旧诸岛便是神所创造的模样。”

    我的老天他真是变了一个人席恩心想。“姐姐和母亲还住在派克?”

    “不。你母亲现在跟她妹妹住在哈尔洛岛她为咳嗽所苦而那里的气候不那么恶劣。你姐姐则奉你父亲之命乘‘黑风号’到大威克岛传信去了。不过你放心不用多久她就会回来。”

    席恩一听便知黑风号是阿莎的长船他已有十年不见姐姐但对她至少还有这点了解。想来真有趣她为自己的座舰取了这样的名字而罗柏·史塔克则有只叫“灰风”的狼。“史塔克家是灰色葛雷乔伊家是黑色”他微笑着喃喃自语“但两家似乎都喜欢风。”

    对此僧侣没有表示意见。

    “叔叔那您呢?”席恩问“当年我离开派克城时您还没出家。我常常想起您站在桌子上手拿装麦酒的角杯放声高唱古代掠夺战歌的样子。”

    “那时我还年轻爱慕虚荣。”伊伦·葛雷乔伊道“大海洗去了我的愚昧和虚妄。侄儿过去的我已经淹死了他的肺里灌满海水鱼儿吃掉了他眼睛上的鳞。当我再次站起眼睛便看得清楚了。”

    他不只是性情乖张简直是疯了!席恩比较喜欢记忆中那个伊伦·葛雷乔伊。“叔叔父亲他为何集结军队和舰船?”

    我们奉命绝不可说与外人

    “等你到了派克城他自然会告诉你。”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的计划为何。”

    “从我这里你不可能知道。我们奉命绝不可说与外人。”

    “连我也不行?”席恩勃然大怒。他带过兵打过仗曾与国王一同捕猎在比武大会中赢得优胜并和黑鱼布林登、安柏家的大琼恩并肩作战参与呓语森林大捷睡过的女人多到记不清小叔竟然还把他当成十岁小孩!“如果父亲有意出兵我一定要知道。我可不是‘外人’我是派克和铁群岛的继承人!”

    “这个嘛”叔叔说“还不一定。”

    这句话像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还不一定?我的哥哥们全死了父亲大人就剩我这一个儿子!”

    “还有你姐姐。”

    阿莎!他有些不知所措她比席恩大三岁但是……“除非男性直系血亲断绝否则女人没有继承权!”他大声强调“我警告你谁也别想抢走我的权利!”

    叔叔哼了一声“小子你胆敢‘警告’侍奉淹神的人?我看你忘本忘得可真彻底。如果你以为你父亲会把铁群岛拱手让给史塔克那就大错特错。现在给我闭嘴路还很长没工夫听你像鸟鹊一样叽叽喳喳!”

    席恩强自按捺怒火闭起嘴巴。原来如此他心想他们以为我在临冬城住了十年就变成史塔克家的人了吗?艾德公爵虽让他和自己的儿女一起成长但席恩始终不是他们的一份子。全城上下从史塔克夫人到最低贱的厨房小弟都知道他是用来确保他父亲“表现良好”的人质并都如此待他。就连那私生子琼恩·雪诺所受的待遇都比他好。

    艾德公爵每每试图扮演父亲的角色然而席恩总提醒自己对方正是为派克城带来血腥杀戮并迫使他远离家园的人。小的时候他一直活在史塔克的严峻面容和那把恐怖巨剑的阴影中他的妻子则更是疏离而猜疑。

    至于他们的儿女年纪小的几与婴儿无异只有罗柏和他的异母弟弟琼恩·雪诺稍长能引起他注意。那私生子性情阴沉对任何奚落均十分敏感尤其嫉妒席恩的高贵出身和罗柏对他的重视。对罗柏本人席恩倒有几分感情一种对弟弟的感情……不过这话最好别说出口。看来在派克城里战争的伤痛仍未止息。他不该感到意外诸岛活在过去因为现实太严苛也太痛苦令人难以承受。更何况父亲和叔叔们都老了年老贵族就是这副德行至死牢记陈年旧帐不忘记任何纠葛更无原恕可能。

    梅利斯特家正是如此。从奔流城到海疆城的路上他与他们为伴。派崔克·梅利斯特是个还不错的伙伴两人对女孩、美酒和放鹰狩猎有相同的兴趣可老杰森伯爵眼见自己继承人和席恩越来越要好便把派崔克拉到一边提醒他不要忘本。他们的家堡海疆城正是为防守海岸抵御铁民劫掠而建尤其是提防派克岛的葛雷乔伊。城中的“洪钟塔”因塔上的巨大青铜钟而得名古时每当长船出现在西方洋面他们便会敲响警钟呼告村镇居民和田里农人入城避难。

    “也不想想三百年来总共就敲过一次。”翌日派崔克拿一罐青苹果酒来找席恩一边喝一边把父亲的教诲告诉他。

    “就我老哥突袭海疆城那次。”席恩说。此役杰森伯爵在城下斩杀了罗德利克·葛雷乔伊并将铁岛掠夺者赶回海里“如果你父亲认为我因此而对他怀有敌意那他显然不认识罗德利克。”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然后快马加鞭去找一个和派崔克相好的磨坊少*妇。现在和我同行的是派崔克就好了。管他是不是梅利斯特家的人跟他作伴总比眼前这个曾是伊伦叔叔的怪老僧有趣得多。

    他们越行越高进入荒脊的岩石丘陵。很快大海便消失在视线之外但潮湿的空气中盐味依然强烈。他们以稳定的度缓缓前进经过一块牧羊人的地以及一座废弃的矿坑。眼前这个伊伦·葛雷乔伊信仰虔诚不爱说话所以两人几乎一语不。席恩实在按捺不住。“临冬城现在由罗柏·史塔克当家”他开口。

    伊伦继续骑“新狼换旧狼有何差别?”

    “罗柏已与铁王座决裂自封北境之王。岛外到处都在打仗。”

    “学士的信鸦飞过咸水汪洋迅如飞石。这是又冰又冷的旧闻。”

    “叔叔这意味着新日子即将来临。”

    “每天太阳升起都是新日子的来临和旧日子却也差不多。”

    “我在奔流城听到的可不是这样人人都说红彗星象征新纪元到来它是诸神的信使。”

    “是预兆没错”僧侣表示同意“不过是来自我们的神而非他们的诸神。那是一个燃烧中的火炬与我族古时所持者无异。那是淹神自海中带来的火炬预示着即将高涨的海潮。此刻我们自当集结船队让刀剑和烈火降临人世一如他过去所作所为。”

    席恩微微一笑“完全同意。”

    “对神而言你的意见就如暴风中的一滴雨。”

    老头子这滴雨有朝一日会成为一方霸主。席恩已经受够了叔叔的阴郁于是他脚踢马刺快步前驱脸上挂着微笑。

    接近日落时分他们抵达派克城下城墙如一道黑石新月连缀两边峭壁中间是城门楼两边各有三座方形高塔。席恩仍旧能辨认出当年劳勃·拜拉席恩的投石机所炸出的伤痕。被毁的南塔业已重建用了淡灰石材尚未被地衣覆盖。当年劳勃便从这里攻破城堡挥舞着手中战锤跨越乱石和尸体杀将进来奈德·史塔克跟在他身旁。那时席恩远远从海中塔望着这一切至今仍时时梦见火炬熊熊听到城楼崩塌的轰然巨响。

    大人他五年前就死了

    城门大开生锈的铁闸早已升起城墙上的卫兵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回家的席恩·葛雷乔伊。

    过了外围石墙便是广达五十亩的陆岬连亘海天。马厩和狗舍都位于此还有一些外屋。成群猪羊各自挤在圈里城里的狗则四处奔跑。南边是悬崖以及通往主堡的宽阔石桥。席恩翻身下马听见熟悉的浪涛拍岸声。一名马厩小厮过来牵走他的坐骑。两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和几名农奴呆呆地望着他但完全不见父亲踪影也没有任何他儿时记忆里的人物。回家竟是碰上这样的场面真是既黯然又辛酸啊他心想。

    僧侣没有下马“叔叔您不留下来过夜和我们共进晚餐吗?”

    “我的任务是把你带来现在你来了我便要回去为淹神服务。”伊伦·葛雷乔伊调转马头缓缓从铁闸门满是泥泞的尖刺之下穿过骑了出去。

    一名身穿平凡灰布裙服的驼背老妪小心翼翼朝他走来“大人我奉命带您到房间休息。”

    “谁的命令?”

    “是您父亲大人的命令大人。”

    席恩脱下手套“所以你还真认得我。为什么我父亲没有来迎接我?”

    “大人他在海中塔里等您。请您先稍事休息。”

    我还嫌奈德·史塔克冷漠呢。“你又是谁?”

    “海莉亚我为您父亲大人管理城堡。”

    “总管是西拉斯才对吧?大家叫他‘臭嘴’。”即便现在席恩都还记得老头口中的酒臭。

    “大人他五年前就死了。”

    “魁伦学士呢?他人在哪儿?”

    “长眠于海底。现在照顾信鸦的是温达米尔。”

    我好像成了这里的陌生人啊席恩心想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那就带我去房间吧女人。”他命令。她僵硬地鞠个躬领着他穿过陆岬走到桥边。这里总算和记忆中相符:老旧的石桥因浪花而滑溜爬满地衣脚下的怒涛有如凶猛巨兽带着盐味的海风贴紧衣服。

    过去他想像自己回家的情景脑中浮现的总是海中塔里他以前那间舒适卧房没想到老妇却带他进了“血堡”。这里的厅堂较为宽敞装潢也较佳但还是一样湿冷。分给席恩的套房屋顶极高竟因阴暗的关系看不到天花板里面寒气袭人。倘若他不知“血堡”正因这组套房而得名对此的印象可能会好些。千年以前某个河流王所有的儿子全部在此惨遭屠杀他们熟睡时被活活砍成碎片再送回大陆给他们父亲。

    至于葛雷乔伊家的人虽从未在自家城中遭他人谋害但兄弟阋墙是常有的事好在他的哥哥们全都死了。他嫌恶地环顾四周并非因为怕鬼只因墙上的壁毡长满青霉床垫凹陷、闻起来有霉味灯心草席则老旧而开裂。这些房间已有多年不曾使用透着彻骨的湿意。“给我弄缸热水赶紧给炉子生火。”他吩咐老妪“记得把其他房间的火盆也点燃多少能驱走寒意。还有看在诸神的份上赶快找个人把这些破草席都清掉。”

    “是大人就照您的意思。”她连忙逃走。

    过了一会他们果真照他的要求弄来热水。虽然水温不高很快就变凉了而且还是海水但洗去旅途风尘已然足够。他一边看着两名奴工燃起火盆一边脱去沾满尘土的衣裳准备换装去见父亲。他挑了柔韧的黑皮靴银灰色的羊毛软裤胸前绣有葛雷乔伊家金色海怪的黑天鹅绒外衣又在脖子上戴了一串细金链腰间系上一条漂白的皮带再配上一把短刀和黑金剑鞘的长剑。他抽出短刀用拇指测试刀锋又从腰袋里拿出磨刀石擦了几下。他对自己保养武器的习惯颇感自豪。“在我回来以前把房间弄暖和铺好新席。”他取出一双有金线涡形装饰的黑丝手套戴上同时警告奴工。

    席恩经由一条封顶石砌走廊回到主堡脚步回音应着下方不休的怒涛。海中塔位于一座歪曲的海柱上欲达该处需经三座桥梁且一桥比一桥窄。最后一座桥仅以木材与绳索做成在海风吹拂下摇晃不止彷若活物。席恩才走到一半心便似跳了出来。遥远的下方恶浪袭岸激起层层水花。小时候他可以快步跑过此桥即使夜半时分也行。小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他的怀疑悄声说成年人则不然。

    门是灰色的木料上面镶了铁钉。席恩觉它从内拴上便握拳敲门谁知木屑竟刺穿手套扎得他忍不住咒骂。木头潮湿长霉铁钉早已锈蚀。

    过了半晌有个身穿黑铁胸甲和圆形头盔的卫兵开了门“你就是那个儿子?”

    “滚开否则要你好看!”那人往旁边站开。席恩爬上蜿蜒的楼梯来到塔顶现父亲正坐在火盆边身穿霉的海豹皮连身长袍从下巴到脚都包在里面。铁岛之王听见石阶上的脚步声便抬头看他唯一在世的儿子。他比席恩印象中要渺小得多瘦削不堪。巴隆·葛雷乔伊一向很瘦如今更彷佛被神灵放进大锅煮干了全身每一寸肌肉仅余肤。他体瘦如柴一副硬骨架而那张脸简直就像用燧石凿出惟独一双黑眼十分锐利。父亲的头历经岁月和海风摧残成了冬日大海的灰色其间缀了几朵白浪未经扎理垂下过肩。

    “九年了?”最后巴隆大王开口。

    “十年。”席恩回答脱下被刺破的手套。

    “你被他们带走时是个孩子”父亲说“现在呢?”

    “我已长大成*人”席恩答道“我是您的亲生骨肉也是您的继承人。”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巴隆大王哼了一声“这我可不敢确定。”

    “我会让您确定。”席恩向他保证。

    “你说十年?史塔克那家伙养你的时间和我一样长你现在更成了他的使节。”

    “不。”席恩道“艾德大人已死他被兰尼斯特家的太后斩示众。”

    “史塔克和那个砸破我城墙的劳勃他们两个都死了。我过誓一定要亲眼见他们进坟墓现在果真如愿以偿。”他皱起眉头“可遇上湿冷天气我的关节还是会痛和他们在世时没两样。所以到头来这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席恩走上前“我带来一封信”

    “是奈德·史塔克教你穿成这样?”父亲眯起眼睛打断他的话“他喜欢你穿天鹅绒和丝衣服当他的乖女儿?”

    席恩只觉血气上涌“我才不是他女儿!您不喜欢我的衣服我换就是。”

    “非换不可。”巴隆大王甩开皮袍站起身来。他没有席恩印象中那么高。“你脖子上戴的东西用金子还是用铁换来?”

    席恩摸摸金链他竟然忘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啊……依照古道女人可以花钱买装饰品打扮自己然而战士所穿戴的饰品必得从自己杀死的敌人身上夺来所谓“付铁钱”是也。

    “席恩你脸红得跟闺女一样。我再问你一遍:你付的是金子还是铁钱?”

    “是金子。”席恩坦承。

    父亲伸手抓住项链猛力一扯差点没把席恩的脖子扭断幸好链子先掉。“我女儿的爱人是把斧头”巴隆大王说“我绝不准我儿子打扮得跟个婊子似的!”他把项链丢进火盆断链滑入燃烧的炭火。“果不出我所料青绿之地上你养尊处优史塔克家把你变成跟他们一个样!”

    “你错了奈德·史塔克是囚禁我的狱卒而我体内仍然流着海盐与钢铁的血脉。”

    巴隆转过身伸手到火盆上取暖。“话虽如此史塔克家那小鬼可把你当成训练有素的信鸦乖乖带着他的小纸条来见我。”

    “这绝非什么纸条”席恩道“他开的条件是我提议的!”

    “这么说来小狼很听你话是不是?”巴隆大王似乎颇觉有趣。

    “没错他听我的。我和他一起打猎一起练剑一起吃饭一起打仗我已经赢得了他的信赖他把我当作哥哥一样他”

    “住口!”父亲指着他的脸“不准你在这里在派克城中在我的面前说你是他‘哥哥’你真正的哥哥就是被这个人的父亲杀的难道你忘了你的亲哥哥罗德利克和马伦?”

    “我什么也没忘。”老实讲哥哥根本不是奈德·史塔克所杀。罗德利克在海疆城死在杰森·梅利斯特伯爵手里马伦则葬身于崩塌的南塔之中……不过倘若命运使他们碰上史塔克想必他也会毫不迟疑地杀了他们吧。“哥哥们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席恩坚持他当然记得罗德利克酒后赏他的耳光以及马伦恶毒的嘲弄和无休无止的谎言。“我同时还记得我的父亲原本是个国王。”他拿出罗柏的信向前一推。“信在这里……陛下请您过目。”

    巴隆大王揭去封蜡展开羊皮纸那双黑眼来回扫视。“所以这小鬼想要再给我一顶王冠”他说“只要我帮他除掉敌人。”他的薄唇露出一抹微笑。

    “罗柏现下正准备攻打金牙城”席恩道“攻陷之后他只需一天时间便可穿越丘陵。泰温大人的军队目前驻于赫伦堡完全与西部隔绝弑君者则被关在奔流城。西境只剩史戴佛·兰尼斯特爵士和他那群刚募集的新兵与罗柏作对。史戴佛爵士会将兵力部署在罗柏和兰尼斯港之间也就是说我们若从海上进犯兰尼斯港将无力反抗。倘若神灵眷顾我们很可能在兰尼斯特军尚未觉前便拿下凯岩城。”

    巴隆大王哼了一声“从没人能攻陷凯岩城。”

    “除了我们。”席恩微笑道。多么美妙!

    可惜父亲没笑“罗柏·史塔克让你回来就为了这个?要你说服我同意他的计划?”

    “这是我的计划不是罗柏的。”席恩骄傲地说。没错接下来的胜利也会是我的还有最后的王冠。“如果您同意我将亲自领军。待我军自兰尼斯特手中拿下凯岩城请您将之赐给我作为奖赏我将在那里建立根据地。”有了凯岩城他便能吞并兰尼斯港和西部富庶的黄金领地那将是葛雷乔伊家族从未有过的财富与荣耀。

    “就凭这几个字你的胃口倒不小。”父亲又把信读过一遍“这狼崽子可没提奖赏的事他只说你代表他要我乖乖听话派出舰队和大军为他作战然后给我一顶王冠。”他抬起燧石般的眼睛直视儿子。“他会‘给’我一顶王冠。”他复诵一遍语气尖锐了许多。

    “那只是措辞不佳实际上”

    “实际上就是这个意思。那小鬼要‘给’我一顶王冠既然是给的就可以再收回去。”巴隆公爵手一挥把信丢进火盆正好落在项链上。羊皮纸四角卷起黑起火燃烧。

    席恩简直不敢相信“你疯了吗?”

    父亲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注意你的言辞。这里可不是临冬城我也不是罗柏那小毛头你没资格对我这样说话。我是派克岛掠夺者之海盐王与磐岩王海风之子我不需任何人施舍王冠我付出铁钱亲自夺取就和五千年前的‘血手’乌伦一样。”

    席恩后退几步远离父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口吻。“那你就去拿吧!”他吼道脸颊隐隐作痛。“你就自封铁岛之王吧没人会理睬你……等战争结束胜利者只会看到一个头戴铁冠的蠢老头傻笑着站在海边!”

    他们也只有这条路可走

    巴隆大王哈哈大笑:“不错起码你不是懦夫同样地我也不蠢。你以为我召集舰队是为了好看?我打算用刀剑与烈焰打出一片江山……但不是从西部更不能照着小鬼国王罗柏的意思。凯岩城太坚固何况泰温大人精明无比。对我们是可能攻下兰尼斯港但绝对守不住。我属意的是另一颗果实……或许没那么甜可是一样成熟番透高挂枝头无人摘采。”

    是哪里呢?席恩刚想开口却蓦然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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