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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自岘山而下,从北门入城,但见通衙十里,纵横星罗,朱门万户,满城棋布,秋风萧瑟,远送征鸿北去,暮云霭霭,不见离雁南归,西有鼓楼烽台,使令明折戟,文则伏首,东望江流逶迤,叹王濬楼船,金陵旧事。

    范琴一行谈笑漫行,秦渊博闻强识,谢问水记性颇佳,一路上指点名迹,揽胜抒怀,一草一木,不无出处,一石一碑,皆有由来,众人身临其境,只感兵戈之悲苦,慨兴亡之倏忽。

    他们来到一处湖畔,只见水如明镜,静似银屏,一座酒楼高耸于对岸,门前柏树青葱,偶尔可见几只鸟雀栖于枝头,湖面游船三两,随波逐流,别是景致。

    随着范琴等人的到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响起,鸟儿飞离而去。露出酒楼招牌上刻着的三个烫金大字“知还楼”。

    范琴见了那三个大字,朗声笑道,“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这家酒楼可真有意思!”

    苏清月听了好奇的问道,“这是陶潜的《归去来兮词》,五柳先生大名远播,世人仰慕,店家用作酒楼名字,这有何可笑?”

    “师妹似乎忘了一件事。”一旁秦渊从她身边走过,笑吟吟的说道,“正所谓“门可罗雀”,鸟雀惧人,故而行人路过,惊离枝头,若是一家酒楼门外的树上落满飞鸟,岂不是说明这家酒楼无人问津?”

    “那这掌柜的该气的砸招牌了!”一旁何溪云大大咧咧的说道,余空山听了却兀自沉吟,“或许这里也有双关之意,即期望顾客回头,生意兴隆。”

    “管他什么“知还楼”,“不归楼”,只要东西好吃就行!”

    何溪云毫不在意,当先跨入酒楼,扬声道“掌柜的这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

    谢问水听了心里咯噔一声,不自觉的捂紧钱袋,余空山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宽慰道,“我付我付。”谢问水这下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卖了字画么?花完了?”秦渊在他耳边低语,“你卖的什么?”

    “祖父收藏的一幅临摹本《快雪时晴帖》…”谢问水讪讪说道,秦渊听了双目圆睁,余空山正要进门,听到这话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师兄!你们怎么不进来呀!”何溪云回头叫嚷,却见的余空山秦渊二人脸色酱紫,似要吃人…

    苏清月与祁心兰颇为投契,无所不谈,此时忽而瞟见眼前景象,皆是感到奇怪,“这门槛有什么古怪么?怎的一个两个跨过去脸色都不太好?”祁心兰笑道,“苏姐姐轻功卓绝,这门槛肯定拦不到你的!”

    苏清月笑了笑,回头望见范凌二人正在门外,叫道“再不进来待会儿就没饭吃了!”

    两人闻言,凌剑歌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步伐依旧迟缓,范琴却拉住他急急忙忙的往酒楼里跑…

    襄州到底是古城重镇,就连一间酒楼也是古色古香,堂内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墙上悬挂着摩诘手趣÷阁、太白真迹;壁旁柜储花雕醇酒、杜康佳酿。酒香透过木柜飘散开来,沁人心脾,满堂皆醉。

    “那个…余师兄…”何溪云面露苦色,余空山却是冷哼一声,不做回答,他复又看向谢问水,后者于心不忍,正叹气准备掏钱,忽而秦渊冷冷道,“谢叔叔,天弃谷门规中规定,任务途中酗酒,有何处罚?”

    谢问水看了看何溪云,无奈的的摇摇头道,“罚抄《酒诰》千遍…”

    何溪云舔了舔嘴唇,嗫嚅道,“我这肚子里的酒虫子直叫…”

    “哦。”余空山和秦渊齐声道。一桌人笑的前仰后合,只剩何溪云将头一扭,兀自生气去了。

    “何先生!”

    何溪云正郁闷间,忽而听见一声轻唤,定睛一瞧,却是范琴正朝他笑,他本就心情不好,对范琴印象也差,当下只当他是嘲笑自己,正欲发作间,忽而看见范琴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先生拿去喝酒吧,小子之前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说着将银子递过去。

    何溪云这时只觉得满脸羞红,回头细想,这孩子也没做什么错事,自己却对他颇有成见,如今孩子主动示好,实在是衬的自己痴长多岁,没有肚量。心中打定主意,脸上却不表露,轻咳两声道“我先前也有不是,但我一个成人怎好要小孩儿的钱花?你快快拿回去。”

    范琴听了,眼珠一转,笑了笑,登时离座而去,何溪云心中暗暗后悔,但又不想失了身份,当下回头吃菜,余空山厉声道,“荤菜不得超过三筷,素菜随意。”

    “为什么!”何溪云怒道。

    “你还有脸问!”余空山皱眉道,“沧游公的藏品都被卖了供你胡吃海喝!再这么下去咱们门派要出去讨饭么!”谢问水连忙求情道,“过了过了,祖上留的田产丰裕…”

    他不说还罢,余空山转过头来瞪他一眼,“还有你!心软的不成话!你九泉下还有面目见你祖父嘛!”

    谢问水只得闭嘴,何溪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胃口全无,有一筷没一筷的吃着…忽而感觉一阵酒香传来,低头一看,竟是范琴拎着两只酒坛,蹲在地上冲他笑。

    “好小子!”何溪云大喜过望,低喝道,“就冲着这酒,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来!”

    范琴也是一笑,他这点小把戏如何瞒得过余秦二人?只不过那两人也是想看看范琴这孩子的秉性,也借他之手,安抚犯错的师弟,当下装作不知。

    凌剑歌很不自在,他本是浪子剑客,因缘际会遇上天弃谷一行,经历巫寨风波之后,本想分道扬镳,但或许是自幼孤苦,无依无靠的缘故,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看重范琴这个朋友,故而虽与何溪云有了间隙,但因范琴之故,依旧留下。他一路上的花费,大多由天弃谷来承担了,秦渊余空山感念他提剑闯寨,仗义援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他自己却不想亏欠他人,当下并不动筷子。

    “菜不合胃口么?”

    苏清月看着他道,凌剑歌转头看去,少女清眸望来,登时将目光移开,“没什么,我不饿。”

    “哒”的一声,少女筷子落在桌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凌剑歌,毫厘也不移开。一桌人都看呆了,凌剑歌更是不知所措,“我…我脸上有东西么?你盯着我做甚?”

    万里大漠,孤烟飞雁,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吹芦笛,起乡音,年幼的苏清月捧着手中温暖的炊饼,靠在他身边,任风吹散如瀑的青丝,恍然如梦幻空花一般。

    “你吃吧,我不饿”男子转过头来,冷峻的面庞划过一抹柔情,似春水一缕淌过少女心头。

    “苏姐姐?苏姐姐?”

    祁心兰的叫声传来,将苏清月从回忆中拉回。

    “嗯?哦…我…我刚才见你嘴角有粒饭渣子…”苏清月脸颊飞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低了下去。

    “我连筷子都没动呢,哪来的饭粒?”凌剑歌皱眉思索道。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泳矣,不可方思。”

    楼内本是恬静优雅的气氛,众食客大都低语慢酌,这一曲歌声传来,无异于平地波澜,范琴循声望去,只见三人踏步走进酒楼,一个长须白面,道袍轻颺,一人淄衣僧服,圆脸含笑。为首一人轻哼着小曲儿,襟袖雪纺,衣带点花,面容丰神朗逸,隽秀无双,就连秦渊这等长相出挑的公子哥,与之相比竟也难分伯仲。

    他一进酒楼,店内的女子都是脸颊似桃,芳心暗可。他们的丈夫或男亲见了都是低声喝骂,更有甚者,竟然气的拉起女眷立刻会钞离开,出门之前,还狠狠的瞪了那公子一眼。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那公子哥一边苦笑一边摇头,右手用折扇从怀里挑出一帕方巾,朝着那道士说道,“道长啊,你说说,这两情相悦,阴阳和合,难道不是常理么?”

    那道士淡淡答道“阴阳和合是天理,而两情相悦却是人伦,就好比人人都知道虎吃羊是常事,依旧会有人于心不忍。天理包涵万物,人伦也不例外,但也得注意法度,慕容少爷若不想成为人人唾弃的浪荡子,行事还请顾些“拭锋堂”的颜面,毕竟,无以规矩,不成方圆。”

    那公子听了这番训导,却是不以为意,依旧笑着,将那方巾凑到鼻前轻嗅。一旁淄衣僧人瞧见,上前笑道“男欢女爱,阴阳圆满,本就是至理,我密宗也有一门“欢喜禅”的修习之法,须得男女同练,方能得大自在。”

    “哦?这法有趣的紧!”那公子笑了笑,道人正皱眉间,僧人急忙笑着开口“如此甚好,慕容少爷可愿入我佛门墙?”

    “这却不必了。”

    慕容少爷一边笑着,一边朝酒楼里走去,僧人本意讨好,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那道人却是笑吟吟的跟在公子身后走去。

    “公子,公子,里边儿请!”店伙计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这路人是有钱的主儿,当下笑脸迎来。

    “不必了,咱们着急赶路,就在外边儿将就一会儿,上几个好菜,哦,再条江鲫,定要新鲜的,可莫以次充好。”那慕容少爷一边落座,一边摇扇道。道人僧人也都坐在他旁边。

    “理会得理会得!咱们知还楼的食材都是直接上江边跟渔民买的,早上刚到,绝对新鲜!”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笑道。

    那少爷听了这话,却是佯装愠怒,说道“你这伙计不老实!咱们刚从江边过来,怎的没看到渔民呐?”

    那伙计大惊失色,连忙小声道,“小少爷您是外地来的吧,这话可别叫人听到了,要是传到“鸣凤楼”的人听见,可要惹麻烦!”

    “鸣凤楼?”慕容少爷听了不解道“这是酒楼呀还是妓院啊?”

    那伙计却是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下去,想是怕惹麻烦,正要离开时,慕容少爷扇子递到他跟前,伙计正奇怪间,“哗”的一声扇子打开,扇面托盘也似,上面放着五枚开元通宝,伙计看着慕容少爷面露疑惑,忽而听那僧人笑着说道“给慕容少爷办事,没点赏钱岂不失了身份?还不拿走?”

    那伙计平白得了赏钱,脸上笑的更是开心,连连鞠躬,飞也似的去了。

    “道长见多识广,可知那“鸣凤楼”是什么地方?”慕容少爷给那道人一边斟茶,一边问道,“看这里伙计似乎很怕他们?”

    “说来惭愧。”那道人摇头叹息,“贫道在“无穷观”中闭关已久,不涉红尘,见多识广却是抬举了。”

    那僧人之前马屁没拍到位,这下逮着机会,合十笑道,“慕容少爷可曾听过“怒龙翻江,凤鸣九嗥”?”

    “哦?”慕容少爷来了精神,手上不停,也给僧人也满上茶去,道士一边喝茶,一边环视四周,打量着风景。

    “当年小僧自吐蕃前往金陵之时,曾路过此地,故而听说过一些中原的武林掌故”那僧人徐徐说道,“那“怒龙”姓陈,名延祚,乃是巫江第一的水寨“巫寨”寨主,合并前巫江“飞鱼寨”,收服大盗“踏水无痕”为妻,势力巨大,风头无两。”

    慕容少爷目视前方,似在思索什么,僧人见他听的入神,续道,“就在那寨主称雄荆楚,威名远扬之时,突然来了个文士,自称是姓楚,一人一刀便破了巫寨三大舵主以及十七名好手,最后竟与“怒龙”陈延祚战成均势,从此“凤鸣刀”的名声就传开出去,这偌大的荆楚地界一水一陆就由他们各自盘踞。”

    僧人看到慕容少爷神情专注,只当他心有忧虑,当下笑道“慕容少爷莫要担忧,凭着慕容老爷“剑啸东南”的名头,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咳咳。”一旁道人轻咳两声,慕容少爷这才忽然回过头来,朝着僧人干笑道“什么什么?这鸣凤楼是青楼么?”

    僧人一张脸笑的比哭还难看,敢情这小子刚才一直就没听…不过僧人也不好发作,笑了笑继续解释着。

    “苏姐姐,那个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祁心兰望着那慕容少爷,低声朝苏清月道。

    “或许是哪里来的纨绔,你莫怕,放着姐姐在这,他不敢乱来的。”苏清月冷眼瞧着慕容少爷那桌,安慰道。

    “何先生,您能教我“拂云手”么?”范琴小声询问,何溪云正在喝酒,忽而呛了一口,环视左右,低头看向范琴“你说什么?”

    范琴将凌云道人授艺经过说了,何溪云眉头紧皱,沉思不语。

    “轰”的一声爆响,接着细碎如雨的脚步声传来,纷乱错综,楼内食客都停下筷子,看着门外。

    “围起来!”

    一群持刀仗剑的武林豪客冲进酒楼,大门被粗暴的推开,“哗啦”乱响,有的食客起身想离开,却见的一个豪客挥刀斩去,那人已被拦腰截断,血泉迸溅,直上三尺,一时间,尖叫与号哭声交织,碗碟同坛碎响齐鸣,又是一名豪客踏出一步,发出一声怒吼,震得众人耳膜鼓荡,盖过所有声音“要命的,都闭嘴!”他环视四周,所有人都抱头踟蹰,有的更是吓得趴在地上。见得有两桌人端坐依旧,并不害怕,一桌男女皆有,另一桌僧道同坐,募得一声厉喝“给我趴下了!”

    这一声带上内劲,范琴直觉两耳似要穿破,凌剑歌也是面色不佳,忽而余空山一只手按在范琴背脊之上,内劲冲来,范琴方才舒服许多。

    那人瞧了范琴这一桌人好似个个都气定神闲,心中不由得一凛,再看另一桌人数较少,那公子面露痛苦,想来较为易与,俗话说“柿子捡软的捏”,那人有意立威,当下提刀走向那少爷去。

    “哟!这是苏绣啊?”那人面露艳羡,狞笑道,“看来这位公子爷是东南过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呢!”

    一旁豪客们哄然大笑,范琴见了心中一阵紧张,不想凌剑歌手已搭在剑柄上,两人心明神照,竟都准备出手相助,却听见秦渊的声音淡淡传来“先别动。”范琴知他多谋,当下只得静观其变。

    “这位大哥,我来这酒楼吃饭,还有什么规矩么?”慕容少爷苦着脸道。

    “吃饭是没什么规矩,但咱们进来抓人,你不配合,这就有些无礼了。”那人一边晃着刀,一边笑道“不过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也不要多,随便来个百两银子花花,这事儿就算了。”

    “百两啊?”那慕容少爷道,“这好办,不过我花了钱,你也得有点表示不是?”

    那人一听横财将到,笑脸相迎道,“这个好说!公子付了钱,那便是咱们“鸣凤楼”的座上宾,堂上客,那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怎么个待客法儿啊?”慕容少爷笑道。

    “公子想如何?是要听曲儿还是想看戏?咱们做东,一尽地主之谊!”那人笑了笑,拍了拍公子肩头。

    “那就看戏吧。”慕容少爷嘴角微微上扬。

    “啊啊啊啊”

    那人拍下的手掌还未落到公子肩头,忽而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直如铁钳一般,他定睛一看,竟是那道士一手拿住他手腕,面色淡然,“你!”那人又急又气,另一只手一刀挥向道士脸上,却不料刀至道士面前三存,便再难进寸分!众人一瞧,只见那道士一根手指竖在胸口,那刀砍中手指,不仅没有将其斩断,刃口更有反卷迹象!

    “放手!”

    那人气急败坏,脚下横着一踹,将那道士坐下长凳凳腿踢断两根,椅子应声而垮,本以为道士必然起身,谁想那道士马步甚稳,悬空而坐!

    “桓空腿!”那人失声叫道,道士笑了笑,朝着慕容少爷问道,“少爷想看什么戏?”

    “刚才不是说了么?”慕容少爷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如今这幅德行也跟鬼差不多了,掌柜的!你们这有石磨么?在哪呢?”

    那掌柜的早吓的躲在柜子后面,哪里还敢回答?这公子有高手相护,自然不将鸣凤楼放在眼里,可他一个开酒楼的掌柜,跑了和尚,庙还要不要了?

    “罢了!”慕容少爷见无人应答,便笑道“那边有几张桌子,加起来也跟磨子差不多重。他话还没完,一旁僧人早已纵身飞出,只见他身法快的离奇,东一拿,西一拎,转眼之间偌大的知还楼大半椅子凳子都如宝塔一般堆叠在一起,复又回到座位。

    一众豪客本来见的同伴受辱,欲出手相救,见了僧人的武功,刚刚迈出去的推又缩了回去,只是嘴上叫嚷,谁也不愿出头。

    道士攥住豪客手腕,指出如风,在他身上几处要穴点住,道士内劲涌入,直透肺腑,那人疼的汗水连连,纵横如溪,“你若想止疼,便把那一摞桌椅推到门外去。”

    说罢一松手,那人登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勉强爬起,却是脸色涨紫,十分骇人。

    他缓缓的走到那堆桌椅之前,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也动不得一分。一众食客看了,都是心中叫好!

    “这少爷倒是心肠不坏!”范琴见了,也是暗自好笑。

    “嘿!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碰上更厉害的,还不是被当猴耍?”苏清月冷笑道,“那个公子,他看起来不像恶人…”祁心兰小声嘀咕,苏清月听了,气道“你刚才还说他不像好人,怎的一转眼就变卦了!”祁心兰腮染桃粉,羞道“哪有!”

    “都说女人的脸二月的天,我还一直不信来着。”何溪云撇见,朝着谢问水耳语低笑“谢师弟,你翻书有她们翻脸快么?”

    谢问水还没回答,突然苏清月目光如剑,朝他们瞪来,二人赶忙打岔,谢问水心中直叫冤“这又关我什么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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