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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中冷意森森,寒冷彻骨,最中央停放着一副精雕玉琢的寒玉冰棺,晶莹剔透中有淡淡的五色光亮,一道修长清高的人影不慢不慢的移到冰棺旁,俯身凝视着冰棺中似沉睡的女子。

    感觉到那犀利的眼神在自己全身上下梭巡,若樱躺在棺中屏声静气,阖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自己便是那沉睡千年的女尸。

    她原就中了毒,阿旺和侍卫的惨死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再加上她一向是面冷心慈之人,痛心之下带动内伤,居然痛昏过去,后面发生何事全然不知。

    但此时却能感觉身体并未受到伤害,就连内伤都好上了许多,内息行走流畅,毫无中毒的迹像。心想,难道是秦守英良心发现帮自己解了毒?

    方才匆匆睁眼,视线有些昏暗,只看到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具玉质的棺材中,这里是何处?他们把她关在这里意欲为何?为何会让她躺在一具棺材中?难道打算把她活埋?

    千头万绪纷至沓来,若樱索性丢开不想了。

    玉棺里寒气甚重,但她好像感觉不到那份寒凝,也无冻的瑟瑟发抖之感,反而觉得那分冷气游走周身极为舒服,似在抚平她身体的疲惫和胸口的痛感。她心下有些狐疑,但无暇顾及良多,因为道刻骨般的视线还停留在在她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正在这时,密室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并有人略有些吃惊地道:“秦兄,想不到你碧月山庄财势如此之丰,居然建有这么大一个地下密室。”

    另有人道:“他娘的,这里咋这么冷?呵出的气都是白雾。”

    便有人笑道:“不冷怎能放冰棺?呵!”

    那个俯身打量若樱的修长身影蓦然一愣之后立即清醒过来,环顾四周,一个闪身便向密室的角落掠去。

    秦守英脸色潮红,一脸笑意带着一群人进入密室,其中当然少不了蒋拳,洪虎和何胜风等人。看来因为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完成了,这些人为庆贺初步的成功喝过了庆功酒,个个脸色红润,酒意醺醺。

    秦守英正在向那些人解释:“非老夫一人之功,早年祖父和家父参通了先祖手扎上的秘密,便着手修建此密室,花费了大量的人力与财力,到了老夫手中才算真正建成,只是寒冰玉棺非寻常之物,多方寻而不得,此次还多亏何老弟谋得了此物,甚幸甚幸!”

    何胜风呵呵一笑,对怎么获得寒玉冰棺只字未提,只是说:“当不得大事,机缘巧合而已!还是秦兄足智多谋,煞费苦心的布置一番,令这次的计划收效颇丰,能顺利的捉到火凤王,秦兄居大功,也不枉我兄弟几个劳心劳力一场。”

    众人大笑,说着话就到了玉棺前。

    虽说先前抓若樱时这几人也在场,但当时混乱一片,只觉她功夫极高,尤其是出手狠辣,绝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却来不及细细端详,此时赫然看到一个美绝人寰的妙龄女子安静的沉睡在玉棺中,如花般的面容美丽而生动,在玉棺内隐隐流光的衬托下,好一副美女安睡图,令人心生怜惜,不忍去破坏。

    想到要把这样雪生就,玉堆成的女子剥皮放血,不免都有些惋惜。但只要一想到这女子一人就能换来无边的财富和荣耀,到时还怕没有成堆的美女蜂涌而至,怎么算怎么都划得来,心下便都释然了。

    秦守英用粗树皮一样的皱皮手抚了抚玉棺,含着得意地吩咐身边的几个人:“开棺,老夫这便让诸位见识一下火凤王的图腾,让各位相信老夫所言非虚,耐心的再等上一些日子,就可把鼎图呈现出来,到时相信诸位的信心会更足。”

    蒋拳有些担心:“这么冷,她不冻死了吧?会不会前功尽弃?”

    “蒋老弟不必担心,她是火凤王,只是中了软骨毒不能动弹而已,冰棺奈何不了她分毫,说不得对她还有些益处,到时杀了她,得到的血更精纯,对咱们更有利。”秦守英摇头解释。

    众人一听,情绪立即高涨,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几个人身强力壮,早动手揭开了玉棺上面的棺盖。秦守英弯下身子,偏着头对众人解释:“凤王的印记正生在她左上臂,老夫这便让大家长长见识。”

    说罢他便动手去撕若樱的衣襟。

    电光火石之际,若樱的美眸聚然睁开,素手一抬,便向秦守英猝然拍出一掌。

    秦守英只觉一股凌厉的掌风迎面袭来,猝不及防之下猛然直起身子,连连向后暴退几大步。而此时若樱的身子从棺中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些人未料到中了软骨毒的人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不禁都惊叫起来。

    “啊!她活了?”

    “废话,她本来就没死!”

    “不是中了软骨毒吗?”

    秦守英双手一挥,大喝一声:“都不要慌,赶紧拿下她,免得夜长梦多。”

    “笑话,你说拿下就拿下!”若樱望向秦守英的双眸倏地一寒,进射出万千冷戾,她那两道目光,锐利得像两把利刃,秦守英几乎有些抗不住,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她。只能徒劳的大喊:“拿下她,赶紧拿下她!”

    若樱想到阿旺的惨死,想到萧冠泓那四个惨死的侍卫,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哪还有什么心软,话都懒得说,挥掌就向为首几人攻去。

    ……

    若樱在密室与秦守英等人在恶战,而秦若宁却在院子里吩咐仆人:“让人把铁架掀开,看看那个大个子烧成灰了没有?”

    秦若柔站在她身后向那框在地上结结实实的铁架看了看,嘟着嘴道:“他掉到沉坑里都多久了,怕是早烧成灰了,还用得着再看?”

    秦若宁斜睨了她一眼,撇了撇嘴:“眼见为实。”

    她向爹爹献计,把阿旺和若樱分开,这样拿住两人也容易些,而且她有办法把阿旺困住并弄死,众人大喜。

    于是她把阿旺引至早挖好并虚掩的大坑,待阿旺一掉下去,便用粗大的铁架盖住,里面自会有尖刀利剑等着他,然后命人住坑底浇油,不住的让人往里丢柴火。

    仆人过来请示:“小姐,下面都烧着成灰了。”

    秦若宁点了点头,移步去看,漫不经心的问着秦若柔:“你跟娘谈了些什么?”

    秦若柔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兴高采烈地道:“娘答应我,现在因哥哥和杜菲儿的婚事,我们家跟南宫家也算是姻亲了,所以,待若樱的事一解决就会替我去南宫家提亲,到时必会让我嫁给辰哥哥!”

    秦若宁小脸上的大眼睛内晃过几丝阴寒,一闪而逝。

    秦若柔无所觉,叹了一口气道:“我真想娘今日就去提亲,不过娘精神不太好,没跟我说两句便哄了我出来,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秦若宁踮着脚尖往深坑内看,一边惊讶地道:“二姐,你快来看……”

    秦若柔也想看看阿旺烧死后的模样,便也学着妹妹踮着脚,偏着身子往坑里看。

    但下一刻,她便身子一歪,“啊!……”的叫个不停,迅速的往坑里掉下去了。

    “唉,姐姐,姐姐你怎么了?”秦若宁急的哭了起来:“快来人,快来人,姐姐掉进坑里了,快把姐姐救上来,快点……”

    仆人们被这突如而来的状况弄了个措手不及,忙命人下去救小姐。其实心中都清楚的很,先前为了对付阿旺,怕他武功高强跳出坑来,坑下面布满刀剑,小姐这一掉下去,凶多吉少,安能有命在。

    坑底下不断传来秦若柔的哀嚎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秦若宁急的团团转,抽出帕子捂着脸上哭泣不停,但帕子遮掩下的小脸却一点泪水也无,并无哀伤之意。

    她恨若樱,同样也恨二姐,因为若樱是南宫辰喜欢的女子,而二姐却是死缠着南宫辰不放的女子,还要嫁给南宫辰……不错,她秦若宁就是喜欢南宫辰,谁跟她抢,谁就是她的敌人!必除之而后快。

    她观察若樱好久了,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受到南宫辰的喜爱,同时也知道她这人脸上虽然冷情,心却很软,所以才能设计用阿旺捉住若樱。而二姐,以前也许会因为是亲姐姐下不了手,但二姐却一再挑战她的底限,她实在忍不住不除掉她了!

    突然,“轰”地一巨响声,秦若宁和正救二小姐的仆人们被唬了一大跳,忙循声望去,却见到院墙倒塌了一大片,紧接着,在漫天的灰尘中,从地底下跳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面目烟熏火燎,身上全是厚厚的尘土,头发也被火燎了好多,但一双漆黑的眼珠熠熠生辉,精光闪烁,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阿旺……”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

    这下如沸油中滴入了一点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惊惶失措的叫了起来:“不是烧死了吗?怎么回事?”

    “他,他他怎么从地底……”

    “啊!他没被烧死?”秦若柔也吓得尖叫了一声,怎么也料不到阿旺还会活着,她自认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并且亲眼看到阿旺掉到坑底的,到底是哪出了纰漏?

    阿旺却不管那么多,在地上站定后,立刻施展轻功向樱院飞掠而去。

    秦若宁等人松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转头吩咐仆人:“快去禀报爹爹派人来捉拿阿旺,否则让他跑了就后患无穷了。”

    这时候几个仆人已下坑底把奄奄一息的秦若柔救了上来,她武功本来就不好,冷不防掉到坑底,自然是被那些刀剑把身上戳的大洞小洞,这会子她身上鲜血淋漓,痛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嘴里不住的低低呻吟着。

    秦若宁刚想假惺惺的对这个姐姐表示一番关爱,却不料听到阿旺似打雷一样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大小姐呢?为什么大小姐院子里全是血腥味?你们把大小姐怎么了?”

    秦若宁被阿旺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猛然转身,赫然发现阿旺那张黑乎乎的脸近在咫尺,她忍不住尖叫着要逃开,倒忘记了自己也学过武功:“走开,走开……来人啊,来人……”

    她未料到阿旺这么快就回来了,也未料到阿旺不去逃命,居然还敢回来质问自己?所以直觉以为阿旺是来报仇的,心下害怕,便有些失控了。

    阿旺心下焦急,大手一伸,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把秦若宁抓得紧紧的,大声吼道:“我问你,你们把大小姐弄到哪去了?”

    他那会一踏入陷井便心知不妙,肯定是中计了,但高大的身子却直直的往下掉,眼看就要被坑底那些锋利的刀剑戳个对穿,千均一发之际,他双腿一伸,来了个一字马,一左一中的勉强撑在坑两边的土壁上,堪堪止住了下坠势态。

    但望着离双腿间仅一寸有余的那些寒光闪闪的剑尖,他也不住的冒冷汗,后怕不已。要是这个坑挖的再宽一点,大一点,他哪还有命在?秦若宁也后悔,她挖坑时因仓促行事,忽略了阿旺的身高不同于一般人,人高腿长。

    阿旺也只是刚松了一口气,随着头顶上方盖上了粗大结实的铁栅栏,很快就有往坑底浇油,并不住的有人从铁栅栏中扔下柴火。不用想,看样子是想烧死他。

    生死攸关之际,他灵机一动,那些柴火越扔越多,有几个竟然好巧不巧的搭在密密麻麻的刀剑之间,这样一来也算有了落脚处。他吸了一气,身轻如燕的落在木柴上,燃眉之急也不容多想,他猛地一拳砸向一旁的土壁,把土壁砸了一个大洞,如此三番,没几拳就砸出一个容身之处了。

    当坑底燃起大火时,虽说浓烟和高热差点让他窒息,但好歹烧不到他了,他忍着烟熏火燎,躲在土洞中不住的用手刨,不时用拳头砸,他功力高深,力气奇大,像个穿山甲似的,不一会就弄出了一条地道。

    幸亏秦若宁是用粗大的铁栅栏,有空气到地底,若换成铁板,他不被烧死也会被闷死。怕地道挖短了依旧会落到埋伏中,他便一直不停的挖,尽量向上方挖,以便到时好破土而出。

    当他感觉有一段距离了,便奋力向上一顶,很轻松便从地下冲出来了,并把院墙弄塌了。

    一出来,他便直往樱院跑,担心若樱要出事。

    果然,樱院并未发现若樱,而且院子里固然被水冲洗过,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心下一慌,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想着这事与秦若宁是脱不了干系,便不假思索的又跑回来找秦若宁。

    却说秦若宁被阿旺抓住,立刻想到自己也是有武功的,于是便对阿旺拳打脚踢。而那些呆住了的仆人也醒了过来,忙不迭的向阿旺进攻,企图从他手中抢下小姐。

    阿旺不耐烦了,若樱生死不明让他心急如焚,平时老好人一样怕伤害别人,宁愿挨揍也不还手的老实人突然发飚,抡起手中的秦若宁当武器使,不住用秦若宁去抵挡那些攻来的人的刀剑,并暴怒的大吼:“说,你们把大小姐弄到哪去了,快点,不然这里便是你们的葬生之所!”

    他身材高大无比,面目焦黑,须发四张,一双明亮的眼睛内杀气腾腾,整个人威风凛凛,煞气冲天,如杀神在世,让人不寒而栗,再加上他手中又抡着尖叫不停的三小姐当武器,在场有胆小的便心惊胆战的回答:“被老爷捉去了……”

    “大小姐被老爷捉去?关在哪?快说!否则我立刻把她杀了。”阿旺放声大吼,示威的用力甩了甩手中的秦若宁。

    “那边!”仆人指了个方向,老爷们都去关注大小姐了,所以他们也指望不上谁来救他们,只好自救。

    秦若宁此时被阿旺当小鸡一样甩来甩去,早已晕头转向,害怕的涕泪交架,早没了先前的威风,刚想向阿旺求饶。未料到阿旺随手把她一抛,便急急忙忙的向仆人指的那个方向掠去。

    秦若宁心中一喜,想着终于逃出升天了。

    但在几个仆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她耳中听得“噗噗……”一阵刀剑入肉声,同时身体一阵阵剧痛令她放声惨叫:“啊……啊……”

    她被阿旺随手抛进了那个自己亲手挖的坑中。

    ……

    若樱雪白精致的眉宇间全是浓浓的煞气,使的全是天耀飞凤如意九式,纵然只有九招,在她手中使出来却招招都是杀招。

    众人只见随着她素手轻扬间,便有一股如梦似幻,如烟似雾的淡淡粉色利芒向自己射来,速度是快的无与伦比。

    更人甚者,只觉得那光芒隐隐约约的是一只巨鸟,拖着长长的彩尾,以极优美的姿势冲到他们面前,刹那间又变得张牙舞爪,仰首鸣叫的似要撕碎他们……

    秦守英等人哪见过这种诡异的武功,不多时就倒下一多半,连铁拳帮的蒋拳都倒地身亡了,剩下的多少都受了少,不敢恋战,心有余悸的往密室门口争相逃去。

    但若樱杀性大起,一个都不想放过,双臂一张,就要飞身掠至门口。

    蓦然,身后一股凌厉的掌风向她袭来。若樱迅速的一转身,避开掌风,立刻就看到一个戴白色兽形面具的人,她不禁有些惊讶,这个人正是上次想杀她的白无常。

    她眸中晶莹的光芒一闪,暗暗的打量这人的手指,上次他戴有精美华丽的金护指,此次倒是没瞧见。

    那人也不出声,立刻又向若樱攻来。

    连萧冠泓那厮都视这人为劲敌,并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樱上次在他手里差点吃亏,此刻自是不敢小觑,遂打起全部的精神应战。

    却说秦守英几个争先恐后的逃到门口,刚想冲出去,不料何胜风手里的利剑一闪,一剑刺进洪虎的胸口,鲜红的热血刹时飚出,溅了众人一头一脸。

    “你……”

    何胜风对众人的惊呼声置若罔然,从洪虎身上抽出宝剑,手起剑落,快的像切瓜,几下就杀的只剩下秦守英一人了。

    秦守英刚摆开架式要反击,不想何胜风诡异的一笑,向门外招手道:“把秦枫带上来!”

    旋即,秦枫被两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出现在门口,嘴里不住喊道:“爹,快救我!”

    “令公子在我们手上,秦庄主还是识趣一点,乖乖的束手就擒吧!”何胜风挑着眉头道。

    秦守英心疼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对着何胜风道:“你意欲为何,快放了我儿子!”

    何胜风好脾气的点了点头:“自然会放,不过秦庄主必须拿你先祖的遗留之物来换,否则,何某这剑就招呼到令公子身上了,到时断手断脚未免可惜。”

    “你,狼子野心,竟然想独吞?”秦守英是又惊又怒。

    何胜风摇了摇头,示意秦守英转头向后看,解释道:“看到那个和火凤王对招的人没?那便是何某的主子,主子想要秦兄的先祖之物,小弟只好照办,就看秦兄是想要儿子还是要一个死物。”

    秦守英还在犹豫,此事事关重大,他还真不好马上就做出决断。不料何胜风耐性告磬,对那两人一摆手。

    “啊!啊……”秦枫惨叫几声。原来那两人用剑一人一下在他身上划拉了一刀。

    “不可!”秦守英急忙大叫着制止,无可奈何地何胜风道:“先放了我儿子,东西我自去取了交给你。”

    何胜风才不上当,把宝剑也搁在秦枫身上道:“一起去,何某要看着你取才放心。”

    阿旺这时正好寻到此处,一眼便看到秦守英和秦枫被人挟持着离开,他皱了皱眉头,望着秦守英等人出来的那个门思索片刻,纵身跃进门里。

    甫一进去,他便打了个寒噤,头一个感觉便是好冷,随后便看到若樱跟一个面具人战在一起。阿旺心中一惊,想到若樱受了不轻的内伤,不假思索的加入到战圈。

    “阿旺?”虽说阿旺又身上脏乱不堪,脸上更是糊黑一片,但若樱分神一打量,还是一眼就看清来人是阿旺,登时开心的叫了起来。“阿旺,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阿旺也很高兴她没事,连连点头:“还好你也没事。”

    若樱本应付这个面具人颇有些吃力,她使的是如意九式,面具人使的是那次用的兽爪一样的功夫,两人的招式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会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一个会发现浅浅的粉红利芒。

    但不知为何,这面具人的功夫除了走的是刚猛一派,掌风带着罡风以外,一招一式似乎都比若樱的招式来的强,若不是若樱的招式更精妙一些,每每都能躲开他的攻击,怕是早就要输了。

    这会儿阿旺加了进来,他不但力气大,功夫也走的是刚猛一派,和若樱的招势配合的天衣无缝,居然打得那面具人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手之力。

    趁此机会,若樱便和阿旺便打边退,三人一直打到密室外面。

    到了外面,若樱和阿旺大吃一惊,此时天色灰蒙蒙的,用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可整个碧月山庄却是一片火海,熊熊大火中,吵闹声和哭喊声混成一片。

    那面具人也是奇怪,从头至尾都不曾吭一声,只管闷头比斗,此时看到山庄起了大火,不禁怔了一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旺和若樱觑着这时机,立刻一起出招逼退面具人。

    若樱低声道:“走!”

    阿旺心领神会,两人抓住这时机,施展轻功往前方奔去。

    面具人追赶不及,懊恼不已的负手站在原地,不一会,有个黑衣人匆忙的跑了过来,见到面具人便是一抱拳,恭敬地道:“主子,属下拿到了木牌,也是就秦老头口中的凤凰饰。”说着便向主子呈上一物。

    面具人接过凤凰饰用手指摩挲着,淡淡地道:“发生何事,为何会起大火?”

    黑衣人略一沉吟,如实禀报:“那冯氏偷了木牌,便寻摸着要拿去给马大伟瞧瞧,只因为秦守英和狐秦枫今日一整天都在宴客,她始终不得闲,故而派了人偷偷去给马大伟传信,不料马大伟接了信,便猴急的立刻潜入了山庄,想找冯氏看木牌,来个先睹为快……末了,马大伟要带走木牌,道是明日还给冯氏,冯氏却不依,道是明日给他看是一样……”

    “总面言之,两人起了口角,又担心秦守英捉奸,所以手忙脚乱,混乱中马大伟打昏冯氏,抢得木牌,走时放了一把火……”

    “嗯!”面具人看着火海,若有若无的点点头:“不知何胜风得手没有?”

    黑衣人低下头:“不曾得手,这火之所以烧得这么大,便是秦守英自己触动机关的结果,他见何胜风竟然当着他的面杀了秦枫,便用了玉石俱婪方法,抱着何胜风一起跳到大火中去了。”

    面具人默了默,威武地道:“那便手脚干净点,不要让人起疑心。”言罢,转身离去。

    ……

    却说萧冠泓这一行人餐风露宿,日夜兼程,用不了多少日子终于回到了车遇国,然后又连夜赶路,回到了京都熙京城。

    这一路有惊无险,孔夫人尽管嘴上说的硬气,但在马车上闷了这么多天,还是有些不适,病倒了,孔安婕更是不必说,成日里昏昏沉沉的,没多少清醒的时候,直到回到熙京才好一些。

    这种情况萧冠泓倒不好送她母女去丰潢州,打算先让她们养好身体和精神,然后再让人护送回去。

    萧冠泓前脚回了摄政王府,后脚宇文腾便过来拜见王爷。

    如今这个摄政王府便是当初的湘王府,兴隆帝本想赐更大,更精美奢侈的府邸给萧冠泓,可他却觉得还是住湘王府好,只命人把门口的匾额换成“摄政王府”,顺便把王府周边扩大了些。

    萧冠泓和宇文腾双王会唔,在书房谈了许久。众人只觉得谈完后,两个的面色冰冷的更加冰冷,清冷的更加清冷。

    送走了宇文腾,萧冠泓面无表情的来到喂了彩鲤的小湖边,却不料有一佳人正在临水喂鱼,边上还站着个婢女。

    “谁在那里?”萧冠泓清冷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悦,他如今只想安静的呆着,人多的地方就烦闷不堪,再加上这地方若樱以前只要练完功没事做,便会悠然前来。

    佳人闻言,急忙转过身来,正是还在将养身体的孔安婕。她穿着素淡的束腰长裙,披着绣着牡丹的披风,婷婷玉立的像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萧萧,你终于忙完啦?”孔安婕见到他极为高兴,小脸都兴奋的带着些红晕。

    萧冠泓一身素色嵌金轻裘,墨发高束,腰围玉带,除了面无表情,凤眸生冷以外,端地是雍容华贵,玉树临风。他冲着孔安婕微颌首,淡淡地道:“你怎么在这?为什么不在屋子里将养着?”

    孔安婕可爱地嘟了嘟嘴,娇声抱怨:“在马车里那么多日子是没法子出来,好不容易可以出来透透气,我是再也坐不住了。”

    萧冠泓嘴角抿了一抿,没有多言,径直走到栏杆边,看着那些彩鲤争先恐后的在抢夺水里面的食物,叹了一口气,喃喃地道:“这些彩鲤似乎长的更胖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吃吃,看它们的样子,有的吃就很快乐,一点烦心事也没有。”

    孔安婕听他如此说不禁觉得很好笑,娇声道:“怪了,鱼儿要是有了烦心事,那便是鱼精了,可不就成了麻烦事!”

    萧冠泓一怔,想到自己怎么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居然如妇人一般对着鱼发感慨,不禁怅然若失了笑了一笑,可这笑容浅尝辄止,还含着几份涩然。

    孔安婕又撒了一把鱼食下去,也发感慨:“萧萧,我以前身体不好,从未来过你这个王府,却不知这彩鲤养得这么大,且都很漂亮。”

    萧冠泓闻言,一脸黯然,不言不语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有人说养着浪费,杀了吃多好。”

    “噗哧!”

    “噗哧!”孔安婕和一旁侍立着的香串都笑了。心道,这不是焚琴煮鹤么?

    孔安婕很厚道:“那杀了没有,好吃不?”

    萧冠泓这次没有犹豫:“杀了好多尾,蒸煮煎炸……可她似乎不爱吃……不过平日倒是常来这里散散心。”

    孔安婕不禁一愣,这才发觉他并不是说笑,而是说的真有其人,她本就冰雪聪明,略一思索便道:“是若樱,她也喜欢这里吗?”

    萧冠泓眺望着远处的景色,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远山脸色大变的过来禀报:“王爷,属下有要紧事回禀。”

    萧冠泓迅速的侧过头,微眯的凤眸打量了远山一眼,遽然变色。下一刻,他扔下妃安婕大步的离开,边往书房走,边对远山道:“何事?快快禀报。”

    在这深秋里,远山额头上冒起了汗珠儿:“属下前些日子收不到西呈的飞鸽传书,便查了查,但一直有人从中做祟,让属下得到的消息不尽详实,直到刚才,派出去的人回来回禀……”

    “是不是若樱怎么了?是不是?”萧冠泓心头一颤,有些害怕听到远山的实话,但又想尽快知道详情,矛盾不已。

    说着两人先后进了书房,萧冠泓拂袍落座,谴退其他人等。

    “王爷,保护夫人的四个侍卫都死了,夫人和阿旺失踪了!”远山深深地鞠下身子,痛心地说道。

    萧冠泓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远山,咬牙切齿地道:“什么?何时的事?详细的说来。”

    远山不敢怠慢,竹桶倒豆子,把了解的情况一说:“……是王爷启程回国那天晚上的事,碧月山庄火海一片,如今已是一片废墟,秦家的人全死了,有被人杀的,有葬身火海的,留下的四个侍卫也死了,有人亲眼见到他们是被人射杀的,一箭穿胸,独独不见夫人和阿旺。”

    萧冠泓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胸中翻滚的几乎失控的杀气和忧心如焚,猛然抬头,“是何人所为?”他目眦欲裂的模样

    远山沉声道:“据体不知是何人所为,但四个侍卫是被高手所杀,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因回来了,许多事都鞭长莫及,几个侍卫一死,便等于线索也就断了,所以不知道夫人到底是被人捉住了还是失踪了?”

    远山面上虽说的冷静,心下也是一片愤恨和后悔,还有伤心,这四个侍卫都很年轻,死的那么惨,却不知道是死于何人之手,要为他们报仇都不知找从哪里下手。

    萧冠泓只觉胸口一阵锥心的刺痛,他就说那天回来的路上,老是心神不宁,且忐忑不安极了,原来若樱是真的有事发生,霎时,他眼前似乎浮现出若樱的面容。

    若樱?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你安然无恙吗?你……

    各种若樱遭遇到不测之事的想法止都止不住的冒了出来,脑袋都快爆炸了,他连忙斜倚着桌子,以手撑住额头,闭上眼睛沉声道:“远山,你速速派人去查,务必在最短的时日内清始末,一定要找出夫人的去向。”

    言罢,他轻轻动了动支在额角的手,似想起了什么,对门外喊道:“来人,把血蜂拿来。”

    远山领命而去。

    萧冠泓的心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不安,额头和太阳穴那又是一鼓一鼓的快速跳动着。

    不一会,明月揍着一个精美的瓷罐过来,走过萧冠泓呈放到他的桌前。

    他伸出修长的大手揭开有几个小孔的盖子,对着里面的两只血蜂道:“现在又要靠你们两个找她了。”

    不错,上次他就是靠得这两只血蜂找到若樱的,希望这次也有用。

    这对血蜂乃是他师傅南海老叟的宝贝之一,从不外借,在他学有所成的时候,师傅就送了这一对宝贝给他。告诉他,只要血蜂被一个人的血喂上一段时日,那么过后,无论这个人走到哪,只要没有死亡,血蜂都会找到这个人。

    他听后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讶之余却觉得这血蜂也无甚用处。就一直用花蜜等物事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权当是对师傅的思念和感激。

    直到若樱逃跑了一次后,他才想起不是还有一对血蜂吗?让它们被若樱的血喂上一段时日,到时若樱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她!

    还别说,被若樱的几滴血喂上两个月,这对血蜂还真管用,若樱逃回西呈,它们居然追得到西呈,表现的相当令人刮目相看。希望这次它们同样有用,能让他顺利的找到若樱在哪里!

    他不住的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她平平安安的被我找到!

    ……

    却说孔安婕见萧冠泓离去时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之色,且有隐隐的紧张掺杂其中。她认识他到如今,总觉得他是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是什么事能令他脸色丕变?

    她想的入神,居然没有发现孔夫人走到她面前来了。

    孔夫人伸手制止香串叫醒女儿,仔细的端详着女儿的面孔半晌,促狭地道:“你在想谁啊?”

    “萧萧啊!”孔安姨下意识的答道。但很快她就醒悟过来,对着孔夫人撒着娇道:“娘,您又干嘛?”

    孔夫人故作伤心的模样,拿帕子揩着眼角,唉声叹气地道:“唉,都说女生外向,你看你,就没听到地你想过娘,还有,你不是说把萧萧当兄长吗?怎么又想着他了?”

    孔安婕脸一红,心知她娘还未有死心,便皱着眉头道:“娘,你怎么还提这话啊?不是说以后休要再提?”

    孔夫人眼神闪了闪,嘴里安抚着她:“好了,不提不提,知道你脸皮薄,娘不说了就是。”

    言罢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抬头向一旁立着的香串使了个眼色。

    香串立刻道:“小姐,那边的花开的不错,香串陪您过去赏花。”

    孔夫人看着孔安婕同香串走远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在原地静静的思索了片刻,终是提步去找萧冠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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