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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云城外驿馆中——

    檀香幽幽的软褥上,眉妩手抚着已经恢复白皙的面颊,安静的房间里,她娇美的脸上神色阴沉如水。

    她紧紧拽着褥子,用力到指关节发白,恨到咬牙切齿。

    “眉妩!”冷喝传来,紧接着是疾风拂面,杀气凛然的颜西祠冲了进来,“你是不是早知道她回来了?”

    眉妩心头狂跳,她攀上颜西祠的手背,满心满眼地仰望着他,声音温柔的道,“王爷,你说的她是谁?”

    颜西祠甩开她的手,把掐住她的脖子,字顿的道,“别跟吾装蒜,万劫谷余孽竟然会吾的绝杀,你以为这是因为什么?”

    “王爷,”眉妩凄楚地喊了声,美眸水雾濛濛,小脸上表情哀伤幽怨,“阿芙真的不知道,阿妩只知道万劫谷的八音装神弄鬼,她还说什么,要替人报仇!”

    这样就是了,所以,万劫谷余孽八音定然是认识她的!

    颜西祠怔忡,他面有颓然地坐在榻边,时间,心头说不清是厌恶怨恨多些,还是怀念欢喜多些,只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复杂难辨。

    此刻,眉妩纵使再恨不得将八音碎尸万段,可也得恭顺柔情地哄着颜西祠。

    她玉臂环住他腰身,温柔小意地偎进他怀里,声若莺歌的道,“王爷,不要这样,阿妩会心疼的,王爷是大晋摄政王,龙章凤姿的人物,阿妩心倾慕,愿永远仰望王爷。”

    颜西祠低头,双寒目深沉不见底,脸上面无表情。

    眉妩伸手抚上他的脸,眼梢带出清媚,呵气如兰的道,“不到月余,便是你我大婚之日,阿妩盼了整整十年,阿妩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所以,谁让王爷不痛快了,阿妩就为您杀了谁,可好?”

    这样的柔情蜜语,全心全意的爱慕,旦凡是个人都喜欢听,颜西祠也不能例外。

    他低头,猛地撷住她的唇舌,大力扫荡,肆意征伐。

    “嘤咛……”声碎口今,从眉妩嘴角流泻而出,她搂住他脖子,曲意迎合,好不妖娆。

    颜西祠钳住她后颈,用暴虐的力度驰骋,即便是目下这样被翻红浪之时,他眸色依然沉的可怕。

    眉妩完全软成条蛇,死死攀附纠缠在他身上。

    这个在她身上纵情恣意的男人,里里外外终究还是属于她眉妩的!

    于此同时,八音行人已经披星戴月的往王城赶。

    因着轩辕神月只有十岁,年纪小,程娇娘伤又没好,八音便多有照顾,凡是都会顾忌他几分。

    这日,行人途径江南水乡,浮黎来了兴致,竟要去乘乌篷船。

    江南这地儿,水土养人,姑娘娇美,面白腮嫩,口吴语软侬,招人的心痒痒。

    当然,浮黎感兴趣的不是这个,他是见垂柳岸边,竟伫立着尊颜西祠的雕像,那派头,他看了心头不痛快。

    要说那雕像,是用整块汉白玉雕成的,两丈高,颜西祠撩身后披风,远目眺望,嘴角含笑,当真威仪堂堂,所以,来往路人都会不自觉多看几眼。

    浮黎很不高兴,“哼,跟条狗样,竟然还受万人朝拜,也不怕折寿。”

    八音抿着唇,默不作声,她没想到,十年过去,颜西祠不仅把控朝堂,将大晋皇帝当成傀儡,竟然还在民间玩起这种把戏!

    就像浮黎说的那样,他也不怕折寿!

    乌蓬小船船头,八音和浮黎并肩而站,金聿三人则坐船尾。

    听到这话的船娘赶紧劝慰道,“几位客人,此事莫论,此事莫论。”

    那船娘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有余,面容白皙,秀气灵动,撑的手好船。

    浮黎转头,金面具折射出点点冷光,他唇边带起似笑非笑,“如何不能论?”

    船娘眨了眨眼,瞧着浮黎,竟微微红了脸,“若让城中些人知道了,恐有性命危险,几位客人,欣赏湖光水色就好。”

    浮黎扬下颌,身上玄袍曳动,他这几日穿的衣裳,袍摆没有绣优昙婆罗花,唯有在走动之间,里层才会隐约显露出点妖娆金黄。

    “八音,你说要如何?”他转而问起八音的意见来。

    八音眯了眯黑瞳,扯出腕间琴弦,“属下这就毁了它!”

    浮黎点头,琥珀眸光滟潋好看的堪比这江南水烟,“碍着本殿了,自然要毁,不过还要将此处的红妆楼分部并铲除!”

    末了,他又侧目看着她道,“你个人去!”

    八音垂了垂睫毛,“是。”

    话落,她脚跺,飞身而起,清风阵阵,吹拂起她高束的马尾,以及她身上的粗布衣裳,那苍白的面容像是下刻就会断翅折翼的蝴蝶。

    浮黎随意坐在船舷边,衣袍铺泄垂落,有边角染了河水,浸染出大片的湿润。

    他摸出碧玉箫,迎着暖阳,轻轻放到唇边,漫不经心地吹奏起来。

    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先如鸣泉飞溅,后似群卉争艳,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在箫声中,八音高高跃起,长发逶迤,她连十脚踹在石像上,只听的轰隆隆几声,高大的石像霎时四分五裂,倾塌坠河。

    岸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奔走躲避的百姓。

    八音并未罢手,她于群乱石中灵活穿梭,准确地寻到是想头,跟着掌打出,石像头哗啦碎成石渣!

    她黑瞳煞气,身气息森然,傲立于河岸边,等着红妆楼的人来。

    浮黎吹完曲,挥了挥手,便示意船娘靠岸。

    红妆楼的人来得很快,还青天白日,就提着刀剑疾驰与大街上,吓的众百姓赶紧闭门闭户,不敢招惹。

    “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摄政王,报上名来!”江南分部的天杀级杀手冷喝道。

    八音冷笑声,她扯出根琴弦,看都不看,朝着离她最近的杀手而去。

    “噗嗤”琴弦入体,不及眨眼的功夫,她就杀掉人!

    “杀!”天杀杀手挥手,应几十人就团团将八音围住。

    隔岸观火的金聿,摩挲了下剑柄,笑着对浮黎道,“殿主,属下也手痒了。”

    浮黎清清淡淡地斜了他眼,那流光琥珀,沉然又深不可测。

    金聿干笑两声,不再提。

    八音人对上红妆楼整个江南分部,虽说没遇上同她旗鼓相当的敌手,但只杀人,也让她手软。

    是以,当她杀掉最后人时,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

    她甩了甩琴弦,站立之地,尸骨遍地,鲜血淋漓,几乎染红半条河里的水。

    对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她皱了皱眉,只得稍作清理后,才去寻浮黎几人。

    在城中转了圈,八音最后在个高雅得不像勾栏院的楼子里找到人的,彼时,浮黎醉卧美人榻,鸦发和玄袍交缠昳丽,即便还带着金面具,看不清面容,但那身从骨子里弥漫而出的莹莹春色,也勾的人心肝酥麻。

    悬挂靡靡粉色纱幔的房间里,还有四名姑娘,人抚琴,两人跳舞,另人则跪在浮黎脚边斟酒。

    八音从窗户翻进来,她皱起眉头,很不适应这屋子的甜腻气息。

    她先是掐了助兴的燃香,瞅着不用内力逼出酒水的人,对他的这种小任性,有些无奈。

    “他喝了多少?”八音问那斟酒的姑娘。

    那姑娘拢了拢身上纱衣道,“不多,就杯。”

    闻言,八音挑眉,她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传说中杯就倒的体质。

    “都出去吧,我来照顾他。”这些时日,八音多少摸清点浮黎的脾性,不仅心眼小,还有小洁癖,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四位姑娘出去带好门,八音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没敢揭面具。

    “殿主,殿主,醒醒?”她推了推他。

    结果人没清醒,然而伸手揽住了她的脖子,将人带进怀里。

    八音愣,她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松柏木质冷香,还有胸膛鼓动的心跳。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醇厚的低笑,“你来了……”

    八音双手撑在他身侧,整个人几乎伏在他身上,“殿主,属下是八音。”

    琥珀眸子根本就没睁开,浮黎嘴角含笑,春情欲动,他鼻尖凑到她脖子边嗅了嗅,好似在确认什么。

    “本殿知道,就是你……”浮黎兴许当真是醉了,有些词不达意,“你跑哪去了?本殿怎找不到你?”

    八音定定注视他,瞳染迷色,苍白的脸上比寻常多了几分暖意。

    她道,“没去哪,直都在。”

    说完这话,她直起身,抬起浮黎只臂膀,踉跄得将人扶起来。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识,竟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八音身上,八音个栽倒,两人悉数滚进床榻里,纠缠到了块。

    “殿主……”八音推了推,没推动。

    浮黎顺势拥着她,用冰冷的面具去蹭她的脸,跟个被驯养乖了的狼王样,没了清醒时的喜怒无常,多了几分单纯。

    “这次,不让你跑。”浮黎张嘴,就咬在八音软嫩的耳廓上,叫她整个人抖,浑身发软,像煮熟的面条。

    “你身上……好香……”浮黎呢喃,馥郁的低语像是蜜饯,咬口能甜到人心里头去。

    八音叹息,她身上的莲香味,是天生的,后来被娆蛛炼成毒人,又被埋在石棺十年,身子骨早坏了,她就再没放心上。

    后来被鬼医冷幽治了后,平时也闻不到莲香味,她便以为没了。

    但那晚在禁地暖池,她情动难自禁,虽说不曾与浮黎真正发生什么,但到底像把钥匙,打开了身体的锁,每每运行内力后,只要出汗,那莲香味就怎么也掩盖不了。

    比如这会,她已经用血腥味遮掩了,可浮黎靠近,还是嗅到了。

    浮黎并未有出格的举止,他只是搂着她的细腰,有下没下在她身上蹭着。

    他虽知人伦,可往日里那些邪念淡薄的很,是以,他从不需要自己纾解什么,且骨子里的羞耻感也让他不屑。

    故而,他只埋头在她纤细脖颈间拱着,小声的说,“你冒犯本殿,罪大恶极,大到必须留着性命对本殿好,才算赎罪。”

    这等孩子气的话,叫八音哭笑不得。

    她手腕使巧劲,将人从身上掀下来安放好,“殿主,你醉了。”

    “闭嘴!”浮黎惩罚地张嘴咬住她指尖,齿关磨了磨,“本殿何时醉了?”

    说完这话,新月睫羽微颤,琥珀眼瞳幽幽睁开,眸然清秋,清冷水亮。

    八音惊,反应迅速地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你……”狭长的眼梢浮起怒意,浮黎句话没说完就打晕了。

    八音呼出口气,她从床榻上下来,又尽心尽力为浮黎褪外衫鞋袜,将人伺候好后,她已经又出了身的细汗。

    浓郁的莲香氤氲涌动,漫无边际,既浓且淡,十分好闻。

    八音留了盏角灯,自己到外间榻上,和衣躺下。

    半个时辰后,床帏里的人猛然睁眼,金面具下的唇边浮起轻薄冰花,浮黎冷哼声,悄无声息地下床到外间。

    他站八音面前,目光审视地打量了半晌,尔后迟疑弯腰,凑到她衣领边,轻嗅了几口。

    “怎的没味了?”他微微睁大了眸子,眉目有讶然。

    分明酒醉之后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别人,从头至尾就只有八音个人靠近过他,他也确实嗅到了熟悉的莲香味,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浮黎面目晦涩难辨,藏与面具之后,谁也看不见。

    他回了里间,躺床上睁着眼睛,想了好会,适才闭眼睡觉。

    而在他走后,八音幽幽然暗叹声,她睁开丝眼缝,看了里间眼,从后背抽出攒汗的棉布巾,跟着翻个身,蜷缩着休息。

    夜无话,隔日,八音转醒的第眼,就见浮黎正坐在桌边,单手撑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眉头蹙,坐将起来,面无表情的问,“殿主?”

    浮黎淡淡地应了她声,披散的鸦发从他指缝垂落,发尾扫到地上,有些凌乱。

    他将枚精致的黄金发扣,啪的搁桌上,平波无澜地命令道,“绾发。”

    八音看那枚金制发扣,纹理精美,显然是和他脸上的面具是配套的。

    浮黎的长发很顺滑,又带微凉,她只用指尖梳,就能到底。

    八音思索了会,她指尖从他两鬓划过,敛起面庞侧的细发,松松辫了两三下,然后才在背心的位置,拢所有的发,扣上金扣。

    这发式显然与浮黎往日的有些不同,能整个露出他饱满的额头来,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转身出去了。

    江南距王城,快马加鞭,不过几天脚程。

    这路,八音时常发现浮黎看她的目光有些深沉,可要说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只得让自己别多想,那晚上,她早做了准备,不然怕是瞒不住这小心眼的殿主。

    三天后,王城在即。

    八音从进城门,就身冰冷,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皮肉抵挡不住。

    她站在王城宽阔的朱雀街上,头顶烈日炎炎,可她仍旧像身处冰窖般。

    毕竟,怎能忘——

    十年前,她身带枷锁,走过这条朱雀街的每步!

    十年前,她在此受尽世人唾弃!

    十年前,颜西祠在街尾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不管做人做鬼,吾要你亲眼看着,看着你所在意的,悉数毁灭不存,即便是你要恨吾,那就恨生生世世!”

    这便是世人眼里的“情深不悔”!

    “八音?”浮黎轻哼了声,见她面色越发苍白,整个人似乎还在微微发抖,他凤眸眯,心起狐疑。

    八音回神,半隐在袖中的手倏地捏紧,她勾起嘴角道,“殿主有何吩咐?”

    浮黎收回目光,视野所及,皆是王城熙攘热闹,他漫不经心的道,“本殿还以为,你是旧地重游,心绪难平了。”

    睫毛下掩,悉数将黑瞳中的恨意遮的严严实实,“怎么会?属下只是响起了有关这条街的传闻。”

    “哦?”浮黎斜睨她。

    牵着轩辕神月的程娇娘以袖掩唇,轻笑声,“是呢,属下也想起了些。”

    这下,连金聿都看了过来。

    程娇娘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十年前,琴家那个天之骄女琴七弦就是在这条街上红妆百里,嫁到摄政王府的,不过三月之后,还是在这条街上,琴七弦便身陷囚笼,受尽所有人唾骂,谁能想到呢,王城不管老幼,不是往她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就是砸石头,还口个贱人都是轻巧的。”

    金聿惊疑,“那她的夫君呢?就不管么?”

    闻言,程娇娘嘴角浮现丝意味不明的讥诮,“听闻,那天琴七弦游完朱雀街后,是要被午时处死的,那会的摄政王,在朝堂上当着皇帝的面撞龙柱,要同殉情来着。”

    浮黎不屑的嗤笑了声,“怎的那撞没撞死他?不然现在本殿还可少杀个人。”

    “然后呢?”轩辕神月听起了兴趣。

    程娇娘笑眯眯的说,“然后皇帝感念摄政王的用情至深,就饶了琴七弦命,令摄政王将她带回府中,此生不得出府门半步,跟着月余后,就听闻琴七弦暴毙而亡的消息,距今已有十年,王城的人对摄政王十年不娶,可是赞叹有加,称这样的好男儿,世所罕见,当得起天下所有女子的爱慕,摄政王有多好,那琴七弦就有多不堪。”

    八音指尖摩挲着腕间琴弦,她看着程娇娘道,“你倒是清楚。”

    程娇娘眸色微闪,“十年前,我也是住在王城的,在这朱雀街上,亲眼见过那人眼。”

    浮黎意味深长地看了八音眼,忽而问,“琴七弦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娇娘目光遥远,“风华绝代,艳色天下,穿着身红衣,披散着长发,眉目尊贵,虽是女儿身,却有不输男儿的傲气。”

    浮黎眯了眯眼,狭长的琥珀凤眸带出明显的眼线弧度,“可惜,是个有眼无珠的。”

    轩辕神月小脸露出沉思,他年纪还小,见识有限,便朝浮黎问道,“殿主,那琴七弦是不是其实不是那么坏的?”

    浮黎低头看着他,翘起嘴角道,“你是白头发,就是老头子么?别问本殿这么蠢的问题。”

    轩辕神月恍然大悟,“摄政王是窃国逆贼,那琴七弦就不是坏的,等我登上九五,就给她昭雪吧。”

    八音心头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情,她摸了摸轩辕神月的总角小髻,似是而非的道,“兴许她更喜欢自己去做这些事。”

    她没注意到,浮黎和程娇娘看着她的目光沉了沉。

    几人很快走完朱雀街,跟着拐,就进了家普通的红漆大门,开门的是赫然是木挽。

    木挽行人,却是数天前就到了。

    金聿和木挽交换了情报,浮黎自顾自回房休息,程娇娘带着轩辕神月也并下去了,八音在厢房里木木坐了会,等到天黑,她还是出了门。

    独自人漫步在王城大街小巷,这片土地,不仅承载着她的仇恨,还有从前有过的喜怒哀乐,在这里不止有摄政王府,还有她从前生养的乐师世家琴家。

    天色不知何时黑沉了下来,有丝丝细雨纷飞而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待停下脚步时,已是站在琴家大门口。

    她面有恍惚,眸光缥缈。

    她对琴家,有感情的人并不多,生母要算个,可惜多年前就已去世,唯有方牌位还在祖祠里头,再者,就是启蒙恩师——琴家老祖宗。

    除这二者外,倒是仇人满地走。

    她抬脚,既然走到了这里,终究还是想进去看。

    然,她前脚才跃上墙头,后面就传来冷幽幽的嗓音,像金银碰撞——

    “呵,八音你这是做贼呢?还是做贼?”

    八音脚下滑,差点没跌下墙头,她转身,就见袭黑袍,金线纹绣优昙婆罗花的浮黎站在脚跟下。

    他双手环胸,只脚屈起抵着墙,金面具在濛濛细雨中,泛出冰冷点光,如他紧绷的下颌线条。。()《美人颜:蛇蝎煞妃》仅代表作者花临溪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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