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起去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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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正要和王爷说一件事。”她说，“最近江家有一批货正要往胡地那边去往西域，昨天我正和父亲说这件事，想跟着商队一起去大漠看看，还想着找个时候同王爷说，没想到今天王爷倒是先告诉了我这件事，或许这便是缘分？”
所以不必纠结分离，现在他们是不必分离的。
但是他有些怀疑：“当真这样？”
“当然。”她好笑，“王爷还不了解我么，我是什么人，那些儿女情长不过是书中所写，不过是一场分离，我没必要为这个撒谎的，这真的只是巧合。”
确实是巧合，她原本是打算四天后带着商队往西域去的，但是既然他也要带军过去，江熹微索性决定一起随军而行，对商队的安全反倒更有保证。
所以只后两天她加紧安排，在第三天的时候和大军同行。
大军同行一路浩浩荡荡，自然比商队行程更紧，不过五日而已，便已经行了大半的路程。
一路上风景嘉秀，山水都有，但无人有心观看，现在马上就要开战，所有人都是严肃以待，没有一人放松心态，一路上所有人都是加紧步伐赶路。
江熹微也是骑着马，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箭袖，腰身紧紧束着，显得十分干脆，也越发让腰身显出纤细秀美。
回头一望，脚下生尘，千万整齐的士兵犹如铜墙铁壁，长长的队伍像是一条巨龙，不断往前奔腾。
江熹微回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让她想到了战场厮杀的激烈，这场景便让她觉得有些悲壮而旷大。
后面徐延亭拉着缰绳控马而来，也往回看了一眼：“三万大军，此去边境只能赢不能输。”
想到那时血骨累累，战场周围将会民不聊生，她不由感叹：“两国交战，最苦的还是百姓。”
“若不战，以后外敌入侵更苦的也是百姓，大晋一直有义和之心，但是胡人首领野心昭昭，迟早会有这一战的。”
“只希望战事能早点结束，一切都能继续如常。”
两人控马并肩而行，路边的野花向阳而生，更有枯木逢春开花，欣欣向荣给人以希望，在这沉闷的一路上给心里一点慰藉。
远处，季墨白默默的抓着缰绳，漆黑的双目静静的看着前面那一双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
等到晚上休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如彩霞一般的夕阳，染红了一片天，地上被涂了一层残阳。
队伍的前面是一片树林，林子里显得十分的阴暗，所有人都只在外面扎营，江熹微正跟人准备生火，徐延亭忽然从林子里出来，直接走到她身边。
“你去里面干什么？”
“那边有一处活水，你只是不说想沐浴吗，跟我过去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之前你跟商队的丫鬟说的时候我恰巧听到的。”徐延亭也没觉得有什么，下一刻就拉着江熹微往林子里面去，还说，“反正都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这怕什么，记得吗，本王都给你看过了。”
虽然徐延亭这样说着，但是其实他还是很君子的，江熹微在林子里面沐浴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守着。
“走吧。”沐浴完穿好衣服的江熹微走到他身边，徐延亭看了他两眼，“这么快，不是说女子沐浴都要两刻钟的吗。”
“现在谁还讲究这些，再说这天都快暗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正说着，忽然发现徐延亭的一只手上提着一只灰兔。
“什么时候抓的？”她摸了摸兔子的头，似乎很开心。
“就刚才撞上的。”
江熹微点点头，徐延亭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结果她说：“挺肥的，味道应该不错，烤了吧。”
然后两人往林子外走去，徐延亭手里拎着那只兔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江熹微接过兔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兔子确实挺肥的，而且挺重的，她顺了顺毛，随口说：“这一路走来，倒有几分从前在外游学时的感觉。”
“那也算是本王陪你走了一遭。”后面的徐延亭随口接道，而后又说，“江山千里，山水不同，若是能每一处都看尽的话，倒是人生一大幸事。”
顿了顿，又说：“你看过那么多的风景，会不会觉得现在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很平淡，没什么值得多看的意义？”
“我可不是铁石心肠，也没有做到那样神佛无心。”难不成他是在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不真实？或许并不是真的这样，只是忽然想要这样确定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等盛世昌明，等一切尘埃落定。”等时间到了，她将一切坦诚相待，“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天下山川，看任何一处风景我都陪你。”
说起来，似乎那一天很远，但是又好像很近，近到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她总是不会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一句他却听得出其中的感情。
说完前面的那句话之后，江熹微就低下了头，抚着怀中的兔子，想要掩去脸上的笑意。
半晌，徐延亭都没有说句，她忍不住抬起头，却忽然一顿，唇正正碰上一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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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在晦暗的林子里交颈，江熹微的怀中抱着那只兔子睁着红色的眼睛，探头探脑的动着，画面似乎一时间都静止了。
最后，他用微哑低沉的声音说：“这个，可别忘了。”
也不知道在说前面的话，还是在说这个吻。
两人恢复如常，继续往林子外走，没想到才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道人影，再近了，却看清是季墨白，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而后转身离开。
之后一路十分平静，每日就是沉闷的赶路，劳顿下也没有心思风花雪月，到边境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
“前面再一日路程，就该分道了，我们往西去西域，你们转道往南。”
在高头大马上遥望，前方只见大漠前里，黄沙漫天，这里便可以感到风吹来的干燥沙尘，还带着隐约的热气，这里比京城要热上不少，但是晚上也是十分的寒冷。
触此景，便不由想起某些已经快要模糊的记忆，干燥的风里，除了吹来的热气，似乎有当年的影子。
当年孤身入大漠，闻驼铃寻村落，一人走过大漠广地，在一个个小村停留，里面大都是碧眼胡人，和中原这边安居乐业的村落没什么不同。
那样独特的风景，还有那些热情的人，混着葡萄酿造的芬芳和烤羊肉的香气，飘散在脑海深处。
当然除了这些平静安乐的日子，还有更多孤身夜眠，对月听狼嚎的日子，还有血腥的味道混着黄沙，沾了满身。
但是她从未恐惧过，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酣畅，于是唇角不经意染上一点笑意。
骏马上的她自有一种飒爽英气，微抬下颚，发丝被风掠得有些乱，显出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但她秀丽的眉眼似乎和这旷远的大漠格格不入，她漂亮得太金贵，让人怀疑这大漠的风沙会伤了这朵娇花。
但是这只是像而已，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娇花，这一路行来条件艰苦，她并未被摧折分毫。
她虽有娇秀的外表，却有寒梅般坚韧的风骨，吹来的风，将她的身形吹出寒梅嶙峋的姿态。
大漠，季墨白望着眼前黄沙一片，眼底深处微微闪过些什么，上次来这里，还是五年前，那次他被人暗算流落荒漠，是云连熙救了他，这才牵扯出后面的所有。
在京城时他还会经常想起那段日子，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大漠，忽然有种十分贴近那段往事的错觉，前面江熹微背光的背影，似乎也是那年少女矫健影子。
他的眸色深了深。
这天晚上大军扎营在离大漠很近的地方，晚上的时候这里的天似乎很高很远也很深，很孤寂，和大漠一样无边无际，安静沉默得没有任何的嘈杂。
让人看着这片天，便觉得此身渺小。
当然，这里的晚上也是格外的冷的，有夜风带着寒意而来，江熹微裹着披风走出帐篷，外面的天地在远处相连，像是天涯海角一样。
一道身影在前面，立在夜风里，身形如松柏挺拔，静静寂寂犹如此刻苍夜，他转身看向她，于是一双眼就像是夜空寒星，明亮，高远，干净。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她一步步向他步去，等到两人相隔半步面对面，她才说：“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像这里的星星。”
“或许你不记得了，从前在昌盛街口的那个小酒馆里，你喝醉了，也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眼中盛着星河，看她时格外的明亮，“那时候你说得认真，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她摇头否认，又认真回忆了一下，没有想起自己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最后索性一笑，“只是在书中见过对这里的描述，便觉得会是那样的。”
两人找了一块石头并肩坐下，一起看着今夜的星空，黑暗的天幕下一对身影显得十分的和谐，明日就要分离，今夜却没有太多衷肠可诉，大概是很多要说的从前都已经说过了，至于心意，也早已互相坦白。
翌日下午，行到了分别之处，江熹微便和徐延亭告别了，自往西去。
大军又行一日，方到驻军之地。
“其实我正要和王爷说一件事。”她说，“最近江家有一批货正要往胡地那边去往西域，昨天我正和父亲说这件事，想跟着商队一起去大漠看看，还想着找个时候同王爷说，没想到今天王爷倒是先告诉了我这件事，或许这便是缘分？”
所以不必纠结分离，现在他们是不必分离的。
但是他有些怀疑：“当真这样？”
“当然。”她好笑，“王爷还不了解我么，我是什么人，那些儿女情长不过是书中所写，不过是一场分离，我没必要为这个撒谎的，这真的只是巧合。”
确实是巧合，她原本是打算四天后带着商队往西域去的，但是既然他也要带军过去，江熹微索性决定一起随军而行，对商队的安全反倒更有保证。
所以只后两天她加紧安排，在第三天的时候和大军同行。
大军同行一路浩浩荡荡，自然比商队行程更紧，不过五日而已，便已经行了大半的路程。
一路上风景嘉秀，山水都有，但无人有心观看，现在马上就要开战，所有人都是严肃以待，没有一人放松心态，一路上所有人都是加紧步伐赶路。
江熹微也是骑着马，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箭袖，腰身紧紧束着，显得十分干脆，也越发让腰身显出纤细秀美。
回头一望，脚下生尘，千万整齐的士兵犹如铜墙铁壁，长长的队伍像是一条巨龙，不断往前奔腾。
江熹微回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让她想到了战场厮杀的激烈，这场景便让她觉得有些悲壮而旷大。
后面徐延亭拉着缰绳控马而来，也往回看了一眼：“三万大军，此去边境只能赢不能输。”
想到那时血骨累累，战场周围将会民不聊生，她不由感叹：“两国交战，最苦的还是百姓。”
“若不战，以后外敌入侵更苦的也是百姓，大晋一直有义和之心，但是胡人首领野心昭昭，迟早会有这一战的。”
“只希望战事能早点结束，一切都能继续如常。”
两人控马并肩而行，路边的野花向阳而生，更有枯木逢春开花，欣欣向荣给人以希望，在这沉闷的一路上给心里一点慰藉。
远处，季墨白默默的抓着缰绳，漆黑的双目静静的看着前面那一双背影，半晌才收回视线。
等到晚上休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如彩霞一般的夕阳，染红了一片天，地上被涂了一层残阳。
队伍的前面是一片树林，林子里显得十分的阴暗，所有人都只在外面扎营，江熹微正跟人准备生火，徐延亭忽然从林子里出来，直接走到她身边。
“你去里面干什么？”
“那边有一处活水，你只是不说想沐浴吗，跟我过去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之前你跟商队的丫鬟说的时候我恰巧听到的。”徐延亭也没觉得有什么，下一刻就拉着江熹微往林子里面去，还说，“反正都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这怕什么，记得吗，本王都给你看过了。”
虽然徐延亭这样说着，但是其实他还是很君子的，江熹微在林子里面沐浴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守着。
“走吧。”沐浴完穿好衣服的江熹微走到他身边，徐延亭看了他两眼，“这么快，不是说女子沐浴都要两刻钟的吗。”
“现在谁还讲究这些，再说这天都快暗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正说着，忽然发现徐延亭的一只手上提着一只灰兔。
“什么时候抓的？”她摸了摸兔子的头，似乎很开心。
“就刚才撞上的。”
江熹微点点头，徐延亭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结果她说：“挺肥的，味道应该不错，烤了吧。”
然后两人往林子外走去，徐延亭手里拎着那只兔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江熹微接过兔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兔子确实挺肥的，而且挺重的，她顺了顺毛，随口说：“这一路走来，倒有几分从前在外游学时的感觉。”
“那也算是本王陪你走了一遭。”后面的徐延亭随口接道，而后又说，“江山千里，山水不同，若是能每一处都看尽的话，倒是人生一大幸事。”
顿了顿，又说：“你看过那么多的风景，会不会觉得现在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很平淡，没什么值得多看的意义？”
“我可不是铁石心肠，也没有做到那样神佛无心。”难不成他是在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不真实？或许并不是真的这样，只是忽然想要这样确定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等盛世昌明，等一切尘埃落定。”等时间到了，她将一切坦诚相待，“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天下山川，看任何一处风景我都陪你。”
说起来，似乎那一天很远，但是又好像很近，近到让人觉得热血沸腾。她总是不会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一句他却听得出其中的感情。
说完前面的那句话之后，江熹微就低下了头，抚着怀中的兔子，想要掩去脸上的笑意。
半晌，徐延亭都没有说句，她忍不住抬起头，却忽然一顿，唇正正碰上一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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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在晦暗的林子里交颈，江熹微的怀中抱着那只兔子睁着红色的眼睛，探头探脑的动着，画面似乎一时间都静止了。
最后，他用微哑低沉的声音说：“这个，可别忘了。”
也不知道在说前面的话，还是在说这个吻。
两人恢复如常，继续往林子外走，没想到才没走多远，就看到一道人影，再近了，却看清是季墨白，他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而后转身离开。
之后一路十分平静，每日就是沉闷的赶路，劳顿下也没有心思风花雪月，到边境的时候都是灰头土脸的。
“前面再一日路程，就该分道了，我们往西去西域，你们转道往南。”
在高头大马上遥望，前方只见大漠前里，黄沙漫天，这里便可以感到风吹来的干燥沙尘，还带着隐约的热气，这里比京城要热上不少，但是晚上也是十分的寒冷。
触此景，便不由想起某些已经快要模糊的记忆，干燥的风里，除了吹来的热气，似乎有当年的影子。
当年孤身入大漠，闻驼铃寻村落，一人走过大漠广地，在一个个小村停留，里面大都是碧眼胡人，和中原这边安居乐业的村落没什么不同。
那样独特的风景，还有那些热情的人，混着葡萄酿造的芬芳和烤羊肉的香气，飘散在脑海深处。
当然除了这些平静安乐的日子，还有更多孤身夜眠，对月听狼嚎的日子，还有血腥的味道混着黄沙，沾了满身。
但是她从未恐惧过，现在想起来只觉得酣畅，于是唇角不经意染上一点笑意。
骏马上的她自有一种飒爽英气，微抬下颚，发丝被风掠得有些乱，显出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但她秀丽的眉眼似乎和这旷远的大漠格格不入，她漂亮得太金贵，让人怀疑这大漠的风沙会伤了这朵娇花。
但是这只是像而已，谁都知道，她并不是娇花，这一路行来条件艰苦，她并未被摧折分毫。
她虽有娇秀的外表，却有寒梅般坚韧的风骨，吹来的风，将她的身形吹出寒梅嶙峋的姿态。
大漠，季墨白望着眼前黄沙一片，眼底深处微微闪过些什么，上次来这里，还是五年前，那次他被人暗算流落荒漠，是云连熙救了他，这才牵扯出后面的所有。
在京城时他还会经常想起那段日子，但是现在看着面前的大漠，忽然有种十分贴近那段往事的错觉，前面江熹微背光的背影，似乎也是那年少女矫健影子。
他的眸色深了深。
这天晚上大军扎营在离大漠很近的地方，晚上的时候这里的天似乎很高很远也很深，很孤寂，和大漠一样无边无际，安静沉默得没有任何的嘈杂。
让人看着这片天，便觉得此身渺小。
当然，这里的晚上也是格外的冷的，有夜风带着寒意而来，江熹微裹着披风走出帐篷，外面的天地在远处相连，像是天涯海角一样。
一道身影在前面，立在夜风里，身形如松柏挺拔，静静寂寂犹如此刻苍夜，他转身看向她，于是一双眼就像是夜空寒星，明亮，高远，干净。
两人谁都没有先说话，她一步步向他步去，等到两人相隔半步面对面，她才说：“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像这里的星星。”
“或许你不记得了，从前在昌盛街口的那个小酒馆里，你喝醉了，也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眼中盛着星河，看她时格外的明亮，“那时候你说得认真，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她摇头否认，又认真回忆了一下，没有想起自己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最后索性一笑，“只是在书中见过对这里的描述，便觉得会是那样的。”
两人找了一块石头并肩坐下，一起看着今夜的星空，黑暗的天幕下一对身影显得十分的和谐，明日就要分离，今夜却没有太多衷肠可诉，大概是很多要说的从前都已经说过了，至于心意，也早已互相坦白。
翌日下午，行到了分别之处，江熹微便和徐延亭告别了，自往西去。
大军又行一日，方到驻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