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已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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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桂花糕摆了三碟，云宋摘下围裙，“蓝珠，一碟你们分了吃，一碟端去给紫貂和雪火狐，这一碟我端就是。”
蓝珠想到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这个未来世子妃不仅人好，更是念着他们，心中感动，“多谢未来世子妃！世子等您好一会儿了呢！”
云宋下意识往门口看去，见那人正倚着门框端着眉眼看她。
莫名的心安油然而生。
“端好了。”
将桂花糕扔给纳兰君止，云宋一只手任他牵着往霜华院走，蓝珠回头感叹，这世上当真没有比面前两人更般配的了。
男子少年清隽如雪莲。女子少女明艳如玉兰。
火上的雪莲酿稍稍沸腾之时，二人也正巧到了院子中。云宋手上衔了三两朵海棠掷进酒水里，才沸腾起来的酒又恢复了平静。
纳兰君止拿起桌上的糕点来咬了一口，眼中柔情似水，“好吃。”
云宋点点头，从前愿珠在山上时，便是换着花样地给她做糕点，她闲来也学上两手，那时忌欢性情未定，每每看她做糕点，倒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与今日纳兰君止的目光一般无二。
到底都是曾经了。如今月忌欢与燕北雪远在青海，月余前短短一面，喝了些酒，说了些话，眼里眼外都是清冷。直至月上山头，相思上心头，才回忆起在京城与这风华少年的点滴。
如今看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纳兰君止看她眸光波动，猜想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这才问：“在想什么？”
云宋敛了心神，到底没把曾经的事坦然告诉他，如今她虽不推拒他的亲近，也不觉得二人之间有何尴尬，只是他不曾问及，她也定然不会说了。
“我在想，太后和七皇子之事要做到何种地步。”云宋挑眉。
纳兰君止长眉舒展，素手执起酒壶，壶中雪莲香中掺杂海棠，幽幽冽冽，闻着便是醉人。
云宋见他不答，想必心中有了策应，逼问道：“你快些说给我听！”
“说是都交给我处置，我看你是片刻都闲不下来，”语气中宠溺居多，隐有责怪，“南楚命运未定，赶尽杀绝未免便宜了他们，不如乱上加乱。太后想扶持傀儡皇帝，借此把持朝政，我便稍稍阻她一阻，将她与七皇子摆在台面上。”
云宋大赞，“好法子！交给皇上来对付，这样皇上顾忌不得纳兰王府，说不定还会重用于你！”
纳兰君止勾唇，“他重用与否与我无甚干系，他在那个位子上，我要的不过是借他的国玺一用。”
云宋抿了一口雪莲酿，神情陶醉，“国玺？”
纳兰君止见她沉醉酒中，也不让她猜测，直言道：“国玺落下，佳偶天成，你说，为了一道赐婚旨意，这般工夫费得不费得？”
云宋窘迫，脸上染了飞霞，嗔他道：“工夫也是你费，即便圣旨下来，我也不会立刻嫁给你。答应叶君胤的事我还没办到呢！”
纳兰君止眼神郁郁，“你若是要兵马，我将云麾军分出一支来，你又何必非要跟他去这趟北越？”
云宋摇头，“自己的才最是稳妥，我总不能躲在纳兰王府猫一辈子。如今你出去听听，京城街头哪个不是议论我？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那便要有对抗风口浪尖的本事。”
见他脸色还是不妥，云宋又道：“我若不是如此，又怎么配得上你？”
纳兰君止这才缓了脸色，“你自然配得上。”
偷闲半日，纳兰君止将戚遇等人召开，除了一个李子目前还被困在皇宫，其余三人倒是都来了，看自家主子闲适地靠在美人靠上，而纳兰君止却坐在外室的榻上疾书，心中都是明白了什么。
“嘿嘿，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怎么样！咱家主子还是叫纳兰世子拿捏住了吧？”
戚遇惯善讨巧，云宋闻言翻了翻手中书页，“进云宗前便在风阁练出了这一副嘴皮子，难怪忌欢这么多年都被你唬住了。”
戚遇一听自己被戳了老底，不免大惊。他七岁时便被风阁设下手段送进云宗，这么多年一直做死桩，后来随着祁山云宗自立门户，他这才与风阁有了联络。
这事儿唤歌知，纳兰君止知，他自己知，可云宋是怎么知道的？
感到了戚遇目光里的探究，云宋扬声：“云宗少宗主若是这般好做，车瑶光也不会一直只是个护法了。进了云宗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便休想有秘密。”
戚遇一噎，问道：“那主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纳兰君止倒是答了：“大约从你进云宗就知晓了。当年云宗少宗主离开云莲山到南楚境内自立门户，江湖上是段传奇，她带走的人不可谓不精挑细选。这一招黑虎掏心拿走了云莲山不少精英，这些精英里不乏各门各派的细作。”
戚遇不解：“既然是细作，为何要带走？”
纳兰君止摇头，“这你就要问她了。”
目光转向云宋，那少女不大的年纪却稳重沉静，她失笑：“你可曾听说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些人我笼络来，到了祁山杀了一批，剩下的都忠于我。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让云清知道我的动作，是以一直不怎么动用当年留下的人。”
“主子，你既然也有手眼通天之能，那还怕云清？”戚遇瘪嘴。
“东吴皇室姓云，云宗姓云，东吴上上下下离不开一个云氏，云宗的宗主岂是泛泛之辈？”云宋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专心做你的事，如今回到旧主身边还这么多话，常月，打他！”
常月抬手一巴掌落在戚遇的脑袋上，戚遇吃痛，果真不再多话了。
“戚遇，你同箫牧将御林军统领陈镇的私生子和那别院里养的小妾拿住，常月将这张纸条递给陈镇。”说着，手中果真拈起一张折好的一条递给常月。
“办完这些，戚遇去安佛寺，暗中相助阳开化。太后手中有兵，养在安佛寺的地宫里，替她剪些羽翼，让御林军对付得了就是。”
“箫牧去探七皇子行踪，他这几日不在寺中，楚天意不愿当傀儡，定然与安定王暗中接触。”
“常月办完事继续监视易方屏。”
三人领命，纷纷离开点苍阁办事去了。青啼百无聊赖，问道：“世子，我做什么？”
纳兰君止不语，云宋道：“沈灼近日大好了吧，过会儿你叫他来见见我。既然你这般闲，我替你家世子给你安排个差事。”
青啼疑惑：“什么差事？”
“车瑶光如今就在祁山，她身边带了云宗五十二名高手，要想对付他们并不容易，你带几个人，我给你指一条路。”云宋盈盈一笑。
青啼大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毒这种招数居然由你堂堂一宗继承人想出来！可怕！”
云宋嗤笑：“世上没有真小人，更没有真君子。我承认我既是小人也是君子，如何？这事儿你办还是不办？”
青啼一哽，他家世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他还能怎么说？只好应承下：“我办还不行吗？未来世子妃，你可得记我点好！”
青啼说完，一缕烟似地从窗户出去了。
云宋无奈，别看纳兰君止位处不凡，但这身边儿人倒是都一个脾性。
似乎猜透她想，纳兰君止叹道：“还是唤歌在身边清净一些。”
瞥了他一眼，云宋赞同地点点头，又道：“我估摸着七皇子和太后动手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应当就是头三甲出来结果那日。办完这件事，你总算可以好好过个生辰了。”
不多会儿，沈灼来了。
纳兰君止处理完一应事务便但霜华院去了，云宋伸手指着面前的椅子，对沈灼道：“坐吧。”
沈灼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端得是意气风发，“少宗主，许久不见！”
这沈灼除了常偷月忌欢的钱袋，说来还与她渊源颇深。当年云宗出来的一批人中就有他一个，云宋亲自过目那些人，决定哪个杀哪个留，唯独放走了一个沈灼。
那时她对月忌欢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看他的眼睛，云宗关不住他，放了吧。”
沈灼还是十分感念云宋这份恩德的。
“你对统御虎符可有底？”云宋问道。
沈灼见屋中没有别人，这才低声道：“我并非在这京中被人打伤，而是在南楚南边的，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的洛城被伤的。其实伤的不重，就是这一路失血过多。”
云宋蹙眉，“洛城？”
沈灼啧啧两声，“你还不知道吧，端亲王府有位体弱多病的小郡主养在洛城，我到她府上，进了她的屋，查了她的暗格，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着，沈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云宋，纸上赫然画的是一个凤样的小雕。
“就是这东西，我当时没来得及拿走，又被一路追杀至淮郡，兜了好些圈子才甩脱那些人进了京。我想着，到底我是你放出来的人，纳兰世子虽然与你关系匪浅，但这不是小事，我就没说出来给他听。”
不得不说，沈灼的确算得上行端品不正。
“这下子有意思了，照这情形，龙凤暗骑怕是在端亲王府中，楚轻展难逃干系，而太后与七皇子各怀鬼胎联合一处，皇上手握兵马大权。如此三足鼎立之势，真是精彩纷呈！”云宋笑了起来。
沈灼不以为意，“有什么精彩的？全是弯弯绕绕，你就躲在这儿不出去？”
云宋深笑：“世人皆浊我独清，当这乱世中一朵清水莲花，不好吗？”
沈灼嗤道：“我看你是想当纳兰王府翠竹林的一只鸟吧！出息的你嘞！”
“我是出息，到头来还不是保不住孟家？”她道。
沈灼不甚耐烦，“孟老头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大约知道吧，他几乎垄断了天下盐仓，要拔除可不容易。尤其现在还牵扯着你所谓的朝堂，孟贵妃那个女人，心眼不正的很！”
云宋挑眉看着他，“我知道你通透，不过无心朝局，能帮衬我这么多我也领情了。”
“去你丫的领情，我看你是用我用的得心应手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每回出了祁山你就故意让月忌欢在腰上拴袋银子，你当我三岁小儿呢！”沈灼啐了一句。
“我看你也受用得很，”云宋语气轻快“你觉得，纳兰君止如何？”
沈灼的眼光一明，半晌，起身道：“薄起而后发，当是得利渔翁者。”
云宋看他坐不住了，挥了挥手：“滚吧。”
得利渔翁吗？沈灼果真是两颗七窍玲珑心，都成了精了！
“你不说我也是要滚的，不如就告诉你，那会儿楼兰烧粮食的一桩事，安佛寺可没少参与！等朝堂三足鼎立，有你好果子吃！”话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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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桂花糕摆了三碟，云宋摘下围裙，“蓝珠，一碟你们分了吃，一碟端去给紫貂和雪火狐，这一碟我端就是。”
蓝珠想到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这个未来世子妃不仅人好，更是念着他们，心中感动，“多谢未来世子妃！世子等您好一会儿了呢！”
云宋下意识往门口看去，见那人正倚着门框端着眉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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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好了。”
将桂花糕扔给纳兰君止，云宋一只手任他牵着往霜华院走，蓝珠回头感叹，这世上当真没有比面前两人更般配的了。
男子少年清隽如雪莲。女子少女明艳如玉兰。
火上的雪莲酿稍稍沸腾之时，二人也正巧到了院子中。云宋手上衔了三两朵海棠掷进酒水里，才沸腾起来的酒又恢复了平静。
纳兰君止拿起桌上的糕点来咬了一口，眼中柔情似水，“好吃。”
云宋点点头，从前愿珠在山上时，便是换着花样地给她做糕点，她闲来也学上两手，那时忌欢性情未定，每每看她做糕点，倒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与今日纳兰君止的目光一般无二。
到底都是曾经了。如今月忌欢与燕北雪远在青海，月余前短短一面，喝了些酒，说了些话，眼里眼外都是清冷。直至月上山头，相思上心头，才回忆起在京城与这风华少年的点滴。
如今看来，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纳兰君止看她眸光波动，猜想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这才问：“在想什么？”
云宋敛了心神，到底没把曾经的事坦然告诉他，如今她虽不推拒他的亲近，也不觉得二人之间有何尴尬，只是他不曾问及，她也定然不会说了。
“我在想，太后和七皇子之事要做到何种地步。”云宋挑眉。
纳兰君止长眉舒展，素手执起酒壶，壶中雪莲香中掺杂海棠，幽幽冽冽，闻着便是醉人。
云宋见他不答，想必心中有了策应，逼问道：“你快些说给我听！”
“说是都交给我处置，我看你是片刻都闲不下来，”语气中宠溺居多，隐有责怪，“南楚命运未定，赶尽杀绝未免便宜了他们，不如乱上加乱。太后想扶持傀儡皇帝，借此把持朝政，我便稍稍阻她一阻，将她与七皇子摆在台面上。”
云宋大赞，“好法子！交给皇上来对付，这样皇上顾忌不得纳兰王府，说不定还会重用于你！”
纳兰君止勾唇，“他重用与否与我无甚干系，他在那个位子上，我要的不过是借他的国玺一用。”
云宋抿了一口雪莲酿，神情陶醉，“国玺？”
纳兰君止见她沉醉酒中，也不让她猜测，直言道：“国玺落下，佳偶天成，你说，为了一道赐婚旨意，这般工夫费得不费得？”
云宋窘迫，脸上染了飞霞，嗔他道：“工夫也是你费，即便圣旨下来，我也不会立刻嫁给你。答应叶君胤的事我还没办到呢！”
纳兰君止眼神郁郁，“你若是要兵马，我将云麾军分出一支来，你又何必非要跟他去这趟北越？”
云宋摇头，“自己的才最是稳妥，我总不能躲在纳兰王府猫一辈子。如今你出去听听，京城街头哪个不是议论我？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那便要有对抗风口浪尖的本事。”
见他脸色还是不妥，云宋又道：“我若不是如此，又怎么配得上你？”
纳兰君止这才缓了脸色，“你自然配得上。”
偷闲半日，纳兰君止将戚遇等人召开，除了一个李子目前还被困在皇宫，其余三人倒是都来了，看自家主子闲适地靠在美人靠上，而纳兰君止却坐在外室的榻上疾书，心中都是明白了什么。
“嘿嘿，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怎么样！咱家主子还是叫纳兰世子拿捏住了吧？”
戚遇惯善讨巧，云宋闻言翻了翻手中书页，“进云宗前便在风阁练出了这一副嘴皮子，难怪忌欢这么多年都被你唬住了。”
戚遇一听自己被戳了老底，不免大惊。他七岁时便被风阁设下手段送进云宗，这么多年一直做死桩，后来随着祁山云宗自立门户，他这才与风阁有了联络。
这事儿唤歌知，纳兰君止知，他自己知，可云宋是怎么知道的？
感到了戚遇目光里的探究，云宋扬声：“云宗少宗主若是这般好做，车瑶光也不会一直只是个护法了。进了云宗的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便休想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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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止倒是答了：“大约从你进云宗就知晓了。当年云宗少宗主离开云莲山到南楚境内自立门户，江湖上是段传奇，她带走的人不可谓不精挑细选。这一招黑虎掏心拿走了云莲山不少精英，这些精英里不乏各门各派的细作。”
戚遇不解：“既然是细作，为何要带走？”
纳兰君止摇头，“这你就要问她了。”
目光转向云宋，那少女不大的年纪却稳重沉静，她失笑：“你可曾听说过，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些人我笼络来，到了祁山杀了一批，剩下的都忠于我。只可惜我现在还不想让云清知道我的动作，是以一直不怎么动用当年留下的人。”
“主子，你既然也有手眼通天之能，那还怕云清？”戚遇瘪嘴。
“东吴皇室姓云，云宗姓云，东吴上上下下离不开一个云氏，云宗的宗主岂是泛泛之辈？”云宋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专心做你的事，如今回到旧主身边还这么多话，常月，打他！”
常月抬手一巴掌落在戚遇的脑袋上，戚遇吃痛，果真不再多话了。
“戚遇，你同箫牧将御林军统领陈镇的私生子和那别院里养的小妾拿住，常月将这张纸条递给陈镇。”说着，手中果真拈起一张折好的一条递给常月。
“办完这些，戚遇去安佛寺，暗中相助阳开化。太后手中有兵，养在安佛寺的地宫里，替她剪些羽翼，让御林军对付得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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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月办完事继续监视易方屏。”
三人领命，纷纷离开点苍阁办事去了。青啼百无聊赖，问道：“世子，我做什么？”
纳兰君止不语，云宋道：“沈灼近日大好了吧，过会儿你叫他来见见我。既然你这般闲，我替你家世子给你安排个差事。”
青啼疑惑：“什么差事？”
“车瑶光如今就在祁山，她身边带了云宗五十二名高手，要想对付他们并不容易，你带几个人，我给你指一条路。”云宋盈盈一笑。
青啼大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下毒这种招数居然由你堂堂一宗继承人想出来！可怕！”
云宋嗤笑：“世上没有真小人，更没有真君子。我承认我既是小人也是君子，如何？这事儿你办还是不办？”
青啼一哽，他家世子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他还能怎么说？只好应承下：“我办还不行吗？未来世子妃，你可得记我点好！”
青啼说完，一缕烟似地从窗户出去了。
云宋无奈，别看纳兰君止位处不凡，但这身边儿人倒是都一个脾性。
似乎猜透她想，纳兰君止叹道：“还是唤歌在身边清净一些。”
瞥了他一眼，云宋赞同地点点头，又道：“我估摸着七皇子和太后动手不会太晚也不会太早，应当就是头三甲出来结果那日。办完这件事，你总算可以好好过个生辰了。”
不多会儿，沈灼来了。
纳兰君止处理完一应事务便但霜华院去了，云宋伸手指着面前的椅子，对沈灼道：“坐吧。”
沈灼也不客气，大喇喇地坐了下来，端得是意气风发，“少宗主，许久不见！”
这沈灼除了常偷月忌欢的钱袋，说来还与她渊源颇深。当年云宗出来的一批人中就有他一个，云宋亲自过目那些人，决定哪个杀哪个留，唯独放走了一个沈灼。
那时她对月忌欢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看他的眼睛，云宗关不住他，放了吧。”
沈灼还是十分感念云宋这份恩德的。
“你对统御虎符可有底？”云宋问道。
沈灼见屋中没有别人，这才低声道：“我并非在这京中被人打伤，而是在南楚南边的，距离京城不远不近的洛城被伤的。其实伤的不重，就是这一路失血过多。”
云宋蹙眉，“洛城？”
沈灼啧啧两声，“你还不知道吧，端亲王府有位体弱多病的小郡主养在洛城，我到她府上，进了她的屋，查了她的暗格，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着，沈灼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交给云宋，纸上赫然画的是一个凤样的小雕。
“就是这东西，我当时没来得及拿走，又被一路追杀至淮郡，兜了好些圈子才甩脱那些人进了京。我想着，到底我是你放出来的人，纳兰世子虽然与你关系匪浅，但这不是小事，我就没说出来给他听。”
不得不说，沈灼的确算得上行端品不正。
“这下子有意思了，照这情形，龙凤暗骑怕是在端亲王府中，楚轻展难逃干系，而太后与七皇子各怀鬼胎联合一处，皇上手握兵马大权。如此三足鼎立之势，真是精彩纷呈！”云宋笑了起来。
沈灼不以为意，“有什么精彩的？全是弯弯绕绕，你就躲在这儿不出去？”
云宋深笑：“世人皆浊我独清，当这乱世中一朵清水莲花，不好吗？”
沈灼嗤道：“我看你是想当纳兰王府翠竹林的一只鸟吧！出息的你嘞！”
“我是出息，到头来还不是保不住孟家？”她道。
沈灼不甚耐烦，“孟老头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大约知道吧，他几乎垄断了天下盐仓，要拔除可不容易。尤其现在还牵扯着你所谓的朝堂，孟贵妃那个女人，心眼不正的很！”
云宋挑眉看着他，“我知道你通透，不过无心朝局，能帮衬我这么多我也领情了。”
“去你丫的领情，我看你是用我用的得心应手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每回出了祁山你就故意让月忌欢在腰上拴袋银子，你当我三岁小儿呢！”沈灼啐了一句。
“我看你也受用得很，”云宋语气轻快“你觉得，纳兰君止如何？”
沈灼的眼光一明，半晌，起身道：“薄起而后发，当是得利渔翁者。”
云宋看他坐不住了，挥了挥手：“滚吧。”
得利渔翁吗？沈灼果真是两颗七窍玲珑心，都成了精了！
“你不说我也是要滚的，不如就告诉你，那会儿楼兰烧粮食的一桩事，安佛寺可没少参与！等朝堂三足鼎立，有你好果子吃！”话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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