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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荀之是个十分豪爽之人。

    这个和年龄无关,天生如此。

    荀之便是要了大杯,舍弃了伶人馆用的小酒樽,然后到了满杯,然后仰头灌下,一滴不剩,只觉得这许都的酒,虽然也是米酒,但是劲道却是十分足,有些辣嗓子。

    “小之,等下吃了饭,你兄长公达要去司空府见司空大人,我给你修了一份书信,你带着去钟家,然后见了钟元常把书信给他就是了,我近日要处理许都各项事务,不是很有时间专程去找钟元常。”荀彧饭量不佳,只是草草对付几口,就是把一份烫了口的信函递到了荀之的桌面上,然后拉着荀攸的手离开了座位。

    “公达(荀攸字)这次从汝南太守任上回来已经待了几天,我刚从见着门房匆匆带了一个人来见,想来必然是司空府的。”荀彧的夫人唐氏跟着老夫人解释。

    老夫人停了筷子,面色不悦:“吃饭就要有吃饭的样子,谈那些公堂上的事情做什么,小之以后也不会从政,不用理会这些人,至于钟元常那儿,那小子看似老实敦厚,其实滑溜的很,所以小之,你去了完不能被他骗了,千万不能把脚踏到那泥潭里。”

    荀之苦笑,自己该怎么说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荀彧已经帮助荀之规划好了以后的路线,他想不想走朝堂这条路这不是老夫人能够决定的,哪怕是荀彧再听老夫人的话,在这种事情上,也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作为荀氏族长的他,这点事能有多难?

    所以荀之只是希望自己不要陷入的太深,正如老夫人所说,官场就是一个泥潭,掉进去那绝对是满身肮脏。

    荀之只希望自己去找钟元常学经,然后钟元常日后成为曹魏之下大员,自己便是多了一个依靠,能够在乱世中多一份能够活下去的资本,这是他最初的想法。

    所以那份书信,他还是不动神色的收下了,他不知道老夫人看到没有,就算是看到了,他那点小九九,应该是能够看透的。

    自从荀彧和荀攸这两个年龄不匀称的叔侄俩离了席位,聚会上的气氛反而是更加浓烈了起来,毕竟二人都是十分严肃的人,那些个小辈哪里敢放肆,现在正好,不知道是谁,居然还提了一壶酒过来。

    而华优则是十分认真的啃着自己的肘子,她对吃表达了十分的认真和浓厚的兴趣,等到荀之给她把嘴角的油擦掉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

    荀之最后吃饱了饭,瞧着依旧脸埋进饭菜里的华优,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叫她,索性一个人领了书信,瞧着夜色渐深,知不适合再去打扰钟繇,反正钟繇那个官位,无比清闲,自己明日里去也是可喜的,便是自顾自回了自己的屋子,觉着晚上华优也是要回来的,也没锁门。

    瘫在床上,哪怕是知道胸口里的龙凤簪无比重要,他那上下打摆的眼皮却阻止他再有别的什么想法,那张华优睡过的床,荀之还能闻到少女的幽香,便是这一觉都是睡得香甜。

    他梦到一个人,看不清面容,像极了自己,大喊着诛贼便是顺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冲去,便是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只感觉到胸闷,只感觉到烦躁,从梦里惊醒,却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物件,便是反手去拉,摸着个很奇怪的东西,便是捏了捏。

    “荀之,你个大变态,你捏我的脚做什么!”

    这是荀之被从屋子里扔到屋外的时候听到的唯一一句话。

    已经是早上,那些个丫鬟婆子们路过,都是忍俊不禁,尤其是荀之站起身,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呆傻样子,谁能想到这是府里新来的少爷呢?

    “今日拜了钟繇大人,就去伶人馆叫华神医把这个妮子带回去,真的是,太可怕了,不就是捏了一个脚嘛,差点把我给拆了,鬼知道干嘛睡觉要压我身上。”荀之一身的委屈却是不知道怎么去倾诉了,只觉得人生好黑暗,尤其是遇见华优这样的黑暗系可怕萝莉。

    去找了一个丫鬟要了个盆,然后去接了水洗脸,然后伸着手指头刷自己的牙齿,荀之也不知道牙刷怎么做,只觉得含了盐然后用手指头刷几下也是能干净的,起码自己从铜镜里瞧见一口亮闪闪的牙齿。

    有个府里的小姐,荀之也瞧不明白跟自己是什么辈分,当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刷牙的时候,荀之还摆了些道理,然后展示了自己的牙齿,那小妞儿也是急急慌慌的去按着荀之的方法去尝试了。

    荀彧和荀攸尚未从司空府回来,也不知道彻夜在讨论什么,对于他们那个阶层的人来说,荀之是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哪怕他知道,明年二月袁术会称帝,后年曹操会攻打张绣,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用。

    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或许身上最亮眼的标志,就是荀氏子弟了,在九品中正制凭着这个身份或许还能博个前途,但是那个陈群小子,现在还没有他爹出名,可能两年后虓(xiao)虎吕布被曹操干掉后,陈群才能开始崭露头角。

    所以啊,不管这天下的局势怎么变,跟他荀之总是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一个不识字的少年。

    所以荀之趁着人少,溜了出去,在街上转悠了半天,瞧着太阳高挂,便是去了钟繇府上候着。

    侍中这个职务,可能在灵帝时期还能说些上话,但是现在却是彻底成了清闲官位,哪怕是上朝的时候,钟繇都可以不去,因为他去了一来说不上话,二来也没有什么任务分给他,曹操念着他凭借一己之力把刘协从李傕那里接回来,以后定会重用,但不会在建安元年这个关键点用他钟繇,这是避讳。

    所以很多人都可以看得到钟繇这个侍中以后的光明未来,那些拜帖名刺都快把门房给淹了,荀之被十分不客气的给冷落了:“三日后再来吧。”

    荀之那里肯愿意,难道三日之后钟繇就会有时间见他了吗?这不是笑话吗。

    索性自己坐在了重要门口的台阶上,也不理会那管家再三过来劝自己离开,甚至还让门卫过来驱赶自己,但是那封书信,却实打实的盖着荀彧的章,他们又哪里真的敢不客气?

    “荀令君的书信都不能换钟繇大人一面了吗?”荀之心里觉得不舒服,哪怕自己长的并非多好看,但也不至于被这样对待。

    “只是一个印章,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让你进去呢,要不你把信给小的,我来送,如果大人愿意见你,那便让你进好吧。”那管家最后也是不耐烦。

    荀之将书信递了过去。

    方不久,就见着有人出来说不见。

    荀之拂袖而去,他唯一的凭证就是那书信,结果见了也是没有用,那他还能怎么办嘛。

    “管家,那书信真的就丢了吗?”门房盯着荀之离开,有些担忧。

    “敲他那副样子,哪里像个公子少爷的,八成是个无赖骗子,那荀氏的公子爷我哪个没见过?那都是气质非凡。放心好了,绝对没事,做你的事情吧,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要灵活变通。”那管家便是背着手进去了。

    门房手里那书信,扔了也不是,不扔也不是,索性就放在那些名刺旁边的一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荀之在大家上漫无目的的游荡,暗想自己怎么连这么一件事情都做不好呢,难道自己还能去找荀彧诉委屈,然后让荀彧亲自带着自己去侍中钟繇那里?

    那荀彧万万是做不出来的。

    街上人来人往,荀彧东瞧瞧西瞧瞧,再转眼,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伶人馆,当下便是低头沉思一番,想到家里那个不怎么安分的华优,总归是要送回去的,不然华神医也不免担心。

    便是从袖口里拿起了龙凤簪其中的龙簪,然后束发。

    终归是在府里新换的那一套衣服更加的充满了富贵气息,富贵又使人有些臃肿,乃至于仅仅隔了一天,那迎客的小厮都没有发现是荀之,这个昨天他还极力劝阻不让进的人。

    “这位爷,您算来对了地方,这许都城,还有哪个地方要比我们伶人馆更快活呢,这里的姑娘各个都是美娇娘,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要是生在那些大大户大家,那可都是正牌的大小姐啊。”小厮在前面领着路,嘴里给荀之介绍着。

    但是荀之的心思不在这里,他还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想去找出华佗所在。

    “小哥,你知道华神医在哪儿吗?”荀之张口。

    那领路的小厮当下面色就是充满了警惕:“你找华神医作甚?”

    “家中长辈惹了风寒,听闻...”

    “华神医去司空府了,”那小厮也没纠缠。

    荀之当下就知道自己扑了个空,但是小厮在前面带路,自己一走了之也不是办法,何况自己现在更本没有心思回荀家,毕竟自己此行连钟繇的面都没有见到,这让荀之不是很高兴。

    这次给荀之介绍了一个极为不错的位置,距离大厅中央都是很近的,小厮回头,脸上堆笑:“公子爷,过一刻便是咱伶人馆那些姑娘们显露才艺的时候了,到时候听说微玥姑娘也是要来的,您可算赚到了。”

    “微玥姑娘?”荀之不解。

    “别看咱这伶人馆不做皮肉生意,但那些个姑娘们还是要分三六九等,而这洛阳之最的姑娘,便是微玥姑娘,琴棋书画那自然不谈,更是做的一手好诗,非等闲人可比。”那小厮提起来微玥姑娘,眼睛里都要放光了一样。

    荀之恰想,自己也是会作诗的,从那汉乐府上抄几首,从那唐诗也抄几首,虽然格律不同,但诗就摆在那儿,就算格律没人接受,但那诗却依旧是极品。

    但是荀之又不是要靠着抄诗来搏命,他可是一个有节操的读书人,不对,他不识字,所以,他算得上一个有节操的公子爷。

    “上些好酒好菜,然后忙你的去吧。”荀之原本是不爱喝酒的,也喝不了酒,他也痛恨酒,但是近日着实烦躁。

    那小厮领了命而去,稍刻,便是满桌。

    荀之便是草草几杯下肚,便是感觉肚子里开始打架,十分难受,甚至有一股想要吐的感觉,便是吃了几口饭菜往下压,然后只觉得脑子痛,便是停了,趴在桌子上休息片刻。

    那小厮本来是害怕荀之付不起钱的,但是那老板是有眼光的,瞧着荀之那不菲的锦绣衣服,只是让小厮别让这位公子弄丢了,等他清醒了再要钱也是一样的,在许都还真没几个人敢在伶人馆吃霸王餐。

    而荀之的事情只能算得上的一件插曲,对整个伶人馆来说,今天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各位姑娘展露才能了,或者说,最重要的就是压轴登场的微玥姑娘。

    许都是没有宵禁的,这也是这些个公子哥能够聚集在这里的缘由,不过想来就算是宵禁,也没人能拦住这些人的劲头,各个都跟喝酒了一样,便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发生了三四起斗殴事件,他们讨论的关键也是哪个姑娘好看而已。

    荀之只觉得睡的昏沉,却耳边仍有感觉,这种睡觉的状态是最不让人舒服的,尤其是丁玲桄榔响个不停,让他更加的烦躁。

    给荀之的桌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荀之索性半边身子躺在了桌子上,手摸索着从桌子上端起了自己那个大碗,又是一口饮下,撒的满脸都是,却不在意,继续睡觉。

    那小厮又去找老板,发现老板正陪着杨修杨德祖这位新任的司空府主簿,当下便是乖乖退了回来,转了头,假装没看到荀之的这番动作。

    只要不是太过分,应该都是可以的吧...这是小厮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情。

    一刻钟少倾便到。

    台上帘子拉开,便是见着一位容颜姣好的姑娘,正拿琵琶,掩面而弹。

    当真算得上是仙乐,众人飘飘然乎。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曲稍倾,姑娘还未起身走,就听得台下有人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那小厮赶忙去打断,谁知道醉醺醺的荀之居然开始说梦话了。

    “且慢。”台上玉人打断了小厮,然后莲步轻移,然后到了荀之面前,轻声问道:“公子,可有下句。”

    荀之醉醺醺从梦里醒来,他压根瞧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是满腹怨气无处倾斜,便是彻底不管不顾,牵了姑娘的手,“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昨日琵琶弦索上,分明满甲染猩红。”

    “啊。”那玉人急忙是抽了手。

    “哪里来的酒徒,凭三分才气就敢这里猖狂。”在场众人莫不是义愤填膺,他们只觉得荀之的诗不合格律,狗屁不是。

    “终归是有三分才气的,哪里如你,顽石一块。”荀之说完便是再也不理。

    那姑娘却是坐在了荀之的身侧,细细的品那一首诗,那一首诗如同写了所有她的幸与不幸。

    这是这些姑娘们的权利,瞧着顺眼的,今晚便可以整夜畅谈。

    但是荀之自顾自睡了,好像刚才就没有醒来一样。

    第二位姑娘是一位吹笛子的,一曲如绵绵细雨,浸润人心。

    “风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某人不合时宜的又插了话。

    ......

    荀之脑袋里何止藏了千万首,他中文系毕业的人,又是古汉语专业,便是说起这些诗来,丝毫没有重样。

    除了几个姑娘有了早就看上的人外,很多人都到了荀之身后站定。

    直到最后的微玥姑娘上场,荀之便是已经彻底的要陷入昏睡了,直到耳朵旁边传来一阵嘈杂,接着便是一阵软到极致的声音:“公子,可有给奴家的诗。”

    荀之只顾得睡,哪里晓得,只是摆摆手让她离开。

    后来只觉得耳边实在吵闹,便是立直了身体,瞧着眼前不怎么清晰的一个人,便是喊道:“你若要诗,我便给你,纸趣÷阁。”

    小厮赶忙是俸了纸趣÷阁过来,却被微玥姑娘拦下,微玥遮着面,却挡不住她那精致无双的面容。

    “我来。”微玥接了过去。

    那小厮只感觉自己掉到了云层之中,这是微玥姑娘第一次跟他讲话,足够他美上三个月,当下便是递过去东西,赶紧溜走。

    “公子,纸趣÷阁到了,可是要亲趣÷阁写给奴家。”微玥的声音很软很糯,如同是江南采莲那般。

    “我不识字,你来写吧。”荀之挣扎着坐起来,凭着平衡性要去扶正自己的簪子,却老摸不到,一下便觉得清香扑鼻,然后如同是蝴蝶落在了脑袋上一样,扶正了自己的簪子。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荀之打了一个嗝,讲了第一句。

    微玥心头振动,但还是不动声色,其实她大可不必下来,但是以往佳人都有被赋诗,快近百首,为何偏偏她没有呢?

    半是好奇半是不服气,这是微玥来找荀之的理由。

    但是只是一句,便是道明她的前半生。

    却是半天不听荀之说下局,再抬头发现荀之满脸醉态,有些轻薄的伸出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姑娘,你可觉得我哪里不一样。”

    “奴家不知,公子满腹才气,这或许是不同吧。”微玥对待这种轻薄,脸色有些微红,面罩下的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起来。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荀之丢了话,然后拂袖,顺着二楼去了,那小厮赶紧是跟着,这位爷今天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份儿工作,肯定是白搭了。

    荀之一去,姑娘们各个做鸟兽散,各自寻那些个公子爷去了,毕竟她们刚才已经足够任性了,近百人站在荀之后面等挑选,当真是任性到了极点。

    微玥却是呆愣许久,最后眼睛里如同冰雪消融,便是上楼。

    “微玥姑娘,你到哪里去?”有个穿华衣的公子哥出生。

    “微玥有约了。”微玥回身欠了一个身,然后转身上楼。

    而伶人馆某处包厢内,刚听罢回来的杨修杨德祖却是伏案,轻声道:“此人腹有诗,前几日见我还以为是平常人,斗酒白首诗,足以在许都立名了。”

    “比起杨修公子却是差远了,杨公子您方二十余岁,便已经是司空府主簿,才是真的少年英才。”旁边的伶人馆老板赶忙是捧。

    瞧着杨修兴致不高,那老板眼睛转了转,然后欠身:“要不要我去找微玥姑娘说...”

    “君子不夺人所爱,微玥姑娘钟情于荀之公子的才华,那我再去,岂不是太不识趣。”杨修说到这里顿了顿:“而且你一个商人,难道不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价值吗?荀之公子价值比之我杨修可要胜上几分。”

    “公子这就不对了,那荀之虽然是荀氏子弟,但是那毕竟是个白身,哪里比得上公子您司空府主簿的高位呢。”那商人却是不以为意。

    “袁本初四世三公,不过一介白身,身上没有官位,不过一声便是青幽并冀四州俱下,你怎么就敢说荀氏没有这样的能力呢?而且今日,他斗酒百诗,才华不在我之下,便是我做的了主簿之位,他荀之就做不得吗?”杨修却是不以为意,继续喝自己的酒:“许都,沉寂太久了,我有个感觉,此子的到来,会让许都多些刺激。”

    “公子我觉得你是多虑了,荀氏现在为大官为大任的不过荀彧一人,其余荀氏子弟,要么在各路诸侯那里,即便是在朝廷,不过是斗升小吏,和弘农杨氏比起来还是差了些。”那老板识得眼色,自然是十分吹捧杨修。

    杨修有些飘飘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老板虽然是个眼界狭小的人,但是这几句话,还是让他为自己的家族骄傲起来,毕竟,荀氏现在影响力并没有多强,后辈除了比荀彧还要大的荀攸外,也是没几个有本事的。

    而此时,楼上的荀之却是进了屋子,瞧见床就是躺了上去,然后把被子蒙在了头上,开始睡觉。

    微玥姑娘进门,回身合了门,再看荀之,已经是倒头不省人事了,当下便是宛然一笑,继而从身上的袖子里取出来自己抄写下来荀之做的百首诗,一卷很大的竹简,或长或短,或完整或残缺,有的是先秦风格,有的汉乐府,有的是从没有见过的体格,甚至其中见到了一句“你在桥上看风景,我在桥下看你”的不论不类几近白话的句子。

    微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一个人,他如同是拥有了几百个灵魂一样,每个灵魂都是那么深情那么可爱,将所有温柔,将所有绝情都放在短短的几行句子里,道尽了多少绝情、多少深情。

    微玥等到细细都再读了一遍,却还是钟爱自己那一句“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然后再回头时候,却发现荀之已经是醒来,那张有些稚嫩的脸上还是满满的醉态,却有了些许的神色,正扶着额头看着自己,神情有些错愕:“姑娘是?”

    “奴家是伶人馆的微玥,”微玥起身行礼。

    “不用的,我不过一介白身,受不起姑娘这一拜,对了,现在还是在伶人馆对嘛?华神医回来了吗?”荀之挣扎着坐起来,发誓以后若非特殊情况,坚决是不会喝酒了,这一喝醉,当真是生不如死。

    “已经是子时,莫说是没回来,就算是回来了,公子也不好再去打扰华神医了吧,”微玥莲步轻移,到了床边,坐到了荀之的身侧,身上的幽香让荀之都有些不自主的挺直了身体,只听得微玥讲:“是奴家这里不好吗?”

    “不是的,”荀之赶忙摆手,他还真的受不了微玥的声音,哪怕是遮着脸,荀之都觉得无限淤泥,让人沉浸。

    “还是公子觉得微玥是风尘女,怕染了家门。”微玥都带了一丝哭腔。

    荀之当下便是头皮发麻,他最怕的就是女人跟他抱委屈,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丝毫见不得女人哭,当下便是赶紧拦下:“不是的,荀之不过是荀氏一个最普通的子弟,能够得姑娘垂青,已是此生之幸。”

    “微玥虽然只是青楼女子,却始终是完璧之身,公子给奴家赠诗,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便是如此。”微玥说话间,已是离了身,去把书简拿了过来。

    荀之瞧着那不断张开的百首诗,心里都有些后悔自己喝酒了,这些诗无一不是名作,且都是赠与心爱人或者青楼风尘女的,自己不过十六岁,若是让叔父知道,那铁定是要被训斥的。

    “姑娘,可有别人誊抄?”荀之十分严肃。

    “自然是有的,那些个姐妹自然是记着自己那句,我瞧见到了中间的时候,那些公子哥也都开始取了纸趣÷阁去记,不消明日,应该整个许都都能够知道公子斗酒百诗的壮举,人言那曹司空最钟爱有才之人,公子或许以后也能出仕为官呢。”微玥笑笑,自然是全盘拖出。

    荀之满脸苦笑,看来是瞒不住了,自己明日一定要见着钟繇,不然这样灰溜溜的回去,然后给荀家丢了这么大的脸,当真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的。

    曹操是钟爱人才,但是这青楼薄幸名,那当真算不得什么好名声,而且那诗句句轻薄,那些个朝廷迂腐官员听了,对荀之天然反感也是说不准的。

    荀之只觉得现在头痛欲裂,虽然自己可能有些事情的确是想多了,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自己想安稳在许都生存下去,可能已经成奢望了。

    “公子忧心忡忡,可有什么心事,就和奴家说吧,奴家见过不少人,或许能给公子排解排解心情。”微玥瞧着荀之那苦瓜脸,心有不解,这样一夜成名,是多少公子爷梦寐以求的,怎的到了荀之这里,就如丧考妣呢?

    “罢了罢了,姑娘,夜深了,你休息吧,我去找人给我安排间房子便是了。”荀之心里烦得很,所以纵然香玉在怀,却也只能做那柳下惠了。

    而且那酒根本就没有完全散去,现在脑袋如同是针扎一样。

    “公子就在奴家这里睡下吧,放心好啦。”微玥却是拉着荀之倒在了床上,然后距离荀之嘴巴只有两拳距离,轻声说:“奴家给公子弄些姜汤去。”

    荀之只觉得全身都挺直了,比起华优来说,微玥纵然是没有摘下面罩,却想来比之也差不了几分,但是却因为年龄缘由,更加魅惑。

    “麻烦微玥姑娘了。”荀之咽了一口口水,赶紧将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全部都散去赶跑,索性就躺在那里闭起了眼睛,人家姑娘家都不在意,自己太过矫情也是不好的,而且,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做呢。

    但当微玥端着姜汤进了门的时候,荀之已经是再度陷入了昏睡,抱着被子,如同婴孩一般。

    微玥瞧着自己被烫红的指头,眼睛里满是点点星光:“我终究是风尘女呢。”

    把姜汤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摘了面纱,也没有脱掉衣服,然后到了床边,在另一边荀之没有侵占的床上堂下。

    身边人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声,让微玥有些心神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道仅仅就因为一首诗,自己就完全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坚守吗?

    反正荀之睡着了,就陪他这样睡一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这样安慰着自己,这位许都公子哥中名气最大的微玥姑娘,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慢慢的也陷入了睡眠。

    等第二天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走了,桌子上那个书简后,歪歪扭扭又跟了几个字:“抱歉。”

    微玥神色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失落的原因。

    荀之看到自己的面容了吗?如果看到了他心里会有感觉吗?

    最后,这位许都第一的微玥,脸上凄惨的一笑,继而带了面纱,恢复了以往冷清的气质,仿佛昨日一切,都是幻梦。

    刚出门,就见着大老板就在门口走来走去,瞧着微玥出来,就拉了胳膊,到了一个角落里:“你不知道许都的规矩吗,怎么可以让那荀之在自己屋子里留宿呢?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可能还没有加冠,你就算是以后不想再伶人馆了,他也赎不了你的。”

    “是微玥错了。”微玥欠身,然后转身离去。

    那个老板跺跺脚,心里却是恨极了荀之,当下下了楼,跟着那些个守门的小厮们交代,若是见着荀之,便是死都不许进的。

    而刚出门,就瞧着奔奔跳跳回来的华优,便是脸上都浮现了笑容:“小神医,你爷爷去司空府还没回来呢。”

    “我去找微玥姐姐玩儿。”华优冲着老板吐了吐舌头。

    “去吧,你微玥姐姐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多陪陪她。”老板自顾出了门去吩咐,对待华优,他还是充满感激的,自己那婆娘可是华优爷爷治好的。

    华优听得微玥心情不好,脚步便是快了几分,就连楼梯都是不踩,几个腾挪,就上了楼梯,惊得那些个刚下楼的公子爷半死。

    进的屋来,华优只见的微玥正对着镜子画眉,当下便是从后面抱住了她:“微玥姐姐,我可想死你了。”

    “听你爷爷讲,你跟个小情郎跑了,还舍得回来呢?”微玥笑笑,她把华优当妹妹,自然是溺爱的很。

    “才不是呢,我才一天没看着他,他就跑了,荀之这个坏蛋,要是让我再见着他,我肯定打得他后半生生活不能自理。”华优将下巴搭在微玥的肩膀上,牙齿咬得狠狠的。

    微玥那正专心画眉的手却是颤了一下,那眉毛便是出了瑕疵。

    华优瞧着异动,“微玥姐姐,你怎么了?”

    “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荀之?”微玥有些半信半疑。

    “对的呢,他可坏了,”华优便是放弃了心里的疑惑,谈起荀之,牙便是又紧了几分,这人着实可恶,昨夜自己可是在门口等他半夜,居然都没回来。

    “你的小情郎就是他咯?”微玥故作镇定,继续画眉,只是声音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才不是呢,他不识字,人又木讷,我才不会喜欢他呢。”华优听得微玥的话,脸却是红透了,毕竟是姑娘家,便是害羞的跑了出去。

    只剩下微玥一个人,放下眉趣÷阁,静静看着铜镜中有些憔悴但无双绝色的脸:“荀之......”

    玉人心情无人知晓,而荀之此刻却是再度遇到了大麻烦。

    自己在钟繇门口还没有待多久,就见着一个锦衣公子,面色消瘦,手持着扇子从府里出来,见着自己,一口一个大才兄,叫的他十分尴尬。

    这位方才加冠的公子,是钟繇长子钟毓,刚及冠就加为散骑侍郎,当真算的是上少年英才,听说十分得曹操喜爱,便是汉室老臣那边,对他也是十分友爱的。

    就是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公子,从未涉及风尘地儿的公子,都知道他荀之的面容,都知道他荀之做的诗,可见荀之昨夜到底有多疯狂。

    乱世之下,这些文人是最没有地位的,那些治国的谋士文人不同,作诗只能是消遣,但是有人能将这个消遣做到极致,却也足够惊人了。

    “稚叔兄,小子因叔父推荐,见钟繇老大人一面...”荀之打断了钟毓对自己的八卦,谈起了自己的事情。

    “可有名刺?”钟毓也是严肃了些。

    荀之当下便是朝着身子摸去,却是十分尴尬的摆了摆手:“昨天交给贵府管家了。”

    钟毓便是回去问门房,那门房瞧着钟毓,便是当下翻找起来,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书信,当下就是暗夸自己机灵,得亏没有听管家的话给丢掉,不然今天公子要发怒了。

    “干得不错。”钟毓也是夸赞了一下门房,转过身来眉头却是一皱,那书信甚至都有了灰尘。

    “既然是荀伯父推荐的,我这就带你去见爹,你也别怨那些下人,现在时局下,那些人都瞧见我爹以后定然会被重用,所以各家的名刺都是络绎不绝,终归是疏忽了你。”钟毓在前面带路,有些无奈的跟荀之解释。

    荀之颔首:“我自然是知道的,稚叔兄不用担心,我也不是那小气量的人。”

    “不过你等下见过我爹后,回荀家可是要小心些,我觉得荀伯父应该也听说了你的事迹,结果嘛,你自然是知道的。”钟毓钟稚叔放缓了步伐,跟荀之并排走,有些神秘的小声说道。

    荀之当下面色都是苍白了几分,自己哪里不知道荀彧的脾性,虽然人人都知荀彧是个改革者,那些个下发的政策他都支持,不像那些个汉室老臣守旧,但是荀之这件事情,终归是接受不了的。

    一路上钟毓讲着自己的话,荀之只是附和的低头,不过半会儿,绕过前厅,就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小屋:“这是爹爹的书屋,肯定在里头研究书法呢,你进去可要小心些,别踩了那些宝贝。”

    荀之行礼,然后往前一步,推了门,一股发霉的味道传来。

    入目,眼前是个杂乱的屋子,到处扔着书简书信,墨香和腐木混在一起,很呛鼻子,一个比起荀之各自都告不了多少的中年人正趴在那书堆里,正写着东西,大约五十多岁,比荀彧要大上几分。

    荀之嘴角都颤了颤,回头瞧了一眼钟毓,钟毓无奈的摊了摊手。

    “晚辈荀之,参见老大人。”荀之恭恭敬敬的行礼。

    “哦?你喜欢书法吗?”钟繇没抬头,只是淡淡的问了句。

    “喜欢的。”荀之硬着头皮说,自己对于硬趣÷阁书法还是比较擅长的,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字,他却是怎么也写不好。

    说是不识字也是差不多的,因为那些字,他的确是认不了太多,他虽然是古汉语专业毕业,但是那也没有用曹魏时期的汉字作为课本啊。

    正心里想着怎么解释,眼前就被扔了一根毛趣÷阁过来:“拿着,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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