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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数百年,醉仙姑一直在祁连山上修炼。祁连山中有七处山洞浊煞之炁还算丰饶,加之山北有一条溪流,窝在四阴之地,却由五行俱全之处而来,向五行俱全之处而去,也有祛除邪魔寒毒的功效。若不是为了追云子,她在祁连山修炼再好不过了,实在犯不着得罪师弟。

    追云子肉身尽毁之后,要保他元神不散,除需时时将凝魂丹炼入他的九霄玲珑子中,还需确保他不受日月风雷的侵害,浊煞之炁更沾不得半分。祁连山虽有利邪魔修炼,于追云子这般肉身尽失的仙道,却算不得好地方。得亏醉仙姑有墨匏樽这等法器,追云子躲在里头倒免了大半危害。

    醉仙姑成日里忧心追云子,她既然不知茑萝仙子已放弃灵蛇堡,逃去东海,那么灵蛇堡由谁霸占着,她更不会知晓了。直到常庭岳为上官龙所伤,被人魔救下,从此堕入魔界,灵虚子霸占灵蛇堡一事才从人魔嘴里传至天魔,终于进了醉仙姑的耳朵。那烛阴玉瀑为仙家阵法所化,就算入了沉眠之境,于追云子这样的仙道中人自然有益。若能将追云子安置在烛阴玉瀑中,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他沾染煞炁,元神溃散了。

    醉仙姑起先并不打算与灵虚子交恶,只向他提出易地而居的建议。灵虚子寻思,赤兔峰一带并无浊煞炁盛之处,若能以灵蛇堡换醉仙姑的祁连山,自己是不吃亏的。然而司空徒一番话却提醒了灵虚子,他说:“师伯法力高强,她要霸占人家洞府,按理说是手到擒来的。师父需知,这天底下便是三岁小儿也绝不会做赔本买卖,师伯何其精明,若不是这灵蛇堡中另有玄机,她如何舍得祁连山,竟要与师父您主动易地而居?”

    于是第二回,醉仙姑再次登门提及此事,灵虚子便改口道:“师姐,论地利之优,我这赤兔峰怎比得你那祁连山?我虽贪心,总还有几分脸面,若占了你这便宜,实在心有不安哩。”

    醉仙姑道:“灵虚子,你我既在同门,又哪有占便宜一说?我不怕告诉你,若灵蛇堡中的烛阴玉瀑非仙家法器所化,我自然看不上赤兔峰。”

    灵虚子道:“但闻其祥。”

    醉仙姑笑道:“你知或不知又有什么关系?”

    司空徒道:“师伯此言差矣。这灵蛇堡现下为我师父所据,是否易地而居,便由不得师伯你一人说了算。我竟不曾听闻,世上还有人不明不白做交易的。师伯不会不知,灵蛇堡内的烛阴玉瀑虽由至宝所化,可惜那烛阴璧毕竟是仙家宝物,我们魔界中人借它修炼,到底效力有限。师伯为了烛阴玉璧甘愿放弃祁连山,莫非这烛阴玉璧藏着什么天大的机密?”

    醉仙姑并不朝司空徒多看一眼,对灵虚子道:“灵虚子,我如何用灵蛇堡内的法宝自然是我的事。我只能告诉你,这烛阴玉瀑于狄樱,不过是藏身之所,于我却是宝地,于你们,定不如祁连山。灵虚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占你的便宜。这烛阴玉瀑的妙处,你们知不知晓,结果并无分别。何必与我浪费时间呐?”

    灵虚子道:“师姐,听你这口气,我若不答应你,你莫不是准备强取豪夺?”

    醉仙姑蔑笑道:“你将那俗修术士赶出灵蛇堡,难道不是强取豪夺?”

    “既然师姐说到这一步,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灵虚子言毕,携弟子遁入灵蛇堡中。

    于是灵虚子师徒六人和醉仙姑师徒四人一守一攻,在灵蛇堡入口斗了两个时辰,仍胜负未分。醉仙姑自知那灵蛇堡由仙家至宝所镇,守易攻难,索性放弃强攻,回祁连山苦思闯堡之策。由此契机,她才以百灵通神大法为根基,创下绝情瘴。绝情瘴虽归于瘴法,却以咒法催动,法门施展开去,遇敌杀敌,遇法破法。接下来,醉仙姑顺顺当当成了灵蛇堡的主人,并信守她最初许给灵虚子的诺言,将祁连山让与他了。

    醉仙姑入主灵蛇堡后,在入口外布阵,设了一条长长的玄关,莫说外人,便是她那些弟子也进不去。只是后来收了常朝云为徒,因她天资过人,醉仙姑甚是喜欢,才视她为亲女,许她进出。

    多少年来,灵虚子对醉仙姑强占灵蛇堡一事仍然耿耿于怀,奈何他修为不及醉仙姑,若无帮手,他是不敢挑衅醉仙姑的。然因醉仙姑从不树敌,灵虚子这一等就是一百多年。三修和尚找上门来,灵虚子喜出望外之余,甚至生出一丝“天助我也”的感想。二魔一拍即合,商议一番对策,同去赤兔峰,向醉仙姑要人。二魔和司空徒、地藏无门在赤兔峰顶候了四五日,醉仙姑才同醉仙姑一道归来。

    灵虚子一见醉仙姑,呵呵一笑,道:“师姐,半年不见,你越发貌美如花了。”

    醉仙姑在崖边一块磐石上落定,道:“师弟,你这轻薄脾性不改,小心日后吃大亏哩。”又对三修和尚说:“三修倒是稀客,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三修和尚道:“醉仙姑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弯了,我有三个不成器的弟子前些时日盗了我一颗灵珠。这三妖全是些满嘴胡话的奸徒,我以生死冥王鉴搜了许多时日才发现他们竟藏在你的墨匏樽中。那些奸徒定是说了些混账话,醉仙姑才受其蒙骗,收留了他们。我此来,便将他三妖捉回去,还望醉仙姑行个方便。”

    醉仙姑抿嘴笑道:“你找我要人,自己来便是,何必带上灵虚子师徒?你们这阵仗,依我看倒像是来找茬的。”

    灵虚子道:“师姐此言差矣。三修毕竟不在天魔门下,师姐你又素来孤傲,他是担心吃你的闭门羹,才请我为他引见。谁又不知师姐你魔功盖世,便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跟你作对呀。”

    “这些废话你也不必说了。”醉仙姑转而对三修和尚道,“你说你那三个弟子蒙骗了我,可你那三个弟子的说辞竟与你所言截然相反。我既然管了他们三个,便不会听信一面之辞,倒不如你们师徒对质,可好?”

    说着话,醉仙姑已由劳宫穴释出她的酒葫芦,抛上一丈有余,放出三个小妖。小妖都落在醉仙姑身侧,各个面色惊惶。三修和尚怒喝道:“你们三个小畜牲背叛师门,还敢诓骗醉仙姑,实在胆大包天。”

    银尾狐道:“我唤你一声师父,只因当年我受了你点化之恩。然而你为一己私利弑杀癞沙弥,已违三界为师之义,莫说你要害我,纵然你放我一马,我也当弃暗投明才是。你说我们诓骗醉仙姑,那么我且问你,癞沙弥遇害之际,你身在何方?”

    狸妖道:“师兄,这种卑鄙小人,又岂会如实回答?”

    三修和尚则蔑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质问我?”

    醉仙姑道:“既然你说他们三个诓骗我,我倒也想知道,你那弟子遇害之时,你身在何地,又在做什么。”

    三修和尚道:“自然是打坐练功。”

    醉仙姑问:“在何处练功?”

    “我练功还能在何处?龙虎山明溪洞。”

    三修和尚才答“打坐练功”,灵虚子已察觉那银尾狐所问内藏玄机。待三修和尚答到他练功的洞府,醉仙姑便追了一句:“你又如何这般确定?”

    “我自然确定。癞沙弥之死与我是绝无关系的。”

    醉仙姑笑道:“那么敢问,癞沙弥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醉仙姑这一问,三修和尚恍然大悟,支吾着说:“我如何知晓?”

    银尾狐道:“既然癞沙弥遇害时辰师父你不知,方才你又如何肯定癞沙弥遇害之际,你在龙虎山明溪洞中打坐练功呢?”

    狸妖和龟仙听得此言,也吩咐嚷道:“可不是?你作何解释?”

    那三修和尚恼羞成怒,喝道:“你们三个小畜牲,看我如何收拾你们。”这便由双手关冲、中冲、商阳穴各放一束紫色电光,朝三名小妖劈将过去。醉仙姑右手一摆,送出一缕掌气,那紫色电光一遇掌气,登时改了向,劈到不远处几棵矮树,将其炸得粉碎。

    灵虚子冷笑道:“师姐,三修毕竟是客人,你这待客之道,未免失礼了些。”

    醉仙姑道:“灵虚子,你莫要阴阳怪气,当心我不顾同门之谊,连你一块儿赶。”

    三修和尚使出万业经轮,醉仙姑不敢大意,把那三妖收回墨匏樽,退了十来丈,再由印堂引出赤辉,将墨匏樽化作一条巨蛇,吸噬万业经轮炼化的瘴气。

    灵虚子对三修和尚道:“三修兄,我这师姐脾气大,你莫见怪才好。”

    三修和尚对醉仙姑道:“你一向独来独往,何必为了三个小畜牲,开罪于我们人魔一门。”

    醉仙姑道:“你休拿人魔来唬我。我竟不信她老人家会糊涂到纵容你弑徒汲元。”

    三修和尚施行万业经轮之余,再将内丹调入玉堂,化出两股绿气,聚在双掌。灵虚子看出三修和尚使的是浮尘瘴,可惜他道行大不如前,浮尘瘴威力已打了折扣。他传声于三修和尚,道:“这毒瘴你先不要打出去,待我助你一臂之力,将毒瘴炼至十成火候再攻她不迟。”

    说着话,灵虚子已将两股真元调至丹田,经内丹炼作一粒金珠,导入右掌心,再对司空徒道:“司空徒,我授你一枚金珠,你快朝三修和尚命门弹去。”随即,他将金珠偷偷推于司空徒。司空徒遵其命令,把金珠打入三修和尚命门穴中。金珠入体,直奔丹田,融作两股气势汹汹的真元,朝三修和尚双掌冲去。三修和尚以这两股真元精炼浮尘瘴,方才将毒瘴混在万业经轮中,打向醉仙姑。

    常朝云来得极巧,那浮尘瘴刚出三修和尚之手,她便由东方飞近赤兔峰,双掌各出一张金绫,试图拦住浮尘瘴。那浮尘瘴虽未达十成火候,却绝非常朝云可阻,何况几乎同时,地藏无门也朝常朝云打来数掌,常朝云急于应付地藏无门,自然无暇驱驭那两张金绫。结果三修和尚的浮尘瘴才触及金绫,便将其焚毁,疾速袭向醉仙姑。

    地藏无门一出手,灵虚子与司空徒也加入法斗,一时间,赤兔峰顶灵光耀目、法气冲天。醉仙姑不敢轻视浮尘瘴,冲天百尺,展臂化出几簇红云,头下脚上倒栽着,把红云推向浮尘瘴。

    灵虚子趁她应付浮尘瘴,将两道源源不绝的煞气炼成千余火钉,汇在掌心,只将五指一抻,那火钉便如飞禽一般化出阵型,朝醉仙姑扑去。

    另一边,常朝云虽天资过人,彼时却因道行浅薄,单应对地藏无门已然吃力,再加个司空徒,她自然真元大损,节节败退。司空徒的掌气刚柔并济,比那地藏无门更难对付,常朝云连中他三掌,登时惨叫一声,七窍流血。

    醉仙姑挥臂掸拂灵虚子的火钉阵,却不料那火钉一遇煞气便分出九团,醉仙姑忙化出一把拂尘,扫出一团方圆十丈的气阵,以阵应阵。以醉仙姑的法力,应付这火钉阵并无难处,只是常朝云惨叫传来,醉仙姑不禁分神,回头一看。

    便是这回头的功夫,一枚火钉钻了空子,刺中了醉仙姑的左臂。她也顾不得伤,将拂尘变作紫金钵,推向浮尘瘴,再咬破无名指头,以血魄凌空画出一个“情”字,字迹本为殷红,此刻却闪出金光,单是轻轻一吹,便由字迹边缘牵出万千游丝,朝灵虚子冲去。

    旋即,醉仙姑飞向常朝云,对她说:“朝云,你真元已大亏,我授你九道三花瘴,你只以三花瘴应付地藏无门,莫再动元气。”一面说话,醉仙姑一面从左掌放出两排雷钉,攻袭灵虚子二徒,同时炼出九道三花瘴,由少泽、中冲、商阳三穴各泄三道,入常朝云陶道、神道、至阳、悬枢诸穴。

    醉仙姑九道三花瘴才刚授毕,灵虚子与三修和尚便飞至近处,各发一串掌气。醉仙姑推开常朝云,再纳回墨匏樽,吸去掌气。

    灵虚子道:“师姐,你的绝情瘴越发厉害了。”

    醉仙姑笑道:“方才我只拿出三成法威,你想开开眼,师姐成全你便是。”话音未落,她已拿左手拇指划破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头,以血魄写出一个斗大的“情”字。

    灵虚子传声于三修和尚,道:“你快出其不意,下狠招攻她玉堂穴。”醉仙姑施行绝情瘴之际需调用全身元、气、血,打通各处穴位、经脉,独独玉堂穴仅通气、血,并无真元护佑。灵虚子明知醉仙姑软肋所在,自己却不动手,换作别人,已对他动机存疑,三修和尚却顾不上这许多,使出修罗大法,将五缕煞气由神道及左右天宗、魂门共五穴引出,各属金、木、水、火、土。这五缕煞气归于印堂,合出一抹五彩辉光,经三修和尚指引,朝醉仙姑玉堂穴撞去。

    醉仙姑早有防备,却未料三修和尚会冒险使出修罗大法。单论威力,此法门乃迷仙诀之冠,便是放在境魔的大须弥万相功里,也是排得上号的顶层法门。只是凡事利弊相生,这修罗大法是以内丹炼就的法门,施行此法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根本。三修和尚已叫付千钧废去百年道行,本不该冒险用这道法门。醉仙姑与他早打过几次交道,也知此人鲁莽,却不料他行事如此难于揣测,吃惊之余忙急匆匆施毕绝情瘴,再凝元聚气,抡臂画出一面气盾护体。

    这道绝情瘴元亏气短,灵虚子手掌一挥,便以五道游光将其尽化齑粉。醉仙姑方才略略慌张,真元已有不稳之象,此刻应付三修和尚的修罗大法,已叫灵虚子看出疲态。他传声于地藏无门,道:“你快朝醉仙姑大椎、风门、魄户各放一梭雷钉。”

    地藏无门的雷钉自然伤不了醉仙姑,然而醉仙姑分神踢开雷钉,却叫灵虚子逮到机会,将一股至阳至烈的煞气炼作赤火钉,命中了醉仙姑右躯云门、天府二穴。

    醉仙姑喘了一声,即时运气,排出赤火钉,喝道:“灵虚子,你好卑鄙。”

    灵虚子笑言:“师姐,你修为了得,我不使些手段,如何能赢你?”

    赤火钉里熔了一道毒咒,名曰蚀骨禅,是锁神瘴中唯一一道咒法,上下共九阙,每一阙因施法不同而威力、法效各异。醉仙姑所中,为此咒第五阙,经灵虚子百会穴一股水属至阳的真元炼化,呈目障之法。这蚀骨禅的法门,醉仙姑自有法子破解,然而此咒法门繁琐,又有诸多变化,不费些时日是无从破法的。醉仙姑一时头晕目眩,随即视野斑斓,连东西南北也辨不出了。那三修和尚与地藏无门见醉仙姑中了毒咒,连同灵虚子,拼尽全力向醉仙姑发起进攻。

    醉仙姑看不到敌人,唯有以声辨位,可灵虚子、三修和尚和地藏无门偏以八方声浪加以干扰。醉仙姑虽修为、法力过人,视听受阻,终究乱了阵脚,只凭真元雄厚,乱施掌气。

    不远处,常朝云一面应付司空徒,一面回头张望,见醉仙姑没头没脑乱打一气,忙调出血魂香,在掌心融作香雾,再以一丝真元团成赤光珠,抛向三修和尚。三修和尚见那赤光珠来袭,放出一枚雷钉将其炸碎,霎时间香气四溢。

    常朝云喊着:“师父,你将眼耳诸穴封上,以我的血魂香辨他三人方位。”那血魂香极易沾附,天底下唯独常朝云可以真元将其纳入内丹,他人一旦沾染血魂香,需以祛毒之法略行真元才可气味尽褪。灵虚子、地藏无门和三修和尚才嗅到血魂香的气味,便各调出一股真元,堵在口鼻周边诸穴,防止血魂香融入经脉。然而血魂香沾在三魔体肤头发之上,一时半会儿却不能除去,三魔又未行元气将这香味逼走,这便叫醉仙姑发现了三魔的方位身姿。

    醉仙姑传声于常朝云,道:“我授你一个分身,你与我分身合一,应对灵虚子两个徒弟。我才好专心对付灵虚子和三修和尚。”旋即,醉仙姑将一束磷光推向常朝云。

    司空徒以为那磷光是一件宝物,飞身扑去,妄图抢走,却叫其伤了右手,登时鲜血淋漓。常朝云与这磷光合体,左手朝司空徒放出一排炽热的法光,右手展拳为掌,凝三道游光,攻袭地藏无门后背。地藏无门抟身避开游光,迫不得已又同常朝云斗起法来。

    叫旁人看,醉仙姑受了伤,又将些许真元化作分身授与弟子,是不敌灵虚子与三修和尚的。就连灵虚子,身为醉仙姑同门师弟,也自信于此,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他哪里知道,方才斗了好半天,醉仙姑并未全力以赴,个中缘由,一是她几百年来独来独往,敌人盟友皆无,当真伤了三修和尚,若人魔一门借机前来滋事,单凭醉仙姑和两名弟子,是守不住灵蛇堡的;二来灵虚子与醉仙姑到底是同门,醉仙姑明知灵虚子来者不善,却不免心存侥幸,觉得他对自己总归有些同门之情,断不会下狠手。眼下灵虚子使出了当家的手腕,醉仙姑也就犯不上顾忌太多了,毕竟是灵虚子无情在前,自然给了她无义的理由。如此这般,她便化出七道三花蛊,五道施与三修和尚,另两道施与灵虚子。

    三修和尚道行大不如前,那五道三花蛊他已应对得格外吃力;另两道三花蛊于灵虚子却算不得难关。灵虚子只当醉仙姑真元大折,已入山穷水尽之窘,怎料她把墨匏樽化作一片金叶子,在上面打坐运气,内丹调入印堂,双掌合十,由丹田提一丝阴阳相济的真元,自左臂贯入右臂,再回丹田。只见她印堂处一抹绿光荧荧欲出,她再以双臂凌空劈出两道虹光,心咒默念,双臂擎天,便从她百会、神道、中枢穴迸出百余焰气,燎向灵虚子。

    灵虚子才将破去那两道三花蛊的法力,元气未定又见这焰气来势汹汹,不免吃了一惊。醉仙姑施用的这道法门名曰百鸟朝凤,虽为阵法,却无阵形,阵内五行缺了木,又半阴半阳、半寒半热、半虚半实,乍看去倒似半成的法门。这法门五行不齐,而仙界弟子除个别天资特异者,仙根都是五行俱全的,只要以木盛的法门应对,要破此法并无难度。然而恰因这阵法五行不齐,阴阳位法又不拘一格,魔界中非草木所化者,若以蛮力破法,这阵法便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而且破法之力越盛,则此阵法焰气越烈。

    灵虚子虽知这阵法的奥义,却因修为不济,未将此阵炼达十成火候,欲破此法需耗损小半真元。他自知小瞧了醉仙姑,被那层层焰气所困,竟不知如何是好了。若耗损真元破法,他并不知醉仙姑底细,唯恐破得此法,再与醉仙姑相战自己吃亏;若不损真元破法,他唯有服输求饶,与醉仙姑单打独斗他倒不介意,只是眼下三修和尚同自己两名弟子在此,一旦求饶,丢面子事小,往日在徒弟跟前恐怕难以立威。

    这么犹豫了片刻,灵虚子终于下定决心,耗去四成真元,破阵而出。其时,三修和尚已受了内伤,司空徒与地藏无门并未在常朝云跟前占到便宜,灵虚子悻悻地笑了一声,对醉仙姑道:“师姐,我今日多有得罪,你可莫要见怪。说起来,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三个小畜牲是三修的叛徒,不管他们师徒间有怎样的瓜葛,总归是人魔门下的私事。你偏要插手,当心惹祸上身哩。”

    醉仙姑冷笑道:“师弟,你这好意我自然心领了。不过我既然是你师姐,有句话也不得不说。你且管好自己的事,我灵蛇堡的事情,往后你少管些才好。”

    灵虚子牙关紧咬,生生憋下一口恶气,再佯装轻松地说:“多谢师姐的教诲。”这便右臂一挥,对两名弟子喝道:“我们走。”

    三修和尚捂着小腹,嘴边挂血,道:“醉仙姑,我今日便不与你计较,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此话,三修和尚化作青梭遁去了。

    常朝云飞至醉仙姑身侧,问:“师父,你伤情如何?”醉仙姑收回身下的金叶子,落回赤兔峰顶一片灌木丛间,神色不免恍惚,道:“我方才真元已近枯竭,好在灵虚子知难而退,否则,今日便是你我丧生之日了。”

    常朝云忧思未断,蹙眉道:“只是不知他们会不会再来?”

    醉仙姑思忖道:“以我对灵虚子的了解,短时间内他是绝不敢轻易靠近我们灵蛇堡的。不过这个三修和尚诡计多端,此后如何行动却难猜了。”

    醉仙姑千算万算,终究没能料到,三修和尚竟连人魔都敢诓骗,而人魔竟听信于他,几月后,同杜枭娘、三修和尚一道来到赤兔峰,要醉仙姑交出三妖。常朝云察言观色,凑在醉仙姑耳边,道:“师父,我看人魔此来只是借题发挥。”

    醉仙姑听常朝云所言,心中已有三分底气,待三修和尚控诉完其弟子欺师灭祖的行径,她对人魔笑道:“既是三个小妖作乱,何须劳烦您亲自出马?”

    人魔道:“我不亲自出马,你岂肯交出他们?我倒懒得管这些子闲事。本来是弟子无能,竟教出此等徒孙,我都觉着丢人现眼,可那三妖弑杀同门,我便不得不管了。我现下不管,来日若他们三个做出不利魔界的事,则亡羊补牢,为之晚矣了。”

    醉仙姑道:“这件事我倒觉得不可听信一面之词。那三妖所言与三修和尚所言相去甚远,我以为,其中疑点重重。”

    杜枭娘道:“这么说,你是不肯交人咯?”

    醉仙姑莞尔一笑,道:“既然师叔开了口,我自然不敢不从。然而我到底是天魔门生,遵照规矩,这件事我还是向我师父禀报一声为好,否则来日我尊师得知此事,定要责骂我自作主张。为那三个小妖捱师父责骂,于我是毫不值当的。况且将来,此事若为旁人知晓,人家说我不懂规矩也罢了,若一些长舌多事之人说师叔您尊为兕虎神君护法明王,竟以大欺小、以长逼幼,实在是划不来。”

    三修和尚还要言语,却叫人魔抢道:“贤侄言之有理,那么今日我便先行告辞,你去大明山知会你师父一声,再把三个小妖交给我不迟。”三修和尚心有不甘,欲言又止,可是看看醉仙姑又看看人魔,终究没有说话,只丢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随人魔遁去了。

    醉仙姑这缓兵之计人魔不会看不出来,只是戏台子辛苦搭起来,没戏本也要唱一出罢了。天魔那些时日在大明山清风洞中闭关修炼,只有四名侍婢在洞外守关,醉仙姑在山中候了半月,天魔才出洞见她。醉仙姑掠过灵虚子所为,择要点道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天魔待她言尽,摇着玳瑁扇,冷笑道:“那人魔如此小题大做,分明是要让我难堪。”

    醉仙姑道:“弟子不敢揣测师叔的意图。不过三修和尚说,他那三名弟子所以背叛师门,只为盗他一粒灵珠,后头又说,那三个小妖杀害癞沙弥是因为癞沙弥忠心耿耿,要检举他们,这便奇了怪了。其一,若癞沙弥遇害之际,三修和尚不在场,他如何肯定癞沙弥被害的缘由?其二,那三个小妖当真在三修和尚眼皮子底下盗走灵珠,却没能瞒住为人木讷的癞沙弥,委实说不过去。其三,他口口声声说他那一颗灵珠何等玄妙,何等不凡,然而再能增进修为的灵珠,由三妖分去,恐怕修为之增进也聊胜于无了。我竟不信,那三个小妖会犯这等糊涂,为了蝇头小利丢掉性命。不过这件事最奇怪的,却不在此事本身,而是人魔的态度。我不信三修和尚这说辞漏洞百出,人魔师叔会看不出来。”

    天魔道:“她哪里会看不出来,不过装疯卖傻,想将我一军罢了。她过去位列三尊,这几百年却被神魔取而代之,我们天魔和境魔两门又不肯帮她压制神魔,她自然不满。她这点心思,又瞒得过谁?”

    “难怪当年,杜枭娘和三修和尚合力废去神魔大弟子屈半娘的道行,她竟佯装不知就里了。想她精明于此,岂会看不出我在利用她那两个弟子?”醉仙姑道,“如此说来,我们要时刻防着人魔才是。”

    天魔摇头道:“大可不必。人魔身为护法明王,绝不屑于亲自动手杀害一个晚辈。你修为远在杜枭娘跟三修和尚之上,人魔是不会怂恿她门下弟子来送命的。”

    醉仙姑思忖道:“师父,你说那人魔此次明知三修和尚撒谎,却替他出头,逼我放人,会不会跟屈半娘当年那件事有关?”

    “你多虑了。当年你不过顺水推舟,虽利用了杜枭娘和三修和尚,其实他们二人也早恨透了屈半娘。你当年所为,恰恰给了杜枭娘和三修和尚废她道行的借口。人魔纵然看出是你在背后推动此事,她也不会对你我心存怨气的。再说那屈半娘道行被废,也怪她自己不懂审时度势,一味以神魔大弟子自居,迷惑谁不好,竟打你师弟的主意。你不见她道行被废,除了她师妹凛梅仙,魔界竟无一人为她抱不平?她只知她在神魔门下,而论魔功修为,神魔与境魔不相伯仲,仅次于我,便养出一股傲慢劲来。她却不知神魔自私自利,莫说不受我们护法明王待见,便是你们这些二代弟子,有几个真心敬他的?虽然话说回来,我跟境魔也不过是浅面之交,但是仙人魔三界,能成为知己之交的,终归是少之又少。那屈半娘自以为高出杜枭娘、三修和尚一等,她自己修为却算不得精深,叫他二人废去道行,叫我看,实在是咎由自取,不足为惜。杜枭娘和三修和尚废她道行,倒为魔界除了个祸害,此后声威大震,他们也落了好处,人魔怎会因你参涉其中,便怪罪于我们?”言及此处,天魔又问道:“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处理?”

    醉仙姑道:“我既已答应那三妖,保他们一命,自然不能将他们交与三修和尚之手。可是人魔跟前我又答应交人。所以,我打算将他们放走,他们或生或死,全看天意了。人魔那边,我便说是我练功时大意,未封死墨匏樽入口,叫他们三妖自己逃走了。”

    “就按你说的办。”天魔收拢玳瑁扇,垂头道,“我只有一事不解。魔界的纷争,你素来不关心,如何要为三个微不足道的小妖开罪于三修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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