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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仙姑愣怔着,随即笑道:“我偷听你们谈话?不瞒你说,你与那二人说了什么话,我是毫不关心的。”

    “你难道不是受天魔指使?”

    “你这是明知故问。”醉仙姑翻身飞下竹枝,落在潭边一块磐石上,道,“既然你早知那日我在桃林中,你又为何不当着那二人的面逼我现身?”

    追云子不吭气,嘴唇蠕动着,垂眼看向潭中一丛漂浮的落叶。醉仙姑接着说:“你不当着那二人的面逼我现身,已经笃定我并未受别人指使,你也笃定我不会说出那日你们所谈之事。我说的对或不对?”

    追云子道:“这些年,你修为长进颇深,本来你躲在桃林中,我并未察觉。是你一时分了心,气息不沉,才叫我嗅到一丝邪气。我不当着两位侠士的面逼你现身,是怕桃林中还有帮凶,以我三人之力,并无必胜的把握。”

    醉仙姑冷笑着,问:“你是怕我有帮凶,还是怕那二人伤了我?”

    追云子道:“你莫说这等混账话。我乃道门弟子,你是魔界妖女,正邪不两立,我本该一早便废你道行,不过念你苦修数百年方得人身,实属不易。再说这浑话,我便不客气了。”

    追云子这番话说得硬气十足,在醉仙姑听来,却是言不由衷的。她当然知道自古正邪殊途,就算追云子对她动了凡心,以他二人的身份,绝不会有好结果。正因知晓了追云子的苦衷,醉仙姑对他,更多了三分异样的好感来,似乎追云子所作所为不光在为他自己,也为了醉仙姑。于是追云子话音刚落,醉仙姑便问:“别的事我们暂且不提了。我只问你一件事,你今日来找我,究竟是何目的?”

    “我只想知道,那日在桃林,你偷听了多久?听到了哪些?”

    醉仙姑索性盘腿坐在石头上,仰面灌一大口酒,不紧不慢地说:“那日我在桃林捉了一只还未修得人形的狐狸,正要吸她精元,便听到你和那二人的声音。其实前前后后不出两刻钟。至于我听到了什么,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追云子道:“我如何能信你?”

    “你若信不过我,便不会与我废话,这会子我恐怕已经没了性命。”醉仙姑盯着追云子的双眼,语气陡然冷峻,道,“我是怎样的心思,你该清楚的。我竟不信,如果我也是正道中人,又或者只是个凡间女子,你还会如此问我。”

    “我们仙界三派打算合力收服兕虎神君。你身为魔界中人,应知兕虎神君一旦失势,你们魔界再要与我们仙界并驾齐驱可不能了。说起来,你是天魔大弟子,天魔又是兕虎神君护法明王之首,你向兕虎神君告密,也是在情在理的。”

    醉仙姑道:“我是魔界中人,理该为魔界卫道,可是你莫非不知,这世上还有一人,比我自己的修行、性命重要千百倍。若我向天魔告密,届时兕虎神君横了心要对付尔等,你们正派未必有法子降伏他。需知兕虎神君法力无边,十个护法明王合力也不及他一半。你们正派其他人等死了便死了,与我无关,唯独你……”言及此处,醉仙姑不觉自嘲地笑了笑,又说:“你是紫云老祖最倚重的弟子,他日老祖飞升,我想玄鹤宫掌门是非你莫属的。你大可放心,我虽倾心于你,决不会痴心妄想,但求你日日平安,我便知足了。”

    追云子道:“这次正邪交锋,势必伤亡惨重,你……”

    醉仙姑怅然若失,抢过话头,说:“你不必明言了,你什么意思,我是明白的。仙魔之战在所难免,你在仙界,有你仙界之义,我在魔界,有我魔界之规。其实对于这些纷争,我是再厌恶不过的,只是天命如此,由不得我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将来若你我迫不得已,非要分个胜负,斗个死活,你便杀了我吧。我决不怪你。”

    醉仙姑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三年后的一天,当境魔及其大弟子玉面判官,天魔弟子醉仙姑、灵虚子,阳魔大弟子幽罗汉、二弟子翌谷仙君同玄鹤宫弟子狭路相逢时,她也确实做足了准备,打算为追云子而死。

    那日紫云老祖遣弟子九人,护送枯荣草、紫萝金香和虎斑雪蟾去往长白山。九人半程未及便遭境魔一众拦截。本来从灵虚子那儿得知玄鹤宫弟子护送仙灵宝物,境魔只打算劫走宝物,无意伤人。怎料那九人拒不交出宝物来,惹恼了境魔,她这才施法强夺。

    大须弥万相功一出,霎时间风云突变,方才还是朗朗晴天,眨眼之间电闪雷鸣,乱风四起,九名玄鹤宫弟子即刻布阵,以御魔功法力。这九名弟子,除去追云子,还有紫云老祖大徒星辰子、四徒舜英仙子和六名册外弟子。论道行修为,星辰子是最拔尖的,舜英仙子本来与追云子不相伯仲,无奈在仙魔大战中受了伤,虽有神草灵池滋养,不经百年苦修是难得复原的。

    境魔虽有旧伤在身,得弟子和一众师侄相助,其大须弥万相功已近十成威力。此魔功含三十五番变化,分金木水火土五路,每路七道法门,金路为毒瘴、木路攻障眼之法、水路攻人耳鼻以摄魂震魄、火路以雷珠迷人心神,土路为隐遁之术。玄鹤宫这边正室弟子才三人,其中舜英仙子又修为不济,境魔对付玄鹤宫九人却丝毫不敢大意。一方面因为星辰子法力惊人,若与他单打独斗,除了境魔,余下妖怪毫无胜算,便是两两合力魔界这边也占不到便宜;二者,追云子仙根属乾,其法宝劈雷剑威力了得,寻常妖怪自不必说,纵是境魔也要打起精神抵御,叫它伤着半分,不免折损数十年道行。

    双方斗法,各有各的艰辛,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输赢,好在醉仙姑暗自卸了真元,才叫星辰子找到破绽,领着八位同门搅了境魔的阵法。境魔不甘心,阵法告破仍全力出击,终于猝不及防,为劈雷剑剑气所创,登时口吐鲜血。

    星辰子道:“你魔功已破,若还不识好歹,不知进退,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玉面判官道:“你们这些小子,道行不过两三百年,口气倒大得很。若非我师父上回大战重伤未愈,真元不固,就凭你们几个,哪是我师父的对手?”

    舜英仙子道:“废话少言,你们这些魔怪误了我们玄鹤宫的事,师兄放你们一马,你们不感恩戴德便罢了,还敢口出狂言。”

    玉面判官还要还嘴,境魔却拦住他,冷笑道:“这些口舌之争,我也懒得与你们计较。今日你们侥幸胜了,保不齐明日便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我们走。”

    境魔一众离去,玄鹤宫九人继续赶路。回想方才那场恶斗,众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来。星辰子道:“那境魔的大须弥万相功威力了得,若不是她内伤未愈,她也不需要她那些后辈妖众助她施法。以我们九人的法力,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舜英仙子说:“不瞒师兄,刚才与那些魔怪斗法,我已做了卫道牺牲的准备。幸好你破了境魔的阵法,我们才得以逃出生天,反败为胜。”

    星辰子摇头道:“你错了,我哪有本事破境魔的阵法。纵然境魔真元亏空,得那几个妖怪相助,她的阵法本来是无从破解的。怪的是,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有两方关门突现松溃。我想妖众也并不那么齐心,有人在斗法时撤了法力。”

    舜英仙子问:“大师兄可探知撤法之人是谁?”

    “那邪魔可无声无息间撤去法力,足见其人道行之高,修为之深。境魔所带的这些个后辈,能有此等境界的,应该只有玉面判官、醉仙姑和幽罗汉。玉面判官是境魔弟子,境魔失势于他并无好处,按理说撤法之人定不是他。至于醉仙姑和幽罗汉,他们的师父天、阳二魔为九天九地归元阵所压,如今他二妖投奔境魔,恐怕只是权宜之计。莫非他们想利用我们玄鹤宫之手,收服境魔?可是如此一来,他们又能讨什么好处呢?邪魔外道行事,最求利己,我想这件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星辰子说到此处,扭头问追云子,“长孙师弟,你有何见解?”

    追云子自然猜到,方才斗法之时,中途撤去法力的是醉仙姑,可正因如此他才一言不发,原指望同门议论一番,自己当个听客,置身事外。师兄问这一句,他全无预备,一时措手不及,说话都结巴起来。支吾好半天,他这才说:“魔界中人诡计多端,兴许他们是故意放走我们呢?”

    舜英仙子说:“此理不通。境魔既然有意放走我们,她何必急着动手?况且她有意放走我们,总不该损及自己的修为,何故她阵法为师兄破解之际,她还多次施法攻袭,以至于叫长孙师兄的剑气所伤?”

    听舜英仙子一通解析,追云子竟莫名其妙面色尽失,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一般。星辰子面浮疑云,问道:“师弟,你并无大碍吧?”

    追云子唇色煞白,道:“并无大碍,劳烦师兄关心了。”

    半月后,一连数日,追云子都去温潭候上半个时辰。醉仙姑一次也未现身,此后追云子便来得稀疏了。二人再见面是半年后的事,醉仙姑刚要脱衣,追云子便来了。醉仙姑嫣然一笑,由掌中放出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便以煞气将葫芦抛给追云子。追云子接过酒葫芦,道:“我们修道之人饮不得酒,你该知道才对。”

    醉仙姑施法,由双掌放出五彩霞光,攫走追云子手中的酒葫芦,说:“你又怎知,我这葫芦里是酒,不是别的东西?”

    追云子哑口无言,醉仙姑接着说:“你们这些仙家弟子最是放不开陈见,见了酒葫芦便笃定葫芦里装了酒,见了妖精魔怪便咬定妖精魔怪皆是无恶不作。你方才接了我的酒葫芦,只消嗅一嗅便知葫芦里的不过是柘浆,你却先入为主了。惘你们仙家正派成日里修身悟道,竟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你本性纯良,我是知道的。”追云子道,“上回在洞庭湖畔,幸有你相助,我们玄鹤宫弟子才得以脱险,我还未谢过你。”

    醉仙姑笑道:“我要救的,只是你一人,你那些同门师兄师弟们,我才不管他们死活。而我救你又是我心甘情愿,你何须道谢?”

    “不管怎么说,你撤真元助我们脱身,稍有不慎便会叫境魔发觉。纵然你不必冒险,只是顺水推舟,那也是我欠你人情了。我是恩怨分明的人,你有恩于我,我自当铭记于心,来日我定要还你。”

    “你错了。”醉仙姑解开罗衫,缓缓步入温潭,目光却聚在追云子眉间,“你与我之间,谈不上什么恩怨。我早告诉你,我对你别无奢求,只盼你平安。你若受了损伤,我如何安心?你只看到我救你,又如何看得到你也救了我?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虽然是雀妖,却很有些傲气,断不会占人家便宜。你说你欠我人情,来日要还我,那便大可不必了。你并未欠我人情,又何须还我?便是你当真欠了我人情,我也不稀罕你还我。至于我冒险与否,那是我自己的事,就算叫境魔察觉我吃里扒外,于你并无关系。须知我所作所为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

    追云子思忖片刻,几次欲言又止,醉仙姑便后悔方才说这番话了。她本来是听不得“人情”二字,觉着追云子说出“人情”来,不止生分,还多少有些明知故犯的意思。这会子追云子无话可说,醉仙姑便知是她自己多心,小事化大了。于是她又低声说:“你当真要还我人情,我给你记下便是了。”

    追云子撇嘴一笑,道:“你冰雪聪明,资质不俗,若投身仙家,将来必有飞升的一天。”

    醉仙姑苦笑着,捧一把潭水,浇在脸颊上,说:“由正入邪易,由邪归正难。我们这些修得人身的邪魔若要改投仙界,需由一位脱去凡胎的仙人先行点化,再入仙山吸纳罡气,尽除体内邪煞之气。这一过程短则数十载,长则逾百年,日日夜夜痛苦非常。单是痛苦也罢了,煞气越虚,我们越难维持人形,到煞气尽除之日,我们也法力尽失了,又要从头苦修,历经百年才可重获人身。”追云子痴痴地听着,醉仙姑瞥他一眼,继续说:“天下万物各有其天命所归。你们生而为人,哪知为人之幸?我们身为异类,单单是修得人形,便要历经劫难。多少妖灵苦修不成,或为同类所杀,或遭凡人所屠,或受道法戕害。我有今日的成就已属万幸中的万幸,你说一句改邪归正倒也轻巧,殊不知改邪归正当真做起来,是难而又难的。我且问你,你要我改邪归正,我从哪里寻个仙人来点化我?纵然侥幸得了仙人点化,哪座仙山又容得下我入山修行?纵然我入了仙山,熬过了几十年的苦痛,退回原形,这过程中谁又可护我平安,保我不受外敌侵害?纵然一切平安顺利,谁又能保我重新修得人身?这每一劫都需天时地利,可不像你说得那般容易哩。”

    追云子道:“我自然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古往今来,脱凡胎得仙体者,哪个又不是历经劫难呢?你若不放手一试,又如何知道不会成功?”

    醉仙姑道:“你们仙家三派得三清庇护,重明观踞长白山,玄鹤宫踞丹霞山,白泽观更是霸了天山、昆仑两座仙山。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下灵宝之炁向来是此消彼长的。因人间供奉三清圣祖,天地罡炁多聚于仙山宝地,你们仙家三派占了四座仙山,等于独霸了九成罡炁;散落人间的罡炁,又叫一些散仙所得。莫说得以上山的弟子了,便是俗修仙道,哪个不是生而为人的?人胎得以修炼仙法者万中无一,我们这些异类要修炼仙家法门,哪有你说得这般容易?你们这些仙家弟子总以为是我们妖灵生而为魔,却不知魔仙两界本来就如阴阳、天地、上下、南北,是互为因果的。你们仙家弟子苦修,无非是为了脱凡胎得仙体,我们这些妖灵魔怪苦修,只为得人形、求永生,究其根本,又有何分别呢?不同的是,你们占尽地利,就算要历难渡劫,与我们妖灵相比,也要幸运百倍。我们这些异类入魔道,只因这天下之大,除了阴寒邪浊之地,并无我等藏身之处。就算你长孙公子信我醉仙姑本性纯良,你那些同门,你那位尊师,又如何会相信我本性纯良,如何助我在仙山立足?改邪归正体肤之苦倒在次,就算我下了决心甘冒粉身碎骨之险,日后能否成功,却由不得我自己。”

    “所以你想不想改邪是一回事,仙界能不能容你归正是另一回事。”

    “不错。改邪归正所以难,从来不在邪处,而是这正道难有我容身之所呵。”

    追云子垂头思度,喃喃道:“为何正邪两道非要分个彼此呢?”

    醉仙姑笑出声来,说:“亏你还是修道之人,竟不懂这个道理?若我等妖精魔怪见容于正派仙山,你也不怕妖灵鸠占鹊巢?人间争战或为良田城池、或为金银布帛,仙魔两界虽不争土地财富,当真不分彼此,恐怕也如人间诸国,是逃不出争斗的。仙山宝地到底有限,若不是多年来得了一众天神护佑,未叫兕虎神君霸占,如今仙家正派该是我们这些妖灵把持才对。在你们仙家看来,兕虎神君当年藏身太和山,专猎幼儿,以骨髓修炼魔功,自然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们又怎知,那太和山阴寒至极,虽利魔功修炼,却是个蚀骨锥心的所在。那山中阴寒之毒,你们仙家弟子因有罡气护身,自然不怕,可对我们这些魔界中人,却是痛之根、苦之源,莫说我们这些寻常妖灵了,便是护法明王,在那太和山地界也不能久处。倘有别的门路,兕虎神君何必自讨苦吃,身受苦痛不说,还要背万世恶名?你们仙家总说正邪两道水火不容,若当真我们魔界要与你们水火不容,兕虎神君又为何忍气吞声,从无灭三派而代之的打算?说到底,是你们仙家弟子非要视我们魔界为死敌,而个中缘由,恐怕也并没有你们说的那般堂皇。”

    醉仙姑所言,追云子虽不认同,却未多作辩驳,总之二人又言语两刻,直到天色阴沉,飘起小雪,追云子才离去。只是追云子未料,他的一举一动全在星辰子眼里,刚飞出百里,便叫一面八卦镜挡住去路。追云子行五品莲花印,将劈雷剑化作赤辉,分五股射出。赤辉直逼八卦镜,一股封住中心铜面,另四股又在半空各自一分为二,蒙住镜周八幅卦相。那八卦镜登时急转不止,只听一声脆响,镜盘炸得粉碎,由镜中逸出一道剑气,在追云子眼前显出星辰子的真身。

    追云子一惊,道:“师兄,怎么是你?”

    星辰子冷笑道:“长孙师弟,你又如何在此地出没?”

    追云子行三山指诀,纳回劈雷剑,道:“我只是四处寻觅仙草,途经此地。”

    “那我倒想知道,师弟采了哪些仙草?”

    追云子支吾着,答道:“这一路寻来,并未发见,只在西北面看见一些寻常灵芝。”

    星辰子道:“师弟,师父一向器重你,说你忠信仁义,灵颖无双,却不想,你非但不忠不信,怎么撒起谎来,连灵颖之气也所剩无几呢?”

    追云子一怔,挤着笑脸,道:“师兄此言,是什么意思?”

    “等见了师父,你自然明白。”星辰子言毕,化身赤影,直奔丹霞山。追云子跟在他身后,进了清风殿。紫云老祖刚巧出了丹房,由侧门入殿,还未落座,星辰子便将追云子与醉仙姑竹林私会的前后略略报与紫云老祖。紫云老祖听罢,双目微合,捋须问道:“长孙齐,你师兄所言,可属实?”

    追云子扑通一声跪下来,也不抬脸看师父,道:“师兄所言非虚。弟子与邪魔私会,已犯门规,请师父责罚。”

    紫云老祖睁眼,又问他:“为师自然要罚你,只是你八岁入门,品性如何师父是再清楚不过的。你快如实交代,你与那雀妖私会,究竟是何目的?”

    追云子思量片刻,仰起头来,满脸木讷,答道:“弟子不该隐瞒,其实今日,已不是我与那妖孽头一次私会了。然而我与她私会,绝无半分歹意,师父大可放心,我决没有出卖玄鹤宫,更未背弃仙家正道。”

    星辰子冷笑道:“师父问你话,你却答非所问,实在可笑。”

    追云子继续说:“我与那雀妖确有些许私交。可是要说目的何在,徒弟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立在一旁的舜英仙子道:“长孙师兄,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星辰子道:“他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同那妖怪情愫暗生,各自道不尽的‘悠悠我心’(笔者注:此典出自《诗经·郑风》)罢了。”

    舜英仙子怒目圆睁,对星辰子说:“季师兄,莫要空口无凭说这等话。我们玄鹤宫乃仙家正派,长孙师兄是入册弟子,怎会如此糊涂,同个妖女结下私情?”

    星辰子抖开拂尘,笑道:“我空口无凭?长孙师弟与那妖怪所言,我可听得分明。那妖怪情真意切,同师弟的关系绝不寻常。师妹可记得半年前师父遣我们护送宝物前往长白山,途中遇了几个邪魔?”

    “自然记得。那日情势危急,我们也不过险胜对方。”舜英仙子言及此处,陡然想起醉仙姑在那六魔之列,旋即自语,“莫非那日撤去真元,助我们脱身的,竟是她?”

    紫云老祖问道:“长孙齐,你实话告诉师父,你与那妖孽,可行过不轨之事?”

    追云子道:“徒弟不敢。”

    “如此说来,你与那雀妖确有私情?”

    追云子默不作声,脑袋垂得更低些。紫云老祖长叹一声,道:“看来你我师徒缘尽了。”

    舜英仙子忙跪下求情,对紫云老祖说:“师父请三思。我想长孙师兄绝没有对那妖孽动凡心,师兄为人良善,八成是那妖孽自作多情罢了。”

    星辰子道:“刘师妹,事实摆在眼前,你说这话,未免自欺欺人了些。”

    舜英仙子还要言语,紫云老祖却截去话头,说:“你们无需多言,我已有主张。”半个月后,紫云老祖便从玄鹤宫名册上除去追云子,只是念在他入门两百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紫云老祖非但没有收回他的霹雷剑,反在临别之际,许他入通幽谷,得了无尘剑。

    追云子提起无尘剑,顾乘风一惊,行慈尊印,释出无尘剑,再以剑指操纵剑身,送到追云子元神化就的人脸跟前,问道:“老前辈所得法器,可是这把无尘剑?”

    那人脸散出几缕烟丝,绕在无尘剑周边,旋即开口道:“看来你我在此相遇实乃天意。”言毕,那数缕烟丝将无尘剑推向顾乘风,顾乘风则施真武指诀,化剑为气,纳入玉堂穴。

    “依老前辈所言,犯下玄鹤宫门规的只有你一人,那么星辰子又是如何被赶出丹霞山的?”付晚香问。

    追云子道:“师妹告诉我,师兄被师父赶出丹霞山,是因为他偷练师父的轻寒北辰大法。据说师父初创此法门,尚有两道玄关未通。他将法门要义写在羊皮卷上,收在一棵老朽的紫萝金香残桩内。师兄禁不住诱惑,强练玄关未通的法门,终至元气逆行。幸得师父及时出手,师兄才保住了修为和道行。不过以我对师父的了解,师兄仅仅是偷练法门,他绝不会将师兄逐出师门的。恐怕师父早想赶师兄出去,师兄偷练法门正好给了师父一个充足的理由罢了。”

    常朝云听罢,嗤嗤地笑着,说:“这个星辰子,我师父倒时时提起。听说他虽为道门弟子,却尤其好色,哪怕脱去凡胎,他也放不下男女交欢之乐。关于他的轶事我听了不少哩。”

    苏荣说:“紫云老祖也算仁义了。我若是紫云老祖,就算此人没有偷练法门,也断不会留他在身边。师弟犯了门规,他本可私下警醒,就算要禀报师父,也该寻个有进有退的场合。他在大殿之上忙着慌着行揭发之举,实在居心叵测。”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追云子苦笑道,“总之我被逐出师门,不得已只好在雁荡山一处峡谷落脚,之后陆续收了三名弟子。雁荡山上仙灵宝物自然远不如丹霞山,精纯罡炁更不及万一,我虽仙根卓绝,苦修数百年,却未能脱去凡胎。反观季师兄,他仙缘远胜于我,在那崆峒山相思崖顶发现了玄凰神木,又机缘巧合收了极乐仙姑为徒,炼得五麝神鼎,修行四百余年,便成仙体了。”

    顾乘风问:“既然老前辈在雁荡山自立门户,还纳了弟子,如何现下落得这般田地?”

    追云子道:“这件事,还要从五百年前一场仙魔之战说起。”

    顾乘风与几位师妹面面相觑。左仪问道:“莫非五百年前那场仙魔之战,老前辈也曾参与其中?”

    追云子道:“其实自师父飞升大罗金仙,我师妹接任掌门以后,她便多次前往雁荡山,希望我能回丹霞,重归玄鹤宫名册。只是既然师父已经除了我的名,我再回玄鹤宫,总要有师父的赦令才算名正言顺。刘师妹虽已继任掌门,却断不可越俎代庖,擅自违抗师父的意思。况且,我回不回丹霞山,丝毫也不妨碍我与玄鹤宫的关系。玄鹤宫有难,我便有难。仙界有大劫,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当年星象大变,太和山九天九地归元阵有异,我一算出太和山异动,便去丹霞山与玄鹤宫弟子商量对策。其时,刘师妹已然飞升,玄鹤宫能担大任的,只有掌门方少平和他师弟周贽二人。”

    追云子口中的方少平和周贽,正是苍霞老人和济航真人。舜英仙子飞升之际,传位于苍霞老人,两百年后苍霞老人油尽灯枯,济航真人才接任掌门之位。苍霞老人仙根超绝,又占位乾卦;论资质,在玄鹤宫诸多传人中他也是数一数二的,除擎天烈烨指、昊天九宸经外,玄鹤宫四大符箓便有二者为他所创,可惜他仙缘有缺,未得善终,实在令人唏嘘。五百年前星象大变,他已有不祥之兆,对济航真人说:“此次正道大劫,我恐怕不能全身而退,万一不幸身故,本门当由你来执掌。”

    济航真人不解,道:“师兄法力何其深厚,因何如此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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