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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衍这次没感到母亲太多疾言厉色,只话语仍然却句句似刀子划过心坎。

    他不惧怕疾言厉色,惧怕的是亲人对他每一点不认可、为之深深的叹息失望。

    半个时辰后,估计母亲说得累了,站起慢慢走开了,留下似烟似雾让乔衍置身阴天的感觉。

    母亲是走开了,乔衍内心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感到晴和的气息、阳光的照耀。

    乔衍的生活,雨过天晴的感觉总似很短。

    一会,他静静来到村后的山坡。在这里与无心竹为伴,观云、小憩、吹风,一直让他倍感大自然的惬意。下面的池塘,阳光下亮晶晶、明晃晃、闪烁烁的,旁边蜻蜓与蝴蝶飞舞,和谐而充满生机。在这里,他总是感到异常的心静,像能听到美好时光流淌的声音。

    风仍然很凉,有点微冷。冬日的小草是略显焦瘁的,池塘边虽然有蜻蜓蝴蝶飞舞,但是是稀疏的,池塘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雨,凉凉没有阳光照耀下温暖的感觉。

    他静静的在草地坐下,目光只散漫的看一个地方,像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日子他经历过很多,冬天、或者是刚为母亲数落,每次都能为山坡的景色倾倒,很快散去内心阴霾。

    可是这次,浓浓的无助将他掩盖了,像一根蔫了的小草,再也不能抬起骄傲的头颅。

    以往,他有坚韧的力量化解心中的委屈无奈,可现在他的力量在哪呢?

    他好像第一次感到风景是阴暗的,也是第一次感到会缺少力量。

    池塘下面无心竹旁走出两个约三十余岁穿红褐色衣服的陌生男子,戴着与衣服一样颜色帽子。

    这种打扮在本地甚是罕见,本地人戴帽子的不多,也鲜见这种颜色鲜艳的布料。

    乔衍一激灵间,却感到两人的形象很熟悉。说是熟人却又不像。

    两男子脸色好像有点矛盾的自坡下往乔衍径直走来,却低着头,像担心引起乔衍的注意。

    乔衍也立即站起,冷静的看着他们。

    他感觉到两人是来找他的,但他们找他有什么事呢?

    两人在乔衍丈前冷静的停下,很冷静的看着乔衍,冷静透着漠然,似有几分不怀好意。

    但是他们的嘴角动了一下,似勉强的挤出点笑意。

    一个男子操着外地口音道:“你是枞尔的?”

    哦?乔衍意外的差点晕倒。

    又是这个问题,不同的是,了训给他的是激动,两人给他的是厌恶。

    当然他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是?”他反问。

    “咱们是谁你不必知道,我们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枞尔的。”刚才说话的男子说。

    “枞尔的?你们为什么要问枞尔的?”乔衍不亢不卑。

    说话那人脸色一沉,眼中透出一股野兽般冷冷的凶光。但很快缓和下来,又像是勉强的挤出一点笑意:“枞尔天下闻名,在下相问有什么不可以的?”

    “阁下,咱们不相识,你来问我难道是因为我脸上写着枞尔二字?”乔衍感到两人没有善意,说话柔中带刚。

    “那么请问小兄弟,鸠山夫是不是你击退的?”那人冷静的。

    他认识鸠山夫?知道海岛的事?乔衍颇感意外。

    “是。”他简短的说。严格上来说并不是依靠他的力量击退鸠山夫,但面对这样的人,答话不必顾及谦虚与事实,他只想答出来静观其变。

    那人脸上本有天然一样的漠然与傲慢,闻言脸色突变,竟然又再现似勉强的笑容,而且笑容已丰富得似乎露出了善意。

    “小兄弟是枞尔的就无疑了。”那人竟然有点笑吟吟的。

    他的笑容好像是对乔衍的尊重,但乔衍却感到是因为顾忌。

    “嘿嘿,真好笑,阁下真能从我脸上看到枞尔两字?”乔衍静待其变。

    “小兄弟出神入化的武功不就是出于枞尔么?”那人好像挺自信。

    “我的武功出神入化?”乔衍“嘻嘻”的笑了一下,“我只会一点三脚猫。”

    “假如说枞尔的武功是三脚猫,那天下就没有武功了。”那人仍勉强的笑,静静的看着乔衍,好像想从乔衍脸上看到点端倪与答案。

    “阁下若然是问路、问一些风土人情,小子无有不答,但是问这些深奥的问题,请恕小子不能作答了。”乔衍不想与他们多言。

    ”你不承认是枞尔的,那你是什么门派的呢?”那人似在将乔衍的军。

    “素不相识,我是什么门派与无别人关吧?”乔衍仍然不亢不卑。

    “好,你说得好,素不相识的确不宜问私事,只是阁下带伤击退龙山三英,击退鸠山夫,闻名鸡笼镇,咱们好奇来打探一下你的武功门派也是可以的吧?”那人说的好似挺有道理。

    乔衍皱了下眉,我已经闻名鸡笼镇了?我这几下三脚猫的风头是不是出得有点过了?想到绿衣少女叮嘱过他不可轻易让别人知道枞尔经书的事,但显露武功,也有显示与经书有关一面,不禁暗怪自己行事鲁莽。

    矛盾之下,没有接话。

    “小兄弟,咱们只是好奇。”那人补了一句,好像想告诉乔衍,他提的问题没有恶意。

    “你们走吧,我不认识枞尔,也没有懂武功。”乔衍不想透露一点点,因为他已感到鲁莽了。

    那人低头踯躅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小兄弟的门派真的不宜与外人道了?”

    “我不是很清楚什么门派,就算知道也不会与你们说。”乔衍说完转身就走。

    身形一晃,两条人影快似闪电,迅速闪到他的面前。乔衍吃了一惊,这个速度不是钱化与董盛之流可比,与他们比起来,钱化他们的速度简直可像蜗牛行走。

    乔衍经历过争斗,见识过一些武功,已约略可分辨武功深浅,两人的身法速度,应该是比鸠山夫略差而在龙山三英之上。

    而这足以让他吃惊了。

    两人显然不想逼乔衍太紧,转到乔衍前面,只是分立丈余开外两角。

    “小兄弟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打个招呼?这可不合礼貌啊?”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道。

    “我不懂礼貌。”乔衍没有答话的意思,他刚才想回家,突然想起此时回家不妥,改了方向往菜圃走去。

    两人接连拦了几次,乔衍就是不停步也不答话。他们好像感到无奈,不太敢招惹乔衍,亦步亦趋的跟着乔衍,好像野兽看到难以下手的猎物却又不忍放弃。

    走了一会,乔衍渐渐冷静下来,这两人对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们跟上来时总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这是顾忌、疏远,不是面对我辈中人的亲密、没有顾忌。也很快想到,他们的“疏远”,是顾忌自己的“武功”。

    侥幸,大道上没有其他行人,否则这又是一桩尴尬的事。但是在远处的庄稼地,却有些村人看到这一幕,他们近来都听到关于乔衍的一些闲言碎语,见乔衍带着两个陌生人也见怪不怪。只是他们仍然留意,停下锄头悄悄的观望。

    乔衍低着头,想尽快把两人带到林中僻静处。

    菜圃距离村子不远,多面为茂密植被环绕,颇是寂静。但乔衍经过菜圃之后,突然来了念头,将两人带到山谷去,那里更清幽,而且可以看情况利用一下麻醉草。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他故意大声说。

    一直说话那人道:“小兄弟,你……你这是到哪里去?”那人见乔衍净往山沟野岭而行,心上好似颇是忐忑。

    乔衍却不答话,故意吊他们的胃口,加快了脚步。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终于舍不得放下打听消息的机会,仍亦步亦趋跟上。

    一会就到了山谷入口,乔衍一言不发,径直往密林里钻。两人脸上露出微微恐惧,停下了脚步。

    一直未说话的那人道:“大哥,咱们?”话中有一半意思要打退堂鼓。

    一直说话那人思忖了好一会,道:“咱们小心翼翼的进去看看,记得一定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能得罪那个小兄弟,以及……以及里面的人。”后面的话是带着忖测,也是要为小心翼翼加上一个保险。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的拨开枝条往里钻。此刻他们心中都在装作不是为了什么事,就是来看风景的。

    进入山谷,无暇观看碧树如烟,草长花列,顿时被下面的一个绿“湖”吸引,“湖”水因洁净而绿,好像没有一丝杂质碧莹莹的像镶嵌在山谷的一块美玉。

    这本是个池塘,但或者就是因为太洁净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湖。

    乔衍就坐在“湖”畔不远的一个树杈上,悠然自得的吹着凉风。

    “哎呀,这里景色真美。”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发出好似由衷的赞叹,领着同伴往乔衍走去。

    “你们也喜欢游山玩水呀?这里只有山水奇景,没有你们说的帮派,你们欣赏了美景就走吧。”乔衍很轻松的。

    其实他也是故作镇定,因为不知两人发起蛮来是什么情景。就算用麻醉草将他们困住,只怕他们仍然不会消除怀疑,日后会频频来打扰这里的宁静。

    他已隐隐感到这个山谷是神秘、甚至神圣的,隐隐感到这是个奇人的居住地,他引两人来此,除了想到麻醉草,是不是也是想借助奇人的力量呢?

    虽然他感到屡屡来此不妥,但毕竟没有见到奇人的真面目,那两个绿人也只好像看到的是他们的背影,他没受到过警告,即便感到不妥也感觉不算太过分。

    另那个很少说话的男子面色却好像很凝重,早早的停下脚步,似痴痴的望着“湖”面。

    突然“喃喃”的道:“麻……麻醉草。”声音充满意外、吃惊。

    乔衍愣了一下,他虽然感到“湖”边的草很似经书上描述的麻醉草,自己也是这样称呼,但他从来都感到这个称呼是错误的,只是以为既然不知这些草的名字,就用一个代称。而听了这个男子之语,或者这些草真是麻醉草。

    另那个男子的注意力本来重点在乔衍身上,闻言也是一愣,笑容收敛了,也露出吃惊、可怕之色。

    他突然急剧的后退,很快退到了他同伴的身边。跟着身形连闪,两人很快从进山谷的那个路口消失。来时好似轻风,去时却如迅风。

    乔衍想到鸠山夫上次也是这翻神情,不禁细细打量着这个山谷,“湖”水如带在远处寂寂的流向草树深处,而水的那一头究竟是怎么样的呢?他却从未去探究过,草树延绵,奇峰突兀,不高却甚为幽远。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他一直觉得这个山谷很神秘,慢慢的也感到有点神奇,但毕竟与村毗邻,外面看来就只像一个普通的山头,何曾想到这一个“幽”字。

    心中又陡的一省,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想到那个追赶“江山”的男子的形象,顿时惊呆万分,刚才那两个男子与这男子的打扮竟似一模一样。

    他呆呆的想,呆呆的想,很长很长时间都不能回过神来。

    突然听到长庆的声音:“乔衍,乔衍,乔衍!”他的思绪仍然停在那个梦中。

    长庆出现在山谷入口,在长草中往“湖”边走来。

    他一边走一边喊,见乔衍没有回答,感到惊异,又大叫:“乔衍,你怎么了?”

    长庆的到来,好似一缕阳光拂去乔衍心上的几分阴霾,终于回过神来,叫道:“长庆哥,我在这。”

    长庆张眼四望,叫道:“他们呢?”乔衍猜到他说的是那两个男子,叫道:“他们已经跑了。”

    “啊。”长庆松了口气,叫道:“乔衍,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乔衍摇摇头。很快滑下树干,与走来的长庆会合。

    “乔衍,这是怎么回事?”长庆既意外又担心。陌生人来找乔衍,他当然意外,担心的是,这两个男子是来找乔衍麻烦。

    乔衍拉着长庆的手,有意识的往外走。他隐隐感到这是一处圣地,他感到不宜与长庆在这大声喧哗。

    他本来已没有很多力气,刚才又走了那么一段长路,又爬上树干,此时感到头晕目眩,似有要晕倒的感觉。

    长庆也感到他表露出的认真,就没有询问与抵触的紧跟乔衍往外走去。

    出到山谷外,乔衍终于抵受不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眼前金星乱舞,大地好似在摇晃。

    “乔衍,你没事的,休息一会就好。”长庆坐在他旁边,让他倚着他的身子。

    乔衍喘了一会粗气,终于慢慢的缓过来。

    “乔衍,我听村人说你与两个男子走进了山谷,我急匆匆的走来,究竟是什么事?”长庆见乔衍缓过来问道。

    乔衍一五一十的将两个男子如何突然的出现在山坡,如何的向他问话等说出来。只是他本能的只是说两个男子问帮派,而省略了枞尔二字。

    不是他想骗长庆,而是他必须信守诺言。

    当然,他联想到那个梦的情况也说了出来。长庆啧啧称奇,“江山”是什么啊?乔衍怎么能预先的梦到以后见到的人?

    乔衍也很奇怪,也想长庆代为参详。

    于是,长庆又想到了乔衍在海岛的表现,看来,这两个人来问乔衍帮派是与乔衍表现出的武功有关。

    与乔衍自垌清寺回来,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乔衍的情绪、出路,是故,他第一天就是要鼓励乔衍与他合作,消除他生活上的后顾之忧。现在看来乔衍“恢复”得不错,是问乔衍早些天让他意外的表现了。

    “乔衍,我想知道早些天你在海岛发生的事。”他说。

    “好。”乔衍没有犹豫。长庆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一些事即便长庆不问他也想说出来。另外他深切的知道,坦率是尊重朋友最基本的态度。

    他从在黑夜的房间被龙山三英掳去说起,说到遇上鸠山夫,说到海斗,说到龙山三英突然的转变,说到曼陀罗花,说到他嗅到花香时晕眩的感觉。

    只是,他说鸠山夫的退去是因为有别人的帮助,对付龙山三英时是以蛮力相撞。

    当然,他没有说传音入密,没有说他练功,没有说他曾遇到好像“一泻无垠”的感觉。

    另外,他很歉意的对长庆表明,他要保守一些秘密,并很诚恳的请求长庆谅解。

    长庆道:“是不是关于你的武功?”乔衍又诚恳的点点头。

    “乔衍,你有这么好的武功机遇,或者,你以后再也不用依靠我了。”长庆有点淡淡的。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当乔衍是最好的朋友,可是,乔衍仍然要保守秘密,不能与他“坦诚”相见。

    “长庆哥,你应该明白,这对我来说是秘密,但对你来说并不是秘密,因为我对你,从来就不觉得这是个秘密,是个必须守住的秘密。只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乔衍若然对昔日的信诺认为可以信口开河,则乔衍就要做屑小之人。日后只要认为可以,我第一个认为告诉的必然是长庆哥。”乔衍极力的减少长庆的疑虑。

    长庆想起了训给他佛珍心经时也叮嘱过他不可轻易与外人道,他只是因为不识字才第一次示以乔衍这个“外人”,开始有点明白乔衍的用心,道:“好,乔衍,咱们练武都是为了治恶惩奸,只要你日后治恶行善,我可以不问你武功出处。”

    “长庆哥,可是我现在已没有了武功。”乔衍淡淡的笑。

    “乔衍,武功可以治病,你可以慢慢来,慢慢的尝试练武,用武功驱除心脏的毒素。”长庆很诚恳的。

    乔衍微笑的点点头。他认可长庆的话,但没有说那次尝试练武的遭遇。

    这时候,才深深感到姜老大那时对他说的并非恐吓的话,毒入心脏,万难解救。

    其实这个道理他也懂,只是他一直不当自己的是武功,甚至体内的气流也是虚拟的,什么跟随气流进入心脏云云未必真实。另外,当时情景,即便知道姜老大说的是真话,他也只能义无反顾。

    “长庆哥说得对,我也想以武驱毒!日后遇到难处,还得请长庆哥多多帮忙。”乔衍道。

    长庆拍着胸脯保证。

    接下来乔衍问长庆找到海岛之事。原来长庆那晚见乔衍的父母责打乔衍,知道自己难以劝阻,就连夜的赶去垌清山找了训帮忙。了训之前也听长庆述说了他们的遭遇,鸠山夫脱困固然事情重大,长庆与乔衍也必然不会是海盗,遂派觉行去调和此事。

    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回到水石竹村,长庆敲门说垌清寺大师来访,乔衍父母不敢怠慢匆匆开门。其时乔衍已被龙山三英掳去,乔衍父母却不知道,听说为乔衍的事而来,急忙打开房门,乔衍却不知去向。

    大家正疑惑,觉行却听到夜行人的声音。

    魏老二与龙老三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长庆的声音喜出望外,但垌清寺大师几字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素知垌清山的人武功奇高,此时万万没胆子上前。

    想跃上乔衍小阁楼外的天台伺机偷听,却不料脚尖刚刚点上墙壁就为觉行察觉。

    觉行感到不宜在乔衍父母前显露武功,匆匆开门去查看,魏老二与龙老三听到开门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什么偷听、察看、任务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脑海中就只有一个“走”字。

    对方去得太快,觉行也快,当看到两个模糊的黑影隐没在远处竹林中,似一缕轻烟赶过去,但竹林茫茫,四野茫茫,早没了两人踪影。只好回去另作打算。

    乔衍的父母只看到觉行开门出去,没见到他运用轻功,否则必更让他们觉得大师就是神人。

    他们急匆匆的问:“大师,怎么了?”

    觉行微微沉吟道:“小施主可能为外人掳去了。”

    乔衍的父母甚是吃惊,更觉乔衍行为可恨,“海盗”几乎随口而出。都想乔衍既然招惹上了海盗,掳他去的人自是与海盗有关。日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事。

    觉行一边安慰乔衍的父母,一边信誓旦旦的说必助他们找乔衍回来。出家人说话本来好像不多发誓,但担心乔衍的父母焦急,自己急切间也不擅言辞,只好不停的阿弥陀佛说必能找小施主回来。

    而后他连夜赶回向了训请教,师父的意思与他一样,都感到与鸠山夫有关。遂决定次日找鸡笼镇的长官张重景探问可有鸠山夫的消息。

    次日觉行去找张重景,张重景认得觉行,更听说是了训委派,真是不敢有半点怠慢,按他的意思,要把觉行好好招待一番而后再说正事。觉行只是不住的阿弥陀佛说要说正事,张重景只好正儿八经的给觉行安排了个上位,上好茶水点心才小心翼翼的询问觉行来意。

    觉行将乔衍失踪的事说了,并说此事可能与脱逃的鸠山夫有关,询问镇上有没有鸠山夫的消息。

    可怜张重景对鸠山夫的信息一无所知,即便偶而说鸠山夫极有可能在某些地方出现,也是为了唬镇上的财团来捞保护费。

    但对觉行却不能唬,那可真是一头雾水。万分担心怠慢了佛爷,遂大喝的叫手下请高宣过来商议。

    高宣对这事的分析要比张重景多得多,因为他是确确实实想知道鸠山夫的下落,而张重景为了贪财而“想当然”,根本不关心鸠山夫在何处,当然是一头雾水了。

    高宣的猜想是鸠山夫要么隐身在飞龙山,要么在某个渡口附近。觉行因为长庆说过乔衍的父母怀疑乔衍成了海盗,遂问:“鸠贼会不会去做海盗?”高宣皱了下眉,想起鸡笼镇以往的海盗都为迭海沙兄弟收编到海岛从事盐业,近年可说是消声匿迹。但他陡然一想,鸠山夫本是海盗出身,远来也是为了做海盗,那么他现在?

    登时吃了一惊,也好像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梦初醒。

    当下向觉行细细说了海岛的情况,说鸠山夫此刻极有可能是想占领海岛,以为海盗的基地。

    张重景装作怒不可遏:“哼,迭海沙与区云帆竟然敢勾结鸠山夫,害我鸡笼镇百姓,来人,速速派人把他们抓了。”

    高宣急忙把他劝住,只说区区小事,不必张大人这般动怒啊,下官自会派人前往。

    张重景不懂得排兵布阵,若然按照他的做法,招来不必要的损伤不说,鸠山夫也可能因此远遁再难寻找踪迹。

    张重景只是在觉行面前表表积极而已,真正的派兵当然要赖高宣,当下说为了鸡笼镇百姓的安危,为了找到乔衍,一定要高宣撤查海岛,活捉鸠山夫。

    高宣知道鸠山夫武功高强,第一步要做的是找到联络海岛的暗探,探明岛上情况,第二是排兵布阵,在海岛的各个出口悄悄布置弓弩手,以防鸠山夫乘机逃走,第三是派出少量精锐,与迭海沙他们会合困住鸠山夫,而后在船上待命的兵将得到命令,杀上岛来会合。

    这么繁杂的布置,怎能是张重景随随便便的大喝就能完成。

    高宣一直在寻找异人为镇上效力,可惜直到现在已举办了多届武林大会,仍然是钱化与董盛轮番分列一二,没见过异人影子。在他心目中,垌清寺和尚的武功倒是好像不错,但他们向来山水青灯为伴,极少谈论或者用武,久而久之就好像他们不懂武功一样,他没有请他们出山之心,而他们也一直的表现出出家人不问世事,他也就压根儿没将他们与异人沾过边。

    待得张重景介绍了觉行身份,不禁异样惊讶,也有几分兴奋。在思索一番之后,遂询问觉行愿不愿意为他们打头阵。觉行只是想找到乔衍,当然答应。

    当下高宣去准备兵马,觉行见时间尚早,回去向了训禀报情况。

    第三日寅时,觉行与长庆在高宣的安排下乘着夜色乘船登岛,也巧得很,没有遇上鸠山夫,却救了乔衍。

    至于魏老二与龙老三逃走后,当然没有胆子立即返回。但他们心有不甘,到海岛以来这是唯一发大财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一番商量,断定觉行是垌清寺和尚,终究要回垌清山去,即便为了乔衍的事也只会出外寻找,不可能很长时间待在水石竹村,于是决定延后悄悄再来。

    次日到镇上玩乐一番,晚上悄悄摸到水石竹村,却不料长庆自乔衍失踪之后心急如焚,几乎是紧紧跟着觉行,其时觉行正得到高宣让他打头阵的倡议,并得到了训同意,长庆得到消息兴奋异常,也征得了训同意与觉行一道上岛,遂在得到了训指点多年之后,得以首次留宿垌清寺并聆听了训教训。

    魏老二与龙老三则再次扑空。

    鸠山夫自去了山谷、海岛经历如虚似幻、为乔衍击败,已是感到深深恐惧,知道遇到了十余年前就已让他闻风丧胆的异人,面对异人,不说他不一定能在鸡笼镇作恶,还有可能连扶桑也回不去。

    一番思忖,眼下要做的是尽快掳获一批钱财及早返回扶桑。

    但是怎么尽快的掳获一批钱财呢?一番思索,他想到一条计策,海岛盐业经营了十余年,必然积蓄丰厚,而最重要的是,这里有的是大船,只要钱财到手,即可扬帆起航,不会受到官兵阻挠扬长而去。

    一个计策泛起心头,悄悄去寻找未归岛的魏老二与龙老三。魏、龙两人在镇上玩了一日,自是在水石竹村没找到,但他知道他们迟早会回来,在道上等候即可。

    一日后,果然等到了他们,遂笑着对他们说出他的“方案”,合力移除迭海沙与区云帆,让他们共同来做帮主。

    龙山三英进岛本来就是为了发财,可多年之后大财没有发到还屡屡受到迭、区制肘,不满甚深,今又得武功高强的鸠山夫相助,大是心动,遂生出他们逼迫迭、区两人的行动。

    至于他们说与垌清寺的和尚大战,垌清寺一些“秃驴”与海盗或官府勾结,自是为了迷惑迭、区的谎话了。

    而鸠山夫如能亲自登岛,在乔衍功力消失的时候行动,或者甚有夺取海岛可能,但鸠山夫已为乔衍与遇到的虚幻吓破胆,怎么也没有了胆子亲自去执行,一切依赖龙山三英与曼陀罗花,他只躲在旁边发号施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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