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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震辰上了马车，靠着软垫坐下，开始喘着粗气。
尽管这段时间恢复了不少，但体力还是太差，每天仍然要人帮着他恢复手脚的活动。
“公子，是回青玉园吗？”车外小厮问。
“嗯。”邵震辰应声，随即又改口道：“去集市吧，我想给大哥大嫂再买点礼物。”
想着接下来，少则数月，多则半年都可能见不到邵玄冬和陆青湘，邵震辰还是心有不舍。
马车缓缓启动。
车内熏香袅袅，炭炉传递着温热。
感到疲惫的邵震辰不由打了个哈欠，然后倚着软垫闭上眼小憩，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
苏逸轩站在一扇屏风前，手指抚过屏风上的山山水水，还有瀑布边的一双人影。
目光清冷无比。
脑中，回想着一段对话。
“苏统领难道以为，你与陆青湘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天意弄人吗？”
“什么意思？”
“首先，你最尊敬的姐姐，如今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你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吗？
当初陛下有意挑选一枚棋子，但一开始选定的其实另有其人，而极力在陛下面前推荐苏统领的，正是令姐啊。
你以为她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瑞国，为了苏家吗？
不，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陛下。
淑妃对陛下的爱，不及皇后对陛下的爱，可皇后对陛下的爱，却怎么也比不过皇贵妃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淑妃爱陛下，也爱自己。皇后爱陛下，没有了自己。所以，淑妃的爱不够纯粹，而皇后的爱，又太小家子气了。
唯有皇贵妃，默默地爱，实实在在在地爱。陛下缺什么，她便奉上什么。
她愿意为陛下奉献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性命。所以，牺牲你与陆青湘的一段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牧月灵的身边人。牧月灵对你心仪不是一天两天，可为什么会突然求着牧康年向陛下请婚旨呢？
因为，你的好姐姐借着陆青湘的名义，去挑衅牧月灵了。
你失去了最爱的东西，她却保住了最珍贵的人，还成了最后的大赢家，你不恨吗？
当然，她是你的姐姐，你可以选择原谅。
那邵玄冬呢？邵玄冬早就对陆青湘一见衷情，他当日到底是趁人之危，还是有心算无心，你觉得呢？”
苏逸轩的手渐渐攥成拳，两眼通红。
蓦地，苏逸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我今日所受的，你们统统都要还！”
……
永福宫。
皇贵妃苏清卓自梦中惊醒。
“主子。”侍婢上前，扶苏清卓坐起身，替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主子怎么了？发噩梦了吗？”
苏清卓闭了闭眼，摇头，“没事。”
又过了几息，苏清卓的脸色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口问道：“宴殿那边，怎么样了？”
侍婢答道：“主子请放心，今年较往年要操心的事少了许多，一切都遵循旧例，有几个管事的盯着，不会出错的。”
苏清卓点头，“若是安定侯夫人进了宫，便传她来见我。”
侍婢一笑，“安定侯夫人已经进宫了，奴婢差了人去请。听闻安定侯向陛下告了假，待过了今日年节，便动身往南边去游玩。”
苏清卓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名侍婢近前，禀道：“主子，安定侯夫人求见。”
“快请。”苏清卓连忙下了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与发饰，便扶着侍婢的手去到外间。
“给皇贵妃请安。”陆青湘向苏清卓行礼。
“免礼。”苏清卓抬手，示意陆青湘坐下，“唤你过来，是听闻你要离开上京城一段时间，所以同你说说话。”
陆青湘道：“皇贵妃事忙，只怕青湘会多有打扰。”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苏清卓挥了挥手，除了亲信侍婢，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苏清卓将手边的一只檀木盒递向陆青湘，“当日你成婚时，这件礼物你没能收下。现在，希望你能收下。”
陆青湘接过那只檀木盒，里面是苏逸轩亲自为她做的毛笔，可谓用心良苦。
只不过当日她仍怨恨苏逸轩，不愿与苏逸轩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推回给了苏清卓。
今天再见，不禁心生感慨。
叹息一声，陆青湘收下檀木盒，朝苏清卓欠身，“多谢皇贵妃。”
“对不起。”苏清卓蓦然出声。
陆青湘不由奇怪地看向苏清卓。
苏清卓淡笑着转开了目光，“其实这件礼物，并不是逸轩送给你的成亲贺礼。
他是想在你生辰时，给你一个惊醒，便放在了我这儿。
后来，牧月灵向陛下求婚旨，我便压下了，没给你。”
陆青湘怔怔地看着苏清卓。
苏清卓将目光转向窗外，似乎不愿与陆青湘的目光相对，“你或许不会原谅我，但能看到你现在与安定侯幸福，我就开心了。”
陆青湘捧着手里的檀木盒，缓步走出永福宫。
只觉得这盒子，沉甸甸的。
苏清卓的话语犹在耳边，“逸轩说想趁着你生辰，向你提出提前成婚的事，我找借口给拖延了。
因为……我希望他能迎娶牧月灵，为陛下效力。
牧月灵之所以为会抢婚，也是因为，我在背后的推动。
你会恨我吗？
已经不恨他了是吗？
但我觉得，他可能会希望你还恨他。
对不起……”
陆青湘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永福宫的方向，看着那高高的红墙，心绪纷杂。
到底谁更可悲呢？
陆青湘收回目光，一步一沉重地离开。
……
宴殿，熙熙攘攘一片。
邵玄冬拉着陆青湘坐下，看到她手里的檀木盒，没有多问。
也没有问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陆青湘去了哪里，只是吩咐奴才多添了个暖炉过来。
“要不要先喝些热汤？”陆青湘解开斗篷后，邵玄冬便将一件薄披风给陆青湘搭上。
陆青湘看向邵玄冬微笑，“我不冷。”
两人静默一阵，邵玄冬突然道：“这几天雪大，我们迟些再离开上京城也没有关系。”
陆青湘摇头，“不，明天就出发吧。或者，先去玉屏山庄小住几日，看看张六叔他们。”
邵玄冬点头，“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妃嫔的座席一片忙乱。
没多久，一名太医当众向牧玉龙禀道：“恭喜陛下，静妃有喜。”
邵震辰上了马车，靠着软垫坐下，开始喘着粗气。
尽管这段时间恢复了不少，但体力还是太差，每天仍然要人帮着他恢复手脚的活动。
“公子，是回青玉园吗？”车外小厮问。
“嗯。”邵震辰应声，随即又改口道：“去集市吧，我想给大哥大嫂再买点礼物。”
想着接下来，少则数月，多则半年都可能见不到邵玄冬和陆青湘，邵震辰还是心有不舍。
马车缓缓启动。
车内熏香袅袅，炭炉传递着温热。
感到疲惫的邵震辰不由打了个哈欠，然后倚着软垫闭上眼小憩，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
苏逸轩站在一扇屏风前，手指抚过屏风上的山山水水，还有瀑布边的一双人影。
目光清冷无比。
脑中，回想着一段对话。
“苏统领难道以为，你与陆青湘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天意弄人吗？”
“什么意思？”
“首先，你最尊敬的姐姐，如今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你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吗？
当初陛下有意挑选一枚棋子，但一开始选定的其实另有其人，而极力在陛下面前推荐苏统领的，正是令姐啊。
你以为她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瑞国，为了苏家吗？
不，她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陛下。
淑妃对陛下的爱，不及皇后对陛下的爱，可皇后对陛下的爱，却怎么也比不过皇贵妃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淑妃爱陛下，也爱自己。皇后爱陛下，没有了自己。所以，淑妃的爱不够纯粹，而皇后的爱，又太小家子气了。
唯有皇贵妃，默默地爱，实实在在在地爱。陛下缺什么，她便奉上什么。
她愿意为陛下奉献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性命。所以，牺牲你与陆青湘的一段感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牧月灵的身边人。牧月灵对你心仪不是一天两天，可为什么会突然求着牧康年向陛下请婚旨呢？
因为，你的好姐姐借着陆青湘的名义，去挑衅牧月灵了。
你失去了最爱的东西，她却保住了最珍贵的人，还成了最后的大赢家，你不恨吗？
当然，她是你的姐姐，你可以选择原谅。
那邵玄冬呢？邵玄冬早就对陆青湘一见衷情，他当日到底是趁人之危，还是有心算无心，你觉得呢？”
苏逸轩的手渐渐攥成拳，两眼通红。
蓦地，苏逸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我今日所受的，你们统统都要还！”
……
永福宫。
皇贵妃苏清卓自梦中惊醒。
“主子。”侍婢上前，扶苏清卓坐起身，替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主子怎么了？发噩梦了吗？”
苏清卓闭了闭眼，摇头，“没事。”
又过了几息，苏清卓的脸色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开口问道：“宴殿那边，怎么样了？”
侍婢答道：“主子请放心，今年较往年要操心的事少了许多，一切都遵循旧例，有几个管事的盯着，不会出错的。”
苏清卓点头，“若是安定侯夫人进了宫，便传她来见我。”
侍婢一笑，“安定侯夫人已经进宫了，奴婢差了人去请。听闻安定侯向陛下告了假，待过了今日年节，便动身往南边去游玩。”
苏清卓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名侍婢近前，禀道：“主子，安定侯夫人求见。”
“快请。”苏清卓连忙下了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着与发饰，便扶着侍婢的手去到外间。
“给皇贵妃请安。”陆青湘向苏清卓行礼。
“免礼。”苏清卓抬手，示意陆青湘坐下，“唤你过来，是听闻你要离开上京城一段时间，所以同你说说话。”
陆青湘道：“皇贵妃事忙，只怕青湘会多有打扰。”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苏清卓挥了挥手，除了亲信侍婢，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苏清卓将手边的一只檀木盒递向陆青湘，“当日你成婚时，这件礼物你没能收下。现在，希望你能收下。”
陆青湘接过那只檀木盒，里面是苏逸轩亲自为她做的毛笔，可谓用心良苦。
只不过当日她仍怨恨苏逸轩，不愿与苏逸轩再有任何瓜葛，所以推回给了苏清卓。
今天再见，不禁心生感慨。
叹息一声，陆青湘收下檀木盒，朝苏清卓欠身，“多谢皇贵妃。”
“对不起。”苏清卓蓦然出声。
陆青湘不由奇怪地看向苏清卓。
苏清卓淡笑着转开了目光，“其实这件礼物，并不是逸轩送给你的成亲贺礼。
他是想在你生辰时，给你一个惊醒，便放在了我这儿。
后来，牧月灵向陛下求婚旨，我便压下了，没给你。”
陆青湘怔怔地看着苏清卓。
苏清卓将目光转向窗外，似乎不愿与陆青湘的目光相对，“你或许不会原谅我，但能看到你现在与安定侯幸福，我就开心了。”
陆青湘捧着手里的檀木盒，缓步走出永福宫。
只觉得这盒子，沉甸甸的。
苏清卓的话语犹在耳边，“逸轩说想趁着你生辰，向你提出提前成婚的事，我找借口给拖延了。
因为……我希望他能迎娶牧月灵，为陛下效力。
牧月灵之所以为会抢婚，也是因为，我在背后的推动。
你会恨我吗？
已经不恨他了是吗？
但我觉得，他可能会希望你还恨他。
对不起……”
陆青湘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永福宫的方向，看着那高高的红墙，心绪纷杂。
到底谁更可悲呢？
陆青湘收回目光，一步一沉重地离开。
……
宴殿，熙熙攘攘一片。
邵玄冬拉着陆青湘坐下，看到她手里的檀木盒，没有多问。
也没有问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陆青湘去了哪里，只是吩咐奴才多添了个暖炉过来。
“要不要先喝些热汤？”陆青湘解开斗篷后，邵玄冬便将一件薄披风给陆青湘搭上。
陆青湘看向邵玄冬微笑，“我不冷。”
两人静默一阵，邵玄冬突然道：“这几天雪大，我们迟些再离开上京城也没有关系。”
陆青湘摇头，“不，明天就出发吧。或者，先去玉屏山庄小住几日，看看张六叔他们。”
邵玄冬点头，“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妃嫔的座席一片忙乱。
没多久，一名太医当众向牧玉龙禀道：“恭喜陛下，静妃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