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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这件事，是群居动物都不陌生。小时候村里开会，我是十次打锣九次到堂的人物，不过都是跟在舅舅们屁股后面。
上初中时正经学过三年“应该你死”，开会的单词我还记得：“meeting”，我的理解有遇见的意思。人生就是一场遇见。
在学校上学遇见同学，在公司和政府机关上班遇见上司和同事。当然同学、同事之间的遇见也可能升级转化为恋人、情人、老婆、老公。
现在有人讲，学生时代开会，走进教室呱啦，走出教室网吧；上班了开会，公司领导或什么长的唾沫横飞讲一二个小时，屁股都坐痛了。
你可以不成功，但一定要成长。成长就少不了开各种会。
从中央到地方，从大到几万人的单位，小到只有二人的破庙，都离不开开会。
接到通知，全所干警陆陆续续来到所里小会议室。这几年公安部启动了基层实战单位“五小”建设，什么“小院子、小食堂、小澡堂，小会议室、小娱乐室”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算方便。文塘派出所是大所，全县最优先解决的一批派出所之一。
张斌所长，三十五六，跟陈教导员年纪相仿。白脸黑须，一副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精明状。他主持会议并开始讲话。
“这个会议本来前二三天就要开的，因为偷牛案的事，耽误了二天，首先对丛警等三名新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镇里已举行过欢迎午宴，过几天空闲点全所同志还要到镇政府食堂聚一餐，那里地方大，有圆桌。
这二天我所又成功破获三起耕牛盗窃案。既给了群众一个交待，又在镇党委政府面前挣了面子，延续了前几年工作的好势头。在此对成云鹏、丛警、万苍苍、江满红、苏老等同志提出表扬。”
我心里嘀咕：“怎么没提陈教导员呀，案件是他指挥安排的。魏标倒是可以理解，工勤人员都没资格参加这种会议。”
教导员陈一新的脸平静而凝重，与所长张斌的表情截然不同。我弄不清为什么，揣测到二者是否有矛盾初现端倪。
“下面我把工作重新作个分工。陈教导员负责全所政治思想工作，协助我管全盘，并分管户籍内勤和基础工作，成员向娟华，魏标；成云鹏副所长继续负责刑侦、情报资料等工作，成员万苍苍、江满红；肖向光副所长分管治安案件及纠纷调处，成员苏老、丛警，付海飞；我嘛，虽说负责全所工作，主要当好大家的后勤部长，主管财物和对外协调等工作。这是我与陈教导员及其它二位所领导充分沟通商量的结果。当然，全所一盘棋，分工不分家，大家要相互协作，共同支持，把我们文塘派出所工作更上一个台阶。下面请陈教导员补充。”
陈教导员推了推眼镜，说：“我强调一点，分工不是绝对的，我们就这么十来个人，有时碰到突发案件，忙不过来，肯定要相互支持，保持团结。能在一起工作是种缘份，要珍惜这份缘份。我随时欢迎大家给我提意见，我这里的言路永远是畅通的。文塘镇是全县第二大镇，也是经济强镇。我们面对的任务和压力很大，矿山纠纷虽说出了刘林被杀案以后，县委政府组织多次专项行动进行清理整顿，有所收敛。但各种势力暗流涌动，打架斗殴、抢夺抢劫等多发案件和黄赌毒都有所抬头，社会治安形势并不乐观。张斌所长在此工作了四五年，比我更了解，本来这些话要他来说，我在这里画龙点晴作个补充。我们是与社会阴暗面打交道的，不能只看到经济腾飞税收猛增，一片歌舞升平。作为公安机关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理所当然的职责，但打击违法犯罪和保一方平安更是我们主业。具体工作我想张所长会与各位具体商量，在此不多讲。我讲的完了。谢谢！”
陈教导员的语气缓慢而坚定，讲完后又推了推眼镜。
此番话语，让我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乍一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酒桌上也是忸忸怩怩，但更接地气，更入情入理，更对我味口。
“下面各位还有什么想法，新来的同志也说说。”张所长环视一圈，笑着说。
我思忖了下，把我分到治安组要不要发言提出想法和异议，但马上打消了念头。决定服从安排，派出所就这么大口塘什么情况都可互通，何况万头在刑侦组，我现在不能跟万头表现太过亲近，分开也许是好事，如果让他们认为我和万头是捆绑在一起不能分开的，这没任何理由。
万头偷偷投来征询的目光，我带头发言表态：“服从所领导安排，努力工作。”
万头也接着表态服从安排。其它人没说什么。
“具体工作拜托各位了，偷牛案今天就把材料整理完善，由成云鹏和万苍苍二人主办，到局里把材料报了，批刑拘送看守所。在所里留置室关久了，怕夜长梦多不安全。成副所，刘林那案子追逃的事你还是要作为工作重点，平时日常工作中争取多排查出一些新的线索，这是压在我们、县局乃至省厅心头上的一块石头，刘少辉没抓到，我们都松不了气，但其它工作不要受影响。”
成云鹏忙点头说道：“好好好！”
我参加全所的第一次会议就这么结束，简短而明快，这场遇见比大机关、大公司开会的效率高多了，没有寒喧，少了套话。基层实战单位由不得你厮磨，很多案件和事情紧迫而具体。
会议散后，各线小组又碰头。肖向光副所长把我和苏老叫到他办公室，我和他打了个招呼，肖副所长五十岁上下，文塘镇本地人，有点秃顶，俗话说聪明透顶，聪明把头发一根根顶没了。不过从他眼神中也可看出聪明世故圆滑。
“离过年只差三四个月了，我们治安组的任务，除了平时查办来所报案的治安案件和调处群众纠众，下半年一个艰巨任务要抓罚没款，完成局里下达的罚没指标。张所长已交待，如果完不成，报案费，差旅费，年底补助和奖金都没着落。”
“在文塘镇，要完成罚没款任务还是很简单的。”苏老笑嘻嘻的说。
“别讲那么容易，局里分的任务也重，比只有三四个民警的小所要翻几倍。”肖副所严肃的道。
“肖副所对文塘镇社情了如指掌，肯定能完成任务，全听肖副所指挥安排。”我也笑嘻嘻的说。
事后，我听苏老介绍，梅山县虽是人口大县，但同时也是国家级贫困县，财政收入紧张，只拨基本工资和人头经费到公安局，公安机关保运转费用大部分依靠局里交财政的罚没返回款，文塘派出所自然不例外。用苏老的话讲：“这是县政府逼良为娼。警察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自己掏钱办案，饿着肚子干事。”
下午，魏标开车，万头和成云鹏押着偷牛嫌犯到县城去了。我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上车，嫌犯不忘回头窥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失落。
我同样有点失落，不知什么原因。他是不是后悔彻底交待，记怨我骗了他。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骗了他，很多事情做与不做事后都很难弄清原因。但是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根据他的交代，成云鹏已组织嫌犯对现场进行了指认拍照，还找到了他丢弃的牵牛绳等物证，到看守所再翻供也是徒然。
事情闲下来后，我跟苏老在小娱乐室下了几盘象棋，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我和他边下象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他说：“文塘镇是领导必争之地，矿山基本被三大家族势力控制。不管来这里当书记镇长或派出所长都必须在县里有深刻背景。包括普通干警分配来都须有关系，听说你和万苍苍二人都是杜局长在党委会上亲自拍板定的。你肯定也找了关系吧？”
没想到他信息这么灵通，连局长在会上拍板定的都知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过程。我连忙否认道：“我哪有什么关系，可能杜局长喜欢警校生的缘故吧，因为他也是八十年代中后期警校毕业生，是我们的校友。”
“文塘派出所什么都好，只要下村办案或下矿检查，烟酒小红包都少不了，只是刘林被枪打死那案太压头，他父母老到北京上访，前二三年我都不知到火车站堵过他们几次，今年好一点，老头子车祸死了，变成老婆子天天守在局长办公室门口上班。”
“三大家族势力控制？是哪三大？”我很敏感的流露出关心。
“哦!你喜欢关心这些传言？这个太复杂，真真假假牵牵扯扯一下很难跟你说清。”
“噢!也不是很关心，了解下风物人情而已。哎，苏老，刘林是用什么枪打死的？”
“鸟铳，前胸后背都被打了一个洞，现在尸体还埋在刘少辉家堂屋里。”
“埋刘少辉家堂屋里？还有这种事？不怕人家祖宗显灵，重生穿越过来灭了他们？埋人家堂屋这事也太不像话了。”我装作不知情道。
“凶手没抓到，谁还敢管这事。书记镇长躲都躲不赢，谁去管这事他俩就编顺口溜告谁，你说这个年代哪个当官的屁股上没夹点屎？”
“苏老，那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吧！”
“小伙子，你初出茅庐，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
“那是那是，以后还靠苏老多多指点提醒。”
“我看你人挺机灵的，又年轻，肯定前途无量，也就跟你多说几句。”
说话间，向娟华突然进来了，要我俩填个什么考勤表。我连忙叉开话题道：“苏老，你死棋了，马后炮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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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这件事，是群居动物都不陌生。小时候村里开会，我是十次打锣九次到堂的人物，不过都是跟在舅舅们屁股后面。
上初中时正经学过三年“应该你死”，开会的单词我还记得：“meeting”，我的理解有遇见的意思。人生就是一场遇见。
在学校上学遇见同学，在公司和政府机关上班遇见上司和同事。当然同学、同事之间的遇见也可能升级转化为恋人、情人、老婆、老公。
现在有人讲，学生时代开会，走进教室呱啦，走出教室网吧；上班了开会，公司领导或什么长的唾沫横飞讲一二个小时，屁股都坐痛了。
你可以不成功，但一定要成长。成长就少不了开各种会。
从中央到地方，从大到几万人的单位，小到只有二人的破庙，都离不开开会。
接到通知，全所干警陆陆续续来到所里小会议室。这几年公安部启动了基层实战单位“五小”建设，什么“小院子、小食堂、小澡堂，小会议室、小娱乐室”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算方便。文塘派出所是大所，全县最优先解决的一批派出所之一。
张斌所长，三十五六，跟陈教导员年纪相仿。白脸黑须，一副人情练达，世事洞明的精明状。他主持会议并开始讲话。
“这个会议本来前二三天就要开的，因为偷牛案的事，耽误了二天，首先对丛警等三名新同志的到来，表示欢迎，镇里已举行过欢迎午宴，过几天空闲点全所同志还要到镇政府食堂聚一餐，那里地方大，有圆桌。
这二天我所又成功破获三起耕牛盗窃案。既给了群众一个交待，又在镇党委政府面前挣了面子，延续了前几年工作的好势头。在此对成云鹏、丛警、万苍苍、江满红、苏老等同志提出表扬。”
我心里嘀咕：“怎么没提陈教导员呀，案件是他指挥安排的。魏标倒是可以理解，工勤人员都没资格参加这种会议。”
教导员陈一新的脸平静而凝重，与所长张斌的表情截然不同。我弄不清为什么，揣测到二者是否有矛盾初现端倪。
“下面我把工作重新作个分工。陈教导员负责全所政治思想工作，协助我管全盘，并分管户籍内勤和基础工作，成员向娟华，魏标；成云鹏副所长继续负责刑侦、情报资料等工作，成员万苍苍、江满红；肖向光副所长分管治安案件及纠纷调处，成员苏老、丛警，付海飞；我嘛，虽说负责全所工作，主要当好大家的后勤部长，主管财物和对外协调等工作。这是我与陈教导员及其它二位所领导充分沟通商量的结果。当然，全所一盘棋，分工不分家，大家要相互协作，共同支持，把我们文塘派出所工作更上一个台阶。下面请陈教导员补充。”
陈教导员推了推眼镜，说：“我强调一点，分工不是绝对的，我们就这么十来个人，有时碰到突发案件，忙不过来，肯定要相互支持，保持团结。能在一起工作是种缘份，要珍惜这份缘份。我随时欢迎大家给我提意见，我这里的言路永远是畅通的。文塘镇是全县第二大镇，也是经济强镇。我们面对的任务和压力很大，矿山纠纷虽说出了刘林被杀案以后，县委政府组织多次专项行动进行清理整顿，有所收敛。但各种势力暗流涌动，打架斗殴、抢夺抢劫等多发案件和黄赌毒都有所抬头，社会治安形势并不乐观。张斌所长在此工作了四五年，比我更了解，本来这些话要他来说，我在这里画龙点晴作个补充。我们是与社会阴暗面打交道的，不能只看到经济腾飞税收猛增，一片歌舞升平。作为公安机关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理所当然的职责，但打击违法犯罪和保一方平安更是我们主业。具体工作我想张所长会与各位具体商量，在此不多讲。我讲的完了。谢谢！”
陈教导员的语气缓慢而坚定，讲完后又推了推眼镜。
此番话语，让我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乍一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酒桌上也是忸忸怩怩，但更接地气，更入情入理，更对我味口。
“下面各位还有什么想法，新来的同志也说说。”张所长环视一圈，笑着说。
我思忖了下，把我分到治安组要不要发言提出想法和异议，但马上打消了念头。决定服从安排，派出所就这么大口塘什么情况都可互通，何况万头在刑侦组，我现在不能跟万头表现太过亲近，分开也许是好事，如果让他们认为我和万头是捆绑在一起不能分开的，这没任何理由。
万头偷偷投来征询的目光，我带头发言表态：“服从所领导安排，努力工作。”
万头也接着表态服从安排。其它人没说什么。
“具体工作拜托各位了，偷牛案今天就把材料整理完善，由成云鹏和万苍苍二人主办，到局里把材料报了，批刑拘送看守所。在所里留置室关久了，怕夜长梦多不安全。成副所，刘林那案子追逃的事你还是要作为工作重点，平时日常工作中争取多排查出一些新的线索，这是压在我们、县局乃至省厅心头上的一块石头，刘少辉没抓到，我们都松不了气，但其它工作不要受影响。”
成云鹏忙点头说道：“好好好！”
我参加全所的第一次会议就这么结束，简短而明快，这场遇见比大机关、大公司开会的效率高多了，没有寒喧，少了套话。基层实战单位由不得你厮磨，很多案件和事情紧迫而具体。
会议散后，各线小组又碰头。肖向光副所长把我和苏老叫到他办公室，我和他打了个招呼，肖副所长五十岁上下，文塘镇本地人，有点秃顶，俗话说聪明透顶，聪明把头发一根根顶没了。不过从他眼神中也可看出聪明世故圆滑。
“离过年只差三四个月了，我们治安组的任务，除了平时查办来所报案的治安案件和调处群众纠众，下半年一个艰巨任务要抓罚没款，完成局里下达的罚没指标。张所长已交待，如果完不成，报案费，差旅费，年底补助和奖金都没着落。”
“在文塘镇，要完成罚没款任务还是很简单的。”苏老笑嘻嘻的说。
“别讲那么容易，局里分的任务也重，比只有三四个民警的小所要翻几倍。”肖副所严肃的道。
“肖副所对文塘镇社情了如指掌，肯定能完成任务，全听肖副所指挥安排。”我也笑嘻嘻的说。
事后，我听苏老介绍，梅山县虽是人口大县，但同时也是国家级贫困县，财政收入紧张，只拨基本工资和人头经费到公安局，公安机关保运转费用大部分依靠局里交财政的罚没返回款，文塘派出所自然不例外。用苏老的话讲：“这是县政府逼良为娼。警察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自己掏钱办案，饿着肚子干事。”
下午，魏标开车，万头和成云鹏押着偷牛嫌犯到县城去了。我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上车，嫌犯不忘回头窥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点失落。
我同样有点失落，不知什么原因。他是不是后悔彻底交待，记怨我骗了他。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不是骗了他，很多事情做与不做事后都很难弄清原因。但是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根据他的交代，成云鹏已组织嫌犯对现场进行了指认拍照，还找到了他丢弃的牵牛绳等物证，到看守所再翻供也是徒然。
事情闲下来后，我跟苏老在小娱乐室下了几盘象棋，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我和他边下象棋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他说：“文塘镇是领导必争之地，矿山基本被三大家族势力控制。不管来这里当书记镇长或派出所长都必须在县里有深刻背景。包括普通干警分配来都须有关系，听说你和万苍苍二人都是杜局长在党委会上亲自拍板定的。你肯定也找了关系吧？”
没想到他信息这么灵通，连局长在会上拍板定的都知道，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过程。我连忙否认道：“我哪有什么关系，可能杜局长喜欢警校生的缘故吧，因为他也是八十年代中后期警校毕业生，是我们的校友。”
“文塘派出所什么都好，只要下村办案或下矿检查，烟酒小红包都少不了，只是刘林被枪打死那案太压头，他父母老到北京上访，前二三年我都不知到火车站堵过他们几次，今年好一点，老头子车祸死了，变成老婆子天天守在局长办公室门口上班。”
“三大家族势力控制？是哪三大？”我很敏感的流露出关心。
“哦!你喜欢关心这些传言？这个太复杂，真真假假牵牵扯扯一下很难跟你说清。”
“噢!也不是很关心，了解下风物人情而已。哎，苏老，刘林是用什么枪打死的？”
“鸟铳，前胸后背都被打了一个洞，现在尸体还埋在刘少辉家堂屋里。”
“埋刘少辉家堂屋里？还有这种事？不怕人家祖宗显灵，重生穿越过来灭了他们？埋人家堂屋这事也太不像话了。”我装作不知情道。
“凶手没抓到，谁还敢管这事。书记镇长躲都躲不赢，谁去管这事他俩就编顺口溜告谁，你说这个年代哪个当官的屁股上没夹点屎？”
“苏老，那也不能说这么绝对吧！”
“小伙子，你初出茅庐，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
“那是那是，以后还靠苏老多多指点提醒。”
“我看你人挺机灵的，又年轻，肯定前途无量，也就跟你多说几句。”
说话间，向娟华突然进来了，要我俩填个什么考勤表。我连忙叉开话题道：“苏老，你死棋了，马后炮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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