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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点敲出战斗的节奏无敌铁种号冲向前去船头劈开汹涌的绿色水面。( )前方较小的那艘船正在拐弯船桨拍打大海玫瑰旗迎风飘荡:船头和船尾是红盾纹中的白玫瑰桅杆顶端则是一朵金玫瑰镶在草绿色底子上。无敌铁种号狠狠撞向她侧面力道之猛乃至准备接舷战的半数船员都跌倒了。船桨噼噼啪啪地折断这在船长耳中犹如美妙的乐章。

    于是他当先跃过舷缘落到下面甲板上金色披风在身后招展。白玫瑰们纷纷从全副武装、头戴海怪盔的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面前退开。向来如此。他们紧握长剑、长矛和斧子但十人中九人没穿盔甲剩下的那一个也只着缝合的鳞甲。他们并非铁种维克塔利昂轻蔑地想他们怕被淹死。

    “干掉他!”有人喊“他只有一个人!”

    “来啊!”他咆哮着回应。“有种就来杀我。”

    玫瑰战士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寒铁在手但眼神慌张维克塔利昂品尝得到他们浓烈的恐惧。他左冲右突砍下第一个人的手臂劈穿第二个人的肩膀第三个人将斧子劈进维克塔利昂松软的松木盾里而他反手将盾牌砸到那笨蛋的脸上将其撞翻然后趁其试图站起来时猛下杀招。他正奋力将斧子从死人肋骨间拔出一支长矛戳进他肩胛骨之间感觉像被人拍了一下后背。维克塔利昂回身砍向长矛兵的脑袋钢铁劈开头盔、头和颅骨手上一阵酥麻。那人略微摇晃了片刻等铁船长抽回斧子尸体便四仰八叉跌倒在甲板上看上去更像是醉酒而不是死了。

    此时铁民们已随他跳到被攻击的舰艇上。他听见“单耳”沃费出一声嚎叫又瞥到拉格诺?派克穿着生锈的甲胄投入战团而“理师”纽特扔出旋转的飞斧击中敌人的胸膛。维克塔利昂又接连杀死两个他本打算杀第三个但拉格诺先下手了。“干得好!”维克塔利昂朝他喊。

    他转身替自己的斧子寻找下一个牺牲品现对方船长就在甲板另一边。此人的白色外套沾染着点点血浆但维克塔利昂能辨认出他胸口的纹章:红盾纹中一朵白玫瑰。那人的盾牌上也有同样的徽纹镶在红色底子上四周围着一圈白色城垛。“你!”铁船长在杀戮战场中大喝“戴玫瑰的!你是南盾岛领主?”

    对方掀开面罩露出一张没胡子的脸:“我是他的继承人塔尔勃特?西瑞爵士。你呢海怪?”

    “你的死神。”维克塔利昂朝他冲去。

    西瑞一跃而起迎上前来。他的钢剑是城堡中铸就的上等货而这个年轻骑士将它舞得呼呼生风。他第一击砍向下盘维克塔利昂用斧子拨开还不及举盾又被第二击打中头盔。维克塔利昂的斧子从侧面还击西瑞以盾牌抵挡木屑飞散随着一声动听而尖锐的断裂声白玫瑰折成上下两半。随即年轻骑士的剑接二连三敲到他的大腿在铁甲上出刺耳声响。这小子动作很快铁船长意识到于是他用盾牌撞击西瑞的脸将其跌跌撞撞地逼至舷缘随后高举斧头压上身体的重量意图将年轻人整个儿劈成两半却被西瑞一旋身躲开了。斧子猛劈入栏杆碎片四散他试图拔出来再劈不料它被卡住了。甲板在身下摇晃他一失足单膝跪倒在地。

    塔尔勃特爵士扔掉破碎的盾牌长剑下砍。维克塔利昂的盾牌在跌倒时扭到了另一边只得用钢甲铁拳抓向西瑞的剑。铁手套上的关节吱嘎作响一阵刺痛令他闷哼一声但维克塔利昂坚持忍住。“我动作也很快小子。”他边说边把剑从骑士手中夺下扔进海里。

    塔尔勃特爵士瞪大了眼睛:“我的剑……”

    维克塔利昂用带血的拳头抓住年轻人的咽喉。“去找它吧!”他使劲将对方推下船沿落入染血的大海中。

    这为他赢得了拔斧子的时间。白玫瑰在铁潮面前退却有些人试图逃到甲板底下其他人呼喊求饶。维克塔利昂感觉到热血在锁甲、皮甲和铁手套下沿着手指流淌但这算不了什么。一大群敌人聚集在桅杆旁继续战斗肩并肩围成一圈。他们至少还是男人宁死不降。维克塔利昂打算亲自成全他们中一部分人的意愿。于是他用斧子一敲盾牌冲了过去。

    淹神造就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不是让他在选王会上作口舌之争也不是让他去对抗无尽沼泽中隐秘潜行的敌人。他诞生于世就是为了身穿铁甲手握染血长斧每一次挥击都带来死亡。

    他们从前后一起袭来但他们的剑像柳条一样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没有东西能砍穿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厚重的板甲他也不会给敌人找到关节薄弱点的机会――那里只有锁甲和皮甲的保护。不管攻击他的人是三个、四个还是五个都没区别他逐一杀死心中坚信自己的钢甲能抵御其余攻击。每当一个敌人倒下他便将怒气转移到下一个敌人身上。

    最后一个人一定是位铁匠:公牛样的肩膀其中一边比另一边粗壮得多。那人身穿镶钉锁甲头戴熟皮帽。他唯一命中的一击使得维克塔利昂的盾牌最终完全损毁但铁船长回砍一斧便将他脑袋劈成两半。对付鸦眼要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将斧子拔出铁匠的头颅仿佛爆裂一般骨头鲜血和脑浆洒得到处都是尸体扑倒下来靠在他腿上。现在求饶太晚了维克塔利昂边想边甩脱死尸。

    此时他脚下的甲板变得滑腻腻的左右躺满一堆堆死尸和濒死的人。他扔开盾牌深吸一口气。“司令官”“理师”就在他身边“今天的胜利属于我们。”

    海上布满船只有些在燃烧有些在下沉有些被撞得支离破碎。船壳之间的水面犹如一锅炖汤点缀了无数尸体、断桨和扒在残骸上的人。远处十几艘属于南方人的长船正疾逃进曼德河。让他们逃维克塔利昂心想让他们去传扬这个故事。夹着尾巴逃跑的不是男人。

    淋漓的汗水刺疼了他的眼睛两个桨手帮他解开海怪盔好让他摘下来。维克塔利昂擦擦额头。“那个骑士”他用低沉的嗓音说“那个白玫瑰骑士。有人捞他吗?”领主之子值一笔可观的赎金。假如西瑞伯爵今天活下来的话他将会付钱否则就由他高庭的主君承担。

    然而手下人都没在意落水的骑士。那人多半已经淹死。“他战斗得勇猛愿他在淹神的流水宫殿里欢宴。”尽管盾牌列岛的人都自称为水手但他们怀着恐惧出海战斗时只穿轻型防具生怕淹死。年轻的西瑞不一样。他是位勇士维克塔利昂心想几乎就像铁民。

    他将俘获的船交给拉格诺?派克并指派十二个水手充当船员。“缴下俘虏的武器防具后替他们包扎伤口”他吩咐“理师”纽特“将濒死者扔进海里。若有人乞求慈悲先割喉咙。”对这类人他只有鄙视。淹死在海水中比淹死在血水中强得多。“记得清点赢得的船只还有被俘的骑士与贵族。我要他们的旗帜。”将来他会把它们统统挂在自己的大厅里这样老迈体衰之后还可以回忆年轻力壮时杀死的所有敌人。

    “好的。”纽特咧嘴笑道“这是一场大胜仗。”

    没错他心想对鸦眼和他的巫师们来说是一场大胜仗。等消息传到橡盾岛其他船长们又会高呼他哥哥的名字。攸伦曾凭借伶牙俐齿和微笑的眼睛魅惑他们用来自远方的诸多战利品吸引他们为他效力:金、银、釉彩盔甲镀金圆头的弯刀、瓦雷利亚钢匕、斑纹虎皮、花斑猫皮、翡翠狮身蝎尾兽、古老的瓦雷利亚斯芬克斯像、豆蔻、丁香、藏红花、象牙、独角兽角、来自盛夏群岛的绿、橙和黄色羽毛精致的丝绸与闪亮的锦缎……但跟现在比起来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他让他们去征服他们便永远成了他的人船长舌尖苦涩。这是我的胜利不是他的。他在哪儿?在后方的橡盾岛在城堡里游手好闲。他偷走我的妻子偷走我的王座现在又偷走我的荣耀。

    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惯于服从生来如此。他在兄长的阴影下成长跟随巴隆每件事都恪忠尽守。后来巴隆的儿子们出世意味着将来有一天他们中的一位将取代父亲坐上海石之位而他也早早作好准备向其屈膝。但全能的淹神召唤巴隆和他的儿子们去了流水宫殿现下要维克塔利昂称攸伦为“国王”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海风吹拂神清气爽他感觉口渴极了。战斗之后他总想喝葡萄酒于是便将甲板交给纽特自己走到下面去。在他狭小的舱室里皮肤黝黑的女人情欲高涨或许战斗也让她的血变热了。他跟她做了两次间隔很短完事之后她的**、大腿和肚子上血迹斑斑那是从他手掌的伤口里流出来的。皮肤黝黑的女人用烧滚的醋替他清洗。

    “我承认这计划很好”她跪在维克塔利昂身边时他说“现在曼德河已向我们敞开和古时候一样。”曼德河水流和缓河面宽广布满叵测的暗礁和沙洲。大多数海船不敢驶过高庭但长船吃水浅可以逆流航行一直到达苦桥。古时候铁岛人曾大胆驶入河道劫掠曼德河沿岸及其支流……直到青绿之地的国君将曼德河口四座小岛上的渔民武装起来指命他们为他的盾牌。

    两千年过去了但沿着这些岛屿参差的海岸线嘹望塔里仍有灰胡子老人沿袭古老传统保持警戒。只要看到长船他们就点燃烽火让讯息从一个山头传至另一个山头从一座岛传到另一座岛。警报!敌人!掠夺者!掠夺者!渔民们看到高处燃烧的火焰便放下渔网和犁耙拿起剑与斧。他们的领主从城堡里冲出带着骑士和士兵。从绿盾岛到灰盾岛从橡盾岛到南盾岛战争的号角在水面回荡反击的舰艇从沿岸苔藓覆盖的石洞里悄然驶出船桨翻飞涌入海峡封锁曼德河将掠夺者赶向上游去消灭。

    这回攸伦派“褐牙”托沃德和“红桨手”带十二艘最快的长船驶向曼德河上游引诱盾牌列岛的领主们涌出来追赶。主力舰队抵达时便只剩少数人员防御岛屿。铁民趁晚潮袭来躲在落日余晖中嘹望塔上的灰胡子们无法及时现。况且自老威克岛出之日起风向始终有利于他们。舰队中窃窃私语说攸伦的巫师与此大有关联说鸦眼以血祭满足风暴之神。否则他怎敢向西航行如此之远而不照惯例沿海岸线前进?

    铁民将长船开到碎石滩上在紫色的黄昏中蜂拥而出手执明晃晃的钢铁。此时火焰已在高处燃烧但留下的人中能拿起武器的不多。灰盾岛、绿盾岛和南盾岛日出前便被攻陷橡盾岛多坚持了半天。而当四个岛屿的战士停止追击托沃德和“红桨手”转回下游时铁舰队正等在曼德河口。

    “一切尽在攸伦的掌握之中”维克塔利昂告诉皮肤黝黑的女人她正给他的手绑绷带“他的巫师一定都看到了。”宁静号上共有三个巫师科伦?汉博利曾悄悄向他透露他们尽是些怪人很可怕在鸦眼驱使下当奴仆。”可他仍需要我为他打仗“维克塔利昂强调”巫师再管用战争本身仍要靠铁和血去赢取。”醋让他的伤口痛到极点。他推开女人握手成拳强忍剧痛“拿酒来。”

    他在黑暗中一边喝酒一边思索哥哥的事。假如我不亲自下手算不算弑亲呢?维克塔利昂不怕任何人但淹神的诅咒令他却步。假如指使别人动手我手上还会不会沾他的血?湿伊伦知道答案但牧师留在铁群岛希望唤起民众反对新加冕的国王。“理师”纽特能在二十码开外用飞斧给人刮胡子攸伦身边的混血杂种也对付不了“单耳”沃费或“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可以。但他知道一个人能做什么跟会做什么是有区别的。

    “不敬神的攸伦将引来淹神的愤怒”伊伦曾在老威克岛上预言“我们必须阻止他哥哥我们是巴隆的骨血对不对?”

    “他也是”维克塔利昂说。“我跟你一样不喜欢但攸伦已经当上国王了。是你的选王会让他登上王位而你亲手将浮木王冠戴到他头上!”

    “我把王冠戴到他头上”牧师的头里缀满海草“也很乐意把它再摘下来戴到你头上。只要你有力量与他对抗。”

    “淹神扶他登上王位”维克塔利昂抱怨。“就让淹神再把他赶下来吧。”

    伊伦恶狠狠地瞥了他一眼那一瞥据说能让井水腐败让妇女绝育。“这并非神的意旨。众所周知攸伦在那艘红船上蓄养着魔法师和邪恶的巫师他们施了法术使大家听不见大海的声音使得船长和头领们陶醉于那些龙的废话。”

    “他们不仅陶醉而且惧怕那号角。你也听过它的声音……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攸伦当上了国王。”

    “他不是我的国王”牧师宣称“淹神会帮助勇士不会眷顾那些暴风雨来临时畏缩在甲板底下的人。若你不愿对抗鸦眼我将亲自承担。”

    “要如何办到呢?你既没船也没剑。”

    “我有我的声音”牧师回答“还有神灵的支持。我的力量来自于大海鸦眼无法与之抗衡。请记得海浪遇上高山时或许会散开然而它们必将卷土重来一波接一波直到最后山脉成了鹅卵石很快连鹅卵石也被卷走永远沉淀在海底。”

    “鹅卵石?”维克塔利昂咕哝“你想靠谈论海浪与鹅卵石来推翻鸦眼真是疯了。”

    “铁民将成为海浪”湿说“不是那些大人物领主头目之流而是普通百姓日常耕地捕鱼的人们。船长和头领们扶持攸伦平民百姓将把他推翻。我要去大威克岛去哈尔洛岛去橡岛最后去派克岛上他的大本营让每个村镇都听见我的话:不敬神的人将永不能坐上海石之位!”他摇了摇长蓬乱的脑袋走回夜色之中。第二天日出时伊伦?葛雷乔伊便从老威克岛消失了甚至他属下的淹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据说鸦眼听了只是哈哈大笑而已。

    牧师虽离开了但他可怕的警告声犹在耳。维克塔利昂还时时想起贝勒?布莱克泰斯的话:“巴隆是个疯子伊伦也是而攸伦比他们两个更疯狂。”选王.会后年轻的头领拒绝接受攸伦作为主君试图回家但铁舰队封锁了海湾――服从的习惯在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心中深深扎根而现下攸伦戴着浮木王冠。夜行者号遭到扣押布莱克泰斯头领被锁链绑着带到国王跟前。攸伦手下的哑巴和混皿儿将他切成七块以示供奉他所信仰的青绿之地上的七神。

    为奖励维克塔利昂的忠心效劳新王把这个皮肤黝黑的女人赏给他她是从一艘里斯贩奴船上夺来的。“我不要你的残羹剩饭。”他板着脸告诉兄长但鸦眼说除非他收下否则就要杀那女人于是他心软了。她的舌头已被割掉但其他地方毫无损伤而且她确实很美棕褐色皮肤像上了油的柚木。然而有时候看着她他便想起了兄长给他的第一个女人那是为了让他成为真正的男人。

    维克塔利昂想跟皮肤黝黑的女人再做一次却现自己不行了。“给我再拿一袋红酒”他吩咐她“然后出去。”她拿来一袋酸红酒船长将她带到甲板上去呼吸海上清新的空气。他喝下半袋酒将其余的洒入海中献给所有死去的人们。

    无敌铁种号在曼德河口逗留了数小时。大部分铁舰队已上路去橡盾岛维克塔利昂留下悲伤号、达衮大王号、铁风号和少女克星号随他殿后。他们捞起幸存者看着强手号缓缓下沉她撞毁了一艘船但那艘船的残骸将她拖下水去。等她消失在水面维克塔利昂收到了清点结果。损失六艘船俘虏三十八艘。“不错”他告诉纽特“船桨就位回赫威特伯爵镇。”

    他的桨手们弓起背朝橡盾岛划铁船长又回到甲板下。“我可以杀了他”他告诉皮肤黝黑的女人“但弑君是极大的罪孽弑亲则更糟”他皱起眉头“当初阿莎应该出声支持我的。”她怎能指望用松果和芜菁赢得王位呢?她有巴隆的血统但仍是个女人。选王会之后她逃跑了浮木王冠戴到攸伦头上当晚她和她的船员们一起消失。对此维克塔利昂心中稍感庆幸。假如那女孩有脑子就会跟某个北境领主结婚住进城堡远离海洋和鸦眼攸伦。

    “赫威特伯爵镇到司令官。”一个船员喊。

    维克塔利昂站起身。红酒缓和了手上的痛也许该让赫威特的学士检查检查若那人没死的话。他回到甲板上船经一道陆岬赫威特伯爵的城堡矗立在港口上方让他想起了君王港不过这座城镇有君王港的两倍大。二十艘长船在港外巡弋船帆上翻腾着金色海怪还有数以百计的长船沿碎石海滩停泊系在码头边的一排石柱上。石码头中耸立着三艘巨型平底货船和十来艘较小的.货船满载战利品和补给。维克塔利昂命无敌铁种号下锚“准备一条小船。”

    他们逐渐靠近城镇安静得有点怪异。大多数店铺和房屋遭遇洗劫破碎的门窗可以作证但只有圣堂被焚。街道布满死尸每一具都吸引了一群食腐乌鸦。一队神情阴郁的幸存者在它们中间行走赶走黑色的鸟儿将死者扔进一辆马车背后送去埋葬。看到这番景象维克塔利昂满心厌恶。真正的海洋之子决不愿在地下腐烂否则怎能找到淹神的流水宫殿并在其中永远饮酒欢宴呢?

    维克塔利昂凝视着宁静号船头的铁像那无嘴的少女头迎风飘荡手臂向外伸展珍珠母眼睛仿佛随着他移动。她本来跟其他女人一样有嘴巴后来鸦眼将其封住了。

    海岸越来越近他注意到妇孺被赶上一艘巨型平底船的甲板有的双手绑在背后所有人脖子上都套着麻绳。“这些是什么?”他问帮他们系小船的人。

    “寡妇和孤儿将被卖成奴隶。”

    “卖掉?”铁群岛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奴隶所谓的奴隶实际是指奴工区别在于奴工不能买卖。他们虽无人身自由必须侍奉主人但并非私有财产他们的孩子出生时只要交付给淹神就成了自由人。而要获得奴工只有付清铁钱一途。“他们应成为奴工或盐妾。”维克塔利昂抱怨。

    “这是国王的命令。”对方说。

    “弱肉强食”“理师”纽特评价“奴工或奴隶都没差。他们的男人无法保护他们因此他们现在属于我们我们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这并非古道他想分辩却没有机会――胜利的消息早早传达人们围聚过来向他祝贺。维克塔利昂任由他们恭维直到有人赞美攸伦的勇敢。“航出陆地的视野之外确实勇敢至少我们抵达之前消息没传到岛上”他低沉地说“但穿越半个世界去抓龙就是另一回事了。”他没等待回答便挤过人群向城堡走去。

    赫威特伯爵的城堡虽小但很坚固厚厚的城墙橡木门上嵌铁钉令人想起其家族的古老纹章:蓝白斜纹上一面镶钉橡木盾牌。但现在他们家的绿塔楼上高高飘扬着葛雷乔伊家族的海怪旗巨大的城门被砍倒焚毁城墙上走动的是手执长矛和斧子的铁民还有若干攸伦的混血杂种。

    维克塔利昂在院子里碰上葛欧得?古柏勒和老卓鼓他们正跟罗德利克?哈尔洛轻声交谈。“理师”纽特看见他们后出嘘声。“读书人”他叫道”你的脸干嘛拉得这样长?你穷担心什么?我们今天赢得了胜利赢得了战利品!”

    罗德利克头领努努嘴:“战利品你指这些石头吗?四个岛加起来还不及哈尔洛岛大。我们赢得了岩石、树木和琐碎杂物外加提利尔家族的敌意。”

    “玫瑰家族?”纽特哈哈大笑“玫瑰打得过深海中的海怪?我们夺下他们的盾牌砸得粉碎。谁还能保护他们?”

    “高庭”读书人答道“是的很快整个河湾地都将聚集起来对付我们理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有些玫瑰是带铁刺的。”

    卓鼓点点头一只手搭在红雨剑剑柄上。“塔利伯爵拥有瓦雷利亚巨剑‘碎心’而他一直是提利尔公爵的先锋。”

    听他这么说维克塔利昂的渴望反被煽点起来。“让他来吧我要夺下他的剑据为己有跟你的先祖夺取红雨剑一样。让他们都来吧把兰尼斯特也带来。狮子或许能在陆地逞威风但在海中海怪至高无上。”他愿用一半的牙齿换取与弑君者或百花骑士交锋的机会。这种战斗他驾轻就熟弑亲者人神共愤但战士受人敬畏。

    “别担心司令官”读书人道“他们会来的――那正是陛下的意图不然他怎会命我们放走赫威特的乌鸦呢?”

    “你书看得太多仗打得太少”纽特说“你身上流的不是血而是奶。”读书人根本不予理会。

    维克塔利昂进入大厅里面正举行一场喧闹的宴会。满座都是铁民饮酒吆喝推推攘攘炫耀自己斩杀多少敌人干下多少英勇事迹赢得多少战利品。许多人身上有了新装饰。“左手”卢卡斯?考德和科伦?汉博利从墙上扯下织锦当斗篷吉蒙德?波特利在镀金兰尼斯特胸甲前挂了一串珍珠玛瑙“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两边胳膊底下各夹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走过他虽无笑容但每根手指上都套着戒指。船长们不再挖陈旧的干面包当盘子而改用纯银碟子就餐。

    “理师”纽特环顾四周脸色因愤怒而阴沉下来。“鸦眼派我们去对付长船他自己的人则占领城堡和村庄夺走所有财物和女人。他为我们留下什么?”

    “我们有荣耀。”

    “荣耀是很好”纽特说“但金子更好。”

    维克塔利昂耸耸肩:“鸦眼说我们将拥有整个维斯特洛。青亭岛旧镇高庭.……你将在那些地方找到金子。够了。我饿了。”

    凭家族血统维克塔利昂本能在高台上占据一席之地但他不想跟攸伦及其走狗同流合污因此选择坐在科伦大王号的船长“跛子”拉弗旁边。“这是一场大胜仗司令官”“跛子”拉弗说“这样的胜仗值得晋封领主。你该拥有一座岛屿。”

    维克塔利昂头领。对啊为什么不呢?这并非海石之位却也不赖。

    何索?哈尔洛正在桌子对面吮吸一根骨头。此刻他把骨头扔到一边俯身凑近“我的亲戚‘骑士’将拥有灰盾岛。你听说了吗?”

    “没有。”维克塔利昂隔着大厅望向正用一盏金杯饮酒的赫拉斯?哈尔洛爵士;他是高个子长着一张长脸表情素来严肃。“为何攸伦给他一座岛?”

    何索伸出空酒杯一个肤色白皙的年轻女人赶紧给他添满她身穿蓝天鹅绒镶镀金蕾丝的裙服。“‘骑士’凭一己之力夺得了格林顿城。他将自己的旗帜插在城堡下向格林家族的人起挑战。他们一个接一个与他单挑而他将他们全部杀死……哦差一点其中两人投降了。当第七个人倒下之后格林伯爵的修士断定诸神已显示其意愿他们便献出了城堡。“何索哈哈大笑”他将愉快地接受灰盾岛领主这一新身份而没有了他我便是读书人的继承人。”他用酒杯敲敲胸口。“我‘驼背’何索哈尔洛岛头领。”

    “七个。”维克塔利昂寻思夜临剑跟自己的斧头相交会怎样。他没跟瓦雷利亚钢剑交过手不过从前曾多次击败年幼的赫拉斯?哈尔洛。小男孩哈尔洛是巴隆的长子罗德利克的密友罗德利克后来战死在海疆城城下。

    宴席很丰盛有最好的葡萄酒和带血的半熟烤牛肉、填鸭、一桶桶新鲜螃蟹。女仆们尽穿着精致的羊毛布和华丽的天鹅绒司令官正觉诧异何索告诉他那便是赫威特夫人及其女眷。让她们倒酒侍应是鸦眼开的玩笑。她们一共八个:夫人仍很漂亮就是有点福其他七个年轻女子年龄从十岁到二十五岁是她的女儿和儿媳。

    赫威特伯爵本人坐在高台上惯常的位置里穿一身带家族纹章的华服胳膊和大腿都捆在椅子上而一个巨大的白萝卜塞在齿间使他不能说话……然而他能看也能听。鸦眼占据了伯爵大人右手的荣誉席位一个丰满漂亮的女孩坐在他怀里大约十七八岁赤裸双脚衣衫凌乱伸出胳膊围住他脖子。“那是谁?”维克塔利昂问周围的人。

    “伯爵的私生女”何索再度笑道“攸伦夺取城堡之前她得在桌边服侍其他人然后跟仆人一起吃饭。”

    攸伦用蓝嘴唇亲吻她的喉咙女孩咯咯地笑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他又微笑着吻她的喉咙。她白皙的肌肤上覆满红印那是被他亲过的地方那些印记在她脖子和肩膀上连成了一条玫瑰色项链。她又凑着他耳朵轻声说了什么这次鸦眼放声大笑并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敲要求大家安静。“尊敬的女士们”他大声朝贵族女仆们说“法莉亚为你们精致的裙服担心她不想让它们沾上油污、酒水或肮脏的手指印因为我答应过她宴会过后她可以从你们的衣柜里随意挑选衣服。所以你们最好全脱光。”

    大厅里爆出一阵哄笑赫威特伯爵的脸涨得通红维克塔利昂觉得他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女人们别无选择只能服从。最年幼的女孩哭了一小会儿但她母亲安慰她帮她解开背后的丝带。之后她们继续服侍捧着满满的酒壶沿桌边走来走去往一个个空杯子里倒只不过现在光着身子。

    他像从前羞辱我一样羞辱赫威特铁船长心想他记起自己揍妻子时她如何哭泣。他知道盾牌列岛的人跟铁民一样常常互相通婚这些赤裸的女仆中很可能有塔尔勃特?西瑞的妻子。杀敌人是一回事侮辱他则是另一回事。维克塔利昂捏起拳头手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浸透绷带。

    高台上攸伦推开那婆娘爬上桌子。船长们一边敲打酒杯一边以脚跺地。“攸伦!”他们高喊“攸伦!攸伦!攸伦!”仿佛选王会的重演。

    “我保证给你们维斯特洛”喧哗渐渐平息之后鸦眼说“这是你们尝到的第一口只不过一小口……但已足够让我们尽情飨宴!”沿墙排列的火炬光芒四射犹如他的神情:蓝嘴唇蓝眼睛一切的一切。“海怪抓着猎物就决不松手。这些岛屿曾是我们的地盘现在又回到我们手中……但我需要坚强有力的人来守住它们。起立赫拉斯?哈尔洛爵士灰盾岛头领。”“骑士”站起来一只手搭在夜临剑的月长石圆头上。“起立‘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南盾岛头领。”安德里克推开他的女人猛地站起来仿佛一座山从海底升起。“起立马伦?沃马克绿盾岛头领。”一个还没长胡子的十六岁男孩犹豫不决地站起来沃马克头领好像兔子头领。“起立‘理师’纽特橡盾岛头领。”

    纽特眼神警惕仿佛那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而自己成了笑柄。“头领?”他沙哑地说。

    维克塔利昂以为鸦眼会将领主身份赐予自己的走狗:“石手”、“红桨手”或”左手“卢卡斯?考德。国王必须慷慨他告诉自己但另一个声音在轻声低语攸伦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他想了想便瞧得清清楚楚。“骑士”是读书人选中的继承人“不苟言笑的”阿德利克为邓斯坦?卓鼓的左膀右臂沃马克虽羽翼未丰但从母亲那儿继承了“黑心”赫伦的血统。而“理师”……

    维克塔利昂抓住纽特的前臂“快拒绝!”

    纽特看着他当他疯了一样。“快拒绝?拒绝土地和领主身份?你会让我当领主吗?”他胳膊一甩站起身来沐浴在欢呼声中。

    他把我的人也偷走了维克塔利昂心想。

    攸伦国王招呼赫威特夫人再添一杯酒然后高举过头。“船长们头领们举起你们的杯子向盾牌列岛的新领主致意!”维克塔利昂跟其他人一起喝下去。从敌人那里得来的酒最为甜美。这话是父亲或哥哥巴隆告诉他的。有朝一日有朝一日我定要喝尽你的酒鸦眼并夺走你珍爱的一切。但攸伦有什么珍爱的东西呢?

    “明天我们再次”国王下令“把水桶注满泉水带上每一袋谷物每一桶牛肉尽可能多的绵羊和山羊。伤员中摇得动桨的就去划船。其余人留在此处帮助新领主守卫岛屿。托沃德和‘红桨手’很快会满载更多补给品回来。我们向东方航行出时甲板上挤满臭烘烘的猪和鸡回来时将带着巨龙。”

    “几时回来?”那是罗德利克头领的声音。“我们几时回来陛下?一年?三年?五年?你的龙远在世界彼端然而秋天已经来临。”读书人走向前去出危险的警告。“战舰守卫着雷德温海峡多恩海岸干燥荒芜沿途四百里格布满旋流、悬崖和暗礁几乎没有一处可供安全停靠。再过去是石阶列岛那儿不仅风暴频仍还是诸多里斯海盗和密尔海盗的巢穴所在。一千艘船出航远征最多能有三百艘抵达狭海对岸……接下去怎么办呢?里斯不会开门欢迎瓦兰提斯也不会你上哪儿去找淡水和食物?第一场风暴就会将我们吹得七零八落吹散于半个世界当中。”

    一丝微笑浮现在攸伦的蓝嘴唇上。“我就是风暴大人我是天字第一号大风暴。我率宁静号经历过更长的旅程而且比这危险得多。你忘了吗?我曾经航行至烟海去过瓦雷利亚。”

    在场每个人都知道末日浩劫仍然笼罩着瓦雷利亚那儿的海水沸腾冒烟陆地被恶魔占据。据说无论哪个水手只消瞥见耸立于波涛上方、熊熊燃烧的瓦雷利亚山脉就会以可怕的方式死亡然而鸦眼去过那里又回来了。

    “是吗?”读书人轻声问。

    攸伦蓝唇上的笑容消失了。“读书人”他在一片沉寂中说“你还是扎进书堆里比较明智。”

    维克塔利昂察觉到大厅里不安的气氛于是站起身来。“哥哥”他洪亮地说“你没回答哈尔洛的问题。”

    攸伦耸耸肩“最近奴隶的价格大涨我们把奴隶卖给里斯人和瓦兰提斯人外加从这儿夺来的战利品就有足够的钱购买补给。”

    “我们成了奴隶贩子?”读书人问“为什么?为了没人见过的龙?我们要去追逐水手醉酒后的幻想直至世界尽头?”

    他的责问引起一片低声赞同。“奴隶湾太远了。”“跛子”拉弗喊“而且离瓦雷利亚太近。” 科伦?汉博利大叫。“强健者”弗拉莱格则说:“高庭比较近。要我说还是去那儿找龙吧。找金龙!”艾文?夏普赞同“曼德河就在眼前为什么要航行整个世界?” 红拉弗?斯通浩斯一跃而起:“旧镇有钱青亭岛更是尤有过之趁雷德温的舰队离开时我们伸手便能摘取维斯特洛最成熟的果子。”

    “果子?”国王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更接近黑色而不是蓝色“站在整片果树林前胆小鬼才会只偷一颗果子。”

    “我们要青亭岛!”红拉弗说其他人跟着一起叫嚷。鸦眼任由呼喊声朝他涌来然后跳下桌子抓住那婆娘的胳膊拽着她离开大厅。

    逃了像狗一样逃了。攸伦对海石之位的掌控突然变得不像刚才那么牢固。他们不愿随他去奴隶湾。也许他们不像我担心的那样是一群走狗和傻瓜。维克塔利昂是如此欣慰以至于又多喝了几杯 这回他跟“理师”干杯表示对对方的领主身份并不忌恨即便那是从攸伦手中得来的。

    屋外太阳已经落下黑暗聚集在城墙之外但室内燃烧的火炬闪烁着橙红光芒散出烟雾聚集在房椽底下仿佛一片灰云。醉酒的人们开始耍手指舞。“左手”卢卡斯?考德决定要干赫威特伯爵的一个女儿便将她按到桌上而她的姐妹们尖叫哭泣。

    维克塔利昂感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攸伦的一个混血儿子站在他身后那是个十岁男孩蓬松的鬈泥浆色皮肤。“我父亲有话跟你讲。”

    维克塔利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身材魁梧酒量很大但即便如此今天也喝得太多了。我亲手把她打死他心想但鸦眼干她的时候已经杀了她。我别无选择。他随私生子离开大厅走上一道蜿蜒的石阶梯随着攀爬强暴和欢闹的声音逐渐减弱直到最后只剩下靴子轻轻摩擦石头。

    鸦眼跟那私生女霸占了赫威特伯爵的卧室。女孩赤裸身子摊开手脚躺在床上轻声打鼾。攸伦站在窗边正用一只银杯喝酒除了从布莱克泰斯那儿夺来的貂皮披风和自己的红皮革眼罩外什么也没穿。“我小时候梦见自己会飞”他开口道“醒来后却不能飞……至少学士这么说。假如他说谎呢?”

    虽然屋子里都是红酒、鲜血和性爱的味道但透过敞开的窗户维克塔利昂能闻到海洋的气息。冰冷咸涩的空气有助于他恢复清醒。“你什么意思?”

    攸伦将脸转向他深蓝色嘴唇向上翘起折出半个微笑。“或许我们能飞。我们都能飞。不跳下高塔又怎会知道?”一阵风穿过窗户掀起貂皮披风他赤裸的身子让人厌恶。“没人清楚自己的能力除非他坠落下去。”

    “窗口就在这儿你跳吧。”维克塔利昂没有耐心受伤的手越来越痛。“你究竟想要什么?”

    “全世界。”火光在攸伦眼里闪烁。他那只微笑的眼睛。“你要不要喝杯赫威特伯爵的葡萄酒?从敌人那里得来的酒最甜美。”

    “不要”维克塔利昂将视线移开“盖好你自己。”

    攸伦坐下来拉拉披风盖住私处。“我忘了他们是如此渺小而吵闹的民族我的铁民。我将把龙带给他们他们却嚷着要葡萄。”

    “葡萄很真实你可以大口大口地吃。它们不仅汁液甘甜而且是红酒的原料。龙能做什么?”

    “制造悲哀。”鸦眼从银杯里呷了一口酒“我曾握着一枚龙蛋弟弟。有个密尔巫师向我保证只要给他一年时间再支付许多黄金他便能使它孵化。后来当我对他的借口感到厌烦时我宰了他。他眼看着自己的肠子从指间滑出辩解道‘还没到一年呢。’”攸伦哈哈大笑。”你知道克莱贡死了。”

    “谁?”

    “吹我的龙之号角那个人。学士解剖了他现他的肺就像焦炭。”

    维克塔利昂打个冷颤。“给我看看那枚龙蛋。”

    “我心情不好时把它扔进了海里。”攸伦耸耸肩。“读书人说得没错。这次航行距离遥远大舰队无法聚集在一起否则不仅会拖慢行程而且过于危险。我们最好的舰船和船员才有希望航行至奴隶湾并从那边返回。我指的是铁舰队。”

    铁舰队是我的维克塔利昂心想。他什么也没说。

    鸦眼往两个杯子里倒满奇怪的黑酒黏糊糊的酒液犹如蜂蜜。“跟我喝一杯弟弟尝尝滋味。”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维克塔利昂。

    船长拿过攸伦没给他的那杯怀疑地嗅嗅。从近处看它更像蓝色而非黑色黏稠油腻有股腐肉的味道。他试了一小口立即吐出来。“恶心的东西。你想毒死我吗?”

    “我想打开你的眼界。”攸伦从自己杯子里喝了一大口露出笑容。“这是夜影之水男巫的美酒。我俘虏了一艘魁尔斯的三桅帆船现一桶这种东西还有丁香、肉桂四十匹绿丝绸及四名男巫他们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其中一个胆敢威胁我于是我杀了他然后喂给其他三人吃。起初他们拒绝吃朋友的肉但等饿到一定程度便改变主意了。毕竟人都是肉做的。”

    巴隆是个疯子伊伦也是而攸伦比他们两个更疯狂。维克塔利昂转身欲走鸦眼叫道:“国王必须要有妻子给他生育子嗣。弟弟我需要你。你愿不愿去奴隶湾把我的爱人带回来?”

    我也有过一个爱人。维克塔利昂双手成拳一滴血“啪”的一声滴落到地上。我要把你打得鲜血淋漓然后丢去喂螃蟹跟她一样。“你有很多儿子。”他告诉哥哥。

    “一帮混血杂种妓女和哭哭啼啼的婊子所生。”

    “他们出自你的身体。”

    “我夜壶里的屎也是。没一个配坐上海石之位更不用说铁王座了。不为生出合适的继承人我需要一位与众不同的女人。当海怪与巨龙联姻时全世界都要屏住呼吸。”

    “什么龙?”维克塔利昂皱眉问道。

    “最后的巨龙。他们说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银金色头眼睛仿佛紫晶……你无须质疑我的话弟弟去奴隶湾亲眼见识她的美貌吧然后把她带回来给我。”

    “我凭什么要去?”维克塔利昂质问。

    “为了爱。为了职责。为了你的国王的命令。”攸伦咯咯窃笑“也为了海石之位。一旦我获得铁王座它就是你的了你将继我之后坐上海石之位正如我继巴隆之后一样……有朝一日你的嫡子也将坐上它。”

    我的嫡子。要有嫡子先得有妻子而维克塔利昂无幸娶妻。攸伦的礼物中必然带有毒药他提醒自己不过……

    “你自己挑弟弟像奴工一样活着还是以国王的身份死去。你敢不敢飞?除非跳下去否则永远不会知道。”攸伦微笑的眼睛里闪烁着嘲弄“或许我对你期望太高了?航行至瓦雷利亚永远是件可怕的事。”

    “去你的若有必要我可以带领铁舰队航向地狱。”维克塔利昂松开手掌心满是鲜血。“我会去奴隶湾是的我会找到这个龙女并带她回来。”但并非为你。你夺走我的妻子我也要夺走你的。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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