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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默契

    昆仑派

    “童掌门,在下受人所托,特将贵派武笈奉还。”童华,三十多岁,成功取代其师兄荣登掌门之位,为人干练、有原则、有抱负,只是在某些事上有些固执迂腐,表面上看起来斯文得像个文人,但是从二十岁初入江湖至今十余年都有独树一帜的武学造诣,人称“百里长青”。

    童华有些受宠若惊,武笈失而复得,脸上有几丝兴奋,却强装镇定,端着掌门模样,“萧女侠,在下替昆仑派上下谢过了。”

    “不敢当,小女只是代为转交,不敢邀功。”

    “哦?不知可否告知是谁人寻得本派武笈?改天童某必登门拜谢。”童华客气道,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是他那个被逐出门派的小弟子了却了他的夙愿。

    “拜谢就不必了,只是,童掌门难道真的不知是谁吗?”萧忆深看着童华模样,忍不住想为凌靖张目。

    “这…”童华思索万分,“难道是…是凌靖?难怪不敢来见我,原来是心有亏欠,这将功补过倒也说得过去。”童华毫无反思之意,认定此事是因凌靖而起,在他看来,他好心收留凌靖,授他剑法,他却玩物丧志,痴迷于旁门左道,罚他看守武笈却还弄丢了,不知是真的失窃还是监守自盗,一怒之下逐出昆仑,这番不求上进之人又何苦费心教导?

    “将功补过?你已将他逐出昆仑,罪罚已受,何必再补偿?他只是想证明,你从前看轻了他,你的偏见险些埋没了他,你教他剑法,他不喜,你便心存不快,一派之长派一个尚未出师的小徒弟去看守门派之宝,失窃便迁怒于他,枉为人师!你以前收留之恩,如今替你找回武笈已悉数还你,他与你昆仑派两不相欠,你以后不要再当他是你们昆仑派弟子,也不要再认为他有欠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不仅是他,旁人都会因此感到羞耻!”萧忆深怒斥童华,童华再也按捺不住,沉稳肃穆的样子再也装不下去,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从来都是他厌弃别人,今日居然遭人嫌恶。

    “你是替他来做说客的?就凭这样就想一趣÷阁勾销了?”童华急火攻心。

    “他从来不屑解释,我只是替他愤慨,偌大的昆仑派竟然没人肯为他辩解一句,如此迂腐狭隘的昆仑也拉得下脸来说是高门大派。”萧忆深仿佛连同凌靖的那一份不满也一并倾吐出来。

    童华被一个小辈斥责怒火中烧,十分想教训这无礼的臭丫头,又碍于她是萧家的女儿,不敢动手。“你…”

    萧忆深见他被气得说不上话,便接着道:“东西小女已送至你手,请掌门妥善保管,免得届时又要拉个弟子为自己的愚蠢疏忽背黑锅。小女告辞。”萧忆深一拱手,哼笑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开,为凌靖出了口恶气,心中甚是愉快。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本掌门?”童华终于忍不住道,伪善的面具终于被撕开,也顾不上自诩文人的风度,破口大骂,心中愤愤。

    萧忆深这时才能深切地体会到凌靖心中的喜怒哀乐,他的无奈,他的不平,他的执着,他的自尊,他的坦然,如今身临其境就好像两人融为一体,悲喜相牵。有一个如此理解自己的人是何等幸运的事,而希望能够为自己分担心情的人又能完全体会到吗?

    御龙山庄

    萧忆潸等候多时,一见到龙初阳回来,急声问:“你没受伤吗?”

    龙初阳在乎的不是她的关心,而是话里另有深意。“你知道我去了哪里?”他向来独来独往,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行踪。

    “那里没有人认得你,所以难免会有误伤。”萧忆潸委婉地解释给她听。

    “果然,江月白什么都告诉你了。”龙初阳觉得这是江月白的威胁,她知道了他的秘密,可以告诉任何人来约束他的行动。

    但是江月白告诉萧忆潸只是一记敲山震虎,一个警告,她也相信萧忆潸会为他守口如瓶,而她也终于想清楚了门主禁锢她的缘由,竟是如此破天荒地离奇。

    “我不会说出去的。”萧忆潸递来一杯茶,月光与烛光交映。

    龙初阳当然知道她不会说出去的,执杯饮茶,茶到嘴边却停住了,“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他不是傻子,一个女人喜不喜欢他他能看得出来,但是他却不能有所回应,成亲那天他没有与她同房,一个人在花园流连了一整晚,他以为她早已明白,对于这场婚姻互不亏欠,他要她们萧家镖局的声势,她要他御龙山庄的庇护,如此而已。

    萧忆潸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问出来,她深深地低下头,她不敢承认,因为她也知道对于心里只有算计的他来说,他不会回应。

    月之道

    金烬暗负伤,所有人再次盘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外人以后才散去。江月白踱向房间,察觉到房檐上有人,一枚石子击去,那人落于身后,一道白绸出袖直接缠上那人脖颈。“是我啊!”沈柒扯着绸子嚷,面色通红。

    月白收了绸子,“你不该来这儿。”

    “可是我是来找你的。”

    “你武功倒是长进不少,竟然没人发现你。”江月白笑了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你上次提点我之后,我可是一直呆在家里修炼呢。”沈柒恭维道。

    “孺子可教。”江月白转身欲走,她知道他不是来道谢的,是来套她的话,他凭什么觉得她每次都会对他手下留情?

    “哎,”沈柒及时拉住她,“你在躲我?”见月白盯着他的手,他只好悻悻放开。

    “我只是不想你死。”江月白淡淡地回了一句。沈柒以为她还在因为心上人之死难以忘怀,心里渗出丝丝痛楚,强装笑容道:“我怎么会死?你三番两次帮过我,我相信你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也不是她心上人,犯不着对他痛下杀手。

    “你似乎不太相信我心狠手辣?”她望着他的眼眸,在那里面她看到自己白色的身影,看似清霜高洁,实际上却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

    沈柒手搭上了她的肩,凑近了说道:“也许我早该猜到你的心上人根本不是你杀的,是死在了你们门主的手里,是不是?你只是太想忘记,于是骗自己说是自己杀了他,对不对?他根本没有辜负你,你让他担上这样的罪名未免太不公平了。”

    江月白不明白沈柒是如何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路上她其实忍得好辛苦,现在终于有人道破,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是你的谁,你放心好了,你们门主不会拿我开刀。”

    “久容他,注定是要负我而去的,我不能恨门主,所以只能恨自己,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与你也是一样。”江月白忍住了哽咽。

    “无法挽回?你可以选择站到我们这一边。”

    江月白摇摇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们是不可能站到同一边的,不如就此别过好了。

    沈柒看着江月白的身影渐行渐远。

    沈家后院

    叶君玄对沈涟衣道:“月之道派出了大量人手来捉拿我们。”沈涟衣暗暗思索,“敌不动我不动,看来我们得找凌靖帮帮忙才行。”神情严肃。

    既然沈涟衣如此说,加上沈柒又去找江月白了,叶君玄决定亲自去一趟。

    碍于逃犯的身份,叶君玄与凌靖约在芳林河边的滩涂里见面,掩人耳目。叶君玄乘船从芦苇丛中穿拂而过,立于船头,身后是漫天的芦苇,风吹起芦花飘到叶君玄头上身上,分外动人。正应了书中所讲:“白露横江,水光接天。”

    “叶少爷倒是有闲情逸致。”凌靖从芦苇丛深处出现,脚上沾了少许泥渍。“无非是苦中作乐罢了。叶某此次拜托凌少侠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叶君玄收起了流连山水之意,目肃色庄。与凌靖打过几次照面,他为人磊落,不拘小节,是非分明,应该不会推脱不情之请。

    “叶少爷不妨直言。”凌靖也听闻了叶沈两家陷入不义之事,可惜武林中人无人肯为他们出头,只能任由朝廷动手。

    “除了官府,追捕我们的人还有月之道派出的黑甲精骑,人数五千到八千上下,而为了反抗我们叶沈两家也打算组建一支队伍,恳请凌少侠任总教头指教骑射。”叶君玄态度诚恳。

    “你们竟然打算割据对抗?胆子不小。新队伍叫什么名字?”

    “朝廷只会放任武林两败俱伤,我们已经认定幕后黑手就是月之道,为求自保只能如此。至于名字还没取。”

    “如此甚好,既然大家都决定反叛,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依我拙见,不如叫“白羽铁骑”好了”凌靖建议道,心中也暗自定下目标,月之道一定要予以铲除,以偿早年蒙冤之苦。

    叶君玄欣然点头,双方正式达成共识。他本是俯仰无愧,行云流水,潇洒仗义的人物;他本可以共享天伦,自由自在,而今却是孤独冷僻的浪子。命运从此刻相遇,今后看谁能染指天下,一雪前耻,于这乱世中成为英雄。

    沈家后院

    沈柒从月之道回到沈园天已大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沈涟衣和着沈庄主、叶堡主姐弟等着叶君玄和沈柒回来,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影,却等来了黑甲精骑的人。沈家后院看着是一片荒地,没想到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还是趁着天光日白的时候,真是一招险棋。

    沈庄主执意要拦下黑甲精骑,沈庄主差沈涟衣带着徒弟们和叶堡主之姐叶展婷先行转移,待等到沈柒和叶君玄回来再一同汇合。沈涟衣虽不放心,但眼下别无他法,带着众人杀出重围。

    带领着叶家堡和沈家庄的徒弟们沈涟衣决议前往芳林后山,也就是当年幽冥山庄的地方,如今被月之道占领,在那山麓上有一片竹林,月之道绝不会想到他们胆敢躲在眼皮底下,只是那幽冥山庄离沈园太远,余下的人能坚持多久呢?

    为了避免目标过大,沈涟衣和叶展婷二人兵分两路,穿城而过,混入居民当中,那月之道定不敢胡来。可是沈涟衣低估了他们,尽管叶沈二人拼全力阻挡,但是还是有不少月之道的人尾随他们而来,一路紧追,入了民巷,竟也敢胡来,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好狠的心。

    不少人没有走脱,为了掩护叶展婷等人没入竹林躲避,沈涟衣放慢了脚步,盯住追兵头领,原来是暗使宋灯红,她定要将宋灯红斩于马下,好让那些恶人不敢乱来。

    宋灯红没有想到沈涟衣竟然会逆行而来,拔剑冲向她,沈涟衣举剑急冲冲地冲来,一跃窜到马身下,宋灯红扬蹄要将她踏在脚下,沈涟衣手脚利落地削去一只马腿,马儿吃痛站立不稳,将马背上的宋灯红摔倒在地。沈涟衣即刻冲上去与她厮杀,此时的沈涟衣已是急红了眼,沈家叶家已被围困多时了。凭借峨嵋灵巧的身法躲着宋灯红的七十二路擒拿手,要是被她缴了械,又拿什么置她于死地?自出生以来,沈涟衣从未那么憎恨过,那么迫切地希望一个人死!

    宋灯红明白眼前这个人死缠烂打是欲做哀兵,哀兵必胜,她招招带杀意,整个人充满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似乎比他们这些杀人不见血的暗使还要凶残。仿佛血液能使她兴奋,燃烧起更大的战斗力,浴血奋战不止是一种悲壮,更是一种荣耀。宋灯红自问除了月之道之外未遇过强手,而这小姑娘拼尽全力地与她僵持着,她本以为沈涟衣是拖延时间好让其他人躲藏,现在才回过神来,她是决意要杀她!

    宋灯红先发制人,用指尖夹住涟衣的剑,抬手要去扯沈涟衣持剑的手腕,沈涟衣运掌击开她的手,玉石俱焚,持剑顺劲一用力,断为两截,宁愿断剑也不愿被宋灯红牵制,没有剑,沈涟衣空手与她搏斗,招招致命,宋灯红被突如其来的决绝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出招毫无章法,似要与她同归于俊。不知不觉,两人已力战了一百多个回合,两人身上都挂了彩,每次倒地,沈涟衣总是吃力地站起来又扑过来,搞得宋灯红想走又走不掉。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不肯放弃,天色昏暗,夕阳西下。

    沈涟衣一个扑倒,全力摁住宋灯红,手臂摁着她的脖颈,让她动弹不得。不过指间一瞬,沈涟衣抽出靴中匕首一刀抹了宋灯红的脖子,那热血喷了沈涟衣一头一脸,视野里都是红色,那夕阳也染上了鲜血的颜色,红得刺眼。周围都是尸体,月之道的,沈家人的,叶家人的,青石长阶的道路早被鲜血染红,老百姓们被吓得不敢出门。沈涟衣的视线被鲜血糊住了,开始模糊不清,身上也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宋灯红的,月之道的人终于退却了,不远处又走来一人,越来越近,而沈涟衣已分不清那人是谁,举起匕首就刺去,那人抓住她的手,说:“是我,涟衣。”两眼一黑,倒在那人怀里。

    不知睡了多久,沈涟衣惊叫着醒来,脑海中不停地循环着昏睡前的杀伐,心有余悸,守在床边的叶君玄也被那叫声惊起,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沈涟衣才发现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又疼又麻。

    “不疼。”沈涟衣发现叶君玄神情焦急,眼底一片青灰,好言安慰他。叶君玄端来一杯水,沈涟衣顾不上喝,问他:“叶姑姑怎么样了?你爹呢?我爹呢?我哥他回来了吗?”

    “姑姑他们很安全,大家都安顿好了,阿七我留下了记号他见了会来找我们的,凌靖明早会和我们汇合。”

    “我爹和你爹呢?当时他们留在沈家后院,你见到他们了吗?”沈涟衣开始紧张了。

    “他们…其实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叶君玄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知如何开口,沈涟衣浑身是伤,他心疼她,不想再让她烦心。

    看到叶君玄的表情,沈涟衣明白了,挣扎着下床,“我要去看看他们。”

    墓前

    这座墓就在叶君染墓的后方不远,叶堡主叶展明与妻子苏映雪葬在一起,在他们旁边的是多年的世交沈庄主。沈涟衣看着眼前的墓群,她绝对想不到为家族扬名最后的结局会变成这样,她有点羡慕凌靖,如果什么都不争是不是会好一点?可惜凌靖又要被牵扯其中了。

    “对不起,我回去的时候已经赶不及了,如果我早一点回去或者…”叶君玄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沈涟衣回过头对叶君玄道,“只要你们平安就好。”温柔的叶君玄眉宇间沾染上风霜,挥之不去。

    “以后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这世上我只剩下你们几个亲人了。”沈涟衣拥住他,她终于明白当初龙初雨为何会殉情,原来一无所有竟是那么悲凉,身边拥有的不能牢牢抓住竟是那么心痛。

    叶君玄反手拥抱住她,“好。”

    沈园一役让叶沈两家重伤,但是同时也消耗了月之道不少元气,沈庄主和叶堡主牺牲,宋灯红、金烬暗战死,楚天碧负伤,而带出的三路黑甲精骑只回来了一半,战役的尾声,沈柒终于归来,不明情况,看到叶君玄留下的讯号没有即刻走,而是决定留下来找到叶沈二位前辈,殊不知两位早已牺牲,结果不幸被俘。

    江月白来到久容坟前,心中矛盾重重,久容的坟她不敢立碑,所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所在,平时无人吊唁,极为荒凉。“久容。”江月白知道下一步是极为关键的一步,她必须要做出抉择。

    她亏欠久容太多,久容本是武当掌门座下的得意弟子,与魔道妖女相恋,一正一邪,天地不容。久容被她欺骗却又无法怀恨,被利用却又不忍脱身,被折磨却又不忍背叛,是她与他将武当变成了如今任月之道宰割的地步。最终他还是死了,是死在了容不下他的门主手里,而他是带着遗憾走的,因为这世上他爱过的,终归不属于他。他背弃了武当,背弃了正道,他深爱江月白却爱而不得,他难以取舍。

    他走的时候恳求她原谅,原谅此刻转身离去的他,为那荒芜的岁月,为他的无法坚持,为生命里最深的爱恋却抵不过时间的蹉跎。她想,她才是理应要恳求原谅的那个,是她欺骗他,是她害了他。如今沈柒被俘,而他也是师出武当,是命中注定的吗?要让她将之前欠久容的一一偿还。

    十五、天惊

    月之道地牢

    沈柒被锁在架子上,浑身伤痕累累,江月白好心喂他喝水,他早已没有像刚开始那样破口大骂,整个人颓靡下来。他有时候想,见了江月白以后居然赶不及回沈园,导致了两位前辈惨死,这江月白是否事先已有预谋?而他也不能体谅,江月白不敢与他走得太近,因为有恐门主监视他们会对他不利。

    “是不是你带人去了沈园?杀了我爹和叶世伯?”沈柒抿唇没有喝江月白递过来的水,神情严峻。

    “我说的你未必信。”月白收回手。

    “到底有没有?”

    “若我说有呢?”沈柒没想到她竟然会承认,连骗都懒得骗得他了,“不,你撒谎!你撒谎!”沈柒十分激动,摇晃得铁索和架子乒乓作响。

    “她没有说谎。”门主也来了,戴着金色的面具,目光似剑。

    沈柒沉沉的低下头去,欲哭无泪,他以为江月白至少会有一丝犹豫,可是她还是狠下心来,那么她为何如此不忍久容之死?都是做戏吗?

    “怎么?月之道门主都没脸见人了吗?”沈柒又抬起头来,要门主摘下面具。

    “好!你要看便满足你。”门主摘下面具,沈柒看着那张邪魅狂狷、嘴角含笑的脸,再次激动起来。“怎么会是你?!你欺骗了所有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沈柒从未想过人真的可以为了权力地位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我只是从叶家夺回原来属于我的,从沈家拿到我想得到的,权力斗争就是如此险恶,阿七,你还是太天真了。”门主轻轻拍拍他的脸颊,“你无法想象屈指一动而天下乱的感觉有多么好,同样我也是为家族扬名,你一定也可以理解我的。”

    “我理解不了!我绝不像你这么卑鄙!有本事你放了我,我们单打独斗,背后耍阴招算什么英雄!”

    “哈哈哈哈…”门主仰天大笑,“自古一代枭雄手段雷厉,但绝不干净,比如曹操;你说要和我动手,你凭什么?你哪一样比得上我?窝囊废!”门主神情狂放,“你不要总觉得别人看不起你,其实你自己不妨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能让人看得起呢?”门主大步走出门去,背影不可一世。

    江月白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加劝阻,如果羞辱能让他振作起来,这未尝不是件好事,静静地也跟着门主出了门。

    龙初阳再次召开武林大会要处置一个月前劫狱、给武林安危带来威胁的沈柒,叶君玄、沈涟衣伙同凌靖赶到,要将沈柒带走;武林同道本以为叶沈两家会一蹶不振,没想到在极短时间内叶沈两家迅速恢复,还训练出来一只白羽铁骑,擅长骑射,比起重甲的黑甲精骑轻盈很多倍,白羽铁骑很快将在场围个水泄不通。

    在场的人有些躁动,人心惶惶,峨嵋武当的倒给自己的弟子暗自鼓劲,几位少年亲人逝去,而悲伤却掩不住眉间的风骨。凌靖一箭射在龙初阳的脑袋旁,只差一点点,却将本要发言的龙初阳惊得面容失色,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恢复了镇定。

    座上的武林盟主笑傲众人,面如冠玉,目似寒星,丰神俊朗,长襦广袖,当他盯着眼前的人时,静如玉树临风,当他起身扯过沈柒逼大家就范时,动若流波回雪。

    两边僵持着,龙初阳嘲笑道:“我说你们两姐妹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而决裂多不值得啊,忆深,过来,看在你姐姐份上我放你一马。”他看着凌靖身后的萧忆深,凌靖回道:“你胡说!我们只是兄妹!”

    “兄妹?你要说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我可不信。”龙初阳注意到了萧忆深微变的脸色,便要戏弄一番。

    “我与你的事我们独自解决,你休要再扯上他人!三年前你盗走昆仑武笈陷我于不义,今日我就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在场的人一时间听懂了凌靖所指,窃窃私语。

    “这么说,你们今日来是想新仇旧恨一起算?”龙初阳轻挑眼角,身上的黑色长袍纹着红线绣成的凤凰,似乎要飞出来。

    “没错。”江月白从身后站出来,高髻束发,白褂短襟,“是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四大使者两死一伤,只余其一,龙初阳丝毫想不到江月白的举动,“你?”

    江月白指着座上的人说道:“这个人,不仅是武林盟主,还是御龙山庄的主人,更是月之道至高无上的门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接着江月白将龙初阳的阴谋和盘托出,先是火并四大家族,再一统武林,借由黑甲精骑与朝廷共谋,封王拜相,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峨嵋之乱就是一个死局,分明是要套住所有人,唯独他龙初阳一人脱身。简直狂妄得迷失了方向,那韩雾皇帝纵使再无能又岂能让你一个江湖流寇和他讨价还价?”

    语毕,众人沸腾,龙初阳也按捺不住了,脸色阴沉。“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出卖我?”他倒不怕武林众人听了之后会倒戈,月之道足以只手遮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江月白竟然出卖他。

    “因为我恨你!”江月白声色俱厉。

    众人想不到江月白会倒戈,龙初阳也想不到此情此景,只见他衣袂翻飞,发丝乱舞,双眼发红,江月白知道这是龙初阳修炼混元神功的结果,激怒引起了走火入魔。

    “龙初雨!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我!”龙初阳一掌向江月白击去,萧忆潸从人群中冲出来,替她挡了那一击,“你怎么舍得伤她呢?你会后悔的。”

    龙初阳没有理会她,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人群一时陷入混战,白羽铁骑和黑甲精骑,武林同道与月之道,叶君玄、沈涟衣、凌靖、萧忆深四人对付神志不清的龙初阳,江月白白绫出袖也要参与其中,却被沈柒拉走,沈柒早在刚才就被凌靖偷偷用飞镖解开了绳索。

    沈柒二话不说,拉着江月白一路狂奔,逃离会场。“你干嘛啊?”江月白停住,甩开他的手。

    “我说你何必把矛头引到自己头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沈柒大声道。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月之道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帮我们,那你又何苦骗我?我爹他们的死和你无关吧?”

    “我是为了替久容报仇,当时我与你在一起,你爹他们当然不是我杀的,是你自己不会动脑子。不过,即便我离开月之道也仍旧是妖女一个,即便没有杀你爹,我手中也沾染了无数鲜血,我们不可能再有交集。”

    “你还是忘不了久容?我说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江湖是非。”江月白抬头看着沈柒的脸,她沉默了。

    “走吧。”沈柒重新牵起江月白的手,“去哪里?”

    “去丐帮搬救兵啊。”

    十六、问月

    萧忆潸受了那一击以后晕倒在地,而龙初阳也顾不上江月白去了哪里与四人鏖战,一路打出会场之外,那混元神功不容小觑,熟道真气同时游走,出招时如蛟龙出海,又如万马奔腾,让人难以招架。纵使是四人联手也占不到便宜,走火入魔后的他功力更是可怖,他的掌风可以控制剑锋,而光刃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双方一直纠缠着,龙初阳越打越起劲,四人明白再耗下去只会更危险。目前打算把他引到水塘便推他下水再借机脱身。

    龙初阳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招式更加凌厉狠辣,逼得四人无力招架,龙初阳嘴角噙笑,一个后空翻倒挂将沈涟衣和萧忆深踢下水,抽掌又向叶君玄和凌靖击去,正巧丐帮赶到,包围了所有月之道的人。龙初阳见势不妙,匆忙飞身离开。

    沈柒一个猛子扎下水,原来那水塘底下有暗流,水势极猛,两人很可能被冲到水塘深处去了。凌靖也跟着下水,沈柒和凌靖潜往深处,水面一会儿就平静了。很快,沈柒便扯着沈涟衣上来了,叶君玄赶紧过去瞧瞧,原来沈涟衣识水性,并无大碍。“你会游水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白忙一场。”沈柒打趣道。

    “是你不长记性,当初我还是和你一起学的鳬水呢。”沈涟衣辩白道。“你哥哥明明是紧张你。”叶君玄不顾兄弟情面,揭穿了沈柒的老底。

    “凌靖他们还没上来呢。”江月白提醒道。

    过一会儿,凌靖浮上来换了气又潜下去,继续找,约莫一刻钟过后,天色全部暗了下来。叶君玄跳下水去,拦住他:“别找了,再这样下去你也会出事的。”凌靖不听劝,“不,我不能丢下她的。”

    “说不定她已经不在这塘子里了,水底有暗流那就一定有别的出口,也许她早已被水流冲到了别的地方。”沈涟衣分析道。

    凌靖顺着水流游到了一片浅洼,趁着大家的火把四处搜寻,果然在浅滩里找到了浑身泥泞的萧忆深。凌靖上前去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没了呼吸,“怎么会这样?!”凌靖从激动转为慌张。

    沈涟衣上前为她扣净口鼻,“她可能是呛着了。”沈涟衣为萧忆深做腹部挤压,将肺部的积水和口腔内的泥沙挤出来,又为她渡气。重复了数十次,萧忆深重新呼吸上了新鲜空气,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他:“凌靖。”

    凌靖喜极而泣,紧紧抱住萧忆深:“你没事就好。”

    沈氏兄妹相视一笑,沈柒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叶家堡

    叶君玄、凌靖围着桌子喝酒,忆深和涟衣靠在后面的榻子上休息,这一段时间大家都累了,而今叶沈两家终于恢复了名誉,对于铲除月之道尚不可仓促,又苦于与龙初阳硬拼不是对手,这事确实很棘手。

    流水亭前

    江月白找到了正在练剑的沈柒,“心情不好?”月白看着他舞完了一套又一套,比先前确实长进不少,可是他的剑却带着情绪,真正的剑者是不应带有情绪的,有了情绪的剑就会被情绪左右,若是心定,心如止水,一招一式尽在心中,千变万化皆有所备,才能收放自如。

    “借酒浇愁的事我做不出来,我的手是拿剑的,酒喝多了手就会抖,拿不稳剑。”沈柒收剑。

    江月白饶有意味地问道:“那你在剑招中想明白了没有?”

    “我现在只想完成眼下的事,别的太遥远了。叶沈两家是洗雪了冤屈,但是我爹不能白死。”

    “你会这样想真是难得。”沈柒不懂这算是褒赞还是贬低,可是他确实很想打败龙初阳,别的都不重要。

    “今天谢谢你。”沈柒淡淡说道。

    “不用,其实这也是我想做的。他欠我的,欠久容的,我都要他一一偿还。”

    “恩,他确实不择手段,伤天害理,只是苦了忆潸跟了他。”沈柒望着前面平静的湖面。

    “等你练好了你的看家本领,你就可以就她脱离苦海了。”月白转身走了,沈柒却觉得,即便等到那时,忆潸怕是也不会跟他走的。

    月之道

    忆潸醒来,摸摸床沿发现是个陌生的地方,屋子里漆黑一片,对面传来一个声音:“你醒了。”忆潸一路摸索过去,“怎么不点灯呢?”床前明明没有沙丘,却好像是在跌宕漂流,屋内一灯未点,却昼夜分明,龙初阳沉默了。她一手摸上了他的脸,他没有躲开,她摸到了那个冰冷的金色面具,惶恐得她缩回了手。这面前的是月之道的门主,不是御龙山庄的庄主,虽然他们有着同一张脸,此刻两人的心跳声扑地有声,忆潸感觉他轻轻地笑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说:“深秋的天空就是黑得比较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徒手推开水深海阔,像是赤足走过荒芜大漠,他明白她的心思,只是他没法接受。

    “初雨一定会怪我。”龙初阳又说道,“从小到大一直守着她还不算,还禁锢她的自由,不让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一直照着我的意愿去支配她的人生,还自以为是的说是为她好。”

    忆潸明白他为何会自责,劝道:“她还天真,所以才不懂你的苦心。”

    “可是她不领情又有什么用呢,是我造成了她这个充满遗憾的人生,是我的固执让一切无法挽回,初雨是,月白也是。”

    “我还以为你把江月白看成了初雨的替代品。”

    “而她们都选择了另一个男人而遗弃了我,我才是唯一对她们的人!”忆潸心里苦笑,他记挂着别人,却还是没有记挂自己,纵使檀郞玉面,心里早已乌黑腐烂,无法排解。她不知道如何去劝解,劝得再多也是枉然,他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而你,我不想伤害你的,你却成了受害者。”龙初阳又说,指的是她失明这件事。

    “报应吧,命中注定躲不过此劫,为了初雨,也为了你。”与之前相比,忆潸确实没有了娇纵与柔弱,是他让她改变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和龙初阳交流,从此以后,龙初阳再也没有勇气拿下那个面具,从此他只是心狠无情的门主,不再是固执无奈的龙初阳。

    十七、惊蛰

    自上次武林大会一役,御龙山庄名存实亡,仅剩月之道苟延残喘。叶沈两家重振声威,武林开始纷纷斥责这数月来的龙氏的翻云覆雨、胡作非为;明显这是家族斗争恶化的结果,在未选出下一任武林盟主之前,少林武当峨嵋共掌武林正统。

    三个月后,白羽铁骑已在凌靖的调教下进步迅猛,可与黑甲精骑决一死战。“枉我们兄弟一场,竟然中了他的黑手!”沈柒感慨万千。

    “你当他是大哥,他可从没留情过,就像涟衣说的,他为人深不可测,或许当初接近我们就是别有用心的,好在,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了…”叶君玄拦过他的肩膀。

    “那倒是,”认识你这么一个好友,这一趟可不算白闯,“话说回来,以后等你成亲以后,我是继续叫你二哥,还是改口叫你妹夫?”

    “这个…”叶君玄觉得言之过早,竟不知沈柒有意开他玩笑。

    “咳咳,”沈涟衣听到她们的对话,忍不住出声打断,“六大派决定明日围攻月之道,让我们做好准备。”

    叶沈二人听到这个消息振奋了一下,一如当初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而张无忌这号人物早已销声匿迹,月之道这下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月之道

    白羽铁骑将月之道宫殿团团围住,逐步靠近,一有人胆敢冒头立射不赦。六大门派先前进攻,将月之道各个击破,涟衣、叶君玄、沈柒、凌靖、月白一行五人殿后,与门主决一死战。

    忆潸一直坐在房间里,四周都是打斗声,门主让她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她便等着,等着门主回来告诉她没事了,或者是别的人找到她。

    门主坐在祈云殿的宝座上,瞧着进来的五个人,外面早已狼藉一片,月之道死伤过半,无力反扑。门主身着深紫色长袍,银色丝线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金色的面具映着烛火,分外刺眼。

    沈柒看不惯这诡谲的气氛,先一步站出来,指着他说道:“龙初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是时候偿还了!”

    门主嘴角一挑,凤目一弯,旋起一掌甩去,沈柒立剑去挡,却挡不住,直直退步撞上了身后的大门。“哼,不自量力。”其余四人施展轻功,齐齐向那高座上的人逼去。门主毫无愠色,一招一式接得天衣无缝,混元神功会使人内力大增,确实让人应付吃力。门主仅是坐着就让他们无法近身,若是他使出全力,那五人岂还有命可活?

    一边,沈涟衣对叶君玄使眼色,一起去探龙初阳的罩门;另一面,五人加紧了攻势,消耗他的内力。这一来,门主不得不展开架势了,五人应对也渐渐吃紧。

    摔到门上的沈柒拔剑,却找不到缝隙进攻,眼见一个个被打倒,沈柒奋起直驱,横空而来,一剑划破了金色面具,面具掉了一半,另一半却还挂在脸上。门主没有想到在四人接连倒地之后,沈柒会追来一剑,硬生生地让他划破了面具,怒不可遏,奋起两掌,拍中了沈柒胸口。沈柒又一次被打飞,口吐鲜血,剑也断成两截。

    “阿七!”月白瞅着沈柒中掌,四道白绸出袖,将门主包裹得紧紧地,“你竟然用素心剑法对付我!”刚才那一剑刺中了他的罩门,原来他的罩门在脸上!现在又被月白缠紧,卸去了内力,更是动弹不得。众人重新爬起,纷纷出招,打得门主无法还手,缠绕着他的白绸也沾上了点点血迹,仿佛雪地上绽放的片片红梅。

    门主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再次运功,拼尽全力,挣脱了白绸,白绸顷刻碎成了片片雪花,纷纷落下。门主越出几步,伸手掐住了月白的脖子,轻轻抬高,月白的脸涨得通红。“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放开她!”沈柒没有倒下,接过叶君玄扔过来的惊蛰剑,名剑出鞘。“哼,果然你很重视这个女人。”沈柒没有理会他,直击他的右手,龙初阳索性丢掉了江月白,躲过一击。沈柒跃起,又向门主出剑,沈涟衣踏步替他接住了月白。

    沈柒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趣÷阁走龙蛇,专挑混元神功的漏洞钻,惊蛰剑在沈柒手里如虎添翼。门主没有料到自打上次他用过混元神功以后竟教这小子找到了破绽,这般游刃有余。

    门主换了武功路数,使出空手夺白刃,刚开始还是风生水起,夺下沈柒左手的剑鞘,一个反手用剑鞘套住了惊蛰剑,沈柒狠下心,运足内力震开了剑鞘,一掌劈在门主身上,门主猝不及防,掀翻在地,沈柒的剑锋紧跟着,指着他的心口,“龙初阳,拿命来!”说着便要刺下去。

    “住手!”萧忆潸一路摸索着出来,挡在沈柒剑下,“阿七,我这辈子从没求过谁,念在相识一场,我求求你,放过他。”

    见沈柒稍有迟疑,叶君玄站出来声厉色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叶君玄真的生气了,怒目而视。

    门主挣扎着爬起身,“不要求他们!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我也会有这么一天。”说完门主口吐鲜血,血不停从嘴角流出,似乎不肯停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机关算尽,反误性命。”沈柒举着剑,没有刺下去也没有收回来。

    忆潸和门主互相搀扶着,伸手轻轻摘下他面上的那另一半面具,“不要再束缚你自己了,卸下枷锁吧,让你自己做回龙初阳。你总说你心里只有霸业,可是我最清楚,你不是毫无感情的,你从未对初雨的事释怀过。”

    龙初阳的脸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只是留下那道沈柒劈向他的深深的伤痕,把俊朗的脸一分为二,泪水飘落在他脸上,冰冰凉凉的。

    他嘴角停止了流血,他看向站在沈柒身后的江月白,“我还想听你再叫我一声,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江月白听了他的哀求,嗫嚅着叫了一声:“哥哥。”

    龙初阳听了,欣慰地笑了,“没想到你还愿意叫我,那我就当做你原谅我啦,”满意地闭上眼睛,忆潸继续摸索着,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渍和泪痕。

    沈柒收了剑,一行五人出了祈云殿,刚走出大殿不远,沈柒重心不稳,半跪在地上,随即整个人趴在地上,晕了过去。江月白失魂似的冲过去摇醒他,可是沈柒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喂,你醒醒啊,不是和龙初阳过了几招就撑不住了吧?你怎么比久容还不禁打啊,你怎么这么弱啊,你起来啊!”叶君玄也过来为他瞧瞧,运功给他输了真气,先前受了龙初阳两掌一时抵不住,输了真气缓缓就好。过了一会儿,沈柒真的醒了,“咳咳,兄弟,多谢了,小命又捡回来了。”叶君玄笑笑,“你还是去看看江姑娘吧,刚才她可是急坏了。”

    沈柒也站起身来,循着叶君玄指着的方向,“咦,你怎么哭了?”沈柒见到江月白眼睛通红,“你该不会是为了龙初阳…”月白闻状,一拳捶上他肩膀,“还不是怨你!”哭笑不得。

    白羽铁骑中冲出一个人,跑向凌靖:“你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恩,我走得急,来不及叫你…”凌靖打着腹稿。“下次不许单独出来送死!”萧忆深厉声说道。

    看着凌靖和萧忆深重逢,沈柒提议道:“月白,不如跟我回沈家庄吧。”

    “你不怕别人说我是妖女?”沈柒牵过她的手,“要是天下人知道我沈大侠收服了妖女还指不定怎么崇拜我呢!”他为她找了一个台阶下,“你不要言之过早哦,不知羞!”月白笑笑,任由他牵着。

    六个人一起,成群结队,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

    七年后

    凌靖和萧忆深大隐隐于市,开了一家饼铺,生意很好;沈柒和江月白重振沈家门楣,沈柒继任盟主之位,终于完成了他的英雄梦想;武林安定,叶君玄和沈涟衣策马游山水,四大家族从此分崩离析。

    出了芳林城,叶君玄和沈涟衣两人瞧见了两个小孩,女孩将男孩的头踩在脚下,男孩疼得直讨饶,“萧遥姐,我服了我服了,你放过我吧。”叶君玄见势便出言劝阻,“他都服输了你为何不放了他?”女孩霸道得很,拾起一个石子不偏不倚地打过来,“我教训我的小弟,要你管!”搞得叶君玄一脸难堪,叹了口气,看向涟衣。

    涟衣见了此情此景却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有些惊恐有些犹疑地回看叶君玄,会是她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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