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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卢木多想到了,既然利利丝参加过如此多的战役。他自己也参加过战役,知道战争对于人类灵魂的影响程度。可即便如此,参加过那么多次战役的她,在梦境中见到的她的过往人生,却一点点战斗的痕迹都没有。有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日常生活。

    无边无际的哀怨。

    自己御主利利丝的过往人生回忆里,甚至就连作为圣职者的片段都没有。

    到底哪里出了错,到底哪个人生才是自家御主最真实的人生。

    伸出一只手,感受利利丝的脸颊。

    的确是大活人呢。

    怎么看都不像是英灵。可是活人为什么会有那么悲惨的死亡记忆。

    迪卢木多用他的手掌温柔滴抚摸利利丝的脸颊,而她,伸出一只小手,在他身上画起了圈圈。“别闹了,我主。很痒的。”您再这样下去,枪爷我又想办事了。

    远处,弓兵和狂战士的战斗,打得震天响。

    利利丝却带着一脸少女的娇羞,躺在自家从者的怀里悠闲地数着星星。

    慢慢的,更多的理智与情感回到了她的身上。等到剑之英灵和狂之英灵作战的时候,小女子晃着两条腿。坐在树林边缘的树枝上冷眼旁观整个战局。

    她看上去已经恢复到至少中学的水准了吧。

    下面的战局,虽然看起来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但自家主子一点要介入的想法都没有。

    迪卢木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惊讶。

    不过,临时队友,换句话来说也是竞争圣杯的敌人。

    既然他们之间早晚会有那么一战,那就无所谓守望相助了。比起亲手砍死战友的痛苦与纠结,她宁愿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死在敌人手上。他大概能接受她的意见。

    这一次剑之英灵手上并没有黄蔷薇的诅咒,他并不亏欠对方。

    他的御主终究还是追求圣杯的魔法师。所谓的三生三世,只要一个他。不过是谎话而已。

    而来最大限度地发挥身为英灵的自己,而进行的善意谎言。

    御主,您又何须如此呢。

    假如是来自您的自杀命令,我不需要令咒也能执行。

    迪卢木多心里升起淡淡的哀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既定命运,时间的轨道不容混乱。每一个时间点上的错误,都有可能会引发这个时间链条的奔溃。我们把小的奔溃叫做灾难,大的叫做浩劫。”就在她的双手抚过他的唇时,迪卢木多看见了真正意义上的浩劫。世界末日级别的浩劫。

    燃烧的火焰,流窜的虚空混沌能量,大地和天空同时劈裂。

    就连真神也都四散逃窜的可怕末日。那些些盘旋在破裂世界上空的虚空之兽。

    完全没有幸存者可言的末日。

    这个记忆,如此清楚而且精准的记忆,也是自家御主的人生经历吗。

    迪卢木多有点拿不准了。

    “您身上,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呢。”世界没有灭亡,人类还好好的活着。

    世界末日并不存在。但若说那些是谎话,为何如此真实。

    真实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

    然后利利丝又回到了道场,她似乎很想念藤姐。

    当然,失去了从者的伊莉雅也很想念利利丝。比起士郎这个哥哥,她看上去更亲利利丝一点。也许是因为身体长大了的缘故,她和士郎之间反而没有原作中的淳朴了。

    有了类似男人和女人的羞涩。

    看到随时都和自己的从者腻在一起的利利丝,伊莉雅露出羡慕的表情。

    “我会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只要结束战争。”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待,结合着绝望的期待。士郎看不懂这个表情。但他更加看不懂利利丝这个人。

    打自魔法回路出现问题之后,她便不像个人类了。

    每天早上6点开始,她练剑一个小时,练枪法一个半小时,练弓术一个小时,练身法一个小时。然后盘腿冥思休息到午饭时间,笑吟吟地陪自己的从者用餐。然后从下午一点开始,继续下一个轮回。继续4个半小时的高强度体能训练之后。陪从者晚饭。冥思回魔。

    傍晚是铁打不动地和迪卢木多躺屋顶看星星,当然,偶尔也会传来羞羞的声音。

    然后,夜里继续两个轮回。

    除了每天分成四段的大约留个小时的冥思休息时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睡眠。除了少量饮水,她不进任何食物。看上去也不像有体力衰竭的现象。根据迪卢木多的讲述,她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好几日了。按照人类的情况,就算睡着不动也该陷入虚弱和昏迷的状况。

    更何况她每天还进行那么高强度的训练。这完全不正常。

    “小姐姐看起来就像是魔偶。”伊莉雅一脸无心地说。

    可就算是魔偶也需要补充能源吧,利利丝这个大活人,究竟是靠什么补充自己的能量。

    又一次劝说无果之后,士郎相当火大地想要强迫利利丝进餐。“难道我做的食物,真就这么不堪入口。是人的话,就给我乖乖进食。”他目光如火地看着两个乖乖进食的英灵。

    利利丝虽然温和平静,但却固执得像块石头。

    “是的,人类进食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他们吃天上飞的,树上爬的,水里游的。因为是维持生命的必须品,所以也无所厚非。但我来吃的话仅仅只是浪费,因为我已经不再不要这些尘世的补给。这种尘世的补给已经滋养不了我了。”

    利利丝的话语很是神棍,然后她露出了少有的残忍。

    “假如你硬要逼迫我进行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不要认为地球上,仅仅只有人类才有完整的情感与知觉。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理解万物的祝福,又或者是诅咒。让你好好听一听人类之外的生物,在被人类残忍杀死前一刻的哀嚎。你想听听来自动物的,植物的哀鸣声吗。”

    士郎当然不想承受那样的痛苦,他绝对会疯掉的苦痛。

    但是利利丝现在的表现,未免也太不像人类了。那么,那个曾经和自己温言软语,活色天香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所以吃什么都是可以的。

    包括骑之英灵的噬魂在内,在利利丝看来可能都是正常的进食范围。

    所以才会和对方毫无顾忌地签下合约。

    因为生祭的形式对于生命和灵魂浪费太多,所以一个不开心,惊天地泣鬼神地干掉了一位真神级别的存在。恩,也许叫神孽。但毕竟是曾经的真神,现在实力依旧在那个阶位上。

    随着假死复活的术之英灵的再度袭来,金光闪闪的男人出现,华丽地收割人头,留下近乎狂暴的话语。这个狂傲的男人只有在看见利利丝的那一瞬间,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收敛。

    又或者叫做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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