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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山学园的某段主道仿佛遭受了爆破肆虐过一般变得坑坑洼洼,路面上到处是被掀出来的石块和泥沙,周围的照明灯灯杆被折断后有的打到不远处的树梢上,有的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附近的垃圾桶也几乎全被掀飞,满地的狼藉。

    这场景完全是有黄一泰一人所造成的,S级的破坏力恐怖如斯,若非方浩出其不意具现出了推进器,再加上手里有着堪比S级破坏力的太白,同时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以伤换伤,否则他是绝对赢不了的,而且方浩现在有些怀疑,黄一泰留手了。

    听了黄一泰对于自己过去的叙述,虽然他看似轻描淡写的大致向方浩说明,但其中每一条经历都包含凶险,听的越多方浩越加感到愧疚。

    在他们这几个来自徜徉孤儿院里,除去早在十年前就去世的白依,黄一泰是唯一一个没能逃过秘研所控制的人,而方浩认为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当初还在孤儿院的时候,黄一泰曾经表现过留下来的意愿,而方浩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希望就去怂恿小泰登上送养车,所以方浩因为这件事,十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他也曾经试图去寻找秘研所的踪迹,然而连方擎都没做到的事,当时的他又如何做到呢?

    然而一味谴责自己的方浩并没有意识到,黄一泰认为至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所造成的,因为他没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归宿,同时出于对一个普通家庭得向往,选择了离开徜徉孤儿院,正如白净说的,这是对他的惩罚。

    黄一泰一直因当初的选择而后悔,如果他不选择离开的话,也许能像方浩他们那样过上向往的生活,更不会到那个如同养殖场一般的地方,更不会害的八哥和小姐头他们身陷囫囵。

    即便这一切的背负化为了黄一泰存活至今的动力,但他从来不会感谢这一切,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份诅咒,比起被认作怪物还要沉重百倍的诅咒!

    “‘人间崩溃’计划,内循环控制?这就是你破坏力和攻击速度如此反常的原因了吧?”Ene根据黄一泰所说又联想起他之前离谱的能力,忍不住出口问道。

    “没错,实际所谓的‘人间崩溃’的适用对象是眷者,它的效用主发生在眷者具现化后身上不自觉散发的天崩力场上,天崩力场实质就是崩溃粒子所组成的,当眷者达到S级的时候就会逐渐感受到这种场和场中粒子的存在,而普通人强制性去适应它会透支精神和寿命……”

    黄一泰说话间顿了顿看了一眼方浩,语气有些复杂:“你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很像‘人间崩溃’。”

    黄一泰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成为S级并且进入‘人间崩溃’状态,之前那些毫无人道的实验无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就黄一泰所调查过的资料来看,方浩明显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然而方浩却表现出了类似的状态,在封闭了视觉后依旧能够感知到对手的动向,同时还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不像黄一泰刻意的控制,方浩近乎是本能一般使用了出来。

    就黄一泰所知还没有人能在第一次进入人间崩溃’就做到这种程度的,而且即便是他自己现在也做不到,可以说方浩在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单凭天赋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不是在说黄一泰所接受的实验毫无意义么,所以他的语气才会如此复杂……

    完全没注意到黄一泰语气的复杂,也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变化的原有,方浩的注意力被黄一泰一句说得非常平淡的话吸引了,他有些发愣得呢喃着黄一泰那句话:“普通人强制性去适应它会透支生命和精神……”

    “你的头发?!!”方浩这才意识到了,天崩现象是三年前出现的,而在此之前黄一泰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接受实验,也就是说他至少七年的时间内都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和精神。

    没有回答方浩的疑问,黄一泰笑了笑自顾自问道:“老大,你应该见过白净了吧?正如我先前说到的,那是小依姐的妹妹。”

    黄一泰的口吻变得柔和了几分,对于方浩的称呼也用上了老大这两个字,不过忽然出现的名字让方浩忽略了这略微明显的变化。

    “白净……”方浩又想到了这个外表精明一丝不苟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想来如果对方摘掉眼镜、头发换成白色的话,或许就是白依成长后的模样了吧……

    白依成长后的模样么……方浩神情有些恍惚,支支吾吾的说道:“见过是见过…只是干嘛忽然提到她……”

    “老大喜欢小依姐吧,还在孤儿院的时候……”

    这忽如其来的话语让猝不及防的方浩愣住了,他有些发愣的看着黄一泰,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用否认,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喜欢小依姐,而且直到现在依旧是这样。”

    黄一泰好笑的说道,笑容和脸色一样苍白:“老大还是老大啊,自以为能将情感掩饰的很好,但总是不自己就流露出来了,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是,一副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但总是会偷偷注意小依姐,然后莫名其妙的微笑起来。”

    听到了有趣的事情,终端里的Ene表情变的有些微妙,有些想笑但现在笑出来明显会破坏气氛,所以她自己在心理揶揄着,一直对小时候的初恋念念不忘,原来是萝莉控啊~

    “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吧,反正小依早就……”内心的小秘密被揪出来的微妙表情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落寞。

    依旧不能摆脱过去么……黄一泰见了方浩的样子心中叹道,但是他也没有资格这么说方浩,因为他自己同样被过去束缚着啊。

    差不多该解脱了,但是还有一件事……

    “过去的事确实已经成了事实,但你应该还有一件事要做的吧,这件事也算是我拜托你的。”

    定了定神后黄一泰认真的看着方浩:“如果将来再遇到白净的话,请你好好照顾她,经历过那种过去后她已经很难融入到现实当中了,所以至少看在她是白依的妹妹份上,拜托你照顾她了。”

    “这种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但是为什么你要拜托我,担心她的话你就自己去……等等……”

    注视着黄一泰毫无血色的脸以及不知何时变得如同枯萎了一般的白发,之前谈话内容的某个片段在方浩头脑里闪过,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

    该完成的都已经完成了,八哥他们在白净完成任务后也会依照约定那样被完全释放,白净也不用再回到那里了,现在的黄一泰已经不需要再硬撑着了……

    没有再理会方浩,黄一泰仰头沐浴着月光,露出了他化名穆金后,方浩从没在他脸上看过的明媚笑容,笑的就像当初那个名为小泰的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呐……我的罪,应该算赎完了吧!”保持着仰对着月光的笑容,黄一泰的身体就像定格了一般,再没有半点动静……

    渐渐的,从毫无动静的黄一泰身上开始冒出了红色的光粒,这些光粒组成履带状汇集到黄一泰头顶的位置,慢慢压缩成石子状的物体,最后变成一块棱角分明的红色石头掉落到地上,碰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一过程中处于中心的黄一泰被点缀的无比圣洁,当红色从他头顶掉落时,他一反之前的模样,彻底失去了颜色……

    背靠着断裂的灯杆的方浩,也如同黄一泰一样,僵立着注视着这场景的出现和结束,久久没有动静。

    “方浩……他死了……”直到Ene迟疑的话语从终端里传出,打破了这一宁静……

    位于水山学园上方的天空,有一条天隙收缩化为流星滑落,只有原本的位置还有一点微不可查的痕迹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ps:最近更新不力,实乃学业繁重,不敢太过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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