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回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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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怀明送进急救室，肖染三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凌透眉头深锁，表情严肃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晶在旁边抽抽搭搭，便不耐烦的喊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马上滚蛋。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去找医生，别特么的在我身边哭。”
“可是...可是怀明因为我还在急救室里，我怎么能走？”李晶抽泣着说道。
看到凌透要发飙，肖染马上隔开两个人，先对李晶说道“你刚遭受这样的事情，先去检查一下身体，或者回去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这里有我们呢，你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听话，先走吧。”
李晶最终还是被劝走了，肖染叹了口气又对凌透说道“李晶毕竟是受害者，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我可不认为她是受害者，要不是她，傻帽也不会这个样子。”凌透气道。
“那只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虽然结果不好，可是你不能完全都怪在李晶的身上啊。”肖染反驳道。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晶是参与者。”凌透肯定的说道。
“证据呢？”肖染马上追问道。
“......没有。”凌透顿了一下，愤恨的说道“就是因为没有所谓的证据，我才忍到现在。要不是因为傻帽，我们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只要怀疑就够了。”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你打给谁？”肖染问道。
“当然是城中村的同伴，让他们来替换我们。”凌透回了一句，然后接通电话。
等凌透讲完电话，肖染马上问道“为什么要替换我们？没等到傻帽的消息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以为我想离开吗？”凌透狠狠地给了肖染一拳道“还特么不是因为你，你做的太过了。”
“什么叫我做的太过了，傻帽被打成那个样子，我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吗？”肖染怒气冲冲的推了凌透一把，怒道。
“你要是单纯的揍那家伙一顿，我当然不会说这种话。可是你把他阉了，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把他阉了。”凌透吼了回去。
“阉了也就阉了，他能把我怎么样？”肖染强硬道“他要是真敢做什么事，老子就和他同归于尽，一条命而已。”
“放屁！前段时间咱们经历的事情你都忘了吗？拼命？你连拼命地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人弄死。”凌透鄙视的看着肖染说道“你的命算什么，死了也没人在乎，可是你造成的后果却要城中村的大家来承担，凭什么？”
“我...我...”肖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把吴法阉了，不管是不是暴发户，他都是一个有钱有势有能量的大家族的长子。你认为这个家族的报复会只针对你一个人，而不会对城中村的大伙儿下手吗？”凌透问道。
“那要怎么办？”肖染眼神躲闪着问道，他也意识到自己闯了个超级大的祸。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离开这里。”凌透回答道“吴法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无法隐瞒，而我们背着傻帽从宾馆出来有那么多人看见，所以警察肯定会来找我们的。但是，在我们和吴法有机会面谈之前，绝对不能被抓，不然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可是就算是有机会谈，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吧。”肖染对前景不抱任何信心。
“所以，在和吴法见面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才行。”凌透道。
两人交谈的时候，接班的同伴赶了过来，凌透嘱咐了几句，就带着肖染离开了，没过多久，警察就找到了医院。
因为当时嫌烦，凌透没怎么过脑子就把李晶赶走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李晶是这件事的全程目击者，很有可能在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惜，凌透联系城中村同伴想要找李晶的时候，却得到李晶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的回复。
这条路走不通了，凌透决定回城中村把针孔摄像拍摄的备份影像和窃听器的备份录音都弄出来。算算时间，警察最严密的第一波排查追踪应该已经过去了。现在回去的话，时机应该正好，警方顶多也就留下一两个盯梢的人。晚上回去的话也不好，虽然有着夜色的掩护，但是警方肯定也会加大留守人员的数量和力度。
偷偷地潜回城中村，情况和凌透估计的差不多，虽然有警察留守，但是整体上很松懈。对于熟悉城中村地形的肖染二人来说，完全形同虚设。
备份设备在城中村的一家小门脸通讯器材商店里，这种商店不仅有关于手机和电脑的各种东西，也收黑货，比如偷来的手机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最重要的，这里还销售违法的监听设备。法律上来讲，贩卖监控器、摄像头这里的东西是需要资质的，也就是许可证，同时要公安局备案。
正当的需求当然没问题，可是也有很多人需要这种东西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偷拍什么。有需求就有供给，所以这种违法贩卖的小店铺还是很多的。
肖染二人进入商店，老板马上起身，看到是他们两个后，放松下来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又闯什么祸了，这次警察可不是小打小闹的。”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现在马上把傻帽针孔录下的图像和窃听器的录音给我。”凌透没说其他的，只是催促着要东西。
“知道了，等我10分钟，我给你拷到移动硬盘上。”老板点点头，转身进了商店的仓库。
两人就这么站在柜台前安静的等待着，肖染不停地用手指敲击柜台，发出连贯的哒哒哒的声音。凌透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份安静。
“阿透，傻帽没救过来。”这是第一句话。
“恩。”沉默了一会儿，凌透回了一个单音，想了想又问道“死因呢？”
“脾脏破裂，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所以......”
“知道了。”凌透挂断了电话，对肖染道“听见了？傻帽没了。”
“我草踏玛德！”肖染的眼睛瞬间赤红，怒吼一声就要往外跑。
不出预料的，凌透拦住了肖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那不一样，现在傻帽死了，你难道就这么无动于衷吗？”肖染看着凌透问道。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是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来。傻帽死了，我们都很难过，都很伤心，可是这不是我们拉着城中村的大家一起陪葬的理由。”凌透也盯着肖染的眼睛说道。
“那我们退出这里好了，只要杀了吴法，我就是自己送到吴家门前去死都没问题。”肖染道，显示了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退出城中村？那可不是一份宣告和一纸证明能做到的。我们的身上早已打上城中村的烙印，这一生都不可能去掉。而且你怎么能够保证吴家的人在杀掉你之后，不会继续报复城中村。”凌透反问道。
“我不能，可是我们必须做些什么？”肖染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我们的存活。”凌透按住肖染的肩膀说道“相信我，傻帽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不能是你的方式，那会毁了城中村。”
肖染叹了口气，落寞的坐到椅子上“知道了，全听你的，我不会乱来了。”
这时，商店老板也走了出来，将移动硬盘交给了凌透。凌透接过硬盘问道“你没有其他的备份了吧？如果有，马上删掉，最好把所有的痕迹都删掉。”
“我知道了。”老板点点头回应道。
“还有”凌透离开时回头嘱咐道“警察的盘查你应该能应付过去，但是，万一有什么私人势力向你打听事情，不管是什么问题，一旦他们使用暴力手段，那么就全部推到我们的身上。”
“那怎么可能，我可不是出卖兄弟的人。”老板不同意道。
“照我说的做，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们。”凌透严厉的说道，接着语气缓和下来，微笑着说道“我更不可能害我自己。”
离开商店，肖染脸色臭臭的问道“接下来呢，我们去哪？”
“回我家，把吴法的资料拿上，我一定要找到破局的方法。”凌透坚定的说道。
轻松地到家，凌透回到自己的卧室拿东西，结果竟然没找到。两个人马上开始翻箱倒柜，翻了一会儿之后，凌透醒悟了过来，马上说道“不对，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既然资料不在我的抽屉里，那么绝对不是我记错了放的位置，而是有人拿走了。我们得快点闪，我家不安全。”
话音刚落，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你们是在找这份资料吗？”然后就是纸张被甩动的声音。
突兀的声音让凌透二人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肖染更干脆，头也不回，身也不转，直接一记肘击打向后方。
来人也是高手，一只手搪住肖染的肘部，另一只手按在肖染的肩关节上，稍微用力就把肖染按在了地上“小子，你的力气和身体素质比我强，但是格斗可不是光有这两样就无敌了，想打赢我，在练几年吧。”
“洪...洪叔？”肖染勉强的扭过自己的脸，看清来人之后有些结巴的说道“你怎么来了？”刚问完，就想到对方可能是来抓自己的，脸色马上白了起来。
肖染的力气和身体素质的确远超常人，但是还在正常人类的极限范畴之内，行动模式也在人体力学的限制之中，想要制服他还是有很多手段的。当然，前提是了解肖染的这个特性，不然就很容易像吴法的两个保镖那样因为大意被瞬间击败。说实话，那两个保镖要是先采取试探攻击，摸清楚肖染的路数，也许吴法就不会出事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洪爱国放开手，在肖染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道“你们两个小子平时折腾一些我都没管，这次倒好，直接捅了个大篓子。”
“那你真的是来抓我们的吗？”肖染沮丧道，如果是其他警察来抓人，他绝对会反抗到底，最起码也会保证把凌透弄出去。可是来人是洪爱国，肖染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了。
“别瞎想了，洪叔要是想要抓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过来的。”凌透走过来拉起肖染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说明白了，我才好帮助你们。”洪爱国问道。
“就是一个有钱人把底层的弱势者当成狗来玩，结果玩脱了，被狗咬了而已。”凌透如此回答，显然是不准备细说了。
“这算什么回答？”洪爱国很不满“你们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吗？”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正相反，洪叔你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凌透反驳道“你能控制警局吗？还是能干预市政府的决策？这些你都做不到，你只是一个专业技能很强，让你熟悉的人信服你的普通刑警而已。”
“凌透，你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暗了，以前的你哪怕身处逆境，也会积极的应对。”洪爱国道“听着，这个世上也许有很多不公，但是这并不是世界的全部。你只盯着不好的一点看，那么你的世界都会是阴暗的。我知道吴家很有势力，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们警察和市政府，不是所有人都会官商勾结，制造冤案的。如果吴家那小子真的犯了法，那么哪怕拼掉我这一身警服，我也要抓住他。不要怕连累我而故意疏远我，我在你们的眼里就那么没有担当吗？”
“的确有不连累你的意思，可是还有更主要的原因。”凌透解释道“事情发展成现在的地步，个体牺牲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洪叔，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那么之后你准备怎么做？”洪爱国问道。
“洪叔，张怀明死了，你可能不认识他。他是我们的好朋友，每次大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肖染就像个傻子一样，对所有事都无所谓。而我则一切都从现实出发，市井的可以。只有张怀明，他总是充满希望，虽然言论和思想有很多幼稚又理想的成分。可是这样的他总是能够吸引我们的目光。”凌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这样的一个人，被吴法弄得意志消沉，最后更是被吴法活活打死的。这件事如果交给司法审判的话，吴法可以轻易的找到替罪羊，然后继续逍遥法外。”
“不会的......”洪爱国想要反驳凌透的话。
“会的，现代法律是讲究证据的，仅靠推理是不能定罪的。最可悲的是，法律的依仗【证据】，往往会成为最模糊的存在，因为任何证据都能作假。科学越来越进步，指纹虹膜可以伪造，甚至连DNA都可以改变。张怀明的这件事同样如此，因为我们都没有目击到吴法殴打张怀明，可是当时屋子里只有李晶、吴法两人。不是吴法的话，又能是谁的？可是这样的常理推理是不能成为证据的，吴法会请律师把这个推理驳的一无是处。而我们对吴法的伤害也是一样的，除了李晶，没有人看到我们对吴法做了什么，我相信李晶是不会说出去的。那么，同样的常理推理，在我们的身上却是一定可以成立。理由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出身城中村，城中村的人犯什么罪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审判，你让我们如何甘之如饴。”
“有我在，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洪爱国严肃的说道。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吴家。就算我们被抓，被判刑，但是对于吴法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吴家会报复城中村的大家，我想阻止这件事，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被抓。”凌透看了肖染一眼说道。
“我可以经常去城中村巡逻，保护大家。”洪爱国马上道，可是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托大和幼稚了。
“保护大家？别逗了。吴家要是想要为难城中村，会使用最低级的暴力违法手段吗？他们会用最合情合理的手段去做，之前吴法也是这么做的，我们完全束手无策。如果不违法的话，洪叔，你还能做什么？报复，并不是非得直接伤害目标的身体，很多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凌透冷笑道“所以洪叔，在和吴法面对面谈妥条件之前，我们不能被捕。不过我也答应你一旦达成了我想要的条件，我就会和肖染去自首的。”
洪爱国的眼神在肖染和凌透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希望这是一个不会让我后悔的决定。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被他们私下里弄死了。”说完，将资料放在凌透手中，转身离开......
吴法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豪华的高级病房里了，胖大叔看到自己的主子醒来，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最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少爷，您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去叫医生。”
“等等，没有护士照顾我吧？”吴法警惕的问道。
“没有，因为您的吩咐，尽量不让别人知道，所以除了主治医生和手术助手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胖大叔马上道。
“这次做的不错，那么我的手术呢？”吴法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看到胖大叔为难的脸色，心就沉到了谷底，有些颤抖的问道“难道没有成功？”
“是的。”胖大叔低着头，不敢看吴法的眼睛，道“如果只是切了下来是可以重新接上的，坏就坏在凶手之后又在上面跺了一脚，所以......”
“这家医院的医生不行的话，那就去找其他的啊，国外的也可以啊。”吴法怒道。
“那个，因为保密的需要，我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而且断续肢体这样的手术，对时间的要求很高，其他地方的医生或者国外的医生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来了，手术的最佳时机早就错过了。”胖大叔解释道“而且，您的...东西，受损太严重了，就算其他医生能赶到，也基本上没用。恩，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主治医生说的。”
“那么我就这么废了？如果家族的人知道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没有继承权了。你知道到时候我会面临什么后果吗？你们这些追随我们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吴法双目圆瞪，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我的东西呢？”
“放在...放在有福尔马林的容器里了。”胖大叔回答，然后有些慌乱的问道“大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去想办法给我治疗啊。”吴法将自己的枕头掷过去喊道“还有，想办法拖延我回去的时间，我受了什么样的伤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吴天那个野种。”
“是，我这就去办。”胖大叔畏畏缩缩的将枕头送了回去，心中对治好吴法完全不抱希望。可是既然自己的主子选择拖时间，那自己当然也得陪着，毕竟死期这东西，能晚到还是晚到的好。
正要走出病房，吴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几个家伙抓到没有？”
“被您打的那个已经死了，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牵扯到大少爷您的。那个女孩现在在警局接受询问，因为您受伤的事情，我也没去深入了解。如果大少爷想要知道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话，我马上派人去做。至于伤害您的那两个家伙，还在逃，警方没有抓到人。”胖大叔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派我们的人也去找，如果能够先于警察抓到人更好，如果不行也要动用我们这边政界司法界的力量，一定要给我弄死他们！”吴法咬牙切齿道。
吴法的受伤牵动的不光是吴氏家族的人，昌隆集团同样关注，还有就是隆戈市政府了。作为一个很有能量财力的外地投资人，在自己的城市被人弄成重伤，官员们也脸上无光，尤其是市长和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人。
一项以效率慢著称的政府机构和公务员们这次却爆发了空前的热情和积极性，吴法醒来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来到了病房，同行的还有记者。一般这种时候能够同行的记者和媒体，大家都称之为【官媒】。（当然，官媒这两个字有正经的解释，这里提到的是那种为政府当中个体官员或者地方政府，专门说好话，甚至曲解一些东西，颠倒黑白，误导民众的记者或媒体。）
真诚也好，虚伪也罢。反正病房里的气氛其乐融融，最后大家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估计明天的新闻就会出现类似于市长亲自指挥，高度重视这起案件，并且在第一时间慰问了伤者这样的典型新闻。
“真特么累。”吴法揉揉脸倒在床上感慨了一句，可惜，没过一会儿，又有新访客驾到，这次来的是老帅哥范景堂和他的眼镜秘书。
见吴法要起身，范景堂连连摆手道“行了，你是病人，不用起来，浪费那个体力犯不上。”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刚应付完市里的官员，真心累。”吴法开玩笑道。
“深有同感。”范景堂点点头附和，然后又问道“伤在哪里了？要恢复多长时间？要知道你可是我邀请来的，你出了事，也可是很过意不去的。”
“伤在肚子上了，不严重，但是很麻烦。”吴法随口道。
“这样啊。好吧，要是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我基本上都能办到。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范景堂起身告辞。
送走范景堂，吴法皱着眉头想了想，对胖大叔吩咐道“防着点范景堂，那老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吴天难对付对了。”
之后谢绝了出于各种目的而来的访客，吴法才真正的开始休息。可是他也没有真的睡着，伤口的疼痛，自己已经不是男人的事实，被肖染殴打的屈辱感，仿佛钢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吴法将病房弄成一片黑暗，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哗啦，病房拉门滑动的声音响起，房间的灯也被点亮。突兀的灯光让眼睛很不舒服，吴法遮住眼睛上方骂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开灯的吗？找死是不是！”
“都变成太监了，还这么有气势啊。”肖染出声讥讽道，看到吴法还是让他怒火中烧。
“是你们！”吴法放下手臂看清来人后说道“怎么？知道你们的同伴死了，所以准备杀了我泄愤吗，无所谓，反正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死了也挺好。但是你们，还有城中村的人，做好被我的家族毁灭的准备吧。”
“我能不能再揍他几拳，这个阉货太特么嚣张了。”肖染扭过头对凌透问道。
凌透没搭理肖染，而是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吴法的床边，道“我就是来和你谈这件事的。”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吴法的预料，在他的设想中，凌透这样的混混如果被逼上绝路，最有可能的做法是同归于尽，而不是谈判，挺有意思的。露出一丝冷笑，道“谈？你们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又想和我谈判？你们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吗？不会是认为你们掌握了我杀死你们同伴的证据就认为和我有谈判的资格了吧，别做梦了。”
“你不傻，难道我们就傻吗？”凌透嘲弄道“我从来没想过通过法律来制裁你。逃脱法律制裁这种事听起来挺高大上，普通人一般都认为这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事实上，根据案件的不同，逃脱制裁的难度也不相同。我朋友被杀这样的事情，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应该都能逃脱，更别说你了。你的家族从中元国的层面上来看也许只是个三流货色，但是对我们来说依然是庞然大物，三流货色中的顶级，做到这种事情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你的依仗是什么？”吴法对自己的家族被称为三流丝毫不介意，毕竟是事实。但是他有信心带领自己的家族成为顶级家族，甚至世界性的大家族，超越范景堂和昌隆集团这样的二流中端的势力。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家族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继承，哪怕他再有能力。
凌透将资料扔到吴法床上，吴法伸手去捡，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咧嘴。肖染在一旁捂嘴偷笑，能看到吴法不顺心，就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了。
吴法翻了翻资料，心中有些不解，开口道“还不错，知道调查对手。但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资料的话，我不认为这能成为筹码。”
“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当然不能成为筹码。”凌透当然也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通过这份资料，我们知道了你的对手手是谁。而筹码，是你的伤啊。”
“这么严重并且明显的伤，你认为我不会被发现？这东西能当筹码？你还真是脑子坏掉了。”吴法鄙视的看着凌透道。
“不一定哦。”凌透伸出手指晃了晃“我想你一定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这则消息的最大效用点在于时间，如果马上就被吴天知道了的话，你当然就完蛋了。可是这个时间拖得越长就对你越有利，你就能做更多的准备。到时候瞒天过海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后娶一个明面上的妻子，然后再偷偷领养一个孩子，只要你小心一点，这一辈子也许就安然无恙的过去了。”
话刚说到这里，胖大叔就拿着食物走了进来，看到病房里多出来的两个人有些懵逼，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呼救，心说这两个家伙太嚣张了，自己正找他们呢，没想到他们自投罗网了。好在肖染的反应更快，冲过去制服了胖大叔，并且捂住了了他的嘴。
“阿染，带着这位出去谈谈人生。”凌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凌透的话，胖大叔开始剧烈的挣扎，肖染不爽的狠狠揍了两拳说道“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也不会伤害那个死太监，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不死不休的。”
胖大叔当然不会听肖染的话，瞪着眼睛看向病床上的吴法。吴法点点头道“和他出去吧，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两个人出去后，吴法开口道“就算你说的都能做到，可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们的傀儡，要是这样的话，我宁可痛快的去死。”
“别说这种看似凶狠又义无反顾的话了，我为了这次谈判可是浪费了不少脑细胞对你进行分析的。”凌透道“你也许不怕法律的制裁，身上有案底这种事并不影响你的继承权，顶多以后被人诟病道德上有瑕疵而已。但是被人阉了，失去生育能力就不一样了。吴家的继承权对你很重要，重要到你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得到的地步，因为那才是关乎你生命的事情。一旦吴天掌权，你就会失去一切。对于曾经尝过权势、金钱味道的你，这本身就难以承受。更何况吴天为了防止你东山再起对他造成威胁，一定会弄死你的。”
“如果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们能这样对话该多好，我绝对会和你合作的。”吴法遗憾道。
“我不信。”凌透果断道“你只是想稳住我而已，在你提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如果成功继承吴家的话，你不可能不排除异己，比如吴天手下的人。通过各种手段彻底掌握吴家之后，那么你是不是有生育能力就不重要了。我的筹码也没用了，所以你选择这样假惺惺的欣赏我，给我一种你是做大事的能够冰释前嫌的那种人。等你搞定一切，到时候对我们揉圆捏扁就随你高兴了。”
“真想不到城中村那样的地方会出现你这样的人，你是怎么学到这些的？”吴法好奇的问道。
“我要说看网络小说、国外政治电视剧和国内宫斗电视剧学的，你信不信？”凌透严肃认真的问道。
“......”吴法
“当然，这年头空口无凭的话是没人信的，我们也可能是运气好，有视频和音频的证据。”凌透又丢出颗雷“所以你也不用想着偷偷地把我们干掉这种事了，我们一旦死了，这两样东西就会出现在吴法的手上。”
“不可能，那个房价绝对没有摄像头。”吴法瞪大眼睛不相信道。
“谁让你小瞧了张怀明，对他完全不设防。那天他的身上可是带着针孔摄像和窃听器的。”凌透冷声道“最后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细节，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她闭嘴。”
“你是说李晶那个女人？”吴法道，凌透点了点头。
“说了那么多，我想我现在应该有资格提出我的条件了吧。”凌透道。
“如果是不让警察追捕你这样的要求还是别说了，我受到伤害，你们背着人从我的房间离开那家宾馆，沿途的监控和路人都看到了你们。证据确凿并且众目睽睽，我不可能替你们翻案的。”吴法道。
“这我也知道，所以如果我们谈妥了的话，之后我们就会去自首。”凌透站起身道。
“你要让我做什么？”吴法问道。
“第一点当然是不能对城中村出手。”凌透道。
“没问题。”吴法点头同意。
“第二就是用你的能量把我和肖染的刑事判罚年限降到最低，因为我们还是未成年人，应该能够降到一个很短的程度。对了，还要保留我们的学籍。”凌透提出了所有的条件。
“就这些？”吴法很惊讶“你应该知道你的筹码是有时效性的吧，我以为你会提出对自己更有保障的条件。”
“让自己的敌人给自己提供保障，你不认为这很可笑吗？”凌透抿抿嘴角“咱们的对抗从这一刻开始，哪怕我们被抓进去了也不会停止。这期间如果你找到了那份视频和音频证据，我就输的连命都没有了。正如你所说的，筹码有时效性，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加强自己或者找到靠山和你对抗。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让你如愿以偿，怎么报复我们都行。如果成功了，我们顶多和你分庭抗礼，怎么样你都不亏。”
“好，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吴法拍板道“之后就看我们各自的本事了。”
“那么，祝你早日康复。”凌透俯下身，对吴法微笑着说道，然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双腿之间。
胖大叔和戴着帽子口罩的肖染一直在走廊等着，看到凌透出来，胖大叔马上跑进了病房。看到胖大叔反应这么大，凌透疑惑的看向肖染。肖染耸耸肩道“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怎么样？搞定了？”
“恩，接下来咱们去自首吧，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凌透伸了个懒腰道“对了，你把傻帽的后事安排好没有？咱俩要是不在了，别给搞砸了。”
“放心吧，安排的妥妥的。”肖染搂住凌透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往外走“真没想到咱们哥俩要一起去监狱走一遭了。”
“这有什么可没想到的。”凌透任由肖染搂着说道“咱们俩做的事进监狱很正常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直以为我会死于非命，而不是进监狱。”肖染倒是挺洒脱，对自己的为了可能很凄惨的状况很不在意。
病房之中，胖大叔站在床边，小心的问道“大少爷，他没对您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没有。”吴法脸色难看的生硬道“还有，让派出去找人的家伙都回来吧。再把我的律师团队弄来，把那两个小子的刑事责任降到最小。”
“没问题，我一定会让那两个小子把牢底坐穿的。”说完，胖大叔才觉得不对劲“降到最低？为什么？”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解释了。”吴法扫了胖大叔一眼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胖大叔马上哈腰道，然后就想往外走。
“等等，还有别的事呢。”吴法叫住对方“去警局看看那个女人，告诉她有些话不要乱说。”
“啊对了。”胖大叔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让那两个混蛋打岔忘了说了，那个女人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难道她说了什么？”吴法紧张道。
“不是，那个女人疯了，大吵大闹的。”胖大叔解释道“医生也来了，说是受到刺激造成的失心疯。这样的状况根本无法完成警方的询问，所以先把她送进医院了。也许过几天能好，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只能住在精神病院了。”
“这个女人很聪明啊，估计她是好不了了。”吴法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女人很识相，知道自己保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在乎杀人，但是麻烦少一点也是好的“咱们也不能那么无情，精神病院的费用就由我们来出好了，你一定要亲自把她送进去。”
“是，我马上去办。”胖大叔道。
“我的治疗也不能停止，找几个和我相同的病例，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寻找治疗方案，绝对不能放弃。”吴法恶狠狠地说道。
“大少爷，和您一样的病例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胖大叔为难道。
“就算没有，难道你不会制造出来吗？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吗？”吴法有些气急败坏，自己的手下怎么竟是这种白痴，如果有凌透一样的人，自己一定会轻松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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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怀明送进急救室，肖染三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着。凌透眉头深锁，表情严肃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李晶在旁边抽抽搭搭，便不耐烦的喊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马上滚蛋。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自己去找医生，别特么的在我身边哭。”
“可是...可是怀明因为我还在急救室里，我怎么能走？”李晶抽泣着说道。
看到凌透要发飙，肖染马上隔开两个人，先对李晶说道“你刚遭受这样的事情，先去检查一下身体，或者回去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这里有我们呢，你留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作用。听话，先走吧。”
李晶最终还是被劝走了，肖染叹了口气又对凌透说道“李晶毕竟是受害者，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我可不认为她是受害者，要不是她，傻帽也不会这个样子。”凌透气道。
“那只是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虽然结果不好，可是你不能完全都怪在李晶的身上啊。”肖染反驳道。
“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晶是参与者。”凌透肯定的说道。
“证据呢？”肖染马上追问道。
“......没有。”凌透顿了一下，愤恨的说道“就是因为没有所谓的证据，我才忍到现在。要不是因为傻帽，我们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只要怀疑就够了。”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你打给谁？”肖染问道。
“当然是城中村的同伴，让他们来替换我们。”凌透回了一句，然后接通电话。
等凌透讲完电话，肖染马上问道“为什么要替换我们？没等到傻帽的消息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以为我想离开吗？”凌透狠狠地给了肖染一拳道“还特么不是因为你，你做的太过了。”
“什么叫我做的太过了，傻帽被打成那个样子，我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吗？”肖染怒气冲冲的推了凌透一把，怒道。
“你要是单纯的揍那家伙一顿，我当然不会说这种话。可是你把他阉了，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把他阉了。”凌透吼了回去。
“阉了也就阉了，他能把我怎么样？”肖染强硬道“他要是真敢做什么事，老子就和他同归于尽，一条命而已。”
“放屁！前段时间咱们经历的事情你都忘了吗？拼命？你连拼命地机会都没有就会被人弄死。”凌透鄙视的看着肖染说道“你的命算什么，死了也没人在乎，可是你造成的后果却要城中村的大家来承担，凭什么？”
“我...我...”肖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把吴法阉了，不管是不是暴发户，他都是一个有钱有势有能量的大家族的长子。你认为这个家族的报复会只针对你一个人，而不会对城中村的大伙儿下手吗？”凌透问道。
“那要怎么办？”肖染眼神躲闪着问道，他也意识到自己闯了个超级大的祸。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离开这里。”凌透回答道“吴法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无法隐瞒，而我们背着傻帽从宾馆出来有那么多人看见，所以警察肯定会来找我们的。但是，在我们和吴法有机会面谈之前，绝对不能被抓，不然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可是就算是有机会谈，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吧。”肖染对前景不抱任何信心。
“所以，在和吴法见面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才行。”凌透道。
两人交谈的时候，接班的同伴赶了过来，凌透嘱咐了几句，就带着肖染离开了，没过多久，警察就找到了医院。
因为当时嫌烦，凌透没怎么过脑子就把李晶赶走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李晶是这件事的全程目击者，很有可能在她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可惜，凌透联系城中村同伴想要找李晶的时候，却得到李晶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的回复。
这条路走不通了，凌透决定回城中村把针孔摄像拍摄的备份影像和窃听器的备份录音都弄出来。算算时间，警察最严密的第一波排查追踪应该已经过去了。现在回去的话，时机应该正好，警方顶多也就留下一两个盯梢的人。晚上回去的话也不好，虽然有着夜色的掩护，但是警方肯定也会加大留守人员的数量和力度。
偷偷地潜回城中村，情况和凌透估计的差不多，虽然有警察留守，但是整体上很松懈。对于熟悉城中村地形的肖染二人来说，完全形同虚设。
备份设备在城中村的一家小门脸通讯器材商店里，这种商店不仅有关于手机和电脑的各种东西，也收黑货，比如偷来的手机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最重要的，这里还销售违法的监听设备。法律上来讲，贩卖监控器、摄像头这里的东西是需要资质的，也就是许可证，同时要公安局备案。
正当的需求当然没问题，可是也有很多人需要这种东西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偷拍什么。有需求就有供给，所以这种违法贩卖的小店铺还是很多的。
肖染二人进入商店，老板马上起身，看到是他们两个后，放松下来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又闯什么祸了，这次警察可不是小打小闹的。”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现在马上把傻帽针孔录下的图像和窃听器的录音给我。”凌透没说其他的，只是催促着要东西。
“知道了，等我10分钟，我给你拷到移动硬盘上。”老板点点头，转身进了商店的仓库。
两人就这么站在柜台前安静的等待着，肖染不停地用手指敲击柜台，发出连贯的哒哒哒的声音。凌透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份安静。
“阿透，傻帽没救过来。”这是第一句话。
“恩。”沉默了一会儿，凌透回了一个单音，想了想又问道“死因呢？”
“脾脏破裂，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所以......”
“知道了。”凌透挂断了电话，对肖染道“听见了？傻帽没了。”
“我草踏玛德！”肖染的眼睛瞬间赤红，怒吼一声就要往外跑。
不出预料的，凌透拦住了肖染“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忘了。”
“那不一样，现在傻帽死了，你难道就这么无动于衷吗？”肖染看着凌透问道。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可是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来。傻帽死了，我们都很难过，都很伤心，可是这不是我们拉着城中村的大家一起陪葬的理由。”凌透也盯着肖染的眼睛说道。
“那我们退出这里好了，只要杀了吴法，我就是自己送到吴家门前去死都没问题。”肖染道，显示了他同归于尽的决心。
“退出城中村？那可不是一份宣告和一纸证明能做到的。我们的身上早已打上城中村的烙印，这一生都不可能去掉。而且你怎么能够保证吴家的人在杀掉你之后，不会继续报复城中村。”凌透反问道。
“我不能，可是我们必须做些什么？”肖染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我们的存活。”凌透按住肖染的肩膀说道“相信我，傻帽的仇我一定会报，但是不能是你的方式，那会毁了城中村。”
肖染叹了口气，落寞的坐到椅子上“知道了，全听你的，我不会乱来了。”
这时，商店老板也走了出来，将移动硬盘交给了凌透。凌透接过硬盘问道“你没有其他的备份了吧？如果有，马上删掉，最好把所有的痕迹都删掉。”
“我知道了。”老板点点头回应道。
“还有”凌透离开时回头嘱咐道“警察的盘查你应该能应付过去，但是，万一有什么私人势力向你打听事情，不管是什么问题，一旦他们使用暴力手段，那么就全部推到我们的身上。”
“那怎么可能，我可不是出卖兄弟的人。”老板不同意道。
“照我说的做，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害过你们。”凌透严厉的说道，接着语气缓和下来，微笑着说道“我更不可能害我自己。”
离开商店，肖染脸色臭臭的问道“接下来呢，我们去哪？”
“回我家，把吴法的资料拿上，我一定要找到破局的方法。”凌透坚定的说道。
轻松地到家，凌透回到自己的卧室拿东西，结果竟然没找到。两个人马上开始翻箱倒柜，翻了一会儿之后，凌透醒悟了过来，马上说道“不对，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既然资料不在我的抽屉里，那么绝对不是我记错了放的位置，而是有人拿走了。我们得快点闪，我家不安全。”
话音刚落，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你们是在找这份资料吗？”然后就是纸张被甩动的声音。
突兀的声音让凌透二人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肖染更干脆，头也不回，身也不转，直接一记肘击打向后方。
来人也是高手，一只手搪住肖染的肘部，另一只手按在肖染的肩关节上，稍微用力就把肖染按在了地上“小子，你的力气和身体素质比我强，但是格斗可不是光有这两样就无敌了，想打赢我，在练几年吧。”
“洪...洪叔？”肖染勉强的扭过自己的脸，看清来人之后有些结巴的说道“你怎么来了？”刚问完，就想到对方可能是来抓自己的，脸色马上白了起来。
肖染的力气和身体素质的确远超常人，但是还在正常人类的极限范畴之内，行动模式也在人体力学的限制之中，想要制服他还是有很多手段的。当然，前提是了解肖染的这个特性，不然就很容易像吴法的两个保镖那样因为大意被瞬间击败。说实话，那两个保镖要是先采取试探攻击，摸清楚肖染的路数，也许吴法就不会出事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洪爱国放开手，在肖染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怒道“你们两个小子平时折腾一些我都没管，这次倒好，直接捅了个大篓子。”
“那你真的是来抓我们的吗？”肖染沮丧道，如果是其他警察来抓人，他绝对会反抗到底，最起码也会保证把凌透弄出去。可是来人是洪爱国，肖染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了。
“别瞎想了，洪叔要是想要抓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过来的。”凌透走过来拉起肖染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和我说明白了，我才好帮助你们。”洪爱国问道。
“就是一个有钱人把底层的弱势者当成狗来玩，结果玩脱了，被狗咬了而已。”凌透如此回答，显然是不准备细说了。
“这算什么回答？”洪爱国很不满“你们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吗？”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正相反，洪叔你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凌透反驳道“你能控制警局吗？还是能干预市政府的决策？这些你都做不到，你只是一个专业技能很强，让你熟悉的人信服你的普通刑警而已。”
“凌透，你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暗了，以前的你哪怕身处逆境，也会积极的应对。”洪爱国道“听着，这个世上也许有很多不公，但是这并不是世界的全部。你只盯着不好的一点看，那么你的世界都会是阴暗的。我知道吴家很有势力，但是你也要相信我们警察和市政府，不是所有人都会官商勾结，制造冤案的。如果吴家那小子真的犯了法，那么哪怕拼掉我这一身警服，我也要抓住他。不要怕连累我而故意疏远我，我在你们的眼里就那么没有担当吗？”
“的确有不连累你的意思，可是还有更主要的原因。”凌透解释道“事情发展成现在的地步，个体牺牲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洪叔，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那么之后你准备怎么做？”洪爱国问道。
“洪叔，张怀明死了，你可能不认识他。他是我们的好朋友，每次大家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肖染就像个傻子一样，对所有事都无所谓。而我则一切都从现实出发，市井的可以。只有张怀明，他总是充满希望，虽然言论和思想有很多幼稚又理想的成分。可是这样的他总是能够吸引我们的目光。”凌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这样的一个人，被吴法弄得意志消沉，最后更是被吴法活活打死的。这件事如果交给司法审判的话，吴法可以轻易的找到替罪羊，然后继续逍遥法外。”
“不会的......”洪爱国想要反驳凌透的话。
“会的，现代法律是讲究证据的，仅靠推理是不能定罪的。最可悲的是，法律的依仗【证据】，往往会成为最模糊的存在，因为任何证据都能作假。科学越来越进步，指纹虹膜可以伪造，甚至连DNA都可以改变。张怀明的这件事同样如此，因为我们都没有目击到吴法殴打张怀明，可是当时屋子里只有李晶、吴法两人。不是吴法的话，又能是谁的？可是这样的常理推理是不能成为证据的，吴法会请律师把这个推理驳的一无是处。而我们对吴法的伤害也是一样的，除了李晶，没有人看到我们对吴法做了什么，我相信李晶是不会说出去的。那么，同样的常理推理，在我们的身上却是一定可以成立。理由很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出身城中村，城中村的人犯什么罪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审判，你让我们如何甘之如饴。”
“有我在，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洪爱国严肃的说道。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于吴家。就算我们被抓，被判刑，但是对于吴法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吴家会报复城中村的大家，我想阻止这件事，所以，现在我们不能被抓。”凌透看了肖染一眼说道。
“我可以经常去城中村巡逻，保护大家。”洪爱国马上道，可是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托大和幼稚了。
“保护大家？别逗了。吴家要是想要为难城中村，会使用最低级的暴力违法手段吗？他们会用最合情合理的手段去做，之前吴法也是这么做的，我们完全束手无策。如果不违法的话，洪叔，你还能做什么？报复，并不是非得直接伤害目标的身体，很多方法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凌透冷笑道“所以洪叔，在和吴法面对面谈妥条件之前，我们不能被捕。不过我也答应你一旦达成了我想要的条件，我就会和肖染去自首的。”
洪爱国的眼神在肖染和凌透之间转了几个来回，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希望这是一个不会让我后悔的决定。你们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被他们私下里弄死了。”说完，将资料放在凌透手中，转身离开......
吴法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豪华的高级病房里了，胖大叔看到自己的主子醒来，又是激动又是害怕，最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少爷，您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去叫医生。”
“等等，没有护士照顾我吧？”吴法警惕的问道。
“没有，因为您的吩咐，尽量不让别人知道，所以除了主治医生和手术助手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胖大叔马上道。
“这次做的不错，那么我的手术呢？”吴法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看到胖大叔为难的脸色，心就沉到了谷底，有些颤抖的问道“难道没有成功？”
“是的。”胖大叔低着头，不敢看吴法的眼睛，道“如果只是切了下来是可以重新接上的，坏就坏在凶手之后又在上面跺了一脚，所以......”
“这家医院的医生不行的话，那就去找其他的啊，国外的也可以啊。”吴法怒道。
“那个，因为保密的需要，我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做。而且断续肢体这样的手术，对时间的要求很高，其他地方的医生或者国外的医生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们来了，手术的最佳时机早就错过了。”胖大叔解释道“而且，您的...东西，受损太严重了，就算其他医生能赶到，也基本上没用。恩，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主治医生说的。”
“那么我就这么废了？如果家族的人知道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没有继承权了。你知道到时候我会面临什么后果吗？你们这些追随我们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吗？”吴法双目圆瞪，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我的东西呢？”
“放在...放在有福尔马林的容器里了。”胖大叔回答，然后有些慌乱的问道“大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去想办法给我治疗啊。”吴法将自己的枕头掷过去喊道“还有，想办法拖延我回去的时间，我受了什么样的伤一定要保密，尤其是对吴天那个野种。”
“是，我这就去办。”胖大叔畏畏缩缩的将枕头送了回去，心中对治好吴法完全不抱希望。可是既然自己的主子选择拖时间，那自己当然也得陪着，毕竟死期这东西，能晚到还是晚到的好。
正要走出病房，吴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几个家伙抓到没有？”
“被您打的那个已经死了，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牵扯到大少爷您的。那个女孩现在在警局接受询问，因为您受伤的事情，我也没去深入了解。如果大少爷想要知道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话，我马上派人去做。至于伤害您的那两个家伙，还在逃，警方没有抓到人。”胖大叔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派我们的人也去找，如果能够先于警察抓到人更好，如果不行也要动用我们这边政界司法界的力量，一定要给我弄死他们！”吴法咬牙切齿道。
吴法的受伤牵动的不光是吴氏家族的人，昌隆集团同样关注，还有就是隆戈市政府了。作为一个很有能量财力的外地投资人，在自己的城市被人弄成重伤，官员们也脸上无光，尤其是市长和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人。
一项以效率慢著称的政府机构和公务员们这次却爆发了空前的热情和积极性，吴法醒来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来到了病房，同行的还有记者。一般这种时候能够同行的记者和媒体，大家都称之为【官媒】。（当然，官媒这两个字有正经的解释，这里提到的是那种为政府当中个体官员或者地方政府，专门说好话，甚至曲解一些东西，颠倒黑白，误导民众的记者或媒体。）
真诚也好，虚伪也罢。反正病房里的气氛其乐融融，最后大家都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估计明天的新闻就会出现类似于市长亲自指挥，高度重视这起案件，并且在第一时间慰问了伤者这样的典型新闻。
“真特么累。”吴法揉揉脸倒在床上感慨了一句，可惜，没过一会儿，又有新访客驾到，这次来的是老帅哥范景堂和他的眼镜秘书。
见吴法要起身，范景堂连连摆手道“行了，你是病人，不用起来，浪费那个体力犯不上。”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话，刚应付完市里的官员，真心累。”吴法开玩笑道。
“深有同感。”范景堂点点头附和，然后又问道“伤在哪里了？要恢复多长时间？要知道你可是我邀请来的，你出了事，也可是很过意不去的。”
“伤在肚子上了，不严重，但是很麻烦。”吴法随口道。
“这样啊。好吧，要是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我基本上都能办到。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范景堂起身告辞。
送走范景堂，吴法皱着眉头想了想，对胖大叔吩咐道“防着点范景堂，那老家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吴天难对付对了。”
之后谢绝了出于各种目的而来的访客，吴法才真正的开始休息。可是他也没有真的睡着，伤口的疼痛，自己已经不是男人的事实，被肖染殴打的屈辱感，仿佛钢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吴法将病房弄成一片黑暗，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哗啦，病房拉门滑动的声音响起，房间的灯也被点亮。突兀的灯光让眼睛很不舒服，吴法遮住眼睛上方骂道“不是告诉你不要开灯的吗？找死是不是！”
“都变成太监了，还这么有气势啊。”肖染出声讥讽道，看到吴法还是让他怒火中烧。
“是你们！”吴法放下手臂看清来人后说道“怎么？知道你们的同伴死了，所以准备杀了我泄愤吗，无所谓，反正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死了也挺好。但是你们，还有城中村的人，做好被我的家族毁灭的准备吧。”
“我能不能再揍他几拳，这个阉货太特么嚣张了。”肖染扭过头对凌透问道。
凌透没搭理肖染，而是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吴法的床边，道“我就是来和你谈这件事的。”
“哦~？！”这倒是有些出乎吴法的预料，在他的设想中，凌透这样的混混如果被逼上绝路，最有可能的做法是同归于尽，而不是谈判，挺有意思的。露出一丝冷笑，道“谈？你们把我弄成这个样子，现在又想和我谈判？你们是把我当成傻子了吗？不会是认为你们掌握了我杀死你们同伴的证据就认为和我有谈判的资格了吧，别做梦了。”
“你不傻，难道我们就傻吗？”凌透嘲弄道“我从来没想过通过法律来制裁你。逃脱法律制裁这种事听起来挺高大上，普通人一般都认为这是有权有势的人才能做的事情。事实上，根据案件的不同，逃脱制裁的难度也不相同。我朋友被杀这样的事情，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应该都能逃脱，更别说你了。你的家族从中元国的层面上来看也许只是个三流货色，但是对我们来说依然是庞然大物，三流货色中的顶级，做到这种事情实在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你的依仗是什么？”吴法对自己的家族被称为三流丝毫不介意，毕竟是事实。但是他有信心带领自己的家族成为顶级家族，甚至世界性的大家族，超越范景堂和昌隆集团这样的二流中端的势力。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毁了，家族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继承，哪怕他再有能力。
凌透将资料扔到吴法床上，吴法伸手去捡，牵动了伤口，疼得直咧嘴。肖染在一旁捂嘴偷笑，能看到吴法不顺心，就是他最开心的事情了。
吴法翻了翻资料，心中有些不解，开口道“还不错，知道调查对手。但是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资料的话，我不认为这能成为筹码。”
“大家都知道的东西当然不能成为筹码。”凌透当然也知道“我想告诉你的是，通过这份资料，我们知道了你的对手手是谁。而筹码，是你的伤啊。”
“这么严重并且明显的伤，你认为我不会被发现？这东西能当筹码？你还真是脑子坏掉了。”吴法鄙视的看着凌透道。
“不一定哦。”凌透伸出手指晃了晃“我想你一定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这则消息的最大效用点在于时间，如果马上就被吴天知道了的话，你当然就完蛋了。可是这个时间拖得越长就对你越有利，你就能做更多的准备。到时候瞒天过海也不是没有可能，以后娶一个明面上的妻子，然后再偷偷领养一个孩子，只要你小心一点，这一辈子也许就安然无恙的过去了。”
话刚说到这里，胖大叔就拿着食物走了进来，看到病房里多出来的两个人有些懵逼，然后下意识的就要呼救，心说这两个家伙太嚣张了，自己正找他们呢，没想到他们自投罗网了。好在肖染的反应更快，冲过去制服了胖大叔，并且捂住了了他的嘴。
“阿染，带着这位出去谈谈人生。”凌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凌透的话，胖大叔开始剧烈的挣扎，肖染不爽的狠狠揍了两拳说道“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而且也不会伤害那个死太监，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不死不休的。”
胖大叔当然不会听肖染的话，瞪着眼睛看向病床上的吴法。吴法点点头道“和他出去吧，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两个人出去后，吴法开口道“就算你说的都能做到，可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成了你们的傀儡，要是这样的话，我宁可痛快的去死。”
“别说这种看似凶狠又义无反顾的话了，我为了这次谈判可是浪费了不少脑细胞对你进行分析的。”凌透道“你也许不怕法律的制裁，身上有案底这种事并不影响你的继承权，顶多以后被人诟病道德上有瑕疵而已。但是被人阉了，失去生育能力就不一样了。吴家的继承权对你很重要，重要到你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得到的地步，因为那才是关乎你生命的事情。一旦吴天掌权，你就会失去一切。对于曾经尝过权势、金钱味道的你，这本身就难以承受。更何况吴天为了防止你东山再起对他造成威胁，一定会弄死你的。”
“如果在发生这些事之前我们能这样对话该多好，我绝对会和你合作的。”吴法遗憾道。
“我不信。”凌透果断道“你只是想稳住我而已，在你提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如果成功继承吴家的话，你不可能不排除异己，比如吴天手下的人。通过各种手段彻底掌握吴家之后，那么你是不是有生育能力就不重要了。我的筹码也没用了，所以你选择这样假惺惺的欣赏我，给我一种你是做大事的能够冰释前嫌的那种人。等你搞定一切，到时候对我们揉圆捏扁就随你高兴了。”
“真想不到城中村那样的地方会出现你这样的人，你是怎么学到这些的？”吴法好奇的问道。
“我要说看网络小说、国外政治电视剧和国内宫斗电视剧学的，你信不信？”凌透严肃认真的问道。
“......”吴法
“当然，这年头空口无凭的话是没人信的，我们也可能是运气好，有视频和音频的证据。”凌透又丢出颗雷“所以你也不用想着偷偷地把我们干掉这种事了，我们一旦死了，这两样东西就会出现在吴法的手上。”
“不可能，那个房价绝对没有摄像头。”吴法瞪大眼睛不相信道。
“谁让你小瞧了张怀明，对他完全不设防。那天他的身上可是带着针孔摄像和窃听器的。”凌透冷声道“最后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细节，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让她闭嘴。”
“你是说李晶那个女人？”吴法道，凌透点了点头。
“说了那么多，我想我现在应该有资格提出我的条件了吧。”凌透道。
“如果是不让警察追捕你这样的要求还是别说了，我受到伤害，你们背着人从我的房间离开那家宾馆，沿途的监控和路人都看到了你们。证据确凿并且众目睽睽，我不可能替你们翻案的。”吴法道。
“这我也知道，所以如果我们谈妥了的话，之后我们就会去自首。”凌透站起身道。
“你要让我做什么？”吴法问道。
“第一点当然是不能对城中村出手。”凌透道。
“没问题。”吴法点头同意。
“第二就是用你的能量把我和肖染的刑事判罚年限降到最低，因为我们还是未成年人，应该能够降到一个很短的程度。对了，还要保留我们的学籍。”凌透提出了所有的条件。
“就这些？”吴法很惊讶“你应该知道你的筹码是有时效性的吧，我以为你会提出对自己更有保障的条件。”
“让自己的敌人给自己提供保障，你不认为这很可笑吗？”凌透抿抿嘴角“咱们的对抗从这一刻开始，哪怕我们被抓进去了也不会停止。这期间如果你找到了那份视频和音频证据，我就输的连命都没有了。正如你所说的，筹码有时效性，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加强自己或者找到靠山和你对抗。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让你如愿以偿，怎么报复我们都行。如果成功了，我们顶多和你分庭抗礼，怎么样你都不亏。”
“好，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吴法拍板道“之后就看我们各自的本事了。”
“那么，祝你早日康复。”凌透俯下身，对吴法微笑着说道，然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双腿之间。
胖大叔和戴着帽子口罩的肖染一直在走廊等着，看到凌透出来，胖大叔马上跑进了病房。看到胖大叔反应这么大，凌透疑惑的看向肖染。肖染耸耸肩道“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怎么样？搞定了？”
“恩，接下来咱们去自首吧，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凌透伸了个懒腰道“对了，你把傻帽的后事安排好没有？咱俩要是不在了，别给搞砸了。”
“放心吧，安排的妥妥的。”肖染搂住凌透的肩膀，两个人一起往外走“真没想到咱们哥俩要一起去监狱走一遭了。”
“这有什么可没想到的。”凌透任由肖染搂着说道“咱们俩做的事进监狱很正常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直以为我会死于非命，而不是进监狱。”肖染倒是挺洒脱，对自己的为了可能很凄惨的状况很不在意。
病房之中，胖大叔站在床边，小心的问道“大少爷，他没对您做什么失礼的事情吧。”
“没有。”吴法脸色难看的生硬道“还有，让派出去找人的家伙都回来吧。再把我的律师团队弄来，把那两个小子的刑事责任降到最小。”
“没问题，我一定会让那两个小子把牢底坐穿的。”说完，胖大叔才觉得不对劲“降到最低？为什么？”
“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你解释了。”吴法扫了胖大叔一眼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办。”胖大叔马上哈腰道，然后就想往外走。
“等等，还有别的事呢。”吴法叫住对方“去警局看看那个女人，告诉她有些话不要乱说。”
“啊对了。”胖大叔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让那两个混蛋打岔忘了说了，那个女人出问题了。”
“什么问题？难道她说了什么？”吴法紧张道。
“不是，那个女人疯了，大吵大闹的。”胖大叔解释道“医生也来了，说是受到刺激造成的失心疯。这样的状况根本无法完成警方的询问，所以先把她送进医院了。也许过几天能好，也许一辈子都好不了，只能住在精神病院了。”
“这个女人很聪明啊，估计她是好不了了。”吴法琢磨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女人很识相，知道自己保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不在乎杀人，但是麻烦少一点也是好的“咱们也不能那么无情，精神病院的费用就由我们来出好了，你一定要亲自把她送进去。”
“是，我马上去办。”胖大叔道。
“我的治疗也不能停止，找几个和我相同的病例，在全世界的范围内寻找治疗方案，绝对不能放弃。”吴法恶狠狠地说道。
“大少爷，和您一样的病例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胖大叔为难道。
“就算没有，难道你不会制造出来吗？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吗？”吴法有些气急败坏，自己的手下怎么竟是这种白痴，如果有凌透一样的人，自己一定会轻松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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