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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庆和赵子姗吃过晚饭,他们一起去单庆爷爷单继承家。单继承老两口正在吃饭,他们热情地招呼单庆和赵子姗一起吃点饭,单庆和赵子姗说自己早吃饱了,两人找了凳子在一旁坐下。听说单庆和赵子姗吃过饭了,单继承到卧室掏出几个苹果和梨子,又拿来水果刀让他们自己削皮吃。单继承询问了单庆和赵子姗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单庆和赵子姗也一一回答。

    单继承也听说了单庆家丢钱的事情,关心地问道:“你家丢钱这事儿,知道是谁偷的了吗?”

    单庆欲言又止,赵子姗碰了碰单庆的胳膊,单庆立刻会意,他说:“还不知道”。

    单继承叹了口气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家贼难防啊!”

    单庆和赵子姗见爷爷单继承话里有话,几乎异口同声地问:“爷爷,您知道是谁偷的吗?”

    单继承的目光扫过赵子姗,最后停留在单庆那里,他说:“还用问吗?肯定是白新银。你们也不想想,小庆你们家那么多的地,你爸临死还给你们留下七八万,你叔叔家地还没有你们家的多,怎么你们家一直都没有余钱?”

    单庆知道爷爷一直讨厌白新银,辩解道:“我上大学也花了不少钱,没有余钱也正常!”

    “你爸死时留下了七八万块钱比现在一二十万都多,当时钱值钱啊!再说你家十几亩地果园,一年怎么也不能少个几万块吧?”单继承说,“你上大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就一万多,上中学才几千,怎么着也不能没有一点余钱啊?钱都到哪里去了?”

    “我们家不还盖房子了吗?”单庆说。

    “你们家盖的那三间平房能花多少?你看村里盖楼的那么多,也没见一个像你们家似的。”单继承说。

    “看你老提这些事情,我妈不会过日子,也不会种地,没有赚到钱也没有办法!”单庆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你家丢的钱就是白新银偷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坐过牢的人,偷鸡摸狗的事情什么没有做过?你数数,你们家被偷过多少次了?你们家的狗、三轮车怎么无缘无故被偷了?几千元买的彩电送过去修,回来就是黑白的了。”单继承说。

    赵子姗听了单继承的话,问单庆:“爷爷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们家不是第一次丢东西了?”

    单庆说:“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是邪了门了,我们家那几年总招贼。”

    “都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赵子姗问。

    “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家那大狼狗,人家出一千块钱要买,我妈没舍得,谁知道她去我姥姥家串个门,狗就被偷了。三轮车嘛,我们家没有地方停车,三轮车一直停在我们家租的果园附近人家的仓库里,后来想去开三轮车,发现三轮车不见了。”单庆说。

    ”那电视机又是怎么回事?”赵子姗追问道。

    单继承补充道:“那彩电还是小明活着时花了好几千块钱买的。”

    “当时彩电坏了,白叔抱着彩电去镇上修理,回来却抱个黑白的回来了。我妈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彩电坏了不能修了,人家给折了价,换个黑白的给他。”单庆回忆道。

    “你说说这些事怎么都发生在你们家?我听说那狗是白新银卖给杀狗的了,那三轮车还有彩电都是他串通人拿去卖钱了。”单继承言之凿凿地说。

    “爷爷,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赵子姗问。

    “还要什么证据?他干的这些事,瞒得了一时,时间长了,还能瞒得住?总有好心人看不下去。我几次想和你妈说,你妈那个人,她信白新银,哪信我们?”单继承说,“白新银在水果批发市场卖水果,不分贵贱就卖,卖完就去赌牌,你叔提醒你妈,村里也有人告诉你妈,你妈倒好,非说人家都是不想她过好,挑拨离间的。”

    赵子姗对单庆说:“爷爷说的这些事,你都知道?”

    单庆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单继承的这些话早在单庆跟前说过。另一边,母亲吴美玉也在单庆跟前说单继承和单强他们怎么怎么不好,单庆也亲眼见到过单继承和单强他们在父亲单明死后对他们一家的冷漠,所以单庆对单继承的话总是半信半疑。

    “小庆,你现在也成家立业了,不能再由着他再糟蹋你们家了。”单继承期待地看着单庆说。

    单继承的话,让单庆心里很烦,他想起母亲吴美玉在他跟前说的话,脱口而出道:“你别说了,你怀疑白叔,还有人怀疑是二叔呢!”

    单继承愕然了,他忙替儿子单强辩解:“怎么可能是你二叔,他可是你叔叔啊!你爸的一奶同胞啊!”

    “还一奶同胞,我看他巴不得我过不好呢!”单庆想起叔叔单强之前的种种作为说,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他就看不得我比他儿子强!”

    一直在沉默倾听的单庆奶奶突然伤心地抹起了眼泪,她喃喃地说:“我的明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你要是活着,哪会有这些事啊?”

    单继承和单庆爷孙俩听她一哭,都闭了嘴,赵子姗见状赶紧劝慰道:“奶奶,你别难受了。”

    单庆奶奶用围裙擦了眼角,收拾起碗筷,赵子姗帮忙端着碗筷,陪着她一起去厨房了。单庆见状也站了起来。

    “你不再坐会儿了?再陪我聊会天儿。”单继承挽留道。

    “爷爷,我先回去了,我明天白天有时间再过来。”单庆说。

    单庆正要离开,听见外面传来了单强的声音。单强一见到单庆劈头就问:“单庆,你家丢的钱可找到了?”

    单庆回答:“没有。应该是人偷的,上哪里找去?”

    单强听了,在一边叫开了:“听说你们家还报警了?这事还要问吗?我看八成是白新银偷的。”

    见单庆不吱声,单强继续说:“听说你妈从取钱到你回来,中间就隔一天,谁能知道你家有这么多钱啊?你妈说当时有买棉花和卖棉花的人在你家,乱哄哄的,她说有可能是那些人偷的。我看这事悬,那些人怎么知道你家大衣柜里有钱?就是知道有钱,那得把大衣柜里翻成什么样儿?我看就是白新银,你妈去干活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单庆问单强:“叔,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单强嘴角往上一扬,得意地说:“就你妈那张嘴,现在村里还有谁不知道啊?我看谁都不可能,就是白新银。你别看平时他人模狗样的,他肚子里的坏水多着呢!”

    单庆一时被说得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单强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说起来没完,他说:“你那个妈,哎呦,简直就是个少脑子,取个钱都能取丢。你看你们家以前被偷过多少次了?你还记得你家那个大狼狗和三轮车丢了那个事吗?”

    单继承在一旁说:“我刚才和他说了,他还不信。”说着,单继承意味深长地看了单庆一眼。

    “我记得你们家丢狗和丢三轮车就是前后脚的事儿吧?”单强问单庆。

    单强的话提醒了单庆,他猛然想到这两件事好像是一年发生的,两件事前后不到半年。

    “我听人说,你们家丢的狗和三轮车不是丢的,是被白新银给卖了,他卖了钱去赌博了。”单强说。

    单庆一直听人说白新银赌博,但他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不过单庆还记得,从前白新银去批发市场卖水果,回家时大都是醉醺醺的,十次有八次口袋里的钱都不见了。母亲吴美玉为了看住白新银,让单庆跟着白新银一起去卖水果,等卖完水果,白新银和单庆说他还有事,让单庆先跟村里人的车回家,单庆每次都不同意,非得拖着白新银,让他跟自己一起回家。为这事,白新银回家就喝酒撒酒疯,还骂单庆多管闲事。

    单庆和赵子姗从单继承家出来后,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沿着村头的小路散着步。

    “我妈和白叔怀疑是二叔,爷爷和二叔怀疑是白叔,到底是谁?还会有别人吗?”单庆问赵子姗,又像是问自己。

    “别人我不知道,你那个继父还真难说!”赵子姗若有所思地说。

    “你也怀疑是他偷的?”单庆问。

    “我感觉差不多。你妈和你说是你叔偷的,说起来还证据确凿的样子,我现在怎么有种贼喊捉贼的感觉呢?”赵子姗问。

    “你是说……”单庆停下脚步望着赵子姗说。

    “别的先不说,就你家那个彩电,好好的一个彩电换成黑白的,你妈也没想找修理的人问清楚?”赵子姗说。

    “我妈哪有那个细心?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单庆说。

    “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过问,怪不得你家老丢东西了。你妈以前不细心,现在就变得细心了?”赵子姗说,“你回家问问你妈,到底是她怀疑是你叔偷的,还是白叔怀疑的?”

    单庆明白了赵子姗的意思,他郑重地说:“如果是不是我妈怀疑的,那就是说……”

    “那真是贼喊捉贼了。”赵子姗肯定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偷的呢?会不会是那些买卖棉花的人呢?会不会是我二叔呢?”单庆不确定地问。

    “如果是别人,就不可能只翻大衣柜,只有熟悉你妈的人,才清楚你妈平常藏钱的习惯。”赵子姗说。

    “那就对了,如果是被翻动了,我妈不可能没发现异常,一直到我回家取钱才知道。”单庆沮丧地说,“姓白的他怎么这样啊?”

    “我觉得这样的人真是很可怕!我们以后都小心一点。”赵子姗警惕地说。

    “今天,那个房主又催我了,他是诚心想卖,把他各种装修单据都给我看了,确实他装修用的东西都是品牌。”单庆突然想起这个事,对赵子姗说。

    “房子还买吗?要不,暂时别买了。”赵子姗说。

    “为什么又不买了?”单庆问。

    “我刚工作没有多长时间,咱们手头就那么一点钱,再说那房子有点偏,我们上班也不太方便。”赵子姗说。

    “现在新开发的房子都在郊区,中心地段大都是二手房。这个房子刚上房没有两年,新倒是挺新的,确实有点偏。”单庆说,“这个房子加价还不算多,毕竟还装修了。”

    “我听同事说现在房子都掉钱了,说不定还会继续往下掉。咱们再等等?再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房子?”赵子姗建议道。

    “那也行!”单庆说。

    丢钱的事情发生后快一个月,有一天,吴美玉打电话兴奋地对单庆说:“小庆,我和你说啊,我知道是谁偷钱的了。”

    “是谁?”吴美玉让单庆心里一阵激动,他好奇道。

    “咱们家丢的那个钱可能不是你叔偷的,我怀疑是那天来我们家卖棉花的毛孩偷的。”吴美玉说。

    毛孩是单庆村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

    单庆问:“你有没有证据?”

    吴美玉说:“家里丢钱,当时我怀疑是你叔,我那个气啊,绕着村子骂了好几天,我还故意在你叔家多转悠了。也奇怪了,你叔和你婶一点感觉没有,见到我还和平常一个样儿。倒是那天来咱们家的毛孩,以前见我可热乎了,从那以后,见我都不搭理我了。我就怀疑是他偷的,也为了解气,我跑到他家门口骂,结果他关门闭户,这不是心虚吗?我就认定是他偷的钱。”

    单庆听了吴美玉的话,没有说什么。

    后来,吴美玉每次见到毛孩都会故意骂几句,当然不是指名道姓的骂,说也奇怪,无论吴美玉怎么骂,毛孩都不搭理她。吴美玉到派出所找警察去抓毛孩,警察听了她的诉说后,去毛孩家调查了一番后,因为证据不足,也没有抓人。

    这件失盗案最终没有破获,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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