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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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破败。
这是亚特兰蒂斯给人的第一种感觉，明明人类的视线无法穿透黑暗，但破败之意还是能一眼感知到的。
芭莎缓缓漂浮前进，她的眼中有些伤感，也有些回忆。
明明是平行世界，明明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梦境罢了，但她就是感觉到难受。
两万年前这里是何等的辉煌啊，可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的陌生。
她的身后，两个大水团悬浮在半空跟随着她缓慢前进，一方是圣主与三人组，另一方是除特鲁外的一家人。
他们都好奇的打量这四周，特别是陈龙，作为一个考古学家，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他怎么会陌生？
探索这种带有神话色彩的古老遗迹是每一个考古学家的梦想，可惜，这里是恶魔的。
小玉则是还在催动着符咒，试图从这个大水球中冲出去，但诡异的是，这些水球里她们不会感觉到窒息，但龙爆破等手段也无法将水流蒸发，只能被禁锢在原地。
卡卡~
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吸引了还在莫名感伤的芭莎。
她转头，顿时就看到一只雪兽，它们的毛发已经消失了，皮肤也有些透明的感觉，甚至眼睛也没有了，宛如地下世界的蟑螂一样，弱小又可怜。
芭莎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大陆中漂浮而去，这是她布置的果实，用整个大陆供养的果实。
这种布置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尽管亚特兰蒂斯上的所有生灵都很忠心，但...她可是君主啊。
只是...为什么会有些不开心呢？这不是自己做梦都想发生的一幕么？
在层面的争斗中，这些凡人种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本来就应该是永远的牺牲者，也只能是牺牲者...不是么？
自己可是...君主啊！
无数次在地狱的疯狂，无数次的歇斯底里，不就是等待这一刻么？
后方大水球中七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隐约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很惊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丝悲凉之色。
只有圣主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又因为智慧缺失的太过严重而无法想通。
随着并不快的漂浮，这片黑暗的大陆中更多的生灵暴露在了一行人的视线中。
身高不足两米的巨魔，会爬行且没有眼睛的野人，丑陋的地精、矮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同样的气息...畸形！
似乎是退化，也似乎是某种缺失，这片大陆的智慧生灵们似乎已经准备沦为野兽。
“这是什么？”小玉在看到第二个没穿衣服，没有眼睛在地上爬行的人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传播的很远，尽管她说话的时候是在一个水球中，但那水球却诡异的没有阻挡声音的传播，也没有被呛到。
好像...水就是空气，只是限制她们的活动一样。
“这里很有问题，有某种东西可能在限制他们。”老爹语气凝重的回答道：“他们可能在...退化！”
“进化学说难道是真的？但这可是有恶魔的存在啊...”陈龙也喃喃道，死死的盯着四肢爬行并且越来越远的人族。
两个水球中除圣主外的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沉重了起来，这片黑暗的透光性并不好，但隐约看到的这些东西就让他们不寒而栗，就好像这片遗失的大陆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刚才那些诡异生灵就是恶鬼，需要在这里受到永世的折磨。
“没什么，只是每代资质的吸收导致的退化罢了。”芭莎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后方包括圣主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小玉声音有些冷，那些宛如蟑螂一样，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生灵，难道是这个恶魔的手笔？
芭莎行走的更加慢了，她的眼神中全是追忆与...失落，她似自言自语、也似在解答着什么，语气近乎低喃的在黑暗中响起。
“这世界本就是大争之地，可他们不争啊，圣主的狡诈、中苏的暴躁、西木的隐忍，以及咒蓝的看护和啸风、地魁的附和，都将这大争之势不断的延后，他不想让这个世界乱起来，这个世界就很难乱起来。”
芭莎似乎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也像是对恶魔人生的总结，低喃声中有些释然，也有些解脱。
身后圣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看着亚特兰蒂斯天空的黑暗，也像透过黑暗看向那一轮明月。
“只要有任何一人分出胜负，那么大争之世就将开启，可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谁也.....不甘心的，不是么？”
芭莎低语，她身周出现了一些水流，席卷了刚才在黑暗中飞翔而过的无毛魔鹰，将它身体上的污垢清除。
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亚特兰蒂斯两万年没有任何天气出现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似乎印证了水之君主突然低落的心情。
小玉一行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总觉得这个恶魔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但...怎么可能？那是恶魔啊。
圣主也有些沉默，尽管记忆缺失，尽管智慧磨灭，但此刻他却只能寄居在蝼蚁身上，而且还是因为这些以前低下的生物，他的心情似乎也因为以前最讨厌的雨水而莫名的滴落。
芭莎停止前进了，她没有凝聚代表君主的王座，只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沉默着，那蓝色的鱼尾微微甩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大雨缓缓的扩大了，似乎她心情的低落已经扩大至整个亚特兰蒂斯。
无数躲在废墟中的生物都惊讶的看着这两万年来的第一次雨水。
爬行的人族停止了爬行，静静的感受着冲刷在身上的雨水，躲在石头缝中的雪兽呆呆的感知着雨水的降落，残暴的巨魔手中似乎是伴生物品的大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它们在感受，感受着这似乎只能在传承中看到的一幕。
这一刻整片遗失的大陆中没有了一丝的声响，只有每个角落，每个废墟的缝隙中，那似乎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以及莫名绷紧的情绪，那似乎是一场虚幻。
“不甘心会让人疯狂，也会让人歇斯底里。”
“尽管我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甚至是一个残忍的统治者，残忍到用一个大陆来培养只属于我的果实，但....我是...君主啊！”
芭莎的轻喃还在继续：“君主不应该有这些情绪的，或许是因为已经一无所有了吧，也或许是....老了？”
芭莎想到了那个黑金色的身影，想到了那个似乎永远都带着一股急迫感的恶魔。
她身上的气息在逐渐恢复，天空中的暴雨勐的变得急骤，一股霸道、强势顶替了多愁善感，顶替了在君主身上不应该出现的软弱。
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高高在上的那个女王，她也从那个石块上起身，眼神变得锐利。
“这将是一场梦境，一场弥补一切的梦境，当梦醒了，我将会和以前的自己诀别，所以迎接最初的芭莎吧！”
“以，芭莎之名，召回，遗失的王国！”
轰！
亚特兰蒂斯的中心处，一根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黑暗的亚特兰蒂斯瞬间染上两万年来从未出现的光明。
无数强大的气息在此刻爆发，一只只交人从未知空间中走出，她们神情狂热，她们无比激动，她们等到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汇聚成了一句驱散永夜的话语。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兴奋的情绪在传播，无数在这场狂风骤雨中发愣的生灵恢复自己的意识，一种战栗与兴奋充斥了所有生灵的心中。
它们跪拜着，跪拜曾经带领亚特兰蒂斯走向辉煌的存在。
或许退化已经将它们的发声器官摧毁，但在此刻它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恭迎着梦中的身影。
无尽嘶鸣声在这片永夜之地扩散，这场似乎不会停止的倾盆大雨中在狂欢，而它们的所有狂欢最终化成了一股音浪的洪流。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轰！
神境，这个在末法时代只能成为传说的存在此刻轰然降临，一尊、十尊、百尊，数量还在疯狂增加着。
整片大陆的狂欢在这些强大气息的压制下，爆发的更加疯狂了。
大陆在震颤，君主的回归，王国的召唤似乎开启了某种仪式，大陆开始了上升，往两万年来所有生灵想都不敢想的光明靠近。
一股震撼感在小玉她们的心头滋生，小玉呆呆的看着现在锐利无比，宛如将世间一切众生都不放在眼中的芭莎，她小小的心里似乎种下了什么东西。
前面的质问，愤怒在此刻统统消失，就好像...本该如此！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一些苍老的声音开始传遍整片大陆，一个个身上充满了破败的老交人从中心的光柱中走出，她们眼神狂热且湿润。
她们苟延残喘至今等的是什么？不就是梦中的身影能出现在现实么？现在出现了，也就无憾了。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年轻的交人们跟着长辈呼喊着，神境之下的交人们也开始出现，眼神或好奇或兴奋的跟着强大的交人往前走着，她们的血脉在季动，灵魂在愉悦，只想见到传承中那伟岸的身影。
芭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最前面的一个交人眼神中有着一些追忆：“爱德娜，好久不见了。”
“能见到君主，我也满足了。”爱德娜苍老的面容上全是解脱与喜悦，两万年了，她们没有白等，也是时候该解脱了...
爱德娜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和她一样苍老、腐败的交人也在看她，大家对视了一眼，明明没有说话，似乎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芭莎眉头微皱，语气突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伟大的水之君主啊，还望抱歉，我们无法继续追随您的脚步了，但还请允许我们残破的力量继续追随君主征战。”爱德娜脸上都是满足，宛如咒语般的低喃在这片即将到达光明的大陆中响起。
身后，几十名神境的苍老交人同时响起同样的喃喃声。
在这喃喃声中几十道湛蓝的光束冲天而起，将整块大陆抬升的速度骤然加快。
身后千余名青中年的神境默默的看着，她们没有阻止也没有悲伤，只是这么看着。
这...本就是大家的宿命，不是么？
“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芭莎抬手，无尽水气汇聚，一个个六芒星法阵在整片亚特兰蒂斯上空亮起，即将打断交人们的献祭。
爱德娜和身后几十名老交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那是一种信仰被回应的满足，也是一种发自真心的开心。
她们脸上的神色突然一肃，非常整齐的对着芭莎鞠了一躬，宛如梦呓般的低语响彻四周。
“芭莎君主，从我们出生开始就知道，您是最好的君主，能跟随您也是我们至高的荣幸，但，两万年的等待已经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极限了，是我们没用，无法在永恒的永夜中保持最纯粹的初心。”
“君主，我们这些老家伙...累了。”
这宛如梦呓般的话语让芭莎的手勐的一顿，笼罩整片大陆的阻隔阵法在寸寸碎裂。
“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撑下去的唯一执念，抱歉了，君主。”
“我们无法继续追随您了，但，请接受我们的全部吧，这是我们那颗已经腐朽的心中最后的执念。”
老交人们的身体在破碎，灵魂在哀鸣，但她们的神色却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舍，只有无尽的洒脱与...满足。
“带着我们这残破的力量继续将王座高高悬挂，让我们的力量永远的跟随着您，见识您所描绘过的天下，见识属于我们的....盛世。”
】
灵魂的哀鸣在消失，身体的光粒化成了一缕缕最为纯净的水之能量涌入芭莎的身体中，恢复着芭莎身上一切的伤势。
“抱歉了，君主，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最后一句低喃伴随着灵魂的消失，给亚特兰蒂斯这片永夜之地带来了破晓的光芒。
无数生灵抬头，那一缕阳光好像...在梦中才会出现吧？
漆黑，破败。
这是亚特兰蒂斯给人的第一种感觉，明明人类的视线无法穿透黑暗，但破败之意还是能一眼感知到的。
芭莎缓缓漂浮前进，她的眼中有些伤感，也有些回忆。
明明是平行世界，明明这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场梦境罢了，但她就是感觉到难受。
两万年前这里是何等的辉煌啊，可现在，一切都变得如此的陌生。
她的身后，两个大水团悬浮在半空跟随着她缓慢前进，一方是圣主与三人组，另一方是除特鲁外的一家人。
他们都好奇的打量这四周，特别是陈龙，作为一个考古学家，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他怎么会陌生？
探索这种带有神话色彩的古老遗迹是每一个考古学家的梦想，可惜，这里是恶魔的。
小玉则是还在催动着符咒，试图从这个大水球中冲出去，但诡异的是，这些水球里她们不会感觉到窒息，但龙爆破等手段也无法将水流蒸发，只能被禁锢在原地。
卡卡~
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吸引了还在莫名感伤的芭莎。
她转头，顿时就看到一只雪兽，它们的毛发已经消失了，皮肤也有些透明的感觉，甚至眼睛也没有了，宛如地下世界的蟑螂一样，弱小又可怜。
芭莎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大陆中漂浮而去，这是她布置的果实，用整个大陆供养的果实。
这种布置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尽管亚特兰蒂斯上的所有生灵都很忠心，但...她可是君主啊。
只是...为什么会有些不开心呢？这不是自己做梦都想发生的一幕么？
在层面的争斗中，这些凡人种族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本来就应该是永远的牺牲者，也只能是牺牲者...不是么？
自己可是...君主啊！
无数次在地狱的疯狂，无数次的歇斯底里，不就是等待这一刻么？
后方大水球中七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隐约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他们很惊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心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丝悲凉之色。
只有圣主仿佛想到了什么，但又因为智慧缺失的太过严重而无法想通。
随着并不快的漂浮，这片黑暗的大陆中更多的生灵暴露在了一行人的视线中。
身高不足两米的巨魔，会爬行且没有眼睛的野人，丑陋的地精、矮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同样的气息...畸形！
似乎是退化，也似乎是某种缺失，这片大陆的智慧生灵们似乎已经准备沦为野兽。
“这是什么？”小玉在看到第二个没穿衣服，没有眼睛在地上爬行的人后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一望无际的黑暗中传播的很远，尽管她说话的时候是在一个水球中，但那水球却诡异的没有阻挡声音的传播，也没有被呛到。
好像...水就是空气，只是限制她们的活动一样。
“这里很有问题，有某种东西可能在限制他们。”老爹语气凝重的回答道：“他们可能在...退化！”
“进化学说难道是真的？但这可是有恶魔的存在啊...”陈龙也喃喃道，死死的盯着四肢爬行并且越来越远的人族。
两个水球中除圣主外的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沉重了起来，这片黑暗的透光性并不好，但隐约看到的这些东西就让他们不寒而栗，就好像这片遗失的大陆就是传说中的地狱。
刚才那些诡异生灵就是恶鬼，需要在这里受到永世的折磨。
“没什么，只是每代资质的吸收导致的退化罢了。”芭莎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后方包括圣主的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小玉声音有些冷，那些宛如蟑螂一样，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生灵，难道是这个恶魔的手笔？
芭莎行走的更加慢了，她的眼神中全是追忆与...失落，她似自言自语、也似在解答着什么，语气近乎低喃的在黑暗中响起。
“这世界本就是大争之地，可他们不争啊，圣主的狡诈、中苏的暴躁、西木的隐忍，以及咒蓝的看护和啸风、地魁的附和，都将这大争之势不断的延后，他不想让这个世界乱起来，这个世界就很难乱起来。”
芭莎似乎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也像是对恶魔人生的总结，低喃声中有些释然，也有些解脱。
身后圣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在看着亚特兰蒂斯天空的黑暗，也像透过黑暗看向那一轮明月。
“只要有任何一人分出胜负，那么大争之世就将开启，可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谁也.....不甘心的，不是么？”
芭莎低语，她身周出现了一些水流，席卷了刚才在黑暗中飞翔而过的无毛魔鹰，将它身体上的污垢清除。
她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亚特兰蒂斯两万年没有任何天气出现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似乎印证了水之君主突然低落的心情。
小玉一行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总觉得这个恶魔的情绪似乎有些崩溃，但...怎么可能？那是恶魔啊。
圣主也有些沉默，尽管记忆缺失，尽管智慧磨灭，但此刻他却只能寄居在蝼蚁身上，而且还是因为这些以前低下的生物，他的心情似乎也因为以前最讨厌的雨水而莫名的滴落。
芭莎停止前进了，她没有凝聚代表君主的王座，只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沉默着，那蓝色的鱼尾微微甩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大雨缓缓的扩大了，似乎她心情的低落已经扩大至整个亚特兰蒂斯。
无数躲在废墟中的生物都惊讶的看着这两万年来的第一次雨水。
爬行的人族停止了爬行，静静的感受着冲刷在身上的雨水，躲在石头缝中的雪兽呆呆的感知着雨水的降落，残暴的巨魔手中似乎是伴生物品的大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它们在感受，感受着这似乎只能在传承中看到的一幕。
这一刻整片遗失的大陆中没有了一丝的声响，只有每个角落，每个废墟的缝隙中，那似乎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以及莫名绷紧的情绪，那似乎是一场虚幻。
“不甘心会让人疯狂，也会让人歇斯底里。”
“尽管我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甚至是一个残忍的统治者，残忍到用一个大陆来培养只属于我的果实，但....我是...君主啊！”
芭莎的轻喃还在继续：“君主不应该有这些情绪的，或许是因为已经一无所有了吧，也或许是....老了？”
芭莎想到了那个黑金色的身影，想到了那个似乎永远都带着一股急迫感的恶魔。
她身上的气息在逐渐恢复，天空中的暴雨勐的变得急骤，一股霸道、强势顶替了多愁善感，顶替了在君主身上不应该出现的软弱。
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高高在上的那个女王，她也从那个石块上起身，眼神变得锐利。
“这将是一场梦境，一场弥补一切的梦境，当梦醒了，我将会和以前的自己诀别，所以迎接最初的芭莎吧！”
“以，芭莎之名，召回，遗失的王国！”
轰！
亚特兰蒂斯的中心处，一根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黑暗的亚特兰蒂斯瞬间染上两万年来从未出现的光明。
无数强大的气息在此刻爆发，一只只交人从未知空间中走出，她们神情狂热，她们无比激动，她们等到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身影。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汇聚成了一句驱散永夜的话语。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兴奋的情绪在传播，无数在这场狂风骤雨中发愣的生灵恢复自己的意识，一种战栗与兴奋充斥了所有生灵的心中。
它们跪拜着，跪拜曾经带领亚特兰蒂斯走向辉煌的存在。
或许退化已经将它们的发声器官摧毁，但在此刻它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恭迎着梦中的身影。
无尽嘶鸣声在这片永夜之地扩散，这场似乎不会停止的倾盆大雨中在狂欢，而它们的所有狂欢最终化成了一股音浪的洪流。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轰！
神境，这个在末法时代只能成为传说的存在此刻轰然降临，一尊、十尊、百尊，数量还在疯狂增加着。
整片大陆的狂欢在这些强大气息的压制下，爆发的更加疯狂了。
大陆在震颤，君主的回归，王国的召唤似乎开启了某种仪式，大陆开始了上升，往两万年来所有生灵想都不敢想的光明靠近。
一股震撼感在小玉她们的心头滋生，小玉呆呆的看着现在锐利无比，宛如将世间一切众生都不放在眼中的芭莎，她小小的心里似乎种下了什么东西。
前面的质问，愤怒在此刻统统消失，就好像...本该如此！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一些苍老的声音开始传遍整片大陆，一个个身上充满了破败的老交人从中心的光柱中走出，她们眼神狂热且湿润。
她们苟延残喘至今等的是什么？不就是梦中的身影能出现在现实么？现在出现了，也就无憾了。
“恭迎，伟大的水之君主回归。”
年轻的交人们跟着长辈呼喊着，神境之下的交人们也开始出现，眼神或好奇或兴奋的跟着强大的交人往前走着，她们的血脉在季动，灵魂在愉悦，只想见到传承中那伟岸的身影。
芭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最前面的一个交人眼神中有着一些追忆：“爱德娜，好久不见了。”
“能见到君主，我也满足了。”爱德娜苍老的面容上全是解脱与喜悦，两万年了，她们没有白等，也是时候该解脱了...
爱德娜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和她一样苍老、腐败的交人也在看她，大家对视了一眼，明明没有说话，似乎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芭莎眉头微皱，语气突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伟大的水之君主啊，还望抱歉，我们无法继续追随您的脚步了，但还请允许我们残破的力量继续追随君主征战。”爱德娜脸上都是满足，宛如咒语般的低喃在这片即将到达光明的大陆中响起。
身后，几十名神境的苍老交人同时响起同样的喃喃声。
在这喃喃声中几十道湛蓝的光束冲天而起，将整块大陆抬升的速度骤然加快。
身后千余名青中年的神境默默的看着，她们没有阻止也没有悲伤，只是这么看着。
这...本就是大家的宿命，不是么？
“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芭莎抬手，无尽水气汇聚，一个个六芒星法阵在整片亚特兰蒂斯上空亮起，即将打断交人们的献祭。
爱德娜和身后几十名老交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那是一种信仰被回应的满足，也是一种发自真心的开心。
她们脸上的神色突然一肃，非常整齐的对着芭莎鞠了一躬，宛如梦呓般的低语响彻四周。
“芭莎君主，从我们出生开始就知道，您是最好的君主，能跟随您也是我们至高的荣幸，但，两万年的等待已经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极限了，是我们没用，无法在永恒的永夜中保持最纯粹的初心。”
“君主，我们这些老家伙...累了。”
这宛如梦呓般的话语让芭莎的手勐的一顿，笼罩整片大陆的阻隔阵法在寸寸碎裂。
“能见到您最后一面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撑下去的唯一执念，抱歉了，君主。”
“我们无法继续追随您了，但，请接受我们的全部吧，这是我们那颗已经腐朽的心中最后的执念。”
老交人们的身体在破碎，灵魂在哀鸣，但她们的神色却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与不舍，只有无尽的洒脱与...满足。
“带着我们这残破的力量继续将王座高高悬挂，让我们的力量永远的跟随着您，见识您所描绘过的天下，见识属于我们的....盛世。”
】
灵魂的哀鸣在消失，身体的光粒化成了一缕缕最为纯净的水之能量涌入芭莎的身体中，恢复着芭莎身上一切的伤势。
“抱歉了，君主，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最后一句低喃伴随着灵魂的消失，给亚特兰蒂斯这片永夜之地带来了破晓的光芒。
无数生灵抬头，那一缕阳光好像...在梦中才会出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