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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化让泛虚空文明所属的所有人都感到迷茫，原本应该充满混沌的虚空，突然建立起了秩序并构建出了宇宙环境。原本隐藏很深的本土宇宙也全部都直接暴露在了虚空之下。
宇宙世界屏障的消失，并没有带来灭世的灾难。但这丝毫没有让泛虚空文明感到安心，相反，不安的情感已然开始蚕食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卡里感觉有人在质问自己，然而当他环视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任何通讯接入。
“到底发生了什么？”通过扫视四周，卡里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心声。
自己的心声在质问自己，在无法回答的现状下，卡里不由得第一次产生了惶恐的感情。
“为什么，本土宇宙会直接暴露出来？”然而，质问还在继续。
“为什么，就连我们隐藏很深的避难宇宙都暴露了出来？”每一次的质问，都化作了尖刀刺入了内心。
“为什么呢？”只有这一次的质问，是充满了温柔的语气。
察觉到这不属于自己声音的瞬间，卡里惊讶的抬起了头想要呐喊。然而，无论是卡里还是其他人，他们都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嘻嘻嘻，当然是为了最后的杀戮了！”温柔的语气被癫狂所替代，狂气且代表着死亡的身影出现在卡里的面前。
“向您致敬，我为您带来了主人的传话。”形似神族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少女身姿，那死神化身的身姿，深深的震撼着卡里的内心。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男人的声音从少女的口中传出。
“在袭击之初，你们就要做好被灭亡的心理准备。”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沧桑。
“第89军团的仇，必会用泛虚空文明的永世苦难和绝望来偿还。”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在此，我以签署种族灭绝令。”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安杰，带他前往最佳的座位，欣赏自己心爱文明的灭亡。”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空虚。
“您的意志，使徒安杰必会带着您的敌人去最佳的座位，去全身心的欣赏自己的绝望。”少女的声音回来了，只不过却为卡里带来了冰冷刺骨的感觉。
强烈的震动传来，尽管战舰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警报但作用却仅仅是告诉战舰上的人，战舰突然出现在了莫名的坐标系上。自己被人带走的实感，仅仅只能通过战舰的震动而产生清晰的认知，这一点同样让卡里感到绝望。
纵使舰载主机想要反抗，想要修正数据错误，但是在面对着对方的拖行时，却只能引发悲哀的震动，然后继续被对方拖着走。
“好了，演员已经落座了，接下来就请众位欣赏年度大戏，人间失格。”少女轻松的一鞠躬，摆出了宛如戏剧中的小丑一样的动作之后，直接消失在空间中。
直至少女消失，卡里才恢复了自由。得到解放的他并没有立刻就感到喜出望外，反而是马上操作起电脑查看现在的情况。
和卡里不同，底下的士兵们都慌张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感到心烦气躁的卡里打算喝止部下的行为，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意义不明起来。
（该死的，对方切断了我们之间的交流。）痛骂之余，卡里也开始回想第一次直面见到的来自于敌人的少女。
类似神族却不是神族，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就是死亡本身。直面少女的同时，卡里的本能就告诉了他已经逃无可逃了。
（不对，结论需要修正。）卡里对自己之前的思考进行了否定。
（对方虽然不是神族，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种族亦或者正常种族。）原本应该持续下去的思考却被无情的打断了，被眼前舰载主机探测到的数据。
“什么！”透过战舰的监视器看去，一颗蔚蓝的星球正冷清的挂在那里。
“青星......”眼熟到不能再熟悉的星球，无数次观看过全息投影的星球，卡里的母星。
无数颗双子流星向着泛虚空文明的任何寄居有族人的星球和太空设施飞去，尽管雷达早已发现异常，然而被虚空异变拖住的泛虚空文明舰队却无法进行反抗。
不，不如说，是无法进行反抗才对。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正在快速的消散。宛如毫无防备的跌落虚空一样，舰身上正在快速的崩溃和消失。看着舰身飞速溶解的泛虚空文明的军官们尽管想要发出惊恐的呐喊，尽管想要采取补救的措施，尽管想要重新撑起秩序场。但是无论是舰载主机还是他们自身，都没有任何实行的可能。
因为，崩溃是全方位开始的。这才是区别于虚空侵染的最本质区别。
无论是舰载主机还是官兵，泛虚空文明军队中可以被称之为秩序的万物，都在飞速同步崩溃消失。
至此，不仅仅是卡里，了解战场形势的泛虚空文明所属，全部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他们，深感无力的他们，只能在此绝望中走向终末。
另一方面，毫无防备的暴露出来的星球和聚居区上，双子的流星已经抵达了。拖着蓝色代表着第一力的尾焰的双子流星，砸穿了毫无抵抗的泛虚空文明的各种居民设施。当居民们因为这突然的天降异变而惊慌时，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战败就因为这突然的异变而惊慌时。从废墟中走出了杀戮的代表，露西娅和芙蕾。
“全体露西娅、墨德已经进入战争形态，全体芙蕾也已经与露西娅和芙蕾连线，正在支援她们。”索菲娅的声音在舰桥之中回荡。
“接下来，大概就是一边倒的杀戮了吧。”理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的静香，发出了头痛的低语。
对此，汉娜仅仅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反而莉莉这边却依旧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让人不知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哪里。
“并不会这样哦。”完成了工作的安杰突然出现在汉娜她们的身旁，这让汉娜她们表现出了小小的惊讶。
无论何时，汉娜她们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都感到无所适从。
“为什么？”对于自己的认知错误，静香并不急于狡辩，反而是认真的探寻。
“因为对方也是虚空文明啊，日常生活中接触的能源也是第一力，最起码在抗性方面会产生一定的抵抗。”安杰丝毫没有在意的开始从空中拿出大量的餐点和零食放在静香她们面前的桌子上。
至此，莉莉才对安杰的行动产生了反应。只见，她敬畏的向后靠了靠，并摆出一脸畏惧的表情。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也有着和露西娅、墨德相同的战斗力了吗？”丝毫没有注意到莉莉的异变，静香对安杰询问道。
“倒也不是。”安杰摆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之后，稍微的向后飞去。
在安杰让开之后，阿狸的身影出现了。
“不是这样的。”阿狸缓缓地摇了摇头。
“怎么？”静香和汉娜的注意力放在阿狸的身上，不约而同的问道。
“文明越是发展，社会分工越会产生分化。不同行业之间的认知和差距，会变成宛如黑匣子一般的存在。”
“嗯？“对于阿狸讲的一切，汉娜和静香虽然理解但却依旧无法知其真意。
“我来说吧。”主人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
“一般来讲，文明进化到一定程度必然会产生名为社会分工的分化。这是为了充分发挥文明能力的进行的社会分工，也是更方便的让文明向着更高效的方向进化。”
“所以，在人为认知到这种规律之后，高等级的文明必然会从一开始就人工分化工人，让彼此之间向着不同的方向深入进化。比如，军人、运动员、教职、工人等等。虽然每个大范围也会分化数十乃至数百的更加精细的领域，但总体来说是没错的。”
“军人的精神和肉体强度、运动员的耐性和极限成长性、教职的感受能力和思维能力等，彼此之间的行业差距，我想在木涅瓦文明上的这段生活你们应该就应该有一定的认知了吧。”
“不同专业的学生对于彼此之间的认知，都会产生宛如黑匣子或者异世界人一般的认知和价值观。这就是社会分化的体现。”
“虽然就社会方面来看这是很正常的，而且越是高度文明的社会也越会有这种倾向。但是，这在某个方面来说也是脆弱的。”
“就比如现在，不从事战斗的平民们虽然空有对第一力的抗性却没有吸收运用的能力，所以受害与社会分化的他们，在露西娅和芙蕾的眼中战斗力和普通的蚂蚁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也就是说，依旧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吗？”静香有些自满的问道。
“不，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高度的社会分化也会让从事战斗职业的人战斗力明显高到异于常态。所以当前的关键点就在于那些，维护社会运转的战斗人员的抵抗力了。”
“这样啊。”汉娜和静香摆出了思考的模样。
当她们的注意力再度回到显示出的景象时，露西娅和芙蕾的杀戮已经开始了。在这些高度发达的文明城市中，露西娅和芙蕾的破坏力也可谓是堪称一绝的。毕竟是要给大量非战斗职业人员提供生活生产的城市，其物理性质是不可能像军事设施那般坚硬的。也因此，露西娅突进过程中没有任何建筑物能够形成有效的阻拦。
无数的平民死伤在露西娅漫无目的的突击下，无数的平民死在了墨德漫无目标的杀戮下。一时间绝望和哀嚎充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露西娅仅仅是化作了人为的灾祸，不断的摧毁着任何进入眼帘的物体。不分有机物和无机物，不分生命和非生命，部分一切的破坏掉。
“宣泄吧，肆意的摧毁吧，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对着明显已经脱控的露西娅和墨德，主人赞美起来。
老实说，看着眼前肆意破坏的景象，汉娜和静香感到一阵的反胃。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对方没有第一力的抗性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这样也不用看到尸山血海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场面了。第一力的抗性成功的让她们见识到了何为地狱，无数的残肢断臂、内脏碎骨就那样的暴露在充足的光线下。
“这不正常。”汉娜是如此对自己诉说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辐射如此大范围的杀戮圈。”静香也不由得吐槽了。
“你所谓的人，大概是没办法用超几倍音速以上的速度进行移动的吧。也没办法崔使第一力化作攻击能量的吧。”与之相反，主人也吐槽了回来。
因为主人的吐槽，静香和汉娜不由的闭上了嘴。两者皆因为过去对于人的认知的常识而露出羞愧的表情，毕竟，她们对于露西娅墨德这种专为战斗而生的生命体还是知之甚少的。
“虽然说是有一定的抗性，但是只要辐射足够，第一力依旧能够侵蚀掉他们。比如说，墨德全力全开的将所有第一力都辐射出去。再比如，露西娅用上次摧毁星球的那种方式利用第一力侵染掠夺周围的一切。”
“当然，她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的。比如说，来了。”
如主人的声音提示一般，突然天空中有某些降落物逼近了。那些下坠的物体用流星一般的速度砸向了地面，砸出了凹陷的深坑。
在残存平民的万众期待下，宛如就是英雄一般的身穿机甲和动力服的魁梧战士们出现了。以10人为一小队，一共5个小队的士兵们在确认了露西娅和芙蕾之后，立刻展开了行动。
“这就是泛虚空文明最后的反抗力量了。”主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敲击着汉娜她们的心扉。
双方的接触短瞬之间，却也一触即发。猛烈的冲击和能量爆发以露西娅和小队长之间的肉体碰撞为原点，向着四周轰击出去。半径50米范围内的一切物体，都因此而扫飞。就连小队长，也因此而被轰飞出去。
但是，这才仅仅是战斗的开始而已。队员们不断的举起武器进行设计，第一力的射线不断的射穿露西娅的身体。但是超人般的抗性和超人般的回复能力让露西娅不断的瞬间复活。更甚至在芙蕾的支援下，露西娅通过身体切身体会判明了对方第一力的攻击模式和频率，在短瞬之中就在体表构建出了对抗的屏障。
见到能量武器比预想中的更快失去作用，士兵们纷纷拔出了近战和物理兵器。这些由结合了第一力的超凡物质够成的武器，其强度足以抗住高强度的第一力辐射。
接下来的接触战变得激烈无比，面对着露西娅和芙蕾，士兵们完全化为了狩猎猛兽的猎人，不断的交错着身形进行全方位的围攻和百花缭乱的轮击。
作为回应，露西娅的选择是完全的硬碰撞，而墨德的选择却是一时之间的撤退避战。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的攻击方式如何，无论对方从哪个方位发出的攻击，露西娅都用拳头用脚一一的碰撞回去。
之前参与的第一力完全不够露西娅进行如此奢侈的攻击，很快就在露西娅的宣泄之下而告终了。伴随着全身第一力水晶的破碎，露西娅发出意义不明的怒吼的不甘的倒下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没错，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第二、第三工厂的运转率是多少？”主人用随意的声音问道。
“目前已达100%。”没有身影，只有朱莉的声音传来。
“沙罗、双树，别玩了。在吞噬了对方的舰队之后你们应该也积攒了不少信息吧，开始扩增露西娅、墨德、芙蕾吧。”
““您的意志！””沙罗和双树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本被泛虚空文明设为陷阱的区域中，原本利用秩序场来镇压沙罗和双树防止她们再度复活的泛虚空文明舰队现已被完全的吞噬殆尽，虚影再度出现，沙罗和双树的身影破虚空而出。同时出现的是沙罗和双树下属的舰队，已经虚空之中堪称数量无限的露西娅、墨德、芙蕾的身影。身穿战斗服的她们完全处于待机状态，远远望去却宛如僵尸的丛林一般令人恐惧。
无数的露西娅和芙蕾再度被传送到最前线的战场上，即使是以战斗分化的战士们也感到绝望的露西娅被投入到了战场上。
“让我们再来回忆一下当初的作战计划吧。”主人的声音充满了高昂的兴致。
“80%的击破率，不仅仅是对军事设施和民用设施，是按照完全的文明存有率来算的。”
“也因此，需要正确把握到泛虚空文明的全部所属。”
“使徒的作用就是如此，虚空化的使徒可以化为虚空的一部分躲过雷达的监控完全的渗入敌后。并且通过前线的消耗和压力，对后面的工厂施加补给线上的压力。最终通过补给线去摸清对方的军事设施和工厂设施的存在，更进一步的辐射到工人和平民所在的宇宙。”
“之后不断的侵蚀政府和一些大企业的服务器，不断的监控社会物资、产品订单、人员调动等，从而判断出对方的应对措施和隐藏的避难宇宙所在。毕竟，高明的政治家会做两手准备，战胜和战败的两手准备。只不过，恐怕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因此而被人给盯上吧。”
听到主人的话之后，汉娜和静香的脸上苦笑的意味更加浓郁了。毕竟，主人的思考方式依旧是那种不断的挑衅和钻人思维上的空子，不断的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并做出的应对。而且还不仅仅如此，汉娜她们是知道的，使徒们的强力，让对方完全失去反抗之力的方式。利用自己化身虚空，完全摊开霸占泛虚空文明的全域，配合F战舰进行超大范围的虚空秩序场建立。这就相当于在泛虚空文明统治的虚空象限区域内突然诞生了一只庞大无比的虚空生物。虽然数据量之大需要依靠2艘F战舰才能支撑，但是这也确实的给对方判下了死刑。
面对着就连虚空都完全站在瑞蒂姆一方的泛虚空文明，除了灭亡以外已经无路可走了。
但是，主人的恶劣程度才不会就此而已呢。露西娅、墨德、芙蕾的量产，虽然无法比拟正规舰队的破坏效率，但是作为地面站的主力是有其意义的。
“没错，我就是打算借此来观测露西娅、墨德、芙蕾的意识觉醒状况和面对相对等的对手时的进化状况，做出最后的修改。”大概是注意到了汉娜思考的表情，主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主人打算让露西娅、墨德、芙蕾觉醒出最初步的意识。）这已经是一众人共同的认识了。
虽然主人说过露西娅、墨德、芙蕾的灵魂中存在着相当大的构造缺陷，不可能拥有独立自主的意识，但是主人却也打算看看三者到底能够进化到何种地步。
用敌方的平民、军人来做己方的实验，而且还是用对方的性命来填这看不见底的坑。毫无疑问这是异常不人道的，也是异常邪恶的事情。
“哦哦哦，能够感受到，能够感受到大量的憎恶和恶意和诅咒。”主人的情绪再度莫名的高涨起来。
“来吧，来吧，比谁都敏感，比谁都能感受到更多的露西娅啊，将来自于对方的负面情感充分的传达回来吧。”看着显示板上数亿数十亿条浮动的数据，主人兴奋的吼叫了出来。
越是战斗相关进化，露西娅的身体也会越加敏感，能够在短瞬之间掌握到的战场情况也越多，最终回馈的感受和察觉到的他人的想法也就越多，也就更能促使自己进化。现在，根据露西娅反馈的数据，新的身体再不断的制造和进化着，也在不断的变强着。
（何等的讽刺，越是反抗，对手却也会变得越加强大。将不断新生的露西娅再度投入战场，换取更加强大的进化。同时也在不断的修剪露西娅的进化基因图谱，让她不会因此而失去预定的方向。）对于这一现状，汉娜内心感到五味杂陈。
对于泛虚空文明来说是生存的问题，但是对于露西娅来说却只不过是不断变强的工作罢了。当然，如此大量的数据和庞大的战场战斗行为主人是完全无法掌控的。所以主人完全让露西娅脱控了，现场的战斗完全依赖着芙蕾的支援，和露西娅的本能。
很快，泛虚空文明持续反抗的时间仅仅持续了半天，他们的所有地面有生力量都被无穷无尽的露西娅淹没了。当然，他们的奋力挣扎并不是无用的。他们士兵的拼死行为虽然更加严重的破坏了城市，但却给一部分的市民争取到了逃离的时间。
载着难民的舰船不断的升空，毕竟已经是虚空文明的等级了，在宇宙乃至虚空航行的战舰还是有着大量的存货的。眼见着仅存的文明火种不断从聚居区上升起并进入逃离轨道，泛虚空文明终究能够逃出升天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了，和泛虚空文明舰队同样的状况在逃离飞船上同样发生了。即使对方自认为做好了完全之策，即使对方撑起了强秩序场，但是情况依旧发生了。
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所有残存的难民都面对着身旁人随时崩溃消失的绝望现状。他们惊叫、恐惧、茫然着想要逃离，却也无处可逃。
“不可能！快住手！”眼见着文明的火种被彻底湮灭，卡里发出了失心疯一般的吼叫。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依旧受到对方的支配，依旧处于想要发出声音却无法好好表达的状态。
在卡里的认知中，这太奇怪了。全身的理性都在如此诉说着，发狂一般的诉说着。卡里的理性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的。在虚空中开辟宇宙般的秩序，在强秩序场的庇护下，在信息加密的庇护下，对方完全无视了泛虚空文明的一切努力和谋略，轻而易举的视之为无物并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种能够办到世上一切，无论是可能亦或者不可能的一切的，就宛如虚空生物一般的BUG一般的能力。）卡里的理性已经濒临于破灭的边缘了。
（虚空生物吗！）然后这最后的感想再度将之拉了回来。
回想起刚刚那名女性，卡里浑身感到了战栗。
（如果，如果对方全员都是虚空生物的话。）卡里感到自己的大脑在战栗，却依旧不可阻止的用战栗的大脑思考下去。
“神啊，我们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啊。”卡里向着内心信仰的神发出了丧心病狂的质问。
卡里不敢想像，但却不能不去想像。倘若对方真的是虚空生物的集合文明的话，那根本就没有战斗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奋斗，人也是无法同组成自己的本源去抗争的。
仅仅是一名虚空生物，就能在动荡的虚空中开辟出一片秩序存续的区域并诞生无数的文明。现在这里，这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堪称数量无限的虚空生物。其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介区区凡人文明能够抵抗的。
“神啊，难道我们终究不过是一介蝼蚁吗？”卡里发出了失去理性一般的质问，然而只存在于他心中的信仰的神明却并未给予答复。
第一次，卡里感觉自己跌入了无法挽回的绝望深渊之中。第一次，卡里对自己的能力开始感到质疑。第一次，卡里认识到所谓的人终究不过是渺小的存在而已。那份在绝对的存在面前的无力感，让卡里已经放弃了一切理性和希望。
然而，事实证明神还没有抛弃掉他。
“你在做什么啊！”强力的怒吼伴随着通讯的介入，震撼着卡里的大脑。
也是因此，卡里突然发现，己方的控制被解除了。
“提督！！？”卡里在见到眼前人的瞬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都说了你在做些什么啊？还不快逃！”显示器的一角，提督的舰队正在向着这边赶来。
“已经，没有必要了。”放弃了思考的卡里，发出了绝望的虚无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到，提督舰队向着这边前进的异常事实。
“混蛋！别放弃啊！”很快提督的舰队就冲到了卡里的战舰身旁，并将之包裹起来。
强大的震动伴随着“轰隆”的粗暴碰撞声，让卡里失去了重心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虽然舰载主机立刻汇报了战舰被“挟持”的事实，但是卡里却无力去追究。只能呆呆的看着提督的舰队的行动。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提督。”面对着提督舰队的行动，卡里充满了不解。
“做什么？当然是要逃了！”显示屏中提督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与焦急。
“放弃吧，已经没必要了。”卡里无力的笑着。
“我们已经逃无可逃了，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而已。”
“混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软弱了？”对于卡里的懦弱表情，提督怒骂道。
“我还能怎么做？你知道对方是什么吗？”听到提督的怒骂，卡里也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不知道，管它呢。难道对方很强大，你就会感到胆怯吗？”提督对于卡里的反驳并没有放在心上。
“呵，呵呵。正因为无知所以才会像这样蛮勇。”对着提督，卡里嘲讽起来。
“对方可是虚空生物的集合体啊！对方的全员可都是虚空生物啊！”对着这样的提督，卡里想要将内心的一切不满都发泄出来一样的怒吼起来。
“你说说，面对这样的集团我们该怎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卡里对着提督发出了近乎蛮不讲理的质问。
“那又如何？”看到卡里变得歇斯底里，提督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
“即使对方是虚空生物的集团又如何？”
“难道对我们来说对方不是强大的怪物集团吗？难道对方不是打算杀死我们吗？”
“难道面对着强大的怪物，我们就要放弃活下去吗？”提督对卡里发出了质问。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群喜欢文绉绉的家伙，难道作为生物来说，我们最重要的不就是保存生命和延续生命吗？”提督的回答，充斥着他的人生哲学。
“我虽然是战斗分化，思考方面全是最优化与战斗的。但是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也从未忘记过我们到底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就应该是那种挣扎求生的生物吗？”
“从古至今，我们人类都是在面临着绝境时挣扎求生的。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么现状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我们人类傲慢到了认为自己足以战胜一切的程度了？什么时候我们人类傲慢到了自以为自己能够永世繁荣的程度了？”
“如果真到那种程度的话，还要我们军人干什么？我们军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在一切敌人面前保护我们的文明吗？”
“可是，军队并不足以抵御对方，不是吗？”被提督质问的无法回答的卡里，只能发出如此苍白的辩驳。
“那又如何？我们军队即使吃了败仗，那又如何？我们的使命又不是战无不胜，我们的使命从始至终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文明存续下去！”
“假如对方强大到我们无法抵御的话，我们会为文明的存续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这就是我的信念。”
直至此时，卡里才注意到。直至被提督说的辩无可辩，卡里才意识到。本应被对方锁定而无法移动的战舰，正在被提督的舰队携裹着逃离。
“你做了什么？”卡里敏锐的对提督质问道。
“虽然对方撑起了如此大范围的秩序领域，但是只要我方不断的用外围的舰队撑起秩序场包裹里面的战舰，那么我们还是能够前进一段距离的。虽然每次都很短就是了。”提督自豪的咧嘴笑了起来。
“怎么会！”理解了的卡里，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就相当于在牺牲最外围的部队而前行。通过不断在外围构建出一层秩序场在内部构建出第二层秩序场的方式，虽然可以间接的脱离于虚空的直接接触，并且通过叠加秩序场也能够让己方的舰队移动。但是，这就代表着最外围的战舰是用完就弃的弃子而已。
“这种事，人类不是经常在做吗？”相较于卡里，提督则是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第一次，卡里对提督的话感到炫目，也是第一次，卡里透过提督的话看到了人类面临着绝境时的景象。过去，在文明不发达的过去，在人类被困守于星球上却无力对星球环境做出多少改造的过去。冰河时期的袭来，人类在无力的面对着绝对的冰冷和饥饿侵蚀的时候。人类就是这样聚集起来抱团求生的。
最外围的是年老体衰的老年人，中间的是身强体壮的青年男人，往内是年轻的女人，最核心的才是软弱无力的幼儿和食物。层层叠加，紧密相拥，为了给予未来的希望——儿童活下去的机会，层层的牺牲自己的人类的伟大。
“啊！“受制于从古至今传承的伟大牺牲的感动，卡里口中甚至无法发出成形的声音。
“啊啊！”不断的，外围的舰队在面对虚空环境的时候被剥脱生命，正在飞速的消散着。
“啊啊啊！”秩序场变得越来越薄，外面的舰队损失也在越来越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里发出了崩溃的呐喊。
然而，就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提督并没有对卡里的情感表达产生任何兴趣。他正在紧紧的盯着己方舰队的损失率。
（快一点，哪怕是再快一点也好啊。）提督在内心是如此盼望的，焦急的盼望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我的判断为文明招来了绝对的灾难，我的判断已经大幅度的偏离了事实。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能够活下去！”卡里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疯狂。
“哪又如何？”面对着卡里的质问，提督冷淡的反问道。
“我应该死的，我不值得提督你们为我牺牲到如此程度。不如说，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存活下去？”
“我来回答你好了。”提督一面焦急的注视着舰队的损失率，一面回答道。
“因为你是文明最后的希望了。”
虽然卡里想说说自己不配，但却被提督及时的堵了回去。
“我记得政府曾经做过一项评估，屏幕维持文明的话最低限度需要的人数。没记错的话，大概是20W人。”提督淡淡的说道。
“而在你战舰上工作的人数，没记错的话，应该有50W人。”
“那又如何，论人数的话，那艘主战舰不比我的多？”卡里对于提督的理由丝毫都不敢到认可，现在的他仅仅一心渴望一死赎罪。
“别忘了，你是我们文明制造的最高杰作，也是人造的天才。关于我们文明的所有科技，都写入了你的DNA内。”
“就因为这？”卡里不解的反问道。
“当然就因为这，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的文明重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存留有一丝的希望。“
“可是，可是我的误判让文明陷入了灭亡的境地啊！”
“那又如何？现在存活下来的人，又有谁能够审判你的罪过？如果你真的感到悔恨的话，那你就去重建我们的文明啊！将你的负罪感用在重建文明上啊！用自己的行为挽回自己的过错啊！”
“......”卡里被提督骂的哑口无言。
“警告，警告，侦查到舰队接近！”提督和卡里的舰载主机同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可恶，果然来了吗！？”提督马上就骂了出来。
本来这边就已经够雪上加霜的了，在面对着对方的信息操控时，舰队就要分出绝大部分的资源来维持多重秩序场，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舰队也在快速的崩溃中。但是，对方却真的不打算放过泛虚空文明。
“长官，对方的舰队能量指数正在提升。”雷达兵立刻叫了起来。
“可恶，明明我们这边没办法进行反击。”提督愤怒的拍着桌子。
“提督，我个人有一记。”此时，副官微笑起来。
“什么？”提督诧异的看向宛如自己左右手的副官。
“请放心交给我吧。”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副官却打起了保证。
“好的，就交给你了。”出于信任，提督绝对将应对交给副官，纵使这有可能会导致己方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
很快，副官就使用密文的方式将命令下达下去。在提督这边开始按照命令应对的时候，对方的攻击也已经抵达了。巨大的蓝色光柱让提督瞬间就理解到了，这一次的追击部队是来自于对方一直在阵线外的，能够爆发出最恐怖攻击力的舰队。
攻击到来的转瞬即逝，提督舰队的应对更是令人不解。面对着远超护盾极限的攻击，全体舰队层层叠叠的调整了方向的扛在了最前面。宛如瑞利散射一般的，互相之间组成了线性联合护盾。最大限度的让舰队防护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同时也最大限度的将第一力的洪流进行分化。
然而，这样的行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是无意义的。这一点提督乃至副官都清楚的知道，不如说他们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故意进行这一选择的。目的就是为了。
“部队全灭，部队全灭。本舰即将在5秒后抵达护盾临界点，进而毁灭！”坐在控制台前的士兵没有任何人选择放弃，他们还在不断的坚持着。
“虚空呢，虚空环境如何！”副官焦急的大喊问道。
“是，希望的周边被第一力的轮流侵蚀，但却是还能收到信号！”
“很好，命令部队迅速跳跃！”清楚知道副官所想的提督立刻喊了出来。
“是，愿希望之花再度绽放！”部下发出了视死如归的誓言。
接到命令，原本携裹着卡里战舰的两艘辅助战舰立刻开始了同步跳跃的工作。利用对方恐怖攻击的能量乱流扰乱自己对虚空的支配，这一短瞬之间的破绽，逃出了战场。
伴随着漂亮的白色尾焰，3艘战舰共同化为如梦似幻的光影，消失在虚空的彼端。
“提督！不！”尽管卡里喊得声嘶力竭。
但是，提督最后的通讯依旧停留在那里。
“愿希望之花再度盛开！”伴随着军礼的是，提督那伟岸且充满了男人魅力的笑容。
那视死如归的笑容深深的震撼着卡里，在知道己方无法抗住对方攻击的瞬间，提督和副官彼此之间的心意都是相同的，保留最后的希望。为此，并非是保存自身，而是有目的的稍稍偏移对方攻击轨道上的能量乱流，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能量的乱流包裹卡里战舰的同时，提督他们的舰队帮卡里挡住攻击这一短瞬的安全的能量真空期。为卡里他们创造能够逃走的，不受敌人监控的短短瞬间。
看着敌方最后成规模势力的覆灭，琴音朱莉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她们并非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打算，然而她们却选择放过敌人那小小的奢求。原因就在于，在统计对方击破率的指示板上，现如今正刚刚好的显示着80这一数字。
当你的面容枯萎，飓风大作。这边是在我脚下粉碎的世界。烈火与风暴，降雪与迷雾。忍痛于怀，辅我知觉。
女王万岁，不绝于耳。阴晴圆缺有其涨落，休止声声无休无止。侧耳倾听汝之心声。
在你的失色的瞳仁中我看见自己，幻觉过后我的情感倾泻而出。公义之月，你会盈满我空洞的目光吗？
歌声，无休无止的歌声，正在战场上回荡着。在化为了人间炼狱的战场上，烈火正焚烧着大地，血与泪的痛苦充斥在世间。然而，歌声却宛如在藐视他们一般，对此毫无在意。
“那个，琴音和朱莉有在战场残骸上唱歌的爱好吗？还是说，正义之剑军团的军团长都有这种兴趣？”阿尔泰不解的看向艾。
“怎么可能，那群家伙还没性质恶劣到这种程度。”回答的反而是阿尔法，艾则是不好意思的缩紧了肩膀。
“怎么？”看到艾的少见模样，阿尔泰不会单纯的认为这是在惧怕阿尔法。
“这是在模仿艾这孩子。”阿尔法不由得斜视了艾一眼。
因为被阿尔法看着，艾更加不好意思的缩紧了身体。
“这孩子恐怕也会选择在战后歌唱吧，所以琴音朱莉的方式就是在学艾。”阿尔法平淡的说道。
“诶呀，琴音朱莉姐姐真是疼爱我。”被阿尔法再三明示，艾也不能假装没见到了。
“你这孩子......”看着艾的厚脸皮模样，阿尔法一时露出无语的表情。
“单单这场战争，就让虚空中数十个虚空级文明消失了。更不用说下辖的平民，死亡数目堪比几十个宇宙的物质数量总和了。”阿尔泰一脸愁容。
“嘛，毕竟老爸还是相当女儿控的呢。”艾尴尬的臊着侧脸说道。
“算了，接下来你老爸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想好被禁闭几天吧。”看着艾的样子，阿尔法轻而易举的放弃。
与此同时，突然之间一条通讯被发给了艾。在看到讯息的瞬间，艾的脸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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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化让泛虚空文明所属的所有人都感到迷茫，原本应该充满混沌的虚空，突然建立起了秩序并构建出了宇宙环境。原本隐藏很深的本土宇宙也全部都直接暴露在了虚空之下。
宇宙世界屏障的消失，并没有带来灭世的灾难。但这丝毫没有让泛虚空文明感到安心，相反，不安的情感已然开始蚕食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卡里感觉有人在质问自己，然而当他环视四周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任何通讯接入。
“到底发生了什么？”通过扫视四周，卡里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心声。
自己的心声在质问自己，在无法回答的现状下，卡里不由得第一次产生了惶恐的感情。
“为什么，本土宇宙会直接暴露出来？”然而，质问还在继续。
“为什么，就连我们隐藏很深的避难宇宙都暴露了出来？”每一次的质问，都化作了尖刀刺入了内心。
“为什么呢？”只有这一次的质问，是充满了温柔的语气。
察觉到这不属于自己声音的瞬间，卡里惊讶的抬起了头想要呐喊。然而，无论是卡里还是其他人，他们都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嘻嘻嘻，当然是为了最后的杀戮了！”温柔的语气被癫狂所替代，狂气且代表着死亡的身影出现在卡里的面前。
“向您致敬，我为您带来了主人的传话。”形似神族却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少女身姿，那死神化身的身姿，深深的震撼着卡里的内心。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男人的声音从少女的口中传出。
“在袭击之初，你们就要做好被灭亡的心理准备。”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沧桑。
“第89军团的仇，必会用泛虚空文明的永世苦难和绝望来偿还。”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在此，我以签署种族灭绝令。”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安杰，带他前往最佳的座位，欣赏自己心爱文明的灭亡。”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空虚。
“您的意志，使徒安杰必会带着您的敌人去最佳的座位，去全身心的欣赏自己的绝望。”少女的声音回来了，只不过却为卡里带来了冰冷刺骨的感觉。
强烈的震动传来，尽管战舰的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警报但作用却仅仅是告诉战舰上的人，战舰突然出现在了莫名的坐标系上。自己被人带走的实感，仅仅只能通过战舰的震动而产生清晰的认知，这一点同样让卡里感到绝望。
纵使舰载主机想要反抗，想要修正数据错误，但是在面对着对方的拖行时，却只能引发悲哀的震动，然后继续被对方拖着走。
“好了，演员已经落座了，接下来就请众位欣赏年度大戏，人间失格。”少女轻松的一鞠躬，摆出了宛如戏剧中的小丑一样的动作之后，直接消失在空间中。
直至少女消失，卡里才恢复了自由。得到解放的他并没有立刻就感到喜出望外，反而是马上操作起电脑查看现在的情况。
和卡里不同，底下的士兵们都慌张的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感到心烦气躁的卡里打算喝止部下的行为，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意义不明起来。
（该死的，对方切断了我们之间的交流。）痛骂之余，卡里也开始回想第一次直面见到的来自于敌人的少女。
类似神族却不是神族，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就是死亡本身。直面少女的同时，卡里的本能就告诉了他已经逃无可逃了。
（不对，结论需要修正。）卡里对自己之前的思考进行了否定。
（对方虽然不是神族，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种族亦或者正常种族。）原本应该持续下去的思考却被无情的打断了，被眼前舰载主机探测到的数据。
“什么！”透过战舰的监视器看去，一颗蔚蓝的星球正冷清的挂在那里。
“青星......”眼熟到不能再熟悉的星球，无数次观看过全息投影的星球，卡里的母星。
无数颗双子流星向着泛虚空文明的任何寄居有族人的星球和太空设施飞去，尽管雷达早已发现异常，然而被虚空异变拖住的泛虚空文明舰队却无法进行反抗。
不，不如说，是无法进行反抗才对。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他们正在快速的消散。宛如毫无防备的跌落虚空一样，舰身上正在快速的崩溃和消失。看着舰身飞速溶解的泛虚空文明的军官们尽管想要发出惊恐的呐喊，尽管想要采取补救的措施，尽管想要重新撑起秩序场。但是无论是舰载主机还是他们自身，都没有任何实行的可能。
因为，崩溃是全方位开始的。这才是区别于虚空侵染的最本质区别。
无论是舰载主机还是官兵，泛虚空文明军队中可以被称之为秩序的万物，都在飞速同步崩溃消失。
至此，不仅仅是卡里，了解战场形势的泛虚空文明所属，全部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他们，深感无力的他们，只能在此绝望中走向终末。
另一方面，毫无防备的暴露出来的星球和聚居区上，双子的流星已经抵达了。拖着蓝色代表着第一力的尾焰的双子流星，砸穿了毫无抵抗的泛虚空文明的各种居民设施。当居民们因为这突然的天降异变而惊慌时，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战败就因为这突然的异变而惊慌时。从废墟中走出了杀戮的代表，露西娅和芙蕾。
“全体露西娅、墨德已经进入战争形态，全体芙蕾也已经与露西娅和芙蕾连线，正在支援她们。”索菲娅的声音在舰桥之中回荡。
“接下来，大概就是一边倒的杀戮了吧。”理解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的静香，发出了头痛的低语。
对此，汉娜仅仅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反而莉莉这边却依旧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让人不知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哪里。
“并不会这样哦。”完成了工作的安杰突然出现在汉娜她们的身旁，这让汉娜她们表现出了小小的惊讶。
无论何时，汉娜她们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都感到无所适从。
“为什么？”对于自己的认知错误，静香并不急于狡辩，反而是认真的探寻。
“因为对方也是虚空文明啊，日常生活中接触的能源也是第一力，最起码在抗性方面会产生一定的抵抗。”安杰丝毫没有在意的开始从空中拿出大量的餐点和零食放在静香她们面前的桌子上。
至此，莉莉才对安杰的行动产生了反应。只见，她敬畏的向后靠了靠，并摆出一脸畏惧的表情。
“那么，也就是说对方也有着和露西娅、墨德相同的战斗力了吗？”丝毫没有注意到莉莉的异变，静香对安杰询问道。
“倒也不是。”安杰摆出了一个思考的表情之后，稍微的向后飞去。
在安杰让开之后，阿狸的身影出现了。
“不是这样的。”阿狸缓缓地摇了摇头。
“怎么？”静香和汉娜的注意力放在阿狸的身上，不约而同的问道。
“文明越是发展，社会分工越会产生分化。不同行业之间的认知和差距，会变成宛如黑匣子一般的存在。”
“嗯？“对于阿狸讲的一切，汉娜和静香虽然理解但却依旧无法知其真意。
“我来说吧。”主人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
“一般来讲，文明进化到一定程度必然会产生名为社会分工的分化。这是为了充分发挥文明能力的进行的社会分工，也是更方便的让文明向着更高效的方向进化。”
“所以，在人为认知到这种规律之后，高等级的文明必然会从一开始就人工分化工人，让彼此之间向着不同的方向深入进化。比如，军人、运动员、教职、工人等等。虽然每个大范围也会分化数十乃至数百的更加精细的领域，但总体来说是没错的。”
“军人的精神和肉体强度、运动员的耐性和极限成长性、教职的感受能力和思维能力等，彼此之间的行业差距，我想在木涅瓦文明上的这段生活你们应该就应该有一定的认知了吧。”
“不同专业的学生对于彼此之间的认知，都会产生宛如黑匣子或者异世界人一般的认知和价值观。这就是社会分化的体现。”
“虽然就社会方面来看这是很正常的，而且越是高度文明的社会也越会有这种倾向。但是，这在某个方面来说也是脆弱的。”
“就比如现在，不从事战斗的平民们虽然空有对第一力的抗性却没有吸收运用的能力，所以受害与社会分化的他们，在露西娅和芙蕾的眼中战斗力和普通的蚂蚁也是没什么区别的。”
“也就是说，依旧会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吗？”静香有些自满的问道。
“不，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高度的社会分化也会让从事战斗职业的人战斗力明显高到异于常态。所以当前的关键点就在于那些，维护社会运转的战斗人员的抵抗力了。”
“这样啊。”汉娜和静香摆出了思考的模样。
当她们的注意力再度回到显示出的景象时，露西娅和芙蕾的杀戮已经开始了。在这些高度发达的文明城市中，露西娅和芙蕾的破坏力也可谓是堪称一绝的。毕竟是要给大量非战斗职业人员提供生活生产的城市，其物理性质是不可能像军事设施那般坚硬的。也因此，露西娅突进过程中没有任何建筑物能够形成有效的阻拦。
无数的平民死伤在露西娅漫无目的的突击下，无数的平民死在了墨德漫无目标的杀戮下。一时间绝望和哀嚎充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上，露西娅仅仅是化作了人为的灾祸，不断的摧毁着任何进入眼帘的物体。不分有机物和无机物，不分生命和非生命，部分一切的破坏掉。
“宣泄吧，肆意的摧毁吧，一切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对着明显已经脱控的露西娅和墨德，主人赞美起来。
老实说，看着眼前肆意破坏的景象，汉娜和静香感到一阵的反胃。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对方没有第一力的抗性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这样也不用看到尸山血海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场面了。第一力的抗性成功的让她们见识到了何为地狱，无数的残肢断臂、内脏碎骨就那样的暴露在充足的光线下。
“这不正常。”汉娜是如此对自己诉说的。
“一个人怎么可能辐射如此大范围的杀戮圈。”静香也不由得吐槽了。
“你所谓的人，大概是没办法用超几倍音速以上的速度进行移动的吧。也没办法崔使第一力化作攻击能量的吧。”与之相反，主人也吐槽了回来。
因为主人的吐槽，静香和汉娜不由的闭上了嘴。两者皆因为过去对于人的认知的常识而露出羞愧的表情，毕竟，她们对于露西娅墨德这种专为战斗而生的生命体还是知之甚少的。
“虽然说是有一定的抗性，但是只要辐射足够，第一力依旧能够侵蚀掉他们。比如说，墨德全力全开的将所有第一力都辐射出去。再比如，露西娅用上次摧毁星球的那种方式利用第一力侵染掠夺周围的一切。”
“当然，她们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的。比如说，来了。”
如主人的声音提示一般，突然天空中有某些降落物逼近了。那些下坠的物体用流星一般的速度砸向了地面，砸出了凹陷的深坑。
在残存平民的万众期待下，宛如就是英雄一般的身穿机甲和动力服的魁梧战士们出现了。以10人为一小队，一共5个小队的士兵们在确认了露西娅和芙蕾之后，立刻展开了行动。
“这就是泛虚空文明最后的反抗力量了。”主人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敲击着汉娜她们的心扉。
双方的接触短瞬之间，却也一触即发。猛烈的冲击和能量爆发以露西娅和小队长之间的肉体碰撞为原点，向着四周轰击出去。半径50米范围内的一切物体，都因此而扫飞。就连小队长，也因此而被轰飞出去。
但是，这才仅仅是战斗的开始而已。队员们不断的举起武器进行设计，第一力的射线不断的射穿露西娅的身体。但是超人般的抗性和超人般的回复能力让露西娅不断的瞬间复活。更甚至在芙蕾的支援下，露西娅通过身体切身体会判明了对方第一力的攻击模式和频率，在短瞬之中就在体表构建出了对抗的屏障。
见到能量武器比预想中的更快失去作用，士兵们纷纷拔出了近战和物理兵器。这些由结合了第一力的超凡物质够成的武器，其强度足以抗住高强度的第一力辐射。
接下来的接触战变得激烈无比，面对着露西娅和芙蕾，士兵们完全化为了狩猎猛兽的猎人，不断的交错着身形进行全方位的围攻和百花缭乱的轮击。
作为回应，露西娅的选择是完全的硬碰撞，而墨德的选择却是一时之间的撤退避战。无论对方是谁无论对方的攻击方式如何，无论对方从哪个方位发出的攻击，露西娅都用拳头用脚一一的碰撞回去。
之前参与的第一力完全不够露西娅进行如此奢侈的攻击，很快就在露西娅的宣泄之下而告终了。伴随着全身第一力水晶的破碎，露西娅发出意义不明的怒吼的不甘的倒下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没错，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第二、第三工厂的运转率是多少？”主人用随意的声音问道。
“目前已达100%。”没有身影，只有朱莉的声音传来。
“沙罗、双树，别玩了。在吞噬了对方的舰队之后你们应该也积攒了不少信息吧，开始扩增露西娅、墨德、芙蕾吧。”
““您的意志！””沙罗和双树的声音同时响起。
原本被泛虚空文明设为陷阱的区域中，原本利用秩序场来镇压沙罗和双树防止她们再度复活的泛虚空文明舰队现已被完全的吞噬殆尽，虚影再度出现，沙罗和双树的身影破虚空而出。同时出现的是沙罗和双树下属的舰队，已经虚空之中堪称数量无限的露西娅、墨德、芙蕾的身影。身穿战斗服的她们完全处于待机状态，远远望去却宛如僵尸的丛林一般令人恐惧。
无数的露西娅和芙蕾再度被传送到最前线的战场上，即使是以战斗分化的战士们也感到绝望的露西娅被投入到了战场上。
“让我们再来回忆一下当初的作战计划吧。”主人的声音充满了高昂的兴致。
“80%的击破率，不仅仅是对军事设施和民用设施，是按照完全的文明存有率来算的。”
“也因此，需要正确把握到泛虚空文明的全部所属。”
“使徒的作用就是如此，虚空化的使徒可以化为虚空的一部分躲过雷达的监控完全的渗入敌后。并且通过前线的消耗和压力，对后面的工厂施加补给线上的压力。最终通过补给线去摸清对方的军事设施和工厂设施的存在，更进一步的辐射到工人和平民所在的宇宙。”
“之后不断的侵蚀政府和一些大企业的服务器，不断的监控社会物资、产品订单、人员调动等，从而判断出对方的应对措施和隐藏的避难宇宙所在。毕竟，高明的政治家会做两手准备，战胜和战败的两手准备。只不过，恐怕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因此而被人给盯上吧。”
听到主人的话之后，汉娜和静香的脸上苦笑的意味更加浓郁了。毕竟，主人的思考方式依旧是那种不断的挑衅和钻人思维上的空子，不断的用恶意去揣测别人并做出的应对。而且还不仅仅如此，汉娜她们是知道的，使徒们的强力，让对方完全失去反抗之力的方式。利用自己化身虚空，完全摊开霸占泛虚空文明的全域，配合F战舰进行超大范围的虚空秩序场建立。这就相当于在泛虚空文明统治的虚空象限区域内突然诞生了一只庞大无比的虚空生物。虽然数据量之大需要依靠2艘F战舰才能支撑，但是这也确实的给对方判下了死刑。
面对着就连虚空都完全站在瑞蒂姆一方的泛虚空文明，除了灭亡以外已经无路可走了。
但是，主人的恶劣程度才不会就此而已呢。露西娅、墨德、芙蕾的量产，虽然无法比拟正规舰队的破坏效率，但是作为地面站的主力是有其意义的。
“没错，我就是打算借此来观测露西娅、墨德、芙蕾的意识觉醒状况和面对相对等的对手时的进化状况，做出最后的修改。”大概是注意到了汉娜思考的表情，主人得意洋洋的说道。
（主人打算让露西娅、墨德、芙蕾觉醒出最初步的意识。）这已经是一众人共同的认识了。
虽然主人说过露西娅、墨德、芙蕾的灵魂中存在着相当大的构造缺陷，不可能拥有独立自主的意识，但是主人却也打算看看三者到底能够进化到何种地步。
用敌方的平民、军人来做己方的实验，而且还是用对方的性命来填这看不见底的坑。毫无疑问这是异常不人道的，也是异常邪恶的事情。
“哦哦哦，能够感受到，能够感受到大量的憎恶和恶意和诅咒。”主人的情绪再度莫名的高涨起来。
“来吧，来吧，比谁都敏感，比谁都能感受到更多的露西娅啊，将来自于对方的负面情感充分的传达回来吧。”看着显示板上数亿数十亿条浮动的数据，主人兴奋的吼叫了出来。
越是战斗相关进化，露西娅的身体也会越加敏感，能够在短瞬之间掌握到的战场情况也越多，最终回馈的感受和察觉到的他人的想法也就越多，也就更能促使自己进化。现在，根据露西娅反馈的数据，新的身体再不断的制造和进化着，也在不断的变强着。
（何等的讽刺，越是反抗，对手却也会变得越加强大。将不断新生的露西娅再度投入战场，换取更加强大的进化。同时也在不断的修剪露西娅的进化基因图谱，让她不会因此而失去预定的方向。）对于这一现状，汉娜内心感到五味杂陈。
对于泛虚空文明来说是生存的问题，但是对于露西娅来说却只不过是不断变强的工作罢了。当然，如此大量的数据和庞大的战场战斗行为主人是完全无法掌控的。所以主人完全让露西娅脱控了，现场的战斗完全依赖着芙蕾的支援，和露西娅的本能。
很快，泛虚空文明持续反抗的时间仅仅持续了半天，他们的所有地面有生力量都被无穷无尽的露西娅淹没了。当然，他们的奋力挣扎并不是无用的。他们士兵的拼死行为虽然更加严重的破坏了城市，但却给一部分的市民争取到了逃离的时间。
载着难民的舰船不断的升空，毕竟已经是虚空文明的等级了，在宇宙乃至虚空航行的战舰还是有着大量的存货的。眼见着仅存的文明火种不断从聚居区上升起并进入逃离轨道，泛虚空文明终究能够逃出升天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了，和泛虚空文明舰队同样的状况在逃离飞船上同样发生了。即使对方自认为做好了完全之策，即使对方撑起了强秩序场，但是情况依旧发生了。
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所有残存的难民都面对着身旁人随时崩溃消失的绝望现状。他们惊叫、恐惧、茫然着想要逃离，却也无处可逃。
“不可能！快住手！”眼见着文明的火种被彻底湮灭，卡里发出了失心疯一般的吼叫。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依旧受到对方的支配，依旧处于想要发出声音却无法好好表达的状态。
在卡里的认知中，这太奇怪了。全身的理性都在如此诉说着，发狂一般的诉说着。卡里的理性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是如何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的。在虚空中开辟宇宙般的秩序，在强秩序场的庇护下，在信息加密的庇护下，对方完全无视了泛虚空文明的一切努力和谋略，轻而易举的视之为无物并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种能够办到世上一切，无论是可能亦或者不可能的一切的，就宛如虚空生物一般的BUG一般的能力。）卡里的理性已经濒临于破灭的边缘了。
（虚空生物吗！）然后这最后的感想再度将之拉了回来。
回想起刚刚那名女性，卡里浑身感到了战栗。
（如果，如果对方全员都是虚空生物的话。）卡里感到自己的大脑在战栗，却依旧不可阻止的用战栗的大脑思考下去。
“神啊，我们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啊。”卡里向着内心信仰的神发出了丧心病狂的质问。
卡里不敢想像，但却不能不去想像。倘若对方真的是虚空生物的集合文明的话，那根本就没有战斗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奋斗，人也是无法同组成自己的本源去抗争的。
仅仅是一名虚空生物，就能在动荡的虚空中开辟出一片秩序存续的区域并诞生无数的文明。现在这里，这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堪称数量无限的虚空生物。其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介区区凡人文明能够抵抗的。
“神啊，难道我们终究不过是一介蝼蚁吗？”卡里发出了失去理性一般的质问，然而只存在于他心中的信仰的神明却并未给予答复。
第一次，卡里感觉自己跌入了无法挽回的绝望深渊之中。第一次，卡里对自己的能力开始感到质疑。第一次，卡里认识到所谓的人终究不过是渺小的存在而已。那份在绝对的存在面前的无力感，让卡里已经放弃了一切理性和希望。
然而，事实证明神还没有抛弃掉他。
“你在做什么啊！”强力的怒吼伴随着通讯的介入，震撼着卡里的大脑。
也是因此，卡里突然发现，己方的控制被解除了。
“提督！！？”卡里在见到眼前人的瞬间，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
“都说了你在做些什么啊？还不快逃！”显示器的一角，提督的舰队正在向着这边赶来。
“已经，没有必要了。”放弃了思考的卡里，发出了绝望的虚无的笑容。丝毫没有注意到，提督舰队向着这边前进的异常事实。
“混蛋！别放弃啊！”很快提督的舰队就冲到了卡里的战舰身旁，并将之包裹起来。
强大的震动伴随着“轰隆”的粗暴碰撞声，让卡里失去了重心从椅子上跌了下去。虽然舰载主机立刻汇报了战舰被“挟持”的事实，但是卡里却无力去追究。只能呆呆的看着提督的舰队的行动。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提督。”面对着提督舰队的行动，卡里充满了不解。
“做什么？当然是要逃了！”显示屏中提督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与焦急。
“放弃吧，已经没必要了。”卡里无力的笑着。
“我们已经逃无可逃了，等待我们的只有死亡而已。”
“混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软弱了？”对于卡里的懦弱表情，提督怒骂道。
“我还能怎么做？你知道对方是什么吗？”听到提督的怒骂，卡里也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不知道，管它呢。难道对方很强大，你就会感到胆怯吗？”提督对于卡里的反驳并没有放在心上。
“呵，呵呵。正因为无知所以才会像这样蛮勇。”对着提督，卡里嘲讽起来。
“对方可是虚空生物的集合体啊！对方的全员可都是虚空生物啊！”对着这样的提督，卡里想要将内心的一切不满都发泄出来一样的怒吼起来。
“你说说，面对这样的集团我们该怎么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卡里对着提督发出了近乎蛮不讲理的质问。
“那又如何？”看到卡里变得歇斯底里，提督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吼。
“即使对方是虚空生物的集团又如何？”
“难道对我们来说对方不是强大的怪物集团吗？难道对方不是打算杀死我们吗？”
“难道面对着强大的怪物，我们就要放弃活下去吗？”提督对卡里发出了质问。
“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群喜欢文绉绉的家伙，难道作为生物来说，我们最重要的不就是保存生命和延续生命吗？”提督的回答，充斥着他的人生哲学。
“我虽然是战斗分化，思考方面全是最优化与战斗的。但是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也从未忘记过我们到底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就应该是那种挣扎求生的生物吗？”
“从古至今，我们人类都是在面临着绝境时挣扎求生的。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那么现状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我们人类傲慢到了认为自己足以战胜一切的程度了？什么时候我们人类傲慢到了自以为自己能够永世繁荣的程度了？”
“如果真到那种程度的话，还要我们军人干什么？我们军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在一切敌人面前保护我们的文明吗？”
“可是，军队并不足以抵御对方，不是吗？”被提督质问的无法回答的卡里，只能发出如此苍白的辩驳。
“那又如何？我们军队即使吃了败仗，那又如何？我们的使命又不是战无不胜，我们的使命从始至终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文明存续下去！”
“假如对方强大到我们无法抵御的话，我们会为文明的存续开辟出另外一条道路。这就是我的信念。”
直至此时，卡里才注意到。直至被提督说的辩无可辩，卡里才意识到。本应被对方锁定而无法移动的战舰，正在被提督的舰队携裹着逃离。
“你做了什么？”卡里敏锐的对提督质问道。
“虽然对方撑起了如此大范围的秩序领域，但是只要我方不断的用外围的舰队撑起秩序场包裹里面的战舰，那么我们还是能够前进一段距离的。虽然每次都很短就是了。”提督自豪的咧嘴笑了起来。
“怎么会！”理解了的卡里，一瞬间瞪大了双眼。
因为这就相当于在牺牲最外围的部队而前行。通过不断在外围构建出一层秩序场在内部构建出第二层秩序场的方式，虽然可以间接的脱离于虚空的直接接触，并且通过叠加秩序场也能够让己方的舰队移动。但是，这就代表着最外围的战舰是用完就弃的弃子而已。
“这种事，人类不是经常在做吗？”相较于卡里，提督则是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第一次，卡里对提督的话感到炫目，也是第一次，卡里透过提督的话看到了人类面临着绝境时的景象。过去，在文明不发达的过去，在人类被困守于星球上却无力对星球环境做出多少改造的过去。冰河时期的袭来，人类在无力的面对着绝对的冰冷和饥饿侵蚀的时候。人类就是这样聚集起来抱团求生的。
最外围的是年老体衰的老年人，中间的是身强体壮的青年男人，往内是年轻的女人，最核心的才是软弱无力的幼儿和食物。层层叠加，紧密相拥，为了给予未来的希望——儿童活下去的机会，层层的牺牲自己的人类的伟大。
“啊！“受制于从古至今传承的伟大牺牲的感动，卡里口中甚至无法发出成形的声音。
“啊啊！”不断的，外围的舰队在面对虚空环境的时候被剥脱生命，正在飞速的消散着。
“啊啊啊！”秩序场变得越来越薄，外面的舰队损失也在越来越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卡里发出了崩溃的呐喊。
然而，就好像没有注意到一般，提督并没有对卡里的情感表达产生任何兴趣。他正在紧紧的盯着己方舰队的损失率。
（快一点，哪怕是再快一点也好啊。）提督在内心是如此盼望的，焦急的盼望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我的判断为文明招来了绝对的灾难，我的判断已经大幅度的偏离了事实。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能够活下去！”卡里已经陷入了完全的疯狂。
“哪又如何？”面对着卡里的质问，提督冷淡的反问道。
“我应该死的，我不值得提督你们为我牺牲到如此程度。不如说，我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存活下去？”
“我来回答你好了。”提督一面焦急的注视着舰队的损失率，一面回答道。
“因为你是文明最后的希望了。”
虽然卡里想说说自己不配，但却被提督及时的堵了回去。
“我记得政府曾经做过一项评估，屏幕维持文明的话最低限度需要的人数。没记错的话，大概是20W人。”提督淡淡的说道。
“而在你战舰上工作的人数，没记错的话，应该有50W人。”
“那又如何，论人数的话，那艘主战舰不比我的多？”卡里对于提督的理由丝毫都不敢到认可，现在的他仅仅一心渴望一死赎罪。
“别忘了，你是我们文明制造的最高杰作，也是人造的天才。关于我们文明的所有科技，都写入了你的DNA内。”
“就因为这？”卡里不解的反问道。
“当然就因为这，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们的文明重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存留有一丝的希望。“
“可是，可是我的误判让文明陷入了灭亡的境地啊！”
“那又如何？现在存活下来的人，又有谁能够审判你的罪过？如果你真的感到悔恨的话，那你就去重建我们的文明啊！将你的负罪感用在重建文明上啊！用自己的行为挽回自己的过错啊！”
“......”卡里被提督骂的哑口无言。
“警告，警告，侦查到舰队接近！”提督和卡里的舰载主机同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可恶，果然来了吗！？”提督马上就骂了出来。
本来这边就已经够雪上加霜的了，在面对着对方的信息操控时，舰队就要分出绝大部分的资源来维持多重秩序场，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舰队也在快速的崩溃中。但是，对方却真的不打算放过泛虚空文明。
“长官，对方的舰队能量指数正在提升。”雷达兵立刻叫了起来。
“可恶，明明我们这边没办法进行反击。”提督愤怒的拍着桌子。
“提督，我个人有一记。”此时，副官微笑起来。
“什么？”提督诧异的看向宛如自己左右手的副官。
“请放心交给我吧。”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副官却打起了保证。
“好的，就交给你了。”出于信任，提督绝对将应对交给副官，纵使这有可能会导致己方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一炬。
很快，副官就使用密文的方式将命令下达下去。在提督这边开始按照命令应对的时候，对方的攻击也已经抵达了。巨大的蓝色光柱让提督瞬间就理解到了，这一次的追击部队是来自于对方一直在阵线外的，能够爆发出最恐怖攻击力的舰队。
攻击到来的转瞬即逝，提督舰队的应对更是令人不解。面对着远超护盾极限的攻击，全体舰队层层叠叠的调整了方向的扛在了最前面。宛如瑞利散射一般的，互相之间组成了线性联合护盾。最大限度的让舰队防护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同时也最大限度的将第一力的洪流进行分化。
然而，这样的行为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是无意义的。这一点提督乃至副官都清楚的知道，不如说他们是在知道这一点的基础上故意进行这一选择的。目的就是为了。
“部队全灭，部队全灭。本舰即将在5秒后抵达护盾临界点，进而毁灭！”坐在控制台前的士兵没有任何人选择放弃，他们还在不断的坚持着。
“虚空呢，虚空环境如何！”副官焦急的大喊问道。
“是，希望的周边被第一力的轮流侵蚀，但却是还能收到信号！”
“很好，命令部队迅速跳跃！”清楚知道副官所想的提督立刻喊了出来。
“是，愿希望之花再度绽放！”部下发出了视死如归的誓言。
接到命令，原本携裹着卡里战舰的两艘辅助战舰立刻开始了同步跳跃的工作。利用对方恐怖攻击的能量乱流扰乱自己对虚空的支配，这一短瞬之间的破绽，逃出了战场。
伴随着漂亮的白色尾焰，3艘战舰共同化为如梦似幻的光影，消失在虚空的彼端。
“提督！不！”尽管卡里喊得声嘶力竭。
但是，提督最后的通讯依旧停留在那里。
“愿希望之花再度盛开！”伴随着军礼的是，提督那伟岸且充满了男人魅力的笑容。
那视死如归的笑容深深的震撼着卡里，在知道己方无法抗住对方攻击的瞬间，提督和副官彼此之间的心意都是相同的，保留最后的希望。为此，并非是保存自身，而是有目的的稍稍偏移对方攻击轨道上的能量乱流，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能量的乱流包裹卡里战舰的同时，提督他们的舰队帮卡里挡住攻击这一短瞬的安全的能量真空期。为卡里他们创造能够逃走的，不受敌人监控的短短瞬间。
看着敌方最后成规模势力的覆灭，琴音朱莉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她们并非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打算，然而她们却选择放过敌人那小小的奢求。原因就在于，在统计对方击破率的指示板上，现如今正刚刚好的显示着80这一数字。
当你的面容枯萎，飓风大作。这边是在我脚下粉碎的世界。烈火与风暴，降雪与迷雾。忍痛于怀，辅我知觉。
女王万岁，不绝于耳。阴晴圆缺有其涨落，休止声声无休无止。侧耳倾听汝之心声。
在你的失色的瞳仁中我看见自己，幻觉过后我的情感倾泻而出。公义之月，你会盈满我空洞的目光吗？
歌声，无休无止的歌声，正在战场上回荡着。在化为了人间炼狱的战场上，烈火正焚烧着大地，血与泪的痛苦充斥在世间。然而，歌声却宛如在藐视他们一般，对此毫无在意。
“那个，琴音和朱莉有在战场残骸上唱歌的爱好吗？还是说，正义之剑军团的军团长都有这种兴趣？”阿尔泰不解的看向艾。
“怎么可能，那群家伙还没性质恶劣到这种程度。”回答的反而是阿尔法，艾则是不好意思的缩紧了肩膀。
“怎么？”看到艾的少见模样，阿尔泰不会单纯的认为这是在惧怕阿尔法。
“这是在模仿艾这孩子。”阿尔法不由得斜视了艾一眼。
因为被阿尔法看着，艾更加不好意思的缩紧了身体。
“这孩子恐怕也会选择在战后歌唱吧，所以琴音朱莉的方式就是在学艾。”阿尔法平淡的说道。
“诶呀，琴音朱莉姐姐真是疼爱我。”被阿尔法再三明示，艾也不能假装没见到了。
“你这孩子......”看着艾的厚脸皮模样，阿尔法一时露出无语的表情。
“单单这场战争，就让虚空中数十个虚空级文明消失了。更不用说下辖的平民，死亡数目堪比几十个宇宙的物质数量总和了。”阿尔泰一脸愁容。
“嘛，毕竟老爸还是相当女儿控的呢。”艾尴尬的臊着侧脸说道。
“算了，接下来你老爸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想好被禁闭几天吧。”看着艾的样子，阿尔法轻而易举的放弃。
与此同时，突然之间一条通讯被发给了艾。在看到讯息的瞬间，艾的脸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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