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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在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的档案室里,我正对着一张照片吐槽。

    说实话我真被吓到了。

    在死者照片一栏上,我看到了我这两天已经见过多次的人。――那个看起来很软弱的初中生。

    记得土城先生说过,他是叫做崇宗来着的。而这张死者照片标注的并不是这个中国名,而是日本人的名字。

    于是最合理的情况是,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只是单纯的长得相像。

    这自然是最正常的解释,但是啊……

    这世界上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啊!!

    绕了一大圈,又吐了自己的槽,请别在意我。

    我不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么就无须解释了,人是什么都会去做,并且什么都做得到的可怕生物。

    总之(刚才什么都没生过),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我又额外花了时间在这件案子上,死者的死因、死状、案现场,都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在尸检报告中,有一点很让我在意。

    死者的颈部一侧,有一小片伤口,验尸官的报告上写着,是由锐器造成的伤口,推断原因是搏斗中,被锐器划过,割掉了一小层皮。

    可我不这么觉得,从照片上来看,案现场并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垃圾桶立得好好的,垃圾袋也分类堆放得整整齐齐,再加上致命伤只有一处,干净利落,总觉得这死者是在毫无反抗余地下就被杀掉的。

    如果这么考虑的话,那么脖子侧面的这处伤口就显得累赘了。

    虽然上面的推断会让人以为我很聪明一样,但我其实是个笨蛋,大家都知道的。因为我很在意脖子上的伤口,所以推理的方向就会不自觉的主观性的走向对自己有利的路线。

    我把巧合的可能行都否定了,把所有生的细小事情都推断为某一个必然的组成部分,这是一种很笨的思考方式。

    既然笨了就笨了,我就是想要把话题引向脖子上的伤口,请不要在意我的自导自演。

    我会执着于此自然是有原因的,而并非是出自什么病态控之类的……总之,在我的膝盖内侧,有一道类似于箭头形状的青色胎记,而无悛也有,不过是在脖子侧面。

    所在的位置大概就是我手中这案件的死者,他脖子上的伤口的位置。( )

    岸言先生告诉过我们,我们身体上的这处痕迹,不具备和心脏一样的维持生命的功能,但却和心脏一样不可缺少,换言之,如果失去了,就会死。并且后来,在我与朽心组的小动物们对话时,我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一向严谨的岸言先生,却让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做……但眼下,这件事情对我寻找无悛是很有用处的。

    我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无悛,是根据感觉来的,毕竟与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处于这个时期的孩子,成长太快,外貌的变化会妨碍判断,但整体的感觉却不会相差太多。所以我才老是说那个初中生软弱,因为软弱的话,就不会是无悛了。

    但现在不得不放弃这种思考方式。

    理性思考的话,名为崇宗的这个初中生,看起来和无悛年龄相仿,而且我也还没有正式和他接触过,再加上,今天在医院里,岸雨莫名的行动似乎也与他有关,上杉唯小妹妹虽然有她自己的理由,但也可以隐约感觉到她在帮岸雨……

    最可疑的就是这个初中生了,值得尝试一下。

    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心情轻松了许多,也愉快了许多。

    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过事情总是会有那么点不顺利的地方,在我把档案放回原处,回过头的瞬间,听到了皮鞋踏着地板的清脆响声,并且逐渐靠近。

    ――巡查么。

    我将手电筒关掉,躲到办公桌下面,静静的听着。

    卷帘门被打开了,然后是玻璃门……好在我进来之后都做了伪二次上锁处理,不然此时就已经被现了。继而是室内检查,可以感觉到巡查的人离我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四处晃着,晃着……最后脚步声转而远去。

    ――结束了。

    听到巡查人员再次将门锁上的声音后,我离开了藏身处,在这个过程中,稍稍有些大意了,大意的结果是我刚才整理好的资料夹碰倒了,掉了一地。

    一般来说,在这种时候,都会看到些不该看的吧……多花了十多分钟,好不容易才把弄掉的文件整理好,不过,似乎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早点回去陪岸雨吧。

    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两本排列在一起的档案,贴在书脊上的标注,让我打消了早点回去的念头。 []

    死者档案,万澜山重峦;死者档案,万澜山石动。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与刚才的我,刚才的思考方式一样,我再次在偶然与必然之间选择了后者,如果这个世界老是偶然、碰巧、刚好、恰巧,这样随便的搪塞事情生的缘由的话,或许兽步鸟这种生物会在某个一二年之后统治地球也说不定……所以,我想要说的是,如同没有大爆炸就没有宇宙,没有活塞运动就没有人类,没有作用力就没有反作用力一样,事情会生是需要一个原因的,否则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无中生有。

    人类是不可能臣服在兽步鸟的脚下的,尽管它们的眼神很犀利很有爱!

    ……咳咳。

    顺着先入为主,必然构成必然且偶然并不存在的这种错误成分巨多的思考方式,散落的点渐渐被线串成了诡异的弧线。

    万澜山重峦的死,万澜山石动的死,万澜山海鸣的上任,仓重浼的难产,万澜山忧的事故身亡,这些并非是平行的,而是串列的,多米若效应是需要最初的力的。

    ――那么会是什么呢。

    ……

    两人的死亡报告,其中的内容,远比我预计的要来得少很多。感觉写报告的人的态度,是不必要的就不写,必要的也不一定都写。……又是这种敷衍的态度。如果是一般情况的话,这种随便的报告是不可能通过的,更不可能作为结案报告,所以,出问题的,是最初的力。

    执行的人在掩饰,审核的人在逃避,上层的人在施压,大概也就是这么回事。

    只有两页的死亡报告,拿在手上完全感觉不到分量。

    死因是氰化钾中毒,医护人员到达时已经死亡,尸检报告简单到连中毒方式都没有写,食入中毒与皮肤吸入中毒二者的死亡时间相差了近二十分钟,再者,若非从事化学制品相关的工作,基本上是不会接触到的氰化钾,不可能无端端的出现在万澜山家。

    但最后的结论可笑的归结于事故二字。

    两人皆是如此。

    这样看来,反倒是在报告上写下了氰化钾的验尸官更负责任……或者说更勇敢一些。

    姑且就将朽心组认定做元凶吧,目前所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然后,可以追加认知,从警署到医院以及司法机构在内,都不是可以轻易信任的对象。

    为什么会认为是朽心组而不是万澜山海鸣那混蛋呢,说实在的以我这种笨蛋的头脑来模拟的话,应该是热血的笔直指向那家伙才对的,但我刚才用的是虚拟的无悛思路,他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明,即使是f‘(x)=根号下(1-x的平方),求f(x)这种我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难题,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把s√(1-x的平方)dx=arx/2+x√(1-x的平方)/2+c这种我连念都不懂得念的答案脱口而出。

    因为是文科连幼稚园的孩子们都不如的家伙,所以相对的,理科厉害到令人指。

    扯远了。

    借用了无悛的思维小小的推断之后,笨蛋的我终于也看出了朱者赤墨者黑的内在。朽心组是鬼束家主导,万澜山家辅佐的层进式组织,换言之,鬼束家与万澜山家的关系应该是皇帝与宰相的那种感觉。如果宰相的担当者被换成了皇帝所不信任,所不采用的人,那么皇帝是不可能不采取措施的。可万澜山海鸣当上万澜山家家主已经不是一两个月的事情了,鬼束家却全然看不到动作。

    但却也不觉得万澜山家的更新换代,会与鬼束家有太直接的关系。

    鬼束家没有这么恶劣的人,即使有,也会被鬼束酒冢抓出来惩治,他就是那样的男人,随随便便放荡不羁裤子可以一脚长一脚短,却认真的让人无法不去相信他倚靠他崇拜他。

    这样可靠的一个男人却默认了万澜山海鸣作为万澜山家当家的存在,默认了他人的犯罪行为,这本身是否是一种犯罪呢,或许酒冢先生在我所不知的这数年中,已经变了很多。但在聚餐上,他对万澜山海鸣的态度,明确的,是厌恶的。

    姑且先将他们两人的关系放到一边。

    所以,如果是朽心组的话,那么,根据无悛的思维,还需要另外一个理论来支撑这个推断。

    同时服侍着两个主人的狗,如果一个主人杀了另外一个主人,狗是否拥有把那个主人当作凶手,并对他施加制裁的权力。如果是狗的话,那么必然是有的,毕竟狗是忠诚的动物。但问题的本质并非如同这个比喻一样,万澜山家养在警界,司法界的是与狗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宠物,所以在一个主人死亡后,依然会继续摇尾巴。

    同样的,鬼束家的宠物也没有任何行动。

    这样一来,事情的整体脉络也就清晰了,虽然不过是推测而已。

    那么,借着无悛的聪慧知道了这些的我,是否应该做些什么呢,像善那样的。

    真是好笑,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一己的绵薄之力,只会被提早送回那片黑土地而已。

    将我埋葬。

    ……

    做好善后工作后,我最后还是把钥匙留在了土城先生的办公桌上,当然,切实的消去了我本人在钥匙上留下的痕迹。

    因为,总觉得潜入土城先生那样能干的警察家中,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姑且就制造一个下班后忘记把钥匙带回家的假象好了。

    回到岸雨家的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透过客厅的窗帘,隐约可以看见红色的模糊光圈,窗外的鸟叫声也此起彼伏。此时已经过了深度睡眠的时段,贸然进去把岸雨吵醒也不好,我索性就做起了早餐。

    ――鸡蛋,鸡蛋在哪里呢,冰箱里没有了怎么办……

    遗憾的是鸡蛋似乎已经告罄了,没有鸡蛋组成的早餐,就像是没有早恋的人生一样让人觉得遗憾。顺带一提,我是不认为早恋这种事物存在的,我彻底的否定,再怎么说,爱情何时来,都不算太早,也不算太晚,来了不去接受不去尝试的人才是大笨蛋,所以没有什么早恋晚恋之说,来了就勇敢的去推倒吧,嗯!

    就连我这样的笨蛋都好好的把握住了。

    那么没有了鸡蛋……果然还是要下楼去买吧。

    这么想着的我,已经是在路上==》便利店的状态了,然后呢,在返回的途中,看到了一个正在慢跑的熟人……似乎还算不上。

    清晨的慢跑什么的,是让我最受不鸟的事情之一,因为这样励志这样青春这样热血的画面总在谴责我的良心,处在人生的黄金时间,作为一个大好青年,却没有远大的抱负,实在是很可耻啊,但没办法啊我就是个笨蛋啊所以还是不要做太夸张的事情比较好,否则一时手滑加入了nasa不小心脚一软登上了火星什么的实在是会遗憾终生的不是吗。

    我才不想成为第一个被火星人捕获的地球人。

    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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