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举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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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枯叶。
宋歌的青袍被风吹得扬起，微光淡淡滑过他的衣袂，天雪剑泛着不属于秋季的凛冽寒意。许多年来，他就像手中这把天下第四的天雪剑被深藏在剑匣中，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无人识得其灼目的光华。他已不再是粉雕玉琢的模样，如今的宋歌更像天雪山的一抔雪，清淡干净，不加修饰，天质若成。
纳兰君止是玉，是雪上莲。那宋歌便是雪，山里泉。
云宋轻声一笑，全身白衣猎猎作响，发间的金条带灿然生辉。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她手中的玉颜锦将冥冥秋日光一剖两半，镇宫铃的光影略有模糊，恍若白练拂风过，三千桃树，花开烂漫。
倏忽，云宋一凛眉目，修长的眉揪在一起，眉梢带着一分英气，折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薄锦。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一场令人惊魂、牵动神经的激斗终于将要开始。
宋歌不动，云宋却动了。玉颜锦从半空转了方向，如同两条白龙盘旋，镇宫铃清脆一响，天雪剑剑身一抖，白龙宛若失了筋骨与灵气，软绵绵地落在银亮的剑上。
云宋绛唇一抿，天雪剑的抖动顺着玉颜锦传来。蓦然，她反手从腰带中拔出剑来，赫月剑焕发出的耀眼光辉使得众人眯起了眼。她如一道月华般的寒光直取宋歌咽喉，剑还未到，玉颜锦顺势收回，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秋风。
宋歌后退七尺，冲天飞起，天雪剑也化作了一道飞虹，逼人的剑气如同化作无数光影，向云宋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云宋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下，无论如何闪避都似已避不开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赫月剑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天雪剑的剑锋，一瞬间，浩天剑气消失无踪，血雨般的枫叶还未落下，破空之势交错，云宋与宋歌的剑花缭乱，以至于台下的校尉们看花了眼。
月光皎皎。
天雪深深。
乍然，宋歌的剑势活泼豪壮而富阳刚，云宋则形似婉柔而内含遒劲。二人的衣袂纠缠，一青一白恍若割裂银河。
压劈、拦扫、披截、勾挂，云宋的剑法暗藏杀机，逢坚避刃，遇隙乘刚，避青入红，诡谲异常。
穿刺、崩搅、抽带、提点，宋歌则是纵横挥霍，行若游龙，翩若飞鸿，随风就势，飘忽浮沉。
一个仿如轻云蔽月，一个飘若回风舞雪。
这已不单单是场容人观看的比试。
第一招，云宋，挽月；宋歌，起雪。
第二招，云宋，榴花；宋歌，光霞。
第三招，云宋，皎日；宋歌，金戈。
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
第四十招，云宋，月敛秋水流光溢，宋歌，追日。
宋歌发力，剑势如同阳光四射，像滚滚车轮追逐骏马一般飞旋。云宋大大利用了女子的优势，形同秋水，身与剑随。只消一个起落腾空，她借力于一旁的兵器架，袖中的玉颜锦翩然而落，云宋一个提点，玉颜锦缠上宋歌的手腕，便听“咣当”一声。
天雪落，流光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云宋胆识尤佳，着令官职大统领，允招兵买马之权；榜眼宋歌升一品军侯，着令接收西关军；探花成舟位职骁骑营校尉。钦此。”
皇上的一纸诏书下，终于将云宋推到了整个北越京城的最高点。玄天门前一片欢声，百姓眼中那个比试高台上迎风侧立的白衣女子如同神祇，她的眉眼如画却难掩英气。
与此同时，东宫前一女子身着流光华锦，目光阴鸷，愤恨地望向玄天门的方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中。
玄天门前，云宋、宋歌、成舟三人跪地接旨，她的余光不由看向仍端坐在皇帝一旁的叶君胤，他卷开眉宇，眼角带笑。
云宋心知，虽然皇帝予她招兵买马之权，然，浩浩京城凡有力者非御林军便是骁骑营。她大可借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兵马，但几个老臣恐怕不会轻易松口。
“今日朕很是高兴。”皇帝站起身来，甚是愉悦地笑了几声，台子上的人便纷纷跪了下来，大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北越太和三十年十二月十一，天气乍冷。
若要招兵买马少不了兵部相助，皇帝必然不会允诺她太多条件，云宋即命唤歌将云宗已达宁都的戚遇等人召来。
初冬，霜花落得满地都是，云宋穿了身月白棉袍，看不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非一张娇艳无双的脸，倒真不会轻易断定她是女子。
临近城郊的一处院落里，藤蔓盘绕，黑衣男子在院子里霍霍挥拳，眼中的不甘皆在一招一式中尽数发泄。听闻有人敲门，夜宋拂去额上的汗水，开门。
入眼的是一张眉目双飞燕，玉面生月华的脸孔，夜宋有些惊愕，侧身请云宋进门。
“按说朝廷在武举后会另行封赏，你得了什么职位，竟还在此流连不肯赴任？”云宋在院落里站定，脚下扬起薄薄的沙土。
“我本无父无母一介孤儿，全靠邻家麻衣婆婆救济。不久前，婆婆辞世，我本想武举中的出人头地，却……”夜宋静静望着她，一黑一白的分明颜色使他颇为沮丧。
“不如今日你我单独较量，若是我输了，统领一职让给你；若是你输了，便应我一个不过分的条件。如何？”云宋从腰间拔出赫月剑，剑身铮鸣，仿佛合着主人的气魄愈发锋利。
“我本已无怨，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夜宋的掌风犀利，拳脚呼呼作响。他擅长近身搏斗，倒是与前世蔚珂的招式有三分相像，但蔚珂身体柔软小巧，而夜宋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就在面前，云宋哪有不打的道理？
几个回合下来，院子里尘土飞扬，赫月明晃晃的剑尖抵在夜宋起伏的胸前，稳如泰山。
云宋收了剑，笑眯眯的样子竟有些谄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赏我统领一职，予我招兵买马，自行管理军营。不知你对副统领一位，可有兴趣？”
夜宋一怔，他好笑云宋的前后不一，比试前一副雄心壮志的样子，赢了却是尽显小人姿态，又震惊于云宋所说的要求竟是请他任副统领一职。
“我佩服你，愿为你鞍前马后！”夜宋的黑眸里有什么雀跃起来，像饱含星辰的银河般闪烁。
纳兰君止命唤歌去城郊多处看了地方，最后将军营设在城外三十里处一方峡谷里，此处两边是山崖峭壁，谷里却十分空荡，三里外有肥沃的土壤和一处瀑布。这样的地方在京城周围实在难寻，云宋奏禀兵部要求搭建军营，孰料兵部只给送了砖瓦被褥，其他一概不管。
她就知道，自古帝王心难测，一手遮天的臣子更是不好说话，若真是由着她轻轻松松建立自己的兵马，那京城的势力岂非更加繁杂？
不日，京城大街小巷贴满了招兵启示，启示上说明要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论乞丐还是商人，统统可以参军。中国古代重农抑商，若是参了军便能洗涤身份，云宋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哪成想商人弃商从军的不在少数。
想起远在青海湖外带兵的燕北雪，云宋眉头一扬：“这支兵马，就叫燕北军！”
《大容·开国皇后本纪》载：“北越太和三十年十二月十八，燕北军立，后嫡军始建。”
云宗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唤歌带戚遇他们来时，却还有一人，手中一把折扇，细眉狭眼，薄唇一张能说会道，仔细一瞧，可不就是许久不见的公孙遥？
“姑娘，公孙遥来了。”唤歌在浴房外沉声说道。
云宋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是一缕笑意蔓上眉梢。
来参军的人中多数都是乞丐，商人也占一小部分，连日下来不过两千人。云宋有些犯愁，公孙遥却晃了晃扇子：“不如广发启示，令天下寒士投身军中。”
云宋颔首：“倒是好主意。”
新来的人大多乞讨，为兵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说到操练却是人人懒洋洋的。公孙遥冷笑：“你且由着他们，等不日人马齐了，拉进山里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夜宋安置好家产来了战王府，近日战王府人声鼎沸，戚遇是个闹腾的，常月又正经，常常二人你追我打，李子有时凑个热闹，萧牧则在一边看着，从不参与。公孙遥常教给众人兵法或是音律，叶君胤也忙着照看李代征的腿。
云宋百无聊赖，正巧夜宋来了，倒是能陪她练练剑。
战王府的矮松仍旧苍翠，却染了深深的霜，浓墨的绿美得深沉，宋歌执着棋子迟迟不落。
“世子打算何时动手？”他抬眼，白子一落。
纳兰君止手中的黑玉还不曾捂热，修长的手指便夹着玉棋毫不犹疑地落在天元，内外呈合攻之势，白棋一败涂地。
“不急，”纳兰君止往棋盒里收拾棋子，“宁都近日安分，你去楼兰边关正好得空收拾了贝地夜骨。”
宋歌失笑：“哪有世子说的这般容易？”
纳兰君止挑起烛火：“何以不易？”
幽深的目光穿透宋歌的瞳孔，宋歌会意，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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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枯叶。
宋歌的青袍被风吹得扬起，微光淡淡滑过他的衣袂，天雪剑泛着不属于秋季的凛冽寒意。许多年来，他就像手中这把天下第四的天雪剑被深藏在剑匣中，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无人识得其灼目的光华。他已不再是粉雕玉琢的模样，如今的宋歌更像天雪山的一抔雪，清淡干净，不加修饰，天质若成。
纳兰君止是玉，是雪上莲。那宋歌便是雪，山里泉。
云宋轻声一笑，全身白衣猎猎作响，发间的金条带灿然生辉。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她手中的玉颜锦将冥冥秋日光一剖两半，镇宫铃的光影略有模糊，恍若白练拂风过，三千桃树，花开烂漫。
倏忽，云宋一凛眉目，修长的眉揪在一起，眉梢带着一分英气，折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薄锦。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一场令人惊魂、牵动神经的激斗终于将要开始。
宋歌不动，云宋却动了。玉颜锦从半空转了方向，如同两条白龙盘旋，镇宫铃清脆一响，天雪剑剑身一抖，白龙宛若失了筋骨与灵气，软绵绵地落在银亮的剑上。
云宋绛唇一抿，天雪剑的抖动顺着玉颜锦传来。蓦然，她反手从腰带中拔出剑来，赫月剑焕发出的耀眼光辉使得众人眯起了眼。她如一道月华般的寒光直取宋歌咽喉，剑还未到，玉颜锦顺势收回，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秋风。
宋歌后退七尺，冲天飞起，天雪剑也化作了一道飞虹，逼人的剑气如同化作无数光影，向云宋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云宋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下，无论如何闪避都似已避不开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赫月剑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天雪剑的剑锋，一瞬间，浩天剑气消失无踪，血雨般的枫叶还未落下，破空之势交错，云宋与宋歌的剑花缭乱，以至于台下的校尉们看花了眼。
月光皎皎。
天雪深深。
乍然，宋歌的剑势活泼豪壮而富阳刚，云宋则形似婉柔而内含遒劲。二人的衣袂纠缠，一青一白恍若割裂银河。
压劈、拦扫、披截、勾挂，云宋的剑法暗藏杀机，逢坚避刃，遇隙乘刚，避青入红，诡谲异常。
穿刺、崩搅、抽带、提点，宋歌则是纵横挥霍，行若游龙，翩若飞鸿，随风就势，飘忽浮沉。
一个仿如轻云蔽月，一个飘若回风舞雪。
这已不单单是场容人观看的比试。
第一招，云宋，挽月；宋歌，起雪。
第二招，云宋，榴花；宋歌，光霞。
第三招，云宋，皎日；宋歌，金戈。
第四招，第五招，第六招……
第四十招，云宋，月敛秋水流光溢，宋歌，追日。
宋歌发力，剑势如同阳光四射，像滚滚车轮追逐骏马一般飞旋。云宋大大利用了女子的优势，形同秋水，身与剑随。只消一个起落腾空，她借力于一旁的兵器架，袖中的玉颜锦翩然而落，云宋一个提点，玉颜锦缠上宋歌的手腕，便听“咣当”一声。
天雪落，流光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云宋胆识尤佳，着令官职大统领，允招兵买马之权；榜眼宋歌升一品军侯，着令接收西关军；探花成舟位职骁骑营校尉。钦此。”
皇上的一纸诏书下，终于将云宋推到了整个北越京城的最高点。玄天门前一片欢声，百姓眼中那个比试高台上迎风侧立的白衣女子如同神祇，她的眉眼如画却难掩英气。
与此同时，东宫前一女子身着流光华锦，目光阴鸷，愤恨地望向玄天门的方向，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中。
玄天门前，云宋、宋歌、成舟三人跪地接旨，她的余光不由看向仍端坐在皇帝一旁的叶君胤，他卷开眉宇，眼角带笑。
云宋心知，虽然皇帝予她招兵买马之权，然，浩浩京城凡有力者非御林军便是骁骑营。她大可借此机会培植自己的兵马，但几个老臣恐怕不会轻易松口。
“今日朕很是高兴。”皇帝站起身来，甚是愉悦地笑了几声，台子上的人便纷纷跪了下来，大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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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招兵买马少不了兵部相助，皇帝必然不会允诺她太多条件，云宋即命唤歌将云宗已达宁都的戚遇等人召来。
初冬，霜花落得满地都是，云宋穿了身月白棉袍，看不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非一张娇艳无双的脸，倒真不会轻易断定她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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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一张眉目双飞燕，玉面生月华的脸孔，夜宋有些惊愕，侧身请云宋进门。
“按说朝廷在武举后会另行封赏，你得了什么职位，竟还在此流连不肯赴任？”云宋在院落里站定，脚下扬起薄薄的沙土。
“我本无父无母一介孤儿，全靠邻家麻衣婆婆救济。不久前，婆婆辞世，我本想武举中的出人头地，却……”夜宋静静望着她，一黑一白的分明颜色使他颇为沮丧。
“不如今日你我单独较量，若是我输了，统领一职让给你；若是你输了，便应我一个不过分的条件。如何？”云宋从腰间拔出赫月剑，剑身铮鸣，仿佛合着主人的气魄愈发锋利。
“我本已无怨，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夜宋的掌风犀利，拳脚呼呼作响。他擅长近身搏斗，倒是与前世蔚珂的招式有三分相像，但蔚珂身体柔软小巧，而夜宋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就在面前，云宋哪有不打的道理？
几个回合下来，院子里尘土飞扬，赫月明晃晃的剑尖抵在夜宋起伏的胸前，稳如泰山。
云宋收了剑，笑眯眯的样子竟有些谄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赏我统领一职，予我招兵买马，自行管理军营。不知你对副统领一位，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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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自古帝王心难测，一手遮天的臣子更是不好说话，若真是由着她轻轻松松建立自己的兵马，那京城的势力岂非更加繁杂？
不日，京城大街小巷贴满了招兵启示，启示上说明要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论乞丐还是商人，统统可以参军。中国古代重农抑商，若是参了军便能洗涤身份，云宋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哪成想商人弃商从军的不在少数。
想起远在青海湖外带兵的燕北雪，云宋眉头一扬：“这支兵马，就叫燕北军！”
《大容·开国皇后本纪》载：“北越太和三十年十二月十八，燕北军立，后嫡军始建。”
云宗来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唤歌带戚遇他们来时，却还有一人，手中一把折扇，细眉狭眼，薄唇一张能说会道，仔细一瞧，可不就是许久不见的公孙遥？
“姑娘，公孙遥来了。”唤歌在浴房外沉声说道。
云宋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是一缕笑意蔓上眉梢。
来参军的人中多数都是乞丐，商人也占一小部分，连日下来不过两千人。云宋有些犯愁，公孙遥却晃了晃扇子：“不如广发启示，令天下寒士投身军中。”
云宋颔首：“倒是好主意。”
新来的人大多乞讨，为兵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说到操练却是人人懒洋洋的。公孙遥冷笑：“你且由着他们，等不日人马齐了，拉进山里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夜宋安置好家产来了战王府，近日战王府人声鼎沸，戚遇是个闹腾的，常月又正经，常常二人你追我打，李子有时凑个热闹，萧牧则在一边看着，从不参与。公孙遥常教给众人兵法或是音律，叶君胤也忙着照看李代征的腿。
云宋百无聊赖，正巧夜宋来了，倒是能陪她练练剑。
战王府的矮松仍旧苍翠，却染了深深的霜，浓墨的绿美得深沉，宋歌执着棋子迟迟不落。
“世子打算何时动手？”他抬眼，白子一落。
纳兰君止手中的黑玉还不曾捂热，修长的手指便夹着玉棋毫不犹疑地落在天元，内外呈合攻之势，白棋一败涂地。
“不急，”纳兰君止往棋盒里收拾棋子，“宁都近日安分，你去楼兰边关正好得空收拾了贝地夜骨。”
宋歌失笑：“哪有世子说的这般容易？”
纳兰君止挑起烛火：“何以不易？”
幽深的目光穿透宋歌的瞳孔，宋歌会意，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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