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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沉默萦绕在殿中，许久没有人再说话，仿佛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流言而起。肇震昀巡视了一眼，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今日他的念头不该轻易表露出来，因为扯上了嘉洛的婚事，他不得不仔细斟酌一番。
“今日就到此吧，诸位爱卿都回去吧，至于李大人，”肇震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朕会考虑你所说的。”其他想看李大人吃瘪的大臣听到此不由得一阵失落。
李大人颔首，随着其他大臣行了礼，慢慢退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殿中又恢复了空荡冷清，金碧辉煌而又冰冷没有感情。肇震昀这才转过脸，看向面无表情的云依凡，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与云依凡向来不对盘，但一开始他们总是相谈甚欢，君与臣之间共同守护这大好河山的惺惺相惜之感充盈在两人心田，甚至在夜深时分，也会派人将他接进宫与自己举杯畅饮。
至于是何时出现了间隙，肇震昀十分认真的回想了片刻，似乎是在他疏远了皇后云依如之后，云依凡这个做哥哥的对自己就有了微词，但真正使他对自己不满的，还是因为他不顾反对将肇璃送到萧国做质子的时候，在肇璃死了的消息传到肇国的时刻对自己的仇恨达到顶点。
肇震昀忍不住叹了口气，往事之所以太难以回首，皆是因往事难以挽回。
“丞相还有什么事？”肇震昀淡淡的开口，对云依凡，对云家，他终究是有愧疚的。
云依凡同样也心情沉重，他深知肇震昀的心思，但两人却已经不是可以坦然相对的关系，“应该是臣向皇上询问，皇上有什么事。”
肇震昀一愣，蓦然笑了。“果然没什么瞒得住你。”肇震昀派人到丞相府的时候，是贴身的太监去的，而鲜少有人知道这太监武功高强，不会轻易离开肇震昀身边，除了十分要紧的事，他绝不会出现在丞相府，而云依凡恰巧是熟知此事的人。
与肇震昀的故作轻松不同，云依凡心中仍旧压着不好的念头，直觉告诉他，一定与云家有关。而能够让肇震昀如此的紧张重视，究竟会是什么事？
“老臣上了年纪，久坐不适，若是皇上没有什么要说的，臣这就告辞了。”看出肇震昀似乎并不想直言，云依凡不禁生出几分愠怒。
肇震昀见状，也收起了淡笑，知道对方的性子，更何况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实在是难以想象，故而恢复了威严的帝王之相。
“萧国新帝遇刺一事，你收到的消息不比朕晚吧。”云依凡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这件事，眉心微皱，还是点了点头。肇震昀直了直身子，语气也严肃起来：“那么你可知，那个刺客刺中了谁？”
云依凡不知所以，“难道不是萧国的新帝？”
肇震昀一边紧紧盯住云依凡，似乎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一边开口说道：“是肇璃。”
“你说什么？”云依凡一时惊诧，连敬称也忘了说。
“刺客刺中的人，是肇璃。”好在肇震昀也没有计较他的失敬，沉声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云依凡突然起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就连肇震昀也被他的反应所惊吓，但眼中的那抹警惕却渐渐消散。
“皇上，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连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璃儿明明已经死了，皇上何故还要编出这等谎言来戏弄老臣，且不说老臣是否相信，就算璃儿还在世，又为何出现在萧国，还被刺客所伤？”云依凡一席话让肇震昀哑口无言，这个消息终究是探子传来，有几分真假他不敢保证，但云依凡的问题也让他难以应答，如果肇璃还活着，为何会到萧国去？
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片段，先前李大人所说的话中，有一个使人容易忽略的地方明朗起来，肇璃与萧国的关系，似乎在他年幼之时就已经结下了，如果非要给肇璃找一个出现在萧国的理由，恐怕只与那个女人有关。
“朕不会求你信朕，只不过朕也不会拿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开玩笑。”肇震昀略一沉吟，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只不过这在云依凡眼中却让他感到可笑。
“原来皇上还记得，璃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云依凡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嘲讽，看着肇震昀的眼神像是看着世间最可笑的东西一样。
他的眼神太过于讽刺，就连肇震昀也觉得脸上挂不住，隐隐的显露出怒气来，“放肆，云依凡，你不要觉得朕不计较，你就可以对朕这么说话！”
云依凡没有反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虚虚行了个礼道：“老臣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管肇震昀是否允许，兀自走了出去，但直到他走出殿门，也没有任何一个声音阻拦。
肇震昀坐在空荡的大殿中，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沉沉的叹了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膛积压下的所有烦闷都吐出来。伸手捏了捏眉心，没有人知道，在夜深之时，他也会想起肇璃，想起那个出色的儿子，想起那个他在心中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每每想起，总会伴随着他的傲气，他的危险。
但他对这个儿子也是心存愧疚的，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分，他浑身是血的朝自己走来，字字泣血的控诉着自己对他是如何的不好，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这种恐惧太过真切，所以如今再听到他出现的消息，自己才会那么的惊慌失措，甚至去找云依凡前来。
这一切就好像他在惧怕着自己死去的儿子真的回来一样，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惧怕他的儿子，而是惧怕他的江山从手中失去掌控。探子带来的消息不仅仅是肇璃的死而复生，还有肇国和萧国突然消失的一万大军。
想到此，他的心不由的坚定起来，他的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就连他的儿子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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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沉默萦绕在殿中，许久没有人再说话，仿佛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流言而起。肇震昀巡视了一眼，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知道今日他的念头不该轻易表露出来，因为扯上了嘉洛的婚事，他不得不仔细斟酌一番。
“今日就到此吧，诸位爱卿都回去吧，至于李大人，”肇震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朕会考虑你所说的。”其他想看李大人吃瘪的大臣听到此不由得一阵失落。
李大人颔首，随着其他大臣行了礼，慢慢退出去。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殿中又恢复了空荡冷清，金碧辉煌而又冰冷没有感情。肇震昀这才转过脸，看向面无表情的云依凡，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与云依凡向来不对盘，但一开始他们总是相谈甚欢，君与臣之间共同守护这大好河山的惺惺相惜之感充盈在两人心田，甚至在夜深时分，也会派人将他接进宫与自己举杯畅饮。
至于是何时出现了间隙，肇震昀十分认真的回想了片刻，似乎是在他疏远了皇后云依如之后，云依凡这个做哥哥的对自己就有了微词，但真正使他对自己不满的，还是因为他不顾反对将肇璃送到萧国做质子的时候，在肇璃死了的消息传到肇国的时刻对自己的仇恨达到顶点。
肇震昀忍不住叹了口气，往事之所以太难以回首，皆是因往事难以挽回。
“丞相还有什么事？”肇震昀淡淡的开口，对云依凡，对云家，他终究是有愧疚的。
云依凡同样也心情沉重，他深知肇震昀的心思，但两人却已经不是可以坦然相对的关系，“应该是臣向皇上询问，皇上有什么事。”
肇震昀一愣，蓦然笑了。“果然没什么瞒得住你。”肇震昀派人到丞相府的时候，是贴身的太监去的，而鲜少有人知道这太监武功高强，不会轻易离开肇震昀身边，除了十分要紧的事，他绝不会出现在丞相府，而云依凡恰巧是熟知此事的人。
与肇震昀的故作轻松不同，云依凡心中仍旧压着不好的念头，直觉告诉他，一定与云家有关。而能够让肇震昀如此的紧张重视，究竟会是什么事？
“老臣上了年纪，久坐不适，若是皇上没有什么要说的，臣这就告辞了。”看出肇震昀似乎并不想直言，云依凡不禁生出几分愠怒。
肇震昀见状，也收起了淡笑，知道对方的性子，更何况接下来他要说的事实在是难以想象，故而恢复了威严的帝王之相。
“萧国新帝遇刺一事，你收到的消息不比朕晚吧。”云依凡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这件事，眉心微皱，还是点了点头。肇震昀直了直身子，语气也严肃起来：“那么你可知，那个刺客刺中了谁？”
云依凡不知所以，“难道不是萧国的新帝？”
肇震昀一边紧紧盯住云依凡，似乎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一边开口说道：“是肇璃。”
“你说什么？”云依凡一时惊诧，连敬称也忘了说。
“刺客刺中的人，是肇璃。”好在肇震昀也没有计较他的失敬，沉声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云依凡突然起身，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就连肇震昀也被他的反应所惊吓，但眼中的那抹警惕却渐渐消散。
“皇上，老臣虽然年纪大了，但不至于连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璃儿明明已经死了，皇上何故还要编出这等谎言来戏弄老臣，且不说老臣是否相信，就算璃儿还在世，又为何出现在萧国，还被刺客所伤？”云依凡一席话让肇震昀哑口无言，这个消息终究是探子传来，有几分真假他不敢保证，但云依凡的问题也让他难以应答，如果肇璃还活着，为何会到萧国去？
这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片段，先前李大人所说的话中，有一个使人容易忽略的地方明朗起来，肇璃与萧国的关系，似乎在他年幼之时就已经结下了，如果非要给肇璃找一个出现在萧国的理由，恐怕只与那个女人有关。
“朕不会求你信朕，只不过朕也不会拿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开玩笑。”肇震昀略一沉吟，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只不过这在云依凡眼中却让他感到可笑。
“原来皇上还记得，璃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云依凡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嘲讽，看着肇震昀的眼神像是看着世间最可笑的东西一样。
他的眼神太过于讽刺，就连肇震昀也觉得脸上挂不住，隐隐的显露出怒气来，“放肆，云依凡，你不要觉得朕不计较，你就可以对朕这么说话！”
云依凡没有反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虚虚行了个礼道：“老臣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罢也不管肇震昀是否允许，兀自走了出去，但直到他走出殿门，也没有任何一个声音阻拦。
肇震昀坐在空荡的大殿中，周围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他沉沉的叹了口浊气，仿佛要将胸膛积压下的所有烦闷都吐出来。伸手捏了捏眉心，没有人知道，在夜深之时，他也会想起肇璃，想起那个出色的儿子，想起那个他在心中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每每想起，总会伴随着他的傲气，他的危险。
但他对这个儿子也是心存愧疚的，甚至在午夜梦回时分，他浑身是血的朝自己走来，字字泣血的控诉着自己对他是如何的不好，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这种恐惧太过真切，所以如今再听到他出现的消息，自己才会那么的惊慌失措，甚至去找云依凡前来。
这一切就好像他在惧怕着自己死去的儿子真的回来一样，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惧怕他的儿子，而是惧怕他的江山从手中失去掌控。探子带来的消息不仅仅是肇璃的死而复生，还有肇国和萧国突然消失的一万大军。
想到此，他的心不由的坚定起来，他的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就连他的儿子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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