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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寂静的秋夜，一切丑与恶都掩埋在夜幕下，沉寂而晦暗。凤栖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嘭——”花瓶摔碎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饶是这一声闷响，也惊住了在场的人们，正忙着搜寻的太监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头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袭凤袍的孟紫曦立于殿中央，脚下是破碎的上好青瓷花瓶，在地上有厚厚地毯的情况下还能摔得支离破碎，足以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太监们都转头看向了高公公，不知所措。高公公忽然觉得有些头大，适才一直在注意着皇后的动向，可奈何他再如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比不上皇后的地位，眼下皇后终于发了威，他不由得软下了一截子气来。
“皇后娘娘，您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小喜子，快来把碎片清理了，要是扎着了皇后娘娘，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可不会帮你。”毕竟是皇上眼前做事的人，懂得进退分寸，被唤作小喜子的小太监应了声，迅速上前伏在地将碎片一片一片拾起来。
孟紫曦本是满腔的怒火，想她堂堂一国之后的宫殿，竟由着一群阉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要是传出去还如何在后宫立威？岂不是要让那些平日里与她争宠的妃嫔们笑话？出身武将之家的她本就有些功夫，摔碎这个瓷瓶不过是废了她些微的力气，不是气急作出的举动，而是想借此来发一通火，好引出皇上来。
没想到高公公一番话却让她的怒火消了半截，适才高公公所说的“皇上怪罪”莫名让她心中舒坦了下来，高公公既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必定是最了解皇上心事的人，他这样说了，是否意味着皇上心中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高公公见孟紫曦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宫中谁人不知皇后最是善妒，往日里无论是交好的还是不交好的，只要皇上临幸都能被她视为眼中钉，但另一方面，这种没有顾忌的，对皇上完全炽热的爱恋也令他们感到吃惊，所以他说这句话之时就已经预想到了皇后的反应。
“娘娘，您还是歇着吧，奴才也是奉皇上的命令办事，您还是别为难小的们了，到时候也是给皇上添堵不是？”高公公赔着笑，一派为难的样子，却毫不留痕迹的让孟紫曦感觉到她不得不答应的理由。
“哼，要本宫答应也不是不可。”高公公眼前一亮，孟紫曦嘴角弯起魅人的弧度。“本宫要亲眼见到皇上才相信这些，否则难保不是什么有心之人假传圣旨来折辱本宫呢。”说到最后，孟紫曦的语气突然变冷，意有所指。高公公脸色惊变，已经听懂了孟紫曦的话外之音，这不就是怀疑他假传圣旨吗？
“娘娘可折煞奴才了，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作出这等杀头的大事啊。”高公公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显然是开始担心，不是担心皇后告状他假传圣旨，而是担心再耽搁下去皇上会怪罪下来。
这个动作落在孟紫曦眼里，却是已经落实了他假传圣旨的罪名，当即便有了底气，冷笑道：“好个高德福，竟敢假传圣旨，敢怀疑本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孟紫曦怒气冲冲，不等高公公回话，又恍然大悟道：“本宫知道了，是灵妃那个贱人对不对？霸占着皇上还不够，还想陷害本宫！”
高公公一时惊诧，也顾不上礼节，慌忙打断道：“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奴才是奉皇上之命来的，还请皇后娘娘配合。”知道孟紫曦听不进去，高公公也只得硬着头皮，让其他太监继续搜查，而心里却开始渴望司徒涣快些到来，否则他这个罪名可是洗脱不清了。
孟紫曦见高公公无视她的命令，竟敢叫人继续搜查，当时就怒红了眼，不顾皇后的身份，抬脚将高公公踹翻在地，高声叫嚷道：“高德福，别说是你，就是皇上来了，也得看在本宫的父亲面上让本宫三分！本宫看谁还敢动？”
一众宫女太监们立即吓得跪下，都不敢轻举妄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那可是皇上贴身侍候的高公公啊，他都被皇后踢翻在地，更别说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下等奴才了，因此，殿中一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孟紫曦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内心一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抵过了这些日子以来被皇上禁足的不满。
“朕敢！”
正在她洋洋自得之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进了殿，吓得她猛然回头，竟连下跪行礼都忘了。众人皆是跪拜着，听得皇上的声音出现，更是不敢动，孟紫曦孤零零站在其中，极其突兀，直直对上了司徒涣冰冷的眼神。
“皇上——”孟紫曦下意识出声。
司徒涣坐在龙撵上由人抬着立于门口，不是进不来，而是不想进，他眼睛扫了一圈，看到倒在地上没来得及起来的高公公时眼神一凝，孟紫曦顺着他的眼神一看，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双膝一曲跪伏在地——“皇上，你听臣妾解释”
孟紫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被谁打断了，而是她从司徒涣的眼中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厌恶。
那一瞬间，孟紫曦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让她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也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司徒涣眼中的厌恶将她吞噬。
“高德福，继续搜，搜不出来就等着掉脑袋吧。”司徒涣转过眼，仿佛再看她一眼都会加深那层厌恶。
高公公道了声“嗻”亲自领着其他的小太监去搜查，留下孟紫曦与司徒涣相对无言。孟紫曦动了动嘴唇，“皇上，你不进来坐坐么？”司徒涣一直停留在门口，似乎并不想进入到凤栖宫之中。
司徒涣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其他，“不必了。”他淡淡道，仿佛说话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不多时，高公公神色匆匆从内殿出来，看到司徒涣时却又有些踟蹰，司徒涣不耐烦道：“怎么了？”
高公公又看了孟紫曦一眼，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内殿发现了一点东西。”
司徒涣眼中闪过一道光，“什么？”
高公公朝身后叫了一声“带出来”，就有一个小太监拖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出来，孟紫曦看了一眼，却突然色变，带来的正是适才她想刮花脸的那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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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寂静的秋夜，一切丑与恶都掩埋在夜幕下，沉寂而晦暗。凤栖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嘭——”花瓶摔碎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饶是这一声闷响，也惊住了在场的人们，正忙着搜寻的太监们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抬头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袭凤袍的孟紫曦立于殿中央，脚下是破碎的上好青瓷花瓶，在地上有厚厚地毯的情况下还能摔得支离破碎，足以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太监们都转头看向了高公公，不知所措。高公公忽然觉得有些头大，适才一直在注意着皇后的动向，可奈何他再如何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比不上皇后的地位，眼下皇后终于发了威，他不由得软下了一截子气来。
“皇后娘娘，您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小喜子，快来把碎片清理了，要是扎着了皇后娘娘，皇上怪罪下来，咱家可不会帮你。”毕竟是皇上眼前做事的人，懂得进退分寸，被唤作小喜子的小太监应了声，迅速上前伏在地将碎片一片一片拾起来。
孟紫曦本是满腔的怒火，想她堂堂一国之后的宫殿，竟由着一群阉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要是传出去还如何在后宫立威？岂不是要让那些平日里与她争宠的妃嫔们笑话？出身武将之家的她本就有些功夫，摔碎这个瓷瓶不过是废了她些微的力气，不是气急作出的举动，而是想借此来发一通火，好引出皇上来。
没想到高公公一番话却让她的怒火消了半截，适才高公公所说的“皇上怪罪”莫名让她心中舒坦了下来，高公公既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必定是最了解皇上心事的人，他这样说了，是否意味着皇上心中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高公公见孟紫曦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宫中谁人不知皇后最是善妒，往日里无论是交好的还是不交好的，只要皇上临幸都能被她视为眼中钉，但另一方面，这种没有顾忌的，对皇上完全炽热的爱恋也令他们感到吃惊，所以他说这句话之时就已经预想到了皇后的反应。
“娘娘，您还是歇着吧，奴才也是奉皇上的命令办事，您还是别为难小的们了，到时候也是给皇上添堵不是？”高公公赔着笑，一派为难的样子，却毫不留痕迹的让孟紫曦感觉到她不得不答应的理由。
“哼，要本宫答应也不是不可。”高公公眼前一亮，孟紫曦嘴角弯起魅人的弧度。“本宫要亲眼见到皇上才相信这些，否则难保不是什么有心之人假传圣旨来折辱本宫呢。”说到最后，孟紫曦的语气突然变冷，意有所指。高公公脸色惊变，已经听懂了孟紫曦的话外之音，这不就是怀疑他假传圣旨吗？
“娘娘可折煞奴才了，就算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作出这等杀头的大事啊。”高公公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显然是开始担心，不是担心皇后告状他假传圣旨，而是担心再耽搁下去皇上会怪罪下来。
这个动作落在孟紫曦眼里，却是已经落实了他假传圣旨的罪名，当即便有了底气，冷笑道：“好个高德福，竟敢假传圣旨，敢怀疑本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孟紫曦怒气冲冲，不等高公公回话，又恍然大悟道：“本宫知道了，是灵妃那个贱人对不对？霸占着皇上还不够，还想陷害本宫！”
高公公一时惊诧，也顾不上礼节，慌忙打断道：“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奴才是奉皇上之命来的，还请皇后娘娘配合。”知道孟紫曦听不进去，高公公也只得硬着头皮，让其他太监继续搜查，而心里却开始渴望司徒涣快些到来，否则他这个罪名可是洗脱不清了。
孟紫曦见高公公无视她的命令，竟敢叫人继续搜查，当时就怒红了眼，不顾皇后的身份，抬脚将高公公踹翻在地，高声叫嚷道：“高德福，别说是你，就是皇上来了，也得看在本宫的父亲面上让本宫三分！本宫看谁还敢动？”
一众宫女太监们立即吓得跪下，都不敢轻举妄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那可是皇上贴身侍候的高公公啊，他都被皇后踢翻在地，更别说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下等奴才了，因此，殿中一时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孟紫曦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内心一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抵过了这些日子以来被皇上禁足的不满。
“朕敢！”
正在她洋洋自得之时，一声浑厚的声音传进了殿，吓得她猛然回头，竟连下跪行礼都忘了。众人皆是跪拜着，听得皇上的声音出现，更是不敢动，孟紫曦孤零零站在其中，极其突兀，直直对上了司徒涣冰冷的眼神。
“皇上——”孟紫曦下意识出声。
司徒涣坐在龙撵上由人抬着立于门口，不是进不来，而是不想进，他眼睛扫了一圈，看到倒在地上没来得及起来的高公公时眼神一凝，孟紫曦顺着他的眼神一看，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双膝一曲跪伏在地——“皇上，你听臣妾解释”
孟紫曦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被谁打断了，而是她从司徒涣的眼中看到了不寻常的东西——厌恶。
那一瞬间，孟紫曦觉得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让她丧失了言语的能力，也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呆愣在原地，看着司徒涣眼中的厌恶将她吞噬。
“高德福，继续搜，搜不出来就等着掉脑袋吧。”司徒涣转过眼，仿佛再看她一眼都会加深那层厌恶。
高公公道了声“嗻”亲自领着其他的小太监去搜查，留下孟紫曦与司徒涣相对无言。孟紫曦动了动嘴唇，“皇上，你不进来坐坐么？”司徒涣一直停留在门口，似乎并不想进入到凤栖宫之中。
司徒涣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看其他，“不必了。”他淡淡道，仿佛说话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不多时，高公公神色匆匆从内殿出来，看到司徒涣时却又有些踟蹰，司徒涣不耐烦道：“怎么了？”
高公公又看了孟紫曦一眼，说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内殿发现了一点东西。”
司徒涣眼中闪过一道光，“什么？”
高公公朝身后叫了一声“带出来”，就有一个小太监拖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出来，孟紫曦看了一眼，却突然色变，带来的正是适才她想刮花脸的那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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