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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我所期望的并不是这种事。

    在我有限的人生中,在我记忆刚刚开始成形时,我还是一名非常幸福的孩子才对。我家有一间令人羡慕的大大的房子,爷爷奶奶和外祖父外祖母时常会来看望并带着颂歌自己的礼物。

    在诺记忆开始的地方,父母生活是非常幸福的。母亲每天专心在家打理家务并陪护诺,而父亲则是每天都努力工作。每天的晚饭时分都是诺最期待的时间,因为那个时候父亲会回到家并陪诺玩。

    当然,在年幼的诺记忆中家中也并非是一帆风顺的,诺时常能见到父亲勉强自己打气精神来陪诺玩耍但也会忍不住打瞌睡的样子。每当这种时候父亲都会在书房忙碌到非常晚,而母亲也一定会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年幼时的诺不懂,但不代表着她始终不会懂。现在想来那时一定就已经陷入到经营困难之中了,为了摆脱企业经营困难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出路。转型或扩大生产,然而无论哪种都是需要扩大投资的。

    虽然努力削减成本是一直在做的,但果然要走出经营困难就需要开脱市场。无论是抢占别的企业市场份额还是开辟新的市场,都是需要资本的投入的。

    (所以,别无选择的爸爸才会抵押企业向银行进行贷款。)

    诺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是充满了干劲和斗志的,得到贷款之后马上就开始了订购新设备和开发。废寝忘食的争分夺秒调试新设备仅仅是为了削减负债的时间成本而已,更是为了抢占先机的封死竞争对手的道路。

    然而,越是焦急也越容易出问题,最终因为对新设备的不熟悉导致运行不稳而出现了事故。地狱业火瞬间就吞噬了工厂,而原本就长期在工厂内废寝忘食工作者的工人们也因此而劳累的减少了逃生的能力。

    对于事故当夜诺的记忆只有家中不断的电话和母亲疲于应付的焦急感,以及第二天的时候当母亲出门之后家中变得冰冷而空荡。

    之后的连续三天,爸爸妈妈都没回来,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也没回来,照顾诺的只有家中的女仆和管家。然而即使是女仆和管家们,他们的脸上也爬满了动摇和不安。

    最终,在出事的一个星期之后,母亲回来了。母亲回来并没有多少时间理诺,而是花上两小时洗漱更衣之后再度出门了。

    诺记得那个时候母亲出门时身着的是未曾见过的黑色礼装戴着的是黑色面纱,因为母亲严厉的面容和不容接近的氛围的诺当时并没有来得及询问。但如今诺是知道的,那是丧服。

    只用了一个星期,母亲就代父亲参加了企业举办的丧生员工的集体葬礼。而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内,本就财务严苛的家族企业因为要赔付大量员工家属的精神损失费和保障生活费而雪上加霜。

    这一个月对于诺来说是人生中第二寂寞的时间,那时的诺常问家中的管家女仆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然而,仆人们却无法给予准确的回答,只能闪烁其词的不断转移诺的注意力。

    一个月之后,诺被疲惫回家的母亲带去了医院。对于久违的能够见到母亲而开心的诺而言,坐在车上安心的靠在母亲身上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母亲脸色的疲惫和悲伤,也没有询问前往医院的理由。

    当诺站在爸爸的病床前时,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父亲因为工厂失火的灼烧和崩塌掉落的钢筋混凝土的砸伤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着。

    在诺的记忆中,爸爸是一名身体壮硕时常带着自信笑容的人,而如今的爸爸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边被大量的机械所包围,身体虚弱到连呼吸都浅薄的昏迷着。无论诺怎么呼唤,爸爸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焦急的诺想要问母亲爸爸到底怎么了,然而回过头的她看到的却只有母亲捂住嘴努力忍住泪水溢出的痛苦表情。

    无论诺怎么询问,无论诺怎么推拉母亲,母亲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诺在悲伤中回到了小学,在心底期望着父亲病情好转的同时也越发努力学习,为了换回父亲的笑颜。然而诺家企业的事故在同学间不胫而走,同学们在背后开始议论诺的父亲是杀人犯。更有甚者,更是有学生跑来暴力袭击诺。

    原本就因为爸爸的事情而心烦意乱的诺面对着同学们的“侮辱”彻底爆发了,她和大量的同学扭打在一起。

    当母亲因为校方统治赶来时见到的是,数量多达数十人的鼻青脸肿和诺口吐鲜血的重伤。据紧急处理的校医所说如果不是教师制止及时,诺恐怕就被那群学生围殴致死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诺也虚弱的躺在床上露出了笑意,因为所有“污蔑”爸爸的人诺都用拳头还以了颜色。

    但是,让诺没想到的是她遭到了背叛,而且还是她最信任的妈妈。只见妈妈对所有接到校方通知而赶过来的家长们下了跪,跪着请求他们的谅解。

    这让诺感到无法接受和无法相信,瞬间感觉被全世界背叛的她从此变得不再信任任何人。

    诺在之后住进了和父亲同样的医院,仅仅是这一点就让诺那逐渐变得冰冷绝望的心稍微取回了一丝的温暖。但这份温暖没有持续多久就彻底破灭了,因为诺最亲爱和信任的爸爸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诺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什么,但当她得知的时候她是真的感觉自己的天塌了。她还清晰的记得爸爸把她抱起来时的笑容,以及爸爸对她说的那些话。

    “爸爸,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你是我世界上第二爱的人,宝贝。”爸爸将诺高高举起并亲吻她的脸颊说道。

    “那谁是第一?”年幼的诺因为不满而质问道。

    “当然是你的妈妈了。”

    诺还记得说这句话时爸爸的音容笑貌以及之后母亲从厨房端出的菜肴的美味,现如今那些却以不在。

    爸爸没了,背叛自己的妈妈也病倒了,自己变得孤身一人。妈妈的病源于持续一个多月的不眠不休的处理公司和员工的事情,以及爸爸离开的身心打击。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诺的母亲不仅仅要处理公司的企业保险还要处理员工家属的赔偿申请,哪怕公司的财务因此雪上加霜这些也是不得不赔偿的。

    不断的出席员工们的葬礼同时也要不断的雇佣人手处理工厂的废墟,更甚者还要安抚员工家属情绪。

    但是,诺忽视了。妈妈也是人,不如说妈妈比其他人更容易受伤,因为妈妈需要一个人来承担其他所有人的全部伤痛,同时还要面对丈夫的病重。

    对于每个失去亲人的家庭妈妈都要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直到对方原谅为止。对于每一家上下游公司妈妈都要亲自上门造访商讨赔偿的相关事宜。同时,妈妈也要面临银行的抽贷。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原本经营困难的公司直接进入到破产的流程中,同时在这特殊的时期丈夫作为公司法人必须要面对来自政府的责任追究,为了不殃及家人同时也是赎罪,丈夫留下遗书自杀了。

    不堪重负的妈妈最终倒下了,被医院强制要求静养的她在休养的一年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公司和绝大部分资产变卖以便偿还银行的贷款和一些后续的赔偿。

    诺就这样在没人的关心下孤独的生活了一年,这一年她像个孤儿或野孩子一样独身一人,没人关心没人可以求助也没人可以倾诉。妈妈因为重病体质变得极为虚弱,无法再抛头露面,而诺也无法对一度背叛自己的妈妈再敞开心扉。

    结果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唯的突然转学进来,对于第一天转学过来的唯诺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因为她知道唯早晚要加入到那些学生之中,和自己这种“坏学生”不同。

    但是诺的认知马上改变了,当面对着聚集到一起的同学们开始嘘寒问暖时,唯和他们发生了争吵。只因为唯偶然间说了一句话,一句她不该说的话。

    “也许她的父亲也只是受害者而已。”

    虽然诺没有听到之前他们在谈论什么,但仅此一句话就够了。对于诺来说,同样对于那些同学们来说。听到唯的话一时之间气氛开始变得沉默,沉默到了让诺都不得不注意到唯他们之间的异常。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同学都闭口不语的向后退了一步,为了将自己与唯划分开,为了重新建立起自己的阵营。

    稍微期待一下以后会如何发展的诺看向唯,是道歉还是变得沉默,诺在期待着唯的反应。然而出乎诺意料的,唯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继续整理下节课的课业。

    通过唯的反应诺知道了,她是自己这边的,她既不会可怜自己也不会同情自己,她和自己是相同的。所以,诺自然而然的就对唯发出了邀请。

    两个人的友情持续的时间超乎了诺的想象,虽然诺从未想过两人会分道扬镳但一般来说随着毕业和成长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多少会减弱,比如分到不同的班级、上不同的中学、参加不同的社团活动、上不同的高中、决定未来是以专科还是本科为发展方向等等。

    但该说是孽缘么,两人之间的友情并没有特别的去经营但却一直保持到高中。当然,诺也多亏了友人的关系并没有陷入到自怨自艾的灰暗人生去。

    事实上诺的反抗期结束的比自己预期中的还早,差不多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诺就学到了何为同理心也理解了同学们对她的恨意。

    虽然诺嘴上还是不承认但内心里已经差不多认识到了当年父母的苦和同学们的辛苦了,尤其是在看到家长参观日中全班约有一半的学生处在没家长参加的苦闷表情时,因为那种表情和诺实在是太像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诺,所有失去父母的学生们都表现出了共同的苦闷和忍耐,所以所有人基本上处在彼此彼此的状态。但是,诺没有忘记他们也没有忘记,诺的爸爸要对他们家人的死负责。

    诺也是在初二的时候原谅了母亲,因为她知道那些因为失去父母的家庭状况变得更加艰辛。诺家因为还有一些资产所以日子上还算是不缺钱,但那些人呢,那些失去了家庭支柱的人呢?父母中只剩下一人的孩子们只能忍受孤独,因为剩下的那个人要肩负起赚钱养家的责任,同时还缺少时间去陪伴家人。

    妈妈正是认识到了那些人是单纯的受害者,他们要承受的苦难和清贫远超诺家所以才会下跪道歉的。

    诺在初中时算是老实了很多,既不会主动和人打架也不会去招惹谁,和同学们彼此保持着互不侵犯的状态直至毕业。这段时间诺除了思考自己的事就是未来的事情,毫无疑问只要还留在家乡诺就一直无法融入到社会中,虽然也有转学的办法但谁又能保证新的学校没有小学同学呢?

    所以,无聊的只剩下学习的诺初中的学习成绩是非常好的,在初中毕业拿到优秀判定之后她听闻唯打算回到故乡城市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起跟过去。

    妈妈听过之后也同意了诺的提议,大概是对诺在学校的处境多少有些耳闻吧。在和诺约定了生活方式和生活补助之后,妈妈也马上在网上联系A市的房屋中介,给诺物色好一些的出租屋。

    在唯的出谋划策下,诺终于做好了搬家的准备。在离开家的前一晚妈妈非常少见的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宴请唯和诺,那一晚诺第一次在爸爸离世之后露出欣慰的表情。

    诺和唯一同来到A市,对于唯而言A市是老家而对于诺而言A市是新生的开始。这里没有旧识也不需要刻意和人保持距离,届时诺可以凭借高中出道将之前的压抑都补回来。

    诺对于自己还是相当自信的,继承了母亲优良的基因诺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漂亮的数一数二了。如果不是因为诺的身份敏感,估计诺在初中就追求者众多了。

    虽说如此但初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来追诺的,那些人故做聪明的认为可以趁着诺处在示意期的时候趁虚而入,他们花样百出的来搭讪诺,然而那个时候全都被诺身旁的唯给挡住了。

    那个时候的唯在诺的认知中就已经是非常出类拔萃的人了,无论何时都是正气凛然的样子,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般,那些轻浮的想要靠近的男生毫无疑问都会被唯给割伤。

    有如此可靠的唯在,诺也算是幸福和幸运的吧。

    高一的时候,诺忙着认识新同学和编借口来A市上学都已经忙的无暇他顾了,那个时候的诺需要挑战的不仅仅是新的同学还有新的人际关系。

    那些A市土生土长的学生们,他们除了在高中的时候有新的同学之外在初中和小学还有故友的关系,所以诺接触她们的时候还是非常小心翼翼的,以免被不熟悉的人际关系给伤到。

    话虽如此,在高一过了一半的时候诺就已经在班级中变得游刃有余了。利用优良的外表和积极的性格,诺登上了班级势力的上层。在高二的分班中,诺也利用自己在高一时积累的优势马上就成为了班级中的焦点。只不过诺没有那么蠢,不会搞口蜜腹剑的事情。

    要说诺的人生第二次变故出现在哪,差不多就是在高二不久应同学的拜托跑去给足球部帮忙了。当时的诺通过朋友的关系认识到当时的F,F不仅仅是帅气在班级内也是阶层的顶端。

    阳光帅气、一表人才的F在平时诺是绝对不会去接近的,因为这代表着众多女生的仇恨。诺在高二分班表发布的时候就知道了F的存在,但是诺也知道F是年纪内绝大多数女性喜爱的对象。如果诺冒然去接近绝对会被别的女性仇恨上,在此地根基尚浅的诺是不可能扛得住绝大多数女生的流言蜚语的。因为她已经从小学、初中的日常中体会过了流言蜚语的威力。

    然而,通过在足球部的帮忙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诺就是外表优秀的类型,性格也还算好对于有困难的同学也会伸手去帮助,这样的男女凑到一起哪怕不想都会擦出一些火花。

    最先告白的是F,F在一次足球训练后看着仅剩着诺在场边收拾训练用具的样子,忍不住心中的悸动而任凭情感的告白了。诺当时在被告白的瞬间大脑立刻陷入到宕机之中,超乎想象的告白让她的大脑马上被甜美给催眠,然后下意识的同意了。

    两人之间的交往第二天就传播到全班都知道了,不仅仅是全班应该说是全年级。宛如台风过境一般的冲击让全年级都沸腾了,虽然也有不少女生因为心爱的F被夺走而怀恨在心,但多亏了诺高一时的表现众人算是勉强认可了他们。

    初次的交往是非常甜蜜的,因为两人之间都是初次恋爱所以哪怕是日常互相对上眼就会让两人变得面红耳赤。也因此两人间的甜蜜氛围马上就会侵染全班惹得一群人瞎闹。

    就在诺沉迷于恋爱的甜蜜时,噩梦却已出乎意料的方式袭来。在交往一个月的时候,在放学后赶去相约的咖啡店时她在半路上却看到了意外的景象。F和同班不起眼的雪抱在一起的模样。

    诺只记得当时的天气非常阴沉,天气预报的阵雨总是突然而至。明明出校门的时候还是晴天,但在半路上就已经阴云密布了。一边想着会不会下雨一边赶路的诺丝毫没有想过冲击来的如此突然和震撼。

    在人群的街角处,F正抱着痛哭的雪满脸痛哭和悲伤。一开始诺还欺骗自己是雪遭遇了什么而F前往帮助而已,但在靠近的询问之后马上迎来了谎言的破灭。

    “F、雪,你们怎么了?”

    “诺,你怎么在这里。”对着好心询问的诺,F一脸惊讶和慌张的反问回来。就好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同时F也将雪从怀中拉开。

    “不是约好了去咖啡店碰面吗?”虽然诺回答的极为顺口,但果然还是赶紧非常没有底气。

    “对啊,不好意思我都忘记了。”如醍醐灌顶一般笑起来的F并没有让诺感到心安,反而是如陷入冰湖一般心底发寒。

    (骗人的,F怎么可能会忘记约会的事情呢,明明他每次都是非常期待的。)这是诺本能的质疑,也是女性对谎言的本能识破。

    “讨厌啦,对了雪怎么了?”尽管在心底里开始了怀疑但诺还是假装不在意的转移话题问道。

    “不,没什么啊。”F虽然口中是如此说的,但是却用手紧紧的握住了躲在他身后的雪的手。

    “啊?”因为F的背叛行为,诺一瞬间怒气攻心不自觉的发出了刁难的声音。

    “喂,雪你是副班长吧,你知道我在和F交往吧,你倒是说说看啊,你躲在F的背后握住手是什么意思啊!”诺忍不住失控的看向一直躲在F身后的雪。

    在诺的认识中雪一直是名不起眼的副班长,她除了会做好本职工作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显眼和令人瞩目的事情。印象中雪的圈子一直都很小,除了和固定的几名女同学关系好之外并不会和别人做过多交谈。

    然而如今正是这样的雪和全班都瞩目的F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甚至还在诺发现之后被F所袒护。无论怎么样都会让诺感到异常的火大,火大到想要揍人的程度。但诺忍住了,因为她心底还保留有一丝的期待。

    “......”但是,雪并没有回答,她仅仅是用可怜的眼神看向F。

    被雪用如此可怜兮兮的眼神凝望,F立刻不忍的瞪向诺并说道:“都说了并没有发生什么。”

    第一次,诺在F的脸上看到生气的表情。平时那个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总是积极开朗的F,第一次露出了诺不认识的表情。

    “没有发生什么的话那你是什么意思?”委屈和不甘和不满一同爆发的诺吼向F。

    (明明,我才是你的女友,你却袒护别的女人是什么意思!)不甘心和痛苦在内心怒吼,然而诺却逞强的没有说出口。

    “我们不过是朋友而已,你不要胡闹了。”F始终没有正面的回应诺,而是一直在说着任谁都能看出的谎话。

    “朋友会相拥吗!?朋友会牵手吗!?朋友会对恋人说谎吗!?”诺发出了愤怒的质问。

    然而F却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沉默着。F的低头沉默让诺越加感到愤怒,同时也越发的感到悲伤。来自周遭人的视线,混合着好奇、怜悯、暗嘲的视线透过肌肤刺痛了诺的心。

    尽管细微但周遭人的议论声还是传入了诺的耳中,她感受到从未承受过的耻辱。

    “够了,你这个背叛者。”无法再忍受内心煎熬的诺对F恨声说道。

    周围传来了细微的嘲笑着,就像是在嘲笑着F的背叛与诺的被甩一样,在两人之间各自产生了不同的理解。然后基于这份理解,感情也在发生着转变。

    “你才是够了,你又了解我什么。”愤怒至极的F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那是对两人关系死刑的宣判。

    “啪!”

    “啪!”

    之后发生了什么诺已经不记得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左脸颊像火一样的疼痛。右手上虽然同样传来了灼烧感,但诺以无法感知,就像此时此刻从天空落下的冰冷暴雨也无法感知一般。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诺丝毫没有在意倾盆大雨浸湿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在意衣服在暴雨之下变得半透明。丝丝的冰冷早就随着雨水浸透了诺的内心,除了左脸颊时而传来的痛感诺以无法感知除了冰冷麻木之外的任何感觉。

    就像是机械一般,诺随波逐流的走着。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甚至让润湿了眼眼前的视线,让一切都模糊扭曲起来。然而,这样的诺最终还是停下了。

    没有目的地的漫游的诺因为坚硬的触感而停下,呆呆的抬头看向眼前。黑色,因为液体而扭曲的风景中只有黑色。

    下意识的用手臂擦了擦眼睛,诺才看清眼前的景色。尽管还很模糊但终于能够看出大概的物体。黑色的人形以及黑色的大伞,有个人身穿黑色的衣服撑着黑色的伞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带我走。”几近于哀求的,诺下意识的说道。

    无法思考为什么,无法理解为什么,诺早已放弃了思考,她的大脑甚至停机无法再运转。几乎是依靠本能的,诺对眼前的人说道。

    然后,那个人稍稍撑起雨伞让诺进入里面,诺放弃一切的和那个人一同走向未知的前方。

    那是一栋显得非常古朴的房屋,尽管在梅雨天气下木质结构会散发出一股青苔味但也正是如此证明了房屋的古朴。

    诺被要求去浴室清洗身体,然后她也盲目的遵从着那个人的命令进入浴室内清洗身体。脱下的衣服是校服和内衣,早已被雨水浸湿的它们只会持续不断的吸取诺的身体中残存的热量。但那样的衣服就大刺刺的扔在陌生人家卫生间的地上,这是平常少女绝对不会去做的事情。

    从浴室毛刺玻璃上的影子来看,那个人已经捡起扔在地上的女性衣物并扔进洗衣机内清洗。但身体淋着热水的诺却没有丝毫的羞耻心和感触,此时此刻她的心还在被寒冷所侵蚀。

    然而,这样的寒冷并没有诺所认为的那么冷彻刺骨,因为这份寒冷正逐渐被热水的温度融化。

    丝丝的热气就像是针亦或者寄生虫一般,刺穿爬满诺的肌肤并拼命的向着身体的内部入侵着。虽然热水非常的灼热,但与诺体内的寒气交换之后只能变成冰水沿着肌肤流淌而下。

    与入侵体内热量做斗争的寒气被极大的消耗着,因此诺的大脑开始重新开机运转,而诺的内心也开始变得富有余裕。

    (多么可悲啊,我。)这是诺对自己的讽刺。

    (居然被这么干脆的甩掉,还真是难堪。)

    诺用手撑着贴满瓷砖的墙壁,任热水从背上淌下。从内心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发出哀嚎,但她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张大嘴的想象着自己哀嚎的模样。

    丧失了对时间感知的诺在感觉背上因为热水而传来灼烧感的时候才从浴室内出来,用工整的放在一旁的浴巾擦干并围住身体,诺离开浴室来到客厅内。

    此时那个人早已等在客厅内多时,从他沉默着看书的模样来看丝毫没有感到焦急。只不过,诺也没有慌张。

    (记得那时,是怀抱着想要复仇的心情来的。)

    诺认识这个人,虽然现在来说多少有些意外,但诺对于这个人是有着非常强烈的印象的,因为他同样是诺的同班同学。

    这个人和F是完全相反的类型,据说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在高一下半年才转学过来的。平时都是阴沉的自己窝在教室的角落内,拒绝和任何人交流的摆出一副没有兴致的模样。但是,这种人顶多会让诺产生阴沉自闭男的认知就放置在脑后不管的。

    让诺乃至全班女生都印象深刻和厌恶的是,这个人经常会用恶心的视线舔舐一般的看着女生的身体。女人对于视线都是敏感的,所以她们能够本能的察觉那些不客气的舔过自己每一寸肌肤的视线。

    大多数的同龄男生都会带着好奇的视线去看待女生,那之中带有好感和善意,也带有欲望和轻视。然而唯独这个人不同,他看待女人的视线就好像是在评估一般,并不是整体的而是每一寸的肌肤都会仔细的舔舐而过的评估。

    那种不客气的侵犯,那种不含有任何善恶的肆无忌惮,这才是让女生们生理接受不能的视线。然而那个人还不仅仅如此,他时常会在教室内拿出黄色杂志,旁若无人的看起来。

    如果是其它男生女生们会用嫌弃的叫骂声来表达自己的不舒服,然而对于那个人女生们会本能的想要诉诸暴力来保护自己。尤其是在想到那个人可能会在脑内意Y自己,就会恶心到想吐。

    如果不是不想闹出事情,这个人早就被人围殴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诺才在被带回来的时候心理认为也算是正好。因为只有对这样的人所玷污,才是对F最大的复仇。

    当诺来到那个人身旁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马上抱住诺,而是起身前往了厨房。不多时,那个人端来了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对于那个人的细心举动诺感到非常的意外,并在意外之中接过了杯子。

    杯子中是棕色饮料,通过徐徐的香气诺发觉是热可可牛奶,可谓是对于冰冷的身体最好补充品。

    是因为即将的手而不焦急的想要表现出优雅一些吗?诺一边思考着这些一边喝着热可可,而那个人也坐到诺的对面。

    “你,不说些什么吗?”一边用空余的手摸随着沙发上帆布的纹理一边用富有余裕的心对做到对面不着急动手的人问道。

    诺当时的状态绝对不是正常的,这只要是见过的都知道。所以诺才想要随便找个男人将自己带走,因为当时的她内心保持着绝对的复仇心。

    (我最珍贵的东西你永远都得不到,而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男人都能轻易得到。)就是这样一个愚蠢的,但却充满了脑海的执念。

    这既是对F的报复也是对自己的报复,诺想要让任何人知道F的女朋友被人睡走了并且F还是个无能的男人,诺想要惩罚自己居然瞎了眼看上这种男人。基于这样的思想,诺认为越是人渣的男人越好,也因此在被这个人带回家的时候反而会感到一丝的庆幸。

    “你休息好了吗?”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答出了代表他开始焦急的话。

    “当然。”于是,被复仇心蒙蔽双眼的诺放下了杯子并主动站起身。

    诺宽衣解带的手没有一丝迟疑,她恨不得眼前的男人也同样如饿狼扑食一般的冲上来将她按到。事实上男人也同样马上走了过来,他用比诺脱掉浴巾更快的速度来证明他的焦急。

    (很好,就这样把我推倒吧。)诺心怀窃喜的等待着初次疼痛的降临。

    但是,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她的预料。男人用手按住了她打算退去衣服的双手,并来到她身旁。

    “不是这里。”男人的话再度打消了诺的疑惑,让诺相信接下来会被带去房间。

    事实上也是如此,诺被男人带着来到位于客厅角落的一处房间门前,并在诺半是期待半是焦急中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位于房间两旁墙壁上的是巨大的书架,书架中堆满了书。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对于高中生甚至成年人而言都过于庞大的木质写字桌,在诺的印象中这个写字桌甚至比爸爸的还要大上许多。位于房间尽头的拱形巨大落地窗为这间房间提供了非常好的采光,通过窗户诺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不再下雨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吸引诺的,吸引诺的是位于房间内数目很多的石膏像和刺鼻的石膏气味。

    “要在这里做吗?”诺一边在心理大骂变态一边捂住鼻子去适应难闻的石膏味问道。

    “嗯,坐到那边去吧。”男人随手指了指房间内的一把椅子说道。

    “......”虽然对男人百般无法接受,即使是现在也依然感到想要呕吐般的生理上反感,但如果对方能够快速达成诺的目的,诺也会忍受。

    所以,诺并没有说什么的前往了制定的座位并在坐上不久之后就开始缓慢的脱下浴巾。

    “稍等,背过去。”男人直视着诺背对着男人跨坐在椅子上。

    再次在心底咒骂男人之后,诺如男人所示的那般背对着他并脱下浴巾。这一次男人没有再阻止或提出更多的要求,而诺的裸背和半露的臀部也是第一次展示给男人看。

    想象中的触摸并没有到来,反而出乎预料的莎莎声从背后传来。感到疑惑的诺忍不住回头看去,发现男人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别动,别回头。”男人的命令再次传来,不知道男人目的的诺只能听从命令的保持背对着他的样子。

    到底过了多久,诺不清楚。但她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累了,虽然房间的温度不低但被雨水夺走的体力并不是热可可牛奶就能弥补的。所以,诺没一会儿就趴在椅子背上小憩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只感觉身穿传来触摸感。几乎是靠着少女的不能诺立刻惊醒过来,不过当她惊醒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触摸感是柔软的绒被的触感。

    “谢谢,已经完了吗?”未经过人世的诺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只能迷迷糊糊的认为已经做过了。

    但是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上并没有如女同学们所说的撕裂痛感,不太确定的她只能再度问向男人。

    “做过了?”

    “并不是你所期待的那样。”但是,男人回绝了诺。

    一瞬间诺并没有因为守住贞洁而感动,反而是因为男人没有如自己所愿而愤怒。愤怒的起身的诺还没来得及发泄出自己的愤怒就被男人的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只见男人将一个本子递给诺便转身前往房间的角落。

    疑惑着、困扰着、想要求解的诺打开本子看了起来,那是一幅素描,素描了一个女人趴在椅子上安眠的背影。尽管诺不想承认,但素描中的女人非常的美丽和安详。

    “!”受到素描的震慑,诺一时之间忘记了发怒。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从未像素描中的那般美丽过。可以看做,这是哪个男人眼中的自己。

    一时之间变得无法相信的诺心理不自觉的开始闹起了别扭,然后也对眼前蹲在墙角忙碌的男人产生了更进一步的兴趣。

    “你在做什么?这是你画的?”

    “石膏像,是的。”对于诺的询问,男人丝毫没有多余的用两段式来回答。

    对于男人的不理不睬诺感受到了矛盾和别扭,因为就诺所知男人应该是对女人的身体非常感兴趣的那种。如今将诺放置在一旁哪怕诺允许也不触碰的男人,仿佛是在否定诺的价值一般。

    “你为什么要做石膏像?”无法接受的诺趁着气势问了出来。

    “工作。”然而,男人回答出了诺所预料不到的回答,同时也是一个高中生不太可能的回答。

    “工作。”因为意外的词汇,诺陷入了短时的沉默。

    一瞬间诺没有注意到,但她做出了像母亲一般的选择,默默的从旁看着男人开始工作。诺忘记了自己的事情,也忘记了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男人做他的工作。

    这并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目的,诺仅仅是呆呆的看着而已,直至男人的工作完成。诺目睹了全过程,一个亿自己为模板的石膏被制作的过程。

    石膏像并不是诺的全身像,仅仅只是诺的后背而已。在看到的瞬间诺就回想起昔日男人看着诺的视线,最多的就是集中在背部。所以一瞬间,诺好像理解了什么一般的问道。

    “难道你带我回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是的。”

    “实在是太蠢了。”听到男人的回答,诺感到自己从心底里泄了气。

    感到失望和泄气的诺回到客厅,身体上裹着绒被的同时坐到沙发里继续喝着变凉的可可牛奶。而男人也紧随其后的从房间内出来,并前往厨房。

    最后诺留在男人家和男人共进了晚饭,因为晚饭的美味程度而心情愉悦的诺也忍不住再度开始了和男人的交谈。

    这一次,诺知道了男人的更多。比如男人的工作、男人为什么要盯着全班的女同学看、男人的兴趣等等,最终诺了解了男人的名字。

    因为没有干衣机的缘故诺只能留在影家过夜,且通过这段时间的交谈和休息诺悲伤的心已经减轻了许多。这让诺对于和影共处一室感到些许的抗拒和紧张,然而诺也通过这段时间的交谈知道影对于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

    诺本想借沙发睡一晚的,但影也给她安排了客房。独自待在客房的诺始终无法入眠,每当闭上双眼她都会想起F的音容笑貌。而像是察觉到诺的烦恼一般,客厅内传来钢琴的声音。声音非常的温柔也非常的舒缓,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驱散了诺心中的不安,让诺不知不觉间陷入到沉睡中。

    这一夜睡得非常安详,安详到第二天早起诺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衣服已经被叠好放在床边的椅子上。尴尬和玩味的表情瞬间就挂在脸上,之后才是羞耻。

    影的照料明显让诺感受到了他和同学们本质的不同,最少诺没见过任何学生拥有如此多的特长和如此细腻的心思。

    穿戴整齐的诺来到客厅,果然影已经做好了早餐在等诺。一边享用着美味的早餐,诺一边思考着复仇的事情。得益于良好的照料,诺的脑子变得很灵光,都灵光到了容易跑歪的程度。

    最终诺提出了一个大胆却又无耻的提议,那就是假装和影作为男女友关系。诺将自己被F绿了的事情告诉给影,并非常无耻的以类似于施舍的口气说当他的女朋友。当然,期间如果他想做石膏像的话诺也会积极配合。

    影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两人很快就做出了契约而契约之物却并不好找。就诺所知影在学校内的口碑是异常的低的,尽管这和他本人有着极大的关系但诺如果迁就影的话就让他们交往的事情变得不可信。所以,诺想要在影身上找寻其它能够让同学们认可交往理由的东西。然后她得到了一颗让她惊讶到瞪大双眼的水晶,当然是以暂借为形势的。

    之后两人一起离开房屋一起上学,就像是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休闲聊着。影的话非常少,他对于要说的话总是压到最低限度内。再加上影其实貌似并不喜欢说话,这让他们之间的闲聊更像是公式一般的问答。

    但即使这样,诺和影一起上学的消息也马上就在校园内轰然传开。面对着同学们关心的询问,诺仅仅是说两人之间开始交往了。这更让同学们感到震惊,因为之前一天诺还在和班中的校草级帅哥F交往,结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和班级中评价最低的影勾搭上了。

    之后诺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其实F是一个非常花心且无能的男人,而且作为其代表他还殴打女人。说着诺将自己尚有残痕的左脸展示给她们看,面对着她们不可置信的表情,诺并不急着让她们相信,只需要让她们心里有个准备F是个渣男就行。

    之后面对着同学们询问和影交往的理由,诺则是非常无耻的说被影乘虚而入了。当然诺知道这是在坑影,不过反正都已经认可两人之间的交往了大不了诺就假戏真做来当做补偿。

    是的,至此诺都认为自己和影交往算是屈尊,自己比影地位要高上许多也优秀许多。但是这样的认知随着和影的接触而渐渐推翻了,影那种非常优秀的人,只不过他并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越是和影接触诺感觉自己越是依赖他,从日常生活中的大小事乃至校园的社团活动和其他活动,无论诺提出何种求助的要求影都能给予回应。也是随着私生活的接触变多,诺也越来越认可影甚至一度将之当做为自己的朋友。

    当然,初期的时候诺给影带来了不少麻烦事。比如面对影的乘虚而入行为,有不少男生私底下动用暴力去威胁影,而唯也同样的对影表示无法接受。但影什么都没说,仅仅是默默的承受下来。

    总的来说两人的相处还算是融洽,诺也一度认为影作为朋友来说非常的不错。虽然诺也有一些毛病,但影总是会包容她。然而,原本还算是愉快的日常却被诺自己给毁了。

    每当想起当初自己犯下的过错,诺都感到无比的痛苦。在平安夜的时候因为有游园活动诺特意要求影陪自己去看,然而在打扮好赴约的半路上诺却看到了一脸痛苦的F失意的游荡在街上。

    尽管口上不说但内心始终放不下F的诺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她走了过去安慰F。F和雪原本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在雪的视角来看诺反而是那个突然出现抢走自己暗恋多年的人。虽然诺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对雪感到生气,凭什么自己就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啊。

    然而让诺有苦说不出的却是F最终还是选择了雪,这让她之前无论有什么正当的理由都会显得宛如丧家犬一般。

    现如今F和雪在平安夜却闹崩了,因为性格的关系雪不太想过平安夜而F想过。F和雪交往了几近8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只能说他们彼此之间关系早就达到那种程度了。

    交往的这8个月时间内他们彼此都没有发生牵手以上的关系,如果说两人是因为初恋而羞涩维持着3个月的纯洁交往那诺是相信的。但是这都8个月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一直挺平稳的没人去干涉,怎么可能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结果就是F一直在勉强自己憋着而雪也一直维持着青梅竹马的步调在交往上没有多少进步,最终感到心焦的F提议过平安夜而雪在拒绝之后和F彻底吵了一架甚至说分手。

    因为分手而失魂落魄的F变得像当初的诺一般,只不过这一次遇到的是诺而已。诺并没有想要嘲笑F活该的心情,相反诺因为F的事情而感到伤心。F大概是跑的太累了,他的身上沾满了雪和泥土,这正是他跌跌撞撞的证明。

    她想要安慰F但却什么都做不到,大概是心底了对F还不死心吧,诺想要找个地方去为F擅去身上的雪。但是,F明显需要人照顾的方面和诺不同。F强行的抱着诺并诉说着悔意,一时心软的诺带他去了就近的宾馆。

    一开始的时候诺还在心底里诉说不能犯错,但当F强行把她推倒在床上的时候她却没有反抗。她始终无法放下F,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几乎是任F为所欲为的剥去自己的衣服,诺等待着破瓜的时候到来。

    然而,如此渴求着安慰的F,如此反悔的F,如此想要诺的F,最终还是背叛了她。当F在诺的身上上下其手的时候,他口袋中的手机却响了。几乎是瞬间F就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是雪,雪表示原谅了F并希望F回来关于两人间交往的事情进行仔细商谈。

    在那个瞬间,诺眼睁睁的看着F重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清楚这代表着什么的诺,比起痛苦感到的更多是绝望。

    (我再一次的被抛弃了,被抛弃了,被抛弃了,原来我终究不过是这种女人吗。)诺绝望的抓住被单盖住自己的身体,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任何事物也不再想思考任何东西了。

    诺希望自己消失,希望不再见到这个对自己丝毫都不温柔的世界,希望自己就此死去。原本在内心中残存的希望瞬间被F踩碎,连同尊严一起。

    泪水止不住的在黑暗中阴湿床单,她连擦拭的力气都丧失了。自我否定的诺只是一味地哭着,直到她失去意识。哭了多久诺并不知道,只知道在听到破门的巨响时有人闯了进来。

    他们说了什么诺已经听不清了,诺的大脑始终处在意识模糊之中,她甚至连自己还活着与否都不知道,唯一还有感觉的就是身体的肌肤罢了。

    摇摇晃晃,然后是安心的气味和感觉,当诺再度醒来是她见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大脑的剧痛和呼吸的不畅让她苦不堪言,想要搞起发生了什么而起身的身体却软弱无力不再听从她的指挥。

    就这样诺一直呆呆的躺着,直到有人推门进入。推门进来的是影,他端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碗,肉的香气从碗中飘出。将碗和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影坐上床并扶着诺起身。

    直至此时诺才发觉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虽然不知道是谁给换的但诺感觉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自己这种女人,羞耻心和自尊心早就没了,自己的价值甚至都不如一个电话重要。

    被影扶着喂食,诺几乎是依靠着本能的吃了一些皮蛋瘦肉粥。在喂食的过程中影一直都很细心的避免食物从诺的嘴边流下,并帮助她擦拭嘴唇。

    “说些什么啊。”尽管诺想要对影说,但她无力张嘴发出声音。

    影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喂食她,并在她吃过一定量的食物之后为她重新盖好被子,换上新的冰袋为大脑退热。

    “说些什么啊,对我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诺想要呐喊,她想要让影责骂自己,因为这样还能证明她还有些许的价值。

    然而影并没有注意到诺无言的乞求,仅仅是在照顾完诺之后就尽可能轻的推门离开了。

    再度被寂寞所包围的诺再度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现在非常渴望有人能够责骂她,骂她是个愚蠢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被绝望所摧毁。

    然而世界再一次抛弃了她,她只能在流泪和痛苦中再度陷入沉睡。如此反复的日子持续了3天,诺才终于恢复了一定的体力。期间除了有影在照顾她的饮食和病状之外唯也来了,唯负责为诺擦洗因为发烧而充满汗水的身体以及更换睡衣。

    当诺终于恢复了一定体力的时候也听到了影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学校那边已经请了病假,安心休息吧。”

    (明明应该还有应该责问的吧,为什么要说这个。)诺渴望影对自己进行追问和斥责,斥责自己的爽约行为,斥责自己的背信弃义。然而她最终都没有等来,大概对于影来说自己也没有那样的价值吧。

    诺一共休养了5天的时间,5天后她带着沉重的心情和身体返回了学校。对于同学们的嘘寒问暖诺连回应都懒得回应,只是一味沉默的心思看着窗外。几乎是一整天诺都是这样过来的,沉默的一个人并故意选择人少的时间去待着。

    就连放学也同样,诺几乎是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返回教室准备回家的。因为不想让同学们看到她狼狈的孤独回家模样,所以她才故意在厕所内等到没人的时分才返回教室的。

    但是当她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她听到教室内传来了对话声。几乎是下意识的诺躲在了门后偷听教室内的对话。

    “诺和我不是一类人,她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和我走到一起。”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诺的头脑瞬间爆炸般变得空白,她逃也似得返回家中。

    诺感觉自己被舍弃了,自己的价值哪怕是影都看不上。这样的自己连活下去的意义都不存在了。明明还寄希望于同样是他人眼中的人渣可以彼此之间互相取暖,结果没想到自己的价值反而在对方之下吗?

    (是的,这就是你的价值,在全社会人的眼中你是个有男友还和前男友去开房的biao子,而且还是个哪怕如此轻贱的贱卖自己还被人无情舍弃的贱人。)躲在被窝中,诺再度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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