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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李氏和孟氏出殡后，秋灯便一直在屋子里陪着沈见溪说话。沈见溪长吁一口气，“秋灯，我打算替你寻个好人家，腊月便嫁过去。”
“小姐？”秋灯睁大了眼睛，“我今年可才十二。”
“十二也不小了，当初娘还不是也要将我嫁过去。”沈见溪如今提到娘亲的时候，眼圈已经不再泛红。
“可是……小姐，秋灯不想离开你。”秋灯扯了扯沈见溪的衣袖。
“跟着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沈见溪一直有此打算，如今只是想让秋灯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秋灯不敢说话，眼睛红红的，低下头，“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小姐……”
“喏，没有，今日先陪我出去走走吧。”沈见溪也不再提，只带秋灯出门走走。一路上，喧闹长街，沈见溪仍旧易装成男孩儿，秋灯在旁守护。
秋灯随沈府护院师傅习武，沈府护院绝不是普通的人，武艺高超，深藏不露。在沈见溪的前世，沈荀被以“谋朝篡位”之罪处死时，护院师傅严朝武以一敌百，拼到身受重创仍未罢休。最后，却仍是被赵病轲处死了。
看着昔日一个个或被害死或失去踪迹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沈见溪感慨良多。秋灯随严朝武习武已久，有她在身边，一般蟊贼无法近沈见溪的身。
前方街上有人群聚集，沈见溪本想绕过去的，却听到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人群留有缝隙，沈见溪走过去望，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余岁的白衣男子在指着医馆大夫破口大骂，“你身为大夫不悬壶济世，愧对祖师，枉称医者！我大景律法虽无必须要救人之条列，你不触法，触的是我们百姓对你的信任与敬重！你今日不救我一人不要紧，以后你会不救像我这样的更多人，试问那个时候，还会有人相信你们本草堂，尊称你一声卢大夫？”
听这声音，虽然嗓子粗劣，却不像是病重的样子。白衣男子挥斥手臂，说罢，竟猛烈咳出了几口鲜血，将白衣染得点点梅红。
与他对峙的卢大夫呸了一声，“你那病没人能治好！我不敢治，你还非赖上我不成？赶紧走吧！”
“就是……就是……”人群有人附和，本草堂卢大夫行医问诊三十余年，已是邻里街坊必不可少的大夫。
“呵，我走不要紧，我怕你失了民心！”白衣男子身子已渐渐虚弱，即将支撑不住，落魄地转身，沈见溪瞥见了他的容貌，是比楚翩容还要温润瘦弱的书生。
脸色苍白，唇边还带着血，往前跌了两步，竟直直倒在地上，周围人轰然散去，卢大夫见状，摇了摇头，回身关了医馆的门。在心里冷笑，这是他惯用的伎俩，骗过了自己多少次，好让自己去救他。可那病，自己真的是治不了。还不如早日寻个名医，问个结果。
看着人渐渐散去，地上躺着的男子似乎是昏死了过去，沈见溪努嘴，“喏，秋灯，我们把他带回府吧。”
“什么？”秋灯一惊，“公子，他可是个男子啊。”
是呵，带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去，想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想着老爷暴怒的脸，秋灯忍不住打颤。沈见溪却释然一笑，“爹怕是也会喜欢他。”读书人，腐朽而执着，最容易被利用。对于自己前世从未出现过的人或事，沈见溪总是格外留意。
弄来辆马车，这回，是从大门回去的，沈见溪已让秋灯去通知圣言堂何大夫，沈见溪进门与沈荀说明事情的时候，何大夫也已来了。毕竟，救人要紧，沈荀让何大夫诊治那陌生男子，脸色沉闷地在一旁，也不敢训斥沈见溪，只是问道，“他来路不明，你怎能随意带他回府？”
“女儿见他是个读书人，刚巧，聿宝的教书先生不是回乡了么，他还可以当聿宝的先生啊。”很简单的缘由，为了最小的弟弟沈聿宝，沈见溪天真的说道，沈荀面色依旧铁青，“他重病在身，怎可教书？”
“若是能治好，他定会尽心偿还爹，若是治不好，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还能为爹赢得宅心仁厚的名声，何乐不为？”沈见溪一语点醒沈荀，沈荀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沈见溪如此年纪，竟想得周全。
“也罢！看他的命吧！”沈荀摆了摆手，刚要走，却回头怒目道，“不可再装扮成男孩儿样混出去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发现，小心你的腿！”
“知道啦，爹。”沈见溪将沈荀送走，回头看着躺在客房床上的男子，耸了耸肩，“以后，就好好在府里吧。教教聿宝读书认字，顺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沈聿宝的亲母乃太常卿徐茂之女，仗着年轻，颐气指使，仍旧是小女孩儿心思，奈何沈荀也宠她，她也稍知好歹，平日里拉拢巴结程氏，不敢在其余姨娘面前太过放肆。沈聿宝今年快十岁了，倒是招人喜欢，不过沈见溪怕就怕沈聿宝像沈荀，被沈荀教导成同他一样八面玲珑之人。
玲珑心可以有，却不代表为人世故圆滑。沈见溪知道沈荀久居相位全因滴水不漏，在外谨言慎行，又不轻易表明态度。可这在夺嫡之战中最易遭致祸患，以后，无论是哪方当了皇帝，怎能放过无明确立场的沈荀。
正想着，何大夫突然道，“四小姐，这是这位公子的药方，这便派下人随我取药吧。”
“他怎么样？”沈见溪上前问道。
“积劳成疾，病入肺腑，虽类肺痨，还好只是肺寒而呕血，再加上近日染了风寒，坚持服药便能好转。不过还要多留心，情绪不可有所反复，静心最佳。否则，肺是不会好了的。”何大夫嘱咐道，沈见溪点了点头，“秋灯，去找个人取药，然后在外院腾出间屋子来，给这位公子挪到那屋去。”
煎好了药后，被强行灌下药的男子也醒了。睁开眼，环顾四周，见沈见溪正盯着自己，不禁问道，“你这有吃的吗？学生肚子饿了。”
一睁眼就想吃饭，沈见溪无奈笑一声，“你就不问问你在哪儿吗？”
“便当做安稳窝，有吃，有睡，便可。”男子露出看似虚弱亦满足的笑。
“你倒是容易满足。”沈见溪嘁了一声。
“知足常乐，这位小姐，学生真的饿了。”男子嘴唇发白，虚弱的扯起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子的眼角眉梢，沈见溪就觉得格外亲切。
“见你也该醒了，饭菜早让下人给你去做了。”沈见溪平静道，“对了，你叫什么？”
男子已坐起身，恭敬行礼，“学生苏勉，表字阳羡，囿州灵运人。”
“囿州，西南方吗？”沈见溪隐约听过囿州的名字，灵运在哪，不知。
“是。”苏勉点头，“待学生病愈，自会离去，小姐无需多留。”
这人……怎么能厚颜到如此地步！沈见溪撇了撇嘴，违心道，“我也没想留你。”
“小姐，学生虽身形颀长风流韵致，智胜百里貌赛伶方，却有了心上之人，小姐不必倾心爱慕，白白惹了诸多烦恼。”苏勉直视着沈见溪，虽是他所说的那般眉目如画，可若是说让人一眼见之倾心，怕是还差很多。
沈见溪如鲠在喉，哪有这样不自谦的书生，还貌赛伶方，孙伶方可是前朝第一美男子，沈见溪虽没见过，但是据见过的人说，孙伶方真是天工雕成般，凡人不可染指。
“你说的百里是指百里氏？”沈见溪调笑问道。
“非也，百里氏又不是个个智绝，我真心钦佩的，只有百里钧一个人。”苏勉露出了惋惜神情，“可叹一直无缘与之相见，真乃人生极大憾事。”
百里钧，那不是自己祖母的父亲的名讳吗？天下第一智者，隐居山林多年不出，想见到，岂是容易事？
沈见溪且不提自己祖母，反问道，“你是说，除却百里钧前辈，你才智胜过其他人？”
“怎会？”苏勉谦逊一笑，沈见溪心想，这还算是个读书人。
“我是说，我还没有与百里钧相较，故不敢除却他。”苏勉再次一笑，是的沈见溪恍然大悟，原来那笑容根本不是谦逊，而是自命不凡。
自命不凡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有经世致用真谋略，一种是空口无凭腹中空，尚不知苏勉是哪一种，且留他一用。
“小姐，学生的饭……”且不说苏勉是否真的自命不凡，就说他那好吃的本事可是真的，短短时间内提到饭提了多少次了。沈见溪开门去寻秋灯，很快便将秋灯和饭一起带回来了，看着苏勉狼吞虎咽，沈见溪吞咽了口水，生怕他噎到。
苏勉大快朵颐的空当，抬起头嘟囔，“你们这么看着学生，学生会羞愧的。”
“……”沈见溪无言，带着秋灯一同出去了，刚走出客房，就看见沈府管家沈全恭谨接待着来客，来者是两个人，沈见溪眯着眼睛看着其中一人，身穿三品文官官服，黑须剑眉，昂首挺胸，精神奕奕，原是故人，司刑寺卿陈起。
司刑寺，掌管刑狱案件审理，治京畿安定，陈起是司刑寺管理者，专审京畿疑案，虽然有几分本事，却很贪财，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财，便可被收买。
沈见溪之所以喜欢这样的人，是因为他没有二心，只要有钱，便可为自己办事。最憎恶的自然是无欲无求之人，那样人生死不畏，别说收买，就连接近都很难。
“陈大人，世子，前面就是大厅，请在那稍候，小人这便去请老爷。”沈全恭敬道，两个人便进了大厅。沈见溪距离他们略远，听不清沈全的话，便带秋灯去逛了逛，孰料刚到花园，就听人来传，老爷让到厅里问话，沈见溪嗤笑一声，“看来，又有事做了。”
附录：1.学生，读书人，书生的自称，谦辞。
2.京畿，国都和国都周围的地方。景文帝在位时，国都乃留京。
自从李氏和孟氏出殡后，秋灯便一直在屋子里陪着沈见溪说话。沈见溪长吁一口气，“秋灯，我打算替你寻个好人家，腊月便嫁过去。”
“小姐？”秋灯睁大了眼睛，“我今年可才十二。”
“十二也不小了，当初娘还不是也要将我嫁过去。”沈见溪如今提到娘亲的时候，眼圈已经不再泛红。
“可是……小姐，秋灯不想离开你。”秋灯扯了扯沈见溪的衣袖。
“跟着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沈见溪一直有此打算，如今只是想让秋灯提前做好准备。
“可是……”秋灯不敢说话，眼睛红红的，低下头，“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小姐……”
“喏，没有，今日先陪我出去走走吧。”沈见溪也不再提，只带秋灯出门走走。一路上，喧闹长街，沈见溪仍旧易装成男孩儿，秋灯在旁守护。
秋灯随沈府护院师傅习武，沈府护院绝不是普通的人，武艺高超，深藏不露。在沈见溪的前世，沈荀被以“谋朝篡位”之罪处死时，护院师傅严朝武以一敌百，拼到身受重创仍未罢休。最后，却仍是被赵病轲处死了。
看着昔日一个个或被害死或失去踪迹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沈见溪感慨良多。秋灯随严朝武习武已久，有她在身边，一般蟊贼无法近沈见溪的身。
前方街上有人群聚集，沈见溪本想绕过去的，却听到一道义愤填膺的声音，人群留有缝隙，沈见溪走过去望，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余岁的白衣男子在指着医馆大夫破口大骂，“你身为大夫不悬壶济世，愧对祖师，枉称医者！我大景律法虽无必须要救人之条列，你不触法，触的是我们百姓对你的信任与敬重！你今日不救我一人不要紧，以后你会不救像我这样的更多人，试问那个时候，还会有人相信你们本草堂，尊称你一声卢大夫？”
听这声音，虽然嗓子粗劣，却不像是病重的样子。白衣男子挥斥手臂，说罢，竟猛烈咳出了几口鲜血，将白衣染得点点梅红。
与他对峙的卢大夫呸了一声，“你那病没人能治好！我不敢治，你还非赖上我不成？赶紧走吧！”
“就是……就是……”人群有人附和，本草堂卢大夫行医问诊三十余年，已是邻里街坊必不可少的大夫。
“呵，我走不要紧，我怕你失了民心！”白衣男子身子已渐渐虚弱，即将支撑不住，落魄地转身，沈见溪瞥见了他的容貌，是比楚翩容还要温润瘦弱的书生。
脸色苍白，唇边还带着血，往前跌了两步，竟直直倒在地上，周围人轰然散去，卢大夫见状，摇了摇头，回身关了医馆的门。在心里冷笑，这是他惯用的伎俩，骗过了自己多少次，好让自己去救他。可那病，自己真的是治不了。还不如早日寻个名医，问个结果。
看着人渐渐散去，地上躺着的男子似乎是昏死了过去，沈见溪努嘴，“喏，秋灯，我们把他带回府吧。”
“什么？”秋灯一惊，“公子，他可是个男子啊。”
是呵，带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回去，想想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想着老爷暴怒的脸，秋灯忍不住打颤。沈见溪却释然一笑，“爹怕是也会喜欢他。”读书人，腐朽而执着，最容易被利用。对于自己前世从未出现过的人或事，沈见溪总是格外留意。
弄来辆马车，这回，是从大门回去的，沈见溪已让秋灯去通知圣言堂何大夫，沈见溪进门与沈荀说明事情的时候，何大夫也已来了。毕竟，救人要紧，沈荀让何大夫诊治那陌生男子，脸色沉闷地在一旁，也不敢训斥沈见溪，只是问道，“他来路不明，你怎能随意带他回府？”
“女儿见他是个读书人，刚巧，聿宝的教书先生不是回乡了么，他还可以当聿宝的先生啊。”很简单的缘由，为了最小的弟弟沈聿宝，沈见溪天真的说道，沈荀面色依旧铁青，“他重病在身，怎可教书？”
“若是能治好，他定会尽心偿还爹，若是治不好，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还能为爹赢得宅心仁厚的名声，何乐不为？”沈见溪一语点醒沈荀，沈荀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沈见溪如此年纪，竟想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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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爹。”沈见溪将沈荀送走，回头看着躺在客房床上的男子，耸了耸肩，“以后，就好好在府里吧。教教聿宝读书认字，顺便教教他怎么做人。”
沈聿宝的亲母乃太常卿徐茂之女，仗着年轻，颐气指使，仍旧是小女孩儿心思，奈何沈荀也宠她，她也稍知好歹，平日里拉拢巴结程氏，不敢在其余姨娘面前太过放肆。沈聿宝今年快十岁了，倒是招人喜欢，不过沈见溪怕就怕沈聿宝像沈荀，被沈荀教导成同他一样八面玲珑之人。
玲珑心可以有，却不代表为人世故圆滑。沈见溪知道沈荀久居相位全因滴水不漏，在外谨言慎行，又不轻易表明态度。可这在夺嫡之战中最易遭致祸患，以后，无论是哪方当了皇帝，怎能放过无明确立场的沈荀。
正想着，何大夫突然道，“四小姐，这是这位公子的药方，这便派下人随我取药吧。”
“他怎么样？”沈见溪上前问道。
“积劳成疾，病入肺腑，虽类肺痨，还好只是肺寒而呕血，再加上近日染了风寒，坚持服药便能好转。不过还要多留心，情绪不可有所反复，静心最佳。否则，肺是不会好了的。”何大夫嘱咐道，沈见溪点了点头，“秋灯，去找个人取药，然后在外院腾出间屋子来，给这位公子挪到那屋去。”
煎好了药后，被强行灌下药的男子也醒了。睁开眼，环顾四周，见沈见溪正盯着自己，不禁问道，“你这有吃的吗？学生肚子饿了。”
一睁眼就想吃饭，沈见溪无奈笑一声，“你就不问问你在哪儿吗？”
“便当做安稳窝，有吃，有睡，便可。”男子露出看似虚弱亦满足的笑。
“你倒是容易满足。”沈见溪嘁了一声。
“知足常乐，这位小姐，学生真的饿了。”男子嘴唇发白，虚弱的扯起了嘴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子的眼角眉梢，沈见溪就觉得格外亲切。
“见你也该醒了，饭菜早让下人给你去做了。”沈见溪平静道，“对了，你叫什么？”
男子已坐起身，恭敬行礼，“学生苏勉，表字阳羡，囿州灵运人。”
“囿州，西南方吗？”沈见溪隐约听过囿州的名字，灵运在哪，不知。
“是。”苏勉点头，“待学生病愈，自会离去，小姐无需多留。”
这人……怎么能厚颜到如此地步！沈见溪撇了撇嘴，违心道，“我也没想留你。”
“小姐，学生虽身形颀长风流韵致，智胜百里貌赛伶方，却有了心上之人，小姐不必倾心爱慕，白白惹了诸多烦恼。”苏勉直视着沈见溪，虽是他所说的那般眉目如画，可若是说让人一眼见之倾心，怕是还差很多。
沈见溪如鲠在喉，哪有这样不自谦的书生，还貌赛伶方，孙伶方可是前朝第一美男子，沈见溪虽没见过，但是据见过的人说，孙伶方真是天工雕成般，凡人不可染指。
“你说的百里是指百里氏？”沈见溪调笑问道。
“非也，百里氏又不是个个智绝，我真心钦佩的，只有百里钧一个人。”苏勉露出了惋惜神情，“可叹一直无缘与之相见，真乃人生极大憾事。”
百里钧，那不是自己祖母的父亲的名讳吗？天下第一智者，隐居山林多年不出，想见到，岂是容易事？
沈见溪且不提自己祖母，反问道，“你是说，除却百里钧前辈，你才智胜过其他人？”
“怎会？”苏勉谦逊一笑，沈见溪心想，这还算是个读书人。
“我是说，我还没有与百里钧相较，故不敢除却他。”苏勉再次一笑，是的沈见溪恍然大悟，原来那笑容根本不是谦逊，而是自命不凡。
自命不凡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有经世致用真谋略，一种是空口无凭腹中空，尚不知苏勉是哪一种，且留他一用。
“小姐，学生的饭……”且不说苏勉是否真的自命不凡，就说他那好吃的本事可是真的，短短时间内提到饭提了多少次了。沈见溪开门去寻秋灯，很快便将秋灯和饭一起带回来了，看着苏勉狼吞虎咽，沈见溪吞咽了口水，生怕他噎到。
苏勉大快朵颐的空当，抬起头嘟囔，“你们这么看着学生，学生会羞愧的。”
“……”沈见溪无言，带着秋灯一同出去了，刚走出客房，就看见沈府管家沈全恭谨接待着来客，来者是两个人，沈见溪眯着眼睛看着其中一人，身穿三品文官官服，黑须剑眉，昂首挺胸，精神奕奕，原是故人，司刑寺卿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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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溪之所以喜欢这样的人，是因为他没有二心，只要有钱，便可为自己办事。最憎恶的自然是无欲无求之人，那样人生死不畏，别说收买，就连接近都很难。
“陈大人，世子，前面就是大厅，请在那稍候，小人这便去请老爷。”沈全恭敬道，两个人便进了大厅。沈见溪距离他们略远，听不清沈全的话，便带秋灯去逛了逛，孰料刚到花园，就听人来传，老爷让到厅里问话，沈见溪嗤笑一声，“看来，又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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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京畿，国都和国都周围的地方。景文帝在位时，国都乃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