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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线战事不力,补给处处受制,就连几个小蟊贼,都敢捋大军胡须;

    大将军何奈严令秦正,务必要把这伙贼寇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秦正也十分恼火,这帮不知好歹的“飞贼”,在平渡兴风作浪的账还没算清,现在更肆无忌惮到抢劫大军的粮草,简直无法无天。

    秦正发誓,不把“边塞飞贼”连根拔除,难消心头之恨。

    现在已是深夜,太守府依旧灯火通明。

    仗打了一天,大将军何奈以下,人人带伤;

    将军死了好几个,校尉以下,普通士卒,伤亡更是高达七万多人;

    从开战至今,四十万大军,还能再战的不足三十万人。

    缺军械、缺粮草。

    寒冬将至,御寒的冬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位。

    大将军何奈焦头烂额,从军几十年,从来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朝廷上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就知道整天勾心斗角,敛财好色。

    真要等到北元大军攻破白虎关,长驱直入,看看你们还能逍遥到几时。

    尤其是皇帝,何奈对皇帝的怨念,与日俱增;

    都火烧眉毛了,还想着修新京、修运河,还不赶紧把工程停掉,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抵御北元才是第一要务;

    皇帝在位百年,前五十年还好,后三十年,不足以用昏庸来形容哎,;近二十年简直可以用残暴来形容。

    皇帝昏聩,国事维艰。

    大将军何奈头痛欲裂,下面的将校沉默不语;

    秦正也说不上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只能干着急。

    秦正有预感,北元大军今晚会攻城,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已经一更天了,何奈已经让定远将军游菜花带两万人前去支援杜子腾;

    受到今天的教训,何奈再不会让这群将军一股脑的把人都带到前线去;

    守城而已,用不到那么多人。

    城楼就那么大,都挤在一起,连阵势都摆不开,纯粹是添乱,自乱阵脚不说,还徒增伤亡。

    鉴于此,何奈决定,采用轮战制。

    所有将领,统帅的各部兵马,都来自州郡。

    郡兵,军备松弛,缺乏训练,让每位将军各自带所部人马,轮流上阵守城。

    这样,既能增加经验,还能让士卒得到休息,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何奈知兵,而且是大乾朝廷难得的战将。

    打了一天的糊涂账,要是把责任全算在何奈头上,是说不过去的。

    朝廷拖欠军饷日久,几十万大军带着怨气上阵。

    尤其是那些将军校尉,能拿兵器上阵已经不容易了,再指挥他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也只能干瞪眼。

    军法基本上形同虚设,抗命的太多。

    法不责众,总不能把所有的将军都拉出去砍了吧,人都杀,谁来指挥?

    其实还有情况何奈没说。

    除了朝廷现有的三大工程外,皇帝又开始修皇陵。

    朝廷征调百万民夫,平渡每次上交了金银,都被皇帝截留了三成,打算死后带到地下享用;

    剩下的钱才存入国库。

    新京、大运河、修河工,所有开支都由国库拨付。

    何奈很无奈,战事糜烂,自己又不能撂挑子,坐在那里长吁短叹。

    秦正没走,看着何老将军,欲言又止。

    何奈看着秦正还有些稚嫩的脸,有些心疼,勉强笑了笑,道:“你小子,没什么事吧,先回去休息,你也累了一天了。”

    “‘边塞飞贼’要是那么容易抓,也就不会逍遥到现在了。”

    “粮草是在平渡丢的,老夫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漳县上下对朝廷而言,居功至伟。”

    “没有漳县的财力,朝廷上下,恐怕都要喝‘西北风’喽。”

    “说白了,我们所有人都在吃漳县,吃平渡,吃你秦正,都欠着你的情,老夫很惭愧,没有怪你,只是对朝廷失望罢了。”何奈这几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秦正被说的有些羞愧,自己从来没有老头儿说的这么高尚,只是做了分内的事。

    不过今晚,秦正还是很担心,觉得老头儿对北元不够重视,认为北元的进攻还和往常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秦正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大将军,诸位将军,我想认为北元今晚一定会有大行动,我担心杜游两位将军人手不够,我想……我想尽一份力,虽然我指挥作战的能力有所欠缺,不过一般的高手我还能应付。”

    “我是想去守城,各位将军都好几天都没休息了,今晚我去守城,我愿立‘军令状’,敌军若攻破城,我秦正提头来见!”秦正也豁出去了,秦正立军令状。

    秦正起初觉得自己有些冒失,这么多将军校尉,自己只不过顶着勋爵的云骑尉,提出守城,有些托大;

    不过秦正还是想试试,不为别的,就为那句‘位卑未敢忘忧国’,秦正豁出去了;

    哪怕丢掉性命,也要搏一搏,此时此刻,秦正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好!”大将军何奈笑容满面,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了,居然是自己一直看走眼的小混蛋,

    “秦正听令!”在场所有将军校尉都站的笔直。

    “卑职在!”秦正弯腰听令。

    大将军何奈道:“镇国大将军令:加封秦正为‘镇北将军’,统一指挥白虎关城防诸事,本帅以下,各将校所部人马均由秦正统一调配,各部不得推诿、不得阻拦,全力配合,胆敢违抗此军令者,严惩不怠。”

    接着又给秦正写了任命文书,加盖大将军大印。

    秦正听懂了,封了“镇北将军”,这个职位是由大将军封的,大概是临时职务。

    职责呢,就是负责守城。

    要人给人,除了大将军何奈,所有人听秦正的命令。

    至于军械物资,没说。

    秦正也知道,白虎关除了几十万兵马外,军械、粮草、守城物资都严重紧缺,全靠人命去填,这是苦差事,估计没人愿意干,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秦正头上。

    “末将尊令。”秦正起身,接了文书,领了军令。

    大将军何奈接着下令:“诸位将军、校尉,各归本部,该休息休息,该值守值守,都散了吧!”

    秦正走在最后,又被何奈叫了回去。

    何奈指着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秦正坐下,接着何奈问秦正,道:“你都看出来了?”

    秦正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何奈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出来了,即便是老子,这几十万大军的统帅,这面对些个骄兵悍将,老子几乎指挥不动。”

    “除了老子直系的三万人马,其他的都是从各州调来的兵马。”

    “朝廷缺银子,你是知道的,欠了他们的军饷,要不是这帮人知道你的存在,现在干脆使唤不动。”

    “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几十万人,都挤在城楼附近,乱成一锅粥。”

    “要不是你和杜子腾两人及时收拢残兵,还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要死多少人。”

    “你也看见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在城头苦战,再过不久,我们恐怕都要战死。”

    “今天让你来当这个城防指挥,实在是迫不得已,要论武力,我们所有人恐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但论指挥,你还显稚嫩。”

    “你先干着,有不懂的,问杜子腾和游菜花两人。”

    “小杜的父亲是老夫的老部下,虽然和老夫闹掰了,但小杜的人品还信得过。”

    “游菜花是老夫好友的儿子,两人都可以信任,放手大胆的去干,不要怕出错。”

    “战事已经糜烂到这个地步,再烂能烂到哪里。”

    “至于‘边塞飞贼’,你让别人去抓,我不相信你在平渡混这么久,连个像样的手下都没有。”何奈再次嘱咐秦正道。

    秦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心想,我那几位朋友,功夫不弱,不过要对付“边塞飞贼”还有些不够。

    恐怕还要请梅村的人帮忙。

    不过这伙“飞贼”早就离开平渡了,收拾起来难度不小。

    至于粮草和军械,秦正要自己想办法,指望朝廷,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秦正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就跟何奈告辞。

    何奈把秦正送到门口,在他胳膊上了拍了拍,嘱咐秦正保重。

    秦正回到房间取了弓箭,吃了十几个寿元果补充消耗。

    今天只吃了早饭,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又塞了几颗寿元果放在怀里,装了一小瓶气血丹,大概有十几枚;

    接着装了一瓶返生丹,疗伤用的,带齐了东西后,就出了太守府,骑马向城楼赶去。

    刚登上城楼,就看见征北将军肚杜子腾、定远将军游菜花。

    两人看见秦正,就弯腰行礼,齐声道:“拜见镇北将军!”

    秦正一时不知所措,老脸微红,慌忙上前扶起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秦正有些紧张的说道:“那个……那个,我一后辈,当不得两位前辈大礼,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将军指正。”

    杜子腾笑很开心,发自肺腑的那种,看着秦正,对游菜花道:“得,我说老游,你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为秦兄弟抱怨,鸣不平;转眼间,秦兄弟摇身一变,就成了你我的顶头上司。我就说嘛,大将军知人善任,能亏待咱兄弟?”

    定远将军游菜花也笑道:“哎,秦兄弟有通天本领,我老游是极为佩服的,屈居一个小小的云骑尉,也屈才了,早该封将军的。”

    “你看看那帮酒囊饭袋,一个个还是将军呢,吃的比谁都多,上了战场就趴窝,简直丢人现眼,我耻与这等人为伍。”游菜花直来直去,毫无顾忌道。

    游菜花说谁,秦正也不了解。

    秦正才来军中几天,大部分人还不熟,也就没发表看法。

    杜子腾道:“今天要不是秦兄弟在,白虎关恐怕早就易主了,那乱的跟赶集似的”

    “有秦兄弟往那一站,所有溃兵都乖的跟小鸡子似的,跟在秦兄弟身后。”

    “这些兵,跟着秦兄弟,指哪打哪,出手干净利索,十足的好兵呐。”

    “要我说呀,不是兵不行,而是我们的指挥出了问题。”

    “都他妈的,喊的比谁都凶,指挥起来,乱七八糟的。”

    “这些人也能当将军!除了混吃等死,还能干啥?”

    “吃喝嫖赌玩女人?就只能干这些,对吧,我说两位兄弟,哈哈哈”杜子腾也开始发起了牢骚。

    游菜花哈哈大笑;

    秦正也跟着笑了起来。

    军中跟地方相比,纯粹多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相较于做官,秦正更喜欢待在营里生活。

    秦正正色道:“两位兄长,我很肯定,今晚敌军一定会来攻城,至于怎么守,全都仰仗两位兄长了,我一后辈,主要以学习为主,两位兄长放手施为,若敌军出现高手,交给我,宗师,哪怕是大宗师,也不在话下。”

    两人也听明白了,秦正的功夫很好,两人都知道,至于具体高到何种程度,现在秦正明确告诉两人,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大宗师境界。

    两人看秦正的眼神越发火热,军中崇拜强者,秦正是知道的,越是高手,越会受到尊敬。

    但以两人如今的身份和地位,看秦正的眼光依然火辣辣的,感觉很是怪异,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秦正有些受不了二人的眼神,尴尬的笑笑道:“两位将军,二位兄长,小弟是爷们,纯爷们,别这么看着我,要是想女人了,小弟知道一个去处,张邑的‘美玉楼’,等仗打完了,带两位兄长到张邑的’美玉楼‘耍耍,包两位满意。”

    张邑的“美玉楼”远近闻名,连边塞都听有耳闻,早就想去体验体验,碍于军令没去成。

    秦正也同样如此,想进去很久了。

    如今秦正主动提出来,兄弟三人的关系仿佛又近了一层,三人相视而笑,嘿嘿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都是同道中人,三人异口同声道:“一言为定。”

    “先说好,我和老游,两个‘穷光蛋’,剩下的你看着安排。”杜子腾有些揶揄的看着秦正。

    “说什么屁话呢,军饷我负担不起,还不缺‘逛楼子’那点银子,差你那点儿银子,小意思,我请。”秦正拍着胸脯保证。

    秦正此时也骑虎难下,有苦难言,也是穷光蛋一个,豪言都放出去了,怎能反悔。

    反正战争结束还早,银子的事不着急,实在不行,找汤和他们三个,一人凑一点儿,还能委屈了自家兄弟不成。

    哨兵来报,城外有动静儿,

    三人出去查看,秦正运真气于双眼,仔细看去,十里外,北元大军动了,正向城门赶来。

    按理说,北元大军不应该在城外扎营,为何撤这么远,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接着秦正又运用自己的感知力,从城墙一直向外延伸,直到覆盖了北元大军所在的区域,才停止。

    粗略统计,北元大军出动了二十五万人,兵力几乎和大乾能战之兵相当,十万骑兵,十五万步兵,正气势汹汹向白虎关袭来。

    攻城器械一应俱全,弩、炮、投石车、猛火油、攻城云梯。

    唯一让秦正疑惑不解的是,北元大军如此兵力,为何‘人衔枚,马裹蹄’,连个火把都没有?

    按理说,这样的准备应该是去偷营才对,可白虎关依山而建,除了攻破白虎关,没有其他通道可走;

    东西两面的山顶,都有城墙守护,有兵力把守,北元二十多万大军来偷营?北元到底想干什么?

    秦正把见到情形告诉两位兄长,二人也有些摸不准,这样的准备,不如“明火执仗”来的省事。

    杜子腾很快醒悟过来,大叫一声:“糟了,蛮子不是来偷营,他妈的是来放火的;”

    “如今天气干燥,又快入冬了,城中百姓,家家都备足了薪柴,准备过冬,最适合放火。”杜子腾笃定道。

    “可对方的火箭、投石车毕竟射程有限,就算是放火,也只能烧城楼附近,还妄想烧掉整座城池,根本不可能。”游菜花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烧掉城门楼就够了,只要占领城门,北元的铁骑就会长驱直入,我大军将无力抵挡。”秦正声音低沉,把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

    “多备些水,随时灭火,没有其他办法了。”游菜花有些丧气的道,如今守城,要什么没什么,只能被动挨打,而且还不能跑,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水没用,火油是灭不掉的。”杜子腾道。

    秦正也点点头,接着杜子腾的话,继续道:“多准备沙子,用麻袋装,用黄沙来灭火!”

    两人赞同,随即安排下去。

    北元大军越来越近,距城门不足三里。

    距城门两里。

    距城门一里。

    借着微弱的星光,隐约看见北元大军的轮廓,乌泱泱的一大片。

    秦正看的头皮都在发麻,这么多人,就算自己一枪一个,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杀完,个人能力再强,战胜千军万马,希望渺茫。

    北元大军前军已经在护城河边上了。

    如今的护城河,早已被北元大军填平,河水也被引到了别处去。

    白虎关城北,一马平川。

    秦正看见乌泱泱的北元大军,在城下列阵。

    很快,城下零星的火把亮起,越来越多,一团团的火球飞上城头,飞入城内。

    很快,城门附近,到处都燃起熊熊大火,一处,两处,十几处,几十处……,城内叫喊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最后响声一片。

    城内已经乱了,士卒正组织百姓撤离;

    将校指挥士兵灭火。

    木质结构的房屋烧的很快,城楼也燃起了熊熊烈火。

    面对此情此景,秦正也无可奈何,空有万丈手段,不敌熊熊烈火。

    猛火油,极西之地产出的火油,沾到哪里,烧到哪里,飞溅到人身上,稍一疏忽,就被烧成焦炭,沾到房屋,房屋很快被烧光。

    城墙上,到处是流动的火焰,士卒四散逃命。

    有的士兵被火焰包围,只能绝望的等死;

    有些士卒,见逃跑无望,直接跳下城墙,躲避火焰,惨叫连连,不绝于耳。

    秦正、杜子腾、游菜花三人都无计可施,眼看着自家士兵葬身火海而无能为力,心痛万分。

    装沙子的麻袋被烈火点燃,麻袋烧掉,沙子四散爆开,压灭了不少火苗。

    秦正一看有效果,示意杜子腾、游菜花二人,抓紧用沙子灭火。

    秦正仔细观察,想到火油既然是流动的,那是不是也像水一样,朝低处流,接着秦正做了尝试,用长枪在内墙戳穿几个小洞。

    果然,火油就带着火焰,向小洞流去。

    秦正欣喜,可行,接着依次凿开许多小洞,引导火油进入城内。

    又担心烧坏城门,让士兵用沙袋阻隔,在沙袋上又倒上绵密的细沙,当成防火墙,效果不错。

    接着,秦正又上了城墙,把内墙的小孔开大些,让这些火油流的快些。

    火油有了去处,不会在城墙上烧太久,城楼和城墙上的火势控制住了,三人也长嘘了一口气。

    不过依旧放松不得,北元还在一刻不停的向城内投放火油,凡是被火油沾上,轻则烧伤,重则丧命。

    为了减小伤亡,秦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杜子腾、游菜花两人,带兵撤出城楼,秦正要独自守城。

    不过还有一个顾虑,自己能守住城墙,却不能兼顾城门,担心敌军会攻破城门。

    三人一合计,干脆把城门堵死,我不出去了,你们也休想进来。

    秦正点头同意。

    于是,城门直接被堵死了。

    两人还是有些担忧秦正。

    秦正笑笑,安慰两人道:“两位兄长,放心吧,我要支持不住了,会提前让你们来增援的。”

    将士们撤的很快,打这种窝囊仗,早就不想打了,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好在秦正果断,直接下令,让所有人撤出,不少士兵被秦正的命令感动的痛哭流涕,再爱兵如子,也比不过秦将军了。

    城楼上只剩下秦正了,虽然要独自面对二十万大军,但也让秦正彻底放开了手脚。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秦正不打算对付普通士卒,而专挑敌军将领下手。

    秦正手上有三叔送的宝弓,普通人根本拉不开。

    起初秦正开不了弓,直到秦正气贯周身,就已经能拉开,并熟练运用了。

    至于三叔说的九石弓,起初秦正还不明白“九石”是什么概念,试着开弓之后才明白,九石,至少需要九石的力气才拉得开。

    秦正的弓和箭都是特制的,箭矢也比普通的箭要粗,要长的多。

    黑夜给北元大军上了一层保护色,北元每次发射完火油,就熄灭火把,移动投石车,把投石车隐藏在黑暗中。

    让大乾将士发现不了投石车的位置,从而保护投石车的安全,真是鸡贼的很。

    白天,秦正和杜子腾并肩作战的时候,请教过杜子腾关于北元军队将领的常识。

    秦正了解到北元将领由万户,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组成,每个职位将领的装束特征,也知道了此次北元领兵的统帅是一位宗王,也就是王爷。

    秦正的目标就是这些万户、万夫长,甚至还有宗王射杀敌军统兵的大将甚至是主帅,打击敌军士气。

    想到了就去做,秦正也藏身黑暗之中,黑夜对秦正而言,毫影响不大。

    秦正不停的搜索敌方主将的位置,奇怪的是,万夫长找到不少,万户也发现了,可就是没找到敌方主帅,也就是那位宗王。

    难道敌军主帅不在,那就更不可能了,二十万大军出征,居然没有统帅,根本说不过去。秦正加强感知力,不停的搜寻,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真是奇怪。

    秦正把自己的弓箭背在背上,拿了两张普通的弓和两壶箭,在黑夜的掩护下,不停的转变换位置,从城墙这头,溜到那头。

    秦正听到城墙下有动静儿,感知力之下,居然是北元士兵准备架攻城云梯,要攻城了。

    北元的攻击依旧凶猛,猛火油夹杂着飞石,不停的攻击着城墙和城楼。

    秦正躲在垣墙后面,感知力锁定一个正在架云梯的北元士卒;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那名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中箭倒地。

    秦正依样画葫芦,射死了十几个准备架云梯的北元士卒。

    在前线指挥的北元万夫长发现了情况不对,慌忙制止。

    接着又是一轮猛烈的火油、石弹攻击,然后整个北面的城墙和内城下面升起一片片火海。

    城墙下,北元士兵的动作提醒了秦正;

    既然后军、中军都没有发现敌军主帅,那么,有没有可能,敌军主帅藏在前军呢?

    接下来,秦正在北元前军中发现了一座大纛,距城门不足百步。

    下面坐着一位北元将军,手拿黄金杯,正悠闲的喝酒,旁边还有几个万户,身后笔直的站着两排侍卫,每一位侍卫的功夫都不弱,至少一流,还有一位宗师武者。

    真是灯下黑,北元主帅真是胆大,是欺我大乾无人吗?

    秦正恨恨的想,小子,你死定了。

    秦正盘算着,要不直接跃下城墙,杀掉敌军主帅?

    很快又否定了,秦正没把握从二十万大军的重重围杀下逃脱性命,所以没敢冒险。

    眼下最稳妥的方法就是利用自己的宝弓,射杀敌军主帅。

    唯一的担忧就是那位宗师,虽然秦正的箭就是宗师也得避让,不过要逃脱宗师的感知很难,哪怕最弱的宗师。

    箭矢离北元主帅只有哪怕只有一步之距才被感应到,那位宗师也有机会带着北元主帅避开。

    机会只有一次,秦正需要好好规划。

    北元的火弹石雨攻击还在继续,就算强如秦正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藏身于安全之处;

    虽然暂时躲避,但秦正的感知力始终盯着城下,关注着北元主帅。

    此时,北元主帅兴致不减,一边欣赏大军攻城,一边邀请几位万户陪他共饮。

    身边的万户拒绝了,那位主帅不但没生气,还微笑的着点点头,表示赞许。

    秦正也有些意动,北元主帅有些能耐。

    已经五更天了,塞北的深秋,天黑的早,亮的晚。

    离天亮至少还有两个时辰,秦正耐着性子等机会。

    北元的火弹、石雨减少了很多,秦正明白,北元大军又要准备攻城了。

    秦正时刻关注城墙下的一切,当第一架云梯被推出来,接着第二架,第三架,十架云梯,推着向城墙靠近。

    秦正瞄准射击,每次射杀几名北元士卒,就换个地方,这一次准备了四壶箭,都空了。

    架云梯的北元士卒都被秦正射杀了,云梯都倒在了地上,另一群士兵赶紧把云梯拖了回去。

    敌军将领气的哇哇直叫,秦正没听不懂说什么,估计是骂人的话。

    接下来又是火弹、石雨的持续攻击。

    现在,秦正也摸清了敌军的套路章法,早早的找了个安全的角落,猫了起来。

    猛烈的攻击,压的秦正抬不起头来。

    这一次北元学精了,一边用投石车压制秦正的攻击,一面又让士卒架云梯。

    当秦正又一次举弓射杀了抬着云梯的士卒时,敌军主帅身边的宗师好像有事离开了(大概去上厕所吧)。

    机会来了,秦正藏身在黑暗中,取出自己的宝弓和长箭,弯弓搭箭,又怕射不死敌将,又在弓、箭之上,蓄满了真气。

    箭矢离弦,无声无息,只留弓弦发出低沉的嗡鸣声,长久不息。

    那位宗师再赶回来时,已经晚了,箭矢已经射穿了敌军主帅,在胸口留下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箭矢去势不减,直接没入土中,很深很深。

    秦正射杀完敌军主帅,没有停留,又用普通弓箭射杀了准备架云梯的敌方士卒才后才停下。

    北元主帅死后的一切,没有逃脱秦正的感知,短暂的骚乱后,几名万户发出绝望的声音(大概是咒骂吧)。

    城墙上的大火还在燃烧,不过北元没有继续发射火弹了。

    接下来,秦正又用宝弓,搭配普通箭矢,并附上真气,瞄准敌方的万户,放箭,箭矢依旧无声无息,洞穿了那名万户,接着没人土中。

    随后,秦正又射杀了两名万户。

    一名普通的北元士卒吓得喊出了声,接着一传十,十传百,喊声此起彼伏,随后北元大军开始溃退、逃亡。

    兵器、甲胄随意丢弃,攻城器械,投石车、猛火油都留在了原地。

    北元败了。

    秦正见北元大军退了,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站在城墙上,看着北元大军撤退,火光照在秦正脸上,显得秦正的身影俞发高大。

    城墙上的一切被士兵报告给了杜子腾、游菜花两人。

    当二人带兵匆忙赶到城下时,只看见秦正伟岸的身影,正孤零零的站在城墙上,城外没有一丝动静。

    二人以为秦正出了意外,心里发酸,胸口发堵,正要出声,秦正说话了。

    秦正转过头,看着二人和一张张神色紧张的脸,高喊:“北元退兵了!”

    安静了好一会,雷鸣般的欢呼传出,所有人喜极而泣,同声高呼,北元败了,随后全城的百姓一起欢呼。

    大将军何奈彻夜未眠,坐在太守府大营,静静等候前线的战报。

    门外的欢呼声,何奈也听见了。

    何奈猛的站起身,这时一个亲兵来报:“大帅,北元败了。”

    老头儿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笑道:“小兔崽子,有两下子,好!”

    秦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到太守府,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写下一封信。

    内容是:“大将军容禀,末将已回平渡抓‘白塞飞贼’,追回粮草。”落款:秦正。

    秦正集中感知力看向“洞天令牌上”代表自家密室的光点,眨眼的功夫,秦正回到自家密室。

    接下来,就要好好的跟这帮“边塞飞贼”算一算总账了,抓贼,也是秦正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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