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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氏道：“邰家小嫂子你还记得吧。唉，是个苦命的女人啊，刚嫁到邰家便死了丈夫，公婆恼她恨她又不肯放她回家再嫁，使唤牲口一样使唤她，打骂饿饭那是常事。熬了快二十年，可算把公婆都熬死了，可她身子骨也熬坏了，小叔子不待见她，嫌她没用了，要赶她出家门。”
“我瞧她虽身子骨弱，若是在你这儿给你煮煮饭洗洗衣裳什么的，还是做得了的。她受过苦，若你待她好些，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再者，她其实年纪并不是很大，好好养养说不定身子就养好了。到时候万一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们林家也算有后了。”
刘良子道：“娘，这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刘林氏看了他一眼，道：“跟你们又没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刘良子道：“这怎么能跟我们没关系？这人将来就是我们舅母，至少得让我们帮舅舅把把关，看看人如何啊。对吧舅舅？”
林裁缝微笑听着，并不发话。
刘林氏斥道：“简直胡说八道，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过问长辈的事情。就算要看人品性如何，也是你娘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刘良子摸摸头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我舅嘛。既然娘你看过觉得不错，那肯定是不错的。不过儿子有点担心啊。”
刘林氏奇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她命太硬啊，你看她刚嫁人就克死了丈夫，现在又克死了公婆，我舅恐怕经不住这样的女人克啊。”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刘明子默默点了点头。
刘林氏啐了他一口道：“她那丈夫本来就有痨病，当初花大价钱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冲喜，不死是稀奇死了才是正常。再说她公婆，那可是足足折磨了她二十年，到底是谁克谁还说不清呢。”
刘良子道：“说这些都是无用，最后还得看我舅的意思，舅要是看不上，她再好也是白搭。”
这回刘林氏倒是认同了他的话，她看着林裁缝问道：“她的人，你是见过的，那天她被她小叔子赶出家门，来找我哭诉，我想着她人还不错，说给你也让你有个伴，跟她提了那么几句，她说只要你不嫌弃，她愿意伺候你一辈子。要不要娶她，你给我句话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裁缝的脸上，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道：“我这么大年纪，还说什么娶不娶亲，平白遭人笑话不是。”
一辈子没近过女人的身，更没奢望过能娶到妻子，如今临到老了反而有女人愿意嫁给他，说他不心动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年纪大身体也不好了，在这种时候娶妻，就是害人家啊。
林裁缝其实本来长得还不错，三岁多的时候，他调皮打翻了开水壶，一整壶开水全淋在了脸上，生生烫坏了一张脸。这张让人恐怖的脸，让他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后来幸亏有了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他才不至于饿死。
刘良子点头道：“确实有点不好，大约会被骂老不羞吧。”
“你放屁！”刘林氏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怒道：“你舅这是明媒正娶，什么羞不羞！我估摸着你是怕你舅娶了舅母，以后你们不好天天来讹诈你们舅舅吧。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
她虽然一清二楚，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家中拮据，孩子们爱找他们舅拿钱，他们舅又愿意给，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如今不同了，如果淳弟娶了弟妹，孩子们便没那么方便来问他要钱了，他自己也能过得好点儿。
刘良子辩解道：“娘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点，什么叫讹诈，那是舅心甘情愿补贴我们这些小辈的。再说了，我们不是也有给舅带好吃的么，有来有往方是做人的道理，这还是你教我们的呢。”对，他们是有带过好吃的来，一年最多一次，而且是他们不吃的腌萝卜咸菜之类的东西。
刘林氏不理他，只看着林裁缝，“我觉得她不错，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早点给我回话，若是晚了，只怕被她小叔子给卖了。另外呢，若你要娶她，这收女徒弟的事情便不能做了。自古以来也没有收女徒弟的先例，你一旦收了，这外面的风言风语能把你给淹了。”
刘良子身旁的绿衣妇人连忙附和道：“居然想拜男人为师父，媳妇瞧她也不是正经人，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龌龊的鬼主意呢。”此人是刘良子的妻子刘邱氏，耳根子软，唯夫君命是从，刘良子让她说什么她说什么，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一点儿主见也没有。
在家里时，她就被交待要对女徒弟口出恶言，最好能把她气走。她这么做了，可惜沈慈心根本不上她的当。
林裁缝嫌恶地看了他们夫妇一眼，对刘林氏道：“这事太突然，你容我想想可好？”刘林氏笑道：“婚姻之事是大事，确实不能马虎，你好好想想，回头带信给我。”
正说完话，沈慈心便出来叫可以吃饭了。人太多，煮饭炒菜来不及，她煮了青菜面条，然后炒了一大盆酸菜肉丝，另拌了一大盆豆芽，再加上刚刚她们还未来得及吃的几个炒菜，想来也够了。
周俊宣往外搬面条和菜，沈慈心帮忙拿筷子碗，几个人闻到香味，什么话都不说了，连忙围了上来，抢着给自己装面和菜，生怕晚了就什么吃的都没了。
林裁缝招呼二人道：“你们也吃啊。”周俊宣摇头道：“不用了，一会儿我们回家再吃。”林裁缝道：“将就吃点吧。”周俊宣只是一味摇头。林裁缝知他们大约是不习惯，便罢了，等会儿送走姐姐他们再说。
沈慈心从厨房端了只盘子出来，放到刘林氏的面前，笑道：“给你煎了两只鸡蛋，滴了酱油和香油，你试试看。”
刘林氏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太浪费了，煎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也吃不下。”刘良子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口齿不清道：“娘，你不吃就給我吃吧，我吃得下。”刘明子等几人也是一般心思，只是他们不敢跟他们的大哥似的，什么都敢说，只是拿眼睛看着刘林氏，意思却是一样的。
刘林氏瞪了他一眼，把鸡蛋夹给了林裁缝。其他人失望地转开了眼睛，唯有幼女刘菊子啪的一声摔了筷子，赌气地站起来，跑到门口生闷气。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刘林氏斥道。
刘菊子道：“娘你只知道心疼舅舅！从来不知道心疼心疼我！”林裁缝尚未发话，沈慈心道：“是我不对，蛋煎少了。我瞧米缸里还有几只鸡蛋，我去煎来给你，可好？”
刘林氏道：“你别将就她，让她饿着，饿死算了，十七八岁大姑娘了，居然一点事都不懂，我白养你这许多年了。这么不懂事，难怪一直没人敢来提亲。”刘林氏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谁让她没面子了，她准会让那人下不来台，就算那人是她女儿也是一样。
刘菊子忽然恼了，转过身子看着她娘，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嫁不出去都是因为他！你心心念念的好弟弟！”说着将手指向林裁缝的方向。刘林氏愕然地看着女儿，呆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她居然在指责自己的亲舅舅！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出来啊！”刘林氏拍打着桌子，一边抹着眼泪叫，“他可是你的亲舅舅，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临了临了却被你们这样指着鼻子骂，我是造了什么孽哟，生了你这样忤逆不孝的东西！天也你睁睁眼看看啊，把这逆子收了吧......”
林裁缝把鸡蛋夹回刘林氏碗里，慢慢垂下头，捧着面碗埋头吃面，像是一句也没听到一般。沈慈心和周俊宣根本没料到他们忽然吵起来，二人坐在厨房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
刘良子估摸着他娘现在是吃不下东西了，于是悄悄伸了筷子过去，把鸡蛋夹到自己嘴里，三两口便吞了下去。刘明子有样学样，偷偷把另一只鸡蛋也夹了，咬了一大口，剩下的给了自己媳妇儿。
刘菊子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亲，偏偏叫人看见我一个比恶鬼还丑的舅舅，吓得人家立马溜了。从此连媒人也不敢上门来了。你说，我不怨他怨谁！知道自己是丑八怪还溜出来吓人，毁了我姻缘！”
刘林氏听到她的话愣了，停止了哭叫，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刘菊子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底气更足了，大声哭道：“汪媒婆前几年不是带人来家里相看我吗，都怪他，非要出来招呼人家，吓得人家连滚带爬的跑了。汪媒婆直说砸了她招牌，从此不上我家门！”
刘林氏震惊地道：“你听谁这么说的？简直胡说八道，汪媒婆不上门那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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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林氏道：“邰家小嫂子你还记得吧。唉，是个苦命的女人啊，刚嫁到邰家便死了丈夫，公婆恼她恨她又不肯放她回家再嫁，使唤牲口一样使唤她，打骂饿饭那是常事。熬了快二十年，可算把公婆都熬死了，可她身子骨也熬坏了，小叔子不待见她，嫌她没用了，要赶她出家门。”
“我瞧她虽身子骨弱，若是在你这儿给你煮煮饭洗洗衣裳什么的，还是做得了的。她受过苦，若你待她好些，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再者，她其实年纪并不是很大，好好养养说不定身子就养好了。到时候万一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我们林家也算有后了。”
刘良子道：“娘，这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刘林氏看了他一眼，道：“跟你们又没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刘良子道：“这怎么能跟我们没关系？这人将来就是我们舅母，至少得让我们帮舅舅把把关，看看人如何啊。对吧舅舅？”
林裁缝微笑听着，并不发话。
刘林氏斥道：“简直胡说八道，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过问长辈的事情。就算要看人品性如何，也是你娘我的事情，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刘良子摸摸头笑道：“我这不是关心我舅嘛。既然娘你看过觉得不错，那肯定是不错的。不过儿子有点担心啊。”
刘林氏奇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她命太硬啊，你看她刚嫁人就克死了丈夫，现在又克死了公婆，我舅恐怕经不住这样的女人克啊。”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刘明子默默点了点头。
刘林氏啐了他一口道：“她那丈夫本来就有痨病，当初花大价钱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冲喜，不死是稀奇死了才是正常。再说她公婆，那可是足足折磨了她二十年，到底是谁克谁还说不清呢。”
刘良子道：“说这些都是无用，最后还得看我舅的意思，舅要是看不上，她再好也是白搭。”
这回刘林氏倒是认同了他的话，她看着林裁缝问道：“她的人，你是见过的，那天她被她小叔子赶出家门，来找我哭诉，我想着她人还不错，说给你也让你有个伴，跟她提了那么几句，她说只要你不嫌弃，她愿意伺候你一辈子。要不要娶她，你给我句话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裁缝的脸上，他有些局促地搓着手，道：“我这么大年纪，还说什么娶不娶亲，平白遭人笑话不是。”
一辈子没近过女人的身，更没奢望过能娶到妻子，如今临到老了反而有女人愿意嫁给他，说他不心动肯定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年纪大身体也不好了，在这种时候娶妻，就是害人家啊。
林裁缝其实本来长得还不错，三岁多的时候，他调皮打翻了开水壶，一整壶开水全淋在了脸上，生生烫坏了一张脸。这张让人恐怖的脸，让他经历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后来幸亏有了师父，教了他一身的本事，他才不至于饿死。
刘良子点头道：“确实有点不好，大约会被骂老不羞吧。”
“你放屁！”刘林氏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怒道：“你舅这是明媒正娶，什么羞不羞！我估摸着你是怕你舅娶了舅母，以后你们不好天天来讹诈你们舅舅吧。别以为我老糊涂了，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清二楚。”
她虽然一清二楚，却也改变不了什么，家中拮据，孩子们爱找他们舅拿钱，他们舅又愿意给，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罢了。如今不同了，如果淳弟娶了弟妹，孩子们便没那么方便来问他要钱了，他自己也能过得好点儿。
刘良子辩解道：“娘你说话也太难听了点，什么叫讹诈，那是舅心甘情愿补贴我们这些小辈的。再说了，我们不是也有给舅带好吃的么，有来有往方是做人的道理，这还是你教我们的呢。”对，他们是有带过好吃的来，一年最多一次，而且是他们不吃的腌萝卜咸菜之类的东西。
刘林氏不理他，只看着林裁缝，“我觉得她不错，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早点给我回话，若是晚了，只怕被她小叔子给卖了。另外呢，若你要娶她，这收女徒弟的事情便不能做了。自古以来也没有收女徒弟的先例，你一旦收了，这外面的风言风语能把你给淹了。”
刘良子身旁的绿衣妇人连忙附和道：“居然想拜男人为师父，媳妇瞧她也不是正经人，指不定心里打着什么龌龊的鬼主意呢。”此人是刘良子的妻子刘邱氏，耳根子软，唯夫君命是从，刘良子让她说什么她说什么，让她做什么她做什么，一点儿主见也没有。
在家里时，她就被交待要对女徒弟口出恶言，最好能把她气走。她这么做了，可惜沈慈心根本不上她的当。
林裁缝嫌恶地看了他们夫妇一眼，对刘林氏道：“这事太突然，你容我想想可好？”刘林氏笑道：“婚姻之事是大事，确实不能马虎，你好好想想，回头带信给我。”
正说完话，沈慈心便出来叫可以吃饭了。人太多，煮饭炒菜来不及，她煮了青菜面条，然后炒了一大盆酸菜肉丝，另拌了一大盆豆芽，再加上刚刚她们还未来得及吃的几个炒菜，想来也够了。
周俊宣往外搬面条和菜，沈慈心帮忙拿筷子碗，几个人闻到香味，什么话都不说了，连忙围了上来，抢着给自己装面和菜，生怕晚了就什么吃的都没了。
林裁缝招呼二人道：“你们也吃啊。”周俊宣摇头道：“不用了，一会儿我们回家再吃。”林裁缝道：“将就吃点吧。”周俊宣只是一味摇头。林裁缝知他们大约是不习惯，便罢了，等会儿送走姐姐他们再说。
沈慈心从厨房端了只盘子出来，放到刘林氏的面前，笑道：“给你煎了两只鸡蛋，滴了酱油和香油，你试试看。”
刘林氏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太浪费了，煎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也吃不下。”刘良子一边吸溜面条，一边口齿不清道：“娘，你不吃就給我吃吧，我吃得下。”刘明子等几人也是一般心思，只是他们不敢跟他们的大哥似的，什么都敢说，只是拿眼睛看着刘林氏，意思却是一样的。
刘林氏瞪了他一眼，把鸡蛋夹给了林裁缝。其他人失望地转开了眼睛，唯有幼女刘菊子啪的一声摔了筷子，赌气地站起来，跑到门口生闷气。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刘林氏斥道。
刘菊子道：“娘你只知道心疼舅舅！从来不知道心疼心疼我！”林裁缝尚未发话，沈慈心道：“是我不对，蛋煎少了。我瞧米缸里还有几只鸡蛋，我去煎来给你，可好？”
刘林氏道：“你别将就她，让她饿着，饿死算了，十七八岁大姑娘了，居然一点事都不懂，我白养你这许多年了。这么不懂事，难怪一直没人敢来提亲。”刘林氏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谁让她没面子了，她准会让那人下不来台，就算那人是她女儿也是一样。
刘菊子忽然恼了，转过身子看着她娘，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嫁不出去都是因为他！你心心念念的好弟弟！”说着将手指向林裁缝的方向。刘林氏愕然地看着女儿，呆了片刻方反应过来她居然在指责自己的亲舅舅！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出来啊！”刘林氏拍打着桌子，一边抹着眼泪叫，“他可是你的亲舅舅，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临了临了却被你们这样指着鼻子骂，我是造了什么孽哟，生了你这样忤逆不孝的东西！天也你睁睁眼看看啊，把这逆子收了吧......”
林裁缝把鸡蛋夹回刘林氏碗里，慢慢垂下头，捧着面碗埋头吃面，像是一句也没听到一般。沈慈心和周俊宣根本没料到他们忽然吵起来，二人坐在厨房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
刘良子估摸着他娘现在是吃不下东西了，于是悄悄伸了筷子过去，把鸡蛋夹到自己嘴里，三两口便吞了下去。刘明子有样学样，偷偷把另一只鸡蛋也夹了，咬了一大口，剩下的给了自己媳妇儿。
刘菊子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亲，偏偏叫人看见我一个比恶鬼还丑的舅舅，吓得人家立马溜了。从此连媒人也不敢上门来了。你说，我不怨他怨谁！知道自己是丑八怪还溜出来吓人，毁了我姻缘！”
刘林氏听到她的话愣了，停止了哭叫，疑惑地问道：“你说什么？”刘菊子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底气更足了，大声哭道：“汪媒婆前几年不是带人来家里相看我吗，都怪他，非要出来招呼人家，吓得人家连滚带爬的跑了。汪媒婆直说砸了她招牌，从此不上我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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