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季节番外 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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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夏琼。
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对一个人说这句话？
十年来，每个夜晚被千篇一律的噩梦纠缠着醒来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它意味着放下，意味着忘却，意味着不可能到来的拯救。
而如今的我只能对着面前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满目红血丝和黑眼圈的憔悴的男人哑声道。
“我爱着一个人，从很久以前爱上她，现在还在爱着她……”
“而她如今.......已经离开人世十年了。”
然后就沉默着，怎么也品味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胸口还有刚从一场噩梦醒来时沉闷的痛处，脑中尽是纷杂的回忆和思绪。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眠，干脆穿上了衣服往家门外走去。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余下深夜沉寂的安慰。
这条街道我很熟悉，十年前的我无数次开车在清晨驶过，提着小笼包子，想像着那人一会儿的笑容，遏制不住地傻傻地翘起了嘴角。
多幸福的过去，又有多讽刺？
脑中不断地浮现着很多东西。
她的笑容，温柔如风般独一无二的嗓音，精致温暖的面容，和那么多个夜晚，满怀渴望抱紧怀中收音机的守候。
哪怕如今的我，还是那么思念着那个女子，思念她垂下眼睑时淡淡的阴影，微笑时点点的酒窝，和她洒满星空碎片的双眸.......
不，不，打住！我在内心低喊。
不要再想她，我不敢再想她，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每一次都是一次凌迟般的折磨。
我控制不住地加快脚步，然后忍不住奔跑了起来，似乎只要有脸侧流过的风，就能吹干那满脸的泪水。
不知不觉地，我跑到了那座熟悉的建筑楼下。抬头望去，那盏熟悉的灯还亮着，给人一种那人还在其中微笑低语着的错觉。
但我知道，是墨城又住在了那栋房子里。
我做电梯上了楼，走到熟悉的房门前刚伸出手，就听到里面遏制不住的低低的喘息呼痛声。
我顿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深夜，墨城总会被胸口的疼痛缠身，我只亲眼见过一回，却没有勇气再看。
他那么疼，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胸口，深重地喘息，疼的眼角的泪都流出来了，掌心抓的流出血液。
我甚至觉得他就会那么死了。
可是他没有，除了每晚那般疼痛时，他向来是面无表情的，双眸空洞，似是灵魂早已逝去。那么可悲，他明明还活着，明明只能好好活着。
那个困住琼儿笼子并非凡间之物，我不知道墨城是怎么得到的，也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个笼子，他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我转身，不想戳穿他的痛苦，可一瞬间，却禁不住流出泪来。
你看看，琼儿，没了你之后，一切都支离破碎，我们那么那么的痛苦不堪，你怎么那么狠心，竟忍心离开呢？！
那些，我一直拼命遏制的，却一瞬也不曾忘却的曾经。
“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
不，还不够，我还不够努力，要不然.......你怎么会离开？！
“你是那么温柔的人，季节你察觉不到吗？”
真正温柔的是你，夏琼。然而真正狠心的人也是你，你怎么会让我这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季节.......”
这就是那些千篇一律噩梦的结局，她拉着我的衣角，近乎恳求地拼劲最后一丝力气道。
然后，那个支撑着我生命的少女，就那样，慢镜头般缓缓倒下，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和时间，直到那双浸润着悲痛的眸子深深地，刻在了我心头。
如果我那时没有打开那扇铁笼，你会不会留下？
别，你不用为难的回答，我知道的，我知道不会。我那么爱着你，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我那时至少对你微笑一下，别露出那般惊慌恐惧的表情，你眼底的愧疚和悲痛会不会不那么浓烈？
不，我知道不会，你是那么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透我虚伪微笑下的撕心裂肺。
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爱另一个人，哪怕她已经离开人世，哪怕她深深地在我心里留下划痕，我却还是止不住的想，那时候的你的眼眸怎么那么愧疚又悲痛？
然后止不住地心疼。
这么可笑又悲哀，不爱她就没法活。
这般病态的感情，一厢情愿的温柔执着。
然而，很可悲的，这就是我，就是我季节。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转头间，却止不住愣住。
站在楼梯脚的少年身形隐没在黑暗中，正看着我，看到我回头，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季先生。”他道，声音软软的。
是洛岑溪，曾经天天跟在琼儿身后的实习生。如今的他已经是个风靡全国的声优了。
十年了，我麻木地想，时间过的真快。
这么多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愈演愈烈。我是那么无可奈何，哪怕心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还只能对自己放任自流。
放任自己，那么濒死的鱼儿般绝望的，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那个我爱着的，温柔又孤独的少女，最终毁掉我的，夏琼。
“你怎么来了？”我平静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的。”洛岑溪回答，他看了我身后的房门，听到那点点溢出的呼痛声，眼眸一暗，半晌，却还是笑了笑，指了指电梯：“我们还是下去聊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电梯。
我们一起步入黑暗，洛岑溪才又缓缓道：“真奇怪不是吗？都十年了，我每晚醒来，总觉得她还活着。”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不需要人回答。
“季先生也是吧，真好，谁都没忘了她，她有好好被爱着啊。”
“但是她不需要，”我握紧双拳，“她不需要别人的爱，这只会让她为难。”
“怎么会呢？”洛岑溪一愣，像是被逗笑了，他转头看我，夜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到了他眼底的光芒。
“那个人，明明就是比谁都渴望着被爱啊。就是因为那么渴望，才会那般怀疑，生怕被伤害。用坚硬的盔甲将自己的心保护起来，然后拼命地对人微笑。”
我张了张口，却无力反驳。
“简直像个奇迹，”他像是在感叹，“明明是那么一个脆弱又无比孤独的人，却可以温暖别人。”
是啊，她明明是个那般痛苦的人，我怎么会发现不了？每天，她都在那么努力的微笑，可一到无人的角落，那悲哀和孤独就疯了一般的涌现出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那么一个孤独痛苦，又寡凉的人，却那么温柔的拯救了我，温暖了那么多人。
现在还在被无数人常常提起的大名鼎鼎的冬竭夏流，她是个奇迹，这点无人怀疑。
“正是因为痛苦又孤独着吧，”我哑声道，“才会理解别人的孤独和痛苦，然后那么温柔地燃尽自己去温暖别人。”
洛岑溪一愣，半晌，他笑一笑，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他眼中涌出的泪水，却没说破。
他像是平静的面具被人猝不及防地打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他佝偻者的背影，记起了那场旷世的葬礼，那时的我们都弯着腰看着那具漆黑似夜的棺材，佝偻着忍受。
“我爱着的人，名叫夏琼。”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角落，我才嘶哑着声音开口。
“她是个很神奇的人，总是笑着，似是全无烦恼，却拥有着全世界的温暖。她看着你时，眼底是那么温柔，让人似是一瞬间就拥有了全世界。”
“可有的时候，她却让人无比恐惧，当她的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落在无人的角落，染上了冰霜的时候。”
“曾经的我以为，那恐惧来源于她眼底尖利的寒冰，如今的我才终于明白，真正让人恐惧的是，那寒冰后浩浩汤汤绝望致死的孤独。”
我的琼儿是在那么痛苦着，痛苦到对上那双眸子的一瞬间，都让人为那悲痛止不住战栗胆寒。
而如今一日比一日爱你，一日比一日痛苦的我，才开始一日一日地读懂你。
我爱着的琼儿，我是那么爱你，一天比一天了解你，然后一天比一天爱你，我无可奈何，这倾尽了我一切的爱意，早已无法逃脱。
别再回来了，别再兀自痛苦，为了我们留下。
我放开用爱困住的铁链，放你自由，去哪都好，不在我身边也无所谓，别再那么痛苦了，我会心疼。
但也别那么着急，如果再来一次，别那么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留给我，就苦笑着离去。
求你让我说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永远也说不尽的告白。
我爱着的，温柔又孤独的少女，我的夏琼，毁了我的不是你，拯救我的人才是你。
毁了我的，是执念难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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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夏琼。
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对一个人说这句话？
十年来，每个夜晚被千篇一律的噩梦纠缠着醒来的时候，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它意味着放下，意味着忘却，意味着不可能到来的拯救。
而如今的我只能对着面前的镜子，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满目红血丝和黑眼圈的憔悴的男人哑声道。
“我爱着一个人，从很久以前爱上她，现在还在爱着她……”
“而她如今.......已经离开人世十年了。”
然后就沉默着，怎么也品味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
胸口还有刚从一场噩梦醒来时沉闷的痛处，脑中尽是纷杂的回忆和思绪。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眠，干脆穿上了衣服往家门外走去。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余下深夜沉寂的安慰。
这条街道我很熟悉，十年前的我无数次开车在清晨驶过，提着小笼包子，想像着那人一会儿的笑容，遏制不住地傻傻地翘起了嘴角。
多幸福的过去，又有多讽刺？
脑中不断地浮现着很多东西。
她的笑容，温柔如风般独一无二的嗓音，精致温暖的面容，和那么多个夜晚，满怀渴望抱紧怀中收音机的守候。
哪怕如今的我，还是那么思念着那个女子，思念她垂下眼睑时淡淡的阴影，微笑时点点的酒窝，和她洒满星空碎片的双眸.......
不，不，打住！我在内心低喊。
不要再想她，我不敢再想她，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每一次都是一次凌迟般的折磨。
我控制不住地加快脚步，然后忍不住奔跑了起来，似乎只要有脸侧流过的风，就能吹干那满脸的泪水。
不知不觉地，我跑到了那座熟悉的建筑楼下。抬头望去，那盏熟悉的灯还亮着，给人一种那人还在其中微笑低语着的错觉。
但我知道，是墨城又住在了那栋房子里。
我做电梯上了楼，走到熟悉的房门前刚伸出手，就听到里面遏制不住的低低的喘息呼痛声。
我顿了一下，又将手收了回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到深夜，墨城总会被胸口的疼痛缠身，我只亲眼见过一回，却没有勇气再看。
他那么疼，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胸口，深重地喘息，疼的眼角的泪都流出来了，掌心抓的流出血液。
我甚至觉得他就会那么死了。
可是他没有，除了每晚那般疼痛时，他向来是面无表情的，双眸空洞，似是灵魂早已逝去。那么可悲，他明明还活着，明明只能好好活着。
那个困住琼儿笼子并非凡间之物，我不知道墨城是怎么得到的，也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个笼子，他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我转身，不想戳穿他的痛苦，可一瞬间，却禁不住流出泪来。
你看看，琼儿，没了你之后，一切都支离破碎，我们那么那么的痛苦不堪，你怎么那么狠心，竟忍心离开呢？！
那些，我一直拼命遏制的，却一瞬也不曾忘却的曾经。
“你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
不，还不够，我还不够努力，要不然.......你怎么会离开？！
“你是那么温柔的人，季节你察觉不到吗？”
真正温柔的是你，夏琼。然而真正狠心的人也是你，你怎么会让我这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季节.......”
这就是那些千篇一律噩梦的结局，她拉着我的衣角，近乎恳求地拼劲最后一丝力气道。
然后，那个支撑着我生命的少女，就那样，慢镜头般缓缓倒下，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和时间，直到那双浸润着悲痛的眸子深深地，刻在了我心头。
如果我那时没有打开那扇铁笼，你会不会留下？
别，你不用为难的回答，我知道的，我知道不会。我那么爱着你，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我那时至少对你微笑一下，别露出那般惊慌恐惧的表情，你眼底的愧疚和悲痛会不会不那么浓烈？
不，我知道不会，你是那么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透我虚伪微笑下的撕心裂肺。
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爱另一个人，哪怕她已经离开人世，哪怕她深深地在我心里留下划痕，我却还是止不住的想，那时候的你的眼眸怎么那么愧疚又悲痛？
然后止不住地心疼。
这么可笑又悲哀，不爱她就没法活。
这般病态的感情，一厢情愿的温柔执着。
然而，很可悲的，这就是我，就是我季节。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容，转头间，却止不住愣住。
站在楼梯脚的少年身形隐没在黑暗中，正看着我，看到我回头，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季先生。”他道，声音软软的。
是洛岑溪，曾经天天跟在琼儿身后的实习生。如今的他已经是个风靡全国的声优了。
十年了，我麻木地想，时间过的真快。
这么多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情愈演愈烈。我是那么无可奈何，哪怕心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还只能对自己放任自流。
放任自己，那么濒死的鱼儿般绝望的，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那个我爱着的，温柔又孤独的少女，最终毁掉我的，夏琼。
“你怎么来了？”我平静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的。”洛岑溪回答，他看了我身后的房门，听到那点点溢出的呼痛声，眼眸一暗，半晌，却还是笑了笑，指了指电梯：“我们还是下去聊吧。”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电梯。
我们一起步入黑暗，洛岑溪才又缓缓道：“真奇怪不是吗？都十年了，我每晚醒来，总觉得她还活着。”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不需要人回答。
“季先生也是吧，真好，谁都没忘了她，她有好好被爱着啊。”
“但是她不需要，”我握紧双拳，“她不需要别人的爱，这只会让她为难。”
“怎么会呢？”洛岑溪一愣，像是被逗笑了，他转头看我，夜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到了他眼底的光芒。
“那个人，明明就是比谁都渴望着被爱啊。就是因为那么渴望，才会那般怀疑，生怕被伤害。用坚硬的盔甲将自己的心保护起来，然后拼命地对人微笑。”
我张了张口，却无力反驳。
“简直像个奇迹，”他像是在感叹，“明明是那么一个脆弱又无比孤独的人，却可以温暖别人。”
是啊，她明明是个那般痛苦的人，我怎么会发现不了？每天，她都在那么努力的微笑，可一到无人的角落，那悲哀和孤独就疯了一般的涌现出来，将她整个人吞没。
那么一个孤独痛苦，又寡凉的人，却那么温柔的拯救了我，温暖了那么多人。
现在还在被无数人常常提起的大名鼎鼎的冬竭夏流，她是个奇迹，这点无人怀疑。
“正是因为痛苦又孤独着吧，”我哑声道，“才会理解别人的孤独和痛苦，然后那么温柔地燃尽自己去温暖别人。”
洛岑溪一愣，半晌，他笑一笑，点了点头，我看到了他眼中涌出的泪水，却没说破。
他像是平静的面具被人猝不及防地打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他佝偻者的背影，记起了那场旷世的葬礼，那时的我们都弯着腰看着那具漆黑似夜的棺材，佝偻着忍受。
“我爱着的人，名叫夏琼。”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角落，我才嘶哑着声音开口。
“她是个很神奇的人，总是笑着，似是全无烦恼，却拥有着全世界的温暖。她看着你时，眼底是那么温柔，让人似是一瞬间就拥有了全世界。”
“可有的时候，她却让人无比恐惧，当她的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落在无人的角落，染上了冰霜的时候。”
“曾经的我以为，那恐惧来源于她眼底尖利的寒冰，如今的我才终于明白，真正让人恐惧的是，那寒冰后浩浩汤汤绝望致死的孤独。”
我的琼儿是在那么痛苦着，痛苦到对上那双眸子的一瞬间，都让人为那悲痛止不住战栗胆寒。
而如今一日比一日爱你，一日比一日痛苦的我，才开始一日一日地读懂你。
我爱着的琼儿，我是那么爱你，一天比一天了解你，然后一天比一天爱你，我无可奈何，这倾尽了我一切的爱意，早已无法逃脱。
别再回来了，别再兀自痛苦，为了我们留下。
我放开用爱困住的铁链，放你自由，去哪都好，不在我身边也无所谓，别再那么痛苦了，我会心疼。
但也别那么着急，如果再来一次，别那么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留给我，就苦笑着离去。
求你让我说完，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永远也说不尽的告白。
我爱着的，温柔又孤独的少女，我的夏琼，毁了我的不是你，拯救我的人才是你。
毁了我的，是执念难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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