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大结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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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夜笙歌才知道，什么叫做“抓紧时间“。
一池*何处寻，且看那芙蓉帐暖……
****
当一切都开诚布公，秘密似乎就无处遁形了。
夜笙歌得知关于夜家，关于自己的一切时，很淡定。
那种淡定超乎寻常，仿佛一切都没有关系，就连作为一个旁人听别人说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同样没有给她的心理造成多么大的动荡。
小灵仙的到来，已经足以让整个事件明朗化了。
一切都如同斯违的猜测，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有细节了。
她和夜笙歌两个人是双胞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正常的双胞胎每个个体都有三魂七魄，然而，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一共三魂七魄。
魂魄不够用，怎么办？
夜如歌找“高人“将她们的魂魄相互牵引，过渡。奇妙的是，当时夜如歌找的高人，正是小灵仙的同门师兄。
牵引魂魄这件事，到小灵仙的门派里是一件非常损阴德的事情，然而，如果一个修道或者修仙的人，能做成这样的事，对他们自身修为是有极高的提升的。
作为一个母亲，说夜如歌残忍，那便是了。但作为夜家的后人，也只能说夜如歌机关算尽，竭尽全力了。
牵引魂魄的前因和后果，都是夜如歌算计好和知晓的。这些事中所有的线索都背记载在那本名为《破晓》的降文书里。按理说，作为某种文化，这话文化应该似乎单一的，独善其身的。《破晓》里也只应该记载降头中特例的存在，然而，它却并不是这样。它几乎纪录了很多别的派系的文化。
这让夜笙歌不得不疑惑，写出《破晓》这本如同武林秘籍的人，到底是降头师，还是非自然行为研究学家。
除去那些客观的可以忽律不计的因素不说，单说作为一个母亲，仍旧按照书本里记载的内容那样，狠心的那样做了。先不说，她是不是毁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只说，就这份为夜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和勇气，夜笙歌就气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个整体，不顾一切的那种心。
那是一种大爱，这世界上少有的大爱。这不过，这种大爱表达的方式，过于自私罢了。
夜笙歌无法体会当时夜如歌的心境，尤其是在夜如歌得知自己的家族遭受那样的诅咒之后，作为这个大家族的一份子，怎么都是坐不住的吧！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夜笙歌觉得，这事，夜如歌并非全都错了。
没有母亲夜如歌，就没有夜如歌，没有夜如歌，那就没有她夜火和夜笙歌的出现。
如果非要矫情的就“母女“这件事理论的话，什么你选择赐予我生命就该怎么怎么样的话……夜笙歌觉得，那是土匪的思想。虽然，有那么一刻，她心里确实是那样想过的。
可是作为女儿，夜笙歌是女儿，夜如歌也是女儿啊！
夜如歌能步步为营，惊心布下这惊天大局，也难为她了！
当年小灵仙的师兄至高人得意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牵引魂魄的消息，小灵仙当即就告诉了自己的师傅，她的师傅和师叔全部上阵，无论是劝阻还是威逼利诱，都没能将小灵仙的师兄扣留，那小子本事不小，逃跑之后，居然布下隐形咒，悄悄的提早为夜如歌肚子里还未出世的两个孩子牵魂引魄。
也就是说，夜火和夜笙歌刚出生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存在某种残疾了。这事真说不清楚，不是身体上的，不是神智上的，应该算是骨子里，灵魂上的吧！然后，夜如歌又找人封闭了她自己的三魂七魄，又下了好几种降头，双料其下，简直是命都不要了。
是啊，她何止连命都不要了，简直就是连女儿的命也不要了。论狠心，她绝对是最狠心的母亲了！
事到如今，夜笙歌看着躺在病*上的人，不言不语。
妖娆和叶煜霆分别坐在她的两侧，老太太和斯违并坐在主位上，阿梅站在老太太的旁边，低眉不语。
每一个人，都面色各异。
夜如歌的*前，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那少女有一双清灵无比的双眸，似能看穿这世上所有的险恶。
少女名为小灵仙，是夜笙歌曾经在蛇口下救过的小女孩，虽然已经时隔六年，可她距离当年的样子，丝毫没有变。
六年前她已经十四岁，六年后，她应该二十岁了，可却丝毫没有二十岁的风貌！
也就是说，丝毫没有长大的迹象！倒是显得更小了！
看着在*前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的纤细身影，夜笙歌脑子里一股劲儿猛然冲了上来。
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么多的事情一股脑的碰撞到了一切，然而，却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答案。
这世间的事实，并不是无法解答的。她的过往，她童年的遭遇，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异样。
就好像，上天给你一碗白米饭，自然是为了让你果腹一样。万物，始终都是有规律的。而这规律大抵是：离开一个地方之后，你才知道哪里是原地。
不知道古语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是否能用到现在这个场景上。小灵仙她师兄造的孽，如今由她来解……夜笙歌看着小灵仙的背影，前一秒还倏紧的心缓缓平和了下来。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她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小灵仙并不是立马就过来了，妖娆在去接小灵仙的过程中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是失联的状态下的。而偏偏这个时候，叶老爷子向夜家开展，本是盟友的两家在股市上打的火热。不知道让外人看了多少笑话，然而这场战争来的莫名其妙。
夜笙歌几次想要拜访叶老爷子，都被他拒之门外，简直可以说是无中生有。
叶煜霆只知道叶老爷子恨夜家的老太太，但是这恨是怎么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为此，他将自己所有的股份，动产以及不动产，全部给了叶老爷子，并在许诺绝不插手两家事务的前提下，成功的脱离了叶家。
他并不是决绝，本来他就是叶老爷子收养的孩子，这些年为他几乎赚下了整个叶家的家底，而在感情上，也并没有多么深厚，所以脱离起来，并不困难。况且，别人家的事，始终是别人的。夜笙歌不好过问，也不想过问。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叶煜霆的心在她身上，这就比什么都强。
虽然，她被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浪费了不少精力，老太太又大病一场，如今就是坐在那里，也都没什么气色可言，明显还没有痊愈。
如果妖娆再不顺利的接小灵仙过来，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阵亡在商场的最前线。夜笙歌想都不敢想。
一万件烦心事当中，只要有一件事顺心了，那么其他事都不那么头疼了。尤其，当这一件顺心事是最主要的那件事，自然就能让人有种终于能喘口气的纾缓感觉。这对夜笙歌来说，不只是安慰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定心丸！
公司的事务一律交给属下去摆平，无论叶老爷子那只老怪物再对明珠集团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只要她们抵得住就行。夜家有的是家底供那老怪物折腾，等摆平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她再好好收拾那老怪物！
倒是要问问他，凭什么跟夜家这样叫嚣！
*前，小灵仙在闭目，状似冥想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瞬身，缓缓开口。
“我已经与她的魂魄交谈过，事情不那么简单。“她的脸上有一丝疲惫，那轻巧的语气似乎遮掩不住她所耗费的心力。
夜笙歌走过去，将她扶了到身旁，坐下。
这个小女孩的能力怎样，她是见到过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灵力，就算是不是特意的卖弄，她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可小灵仙不到五分钟，单单是与灵魂对话，她怎么会累成如此模样，难不成，这些年她的“手艺“都退化了？
夜笙歌有些狐疑，但她不想累到这小丫头，很莫名的，见到这个小丫头，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柔软。
不然，但年她不会冒着被敌人逮到的危险，浪费逃命的时间去救她！
小灵仙摇摇头，气息稳了稳，才开口。“我没有办法现在召唤她醒过来，她身上有别的东西。“
夜笙歌一听，就知道她口中“别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看了斯违一眼，发现斯违的眼神也正看过来。两人对视一下，后者很有默契的开口，给出肯定。
“我有办法唤醒降引。“
小灵仙仍旧摇头，劈头盖脸地就将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就算是你有办法，也不行。我之前说的这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醒过来。如果我强行将她唤醒，你那里有没有保障我不知道，但我这保障不了她。或许她以后就此沉睡，倒是害得可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人虽小，可说起话来却老成。
斯违无话可说。
夜笙歌寻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小灵仙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小声如铃铛一样悦耳。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夜笙歌好奇。
“网上有一句话很牛，无论是接人还是待物，我觉得都非常实用。“小灵仙眨眨眼，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
夜笙歌摇头，看着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况且一点提示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一句什么话。
“感化不了你，我就火化了你！“小灵仙冲她眨眨眼，好不傲娇。
妖娆失笑。
斯违和叶煜霆沉默不语，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欲言又止。
夜笙歌黑线。“你还上网？“
“切~~( ﹁ ﹁ ) ~~~，我们观的ifi信号可强了，能覆盖整个山头呢！“小灵仙白了她一眼，那样子十足的鄙视。
夜笙歌无话可说，而是默默在脑补一个修仙之人在玩电脑斗地主的景象，那画面简直太美……
但很快，她的脑回路便正常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人感化她？谁？“
小灵仙点点头，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觉得你怎么样？“
“……“夜笙歌有些无语，但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之时，老太太不容置疑的开口。
“我来。“夜郡芳脸上的表情很坚定，却不无透着某种复杂。
小灵仙收起笑容，严肃道。“其实无论谁来，结果都一样。无论她醒与不醒，她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一个人。这件事由不得你们选择，都是我来决定的。“
她如葱白一样漂亮的手指指着夜笙歌，但夜笙歌知道她口中“她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什么，却听小灵仙继续道。“她救过我，所以，我自会选择她。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会造成我的迟疑。“
夜笙歌心里一暖，突生动容。
老太太呆呆地看了夜笙歌一样，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沉默地点点头。
夜笙歌心里有些难受，老太太是想念“她“的吧！
难受归难受，这在她看来，傻子都知道要选和自己日夜相处，感情比较近的那个人。她虽然身份如此，但是相比夜笙歌对老太太来说，应该算是外人了。
眉头动了动，一直修长有力的大掌将她的手覆盖住。
抬起眼，她的视线正对叶煜霆那两旺深情的幽泉。
有的时候，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的察觉，即便是外界有多么吵杂的纷扰，而你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感受到宁静。
此时，夜笙歌的感觉就是如此。
小灵仙白了这对眉目传情的男女一眼，正色说道。“丑时，我会安排你们会面。再次之前，老太太，我希望你养足精神头。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就算你有不死之身，但元气伤了就是伤了。“
老太太点点头，仍旧沉默无比。
斯违没有在说话，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他的主场了。
妖娆牵着小灵仙，失联的半个月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她们的关系却异常亲密。按照妖娆那冰冻一样的性子，出了夜笙歌以外，很少能跟别的人这样亲近。
夜笙歌看着都有些吃醋了，于是拉着叶煜霆，四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小灵仙说要买些东西，晚上能用到的东西，于是，就和妖娆半路下车，直接闪人了。
难得，此刻高尔夫庄园里就剩下她和叶煜霆两个人，这种亲昵的时光在这半个月里，真是少有啊！
夜笙歌赖在他怀里，调整好了姿势，双眼微微闭合。“我突然想起个事情，你怎么发现那个女佣就是我？“
“你记得在厨房那天晚上吗，大热天喝热水，水蒸气让你的面具边缘起皮了，我当时看见了，酒立马醒了大半。“叶煜霆缓缓地说着，是不是的拨弄她的长发。“我小时候最看不得皮开肉绽，但后来公司的女下属因为过敏，脸部起皮，看起来和你那一样，所以……“
“哦？那为什么你当时发现*了，却还没有确定，那个女佣就是我？“夜笙歌笑，原来那天他真看到她的人皮面具贴的不牢靠。
因为已经交了自己的底，所以很多话如今说起来，一点都不违和。
“传闻你去了好莱坞明星聚集地，贝弗利山庄，据我所知，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修鼻大师。修脸型，抽肋骨，塑性……“叶煜霆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计较他所谓的传闻分明就是跟踪，夜笙歌抢他一句，问道。“所以，你不确定我花钱了，还整成那么普通的样子？“
“是这样。“叶某人很无辜地点头，非常忠犬的样子。
夜笙歌摇头。“啧啧，你们男人，真是看脸的动物！“
“……“叶煜霆失笑。“错，你要承认，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你就给你们男人找借口吧！“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难不成你对我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我的脸吗？“叶煜霆猛然逼近，鼻尖正对着她的。
“……“夜笙歌无言以对了，因为他，好像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我来说，整容是你的权力，我没权阻拦你，也不会阻拦你。但问题是，你并不是整容。而且，在你变了之后，情况就变得微妙了。如果我在你变了后说喜欢你，正常人都会认为，我是因为你的外在。你也不会例外，但实际上，我觉得我喜欢你，是在那之前！“如此长的时间以来，叶煜霆从未说爱她，也没说喜欢她。
更多的，他是在做，在付出。
他表带爱的方式实在又直接，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没头脑的生猛。而且，是夜笙歌最为接受的一种。比如他告诉她叶家的要对付夜家的秘密，比如，他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要比空有油腔滑调，藏着掖着，眼高手低要强很多。
夜笙歌是第一次听到叶煜霆提起这茬，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叶煜霆扣紧她的后脑，随后一记法式长吻，彻底掠夺了他的心神。
“唔……“夜笙歌嘤咛一声，整个身子都因为这加深的吻而绵软沉醉着。
双手却主动攀爬到他健硕的胸膛上，隔着衬衫的布料，在某处使坏似的按压逗弄着……
“你这个顽皮的小怪物！“
美食当前，怎么会有人想要去继续挨饿？
激情，动荡……
*****
晚上，十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子时了。
小灵仙已经在夜如歌所在的屋子里，做好的一切准备。
老太太也在她的吩咐下，做好了准备。倒是阿梅有些不放心，神经一直都很紧绷的样子。
斯违站在叶煜霆身旁，一脸深沉，看不穿想法。夜笙歌也一脸谨慎生怕出什么叉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很快，手表的指针就走到了十点五十八分，距离子时，还有两分钟。
小灵仙将老太太带进门，站在门口，对众人说道。“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踏进这个地方。“
说着，她从手里洒出一些砂石一样的东西，黄橙橙，亮晶晶的，泾渭分明地在地毯上画成了笔直的一条线，仿佛每一颗砂石的摆放都背用尺子惊心量过一样。彻底将走廊和房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夜笙歌看着地上的黄砂线，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她真怕自己一个忘情，就把这砂线给踢散。
小灵仙看她那小样，忍住笑，将房门咣地一声关上了。
那声音在门外每个人的耳朵里都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如同闷雷一样。
众人面面相窥，都是忌讳如深的样子。
阿梅十分紧张，频频的张口，却说不出任何来。
夜笙歌看她护主心切的样子，心下一动，说道。“梅奶奶，能不能叫人摆张桌椅在这？“
阿梅“啊“了一声，急忙点头下楼了。
夜笙歌见她下去了，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然而，却在末尾的时候，又提起气来。
有些事情都一样，可以安慰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比如，她其实比阿梅更紧张。但是她能支开阿梅，却支不开她自己。
妖娆拍了拍她的肩，没说话，却替她捂起手开。指尖被那温暖的掌心包围住，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是多么的凉。
另一边，几乎是同时，叶煜霆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为她捂起来。
夜笙歌又转过头看了看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突然眼眶开始莫名的发热，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此生足矣了！
她握紧双手，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
妖娆和叶煜霆同时伸出手，两人僵持了一下，竟将她的两颊如等分似的分开，各自擦各自选择的那半张脸。
这情境，真是……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夜笙歌以前说，妖娆是叶煜霆的情敌，叶煜霆并不信。但后来的种种，他不得不信了。两个人时不时地就会对夜笙歌宣誓主权，弄得跟小孩子争地盘似的，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可爱。
时间长了，彼此倒有些默契，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个那些防火防盗防闺蜜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妖娆对她来说，是排在叶煜霆前边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甚至可以说，至死不渝。
夜笙歌对二人还是有些偏袒的，当然是偏袒妖娆，叶煜霆本来还吃醋呢，后来慢慢的倒也习惯了，偶尔要是不偏袒，他还不习惯。倒不是说她夜笙歌的情商有多高，这个是要看感觉的。
她希望叶煜霆把妖娆当亲人，仅此而已。这和任何事情，都不发生矛盾。
而经过短时间的相处，叶煜霆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面对不是情敌的情敌，以他那强大的头脑，应该知道要怎么相处。
夜笙歌很感激，要知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水火不容的话，要在一起相处，还真是处处霹雳啊。
“放在这里，去准备一些热茶和点心。“阿梅指挥着佣人将桌椅搬了过来，然后走过来说道。“三小姐，你们请这边做。“
夜笙歌点点头，在她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留道。“梅奶奶，一起坐吧！“
阿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很快，佣人就将热茶和点心端了上来，他们五个人做在八角桌边，谁都无心去品茶吃点心。
房间外，个个翘首企盼，而房间内……
老太太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是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种被震惊到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口中默念着什么，并娴熟地从她随身的布包中拿出红线，分别缠在她和夜如歌的手腕。
而她，站在中间，将双方的红线都系在了她的左手腕上。她系红线的手法很别致，看起来像一种很古老的方式。
老太太坐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木凳，有一瞬间的晃神。
“老太太，请闭上双眼，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要记住，我没有叫你睁开，你绝对不可以睁开眼睛。“小灵仙出口提醒着，语气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老太太急忙双眼紧闭，遵循她的指令，开始集中精神。
一秒，两秒……房间的温度似乎随着时间一点点降低，似有一阵阵凉风在四面八方冒出来。
老太太闭着双眼，但却在一瞬间，眼前不知不觉地亮了起来，而随着分秒地流失，她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迁移，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混沌的往事被一把不知名大手像和面一样一撮揉着，浑成一团。
虽然混乱，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老太太心里知道是什么回事，不禁激动了起来。如歌，一会儿她就可以看到如歌了！
不知道为什么混沌突然消失不见，就好像黑夜突然变成了白天，连过渡都没有。而不知不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空地，头顶上的光亮簌簌地照了下来，却看不见地上有任何影子。
而她发现自己正身在其中，屁股底下还坐着那个木凳子，她使了力气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心中虽然有些焦急，但老太太很快镇定下来，她好像听到小灵仙的声音，由远到近，飘飘忽忽的，却听不真切是在说些什么。
她有些焦急，以为是什么指示，可是任凭她怎样集中精神，都无法将那声音听的真切。突然，空地的四周出现白色的雾气，很快眼前的空地，她的四周就云雾缭绕起来。
那云雾越聚越多，看起来像是在逼近，可却始终跟她有段距离，老太太感觉四肢发凉。
雾气渐渐开始向上空凝聚，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形。
老太太瞪大双眼，只看那人形的脸越发清晰……很快，云雾缭绕成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那女子眉清目秀，长的甚为美丽。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忍不住老泪纵横，眼前的人像，明明就是年轻时的夜如歌啊！
她无暇考虑为什么如歌会是年轻时的样子，或者说，其实她心里有所猜测。
“如歌，孩子，你……来了！“她忍不住去抹眼泪，却发现抹到脸上，什么都是虚无。
难道自己真的可以以魂魄的形式存在？那如歌她……也是魂魄的形式？
夜如歌见她疑惑，凄苦一笑。“祖母，让你担心了！“
那声音悠远的显得那样不真实，老太太见她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心中哪还有怕，满满的全是心疼。她试图伸手去触碰她，但想了想，却将手伸了回来，她知道，是摸不到夜如歌的。“孩子，苦了你了！“
夜如歌摇头，去潸然泪下。“如歌不苦，苦得是我那一双女儿！“
“既然这样，那就停止这一切吧。夜家的诅咒，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老太太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祖母，您说的容易啊！你知道我做这一切，花了多久的时间吗？做了多么大的挣扎吗？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因为我早就……早就……“
她在也说不下去，仿佛几十年所受的苦难在这一刻，终于将她心里最后的那根弦儿崩断。
老太太哭得上接不接下气，一百多年的悔恨算得了什么？哪有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她老了，早就已经看破人生世事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一意孤行。
她真的心痛啊！
像有一万条毒蛇在咬着她的心脏，疼的又苦又麻！
“如歌，你听祖母说！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夜家的孩子，那你就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小灵仙说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如今跟你交谈，已经是在冒险。我不能让你继续冒险，我们不谈过去，我们只谈现在。“老太太也不再擦眼泪，因为她知道那样也是徒劳。
到了她这个岁数，已经看透太多事情了，徒劳的事情，谁还会去花时间去做。比如擦眼泪，比如夜家那该死的诅咒！
可是夜如歌跟她不同，她看到了契机，不管这是不是投机取巧。就这份大胆来说，夜家的后代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并不是没有人尝试去接触夜家的诅咒，可是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
失望一次两次不算什么，可失望的次数多了呢？况且，不说夜家的后代，但说她自己就没少找寻出路。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时间长了，什么心思都磨没了。最后，她甚至想过，让夜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那样，不管什么诅咒，都会变成灰烬。
这样的心思不是没起过，可如果是她自己，老命一条不怕什么，可是夜家的后代呢，她要亲手杀死她们？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想定，老太太便毅然开口。“你要马上醒来，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但如果你能马上醒来，解除大降头，我有方法，解开夜家的诅咒，也能同时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
夜如歌一听，猛地瞪大双眼，眼中有光一闪而逝。她摇头，不肯相信。“祖母，你不要骗我，如果真的有，我有何必牺牲这么多？“
她的表情非常冷静，整个人变得有些阴森。
老太太心痛在心，面色却如常。“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两个孩子还不是会死去一个？弄不好，两个都会死，你就是这么做一个母亲的？“
夜如歌脸色一变。“祖母，我是为了我们古辰耶家！“
“谁用你为了耶家？“老太太冷声打断，那双老练的眼瞪得夜如歌一愣。
“祖母，我……“
“别叫我！你背着我对夜家的后代做了这些事，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伟大的定义已经变成了残害自己的孩子？“
夜如歌对老太太突然的转变很不适应，那双美丽的双眼毫无生气，眼泪却噼里啪啦地往外流。
“你知道祖母知道你没有死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不是痛苦，是愤怒。你口口声声为了耶家，那你自己呢？谁为了两个孩子？你知道火儿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吗？那么多的杀戮，她到现在每天还都噩梦连连，而这一切，都是你这个亲妈一手造成的。你不痛苦吗？“老太太越说越厉害，心中仿佛发了狠一样。
夜如歌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此时却全堵在胸口，涨的她胸口发疼。
呵呵，这样摸不到碰不着的一缕青烟，竟也会觉得疼？！火儿，她的火儿那么小，那么……她的笙歌，她就只远远的看过那一眼，就那么一眼！
“夜家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扛，也轮不到你。夜家的祖训，你都忘了吗？“
夜如歌已经被老太太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面对祖母的威严，她竟是那样无言以对，就连身子，都忍不住摇摇欲坠。
“快一点，时间快到了！“小灵仙的声音突然清晰无比。
老太太心里暗忖着，已经下了最重的决定。“如歌，如果你还自认是我们耶家的人，那就不枉我隐姓埋名到现在。只要你同意醒来，我一定能将事情完美的解决。这是祖母给你的保证，我有的我办法，不到万一，是不能使出来的。既然耶家已经这样，就算是禁术，我也要使出来！“
夜如歌听到禁术两个字，双眼倏地的一亮。
耶家尘封五百年的禁术，足以毁灭整个古辰的禁术，那让风云都可以为之变换的禁术，真的……
“你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二十五年了，如今，你还想在错过她们吗？“老太太循循善诱，心急的不行。
“不，我当然不想！“夜如歌急急说道。
老太太瞬间心里有数了。“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相信你会做一个好的决定。“
说着，她再也不顾夜如歌，拉动手腕的红绳。
小灵仙得到信号，开始念咒。
影像渐渐模糊，云雾渐渐散去，一瞬间，万物宁静，恢复最初的黑暗。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可以明显的看出，眼前的是真实的一切，她已经从影像中脱离出来了。
回想刚刚的一切，她只觉得万般疲惫，抬起眼，看见小灵仙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脸，缓慢开口。“我已经跟她谈过了，但是那丫头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不确定是不是能说服她，但是你可以试着唤醒她！“
小灵仙点点头，解开她手腕的红线，也将系在她自己手腕的红线解了下来，然后才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走到门边，她伸手将门打开。
门外，听到门锁有响动，一个个都跟扭紧了弦儿的发条，绷的紧紧的。看到小灵仙扶着老太太出现在门口，所有人一下都站起来了。
“奶奶！“
“小姐！“夜笙歌首当其冲，阿梅快她一步从小灵仙手里扶过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头，表示没事。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夜笙歌急忙问。
“还可以，但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先试试。“小灵仙没有说别的，而是转头对斯违说道。“斯先生，请跟我进来。“小灵仙
斯违点点头，绕着老太太，走了进去。
“放心吧，有我在。“小灵仙碰了一下夜笙歌的手，调皮一笑。
夜笙歌点点头，也不知道心在哪悬着呢。
后来，夜笙歌才知道，什么叫做“抓紧时间“。
一池*何处寻，且看那芙蓉帐暖……
****
当一切都开诚布公，秘密似乎就无处遁形了。
夜笙歌得知关于夜家，关于自己的一切时，很淡定。
那种淡定超乎寻常，仿佛一切都没有关系，就连作为一个旁人听别人说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同样没有给她的心理造成多么大的动荡。
小灵仙的到来，已经足以让整个事件明朗化了。
一切都如同斯违的猜测，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有细节了。
她和夜笙歌两个人是双胞胎，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正常的双胞胎每个个体都有三魂七魄，然而，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一共三魂七魄。
魂魄不够用，怎么办？
夜如歌找“高人“将她们的魂魄相互牵引，过渡。奇妙的是，当时夜如歌找的高人，正是小灵仙的同门师兄。
牵引魂魄这件事，到小灵仙的门派里是一件非常损阴德的事情，然而，如果一个修道或者修仙的人，能做成这样的事，对他们自身修为是有极高的提升的。
作为一个母亲，说夜如歌残忍，那便是了。但作为夜家的后人，也只能说夜如歌机关算尽，竭尽全力了。
牵引魂魄的前因和后果，都是夜如歌算计好和知晓的。这些事中所有的线索都背记载在那本名为《破晓》的降文书里。按理说，作为某种文化，这话文化应该似乎单一的，独善其身的。《破晓》里也只应该记载降头中特例的存在，然而，它却并不是这样。它几乎纪录了很多别的派系的文化。
这让夜笙歌不得不疑惑，写出《破晓》这本如同武林秘籍的人，到底是降头师，还是非自然行为研究学家。
除去那些客观的可以忽律不计的因素不说，单说作为一个母亲，仍旧按照书本里记载的内容那样，狠心的那样做了。先不说，她是不是毁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只说，就这份为夜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和勇气，夜笙歌就气不起来。
因为，她知道，为了一个人，或者一个整体，不顾一切的那种心。
那是一种大爱，这世界上少有的大爱。这不过，这种大爱表达的方式，过于自私罢了。
夜笙歌无法体会当时夜如歌的心境，尤其是在夜如歌得知自己的家族遭受那样的诅咒之后，作为这个大家族的一份子，怎么都是坐不住的吧！
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了一下，夜笙歌觉得，这事，夜如歌并非全都错了。
没有母亲夜如歌，就没有夜如歌，没有夜如歌，那就没有她夜火和夜笙歌的出现。
如果非要矫情的就“母女“这件事理论的话，什么你选择赐予我生命就该怎么怎么样的话……夜笙歌觉得，那是土匪的思想。虽然，有那么一刻，她心里确实是那样想过的。
可是作为女儿，夜笙歌是女儿，夜如歌也是女儿啊！
夜如歌能步步为营，惊心布下这惊天大局，也难为她了！
当年小灵仙的师兄至高人得意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了牵引魂魄的消息，小灵仙当即就告诉了自己的师傅，她的师傅和师叔全部上阵，无论是劝阻还是威逼利诱，都没能将小灵仙的师兄扣留，那小子本事不小，逃跑之后，居然布下隐形咒，悄悄的提早为夜如歌肚子里还未出世的两个孩子牵魂引魄。
也就是说，夜火和夜笙歌刚出生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存在某种残疾了。这事真说不清楚，不是身体上的，不是神智上的，应该算是骨子里，灵魂上的吧！然后，夜如歌又找人封闭了她自己的三魂七魄，又下了好几种降头，双料其下，简直是命都不要了。
是啊，她何止连命都不要了，简直就是连女儿的命也不要了。论狠心，她绝对是最狠心的母亲了！
事到如今，夜笙歌看着躺在病*上的人，不言不语。
妖娆和叶煜霆分别坐在她的两侧，老太太和斯违并坐在主位上，阿梅站在老太太的旁边，低眉不语。
每一个人，都面色各异。
夜如歌的*前，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那少女有一双清灵无比的双眸，似能看穿这世上所有的险恶。
少女名为小灵仙，是夜笙歌曾经在蛇口下救过的小女孩，虽然已经时隔六年，可她距离当年的样子，丝毫没有变。
六年前她已经十四岁，六年后，她应该二十岁了，可却丝毫没有二十岁的风貌！
也就是说，丝毫没有长大的迹象！倒是显得更小了！
看着在*前不知道在观察些什么的纤细身影，夜笙歌脑子里一股劲儿猛然冲了上来。
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么多的事情一股脑的碰撞到了一切，然而，却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了答案。
这世间的事实，并不是无法解答的。她的过往，她童年的遭遇，在这一刻都显得不那么异样。
就好像，上天给你一碗白米饭，自然是为了让你果腹一样。万物，始终都是有规律的。而这规律大抵是：离开一个地方之后，你才知道哪里是原地。
不知道古语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是否能用到现在这个场景上。小灵仙她师兄造的孽，如今由她来解……夜笙歌看着小灵仙的背影，前一秒还倏紧的心缓缓平和了下来。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她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小灵仙并不是立马就过来了，妖娆在去接小灵仙的过程中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是失联的状态下的。而偏偏这个时候，叶老爷子向夜家开展，本是盟友的两家在股市上打的火热。不知道让外人看了多少笑话，然而这场战争来的莫名其妙。
夜笙歌几次想要拜访叶老爷子，都被他拒之门外，简直可以说是无中生有。
叶煜霆只知道叶老爷子恨夜家的老太太，但是这恨是怎么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为此，他将自己所有的股份，动产以及不动产，全部给了叶老爷子，并在许诺绝不插手两家事务的前提下，成功的脱离了叶家。
他并不是决绝，本来他就是叶老爷子收养的孩子，这些年为他几乎赚下了整个叶家的家底，而在感情上，也并没有多么深厚，所以脱离起来，并不困难。况且，别人家的事，始终是别人的。夜笙歌不好过问，也不想过问。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叶煜霆的心在她身上，这就比什么都强。
虽然，她被这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浪费了不少精力，老太太又大病一场，如今就是坐在那里，也都没什么气色可言，明显还没有痊愈。
如果妖娆再不顺利的接小灵仙过来，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阵亡在商场的最前线。夜笙歌想都不敢想。
一万件烦心事当中，只要有一件事顺心了，那么其他事都不那么头疼了。尤其，当这一件顺心事是最主要的那件事，自然就能让人有种终于能喘口气的纾缓感觉。这对夜笙歌来说，不只是安慰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定心丸！
公司的事务一律交给属下去摆平，无论叶老爷子那只老怪物再对明珠集团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只要她们抵得住就行。夜家有的是家底供那老怪物折腾，等摆平了自己家里的事情，她再好好收拾那老怪物！
倒是要问问他，凭什么跟夜家这样叫嚣！
*前，小灵仙在闭目，状似冥想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瞬身，缓缓开口。
“我已经与她的魂魄交谈过，事情不那么简单。“她的脸上有一丝疲惫，那轻巧的语气似乎遮掩不住她所耗费的心力。
夜笙歌走过去，将她扶了到身旁，坐下。
这个小女孩的能力怎样，她是见到过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灵力，就算是不是特意的卖弄，她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可小灵仙不到五分钟，单单是与灵魂对话，她怎么会累成如此模样，难不成，这些年她的“手艺“都退化了？
夜笙歌有些狐疑，但她不想累到这小丫头，很莫名的，见到这个小丫头，她的心就会莫名的柔软。
不然，但年她不会冒着被敌人逮到的危险，浪费逃命的时间去救她！
小灵仙摇摇头，气息稳了稳，才开口。“我没有办法现在召唤她醒过来，她身上有别的东西。“
夜笙歌一听，就知道她口中“别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看了斯违一眼，发现斯违的眼神也正看过来。两人对视一下，后者很有默契的开口，给出肯定。
“我有办法唤醒降引。“
小灵仙仍旧摇头，劈头盖脸地就将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就算是你有办法，也不行。我之前说的这些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并不想醒过来。如果我强行将她唤醒，你那里有没有保障我不知道，但我这保障不了她。或许她以后就此沉睡，倒是害得可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人虽小，可说起话来却老成。
斯违无话可说。
夜笙歌寻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小灵仙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小声如铃铛一样悦耳。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夜笙歌好奇。
“网上有一句话很牛，无论是接人还是待物，我觉得都非常实用。“小灵仙眨眨眼，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
夜笙歌摇头，看着丫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况且一点提示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一句什么话。
“感化不了你，我就火化了你！“小灵仙冲她眨眨眼，好不傲娇。
妖娆失笑。
斯违和叶煜霆沉默不语，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欲言又止。
夜笙歌黑线。“你还上网？“
“切~~( ﹁ ﹁ ) ~~~，我们观的ifi信号可强了，能覆盖整个山头呢！“小灵仙白了她一眼，那样子十足的鄙视。
夜笙歌无话可说，而是默默在脑补一个修仙之人在玩电脑斗地主的景象，那画面简直太美……
但很快，她的脑回路便正常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让人感化她？谁？“
小灵仙点点头，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觉得你怎么样？“
“……“夜笙歌有些无语，但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之时，老太太不容置疑的开口。
“我来。“夜郡芳脸上的表情很坚定，却不无透着某种复杂。
小灵仙收起笑容，严肃道。“其实无论谁来，结果都一样。无论她醒与不醒，她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一个人。这件事由不得你们选择，都是我来决定的。“
她如葱白一样漂亮的手指指着夜笙歌，但夜笙歌知道她口中“她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什么，却听小灵仙继续道。“她救过我，所以，我自会选择她。所以，我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会造成我的迟疑。“
夜笙歌心里一暖，突生动容。
老太太呆呆地看了夜笙歌一样，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沉默地点点头。
夜笙歌心里有些难受，老太太是想念“她“的吧！
难受归难受，这在她看来，傻子都知道要选和自己日夜相处，感情比较近的那个人。她虽然身份如此，但是相比夜笙歌对老太太来说，应该算是外人了。
眉头动了动，一直修长有力的大掌将她的手覆盖住。
抬起眼，她的视线正对叶煜霆那两旺深情的幽泉。
有的时候，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的察觉，即便是外界有多么吵杂的纷扰，而你只需一个眼神，就足以感受到宁静。
此时，夜笙歌的感觉就是如此。
小灵仙白了这对眉目传情的男女一眼，正色说道。“丑时，我会安排你们会面。再次之前，老太太，我希望你养足精神头。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就算你有不死之身，但元气伤了就是伤了。“
老太太点点头，仍旧沉默无比。
斯违没有在说话，现在似乎已经不是他的主场了。
妖娆牵着小灵仙，失联的半个月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但她们的关系却异常亲密。按照妖娆那冰冻一样的性子，出了夜笙歌以外，很少能跟别的人这样亲近。
夜笙歌看着都有些吃醋了，于是拉着叶煜霆，四个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小灵仙说要买些东西，晚上能用到的东西，于是，就和妖娆半路下车，直接闪人了。
难得，此刻高尔夫庄园里就剩下她和叶煜霆两个人，这种亲昵的时光在这半个月里，真是少有啊！
夜笙歌赖在他怀里，调整好了姿势，双眼微微闭合。“我突然想起个事情，你怎么发现那个女佣就是我？“
“你记得在厨房那天晚上吗，大热天喝热水，水蒸气让你的面具边缘起皮了，我当时看见了，酒立马醒了大半。“叶煜霆缓缓地说着，是不是的拨弄她的长发。“我小时候最看不得皮开肉绽，但后来公司的女下属因为过敏，脸部起皮，看起来和你那一样，所以……“
“哦？那为什么你当时发现*了，却还没有确定，那个女佣就是我？“夜笙歌笑，原来那天他真看到她的人皮面具贴的不牢靠。
因为已经交了自己的底，所以很多话如今说起来，一点都不违和。
“传闻你去了好莱坞明星聚集地，贝弗利山庄，据我所知，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修鼻大师。修脸型，抽肋骨，塑性……“叶煜霆有些不确定地说。
不计较他所谓的传闻分明就是跟踪，夜笙歌抢他一句，问道。“所以，你不确定我花钱了，还整成那么普通的样子？“
“是这样。“叶某人很无辜地点头，非常忠犬的样子。
夜笙歌摇头。“啧啧，你们男人，真是看脸的动物！“
“……“叶煜霆失笑。“错，你要承认，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你就给你们男人找借口吧！“
“这不是借口，而是事实。难不成你对我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我的脸吗？“叶煜霆猛然逼近，鼻尖正对着她的。
“……“夜笙歌无言以对了，因为他，好像说的，一点都没错！
“对我来说，整容是你的权力，我没权阻拦你，也不会阻拦你。但问题是，你并不是整容。而且，在你变了之后，情况就变得微妙了。如果我在你变了后说喜欢你，正常人都会认为，我是因为你的外在。你也不会例外，但实际上，我觉得我喜欢你，是在那之前！“如此长的时间以来，叶煜霆从未说爱她，也没说喜欢她。
更多的，他是在做，在付出。
他表带爱的方式实在又直接，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没头脑的生猛。而且，是夜笙歌最为接受的一种。比如他告诉她叶家的要对付夜家的秘密，比如，他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这要比空有油腔滑调，藏着掖着，眼高手低要强很多。
夜笙歌是第一次听到叶煜霆提起这茬，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她失神的一刹那，叶煜霆扣紧她的后脑，随后一记法式长吻，彻底掠夺了他的心神。
“唔……“夜笙歌嘤咛一声，整个身子都因为这加深的吻而绵软沉醉着。
双手却主动攀爬到他健硕的胸膛上，隔着衬衫的布料，在某处使坏似的按压逗弄着……
“你这个顽皮的小怪物！“
美食当前，怎么会有人想要去继续挨饿？
激情，动荡……
*****
晚上，十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子时了。
小灵仙已经在夜如歌所在的屋子里，做好的一切准备。
老太太也在她的吩咐下，做好了准备。倒是阿梅有些不放心，神经一直都很紧绷的样子。
斯违站在叶煜霆身旁，一脸深沉，看不穿想法。夜笙歌也一脸谨慎生怕出什么叉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很快，手表的指针就走到了十点五十八分，距离子时，还有两分钟。
小灵仙将老太太带进门，站在门口，对众人说道。“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踏进这个地方。“
说着，她从手里洒出一些砂石一样的东西，黄橙橙，亮晶晶的，泾渭分明地在地毯上画成了笔直的一条线，仿佛每一颗砂石的摆放都背用尺子惊心量过一样。彻底将走廊和房间隔绝成两个世界。
夜笙歌看着地上的黄砂线，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她真怕自己一个忘情，就把这砂线给踢散。
小灵仙看她那小样，忍住笑，将房门咣地一声关上了。
那声音在门外每个人的耳朵里都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如同闷雷一样。
众人面面相窥，都是忌讳如深的样子。
阿梅十分紧张，频频的张口，却说不出任何来。
夜笙歌看她护主心切的样子，心下一动，说道。“梅奶奶，能不能叫人摆张桌椅在这？“
阿梅“啊“了一声，急忙点头下楼了。
夜笙歌见她下去了，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然而，却在末尾的时候，又提起气来。
有些事情都一样，可以安慰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比如，她其实比阿梅更紧张。但是她能支开阿梅，却支不开她自己。
妖娆拍了拍她的肩，没说话，却替她捂起手开。指尖被那温暖的掌心包围住，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是多么的凉。
另一边，几乎是同时，叶煜霆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为她捂起来。
夜笙歌又转过头看了看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突然眼眶开始莫名的发热，有那么一瞬间，竟觉得此生足矣了！
她握紧双手，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
妖娆和叶煜霆同时伸出手，两人僵持了一下，竟将她的两颊如等分似的分开，各自擦各自选择的那半张脸。
这情境，真是……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
夜笙歌以前说，妖娆是叶煜霆的情敌，叶煜霆并不信。但后来的种种，他不得不信了。两个人时不时地就会对夜笙歌宣誓主权，弄得跟小孩子争地盘似的，让人觉得哭笑不得的可爱。
时间长了，彼此倒有些默契，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个那些防火防盗防闺蜜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妖娆对她来说，是排在叶煜霆前边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甚至可以说，至死不渝。
夜笙歌对二人还是有些偏袒的，当然是偏袒妖娆，叶煜霆本来还吃醋呢，后来慢慢的倒也习惯了，偶尔要是不偏袒，他还不习惯。倒不是说她夜笙歌的情商有多高，这个是要看感觉的。
她希望叶煜霆把妖娆当亲人，仅此而已。这和任何事情，都不发生矛盾。
而经过短时间的相处，叶煜霆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即便是面对不是情敌的情敌，以他那强大的头脑，应该知道要怎么相处。
夜笙歌很感激，要知道，如果两个人真的水火不容的话，要在一起相处，还真是处处霹雳啊。
“放在这里，去准备一些热茶和点心。“阿梅指挥着佣人将桌椅搬了过来，然后走过来说道。“三小姐，你们请这边做。“
夜笙歌点点头，在她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开口留道。“梅奶奶，一起坐吧！“
阿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很快，佣人就将热茶和点心端了上来，他们五个人做在八角桌边，谁都无心去品茶吃点心。
房间外，个个翘首企盼，而房间内……
老太太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是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种被震惊到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口中默念着什么，并娴熟地从她随身的布包中拿出红线，分别缠在她和夜如歌的手腕。
而她，站在中间，将双方的红线都系在了她的左手腕上。她系红线的手法很别致，看起来像一种很古老的方式。
老太太坐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木凳，有一瞬间的晃神。
“老太太，请闭上双眼，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要记住，我没有叫你睁开，你绝对不可以睁开眼睛。“小灵仙出口提醒着，语气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严肃。
老太太急忙双眼紧闭，遵循她的指令，开始集中精神。
一秒，两秒……房间的温度似乎随着时间一点点降低，似有一阵阵凉风在四面八方冒出来。
老太太闭着双眼，但却在一瞬间，眼前不知不觉地亮了起来，而随着分秒地流失，她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迁移，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混沌的往事被一把不知名大手像和面一样一撮揉着，浑成一团。
虽然混乱，但她却并不觉得害怕。
老太太心里知道是什么回事，不禁激动了起来。如歌，一会儿她就可以看到如歌了！
不知道为什么混沌突然消失不见，就好像黑夜突然变成了白天，连过渡都没有。而不知不觉，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空地，头顶上的光亮簌簌地照了下来，却看不见地上有任何影子。
而她发现自己正身在其中，屁股底下还坐着那个木凳子，她使了力气想要站起来，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心中虽然有些焦急，但老太太很快镇定下来，她好像听到小灵仙的声音，由远到近，飘飘忽忽的，却听不真切是在说些什么。
她有些焦急，以为是什么指示，可是任凭她怎样集中精神，都无法将那声音听的真切。突然，空地的四周出现白色的雾气，很快眼前的空地，她的四周就云雾缭绕起来。
那云雾越聚越多，看起来像是在逼近，可却始终跟她有段距离，老太太感觉四肢发凉。
雾气渐渐开始向上空凝聚，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形。
老太太瞪大双眼，只看那人形的脸越发清晰……很快，云雾缭绕成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那女子眉清目秀，长的甚为美丽。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忍不住老泪纵横，眼前的人像，明明就是年轻时的夜如歌啊！
她无暇考虑为什么如歌会是年轻时的样子，或者说，其实她心里有所猜测。
“如歌，孩子，你……来了！“她忍不住去抹眼泪，却发现抹到脸上，什么都是虚无。
难道自己真的可以以魂魄的形式存在？那如歌她……也是魂魄的形式？
夜如歌见她疑惑，凄苦一笑。“祖母，让你担心了！“
那声音悠远的显得那样不真实，老太太见她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心中哪还有怕，满满的全是心疼。她试图伸手去触碰她，但想了想，却将手伸了回来，她知道，是摸不到夜如歌的。“孩子，苦了你了！“
夜如歌摇头，去潸然泪下。“如歌不苦，苦得是我那一双女儿！“
“既然这样，那就停止这一切吧。夜家的诅咒，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老太太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祖母，您说的容易啊！你知道我做这一切，花了多久的时间吗？做了多么大的挣扎吗？你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因为我早就……早就……“
她在也说不下去，仿佛几十年所受的苦难在这一刻，终于将她心里最后的那根弦儿崩断。
老太太哭得上接不接下气，一百多年的悔恨算得了什么？哪有母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她老了，早就已经看破人生世事了，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一意孤行。
她真的心痛啊！
像有一万条毒蛇在咬着她的心脏，疼的又苦又麻！
“如歌，你听祖母说！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夜家的孩子，那你就好好听我把话说完。小灵仙说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如今跟你交谈，已经是在冒险。我不能让你继续冒险，我们不谈过去，我们只谈现在。“老太太也不再擦眼泪，因为她知道那样也是徒劳。
到了她这个岁数，已经看透太多事情了，徒劳的事情，谁还会去花时间去做。比如擦眼泪，比如夜家那该死的诅咒！
可是夜如歌跟她不同，她看到了契机，不管这是不是投机取巧。就这份大胆来说，夜家的后代里，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并不是没有人尝试去接触夜家的诅咒，可是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
失望一次两次不算什么，可失望的次数多了呢？况且，不说夜家的后代，但说她自己就没少找寻出路。可是每一次，都无功而返。时间长了，什么心思都磨没了。最后，她甚至想过，让夜家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那样，不管什么诅咒，都会变成灰烬。
这样的心思不是没起过，可如果是她自己，老命一条不怕什么，可是夜家的后代呢，她要亲手杀死她们？虎毒还不食子呢！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想定，老太太便毅然开口。“你要马上醒来，两个孩子只能活一个这件事你应该知道，但如果你能马上醒来，解除大降头，我有方法，解开夜家的诅咒，也能同时保住两个孩子的性命！“
夜如歌一听，猛地瞪大双眼，眼中有光一闪而逝。她摇头，不肯相信。“祖母，你不要骗我，如果真的有，我有何必牺牲这么多？“
她的表情非常冷静，整个人变得有些阴森。
老太太心痛在心，面色却如常。“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两个孩子还不是会死去一个？弄不好，两个都会死，你就是这么做一个母亲的？“
夜如歌脸色一变。“祖母，我是为了我们古辰耶家！“
“谁用你为了耶家？“老太太冷声打断，那双老练的眼瞪得夜如歌一愣。
“祖母，我……“
“别叫我！你背着我对夜家的后代做了这些事，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伟大的定义已经变成了残害自己的孩子？“
夜如歌对老太太突然的转变很不适应，那双美丽的双眼毫无生气，眼泪却噼里啪啦地往外流。
“你知道祖母知道你没有死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不是痛苦，是愤怒。你口口声声为了耶家，那你自己呢？谁为了两个孩子？你知道火儿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吗？那么多的杀戮，她到现在每天还都噩梦连连，而这一切，都是你这个亲妈一手造成的。你不痛苦吗？“老太太越说越厉害，心中仿佛发了狠一样。
夜如歌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此时却全堵在胸口，涨的她胸口发疼。
呵呵，这样摸不到碰不着的一缕青烟，竟也会觉得疼？！火儿，她的火儿那么小，那么……她的笙歌，她就只远远的看过那一眼，就那么一眼！
“夜家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扛，也轮不到你。夜家的祖训，你都忘了吗？“
夜如歌已经被老太太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面对祖母的威严，她竟是那样无言以对，就连身子，都忍不住摇摇欲坠。
“快一点，时间快到了！“小灵仙的声音突然清晰无比。
老太太心里暗忖着，已经下了最重的决定。“如歌，如果你还自认是我们耶家的人，那就不枉我隐姓埋名到现在。只要你同意醒来，我一定能将事情完美的解决。这是祖母给你的保证，我有的我办法，不到万一，是不能使出来的。既然耶家已经这样，就算是禁术，我也要使出来！“
夜如歌听到禁术两个字，双眼倏地的一亮。
耶家尘封五百年的禁术，足以毁灭整个古辰的禁术，那让风云都可以为之变换的禁术，真的……
“你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二十五年了，如今，你还想在错过她们吗？“老太太循循善诱，心急的不行。
“不，我当然不想！“夜如歌急急说道。
老太太瞬间心里有数了。“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祖母相信你会做一个好的决定。“
说着，她再也不顾夜如歌，拉动手腕的红绳。
小灵仙得到信号，开始念咒。
影像渐渐模糊，云雾渐渐散去，一瞬间，万物宁静，恢复最初的黑暗。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可以明显的看出，眼前的是真实的一切，她已经从影像中脱离出来了。
回想刚刚的一切，她只觉得万般疲惫，抬起眼，看见小灵仙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脸，缓慢开口。“我已经跟她谈过了，但是那丫头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不确定是不是能说服她，但是你可以试着唤醒她！“
小灵仙点点头，解开她手腕的红线，也将系在她自己手腕的红线解了下来，然后才将老太太扶了起来。
走到门边，她伸手将门打开。
门外，听到门锁有响动，一个个都跟扭紧了弦儿的发条，绷的紧紧的。看到小灵仙扶着老太太出现在门口，所有人一下都站起来了。
“奶奶！“
“小姐！“夜笙歌首当其冲，阿梅快她一步从小灵仙手里扶过老太太。
老太太摇摇头，表示没事。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夜笙歌急忙问。
“还可以，但现在还不知道，我要先试试。“小灵仙没有说别的，而是转头对斯违说道。“斯先生，请跟我进来。“小灵仙
斯违点点头，绕着老太太，走了进去。
“放心吧，有我在。“小灵仙碰了一下夜笙歌的手，调皮一笑。
夜笙歌点点头，也不知道心在哪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