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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6-460章  满地找牙

    “怎么的?岳处长,你们在课堂上谈情说爱可以,我接个领导电话就不行啊。<最快更新请到>”蓝光耀倒打一耙地讥笑道:“哦,只许你‘官二代’州官放火,不许我纪委的小百姓点灯啊?”

    蓝光耀套用了一句典故,还含沙射影地发泄对岳欢颜父亲的不满,自以为很有学问,伸出手扶了扶眼镜,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

    楚天舒实在坐不住了。

    “喂,这位领导,你们两个放火也好,点灯也罢,我都没意见,可别把我牵扯进去。你们都少说两句,大家继续上课好不好。”楚天舒看着蓝主任,息事宁人地说。

    如果蓝光耀顺着下了台阶,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可这家伙竟然给脸不要脸,不仅一点儿不领情,还以为楚天舒胆怯了,他轻蔑的一笑,指着楚天舒对岳欢颜说:“岳处长,你看看,你的小男友心虚了,这叫不打自招啊。嘿嘿。”

    “蓝主任,你们纪委是不是习惯了这样办案,捕风捉影,强加于人?”看来岳欢颜很有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不紧不慢地回击道。

    岳欢颜这句话点到了蓝光耀的痛处,他在充当“政治打手”的过程中,惯用的手法就是捕风捉影,强加于人,不少的官员都吃过他这两手的苦头,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今天被岳欢颜当众戳穿,蓝光耀自是恼羞成怒,他指着岳欢颜,叫嚣道:“岳欢颜,我告诉你,你东南官场上妖里妖气地妖言惑众,别人都让你几分,我蓝光耀就偏不信你的邪,你玩残了多少名干部,我们纪委都是有数的。”

    面对蓝光耀这种狂妄无耻的态度,楚天舒忍无可忍了。

    他起身走到蓝光耀面前,问道:“蓝主任,你是不是说我和岳欢颜在谈情说爱?”

    蓝光耀用眼角瞥了楚天舒一眼,蛮横傲慢地说:“是又怎么着?你想怎么的?”

    省直机关的处长们蓝光耀都没放在眼里,对于青原市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更是不屑一顾。

    楚天舒追问道:“照你这么说,她现在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哼哼。”蓝光耀轻蔑地哼了两声,很明显是怀疑两人还算不算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用这种暧昧的表达方式来诋毁他人。

    岳欢颜既然能博得一个官场妖女的称号,哪里会在乎他这种含沙射影,她直接戳穿了他的鬼把戏,笑道:“蓝光耀,你的心理忒阴暗了点吧,是不是想说我人尽那个什么呀?”

    “听见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她自己承认的啊。人尽可夫,哈哈。”蓝光耀顺杆就爬,流氓嘴脸暴露无遗。

    一旁看热闹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暗暗齿冷。

    岳欢颜倒是不急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蓝光耀,嘲讽道:“是啊,就我这样不知羞耻的妖女,还能站出来制止你的不良行为,可见你连臭狗屎都不如,你是不是应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啊?”

    蓝光耀斗不过岳欢颜,他只好转头居心不良地挑唆楚天舒:“年轻人,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别到时候被她玩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谢谢你,蓝主任。”楚天舒郑重其事地说:“我被不被她玩死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想告诉你,谁再敢说我女朋友一句坏话,我就要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来教训他!”

    说着,楚天舒捏紧了拳头,在蓝光耀的眼前一晃。

    蓝光耀吓得后退了半步,跌坐在了座椅上,他把眼睛摘了下来以掩饰他的惊慌失措,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戴上眼镜还想说什么,看看楚天舒的拳头,欲言又止了。

    岳欢颜满不在乎地抱住了楚天舒的胳膊,兴奋地说:“楚天舒,好样的,够男人,姐姐佩服!谁再敢对你的女朋友胡说八道,揍得他满地找牙。”

    有了岳欢颜这一句明明白白的示威,蓝光耀只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不小心蹦出一个字来,就要被楚天舒当众揍得满地找牙。

    等到楚天舒和岳欢颜回到了座位上,被羞辱了的蓝光耀才低声自我解嘲道:“没办法,乡巴佬,就这素质。”

    风波自此平息,班长去办公室把老教授请了回来,继续讲课。

    自此,课堂纪律大为改观,再也没有人接电话发信息,甚至连小声的交头接耳都几乎没有了,见学员们一个个全神贯注的,老教授讲课也带劲儿,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课堂讨论的时候,学员们都大呼过瘾,受益匪浅。

    下课之后,蓝光耀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走了。

    去就餐的路上,有几个省直机关的官员都纷纷走过来与岳欢颜攀谈,虽然谁也没有提一个字的课堂上的冲突,但是,从他们赞赏的语气和兴奋的神色上都看得出来,他们对楚天舒与岳欢颜打击了蓝光耀的嚣张气焰而欢欣鼓舞。

    官场上,人们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背地里耍小手段整人的干部。

    中午,岳欢颜照例要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她还是那句经典的名言,漂亮的女人是睡出来的,不过,她这回没有加后面那一句:最好趴在男人的身上睡。因为楚天舒没有坐进她的车里,而是在车外的树荫下给吴梦蝶打了个电话。

    到了临江,有没有时间见面是一回事,不打个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当然,楚天舒也想向她请教一下,如何才能将地段不太好的房价炒高。

    电话接通了,吴梦蝶却说她不在临江,而是去了东北。

    楚天舒问她去东北做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清明快到了,她去东北看望长眠在边境线上的弟弟吴兆君。

    楚天舒很是伤感,便没有提请教的问题,而是说,梦蝶姐,见到了冷雪吗?她还好吗?

    吴梦蝶去看望牺牲在打黑反恐一线的弟弟吴兆君,不可能不带上还在东北休养的冷雪。

    吴梦蝶告诉楚天舒,冷雪和她父母在一起,现在情绪不错,她也很想念大家,估计还有个一年半载的才会回到临江。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问道:还要那么长时间啊?

    吴梦蝶笑了,说,这个,我也说不准,最后还得由冷雪自己决定,反正现在她还没打算要离开东北。

    楚天舒就说,自己在经贸政法大学读在职研究生,以后会经常来临江上课,今天就是利用午休时间打的电话。

    吴梦蝶很高兴,说她过三五天就回来了,等下次上课的时候再找机会好好聊一聊。

    挂了电话,勾起了与冷雪并肩战斗的记忆,楚天舒站在树荫下忍不住怅然若失,冷雪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知道她内心的伤痛痊愈了没有?

    下午是兼职教授彭慧颖的课。

    蓝光耀中午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还有其他两名学员也在吃完午饭之后被电话召走了。

    离开了讲台好几年的彭慧颖还有点不太习惯,她特意拿出学员名册来,将缺课学员的名字填到了考勤表上。

    彭慧颖主讲经济学,下午的课堂上,她讲到了商品价格与价值的关系,理论的东西在座的几乎都学过,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价值是决定价格的基础,商品的价格主要取决于它的使用价值和供求关系。

    为了把这个理论讲透彻,彭慧颖选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引起了楚天舒浓厚的兴趣。

    彭慧颖让楚天舒站起来,指着他身上的衬衣举例说,我敢肯定,他身上这件衬衣的价格不菲,而且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

    可是,当彭慧颖询问这件衬衣的价格时,楚天舒却答不上来,还要拿眼睛去偷看一旁的岳欢颜。

    岳欢颜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

    楚天舒赶紧回答:“老师,2880元。”

    彭慧颖走到楚天舒的身边,说:“好了,大家看,他身上这件衬衣的质地是全棉的,和你们穿的衬衣布料差不多,使用价值上也没有本质区别。很显然,它也是一件垄断商品。请问,大家愿不愿意花这么多钱购买呢?”

    学员们有点点头,有的摇头,莫衷一是。

    “据我所知,这款衬衣在全国各地是统一销售价,而且还十分畅销。”彭慧颖发问道:“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学员们议论纷纷,也有人故意开着玩笑,说这衬衣是别人送给楚天舒的,眼睛却在看岳欢颜。

    “因为它是贴了一张小小的标签,表明它是一个国际知名品牌!”彭慧颖接着分析说:“这说明,商品的价格受众多的因素影响而变化,价格的高低还取决于人们的购买心理。例如一些极其昂贵的奢侈品,其价格往往不取决于它自身的物质意义上的使用价值,而取决于消费者在荣誉感、自我满足感等心理方面带来的效用。”

    后面彭慧颖将理论与现实联系起来,对当今社会诸多经济现象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剖析,这些楚天舒都没有听进去,他沿着衬衣价格虚高还畅销不已的思路,联想到昨晚上岳欢颜提出炒高江北开发区房价的问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怎么才能寻找得到那一张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小小的标签?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还是万国良来接楚天舒。(. )

    去伊海涛家的路上,万国良跟楚天舒说:“我家儿子快要中考了,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我和我老婆有点着急。”

    楚天舒看万国良忧心忡忡的,便说:“老万,你家儿子成绩不错,他自己心里还是有谱的,你们跟着着急也没用啊。”

    万国良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小楚,等你有了孩子,孩子要上学了,你就知道做父母的为什么要着急了。”

    万国良平时话不多,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说儿子中考的事,可能是有什么难处了。

    楚天舒笑道:“老万,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万国良就没再客气,他说:“以儿子的学习成绩,考上一所市级重点高中估计问题不大,但是呢,我和他妈都希望他能进省级重点高中,最好能进火箭班,哦,也就是以前说的重点班吧。”

    “呵呵,还挺复杂的。”

    “是啊,现在孩子上个学难哪。”

    “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们当然希望儿子能上光明中学。”万国良苦笑着说:“要凭成绩我儿子也就能踩上线,能不能进得去真是悬哪。”

    光明中学是青原市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中学,升学率高达98%以上,一本上线率也超过了90%,换句话说,学生能进光明中学,基本上就等于进了保险箱,国内名牌大学不敢打包票,东南省内的211大学,像临江大学、经贸政法大学总是基本靠得住的。

    “老万,现在高考录取都在网上操作,已经没有运作空间了。”

    “中考不比高考,学校手里还有一大把的指标,我听说,每年这个时候,校长收到的打招呼的条子都有一大摞。”

    “老万,我明白了,你也想给校长递张条子,对不?”

    “嘿嘿,”万国良憨厚地笑笑,等于是默认了楚天舒的说法,但是,他马上又说:“小楚,我跟你说,我也托了好多的战友在帮忙,现在有条子一般的关系都递不进去了。”

    “为什么?”

    “你想啊,整个青原市就这么一所省级重点高中,想进去的学生家长恐怕都要打破头了,每年这个时候,光明中学的校长都要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起来,能跟他联系上的人,全市据说也就那么一两个。”

    “呵呵,这校长被家长们逼成了杨白劳,有家都不能回了。”楚天舒笑道:“老万,我抽空跟老板叨咕叨咕,教育局的章局长总能找得到他的人吧。”

    万国良说:“小楚,可别说是我让你找的啊。”

    万国良终究是老实人,因为闯红灯的事,他挨了伊海涛的批评,不敢再开口说自己的私事了。

    楚天舒安慰说:“老万,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儿子上光明中学的事有了点眉目,万国良的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他开玩笑说:“我要是光明中学的校长,就在全市开几所分校,我估计照样要挤破门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天舒忽然眼前一亮:这能不能成为一张有高附加值的标签呢?

    接了伊海涛,一上车他就问楚天舒:“小楚,怎么样,学了两天收获大不大啊?”

    楚天舒转过头来,兴奋地说:“大,非常大。”

    “呵呵,有没有理论联系实际的思路啊?”

    “有,一会儿到了办公室我再详细向您汇报。”

    伊海涛突然问道:“我听老彭说,商务厅的岳处长也在这个班上,你们没好好聊聊?”

    楚天舒干脆来了个坦白从宽:“嘿嘿,彭老师没跟你说,我们俩合伙把省纪委监察厅的蓝处长给得罪了。”

    伊海涛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临去上学之前,伊海涛特意关照过,要他多和班里的同学结交联络,这才上了两天的课就把省纪委的领导得罪了,伊海涛会不会不满意啊?

    楚天舒心里有些紧张,便试探着问道:“彭老师没批评我吧?”

    他这么问,实际上是想探探伊海涛的口风,把彭慧颖抬出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伊海涛反问道:“你们一起回来的,她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小诡计被伊海涛看穿了,楚天舒只得硬着头皮说:“彭老师说,这种学生就要有人出面管一管。”

    伊海涛看了楚天舒一眼,又问:“彭老师没给你提点别的要求?”

    “提了,她让我注意点影响。”

    “什么影响啊,痛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彭老师说,上课的时候要注意听讲,不要胡思乱想。”

    彭慧颖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师,探讨完了衬衣价格虚高的例子之后,楚天舒的心思就不在课堂上,她只瞟了几眼就看出来了。

    伊海涛沉着脸问:“你都胡思乱想了什么?”

    “这个……彭老师不会也认为我和岳欢颜在谈情说爱吧。”

    “哈哈,我跟老彭说,你别误会了,小楚的女朋友优秀得很,就是美女记者向晚晴,他怎么可能会和岳欢颜谈情说爱呢。他是带着任务去卧底的。”伊海涛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楚天舒,你行啊,有本事把岳欢颜那个妖女搞定,怪不得申报省级开发区的事,少磊非要你出马呢。”

    见伊海涛并没有生气,楚天舒便壮着胆子问:“那蓝主任……”

    “哼,有些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吧。”伊海涛不以为意地说。

    他在省交通厅当副厅长的时候,就对蓝光耀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对他狐假虎威捕风捉影的做法早就颇有微词。

    交通厅是**的重灾区,伊海涛调离的前一年,厅里有一名处长涉嫌受贿,负责调查取证的蓝光耀就借机整人,搞得不少与此案毫无关联的干部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直到提拔了某副处长接替了这个处长的位子才消停下来。

    后来伊海涛才闹明白,蓝光耀这么做就是帮这位副处长上位,而这名副处长与省纪委书记何天影沾亲带故。

    楚天舒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车已经停在了市府大楼的门前。

    进了办公室,楚天舒给伊海涛泡了茶。

    伊海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小楚,坐下,汇报汇报你的学习成果。”

    楚天舒就把岳欢颜建议在江北开发区搞房地产项目的情况汇报了。

    伊海涛放下茶杯,当即表示了怀疑:“这倒是快速提高单位面积里gdp的一个思路和途径,要是在沿江商贸圈这个地段,肯定会产生惊人的数据。在江北搞,恐怕连开发商都找不到。没别的,谁会去江北买房子,至少短期内看不到效益。”

    楚天舒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说,房价是炒出来的,她让我们想办法把房价炒上去,这gdp不就上去了。”

    “中央正在出台政策调控房价,当前形势下还要炒高房价,谈何容易!”伊海涛脸色难看起来,停顿了一会儿,又放缓了口气,说:“再说了,房价怎么炒,那也是开发商的事……”

    伊海涛没有继续说下去,楚天舒揣摩出他心里的矛盾,对于岳欢颜的这个建议多少还是动了点心,只是对于炒高房价的说法还是心存抵触。

    “您说得对。政府对在江北开发区投资的企业有优惠政策,扶持力度已经不小了,更不可能还帮着开发商去炒高房价。”楚天舒偷眼看了看伊海涛,又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我想劝卫世杰去试试。”

    “世纪阳光公司如果愿意去吃这个螃蟹,那我倒是没意见。”伊海涛想了想,又开玩笑说:“小楚,你可得慎重啊,卫老板是你的同学,人家做生意以赚钱为目的,他要是亏大了,你可赔不起啊。”

    伊海涛看似关心,实际上是在暗示楚天舒,你拉着卫世杰往火坑里跳,日后有什么闪失,我可是不会出面救市的。

    楚天舒自然听明白了伊海涛的话外之音,忙说:“卫世杰是公司的老板,投资决策是他的事,我只不过提个建议而已。”

    伊海涛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小楚,我听老彭说,你和岳欢颜相谈甚欢,吸收外来投资的事,她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啊?”

    “这事也有点眉目。”楚天舒没有解释岳欢颜与华宇的关系,而是说:“她把摩丹投资集团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介绍我认识了,我和这位华宇总裁见过面,也在电话里简单聊了聊。”

    “好啊!你说说看,他们有什么投资意向?”伊海涛对此显然比在江北搞房地产更有兴趣。他前段时间投入很大精力在抓招商引资,对具有华裔背景的财团并不陌生,这其中就包括摩丹投资集团。

    “意向倒还是没确定,不过,华总裁答应派人来青原考察一下。”

    “嗯,你跟少磊说,要隆重接待,力争说服他们来青原投资。”伊海涛满意的点点头,说:“我暂时就不好出面了,但是你可以把我的欢迎和支持转达到位。( )你是什么想法?”

    楚天舒说:“我的想法是,说服摩丹投资集团向世纪阳光公司注资,把世纪阳光改造成为外商投资企业,然后在江北从事房地产开发……”

    “简直是胡闹!”伊海涛把手一挥,拦住了楚天舒的话头。

    伊海涛是一位儒雅的官员,平常很少会发脾气。

    但是,在江北搞房地产开发这个话题,伊海涛已经不想谈了,楚天舒又把它翻了出来,还想让摩丹投资集团参与进来,拿这种毫无收益前景的项目来谈合作,这几乎就是拿招商引资当儿戏。

    楚天舒没有解释,而是起身拿来开水瓶,给伊海涛的杯子续上水,站在伊海涛的面前,准备接受批评。

    伊海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看伊海涛平静了下来,楚天舒才解释说:“老师,是这么回事,岳处长让我找一家企业跟摩丹投资合资,那么,这家国内公司摇身一变就成了外资企业,它投入到江北开发区的资金总额,将来统计利用外资总额时,她可以打打擦边球。”

    听了楚天舒的解释,伊海涛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他问道:“可是,你让摩丹投资把钱投进一个窟窿里,人家能干吗?”

    楚天舒拿过一张便签纸来,在上面写写画画地向伊海涛演说了一番,说得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伊海涛也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

    最后,伊海涛说:“小楚,这事儿你打着我的旗号去办,不过,最近我的主要精力在沿江商贸圈投资商的选择上,不能过问得太细,你把握好分寸,没办成之前,不要闹得动静太大了。”

    楚天舒说:“我明白。”

    对于伊海涛当前的苦衷,楚天舒当然明白,朱敏文压着他尽快敲定沿江商贸圈的投资商,其指向也很明确,那就是青原本地的龙头老大擎天置业。可是,秦达明提出要政府出面协调信贷支持,又避而不见伊海涛。

    对此,伊海涛很是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目前正处于僵持阶段,还不得不向朱敏文表现出一副放下了江北开发区的工作,积极推进沿江商贸圈建设的态势。

    当然,伊海涛对楚天舒的想法不能过问得太细的表态,也是一种暗示,如果惹出麻烦来,他是不知情的,所有的责任得楚天舒来抗。

    这就是秘书职业的特殊性所在。

    楚天舒在担任伊海涛的秘书之后,曾经收集过很多高层领导干部论秘书工作的观点,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林国栋在谈及青年干部成长时说过一句话:“像领导一样去思考,像秘书一样去工作”。

    但是现在,伊海涛准备不仅要让楚天舒像他一样去“思考”,还要像他一样去“工作”。

    这既是对楚天舒的无限信任,也是对楚天舒的重大考验。

    迎来送往地忙了一上午,这期间的间隙,楚天舒整理了周末压下来的文件和来信,又抽空研究了江北开发区的地理情况,在纸面上筹划了一下哪几个地方适合搞房地产开发。

    下午,伊海涛要参加全市治安综合整治工作会议,部署“五一”之前的全市治安整治大行动。朱敏文在多次会议上要求各相关责任部门要真正负起责任,杜绝过去的形式主义,进行切实有效的综合整治。

    晚上,伊海涛还有一个外事方面的接待活动。

    这两项活动基本上不需要秘书跟着,所以,中午陪伊海涛吃完饭,楚天舒就与卫世杰联系,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坐坐。

    卫世杰正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他躺在办公椅里,两只脚架在办公桌上,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不由得看了一眼窗外,惊叫道:“我的天啊,今天早上的太阳好像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楚天舒骂道:“你个鸟人,我看你是赚钱赚昏了头,痛快点,有空没有?”

    “有,这个必须有。”卫世杰笑道:“市领导要亲自接见我,没空的地方也得钻出个窟窿来。”

    楚天舒问:“老卫,你那家伙还有那么强劲吗?”

    卫世杰急了:“哎哎,你这么大个领导,素质,注意素质。”

    楚天舒说:“跟你老卫这种流氓还将个毛的素质。”

    “次奥,老楚,这回可是你先耍的流氓啊。”卫世杰知道楚天舒找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所以没有在流氓问题上多纠缠,把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说:“什么时间?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楚天舒说:“下午两点四十,你把车停到市委大院对面的路口。”

    “好嘞,下午见。”说到正事上,卫世杰也是干脆利落。

    下午两点半,楚天舒拎着包将伊海涛送到了万国良的车上,趴在驾驶座的车窗旁跟万国良交代了几句,突然记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万国良儿子的事。

    目送着奥迪车开出了市委大院,楚天舒没有再回办公大楼,也溜达着出了市委大院,朝对面的路口走去。

    卫世杰的车早停在了路口的树荫底下,远远看见楚天舒过来了,便发动车子慢慢溜了过来,在楚天舒的身边停下。

    楚天舒拉开车门就上了副驾驶座。

    “领导,去哪?还是‘水上人家’?”卫世杰问。

    “不了。最近要开展全市治安综合整治大行动,那种地方你也尽量少去。”楚天舒说:“江北,卧龙岗。”

    卧龙岗的位置在江北,距青莲江大桥约20公里,属于秀峰山的一个支脉,延绵到青北县境内,只不过是一个高地,开发区成立的时候,青北县对片丘陵也没多大兴趣,就划给开发区了。

    说是卧龙岗,也只是当地人的一个叫法,据传是宋代开过皇帝赵匡胤行军打仗路过青原,在这个山头安营扎寨睡过一觉,故有卧龙一说。

    卧龙岗前有一个大池塘,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却有一个很气派的名字,叫洗凤湖,据说是赵匡胤随营伴驾的一名女子当天在这个池塘里洗过澡,后来被册封为了贵妃,故有洗凤一说。

    不过,这两个传说经不起历史考证,所以,卧龙岗和洗凤湖只不过是当地人叫的一个地名,并没有任何引人注目之处,甚至还不如青北县人气稍旺的乡镇有名气。

    所以,楚天舒提出要去卧龙岗,卫世杰很有些诧异。不过,楚天舒要去,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便一打方向盘,往青莲江大桥的方向开去。

    路上,卫世杰开玩笑说:“老楚,你是不是想去洗凤湖里瞻仰一下贵妃娘娘?”

    楚天舒斜了他一眼,说:“老卫,几千年过去了,就是有贵妃娘娘也是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了,你说有什么好看的?”

    卫世杰一笑:“那你大热天的不好好在空调房里呆着,跑卧龙岗去干球?”

    楚天舒骂道:“次奥,要不是帮你去挖金子,我才懒得受这份洋罪呢。”

    卫世杰笑得更厉害了,说:“老楚,要不要多喊几个人,我胆子很小的,别他妈金子没挖到,挖出个贵妃娘娘的木乃伊来,岂不是要把我的胆子都吓破了。”

    楚天舒讥讽道:“色胆包天的卫世杰什么时候变得胆小如鼠了?”

    卫世杰不以为意地笑笑,说:“老楚,如果有金子,老子扛着锄头半夜里有鬼我都敢挖,可是,那一大片的小丘陵,估计连个鸟粪都捡不到。”

    “老卫,悲观了不是?”楚天舒望着窗外,信心满满地说:“我要是说能把卧龙岗变成一座金山,你老卫敢不敢接手?”

    卫世杰愣住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收起了笑容,问道:“老楚,你什么意思?”

    楚天舒也认真地问:“老卫,我只问你,有金子你敢不敢要?”

    “要!”卫世杰毫不迟疑地说:“不要他妈的是傻蛋,就是金子多得要砸死我,我老卫也先把它抓到手再说。”

    卧龙岗与洗凤湖之间是一大片的丘陵地,大约有三百亩左右,光秃秃的几乎寸草不生,既不能种植,也不能放牧,只有几棵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大跃进时候种下的树,在这一片荒地上张牙舞爪。

    卫世杰新买的奔驰车行驶在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底盘就被磕碰了好几次,心疼得他一个劲儿地龇牙咧嘴,开行了几千米再也不肯往前开,把车停在了洗凤湖的池塘边上。

    一开车门,湖里污水的脏臭味扑面而来。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卫世杰抬手遮住照射下来的阳光,很夸张地说:“我靠,真的是金光闪闪啊。”

    楚天舒知道这家伙是在调侃自己,也笑着说:“老卫,没有亮瞎你的狗眼吧。”

    卫世杰笑道:“老楚,对不起,眼花了,路上听你说得天花乱坠的,我还真以为那光秃秃的山岗上全是金子呢,仔细一看,原来还他妈的是石头。”

    楚天舒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一划拉,说:“你就不相信我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信,我信!哪能不信呢?”卫世杰掏出一包软中华来,扔一根给楚天舒,又帮他点上火,豪气冲天地说:“老楚,你指向哪,我就把锄头抗到哪。挖到了金子,咱哥俩坐地分赃,挖坏了锄头,只要不把我折腾死,大不了从头再来。”

    楚天舒对卫世杰的这个表态非常满意。

    他拍了拍卫世杰的肩膀,笑道:“老卫,够哥们!”

    和楚天舒谈了一路,卫世杰多少揣摩出了楚天舒的心思,无非还是着急江北开发区的规模上不去,希望世纪阳光能来开发区投资。

    在卫世杰看来,世纪阳光现在的兴旺发达都得益于楚天舒,按照他的要求去赌一把也是值得的,只要不搞得倾家荡产,等到楚天舒在官场上升到一定的地位,总是有希望东山再起的。

    其实,卫世杰心里非常清楚,当前的赌注并不完全押在了楚天舒身上,而是押在了伊海涛身上!

    他们在周边转了一圈,对卧龙岗和洗凤湖的地形地貌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楚天舒说:“走吧,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

    世纪阳光在江北开发区有工地,卫世杰对青北县的情况比较熟悉,他驱车进了县城找了一家健身休闲茶社,要了一个包间,和服务小姐嘀咕了几句,就拉着楚天舒半躺在电动**椅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享受自动**脊椎的情趣,又像是在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启话题。

    卫世杰知道,这是楚天舒在作出重大决定之前的习惯。

    不一会儿,服务小姐送上了刚沏好的热茶,让楚天舒觉得新鲜的是,服务小姐一次性送上了三种茶,其中有乌龙茶中的安溪铁观音,有祁门红茶,还有一种楚天舒不太常见的绿茶。

    三种茶分别沏泡在三种茶具中,乌龙茶用的是宜兴产的紫砂茶具,;红茶用了一套玻璃茶具,绿茶则用的是景德镇的白瓷茶具。

    送茶的同时,服务小姐随手带来了包装考究精美的三种茶的赠品。

    卫世杰知道,楚天舒喜爱品茗胜过饮酒,平时两人相聚,多半都选择在比较有特色的茶社。

    楚天舒一直认为,卫世杰天生是个做生意的人精,好像在投人所好并运用的恰到好处方面无师自通。

    这也许是他大量泡妞之后积累下来的经验,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会靠金钱开路,也不是对所有的人都奉送美色,往往能在很短的接触时间里就能揣摩出对方的心思,并很快能赢得对方的的欢愉,从而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又做得好的事情,因为它不仅需要具有善于察言观色的缜密,同时还得灵活机敏和见机行事的本领。

    三种茶一一品尝,安溪铁观音和祁门红茶作为成名已久的名茶,用不着多介绍,卫世杰特别向楚天舒推荐了那并常见的绿茶,他从白瓷茶壶中将茶水倒进白瓷茶杯中,说:“老楚,你看,这种茶叶外形条索平伏略扁、匀齐,锋苗挺秀,翠绿显毫,汤色嫩绿微黄,清澈明净,香型却独特奇妙,含有兰花香味且清香持久,你可以细细地品味一下。”

    说着,两人同时端杯小饮,卫世杰问:“是不是有一种鲜醇甘厚、回味绵长的飘然感觉?”

    “噢……不错,确实不错。从口感和品相上来看,它并不输于西湖龙井和洞庭碧螺春。”楚天舒对这个不曾品过的绿茶颇为认可。“老卫,它产自哪里?你又是怎么淘到的?”

    卫世杰说:“呵呵,它就产自秀峰山,我有次一个人没事闲逛,跑到这个茶社来,无意中就发现了。”

    楚天舒略感惊异:“是吗?没想到我们青原也出产这等佳品。”

    “是啊,这家茶社的老板早先就是秀峰山上的茶农,如果不是他推荐,我也发现不了。”卫世杰感叹道:“老楚,很多的东西卖的就是名气,你看看,这个茶叶在市面上几乎无人问津,价格与那些名茶相比,几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年头,再漂亮的美女,养在深闺也嫁不到好男人啊!”

    “确实如此!”楚天舒灵机一动,趁机把话题往他想谈的主题上引。“这有点类似于当前的房价,江南江北只一江之隔,沿江商贸圈的房子一平方卖到了上万,一样的房子建到江北,估计连两千都不要。”

    卫世杰端杯小抿,笑道:“老楚,既然你把话说到这里了,我也就跟你说说我的想法,沿江商贸圈这块蛋糕世纪阳光能不能分一块?”

    楚天舒也抿了一口,摇摇头,说:“那块蛋糕太诱人了,实不相瞒,擎天置业盯得很紧哪。”

    卫世杰直言不讳:“嘿嘿,这事伊老板主管,你不能帮我说上话吗?”

    楚天舒说:“老卫,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事情,老板一个人是拍不了板的。而且,以世纪阳光现在的市里,这块蛋糕也未必吃得下去啊。”

    卫世杰不以为然地说:“据我所知,秦达明的胃口是不小,但擎天置业摊子铺的很大,也一口咽不下去,也需要政府给予信贷支持。这话又说回来,有了信贷支持,谁又吃不了呢?”

    楚天舒笑道:“呵呵,老卫,你倒是知己知彼。”

    “那是,”卫世杰得意地说:“你还记得那个颜婕妤吗?”

    楚天舒真想不起了:“哪个颜婕妤?”

    卫世杰说:“就是那天在‘水上人家’要告我性侵的那位美女。”

    “哦……”楚天舒想起来了,那天卫世杰喝多了酒,在“水上人家”的洗浴中心差点遭了孔二狗的暗算,要不是杜雨菲及时赶到,险些吃了大亏。“就是孔二狗带过来假扮小姐的那个吧?”

    “对,就是她。”

    “你把他搞定了?”

    “没有,有过几次接触。”

    “哈哈,这世上还有你老卫搞不定的美女?”

    “过奖,过奖。”卫世杰说:“老楚,你知道吗,她是秦达明给他家傻儿子找来隔代传种的儿媳妇。”

    “隔代传种?什么意思?”

    说到八卦,卫世杰劲头十足,眉飞色舞:“秦达明怕家产外流,傻儿子又不堪重任,就想出了一个歪主意,名义上颜婕妤是傻儿子的老婆,实际上是秦达明播的种。”

    “这……真他妈变态。”楚天舒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说:“秦达明想得倒是挺周全,这会儿播种,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熬个二十年问题不大,那时候,孙子或者儿子成年了,他老秦家的万贯家财就后继有人了。”

    “对,他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不过,颜婕妤能愿意吗?”

    “她既然进了擎天置业,自然是愿意了的。”卫世杰说:“不过,据我观察,内心里未必真愿意。”

    “嗯,老卫,你看女人眼光很准。”楚天舒沉思了一下,说:“我以小人之心猜度一下,颜婕妤另有所图。”

    “不错,我认为她不会坐等秦达明二十年的。”卫世杰点头说:“颜婕妤一看就是聪明人,她可以忍得了辱就一定负得了重。”

    楚天舒问:“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世杰说:“嘿嘿,整点调查的刘明辉现在跟我干了,我要想知道的事,他都能帮我打探来。”

    楚天舒笑骂道:“我靠,你小子挺能折腾啊。”

    他不得不再次暗中佩服卫世杰的精明,他不仅拉住了整点调查的刘明辉,还和主要竞争对手秦达明的秘书兼儿媳妇兼传宗接代机器颜婕妤挂上了钩,这家伙明的暗的都能来,一旦羽翼丰满,必定要成为擎天置业的强敌。

    卫世杰给楚天舒的杯子续上茶水,急吼吼地问道:“老楚,你别光跟我打马虎眼,你说说,投资沿江商贸圈世纪阳光有没有戏?”

    楚天舒不紧不慢地说:“老卫,不是我泼你的凉水啊,这个,你还真没戏。”

    “次奥,关键时刻,你倒先打退堂鼓了。”卫世杰不满地说。“你要是不好开口,改天我自己跟伊老板说去。”

    楚天舒说:“算了,老卫,别给老板找为难了,我明说了吧,朱书记有意帮秦达明一把,你说,现在这个时候老板能不按他的意思办事吗?”

    卫世杰当即泄气了,躺在**椅上半天没反应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他不会不懂。

    伊海涛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一条大粗腿,搁到朱敏文面前,仍然还只是一条小胳膊。

    见卫世杰不说话,楚天舒也没有多说,而是饶有兴致地品味起有着秀峰毛尖之称的绿茶。

    最后还是卫世杰沉不住气,他从**椅上抬起身子,转过头来问:“老楚,现在是青原建设的高峰期,也是世纪阳光快速的发展的大好机遇,错过了这一次,就可能错过了十几年,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了,刚才在卧龙岗你不是说你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吗?你倒是给我点点。”

    楚天舒咂咂嘴,说:“老卫,我帮你点点没问题,关键是你能不能我点到哪你就打到哪?”

    这一回卫世杰的没有马上表态,因为他看楚天舒的神色很认真。

    说正事,卫世杰也抛却了一副嘻嘻哈哈的面孔,进入了一个公司老板的角色,他说:“老楚,如果单单是让我到江北开发区来做点小产值,我也绝无二话,不过,我还是希望像你说的,能扛着锄头来挖金子。”

    楚天舒说:“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能挖到金子。”

    “行,你说吧。”说完,卫世杰满怀期待地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看着卫世杰,一字一顿地说:“开发卧龙岗!”

    卫世杰一听,从**椅上蹦了起来,叫道:“楚大神仙,你这哪是让我去挖金子,你这是要我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看看,急了吧。”楚天舒示意他坐下,责怪道。“老卫,有一点你应该相信吧,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呀。”

    卫世杰一屁股坐下来,说:“老楚,这个我信,但是,就卧龙岗那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我可以肯定地说,多少钱砸进去,洗凤湖里连个泡都不会冒。”

    “先别说得这么绝对嘛。”楚天舒微微一笑,说:“你不总跟我说,做生意做生意,关键在个做字。”

    “这个生意,我是做不好。”卫世杰把手一摊,说:“是的,卧龙岗土地便宜,开发区也会政策扶持,可问题是,哪家银行敢给我贷款,做出房子来能卖多大价钱,或者干脆说,我卖给谁去?不说别的,空置两三年,光贷款利息就能压死人。”

    楚天舒开诚布公地说:“老卫,跟你我就不隐瞒什么了,我这也是得到了一个高人指点才有的想法。江北开发区申报省级开发区需要做大单位面积的gdp产值,当前具有立竿见影效果的只有房地产开发了。”

    卫世杰说:“老楚,你的意图我清楚了,但是,别说是卧龙岗,就是和商贸圈遥遥相对的地段,恐怕也卖不出好价钱,赚不赚钱我可以先不考虑,就算是把房子竖起来了,我估计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

    楚天舒接过了话头:“所以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要做大产值,就必须要有一个相对高的房价,有了一个好的价格,你想不赚钱都难。”

    卫世杰说:“可这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而不是有钱人的购买意愿,想要从卧龙岗上赚到钱,谈何容易啊。”

    “是的,如果仅仅在房子上做文章,就是你说的这个结果。”楚天舒停顿了片刻,又说:“我们能不能跳出房子这个圈圈,另辟蹊径,从另外的角度来提高房子的附加值呢?”

    卫世杰眼前发亮,顿时精神十足,忙问:“老楚,你有什么好办法?”

    楚天舒说:“我的想法是,把蓝天幼儿园、市实验小学、光明中学一起搬过来。”

    “好!”卫世杰立即拍手叫好。他掏出烟来,递给楚天舒一支,楚天舒摆摆手拒绝了,他自己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兴奋地说:“这个办法,也只有你想得出来,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因为,我想也是白想!”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卫世杰是坚信商机无处不在的,不敢说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异功能,至少从平实无奇的信息中觅到宝藏,发现财源,这一点的机敏是绝对不缺乏的。

    楚天舒的想法一说出来,卫世杰立即看到了商机。

    在青原市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分布在各个街道社区里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数不胜数,但一提到蓝天幼儿园、市实验小学和光明中学,立马可以令无数家长肃然起敬又望尘莫及。

    在众多的家长心中,光明中学是名牌大学的预备队,是全省中学的金字塔尖,是高中生竞相冲击的理想圣地。蓝天幼儿园和市实验小学在幼儿教育和小学教育的地位,与光明中学在中学教育的地位相当。

    如今什么对一个家庭最重要?

    孩子!

    这年头,家家都只有一个宝贝,承托着两个家庭几代人的希望,没有哪个家长不盼望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材,已经成功的人士企盼孩子更上一层楼,没能成功的人们巴望着孩子能够实现成功。

    于是,在成材的漫长艰辛的道路上,竞争开始极为的惨烈。

    这种竞争早已不再是升大学和高中时才开始的,如今的竞争时间已提前到了极限,几乎从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有家长在进行胎教了。

    足球要从娃娃开始抓起成了一句空话,但是,不能让孩子输在了起跑线,这早已成为所有年轻父母的共识。

    可是,并非希望进入蓝天幼儿园的娃娃都能进去,它的竞争虽然没有高考的竞争来得残酷无情,可是它的竞争也没有高考的竞争来得透明公平。在公开的冠冕堂皇的入园条件背后,确实避免不了权力的施压、金钱的诱惑、关系的倾斜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驱动。

    从幼儿园、小学到初中、高中,激烈的较量和惨烈的竞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能够进入蓝天幼儿园、市实验小学、光明中学这几所殿堂的幸运儿只是众多参与者中的佼佼者,被淘汰出局的芸芸众生只好望而兴叹了。

    这种国情,已身为父母的人们深有体会,没有为人父母的恐怕也耳濡目染,深入人心了。

    作为从光明中学毕业的卫世杰,他自然谙知这种国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他没有从中发现商机,而在楚天舒一语道破之后,才发现这其中有一个“金矿”。

    当然,这正不能怪他没有这个头脑,而实实在在如他自己所言,想都没敢想。

    教育资源不是简单地用钱就可以调动和支配的,它直属于政府***门管辖,其中的门道和关节他打不通,也找不到。

    对此,楚天舒看得出来卫世杰动了心,同时也看出来他还有疑问。于是,他说:

    “老卫,教育局那边我负责协调,像光明中学牛校长等等的工作你来做,如何?”

    卫世杰胸有成竹地说:“好,只要教育主管部门没意见,牛校长他们我来对付。”

    楚天舒有意问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听说,这些人不缺钱,还手眼通天,牛得很啊。”

    卫世杰轻蔑地一笑,说:“别的人我不好说啊,但我是光明中学毕业的,校长那点老底子我略有耳闻,对付他我还是有把握的。”

    “怎么呢?”

    “我在校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教导主任,在我们这一届闹出过一个女中学生开**件,原先的校长因此下了台,其中有个女生跟我关系不错。”

    听到这里,楚天舒忍不住就笑,那意思好像在笑话卫世杰从中学时代就具有了泡妞的天分。

    “老楚,你笑个屁,我们之间没你想象的龌蹉事啊。”卫世杰骂完,接着说:“她跟我提到过,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现在的牛校长,我通过整点调查的刘明辉来办他,保证手到擒来。”

    楚天舒没做声,实际上就是一种默认。

    卫世杰继续说:“你放心,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招数我轻易不会使出来的。我白给他们建一个分校,建好了之后请他们来办学,我想,这等好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楚天舒点头表示认同:“嗯,这个办法好,上有***门的行政命令,下有企业全力的支持,再由王少磊他们出面邀请这几家来江北开发区开办一所分校,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卫世杰粗略地估算一下,要拿下卧龙岗和洗凤湖这一块地,各建一所现代化的幼儿园、小学和中学,前期启动资金估计要过亿,这个难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有市场前景,没钱往里投也是白搭。

    楚天舒像是看穿了卫世杰的心思,笑道:“老卫,你别发愁,我还给你找了个你做梦都想不到的合作伙伴。”

    “是啊?”卫世杰正在盘算投入产出的关系,听楚天舒这么一说,忙抬起头来问:“老楚,搞了半天,你还找了个跟我一起分金子的。”

    楚天舒骂道:“扯淡!老卫,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是土财主,你赚的这点钱,我估计人家都看不上眼。”

    “呵,是吴梦蝶的凌云集团,还是王致远的鲲鹏实业啊?”卫世杰知道楚天舒周末去了临江,估摸着他能拉来的有实力的企业也就这两家了。

    楚天舒说:“都不是,他们两家在开发区搞了两个实体,资金上也是捉襟见肘,才懒得跟你这种土财主合作呢。不过,你这边一旦闹出动静来,不排除他们随后也会跟进。”

    卫世杰不满地说:“哎,你一口一个土财主,未必你给我找了个洋财主?”

    楚天舒道:“老卫,还真让你猜对了。”

    卫世杰问:“哪一家?”

    楚天舒说:“摩丹投资集团。”

    “啊……”卫世杰张着嘴,半天没合拢,愣了好半天才说:“真的假的?老楚,你可别忽悠我啊?”

    楚天舒十分肯定地说:“哈,当然是真的,我老楚没有忽悠人的爱好。”

    卫世杰激动得从**椅里跳了出来,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瞎琢磨半天。卧龙岗的开发如果能再挂上摩丹投资这么一块金字大招牌,点石成金指日可待了。”

    这话卫世杰说的倒也不假,同时也提醒了楚天舒。

    以摩丹投资集团的名头,竟然屈尊来青原投资卧龙岗的开发,其产生的蝴蝶效应肯定是巨大的。

    但是,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毫无疑问要被人们怀疑为拉虎皮做大旗的炒作,反而会给卧龙岗开发带来负面的影响,点石成金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

    难题再一次摆到了楚天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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