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雅集轩的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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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钟叔，便是心大如穆浅染，也在看到那名匆匆离开的士兵时，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被人盯上了？
连忙在脑海中又梳理了一番剧情线。
没错，小暴君七岁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波澜。
左不过是疯疯癫癫的爹、沉默的哑仆、护着他的小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难不成是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
思索间，驴车已经再次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先生，还是去雅集轩吗？”陈君在外头问道。
“不急，先去别的书铺看一看。”
左右对方还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能自乱阵脚。
“是。”
这个打算正中钟叔的下怀，他将驴车往城西方向赶去。
那边的书铺距离城门最近，城门出去几里，便是一望无际的深山，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他能立马带着人猫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驴脚程太慢，若是真有追兵，到时候怕是有些麻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驴车刚行了一会儿，车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穆先生——穆先生——”
车厢内的穆浅染一怔，这声音……
穆浅染掀开车厢的后帘一看：
十米开外，雅集轩的伙计李兴旺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停车。”
驴车在路边停下。
“穆——呼——先——呼——生——”
等伙计跑到驴车前时，穆浅染已经抱着一脸好奇的奶团子下了车，陈君和钟叔则是一前一后的将他们护在中间。
“兴旺小哥，你这是……”
穆浅染的脸上露出些疑惑，心中却有些明了先前城门处的异样之因了。
但知道归知道，必然是不能直说，只是脸上露出些许喜意：“雅集轩的新书到了？”
刚喘匀了气的李兴旺：……
最终，拥有雅集轩工龄五载的李兴旺伙计，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笑：
“是，昨天刚到了一批新书，我们管事特意让我来请先生过去掌掌眼。”
有意思，一个书铺，让一个白嫖书的过去掌眼，这是嫌她看得不够多？
穆浅染勾唇，心里已然确定，是雅集轩的管事有要事要求她了。
很好，距离她一观雅集轩镇店之宝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驴车再次掉了个头，朝雅集轩驶去，陈君进了车厢，让李兴旺上了驴车的“副驾驶”。
“兴旺小哥怎么知道我们进城了？”陈君在车厢内疑惑地问，“还是刚好出来给管事跑腿看见了？”
李兴旺坐在钟叔旁边，一边抹汗一边找补：
“让几位见笑了，城门口茶馆是我们东家的产业，管事便吩咐我过去传话，让他们帮忙留意下。”
钟叔的腰板这才垮了垮，心里的戒备也消散了些。
“穆先生可是好久没进城了，前不久还有县学的学子向我打听您什么时候再来，好向您请教学问。”
看来这事和县学还有些关系。
穆浅染默默想着，便也半真半假地回：“是，这些时日忙着给学生授课，抽不出时间。”
“原来如此……”李兴旺正愁没有机会提起话头呢，连忙道，
“说来穆先生也是雅集轩的老主顾了，至今还不知您是在哪个村塾授课，家中长姐的孩子眼瞅着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届时说不得还得去劳烦先生。”
给家中孩子开蒙，多是去寻有功名在身，或是私塾中广受学生追捧的夫子。
而如李兴旺这等平民，自然是有读书人给孩子开蒙就已属不易。
“开蒙？”穆浅染笑了笑，漫不经心将这个话题堵死，“我今年给人开蒙的名额满了，怕是帮不上兴旺小哥这个忙了。”
开蒙名额还能满？
李兴旺一脸的黑线，差点就要掀帘子让穆先生莫要糊弄自己了。
好在，理智还是在的，便只是这话又咽回肚子里：
“无妨，是我那外甥没这福气。”
而后又不死心道：
“先生莫怪我刨根问底，我悄悄与您透个底，再过不久，雅集轩会到一批京中盛行的文章诗集。”
“哦？！”穆浅染的身子立马坐直了，一脸跃跃欲试，“何时？”
“这个……小的目前也不知道，不若先生留个地址，届时书籍一到，小的也好遣人给您送信啊。”
糟了！
车厢内，陈君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以这位对书籍的狂热，怕是会……
“啊！”
忽地，一道童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穆浅染低头，便看见先前一直安静听着几人说话的小奶娃兴奋地扶着马车里的小矮桌站了起来。
一手扶着桌边，一手朝桌上指去，还朝穆浅染激动地又“啊”了一声。
“小少爷要拿什么？”陈君立马顺着表弟的话往下说，引开住址的话题，“是渴了？要杯子喝水？”
“啊！”
穆子修有些着急地推开了陈君递过来的杯子，又朝穆浅染喊了声。
“你要的东西在桌上？”穆浅染指了指桌上，问道。
小家伙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开始在，然后不见了？”穆浅染又问。
已经站累了的穆子修也不撑着手了，一个屁股蹲坐在软软的蒲团上，连连点头，两只手一摊，奶声奶气道：“没~”
“陈君，帮你家小少爷在矮桌附近找找看。”
“是。”陈君应完，又有些疑惑，“还请先生示下，要找什么？”
“我哪知道？”穆浅染已经继续拿起书，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找到什么都给他看一眼，反正肯定是他那些个玩具了。”
钟叔的手巧，穆浅染的想法也多，三天两头就有新的古今结合版益智类玩具被画出来。
再加上小家伙对自己的每一个样东西都很宝贝，导致现在，不论是家中，还是马车里，几乎都是它的玩具。
没办法，陈君只能认命地找了起来，找到一个就拿起来问他是不是。
小家伙皮起来是真皮，但认真起来也是真认真，而且意志坚定，十分有耐心且执拗。
不会因为陈君有时候拿出来的是他很喜欢的玩具就被牵着鼻子走。
一会儿“不”一会儿摇头的，一直不厌其烦地找着自己要的东西。
……
“啊！”
终于，在他那颗小脑袋要摇成拨浪鼓时，陈君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是穆浅染前不久让钟叔做出来的识字小卡片，陈君手里捏着十几张，见他伸手，连忙将一叠都放在他面前。
小家伙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又安静下来，也不乱动，只是用小手在里面扒拉着。
扒拉了半天，许是没找着，便又仰脸朝陈君说了句“没~”。
接着，小手一指桌上的木制卡片，理直气壮：“找！”
意思是再找其他的卡片来。
“好的，小少爷。”陈君认命，继续找了起来。
一番折腾后，李兴旺先前的话题自然搁浅。
若是往常，这话题过了就过了，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但现在不一样啊，他今天要是再没问道，回去管事怕是要扣他月钱了！
没办法，刚要硬着头皮唤声“穆先生”，里头的小奶音再次“爹~爹~爹~”地喊了起来，生生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又挤兑了回去。
“又怎么了，小祖宗？”穆浅染无奈地放下书。
“起~起~”
小家伙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指了指桌上已经堆起来的卡片，认真道，“找~”
意思很明显，让她起来，他要找其他的卡片。
穆浅染嗤笑，整个人往里头一靠：
“穆子修小朋友，我说没说过，这车厢咱俩一人一半，这边是我的地盘，你找玩具找到我这来了？”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显然不是很理解老父亲这一长串话的意思，便也不纠结，继续缠着她。
“爹~爹~”
“找~找~”
“爹~”
到后来，整只团子都黏在老父亲的身上，声音又奶又嗲。
边上的陈君已经麻了。
很好，又是见证自家表弟化身撒娇精的一天。
不仅是钟叔，便是心大如穆浅染，也在看到那名匆匆离开的士兵时，心里都咯噔一下。
他们被人盯上了？
连忙在脑海中又梳理了一番剧情线。
没错，小暴君七岁之前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波澜。
左不过是疯疯癫癫的爹、沉默的哑仆、护着他的小厮，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难不成是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
思索间，驴车已经再次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先生，还是去雅集轩吗？”陈君在外头问道。
“不急，先去别的书铺看一看。”
左右对方还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能自乱阵脚。
“是。”
这个打算正中钟叔的下怀，他将驴车往城西方向赶去。
那边的书铺距离城门最近，城门出去几里，便是一望无际的深山，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他能立马带着人猫起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驴脚程太慢，若是真有追兵，到时候怕是有些麻烦。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驴车刚行了一会儿，车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穆先生——穆先生——”
车厢内的穆浅染一怔，这声音……
穆浅染掀开车厢的后帘一看：
十米开外，雅集轩的伙计李兴旺正朝他们疾驰而来。
“停车。”
驴车在路边停下。
“穆——呼——先——呼——生——”
等伙计跑到驴车前时，穆浅染已经抱着一脸好奇的奶团子下了车，陈君和钟叔则是一前一后的将他们护在中间。
“兴旺小哥，你这是……”
穆浅染的脸上露出些疑惑，心中却有些明了先前城门处的异样之因了。
但知道归知道，必然是不能直说，只是脸上露出些许喜意：“雅集轩的新书到了？”
刚喘匀了气的李兴旺：……
最终，拥有雅集轩工龄五载的李兴旺伙计，还是维持住了自己的笑：
“是，昨天刚到了一批新书，我们管事特意让我来请先生过去掌掌眼。”
有意思，一个书铺，让一个白嫖书的过去掌眼，这是嫌她看得不够多？
穆浅染勾唇，心里已然确定，是雅集轩的管事有要事要求她了。
很好，距离她一观雅集轩镇店之宝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驴车再次掉了个头，朝雅集轩驶去，陈君进了车厢，让李兴旺上了驴车的“副驾驶”。
“兴旺小哥怎么知道我们进城了？”陈君在车厢内疑惑地问，“还是刚好出来给管事跑腿看见了？”
李兴旺坐在钟叔旁边，一边抹汗一边找补：
“让几位见笑了，城门口茶馆是我们东家的产业，管事便吩咐我过去传话，让他们帮忙留意下。”
钟叔的腰板这才垮了垮，心里的戒备也消散了些。
“穆先生可是好久没进城了，前不久还有县学的学子向我打听您什么时候再来，好向您请教学问。”
看来这事和县学还有些关系。
穆浅染默默想着，便也半真半假地回：“是，这些时日忙着给学生授课，抽不出时间。”
“原来如此……”李兴旺正愁没有机会提起话头呢，连忙道，
“说来穆先生也是雅集轩的老主顾了，至今还不知您是在哪个村塾授课，家中长姐的孩子眼瞅着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届时说不得还得去劳烦先生。”
给家中孩子开蒙，多是去寻有功名在身，或是私塾中广受学生追捧的夫子。
而如李兴旺这等平民，自然是有读书人给孩子开蒙就已属不易。
“开蒙？”穆浅染笑了笑，漫不经心将这个话题堵死，“我今年给人开蒙的名额满了，怕是帮不上兴旺小哥这个忙了。”
开蒙名额还能满？
李兴旺一脸的黑线，差点就要掀帘子让穆先生莫要糊弄自己了。
好在，理智还是在的，便只是这话又咽回肚子里：
“无妨，是我那外甥没这福气。”
而后又不死心道：
“先生莫怪我刨根问底，我悄悄与您透个底，再过不久，雅集轩会到一批京中盛行的文章诗集。”
“哦？！”穆浅染的身子立马坐直了，一脸跃跃欲试，“何时？”
“这个……小的目前也不知道，不若先生留个地址，届时书籍一到，小的也好遣人给您送信啊。”
糟了！
车厢内，陈君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以这位对书籍的狂热，怕是会……
“啊！”
忽地，一道童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穆浅染低头，便看见先前一直安静听着几人说话的小奶娃兴奋地扶着马车里的小矮桌站了起来。
一手扶着桌边，一手朝桌上指去，还朝穆浅染激动地又“啊”了一声。
“小少爷要拿什么？”陈君立马顺着表弟的话往下说，引开住址的话题，“是渴了？要杯子喝水？”
“啊！”
穆子修有些着急地推开了陈君递过来的杯子，又朝穆浅染喊了声。
“你要的东西在桌上？”穆浅染指了指桌上，问道。
小家伙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开始在，然后不见了？”穆浅染又问。
已经站累了的穆子修也不撑着手了，一个屁股蹲坐在软软的蒲团上，连连点头，两只手一摊，奶声奶气道：“没~”
“陈君，帮你家小少爷在矮桌附近找找看。”
“是。”陈君应完，又有些疑惑，“还请先生示下，要找什么？”
“我哪知道？”穆浅染已经继续拿起书，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找到什么都给他看一眼，反正肯定是他那些个玩具了。”
钟叔的手巧，穆浅染的想法也多，三天两头就有新的古今结合版益智类玩具被画出来。
再加上小家伙对自己的每一个样东西都很宝贝，导致现在，不论是家中，还是马车里，几乎都是它的玩具。
没办法，陈君只能认命地找了起来，找到一个就拿起来问他是不是。
小家伙皮起来是真皮，但认真起来也是真认真，而且意志坚定，十分有耐心且执拗。
不会因为陈君有时候拿出来的是他很喜欢的玩具就被牵着鼻子走。
一会儿“不”一会儿摇头的，一直不厌其烦地找着自己要的东西。
……
“啊！”
终于，在他那颗小脑袋要摇成拨浪鼓时，陈君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是穆浅染前不久让钟叔做出来的识字小卡片，陈君手里捏着十几张，见他伸手，连忙将一叠都放在他面前。
小家伙拿到自己要的东西，就又安静下来，也不乱动，只是用小手在里面扒拉着。
扒拉了半天，许是没找着，便又仰脸朝陈君说了句“没~”。
接着，小手一指桌上的木制卡片，理直气壮：“找！”
意思是再找其他的卡片来。
“好的，小少爷。”陈君认命，继续找了起来。
一番折腾后，李兴旺先前的话题自然搁浅。
若是往常，这话题过了就过了，他其实也不是很在意，但现在不一样啊，他今天要是再没问道，回去管事怕是要扣他月钱了！
没办法，刚要硬着头皮唤声“穆先生”，里头的小奶音再次“爹~爹~爹~”地喊了起来，生生将他没说出口的话又挤兑了回去。
“又怎么了，小祖宗？”穆浅染无奈地放下书。
“起~起~”
小家伙拉了拉他的袖子，又指了指桌上已经堆起来的卡片，认真道，“找~”
意思很明显，让她起来，他要找其他的卡片。
穆浅染嗤笑，整个人往里头一靠：
“穆子修小朋友，我说没说过，这车厢咱俩一人一半，这边是我的地盘，你找玩具找到我这来了？”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显然不是很理解老父亲这一长串话的意思，便也不纠结，继续缠着她。
“爹~爹~”
“找~找~”
“爹~”
到后来，整只团子都黏在老父亲的身上，声音又奶又嗲。
边上的陈君已经麻了。
很好，又是见证自家表弟化身撒娇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