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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冬寻道:“的确如此,我自己是四柱纯阴之体,我双亲却都是四柱纯阳的。”

    “四柱纯阴已属不易,若要父母皆为四柱纯阳,恐怕是万中无一的。”鹿连城道,“可见仙姑资质卓越,令人好生羡慕。”

    李冬寻摇头叹道:“世人都赞牡丹艳冠群芳,却不知多少牡丹,正因花枝俏丽,惨遭荼毒。凡间有句古语,说福之为祸,祸之为福,化不可极,深不可测也,四柱纯阳之体在旁人看来甚是艳羡,你竟不知,我父母恰恰因此早亡。”

    苏荣问道:“莫非李师姐的双亲也是仙门中人?因这四柱纯阳之体,练了邪门的法术以至伤及根本?”

    “我不足十岁便没了父母。至于他们的死因,确与他二人四柱纯阳之体有关。不过他们倒不是因为修炼法门才丢了性命的。我母亲毫无法力,我父亲也只略有些仙门法术,对于飞升化仙之事,他们是半点指望也无的。”李冬寻道,“我父亲原是当今西梁国岳王府上一名家臣。老王爷还在的时候,我父亲已在岳王府上当差多年了。后来因缘际会,我父亲从山贼手中救下我母亲,二人便结为夫妇。我八岁那年恰逢武胜大司马遇刺,中了奇毒,其子钟至贤借着他的名义四处寻觅解毒之方。后来是境魔之徒玉面判官入府,探过钟武胜病况,告诉钟至贤,要解钟武胜身上的毒,需找到一对心意相通的夫妻,四柱皆为纯阳,取其精血炼化丹丸。”

    苏荣道:“莫非那老岳王竟将师姐父母献与钟至贤?”

    李冬寻道:“我父亲对这位岳王定是信任有加,才将我母亲四柱也属纯阳一事告之于他的。我想我父亲做梦也想不到,他对岳王府衷心耿耿,老王爷才死,他便遭了殃。老岳王在西梁一众藩王之中本无多少地位,如今在位的岳王也正是因为将我父母献出,此后才成了钟至贤的心腹,同晋王之流平起平坐了。”

    翁绍泽道:“可是我听说,那武胜大司马遇刺后不出三月便一命呜呼,莫非其中出了差错?”

    李冬寻冷笑道:“哪有什么差错,根本是玉面判官和钟至贤各怀鬼胎,二人都存了私心,钟武胜又岂会有活路呢?那玉面判官拜在境魔门下,境魔的大须弥万相功里有一道法门,叫作冰灵神甲,需以孩童元神淬炼。这孩童必须四柱纯阴,其父母却须四柱纯阳。玉面判官所以对钟至贤说,四柱纯阳的夫妻可医治钟武胜,不过是借机寻找练功的孩童。你们想,那西梁国内,论权势,谁又比得过大司马?钟武胜病重,地方官员自然是挖空心思进献四柱纯阳的夫妇,那玉面判官再从这些夫妇的子女中挑出四柱纯阴的孩童,自然是省心省力了。”

    苏荣道:“这些邪魔果然狡猾。”

    “狡猾的又何止邪魔?其实钟至贤假钟武胜之名四处寻觅四柱纯阳之人,完全是为他自己!他自知仙根几近于无,单靠大司马府中的慈灵泉水,他阳寿也难过百岁。他府中又不乏奇人异士,自然知道如何以四柱纯阳之人炼化金丹延年益寿。不过假借他父亲之名做这等惨无人道之事,他既得了好处,又不必背个残暴的名声,实在一举两得。真要比狡猾,那玉面判官倒未必是钟至贤的对手哩。”

    鹿连城问:“那么仙姑是如何逃过玉面判官魔爪的?”

    李冬寻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大司马府中一位马夫,他一年总要来我家中小住几日,因与我父亲结拜,我唤他李三叔。我记得此人谈吐粗鄙,加之身形矮小,满脸横肉,不是个讨喜的人。如此一个平平无奇的马夫如何与我父亲做了结拜兄弟,着实令人费解。”

    苏荣问:“李师姐不也如我一般,是罪臣之后吗?”

    “我祖父曾在朝廷当差,后来确实因言获罪,病死狱中,家业也充了公。我祖母虽营生艰难,却供我父亲饱读诗书,又拜师修习仙法,后来方得岳王府赏识。我想我父亲所以跟这位李三叔交好,无非因为二人同姓,脾气也合得来。毕竟区区一个马夫,既不识字,又无仙门法术,也无显赫出身,莫说我父亲是岳王贴身护卫了,便是寻常官家府上的家将,恐怕也不屑与他为伍的。”李冬寻望着篝火,不觉出了神,哑声道,“当年岳王将我一家三口骗去大司马府中,我只记得入府的情形。然而入了一片花园,我便厥了过去,此后的情形我是一丝一毫也记不起来了。总之醒来的时候,我已出了王府,叫一匹马驮着,直奔一片杨林。一个男人策马扬鞭,嘴里囔着驾、驾、驾。我起初以为那男人是恶匪,要从马背上挣脱下去。那男人勒住马,狠狠地掐住我的胳膊,嚷着:是我,三叔。我定睛瞧他,月光下虽看不清脸面,大致轮廓却辨得分明。他驮着我继续赶路,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诉我。我那时才知,我双亲已被符法困住,我因为年幼又无半点法力,才未受法术禁制。后来快到天亮,不知从何处传来马蹄声,似乎有官兵追来。李三叔这便将我放下马背,叫我藏身林中,他引开追兵,天亮后再来接我。我在林中藏了两日,并未等到李三叔,我想他多半是叫追兵抓获了。”

    左仪道:“想不到这位李三叔虽胸无点墨,却是个至义至善之人。”

    李冬寻道:“我左右等不到他,实在饿困交加,只好跑出树林,逢人便讨些吃的,从此成了乞儿。我一路南逃,见了官兵便躲,每日在市集行乞,入夜便寻个荒僻地儿睡下。其时,我只当官兵追拿我和三叔,目标是我,后来我才知道钟至贤的目标是三叔,无非是因为三叔放了我,违背了他的意思,他要杀一儆百罢了。总之我东躲西藏,捱了一两个月,终究还是叫玉面判官给找到了。我原以为我双亲死在了岳王府,却不想,玉面判官为了找到我,将我父母带出了岳王府,用魔功将他二人肉身炼入虎界方之中了。那虎界方由一根万年芦石雕琢而来,是阴阳和合的全卦之宝,只是五行中水盛而土衰。以玉面判官的法力,他自有办法将我父母的肉身炼作土盛的煞炁,合入虎界方内。一旦五行蓬勃,玉面判官的虎界方便可借我双亲血脉,探出我的所在。”

    鹿连城叹道:“我只听说魔界之中,除了兕虎神君和他那十个护法明王,修为最高者,莫过于醉仙姑和玉面判官。却不曾想,玉面判官的法器也如此威力了得。”

    翁绍泽道:“普天之下,法器凡自然而化者,皆为罡炁所聚,故魔界法器,全凭自身功夫炼造,既靠法力修为,也靠天地造化。这玉面判官天资非凡,又得时运相助,他炼得虎界方实在是天意所归。”

    李冬寻道:“不错。这个玉面判官不可小觑。幸而醉仙姑从不主动与我们仙界为敌,否则,若醉仙姑与玉面判官联手,恐怕其法威不亚于天、境二魔。”

    苏荣问道:“李师姐,既然这玉面判官寻到你,你又如何逃脱呢?”

    “莫说当时我毫无法力了,便是今时今日,倘若我独身一人遇了玉面判官,他当真不顾忌我师公,诚心要取我性命,我也是逃不出他手掌心的。我所以大难不死,是因为玉面判官才刚找到我,便碰上了我师父和三位师叔。”李冬寻笑道,“凡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我师父霄明上君原本仙根卓绝,若论天资,在仙界三派四代弟子中,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不过二三。我那三位师叔虽仙资逊色不少,到底也是白泽观正室弟子,魔界中人见面也要忌他们三分。玉面判官修为高深不假,他若使出全力与我师父和三位师叔斗法,却无半点胜算。总之玉面判官只稍施展了两道法门,多少探了个虚实,这便飞遁而去了。”

    鹿连城道:“想来,仙姑便由此拜入仙门,真真是因祸得福哩。”

    李冬寻颔首道:“师父见我孤苦无依,便带我上了昆仑山。寻常弟子入门都要从灵官童子做起,修为稍有长进,升册外弟子,修为再有长进才得机会入册,成为正室弟子。师祖见我仙根不凡,便提议我师父直接收我入册。其实算起来,我师弟窦虎倒比我先入门三十余年哩。”

    五人又闲聊片刻,洞外下起雨来。这雨淅淅沥沥下到清晨,连绵了数百里。一行人飞抵彭泽,天色仍阴着,雨水却弱到几近于无。唯有逆着天光,紧盯着湖水,方在浅浪微波间发现稀拉拉的点儿,提醒细雨的存在。五人落在北岸,四下盼顾着。

    苏荣喃喃道:“这彭泽如此广阔,钟鸣岛诡异莫测,该怎么找呐?”她转身拉着鹿连城的胳膊,问:“鹿大哥,你不是与龟蛇双煞有过私交么?他们可告诉你,钟鸣岛是何模样?”

    鹿连城未开口,翁绍泽便笑道:“彭泽地界虽广,岛屿并不算多。我听师父说,钟鸣岛并无固定所在,我们只要兵分五路,给每座岛加以标记,相信半日便可将钟鸣岛寻到。”

    鹿连城道:“翁兄弟,那钟鸣岛的确日日挪移,不过你这法子,却找不到钟鸣岛。”

    翁绍泽问:“何故?”

    “钟鸣岛原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不过自不言师太据为己有,钟鸣岛便沉入湖底了。我们只在湖面上找寻此岛,无异于缘木求鱼哩。”

    左仪问:“如此说来,我们要登岛,需潜入湖底?可是我们几个对彭泽水势地形皆不熟悉,湖底沉岛、暗礁难计其数。我们若盲然潜湖,恐怕……”

    鹿连城道:“莫说潜湖了,就是抽干彭泽的水,要寻到钟鸣岛也需一点巧劲才成。”

    另四人不解,都巴望着鹿连城。鹿连城笑道:“钟鸣岛过去遍布菖蒲,曾叫作菖蒲岛,后来得钟鸣之称,全因岛上有钟声外扬。”

    苏荣道:“可是这里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哩。”

    鹿连城道:“那钟声,寻常情形下自然听不到的。要听到钟鸣岛上的钟声,非破开弦丝阵首关不可。只有破开首关,听到钟声,方可据那钟声再破次关。次关得破,钟鸣岛便会现形。要登上钟鸣岛而不受损伤,则需破开第三关。不言师太创下的弦丝阵,三道关门都与音律有所牵连,而且这三道关门每日都在发生变化,并无定律可依。”

    “原来如此。”李冬寻道,“既然这弦丝阵与音律有关,我想要破开此阵,仅凭蛮力是不够的。”

    苏荣笑着,跳到翁绍泽跟前,道:“玄鹤宫的《虹贯九霄》乃仙界圣曲,翁师兄耳濡目染,定是音律好手。我看呵,我们这次要破解弦丝阵,得靠翁师兄了。”

    翁绍泽笑道:“《虹贯九霄》我只略通皮毛,哪称得上什么音律好手?”

    左仪眺望湖面,道:“这彭泽方圆百里,先不说如何破阵了,鹿连城,你可知我们该如何入阵?”

    鹿连城抿嘴一笑,隔空取来一枚卵石,朝水中掷去,道:“我们早已身处阵内了。”

    那卵石在湖面跳了四响,每响音律各有不同。另四人凝神听着,待那卵石沉湖,翁绍泽又顺手取来一枚卵石,朝湖面掷去。

    卵石一连跳了十响,翁绍泽道:“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夷则、南吕、无射、应钟。六律缺了黄钟,六吕少了林钟。(笔者注:六律六吕共同构成了我国古代十二律音名,比较类似固定调乐器中c、升c到降b、b这十二个音的唱名。一个八度内的十二平均律法是由我国先辈最先制定的,最早见于汉代文献,具体制定方法失传多年,后由明代皇族世子朱栽堉再次制定,领先西方一百余年)”

    苏荣不解,问:“莫非弦丝阵首关的秘密,就在黄钟和林钟这二律之间?”

    翁绍泽面有疑色,微微摇头。鹿连城则右手一挥,取来四枚卵石,夹在五指间,朝湖面掷去。霎时间,湖面乐声乍起,那四枚卵石都在湖面跳去十余响,四声交织,好不热闹。鹿连城回头看着四人,撇嘴一笑,翁绍泽原本眉头紧蹙,此刻也笑出声来。

    左仪和李冬寻对音律都不甚通晓,二人相视一看,左仪问翁绍泽道:“不知翁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翁绍泽道:“方才鹿兄弟投出四枚石子儿,四声齐鸣之中确有莫大的学问。我耳力不精,未可四调齐辨,只以那石子中一枚击水而发之声为主调,其余三枚石子的声响则作属调。那主调的音律依次为太簇、中吕、无射、林钟、太簇、黄钟、南吕、应钟、蕤宾、中吕、南吕。主调音律初呈太簇之时,另三枚石子击水呈姑洗、南吕、应钟三律。左师妹可知太簇、姑洗、南吕、应钟四律,恰好呈宫、商、徵、羽四音?”

    左仪茫然不知,答道:“师兄说了这许多,我竟一句也听不明白。”

    鹿连城笑道:“我方才四枚石子投去,呈四声齐响之乐,怪就怪在,四声似乎与宫、商、角、徵、羽有关。可是若说有关,偏在某些地方又出了偏差。”

    “不错。譬如主调之律为无射之时,另三支属调,音律分别是大吕、蕤宾、夷则。大吕、夷则、无射呈宫、徵、羽三音,这蕤宾竟是变徵(笔者注:我国古代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对应首调唱名法的do,re,mi,sol,la。七声雅乐音阶则加入清角、变徵和变宫、闰四音。变徵相对徵音降一个半音,既对应升fa。),不在五音之中。再譬如主调之律二现太簇之时,另三支属调,音律分别是大吕、夹钟、中吕。这三支属调呈宫、商、角三音,偏偏主调的太簇在五音之外。”说到此处,翁绍泽似乎灵光乍现,对鹿连城道,“鹿兄弟,你说弦丝阵首关的秘密会不会就藏在五音之中?”

    鹿连城道:“我倒以为,此阵的秘密不在五音之中,而在五音之外。”

    翁绍泽大受启发,运气展臂,隔空取来八枚石子,夹在十指间,对鹿连城道:“鹿兄弟,为免我耳力有误,你仔细听着。”

    言毕,他双臂齐震,那八枚卵石便齐刷刷脱手,朝湖面飞奔。卵石得了罡气,在湖面每击一声,都如天雷炸响,荡彻云霄。八枚卵石各飞出百仞之远,齐齐弹了二十一响。翁绍泽、鹿连城皆以金刚指诀凌空记画燕乐半字谱,击水音落,二人又记画片刻,这便各行北斗指诀,将半字曲谱合入气盾。

    只见二人双臂一挥,两面气盾遂脱手而出,悬在半空,皆阔大数倍,及至长宽皆两丈有余。半字谱泛着磷光,忽闪在气盾之中,李冬寻、左仪、苏荣仰头看看两面气盾中的曲谱。翁绍泽看出二人记录略有出入,以剑指诀点出自己所记曲谱中的两处,道:“这二处音律,我与鹿兄弟不同。鹿兄弟可有把握,方才未有一处听错、记错?”

    鹿连城道:“听错应该是不会的。至于记录有无差错,我不敢打包票,不过……我虽仙资平平,自幼却独爱书法,勤练近百年,也算得一等一的行家里手了。若论记画的功夫,说不定连白泽观的丁掌门也不是我的对手哩。”

    翁绍泽笑道:“既如此,那定是我听错了。”说着话,他左手行三山指诀,朝自己炼化的气盾一指,那气盾连同内里的半字谱,便缩至针尖大小,由他商阳穴归体了。

    苏荣望着浮在半空的曲谱,问:“鹿大哥,这里头的乾坤,究竟在何处?”

    鹿连城细细察看曲谱,行五品莲花印,将那曲谱划拨成上下两区,上区十二列,下区九列。

    翁绍泽恍然大悟,道:“果然秘密尽在五音之外!”

    鹿连城弹指成掌,由五指散出五道罡气。那罡气蹿至气盾内部,将曲谱上下二区再行整理,道:“这第一列,含大吕、太簇、姑洗、蕤宾、南吕、应钟五律,其中大吕占据三位。而太簇为主音,姑洗、蕤宾、南吕、应钟为商角、徵、羽四音,则恰以大吕为变宫,五音之外也。依次类推,二列以黄钟为主音,中吕占三位,乃五音之外。三列以大吕为主音,蕤宾占三位,乃五音之外。四列以黄钟为主音,夹钟占三位,乃五音之外。上边十二列,余下八列,各有一律占了三位,分别是太簇、黄钟、南吕、姑洗、无射、林钟、应钟、夷则。由此,上边十二列五音之外者刚好合十二律。再看下边九列,从前往后,也各有一律不在五音之中,乃大吕、中吕、蕤宾、夹钟、太簇、黄钟、南吕、姑洗、无射,竟与上边十二列从前往后完全重合,只是各列主音做了些许变化。由此可见……”

    李冬寻道:“弦丝阵首关的秘密,定在这大吕、中吕、蕤宾、夹钟、太簇、黄钟、南吕、姑洗、无射、林钟、应钟、夷则的序列之中。”

    “不错。”鹿连城对翁绍泽笑道,“不如我再打出些石子,以得验证。”一面说话,鹿连城一面挥臂握拳,隔空取来十枚卵石,运气于拳,将卵石掷向湖面。一串炸响由近及远,鹿翁二人屏息聆听,随即相视一笑。翁绍泽道:“鹿兄弟耳力精准,实在令人钦佩。”

    苏荣喜笑颜开,对翁绍泽道:“想不到翁师兄也有甘拜下风的时候。”

    翁绍泽笑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鹿兄弟虽未得仙缘以入仙山,却天生一副好耳力,加之他精通音律,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也是应该的。”

    左仪上前一步,道:“我们也莫要太早得意。此阵构思如此精巧,难怪我们身在真中竟毫无察觉。大家且想,知道破阵之法藏在这十二律中,又能如何呢?此阵既无毒瘴变化,又无幻象虚影,虽为阵法,却未见阵面,好似无孔之锁。我们空有开锁的钥匙,若不能找到锁孔,又如何开得了锁哩?”

    苏荣四下一望,喃喃地说:“师姐不提醒,这问题我竟未发觉呐。”

    李冬寻问鹿连城:“那龟蛇双煞可向你透露这弦丝阵的阵面之所在?”

    鹿连城眉头紧蹙,深思一番,答道:“他们当时只告诉我,此阵三关皆由音律之道布设关门,只可智破。倒未提及阵面的事由。”

    李冬寻道:“这便难办了。此阵既无阵面,真如左师妹所言,是无孔之锁、无的之靶了。我们空有破阵的办法,找不到阵面之所在,也是枉然。”言及此,她眺着远方,又说:“不如我在湖泽上空巡飞一番,看看有何异象。”

    左仪道:“李师姐,我们分两路,也好节省些时间。”

    李冬寻道:“不妥。我一路标记,心中有数。多一个人反而麻烦了。你们几人留在此地,若有什么异象发信焰于我便是了。”

    左仪、苏荣、翁绍泽、鹿连城四人留在湖边,候了一个时辰,李冬寻这才回来。彭泽方圆百里,若叫寻常仙家弟子巡飞一圈,一个时辰自然不够,好在李冬寻有两件当家法宝,一件是灵波剑,一件叫作紫霞风雷印。灵波剑与莲香子的流英剑原为一体,是数万年前坠地的一块陨铁。当年九条黑龙巨兽横行霸道,却不免内斗,三龙为争这块陨铁斗法数月,后来这陨铁在争夺中断作两截,为丹霞山通幽谷所纳。经日月精华万年滋养,两块陨铁终得灵气,修成云波、流英双剑。灵波剑性子刚猛,一旦出鞘便由剑刃处激发脉脉电火,好似紫云荡波,故得此名。至于紫霞风雷印,它原是生于昆仑山下一块通体乌黑的墨玉,几经辗转,落入祝融之手。祝融与蚩尤大战百日之久,这墨玉坠入通幽谷中,历天地造化得了法力,后为紫云老祖所识,遂将其刻作印鉴。印身是一条盘龙,印刻“三生”二字,乃一者花生,二者化生,三者胎生之意。此印法威也正应了“三生”之典,法宝既出,主人稍加炼化,便可废花生、化生者灵秀之气,使其劣若胎生,亦可由主人炼化以弥胎生之不足,救凡人性命。若遇了阵法,紫霞风雷印虽无多少破阵的法威,却可以法光引导法器探明阵局的软肋。

    李冬寻以紫霞风雷印炼化紫红法光,驱驭灵波剑滑于湖面,期望识破弦丝阵之阵面。可惜她在彭泽搜了小半圈,并无收获。尽管如此,五人细细分析一番,倒也有了些许发现。那紫霞风雷印擅辨有形有体的物什,所以若弦丝阵为器阵、符阵、幡阵,紫霞风雷印断不会全无反应。天下阵法,勿论正邪,逃不出器、卦、符、幡四类。既然紫霞风雷印别无发现,那么弦丝阵定是卦阵无疑了。

    翁绍泽问左仪:“左师妹,重明观阵法最是精妙,不言师太又师出重明观,你可记得重明观有类似的卦阵?”

    左仪看看苏荣,又看看李冬寻,答道:“我道行还不足百年,重明观阵法之多,我不过略知其一二。其实我派的卦阵,据我所知,地位远不如器阵,同符、幡阵类也有些许差距。我炼过的卦法,只有区区两道。一道仅作脱身之用,法力低微,对方稍有手段,这阵法便有破溃之险。第二道卦阵叫虎息阵,作隐形之用,同不言师太这弦丝阵怕是有些关联,可是那阵法只能隐去阵内有限的人、物,如这弦丝阵一般隐去整座小岛,实在不容易。”

    李冬寻道:“不如你将那阵法的要义及真元运化之道教与我们。说不定,我们可以得到些启发哩。”

    左仪笑道:“那虎息阵不过是我派入门的阵法,李师姐和翁师兄道行修为都颇为深厚,这入门的阵法,又能给你们二位什么启发?再说了,不言师太仙根也算得出类拔萃,她这弦丝阵不管是自创还是假他人之法再行改进,就算借鉴了虎息阵的法门,恐怕早改得面目全非,识它不得了。我们再多钻研,也是枉然的。”

    苏荣对李冬寻道:“李师姐,天下卦阵虽同源自八卦之变,却各有轻重,各有利弊长短,各有运气化元之法,各有阵局之表。正因不言师太师出我们重明观,我想她自创的阵法,反而最能避重明观法门,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呵。”

    李冬寻浅笑道:“你们实在毋须一唱一和的,本来各派法门不得外传,是三界不成文的规矩。方才是我鲁莽了。”

    她这话音未落,一阵笛声便随风而来,化在苍茫的湖水中,漾起腥骚。五人四下盼顾,都未能辨出这笛声的方位。奇的是,五人越是凝神细听,那笛声越发来路不明,甚而失了远道而来的听感,竟好似嗡在五人脑海,是由内而外的声响了。

    李冬寻道:“大家当心,这笛声不简单。”

    苏荣道:“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不管是敌是友,能以罡气吹笛,还将笛音吹得如此摄人心魄的,便是魔界十位护法明王,要做到此等境界,也不轻松。”翁绍泽说着话,右手一摆,隔空扯来不远处两片树叶,对着湖面吹曲以和其声。双曲一阴一阳、一刚一柔,起初颇为悦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五人口鼻皆有渗血。那笛声戛然而止,翁绍泽唇间的树叶随之裂成数片。

    只听得一声长叹,又不知从何方响起一把混浊老气的嗓音,道:“你们几个小鬼,修为不甚精进,也敢来闯弦丝阵。”

    苏荣上前一步,道:“我们闯阵自有我们的道理和目的,你是何方神圣,未免多管闲事了些。”

    那老者又道:“你们忙碌了老半天,连人家阵面都寻不着,如何闯得进去?”

    左仪道:“老前辈,所谓事在人为,我们几个修为的确不够精进,本不该硬闯不言师太的弦丝阵。只是我师叔身中瘴毒,需要钟鸣岛上的五绝寒霄蛭用以解毒……”

    不等左仪言毕,那老者叹道:“你既然是重明观弟子,我便考你一考。你若答得出来,我便助你们破阵,你若答不出来,我劝你们还是知难而退,也不必白丢了性命。我问你,天底下卦阵虽众,何以卦阵最是难得一见?”

    左仪思忖道:“难道不是因为卦阵法力最是不济?”

    “你可知,为何卦阵的法力最是不济?”

    左仪扭头,同苏荣相视一看,犹犹豫豫地说:“统而言之,器阵法威最盛,盖因器阵借法宝之灵气精神。幡阵次之,盖因幡幢有灵气而无精神,借法以化阵局,多有局促。符阵又次之,盖因符阵精神全无而灵气不足,化阵之法难得精粹。至于卦阵,并无法器、幡幢、符箓之法可借用归化,乃以八卦之律合天成之阵法,山川、河流、闪电、火焰、树木、飞禽、走兽皆可入法。正因卦阵无法威可借,又托于天地万物,卦阵较之其余三类阵法,难免事倍功半。用作防御还好,若用以进攻,实在划不来。”

    “好,你既然知道卦阵无法力可借,那夏侯丹又何尝不知?你只看到她以卦门布阵,却不去想,她为什么不依符箓、幡幢布阵,偏要布个卦阵。”

    李冬寻道:“莫不是因为卦阵攻势不足,不言师太此举,实际上是以守为攻的策略。卦阵之法威依的是八卦之律,布阵的也是寻常物件。可正因如此,卦阵天生长于隐匿之道,若加之陷阱,可于无形之中困住入阵之人。不知我猜的对是不对?”

    那老者声音略高昂了些,道:“你虽不是重明观弟子,倒颇有些见识。不过我考的是重明观弟子,便是你蒙对了答案,我也不会助你们破阵。”

    左仪思度片刻,答道:“可惜我师兄不在,若不然,凭他的聪明才智,一定可以悟透其中道理。不过我既然是重明观弟子,绝不会让师门蒙羞,姑且斗胆猜一猜。老前辈修为法力精深淳厚,若我好运猜对了路子,希望你莫要食言。”

    “你尽管猜,若猜个八九不离十,我说到做到。”

    左仪拿目光扫过湖面,道:“我猜不言师太布下此阵,既不是为了守,也不是为了攻。”此言一出,余下四人面面相觑,都不解其中意味。左仪接着说:“依我之见,不言师太所以布下此阵,正是为了寻破阵之人。”

    左仪语尽,五人便听得一串震耳欲聋的笑声。笑声才落,那老者又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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