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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票当然是没有的，花样子却是有了。
凝碧这一觉睡到日头西沉，连双玉娇起身她都不知道。直到饿醒了……
双玉娇已经在准备酒局的东西了，又出去给今天带出局的姑娘训话，忙完了回来嘲笑了睡懒觉的凝碧一回，依约让她自己回去，许她最近不出局。
凝碧千恩万谢的，囫囵吃了口饭，就忙不迭逃回去了。
还是在自己窝里安全啊。
才进院门，就有个平素最势利的姐儿凑过来，陪笑道：“碧姑奶奶回来了。”
姑奶奶这词儿醉香阁里对挂牌红姐儿的尊称，平素的一般姐儿和没挂牌的都是称姑娘。
凝碧一挑眉，只淡淡道：“可不敢当这仨字儿。”说着也不爱理她，径直往自己房里去。
院子里有不对付的起哄道：“小桃红，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了吧？娇姑奶奶是人家的高枝儿，还能分你块儿地方让你也站上？！”
那小桃红呸了一口，掐腰骂道：“你就嫉妒去吧！娇姑奶奶的手段你没吃到！还敢在这儿掰扯她老人家，回头也把你从局上丢出去！摔你稀巴烂！”
凝碧顿住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心道昨儿双玉娇那般张扬的带着人进进出出，效果果然不错，看样满楼子无人不知了，桃仙儿这回可真成笑话了，不知往后怎么混。
却不想那姐儿见凝碧回头，倒冷笑一声，回骂道：“踩着娇姑奶奶的高枝儿，还要去够陆心禾的高枝儿，就不怕一脚踩空摔下来？！老娘倒要看看是谁摔个稀巴烂！”
凝碧脸色微变，心下惊疑不定，昨儿她去见陆心禾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至于张扬到天下皆知的地步了吧？这女人哪里知道的？这么大喇喇讲出来……她心里一紧，亏得昨儿和双玉娇报备过了，不然要是双玉娇通过这种途径听说，那可就不好办了，这心里若是扎下刺，是轻易拔不出来的。
那小桃红猛呸了几声，骂道：“你想够还没个枝子肯搭理你呢！装什么忘八羔子！你就抱着枯草皮子哭去吧！”说着笑嘻嘻的凑到凝碧跟前，作势要搀扶着她进屋。凝碧下意识的一甩手，那小桃红扶了个空却也不恼，无比自然的收了手，还涎着脸道：“碧姑娘，陆姑奶奶那边遣人来找了您几回呢！我回说您没回来，阿江姑娘就放了个包袱在我哪儿，让交给您的。”
凝碧恍然，难怪她们都知道她同陆心禾有了往来，原来是陆心禾派人过来了。心下忍不住又骂陆心禾，这么堂而皇之的一次又一次打发人来，生怕旁人不知道吧？！这是做给谁看呢？等着双玉娇收拾我？！
心下大恨，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她只淡淡对小桃红道：“有劳你帮我拿过来。”
小桃红忙笑着应了，撒腿跑回屋。凝碧这边刚开了门锁进了屋，她又跑回来，果然拿了个包袱。
凝碧瞧了一眼，见四四方方的，多说一本书那么大，瞧着也不会是装了值钱的东西——当然，值钱的东西阿江也不会随意留在旁人屋里了，便就当着小桃红的面打开，也想借着她那大嘴巴宣传一下去去嫌疑。
谁知道，打开看了，竟是一沓花样子。
凝碧和小桃红都呆在当场。
倒是凝碧先回过神来，咳嗽一声，道：“多谢你帮忙收着了。我刚回来，要收拾一下，就不留你了。”
小桃红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听她下了逐客令，便起身讪讪道：“谢什么。左近住着，原是应当的。”然后扭身出去了。
凝碧松了口气，翻了翻，见有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是各色花卉，又有几张零星的单页纸，上面花样墨迹鲜亮，显然是新画的，不由纳闷起来，不知陆心禾这样拉拢到底是何居心，罗二婠是要算计双玉娇的客人，这陆心禾簪花宴还没摆，又并不符合双玉娇客人的胃口，不知能算计些什么去。
正想着，外头又掐了起来。
只听又有一个姐儿挑衅道：“怎么了小桃红，那一袋子银票赏了你几张啊？”
却听小桃红掐腰道：“什么银票子，你们这帮俗人知道个屁！陆姑奶奶特地给碧姑娘一包花样子，各个都新鲜漂亮独一无二！一包袱！整整一包袱！这叫情意重呢！！！”
屋里凝碧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尼玛，老子是想让你澄清一下，你tmd居然这样也能夸一番，丫不搞广告宣传真是屈才了！！
听她们提到银票，又突然想起来，昨天得的赏还在双玉娇那边呢。这下可犯了愁，走时候忘记了，贸贸然回去讨要也不太好，毕竟那是双玉娇的酒局，靠的是人家的面子才赚来的，就算全给了人家也是应当的，而且昨儿她也这样说了，只双玉娇没要罢了，若今儿再去要，更显得昨天说的都是假的了。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想到那五百两闪闪亮的银子，她难免一阵肉疼。
如今赚十两银子都那么困难，谁知道下一个五百两要多久能赚到！
她又把目光落在手中的花样子上，发起狠翻起来，一定要找个最特别的，好好赚一笔，来弥补这次损失。
正想着，就听外面一阵喧哗，然后翠凤儿的声音传进来：“凝碧你个死丫头，还不出来搭把手！累死老娘了！”
凝碧忙跑出去，就见翠凤儿带着宝篆珠屏两个抬着昨天她得的那些缠头之资来了。她惊喜异常，忙笑着迎了她们进屋。
小桃红自然也跟着蹭进屋来，却被翠凤儿瞪了一眼，又讪讪的退了出去。虽然在屋里碰了钉子，在外头她倒得意起来，好似她得了大彩头一般，声音高亢得像要唱歌剧：“你们这群瞎眼的可瞧见了？！碧姑娘得了多少东西！你们就知道编排人，就眼红去吧！”
虽然大多数找碴的都闭了嘴，却依旧有唱反调的，只冷笑道：“瞎眼的上哪里看到去。倒是就只你眼红了。”
小桃红立时便冲过去骂架，一时间又掐了起来。
凝碧没怎样，翠凤儿是个粗旷豪爽派，倒气得不行，放下东西就要出去骂人，凝碧吓了一跳，晓得她性子鲁直，这一去还指不定怎么热闹呢，自己已经变成了话题中心，不想再闹腾出点儿别的了，便忙拉了她，笑哄道：“我这院子都是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由着她们去吧。”
翠凤儿也已经十四了，凝碧这院子里的姑娘则大都是十一二的小萝卜头，闻言也端起大姐姐的架势，表示不屑去同小丫头吵，这才坐了回来，皱眉道：“你别忍着她们，有什么只管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来给你撑腰。咱们娇姑奶奶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凝碧忙笑着应了，又瞧了东西，谢过她们道：“我都忘了，又折腾你们一趟。真对不住。”
翠凤儿哈哈一笑，挥手道：“他们还都说我心大，今儿和你一比我还都成细心人儿了！瞧你这心大的，这么多钱也能忘了！！要是娇姑奶奶歪歪嘴吃了你的，看你找谁哭去！”
凝碧笑道：“多亏是咱们娇姑奶奶心善嘛。”又指着那些东西道：“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赏，也多亏姐妹们帮衬，我想把这些分给姐妹们，虽是不多，到底是心意，权当买个脂粉吃口茶吧，姐姐既在这儿，正好挑一份去。”
翠凤儿诧异的睁大眼，奇道：“哎？不是分过了吗？”
轮到凝碧瞪大眼了，分过了？！什么时候？她瞧了瞧东西，好像没少多少啊。
宝篆瞧了瞧翠凤儿，想了想还是没避讳她，只声音低了些道：“碧姑娘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姑奶奶早已经帮你分给各位姑娘了，只你回来前忘记同你说了。姑奶奶同几位姑娘说是碧姑娘你自己的主意，姑娘们都记下你的好了。刚才听碧姑娘你也有这个意思，那姑奶奶也就放心了。往后若见着姑娘们，你只管认了就是了。”
凝碧心下一暖，她也知收买人心的重要性，尤其她根基尚浅，一直都在做的便是不停的加固各种关系。双玉娇说外部人脉重要，其实想在这里站稳，内部人脉同样重要。如今她在双玉娇的羽翼之下，旁人许冲着双玉娇也不敢把她怎样，但是同是双玉娇麾下的其他姑娘就不一样了，真闹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怕双玉娇也不知道护谁好，最可能的做法就是两不相帮。
昨晚虽然是她一个人弹了琴，论起来也是因为双玉娇的面子和关系才有这样丰厚的赏钱，但是姑娘们可都去捧场造势了，她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若一毛不拔难免有人心生怨尤，只有平均分一分，卖个好，往后才好相处。
她原该昨天就分一分的，但应该分最大一份的双玉娇在她没开口请示之前就给姑娘们发了红包打发人走了，等她问了双玉娇不要后，双玉娇又谈起了人脉以及她逃走的话题，惊得她什么都忘了，一打岔过去就再没想起来，后来困得不行就一觉到今天这时候。
难得双玉娇会帮她想着，还帮她卖了个大人情，看着剩下的那些赏钱，只怕双玉娇并没有取走多好，弄不好还是自掏腰包帮她圆了这事，心下越发感激起来，无论双玉娇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维护她，单是能为她着想这一点，也值得她追随了。
当下凝碧十分感激的向宝篆道：“回去帮我好好谢谢娇姑奶奶。”然后又瞧向翠凤儿，见她浑不在意，知她倒是个难得心底干净的人，便有心交好，因道：“我既说了，姐姐还是挑一份吧，算我额外孝敬姐姐的，也不枉咱们交好一场。”
翠凤儿却笑着摆摆手：“无功不受禄，我白拿你的做什么！什么孝敬不孝敬，我可当不起。既是说同我要好，我是过来同你练舞的，回头你帮我多想几个舞就是了。”
凝碧原没和她接触过，不知其秉性，这一天听其言观其行，晓得她是个实在人，更高看她一眼，便也不虚言客套，就把东西收起，因看到桌上的花样子，又听宝篆珠屏两个这就回去了，犹豫了一下，低声对宝篆道：“帮我同姑奶奶说，我一回来就听说陆心禾找了我两次，还送了些花样子过来。正不知道怎么处置呢，还请姑奶奶帮我参详参详。”
宝篆点头应了，起身告辞。
翠凤儿自留下同凝碧练舞。
凝碧把最近学的曲子一一弹了给翠凤儿听，由她选了喜欢的曲子，自行编舞。
翠凤儿人虽高壮了些，却颇有舞蹈天分，听了一遍曲子，再叫弹一遍时，已能随着曲子跳起舞来，待多弹两遍，这舞蹈便就基本成型。
凝碧惊叹之余，开始回想当年从电视上看到的一些舞蹈动作。她原本对这些不太感兴趣，电视剧里的古装歌舞对她来说和广告也差不了多少了，她记下来的实在不多，但偶尔几个新颖动作倒也能给翠凤儿一些启迪。
翠凤儿十分高兴，待她也越发亲近，一起吃了晚饭，又呆到快要睡觉的时辰才走，又约了翌日早早就来。
在这种地方这样爽快又没多少心机的姑娘实在是少之又少，也属于奇葩的一种了。凝碧对于捡到这样的奇葩也是相当高兴的，美滋滋应下了。
待送走了人只剩自己的时候，凝碧才开了箱子点了点财产数目，果然五百两有余，骤然发了大财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说起来若她这会儿跑了，省吃俭用，这些足够她活二三十年了，可她想的却是别的——这下可以加大投资了。
她扭头看了看摊开在桌面上的花样子，恰是一朵繁复华贵的团花牡丹，正适合雕在琴头。
她甚至开始盘算，翠凤儿跳舞这么好，是不是可以试试让其跳胡舞，来推广她的胡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亲爱的东风程小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发票当然是没有的，花样子却是有了。
凝碧这一觉睡到日头西沉，连双玉娇起身她都不知道。直到饿醒了……
双玉娇已经在准备酒局的东西了，又出去给今天带出局的姑娘训话，忙完了回来嘲笑了睡懒觉的凝碧一回，依约让她自己回去，许她最近不出局。
凝碧千恩万谢的，囫囵吃了口饭，就忙不迭逃回去了。
还是在自己窝里安全啊。
才进院门，就有个平素最势利的姐儿凑过来，陪笑道：“碧姑奶奶回来了。”
姑奶奶这词儿醉香阁里对挂牌红姐儿的尊称，平素的一般姐儿和没挂牌的都是称姑娘。
凝碧一挑眉，只淡淡道：“可不敢当这仨字儿。”说着也不爱理她，径直往自己房里去。
院子里有不对付的起哄道：“小桃红，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了吧？娇姑奶奶是人家的高枝儿，还能分你块儿地方让你也站上？！”
那小桃红呸了一口，掐腰骂道：“你就嫉妒去吧！娇姑奶奶的手段你没吃到！还敢在这儿掰扯她老人家，回头也把你从局上丢出去！摔你稀巴烂！”
凝碧顿住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心道昨儿双玉娇那般张扬的带着人进进出出，效果果然不错，看样满楼子无人不知了，桃仙儿这回可真成笑话了，不知往后怎么混。
却不想那姐儿见凝碧回头，倒冷笑一声，回骂道：“踩着娇姑奶奶的高枝儿，还要去够陆心禾的高枝儿，就不怕一脚踩空摔下来？！老娘倒要看看是谁摔个稀巴烂！”
凝碧脸色微变，心下惊疑不定，昨儿她去见陆心禾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至于张扬到天下皆知的地步了吧？这女人哪里知道的？这么大喇喇讲出来……她心里一紧，亏得昨儿和双玉娇报备过了，不然要是双玉娇通过这种途径听说，那可就不好办了，这心里若是扎下刺，是轻易拔不出来的。
那小桃红猛呸了几声，骂道：“你想够还没个枝子肯搭理你呢！装什么忘八羔子！你就抱着枯草皮子哭去吧！”说着笑嘻嘻的凑到凝碧跟前，作势要搀扶着她进屋。凝碧下意识的一甩手，那小桃红扶了个空却也不恼，无比自然的收了手，还涎着脸道：“碧姑娘，陆姑奶奶那边遣人来找了您几回呢！我回说您没回来，阿江姑娘就放了个包袱在我哪儿，让交给您的。”
凝碧恍然，难怪她们都知道她同陆心禾有了往来，原来是陆心禾派人过来了。心下忍不住又骂陆心禾，这么堂而皇之的一次又一次打发人来，生怕旁人不知道吧？！这是做给谁看呢？等着双玉娇收拾我？！
心下大恨，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她只淡淡对小桃红道：“有劳你帮我拿过来。”
小桃红忙笑着应了，撒腿跑回屋。凝碧这边刚开了门锁进了屋，她又跑回来，果然拿了个包袱。
凝碧瞧了一眼，见四四方方的，多说一本书那么大，瞧着也不会是装了值钱的东西——当然，值钱的东西阿江也不会随意留在旁人屋里了，便就当着小桃红的面打开，也想借着她那大嘴巴宣传一下去去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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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松了口气，翻了翻，见有一本小册子上面都是各色花卉，又有几张零星的单页纸，上面花样墨迹鲜亮，显然是新画的，不由纳闷起来，不知陆心禾这样拉拢到底是何居心，罗二婠是要算计双玉娇的客人，这陆心禾簪花宴还没摆，又并不符合双玉娇客人的胃口，不知能算计些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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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赚十两银子都那么困难，谁知道下一个五百两要多久能赚到！
她又把目光落在手中的花样子上，发起狠翻起来，一定要找个最特别的，好好赚一笔，来弥补这次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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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红自然也跟着蹭进屋来，却被翠凤儿瞪了一眼，又讪讪的退了出去。虽然在屋里碰了钉子，在外头她倒得意起来，好似她得了大彩头一般，声音高亢得像要唱歌剧：“你们这群瞎眼的可瞧见了？！碧姑娘得了多少东西！你们就知道编排人，就眼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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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碧没怎样，翠凤儿是个粗旷豪爽派，倒气得不行，放下东西就要出去骂人，凝碧吓了一跳，晓得她性子鲁直，这一去还指不定怎么热闹呢，自己已经变成了话题中心，不想再闹腾出点儿别的了，便忙拉了她，笑哄道：“我这院子都是些不懂事儿的小孩儿，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由着她们去吧。”
翠凤儿也已经十四了，凝碧这院子里的姑娘则大都是十一二的小萝卜头，闻言也端起大姐姐的架势，表示不屑去同小丫头吵，这才坐了回来，皱眉道：“你别忍着她们，有什么只管告诉我们，我们一起来给你撑腰。咱们娇姑奶奶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凝碧忙笑着应了，又瞧了东西，谢过她们道：“我都忘了，又折腾你们一趟。真对不住。”
翠凤儿哈哈一笑，挥手道：“他们还都说我心大，今儿和你一比我还都成细心人儿了！瞧你这心大的，这么多钱也能忘了！！要是娇姑奶奶歪歪嘴吃了你的，看你找谁哭去！”
凝碧笑道：“多亏是咱们娇姑奶奶心善嘛。”又指着那些东西道：“原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赏，也多亏姐妹们帮衬，我想把这些分给姐妹们，虽是不多，到底是心意，权当买个脂粉吃口茶吧，姐姐既在这儿，正好挑一份去。”
翠凤儿诧异的睁大眼，奇道：“哎？不是分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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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双玉娇会帮她想着，还帮她卖了个大人情，看着剩下的那些赏钱，只怕双玉娇并没有取走多好，弄不好还是自掏腰包帮她圆了这事，心下越发感激起来，无论双玉娇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维护她，单是能为她着想这一点，也值得她追随了。
当下凝碧十分感激的向宝篆道：“回去帮我好好谢谢娇姑奶奶。”然后又瞧向翠凤儿，见她浑不在意，知她倒是个难得心底干净的人，便有心交好，因道：“我既说了，姐姐还是挑一份吧，算我额外孝敬姐姐的，也不枉咱们交好一场。”
翠凤儿却笑着摆摆手：“无功不受禄，我白拿你的做什么！什么孝敬不孝敬，我可当不起。既是说同我要好，我是过来同你练舞的，回头你帮我多想几个舞就是了。”
凝碧原没和她接触过，不知其秉性，这一天听其言观其行，晓得她是个实在人，更高看她一眼，便也不虚言客套，就把东西收起，因看到桌上的花样子，又听宝篆珠屏两个这就回去了，犹豫了一下，低声对宝篆道：“帮我同姑奶奶说，我一回来就听说陆心禾找了我两次，还送了些花样子过来。正不知道怎么处置呢，还请姑奶奶帮我参详参详。”
宝篆点头应了，起身告辞。
翠凤儿自留下同凝碧练舞。
凝碧把最近学的曲子一一弹了给翠凤儿听，由她选了喜欢的曲子，自行编舞。
翠凤儿人虽高壮了些，却颇有舞蹈天分，听了一遍曲子，再叫弹一遍时，已能随着曲子跳起舞来，待多弹两遍，这舞蹈便就基本成型。
凝碧惊叹之余，开始回想当年从电视上看到的一些舞蹈动作。她原本对这些不太感兴趣，电视剧里的古装歌舞对她来说和广告也差不了多少了，她记下来的实在不多，但偶尔几个新颖动作倒也能给翠凤儿一些启迪。
翠凤儿十分高兴，待她也越发亲近，一起吃了晚饭，又呆到快要睡觉的时辰才走，又约了翌日早早就来。
在这种地方这样爽快又没多少心机的姑娘实在是少之又少，也属于奇葩的一种了。凝碧对于捡到这样的奇葩也是相当高兴的，美滋滋应下了。
待送走了人只剩自己的时候，凝碧才开了箱子点了点财产数目，果然五百两有余，骤然发了大财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说起来若她这会儿跑了，省吃俭用，这些足够她活二三十年了，可她想的却是别的——这下可以加大投资了。
她扭头看了看摊开在桌面上的花样子，恰是一朵繁复华贵的团花牡丹，正适合雕在琴头。
她甚至开始盘算，翠凤儿跳舞这么好，是不是可以试试让其跳胡舞，来推广她的胡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亲爱的东风程小哥，你什么时候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