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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辰听闻这话，心中一惊，他连忙凑过去，在她耳边问道：“不是朱秀懿……那，那把你推下去的人是谁？”
但姜静姝说出那句话似乎已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眼下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望着姜静姝憔悴的脸上爬上了浓浓的疲惫，顾景辰握住她微凉的手，心里又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全在脑海中翻了一遍.
除了姜静姝浑身是血的那一幕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外，其余的线索他半点都没有找到，反而是越来越混乱了。
挂在雪白墙壁上的钟“嘀嗒嘀嗒”地响着，也不知是不是顾景辰太过烦躁的缘故，这秒针走动时的声响，落在他耳中竟是一声比一声快。
最后还是朱秀懿的奶奶打破了屋中的沉默，她没有听到二人之间的话，她始终是坚信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不会化身为恶魔，做出那么畜牲的事。
奶奶嗫嚅着说：“不会的，把你的妻子推下去的人不会我的孙女做的。”
顾景辰的思绪回笼，他摩挲了姜静姝嫩滑的手指，眼睛停留在了朱秀懿的奶奶身上，奶奶的身体本就很虚弱，眼下又听到了如此骇人的消息，那佝偻的身躯更显单薄了。
顾景辰想起姜静姝所说的话，顿时心生内疚。
他尽可能地温和道：“老人家，这事需要调查之后才能得出定论，先前的判定是我太鲁莽了，您先回去，有消息我必定会派人去通知您的。”
奶奶不晓得他是为何才改变的主意，但听他这话，却是说明了这事已经是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奶奶相信只要调查清楚后，必定会还朱秀懿一个清白的。她激动地点头，又抹了一把眼泪，“哎，好，我等着你的通知。”
顾景辰点头，见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流泪，心里也是苦涩得很。或许他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漏掉了什么线索，把这顶锅甩给了朱秀懿？奈何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头绪，顾景辰暗自叹了口气，就让人把奶奶送走了。
奶奶前脚刚走，内疚的顾景辰就给警察局中接手这个案件的警察挂了通电话，对方一接通，他就问起了朱秀懿近来的情况。
警察眼皮一掀，就往朱秀懿单在的屋子监控瞧了眼，里边的人倒是和她刚到警察局的时候一样，依旧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警察心想，若是此刻他走进去问她关于姜静姝被人推下山崖的事，她一定会平静地与他直视，再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人不是她推下去的。
警察努力回想了前几次他审讯朱秀懿的场景，她衣服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理得很好，回答问题的时候，思路也清晰得很，怎么看都觉得她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警察如实相告，他想了想，又把朱秀懿的履历拿出来又翻来覆去看了几眼。
其实这几日警察已经把这份履历差不多翻烂了，但他就是不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同受害者的家属说——这案件不清不楚的，这姑娘的确是没杀人的动机。
这天警察也不知道是脑子里进了苍蝇，还是前一夜喝的酒精没化掉，反而是上头了，他忍住插嘴道：“说实在的，虽说你老婆受伤了你心里着急，但这么个小姑娘也实在是不像是能把你老婆推下山崖的凶手啊！”
顾景辰那头没说话，过了几秒钟后，警察有点想抽自己几个耳巴子了，这没事瞎伸张什么正义啊，虽说动机看着是没有，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谁都有犯罪的嫌疑。
警察倒是没想到他这话正好戳中了顾景辰心里的那个点，因为顾景辰一直都在思考姜静姝说的话——“不是朱秀懿。”
把她推下去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朱秀懿。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而朱秀懿被顾景辰强行拉过来顶罪了。
一开始朱秀懿就否认那个画包不是她的，先前顾景辰只当她是在狡辩，现在看来或许还真的不是她的物品。
但是这画包的主人又是谁呢？难道说这是一开始就有人设下的陷阱，就等着顾景辰在怒火中烧时，硬拉着朱秀懿往下跳？
顾景辰思考的期间，被干晾着的警察好几次都想挂掉电话，但警察又不太有这个胆子，毕竟顾景辰的身份就摆在那儿.
他方才说出朱秀懿可能是被冤枉的时候，已经把他浑身上下的胆儿全用上了，此刻他已经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了。
警察听着耳边的听筒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呼吸声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景辰终于出声了，他说道：“警官认为这个案件有蹊跷的地方吗？”
警察被问住了，他心里叫嚷着哇你现在才发现有蹊跷吗？但他嘴巴上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克制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道：“蹊跷的地方的确是存在不少的，朱秀懿现在也仅仅能算得上是一个嫌疑犯罢了。”
顾景辰也懒得研究警察心中的弯弯绕绕，现在他一大半的怒火都已经灭掉了，理智总算是回笼了。
他回想起姜静姝的话，再综合朱秀懿的反应来看，也的确是不假。顾景辰觉得这朱秀懿多半是撞枪口上了，正好被算计着成为替罪羊进局子里蹲着去了。
不过顾景辰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着伤害姜静姝嫌疑人，就算是姜静姝亲口说不是朱秀懿，他也得查清楚了才能下定论。不过把朱秀懿弄出来，若是她心里有鬼，自然也会露出破绽来的。
警察觉得今日的顾景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又似乎好说话，他想起了前一晚上上头就发话了，说审讯这朱秀懿那么多次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隐隐约约透出了想把人放了的意思。
但是警察知道顾景辰的性子，就不敢同他说起这事儿，今天却似乎是有些不同，警察一下子就胆大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打探道：“顾先生，今天上午我收到上头传达的消息。”
顾景辰“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警察很少直接与这么有震慑力的人接触，他在说话前，没由来地吞了吞口水，“也是关于朱秀懿的。上头建议警局先把人给放了，然后再派几个人盯着，若是有什么蹊跷，警局也能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
警察还是默默地在上头所说的话中，多加了“派人盯着”的一条。
顾景辰正有此意，此刻这事儿由警察提出来了，他自然不会不同意。
于是把朱秀懿放了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警察局的办事效率很高，两人才挂了电话不久，警察就带着朱秀懿来时被扣下的用品前去了她所在的审讯室。没过一会儿，朱秀懿就迷迷糊糊地被带出了警察局。
朱秀懿和警察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走出警察局时，停放在警察局门口的其中一辆车里，有个带着口罩的人隔着车窗偷偷地望了她好几眼。
而另一边，在一个昏暗而安静的房间里，实际上现在并不是夜晚，只不过窗前悬挂着的厚重窗帘把刺眼的光全都隔开了。
没一会儿，这份静谧就被打破了——黑暗中突然有一处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叮咚叮咚”的响声。
躺在床上的女人皱着眉不耐地嘤咛一声，就半睁着眼，伸出手来，摸索着在床头不断响动的手机。
女人一拿起手机，就极为恶劣地说道：“喂？”
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清楚此刻她多半是刚睡醒，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刚，刚刚我看到了小姐让我看着的人，穿着便服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女人听闻这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女人的脑中搜寻到能和“警察局”三个字挂钩的人时，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明了一半，她拧眉说道：“你确定你没看错人？”
对方说道：“我特地看了好几眼，不会有错的。”
女人的眉拧得越来越深，很快就怒不可遏地挂了电话。她气愤了好一会儿，突然失神地坐在了床上。
朱秀懿被放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姜静姝的案件会被重新翻出来彻查。这些天姜静姝应该也恢复了许多，不说好了，但开口给警察提供个口供应该不是问题。
女人越想越惊慌，黑压压的房间里压抑得很，她索性冲出房间，来到了客厅。
纵使是换了个地方，女人却依旧是心烦意乱。她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倾泻而下，几乎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只要一想到朱秀懿从警察局里出来了的事，就忍不住生气。
女人气愤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砸。望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她的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叩响了门。
女人望着满地狼藉，撇撇嘴，就前去开门了。
她本以为来的会是送外卖的人，谁料门外竟站着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周炳成站在门外，冲她笑着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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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辰听闻这话，心中一惊，他连忙凑过去，在她耳边问道：“不是朱秀懿……那，那把你推下去的人是谁？”
但姜静姝说出那句话似乎已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眼下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望着姜静姝憔悴的脸上爬上了浓浓的疲惫，顾景辰握住她微凉的手，心里又把这些天所发生的事全在脑海中翻了一遍.
除了姜静姝浑身是血的那一幕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外，其余的线索他半点都没有找到，反而是越来越混乱了。
挂在雪白墙壁上的钟“嘀嗒嘀嗒”地响着，也不知是不是顾景辰太过烦躁的缘故，这秒针走动时的声响，落在他耳中竟是一声比一声快。
最后还是朱秀懿的奶奶打破了屋中的沉默，她没有听到二人之间的话，她始终是坚信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孙女不会化身为恶魔，做出那么畜牲的事。
奶奶嗫嚅着说：“不会的，把你的妻子推下去的人不会我的孙女做的。”
顾景辰的思绪回笼，他摩挲了姜静姝嫩滑的手指，眼睛停留在了朱秀懿的奶奶身上，奶奶的身体本就很虚弱，眼下又听到了如此骇人的消息，那佝偻的身躯更显单薄了。
顾景辰想起姜静姝所说的话，顿时心生内疚。
他尽可能地温和道：“老人家，这事需要调查之后才能得出定论，先前的判定是我太鲁莽了，您先回去，有消息我必定会派人去通知您的。”
奶奶不晓得他是为何才改变的主意，但听他这话，却是说明了这事已经是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奶奶相信只要调查清楚后，必定会还朱秀懿一个清白的。她激动地点头，又抹了一把眼泪，“哎，好，我等着你的通知。”
顾景辰点头，见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流泪，心里也是苦涩得很。或许他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漏掉了什么线索，把这顶锅甩给了朱秀懿？奈何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头绪，顾景辰暗自叹了口气，就让人把奶奶送走了。
奶奶前脚刚走，内疚的顾景辰就给警察局中接手这个案件的警察挂了通电话，对方一接通，他就问起了朱秀懿近来的情况。
警察眼皮一掀，就往朱秀懿单在的屋子监控瞧了眼，里边的人倒是和她刚到警察局的时候一样，依旧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发呆。
警察心想，若是此刻他走进去问她关于姜静姝被人推下山崖的事，她一定会平静地与他直视，再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人不是她推下去的。
警察努力回想了前几次他审讯朱秀懿的场景，她衣服穿戴整齐，头发也梳理得很好，回答问题的时候，思路也清晰得很，怎么看都觉得她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警察如实相告，他想了想，又把朱秀懿的履历拿出来又翻来覆去看了几眼。
其实这几日警察已经把这份履历差不多翻烂了，但他就是不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同受害者的家属说——这案件不清不楚的，这姑娘的确是没杀人的动机。
这天警察也不知道是脑子里进了苍蝇，还是前一夜喝的酒精没化掉，反而是上头了，他忍住插嘴道：“说实在的，虽说你老婆受伤了你心里着急，但这么个小姑娘也实在是不像是能把你老婆推下山崖的凶手啊！”
顾景辰那头没说话，过了几秒钟后，警察有点想抽自己几个耳巴子了，这没事瞎伸张什么正义啊，虽说动机看着是没有，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谁都有犯罪的嫌疑。
警察倒是没想到他这话正好戳中了顾景辰心里的那个点，因为顾景辰一直都在思考姜静姝说的话——“不是朱秀懿。”
把她推下去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朱秀懿。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而朱秀懿被顾景辰强行拉过来顶罪了。
一开始朱秀懿就否认那个画包不是她的，先前顾景辰只当她是在狡辩，现在看来或许还真的不是她的物品。
但是这画包的主人又是谁呢？难道说这是一开始就有人设下的陷阱，就等着顾景辰在怒火中烧时，硬拉着朱秀懿往下跳？
顾景辰思考的期间，被干晾着的警察好几次都想挂掉电话，但警察又不太有这个胆子，毕竟顾景辰的身份就摆在那儿.
他方才说出朱秀懿可能是被冤枉的时候，已经把他浑身上下的胆儿全用上了，此刻他已经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了。
警察听着耳边的听筒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的呼吸声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景辰终于出声了，他说道：“警官认为这个案件有蹊跷的地方吗？”
警察被问住了，他心里叫嚷着哇你现在才发现有蹊跷吗？但他嘴巴上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克制了半天，才讷讷地说道：“蹊跷的地方的确是存在不少的，朱秀懿现在也仅仅能算得上是一个嫌疑犯罢了。”
顾景辰也懒得研究警察心中的弯弯绕绕，现在他一大半的怒火都已经灭掉了，理智总算是回笼了。
他回想起姜静姝的话，再综合朱秀懿的反应来看，也的确是不假。顾景辰觉得这朱秀懿多半是撞枪口上了，正好被算计着成为替罪羊进局子里蹲着去了。
不过顾景辰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着伤害姜静姝嫌疑人，就算是姜静姝亲口说不是朱秀懿，他也得查清楚了才能下定论。不过把朱秀懿弄出来，若是她心里有鬼，自然也会露出破绽来的。
警察觉得今日的顾景辰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又似乎好说话，他想起了前一晚上上头就发话了，说审讯这朱秀懿那么多次都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隐隐约约透出了想把人放了的意思。
但是警察知道顾景辰的性子，就不敢同他说起这事儿，今天却似乎是有些不同，警察一下子就胆大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打探道：“顾先生，今天上午我收到上头传达的消息。”
顾景辰“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警察很少直接与这么有震慑力的人接触，他在说话前，没由来地吞了吞口水，“也是关于朱秀懿的。上头建议警局先把人给放了，然后再派几个人盯着，若是有什么蹊跷，警局也能在第一时间就了解到。”
警察还是默默地在上头所说的话中，多加了“派人盯着”的一条。
顾景辰正有此意，此刻这事儿由警察提出来了，他自然不会不同意。
于是把朱秀懿放了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警察局的办事效率很高，两人才挂了电话不久，警察就带着朱秀懿来时被扣下的用品前去了她所在的审讯室。没过一会儿，朱秀懿就迷迷糊糊地被带出了警察局。
朱秀懿和警察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走出警察局时，停放在警察局门口的其中一辆车里，有个带着口罩的人隔着车窗偷偷地望了她好几眼。
而另一边，在一个昏暗而安静的房间里，实际上现在并不是夜晚，只不过窗前悬挂着的厚重窗帘把刺眼的光全都隔开了。
没一会儿，这份静谧就被打破了——黑暗中突然有一处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叮咚叮咚”的响声。
躺在床上的女人皱着眉不耐地嘤咛一声，就半睁着眼，伸出手来，摸索着在床头不断响动的手机。
女人一拿起手机，就极为恶劣地说道：“喂？”
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清楚此刻她多半是刚睡醒，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刚，刚刚我看到了小姐让我看着的人，穿着便服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女人听闻这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女人的脑中搜寻到能和“警察局”三个字挂钩的人时，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明了一半，她拧眉说道：“你确定你没看错人？”
对方说道：“我特地看了好几眼，不会有错的。”
女人的眉拧得越来越深，很快就怒不可遏地挂了电话。她气愤了好一会儿，突然失神地坐在了床上。
朱秀懿被放出来了，这就意味着姜静姝的案件会被重新翻出来彻查。这些天姜静姝应该也恢复了许多，不说好了，但开口给警察提供个口供应该不是问题。
女人越想越惊慌，黑压压的房间里压抑得很，她索性冲出房间，来到了客厅。
纵使是换了个地方，女人却依旧是心烦意乱。她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头发倾泻而下，几乎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她只要一想到朱秀懿从警察局里出来了的事，就忍不住生气。
女人气愤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玻璃杯，一个劲儿地往地上砸。望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她的心里总算是好受多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叩响了门。
女人望着满地狼藉，撇撇嘴，就前去开门了。
她本以为来的会是送外卖的人，谁料门外竟站着一个她日思夜想的人。
周炳成站在门外，冲她笑着说：“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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