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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卓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厚厚的绒垫上躺着一块双鱼佩。
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巧，鱼儿活灵活现，绝非凡品。
“这是陛下赐给淑妃的。”苏清卓拿起玉佩，红色的丝穗上编着同心结，垂着几颗琉璃珠。
苏清卓笑了笑，“那时，陛下和淑妃谁都不肯先低头。陛下便耗在我这儿，一是发泄闷气，二也是为了看淑妃的反应。
大概过了小半个月，陛下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淑妃命身边人送来了这个木匣。
陛下打开木匣一看，见到了这双鱼佩，又看到了同心结。默然叹息了一阵，便起身去了淑妃那里，两人和好如初。”
苏清卓将玉佩放了回去，合上木匣，推到李玉英跟前，“事后，陛下和淑妃都未再收回这块玉佩，从此便留在了我这儿。
昨天收拾东西时无意发现，便想起了许多往事。
我想着与其让它在我这里蒙尘，不如转赠给妹妹，就当是我借花献佛，为妹妹祈愿一个好前程了。”
李玉英连忙道：“这……妹妹不敢受。”
苏清卓笑了笑，“妹妹既然进了宫，定然也是奔着前程去的。难不成，真的要孤独终老吗？
我看陛下，对你其实有情，但前廷后宫的事情太过纷杂，陛下的顾虑也太多。有时候，你也得主动去争取不是吗？
陆嫔已经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妹妹可以更进一步才好。”
说着，苏清卓站起身，再次打开木匣，将双鱼佩亲自系在李玉英腰间，“好物当配好主人，一直让它堆在角落蒙尘，想必淑妃也会感到遗憾的。”
李玉英微微皱眉，想要挣扎，可苏清卓的动作很快。
看着垂在裙间的双鱼佩与那耀目的红色同心结，李玉英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正在这时，门外侍人禀道：“贤妃、李嫔，陛下来了。”
音落，牧玉龙已经大步踏了进来。
“哟，今儿两个都在这儿呢。”牧玉龙出声。
苏清卓松开李玉英的手，两人拜下行礼。
“叮啷”一声，苏清卓腕间的金镯滚落在地，苏清卓伸手去拾。
牧玉龙的视线也不由跟着苏清卓的手，注目那只金镯，再到李玉英身上的双鱼佩。
屋内的气氛似乎凝滞了。
李玉英感觉到牧玉龙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仿佛在灼烧着自己一样。
“陛下。”
苏清卓已经拾起金镯，出声道：“妾身失仪了。”
牧玉龙这才收回目光，上前扶起苏清卓，“些许小事，没什么打紧的。时辰还早，不忙用膳，你先陪我对弈两局。”
“是，难得陛下有兴致，妾身定当相陪。”苏清卓与牧玉龙一起进了内室。
李玉英却仍然跪在原地，无人叫起。
直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牧玉龙身边的侍宦才过来冲李玉英道：“李嫔主子，陛下今晚在这儿用膳，你就请先回吧。
对了，陛下还说，最近无事，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屋里，不要四处晃荡。
贤妃事忙，也不多得空招呼你，过来请了安便回屋去。李嫔，请。”
李玉英站起身，看了一眼内室，朝屋外走去。
回了自己的屋子，李玉英身边的侍婢不由奇怪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对主子疏离起来了？
往常陛下过来，也要问候主子几句，便是在贤妃屋里用膳，也要开口留主子一块用膳才对。
今儿，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呢？婢子听着方才那话，像是有点不对劲？”
李玉英解下腰间的双鱼佩，重新放回木匣，“将匣子收好，以后莫再拿出来了。”
“这……为什么呀？”侍婢不解。
李玉英摆了摆手，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
“陛下今晚没有胃口吗？”苏清卓看着牧玉龙放下筷子，也不由放下了汤勺。
牧玉龙想了想，问，“那双鱼佩怎么会在李嫔的身上？”
“这……”苏清卓起身向牧玉龙拜下，垂下眸子半天没有说下去。
身边侍婢抢过话头，“陛下，这些话贤妃原本不让婢子说的，可婢子实在气不过。
自从李嫔搬来永福宫，贤妃处处照顾周到，从不以规矩压她。也正是因贤妃心善，那李嫔反而越发得寸进尺。
最近这段时间，李嫔总缠着贤妃打探过往的事情……”
说到这里，侍婢看了一眼牧玉龙的神色，见牧玉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继续道：“前几天，贤妃命人整理高阁与箱匣。
一是点算宫中财物，二也是让一些贵宝见见光，清洁一番。李嫔碰巧瞧见那只双鱼佩，便追问来历。
贤妃拗不过李嫔，便只说是当年淑妃所赠。
本来贤妃是要命婢子立即将双鱼佩收回的，可李嫔却说，好鞍配好马，宝刀配英雄。
那只双鱼佩也当佩穗结，还说自己手艺了得，保证令贤妃满意。贤妃见她心诚，便由了她。
谁知这一拿去便是几日也不还，今儿晌午婢子还去问过李嫔，李嫔说过两日就好了。
不成想……这会儿便戴在了身上。”
另一名侍婢也道：“晌午时分，李嫔身边的人还来问过婢子，陛下今天是不是会过来。”
“咚”地一声，牧玉龙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屋内众人都住了嘴。
苏清卓开口，“陛下，李妹妹到底还年轻，有些心气也正常。也怪我没有将话说清楚，若是陛下心里不痛快，便责罚妾身好了。”
牧玉龙扶起苏清卓，“你身为一宫主位，性子不要太软懦。底下的人不讲规矩，你得好好教。
那块玉佩去了她那里也好，只是以后不许她再佩出来。当年淑妃与我闹脾气，因为这块玉佩委屈了你。
但李氏到底不是淑妃，朕绝不会纵着她的性子，再与你难堪。”
苏清卓应声，“谢陛下。”
夜深，牧玉龙离去。
苏清卓身边的侍婢将门关好，转回身来到苏清卓身边，开心地禀道：“陛下临走之前，又叫身边的侍宦去训了李嫔几句。
主子这招真好使，一块双鱼佩，既试出了陛下对李氏的态度，也让陛下对主子重拾愧疚之心。”
苏清卓的脸上并没有喜色，抚了抚额头的皱纹，“吩咐下去，不许对李嫔以及她屋里的人甩脸子、给眼色。
初时如何，以后也还是如何。”
侍婢应声，“是，主子越是这样，陛下也就越心疼主子了。”
苏清卓勉强笑了笑。
苏清卓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厚厚的绒垫上躺着一块双鱼佩。
玉佩色泽温润，雕工精巧，鱼儿活灵活现，绝非凡品。
“这是陛下赐给淑妃的。”苏清卓拿起玉佩，红色的丝穗上编着同心结，垂着几颗琉璃珠。
苏清卓笑了笑，“那时，陛下和淑妃谁都不肯先低头。陛下便耗在我这儿，一是发泄闷气，二也是为了看淑妃的反应。
大概过了小半个月，陛下都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淑妃命身边人送来了这个木匣。
陛下打开木匣一看，见到了这双鱼佩，又看到了同心结。默然叹息了一阵，便起身去了淑妃那里，两人和好如初。”
苏清卓将玉佩放了回去，合上木匣，推到李玉英跟前，“事后，陛下和淑妃都未再收回这块玉佩，从此便留在了我这儿。
昨天收拾东西时无意发现，便想起了许多往事。
我想着与其让它在我这里蒙尘，不如转赠给妹妹，就当是我借花献佛，为妹妹祈愿一个好前程了。”
李玉英连忙道：“这……妹妹不敢受。”
苏清卓笑了笑，“妹妹既然进了宫，定然也是奔着前程去的。难不成，真的要孤独终老吗？
我看陛下，对你其实有情，但前廷后宫的事情太过纷杂，陛下的顾虑也太多。有时候，你也得主动去争取不是吗？
陆嫔已经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好事。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妹妹可以更进一步才好。”
说着，苏清卓站起身，再次打开木匣，将双鱼佩亲自系在李玉英腰间，“好物当配好主人，一直让它堆在角落蒙尘，想必淑妃也会感到遗憾的。”
李玉英微微皱眉，想要挣扎，可苏清卓的动作很快。
看着垂在裙间的双鱼佩与那耀目的红色同心结，李玉英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正在这时，门外侍人禀道：“贤妃、李嫔，陛下来了。”
音落，牧玉龙已经大步踏了进来。
“哟，今儿两个都在这儿呢。”牧玉龙出声。
苏清卓松开李玉英的手，两人拜下行礼。
“叮啷”一声，苏清卓腕间的金镯滚落在地，苏清卓伸手去拾。
牧玉龙的视线也不由跟着苏清卓的手，注目那只金镯，再到李玉英身上的双鱼佩。
屋内的气氛似乎凝滞了。
李玉英感觉到牧玉龙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仿佛在灼烧着自己一样。
“陛下。”
苏清卓已经拾起金镯，出声道：“妾身失仪了。”
牧玉龙这才收回目光，上前扶起苏清卓，“些许小事，没什么打紧的。时辰还早，不忙用膳，你先陪我对弈两局。”
“是，难得陛下有兴致，妾身定当相陪。”苏清卓与牧玉龙一起进了内室。
李玉英却仍然跪在原地，无人叫起。
直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牧玉龙身边的侍宦才过来冲李玉英道：“李嫔主子，陛下今晚在这儿用膳，你就请先回吧。
对了，陛下还说，最近无事，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屋里，不要四处晃荡。
贤妃事忙，也不多得空招呼你，过来请了安便回屋去。李嫔，请。”
李玉英站起身，看了一眼内室，朝屋外走去。
回了自己的屋子，李玉英身边的侍婢不由奇怪道：“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对主子疏离起来了？
往常陛下过来，也要问候主子几句，便是在贤妃屋里用膳，也要开口留主子一块用膳才对。
今儿，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呢？婢子听着方才那话，像是有点不对劲？”
李玉英解下腰间的双鱼佩，重新放回木匣，“将匣子收好，以后莫再拿出来了。”
“这……为什么呀？”侍婢不解。
李玉英摆了摆手，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
“陛下今晚没有胃口吗？”苏清卓看着牧玉龙放下筷子，也不由放下了汤勺。
牧玉龙想了想，问，“那双鱼佩怎么会在李嫔的身上？”
“这……”苏清卓起身向牧玉龙拜下，垂下眸子半天没有说下去。
身边侍婢抢过话头，“陛下，这些话贤妃原本不让婢子说的，可婢子实在气不过。
自从李嫔搬来永福宫，贤妃处处照顾周到，从不以规矩压她。也正是因贤妃心善，那李嫔反而越发得寸进尺。
最近这段时间，李嫔总缠着贤妃打探过往的事情……”
说到这里，侍婢看了一眼牧玉龙的神色，见牧玉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才继续道：“前几天，贤妃命人整理高阁与箱匣。
一是点算宫中财物，二也是让一些贵宝见见光，清洁一番。李嫔碰巧瞧见那只双鱼佩，便追问来历。
贤妃拗不过李嫔，便只说是当年淑妃所赠。
本来贤妃是要命婢子立即将双鱼佩收回的，可李嫔却说，好鞍配好马，宝刀配英雄。
那只双鱼佩也当佩穗结，还说自己手艺了得，保证令贤妃满意。贤妃见她心诚，便由了她。
谁知这一拿去便是几日也不还，今儿晌午婢子还去问过李嫔，李嫔说过两日就好了。
不成想……这会儿便戴在了身上。”
另一名侍婢也道：“晌午时分，李嫔身边的人还来问过婢子，陛下今天是不是会过来。”
“咚”地一声，牧玉龙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屋内众人都住了嘴。
苏清卓开口，“陛下，李妹妹到底还年轻，有些心气也正常。也怪我没有将话说清楚，若是陛下心里不痛快，便责罚妾身好了。”
牧玉龙扶起苏清卓，“你身为一宫主位，性子不要太软懦。底下的人不讲规矩，你得好好教。
那块玉佩去了她那里也好，只是以后不许她再佩出来。当年淑妃与我闹脾气，因为这块玉佩委屈了你。
但李氏到底不是淑妃，朕绝不会纵着她的性子，再与你难堪。”
苏清卓应声，“谢陛下。”
夜深，牧玉龙离去。
苏清卓身边的侍婢将门关好，转回身来到苏清卓身边，开心地禀道：“陛下临走之前，又叫身边的侍宦去训了李嫔几句。
主子这招真好使，一块双鱼佩，既试出了陛下对李氏的态度，也让陛下对主子重拾愧疚之心。”
苏清卓的脸上并没有喜色，抚了抚额头的皱纹，“吩咐下去，不许对李嫔以及她屋里的人甩脸子、给眼色。
初时如何，以后也还是如何。”
侍婢应声，“是，主子越是这样，陛下也就越心疼主子了。”
苏清卓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