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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水袋安静的躺在帆布背包内,在威廉帮助下已经躺在床上的金杰以安然入睡,而旁边床上的威廉一直辗转反侧,火石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红色的星火出现在两指之间,白色的烟雾被窗外射入的白光照亮,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铁环摩擦的声音与沙沙声一同来到。‘起风了。’看了一眼窗外轻轻摇曳的熏壶后,他继续享受着仅剩几口的烟头,寒冷藏在风中,行动于夜晚,它将云层抬高;它将植物染黄,穿过窗户间的缝隙让人们感觉到寒冷。

    熄灭烟头,寒冷带着他进入梦想......“嗡~!”震动感从远处而来,地面;房屋;床,都在晃动着,异常的震动让他猛的睁开眼,低沉的吼叫声从面前而来,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黑暗的环境中只有身边的熏壶在发出能够照亮这个小范围的光亮。放在地上的熏壶却是模糊的,连发出的光亮都是模糊的白色,像是被油画的颜料糊上一样。熏壶旁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盘腿而坐,低着头,面前放着一柄长刀。这个人的旁边站着另外一个人,他们是模糊的无法看清的。

    “结束了,一切都将会结束的。”莫名的话语从他面前十几米外的尘土中传来,庞大的尘土中隐约闪烁着暗红色的光,“没有人知道死亡后是什么,没有人穿过那扇门后再次回来,那种话是编给信徒听的。”从尘土中传来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却从未听过。

    “探究真相的人从未成功,在真相的前方是死亡之门。守卫大门之人终将死去,银色的光芒会浇灌大地,那时,无尽的晚宴变成狂暴的欢愉。”

    黑色的模糊身影穿过他的身体,走到了尘土飞扬的边缘,那人的下半身被尘土包围,空中的尘土仿佛定格在那里没有丝毫下落的痕迹,“真相是什么?守卫又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们能挖掘多深了。”面对问题尘土内的暗红色物体并没有给出答案。

    “嗡~”刺耳的声音传来,他捂着耳朵,紧闭眼睛,一幅幅画面穿过皮肤;穿过眼球;穿过大脑,他看见尘土落下,暗红色的火焰将大树瓦解,黑色的身影走到树旁捡起了什么。

    声音随着画面一同结束,巨大的深坑内那颗紫衫树安详的矗立在中央,不知从那来的光线照耀在树的顶端让树投下阴影,黄色的光芒让人感觉如此的平静。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抬头望着紫衫树,“我知道,但是人的心中必须要有信仰,不管信仰的是何物,若没了信仰,人是绝望的,因为心中没有期盼,没有精神上的寄托。”

    紫衫树颤抖了一下,“是啊......”声音从树中传来,“他们让我们失去了一切。活着,不应只有痛苦和仇恨,现在我们只剩下痛苦和仇恨,留在此地即是牢狱,离开此地即是炼狱。”

    “我们知道一些真相,对于那些人的死活,我无所谓。”那个模糊的身影转过身去,走进了黑暗之中,但是他的话语依旧回荡在深坑之中,“死对他们来说太仁慈了,我会让他们打开大门,我要让他们的信仰崩塌,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

    “唉。”树叹了口气,“也许只有夜晚,才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安静。”

    他看着树复合着最后一句话,摸着口袋中的物体,闭上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巨大而透亮的湖水,巨大的山峰在他身后,他站在木头搭建的小港口上,木船已经被拉到岸边,湖水清澈见底,他望向湖中,湖水却没有任何倒影,一个暗红色的亮点躺在湖底与那绿黑色的湖底格格不入。

    好奇的望着湖底,那个亮点就像是在吸引着他,走到港口的边缘,他犹豫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就已身入湖中。湖水以包裹住全身,汽包从他身边而过,不断的下潜,却怎么都够不到湖底的那颗珠子,水压与缺氧让视力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一口气从嘴中逃出,黑暗占领了他的视野,即使睁着眼也只能看见黑暗。

    “绝望可能是件好事,你有没有想过是......”

    “有些事......我忘不掉......不管我做什么......”

    “死亡是唯一一座永远亮着的灯塔......”

    当第一句话出现在耳边时,他的左手抽动了一下,经接着第二句、第三句话出现,那是陌生的声音,他意识到自己还听的见。

    “只要有人陪伴......”

    “他人即地狱......”

    “或许它只不过是我们自己日复一日的噩梦......”

    “我们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人生......”

    “你在无尽的黑暗里看见了一点光亮......”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小孩的声音,不同的年龄,不同的语言,一句接着一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

    “所以你质疑它,否定它......”

    “小小的我们,走着人生长长的楼梯,弯着腰,伸长手......”

    “只有夜晚,才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安静.......”

    此起彼伏的话语包含着,愤怒,不甘,绝望,怒吼,他们就像魔咒般在他耳边跌宕,他的左手像是抓住了什么,用力一握。‘水的压迫感消失了,缺氧感消失了,身体可以动了。’感觉到踩在地上后他才慢慢睁开眼,他一边急促的呼吸着一边观察着周围。

    一个模糊身影扶着另一个身影从上山的台阶下来,周围密布的树林早已不见,刚过脚踝的杂草长在碎石铺成的阶梯周围,他站在山脚下,看着三个模糊的身影从山上下来,跟着他们,顺着山脚下的路一直走着,清澈的湖水反射着月光的光芒,从湖面到湖底仿佛只有半人高而已。

    水流声与泼水的声音吸引了他,朝着右侧的湖中看去,一个赤裸的女人正坐在湖中清洗着身体,而自己前方的三个人则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一直向着前方走着。

    停下脚步,虽然看不清那个女人,但是他看到水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等到他刚看清,那些水下的藤蔓时,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从山脚边的树林中冲了出来,那个身影明显是一个男人。

    男人一边跑着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直接冲进湖中把她按到在水中,还好水不算深,她的脸庞还在水面外,他们在水塘里翻滚溅起一道道波纹......藤蔓缠绕着她的小腿往上爬着,藤蔓从她细长的手指中伸出,一根根藤蔓穿入男人的耳朵,穿入皮肤,进入身体的任何部位,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山下回荡,鲜血在湖泊中散开。

    苍白的光芒让屋子里亮了起来,窗户上宽大的木板间隙之间可以清楚的看见玻璃上的水珠,急促的呼吸声突然响起,躺在床上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拉开被子,身上的米色寸衫已经被汗水所湿润,就连他掀开的被子,里面都有汗迹。

    他的呼吸逐渐平顺,右手拿起床头的烟盒,左手却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才拿出来,白色的烟雾从逐渐飘向天花板。直到烟尽,他才起床,穿好鞋子后用鞋根踩灭了还在燃烧的烟头,长出一口气后他才站了起来。

    没过一会屋外的劈柴声吸引了她的注意,穿着整齐的艾斯来到教堂后门,“劈柴干什么?”她看到威廉那已经湿透的寸衫,和威廉转过身时看到的略带血丝的眼睛,“没睡好吗?”

    “嗯。”捡起地上的木棍和木片,“没睡好,所以起来做点东西,毕竟还有一天的路要走,他的伤要是再严重一点估计要留下后遗症了。”

    屋内,艾斯在壁炉前热着什么,威廉则坐在一旁捣鼓着那些木棍和木片,“我去给金杰装上。”

    “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

    “感觉怎么样?”威廉将木板捆绑在了金杰的左手左腿和锁骨处。

    躺在床上金杰歪过头回答道:“我这样躺着哪能知道。”歪过头的时候看到了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铁制饭盒,“艾斯,你不会把面包干放在开水里泡了吧,我还没有伤到那种程度吧。”

    艾斯白了他一眼后,留下一句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去收拾东西了。”

    迎着升起的月亮,三个人走出了教堂,向着城市走去,路过教堂后面的墓园时威廉不自觉的朝着里面的坑洼去看,绿色的嫩芽已经从坑洼中露出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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