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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天而来的黑色泥浆中断了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的决死一战。

    利利丝的手指顺着圣杯的边缘游走了一圈,便对这个没什么用处的死物失去了兴趣。以她的阶位虽然做不到,类似吉尔伽美什的全能全知,但看透眼前这个大圣杯却是可以的。那些挣扎在黑泥里的哭泣、哀嚎以及愤怒和诅咒,就如同原作中的迪卢木多奥迪。

    这些遭逢不幸又或者是求而不得的人们,他们的诅咒进一步染黑了圣杯。

    再进一步她看见那个万物之恶了。

    真是美味到了极致的憎恶,正式美味到了极致的绝望与恐怖。

    利利丝长大嘴巴,用力地吸取了起来,在灵魂法则的运行下,那些盘旋与圣杯之内的恶,以螺旋模式源源不断地集中到她口中。就如她和迪卢木多在战场的那个夜晚。

    大口大口地,利利丝吞下了圣杯中的恶。

    然后,她知道了,为何自己会被整个世界排斥。排斥她的并非世界,而是她自己。

    是她,用自己的双手,将世界排斥于身外。

    就在利利丝尽情品尝美味时,剑之英灵与弓之英灵的战斗拉开序幕。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虐待来得更好。被获得圣杯的愿望迷惑心智的阿尔托利亚,绝非吉尔伽美什的对手,而他并非想要取走她的性命。如同原作一般,英雄王开始了自己的求婚。

    至于一边的利利丝,与其说是遗忘,不如说被自动视为了见证人。

    有什么比一位站在神之领域的牧师,更有资格见证英雄王的婚礼。再见识过利利丝的神性,还有她的神之国度,虽然只是临时的,但吉尔伽美什也认可了她的神性。

    更别提利利丝那种怪异的吸收恶的方式,与其说是同性相补什么的,更不如说是性质转换。仅仅只用肉眼,吉尔伽美什就能看见利利丝在饱食之余,莹莹围绕全身的那些无意识的挥发之物,它们全数由整个天地最纯粹的正能量组成。它们正对了圣杯中的恶。

    进食纯恶,吐出纯善。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混沌、秩序、极恶与极善究竟能够拼凑出一张怎么样的图片。吉尔伽美什越发不懂了。枪兵的御主分明是个人类,为何能触碰只有灵体才能触碰的圣杯。

    在这个时候,就在吉尔伽美什因为利利丝而分心,就在阿尔托利亚决心以契约与胜利之剑发起搏命的最后一击时,卫宫切嗣以两道令咒,号令自己的从者摧毁了圣杯。

    泼天而出的黑泥,充满了世界之恶诅咒的黑泥,以远超利利丝吸收速度之势,袭击了整个冬木市。她与弓之英灵共同接受了洗礼。相对完全没有能力,无计可施,只能被汹涌黑色波涛卷轴的吉尔伽美什,她的存在犹如定海针般无可动摇。

    终于,她缓缓地回了头,利利丝面向站立于包厢中的卫宫切嗣。

    “与其做着泼天大梦,嗷嗷大叫着拯救人类,不如好好做自己。真真切切的做好自己,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改变,这才是人之大道喔。切丝先生。”

    晃着双腿坐在熊熊燃烧的城市上,带着饱食之后的慵懒与困顿,利利丝眼睁睁地看着英雄王以肉身的形式再次现实。她擦了擦口水,决心放弃围观眼前这具美好的肉体。

    做人要忠诚,饱受东方文明熏陶的她,可干不来文明观男。

    而他,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利利丝。只要她不想被人发现,任何英灵都发现不了她。这个,也算是她的固有特权之一。

    ……

    间桐府邸外,利利丝微微笑地站在那里,用不着更多的言语,间桐脏砚便亲自出来迎接了。“想不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来取回专属于自己的物件。就在两天前我刚刚才送出去,但随后就被遗弃的物件,我来把它取回,顺便办点自己的私事。”

    呵呵,你认为自己丢了的东西,还能找回来吗?

    又或者说,完全没有进攻力的你,会是我的对手。间桐脏砚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获得了神造兵器而足足多了接近两倍魔法回路,还有战斗增幅刻印的他,真真正正做到了,实力足以怼天怼地,怼英雄王。

    他完全没有把利利丝这个没有单独作战能力的存在,放在眼里。

    “这么老远而来,不进去坐坐吗?我家可是有很多可爱的宠物呢。它们很适合,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女生饲养。”

    间桐脏砚做了请的姿势,而她乖乖的服从了。

    地下虫库内,樱麻木地接受着虫子的侵犯与噬咬,她好奇地看着那个跟随爷爷而来,简直就像是来野炊的女人。她从这人身上读出了与众不同。

    手铐与脚镣好像是没有必要,利利丝几乎是主动进入那堆虫子的。

    肌肤被一大堆蠕动的虫子攀爬,这种触感让人不愉快,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感受虫子进入体内的每一个片刻,感受它们以撕咬的方式,在她体内开拓出专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法回路。又或者是她主动引诱它们如此进行,甚至毫不留情地鞭挞催促。

    就像是无情的矿主鞭挞自己的奴隶那般。

    每个世界都有专属于自己运行法则,在多元宇宙之中,每个世界的运行法则神圣不可侵犯。它的力量甚至就连真神也无法抗衡。两个不同的魔法世界,自然有不同魔法运行轨道,既然利利丝进入了眼前的世界,她体内的魔法自然要按照这个世界的魔法回路运行。

    一直以来是她太过高傲的原因,因为自己之前存在的世界比这个世界更加高级,因此完全忽视了这个世界的魔法运行轨道。因此实力折扣,无法回蓝什么的,怪不得别人。

    既然利利丝没有这个世界的魔法回路,那就理所当然无法从世界灵脉中获得补给。

    但是,被面位排斥的利利丝,想要在天然条件下形成自己的回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非自然形成回路的方式,不正是间桐脏砚的专长。

    哼着歌儿,利利丝享受着脚掌滑过虫子的快感,她牢牢记下刻印虫在自己体内前进的每一条路线,这些路线会成为她在这个世界的魔法回路,链接她与世界的通道。

    高兴之余,利利丝围着整个虫库转着圈儿,如同溜达在公园里的遛狗一族那样溜着虫子。而那些虫被她的美味吸引,蜂拥而上。以她的阶位,利利丝的血肉对于刻印虫而言,有着近乎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呆在一边的樱成了虫不咬。

    她被自己日夜恐惧的虫子给嫌弃了。

    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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