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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没性子等瓦里斯“叛国已是罪不容诛。[ ]”她怒气冲天地宣布“而这根本是下三滥的恶棍行径我用不着那个装腔作势的太监来教我如何处置恶棍。”

    提利昂从姐姐手中接过信互相比对了一下信的内容完全相同只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头一封由史铎克渥斯堡的法兰肯学士收到”派席尔大学士解释“第二封则是寄给盖尔斯大人的。”

    小指头捻捻胡须“史坦尼斯连他们都寄那不用说七大王国里每家贵族肯定都有一份。”

    “我要把这些信通通烧掉一封也不留。”瑟曦表示“绝不能让任何一点风声传到我儿子或是我父亲的耳中。”

    “我看老爸而今听到的只怕不是一点风声而已”提利昂冷冷地说“想必史坦尼斯早就派了鸟去凯岩城和赫伦堡。至于把信烧掉有什么意义呢?正所谓覆水难收寄出去的信已经收不回来何况说实话信里写的其实也没那么糟。”

    瑟曦转身睁大那双碧眼怒视他“你到底有没有脑筋?你有没有看他写了些什么?他称我儿子为‘男童乔佛里’还竟敢指控我**、通奸和叛国!”

    难道他说错了吗?瑟曦明知这些指控完全属实却依旧作气如此真叫人大开眼界。倘若我们打输了这场仗她应该转行去演戏她实在很有天分。“史坦尼斯需要藉口来使他的叛乱合法化你指望他写什么?‘乔佛里王子乃我长兄之嫡子和合法继承人我将起兵与之争夺王位’?”

    “我绝不许别人骂我娼妇!”

    干嘛呀姐姐他可没说詹姆付你钱呢。提利昂作势读信看到一些琐碎的文句……“奉承真主明光照耀”他念道“真是奇怪的措辞。”

    派席尔清清喉咙“这句话时常在自由贸易城邦的书信和文件中出现它的意思嘛就类似‘写于诸神见证之下’这里的‘真主’指的是红袍僧信奉的神。我相信这是他们的习惯用法。”

    “记得前几年瓦里斯说赛丽丝夫人似乎着了红袍僧的道。”小指头提醒他们。

    怎么个还治其人之身

    提利昂弹弹信纸“看来她老公也有样学样了。我们正可以利用这点来对付他就请总主教当众揭露史坦尼斯背弃正道诸神和合法国王的劣……”

    “好好好”太后不耐烦地说“但我们先得阻止这龌龊东西继续散播布谕令谁敢说起**或指称小乔为私生子就把谁的舌头拔掉。”

    “明智之举。”派席尔国师点头学士颈链随之晃动。

    “根本是乱来”提利昂叹口气“拔下一个人的舌头非但不能证明他是骗子反而让全世界知道你有多害怕他想说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姐姐质问。

    “什么也别做由他们去说过不多久自然烟消云散。只要稍有常识的人都会把这事当成他们为夺权篡位所编造出的拙劣藉口。史坦尼斯可有证据?明明就是空穴来风他上那儿找证据?”提利昂朝姐姐露出他最甜美的笑容。

    “话是没错”她不得不说“可……”

    “陛下您弟弟说得没错”培提尔·贝里席十指交搭“假如我们试图制止谣言只会显得真有其事还不如嗤之以鼻反正不过是个可笑的谎言。同时呢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瑟曦打量了他一眼“怎么个还治其人之身?”

    “编个同样性质但更易取信于人的故事。史坦尼斯大人自结婚以来大半时间都离他妻子远远的。我不怪他换我娶了赛丽丝当老婆也会这么做。不过呢假如我们宣传她的女儿其实是和野男人偷生而史坦尼斯戴了绿帽您想想看……对于主子的种种丑闻老百姓向来乐于采信更何况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这种心高气傲又严酷无情的主子。”

    “他从不受百姓爱戴没错”瑟曦沉吟半晌“所以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回敬他嗯这主意不错。我们该把谁说成赛丽丝夫人的情夫?记得她有两个兄弟还有个伯伯一直跟着她待在龙石岛……”

    “亚赛尔·佛罗伦爵士是她的代理城主。”提利昂虽然极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同意小指头计谋可行。史坦尼斯纵然疏远妻子但只要事关名誉他就像只刺猬一般敏感况且他天性多疑。如果能在他和佛罗伦家族之间种下猜忌的种子对他们有利无害。“我听说他们的女儿生了对佛罗伦家的耳朵。”

    小指头慵懒地摆摆手“有位里斯的贸易使节曾跟我说:‘大人哪史坦尼斯公爵一定非常疼爱他的女儿瞧他在龙石岛的城墙上为她树立了几百座雕像。’‘哎大人’我只好回答‘那都是石像鬼啊。’”他笑了笑“亚赛尔爵士固然可以充当希琳的父亲但据我的经验越是离奇古怪的故事越容易口耳相传。史坦尼斯不是有个头脑简单、脸带刺青、样子特别畸形的弄臣吗?”

    派席尔大学士一脸骇然张大了嘴“您该不会暗示赛丽丝夫人跟一个傻子私通吧?”

    “也只有傻子想跟赛丽丝·佛罗伦上床。[ ]”小指头道“势必补丁脸让她联想起了史坦尼斯。而且啊最好的谎言里面往往会隐藏少许事实足以令听者生疑。你瞧这个傻子对公主死心塌地和这小女生是形影不离就连他们看起来也有几分神似希琳不也一脸杂斑半边麻木嘛?”

    这下派席尔糊涂了“但那是灰鳞病留下的后遗症可怜的孩子那场病小时候差点要了她的命啊。”

    “我比较喜欢我的说法”小指头道“相信老百姓也会同意。知道吗?他们还相信女人怀孕时若是吃了兔肉生出的孩子就会长耳朵呢。”

    瑟曦露出她通常只留给詹姆的微笑“培提尔大人您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多谢夸奖太后陛下。”

    “您说谎的本领果真炉火纯青。”提利昂补上一句话中却没瑟曦那份热情。这家伙远比我所知的危险他心想。

    小指头睁着他那双灰绿眸子对上侏儒大小不一的眼睛脸上神色没有丝毫不安。“我们都有些与生俱来的本事大人。”

    太后完全陶醉于复仇计划中根本没注意两人的交流。“老婆跟弱智的弄臣出轨!这样史坦尼斯肯定成为全国上下的笑柄。”

    “故事可不能由我们来讲”提利昂道“否则便像编造的谎言。”虽然事情的真假并不重要。

    小指头再度提出解答“妓女喜欢说人长短而我手上正好有几间妓院。至于酒馆旅店之类相信瓦里斯一定可以把谣言散播出去。”

    “说到瓦里斯”瑟曦皱眉“他人在哪里?”

    “太后陛下我也一直纳闷。”

    “八爪蜘蛛日夜编织他的秘密网络”派席尔煞有介事地说“诸位大人我不信任这个人。”

    “他可是常说您好话呢。”提利昂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事实上他对太监的行动心知肚明但不能让其他重臣知晓。“诸位大人请容我先行告退我还有事要忙。”

    瑟曦立刻起疑“国王的事?”

    “就不劳你操心了。”

    “不行我必须知道。”

    “干吗不让我给你个惊喜呢?”提利昂道“我正为乔佛里操办礼物。一条小链子而已。”

    “他要链子做什么?他的金链银链多得戴不完你莫非异想天开打算藉此收买乔佛里的心”

    “哎呀何必呢?他的心是我的就好比我的心是他的一样。而这条链子相信有朝一日他定会格外珍惜。”他鞠个躬摇摇摆摆走出门去。

    波隆候在议事厅外准备护送他回相塔。“铁匠们都在会客室等候你大驾光临。”他们一边走过内庭他一边说。

    根本是个恶意的玩笑

    “等候我大驾光临?波隆这句话我喜欢你开口越来越像个朝廷命官了接下来就要下跪接旨啰?”

    “操你侏儒。”

    “哎那是雪伊的活儿。”提利昂听见坦妲伯爵夫人从螺旋梯顶端亲切地呼唤他的名字便假装没注意摆动双脚走得更快。“去把轿子准备好事情办完我就出城。”两名月人部众守在门口提利昂愉快地问候他们接着想到要爬楼梯回卧房不禁皱起眉头每次爬这一大段路总令他双脚酸痛。

    卧室里一名十二岁男孩正把衣服摊在床上这是他的侍从。波德瑞克·派恩生性过于羞涩以致于做事总有些鬼祟的模样。提利昂始终怀疑父亲之所以把这孩子交给他根本是个恶意的玩笑。

    “大人这是您的衣服”提利昂一进门男孩便垂下眼睛视线盯着他的鞋子嗫嚅着说。波德就是没办法鼓起勇气直视你。“待会儿接见客人要穿。还有您的项链相项链。”

    “很好过来帮我穿衣服。”外衣是黑天鹅绒料子上面辍满了狮头形状的金色饰扣那条项链则用只只实心金手串连而成手指与手腕相扣。波德又为他披上一件深红的丝质金边披风样式特别为他裁制若给一般人穿大概只能算短披风。

    相的私人会客室比国王的小得多自然更无法与王座厅相提并论但提利昂喜欢其中的密尔地毯墙壁上的挂饰以及某种私密的氛围。他刚进门总管便喊:“恭迎国王之手提利昂·兰尼斯特大人!”他也喜欢这种感觉。波隆聚集的这群铁匠、武器师和五金商人一听纷纷跪下。

    他爬上金色圆窗下的那张高位示意他们起身“各位师傅我知你们事务繁忙所以也不多废话。波德麻烦你。”男孩递来一个帆布袋提利昂拉开束带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出金属在毛毯上出模糊的“咚”地一声。“这是我吩咐城堡的锻工所打造的类似的东西我还要一千个。”

    一名铁匠弯身仔细检视:三节粗大的钢链彼此扭在一起。“非常刚硬的链子。”

    “刚硬是刚硬可惜太短。”侏儒答道“跟我有点像。我要的成品比这长很多。对了你叫什么?”

    “回大人大家叫我‘铁肚子’。”这名铁匠个子不高长得十分粗壮身穿普通的羊毛和皮衣但那双臂膀粗得和牛脖子一样。

    “我要君临城里每一家铁铺都着手打造这种链子然后串起来其他工作统统放下;我要所有懂得打铁的人都投入这件工作不管有没有出师是不是学徒。当我骑马经过钢铁街我希望听到铁锤日夜不停地敲打。我还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干的人来负责监督这件事。铁肚子师傅你认为你是这样的人吗?”

    “就算我愿意吧大人可太后要的那些盔甲和刀剑怎么办呢?”

    另一个铁匠说话了:“太后陛下命令我们加紧制造盔甲刀斧为数庞大据说要给新募的金袍军用大人。”

    “那个不急”提利昂说“先把链子做好。”

    “大人求您原谅可太后陛下说:谁要不能如期完工就把谁双手打烂。”这位紧张的铁匠续道“而且是用他自个儿的铁砧打烂哪这是陛下的旨意。”

    瑟曦真有你的想尽一切办法让老百姓爱戴我们啊?“这种事不会生我向你保证。”

    “况且最近铁价越来越高”铁肚子表示“锻造这条链子需要大量生铁以及拿来烧火的焦炭。”

    “需要多少钱只管找贝里席大人。”提利昂许下承诺暗自希望小指头别让他失望。“此外我会命令都城守备队协助你们搜寻生铁倘若必要把城里每一只马蹄铁都溶掉也行。”

    这时有个年纪稍长的人走上前来他穿着华丽的银边锦缎外衣外罩一件狐毛披风。他跪下来仔细检视提利昂倒在地上的粗大钢链。“大人”他沉重地宣布“这充其量只能算粗活毫无技艺可言交给那些打打蹄铁、做做茶壶的寻常铁匠当然没问题但我是个盔甲大师。大人您别嫌我自大可这不是我们做的活。我们打出的宝剑削铁如泥造出的铠甲般配天神我们不做这种东西。”

    提利昂歪头用他那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好好打量了对方一番。“盔甲大师请问您尊姓大名?”

    “回大人小的名叫沙罗利恩。假如相大人乐意小人无比荣幸为您打造一套符合您家族和官职的铠甲。”旁边两个铁匠听罢冷笑两声但沙罗利恩浑然不觉地继续“一套鳞甲您觉得怎么样?鳞片镀上金亮得像太阳铠甲本身则漆上代表兰尼斯特家族的深红彩釉。头盔的话我建议做成恶魔头的形状外加两根长金角等您骑马上战场敌人看了保管落荒而逃。”

    恶魔的头?提利昂懊恼地想别人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沙罗利恩师傅我打算就坐在这张椅子上指挥战局而我要的是精制铁链不是头上长角。所以我这样说吧:您要么做铁链要么戴铁链何去何从您自己挑。”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波隆带着一群骑马的黑耳部众守在大门口的轿子边“怎么走我告诉你了”提利昂对他说并让对方扶自己一把。他已经竭尽所能地喂养这个饥饿的城市他调走几百名建筑投石机的木匠令他们修造渔船同时开放御林供任何敢于渡河的猎人狩猎甚至派金袍军前往西、南两面征集食物然而不论他骑马走到哪里所见依旧是充满控诉和怨怒的眼神。好在轿子的廉幕为他挡下这一切也让他有思考的余裕。

    你来妓院做什么

    他们沿着曲折的夜影巷缓缓而行朝伊耿高丘的坡脚前进。提利昂回顾起朝会的情形姐姐被怒意所蒙蔽忽略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书信的重点。既然他手中没有证据所有的指控自然都无足轻重真正值得注意的却是他自称国王。这下蓝礼会作何感想?他们总不能并肩挤在铁王座上吧。

    他漫不经心地将布幕拉开几寸向外窥视街景。波隆在前开路黑耳部众随侍轿子两侧颈间挂着可怖的人耳项链。他看着路旁民众注视自己便试图猜测哪些人是眼线藉此自娱。表面上可疑的却往往清白我应该提防那些看起来无辜的人他暗自决定。

    他的目的地远在雷妮丝丘陵之后街道又十分拥挤所以走了近一个小时轿子方才摇晃着停下。提利昂原本打着瞌睡但坐轿动作一停他随即惊醒揉揉惺忪睡眼让波隆把他扶下来。

    这栋房有两层一楼是石材建筑二楼则以木头建成建筑物的一角拔起一座圆形塔楼。这房子许多窗户都镶了铅大门上挂着一盏外表华丽、以深红玻璃装饰的镀金球型灯笼。

    “原来是妓院”波隆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妓院做什么?”

    佣兵大笑“有了雪伊还不够?”

    “以营妓的标准而言她算是够了不过我现下人不在军中。常言道:人小胃口大听说这里的女人连国王都迷得住。”

    “那小鬼年纪够大?”

    “我指的不是乔佛里是劳勃。从前他最喜欢这间妓院。”话说回来乔佛里也差不多到了这个年纪这可有意思了。“你和黑耳部的人想来点乐子的话尽管自便但我有言在先莎塔雅这家店索价不斐这条街上随便那家都比这里便宜。总之你留个人在这里等我到时候他要有办法把其他人都找到。”

    波隆点点头“没问题。”黑耳部众个个嘿嘿直笑。

    进了门一位身穿宽松丝衣的高大女人正等着他她的皮肤色如黑檀眼睛则是檀香木的颜色。“我是莎塔雅”她深深一鞠躬唱道“您就是”

    “咱们别谈这个名字是危险的东西。”空气中充满异国香料的气味脚下的马赛克地板则是一幅描绘两女交欢的图案。“你这里很漂亮。”

    “这是我致力追求的目标很高兴相大人喜欢。”她的声音有如流动的琥珀掺杂了几许盛夏群岛的口音。

    “头衔也同样危险。”提利昂警告她“叫几个女孩出来给我瞧瞧。”

    “乐意之至您会现她们个个温柔美丽精通各种爱欲之术。”她优雅地旋身开步提利昂费力摆动只有她一半长度的腿脚紧随其后。

    他们走到一个装饰华丽的密尔屏风后面暗暗向外窥探。屏风上雕刻了奇花异草以及梦寐闺女的图案。妓院大厅里有个老人正以笛子吹奏轻快的乐曲。一个留着紫色胡须喝得醉醺醺的泰洛西人坐在摆满靠垫的壁龛里爱抚膝上体态丰满的少女。他已经解开了她的上衣蕾丝正拿杯子往她胸部倒酒然后用舌头舔净。另有两个女孩坐在镶铅玻璃窗下玩瓦片棋其中生雀斑的那位有一头蜂蜜色秀际戴着蓝色花环;另一个皮肤平滑柔顺有如磨亮的黑玉生着一双深色大眼以及小巧而尖挺的**。她们穿的宽松丝衣用珠子串成的饰带系在腰间阳光从彩色玻璃窗流泄进屋透过轻薄罗衫勾勒出她们年轻曼妙的胴体曲线。提利昂顿时觉得胯下一阵肿胀。“如您不嫌弃我推荐那位黑皮肤的女孩。”莎塔雅说。

    “她好年轻。”

    “大人她已经十六岁了。”

    给乔佛里正好他想起波隆刚才的话不禁这么想。提利昂的第一次年纪更小他还记得头一次脱下她衣服时她那羞涩的模样。她有一头黑亮长还有能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的蓝眼睛而他果真如此。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侏儒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这女孩……从你家乡得来?”

    “大人我的女儿体内虽流着盛夏国度的血液却是在君临出生。”想必他的讶异形现于色莎塔雅又续道“我的民族认为在青楼卖笑并非羞耻之事在盛夏群岛娴于床第技艺者受人敬重。许多贵族男女在春思来潮之后便会进入花门柳户服侍数年藉以荣耀天上诸神。”

    “这与天上诸神何干?”

    “我们的肉体和灵魂都拜天上诸神所赐不是吗?他们赐给我们声音好让我们藉由歌唱表示崇敬;他们赐给我们双手好让我们通过劳动兴建庙宇;他们也赐给我们欲望好让我们透过交合尊荣神灵。”

    “记得提醒我将此话转告总主教”提利昂道“倘若那话儿也能做礼拜想必我也是个虔诚之人。”他摆摆手“我很乐意采纳你的选择。”

    “我这就去把女儿叫来请这边走。”

    女孩在楼梯口与他相见她比雪伊高但比她母亲稍矮。她得跪下来提利昂才能亲到她。“我名叫爱拉雅雅。”和母亲不同她只有极轻微的异国口音。“大人请随我来。”她牵起他的手走上两段阶梯再穿越一个宽敞厅堂。两旁是众多紧闭的门扉一扇门后传来欢愉的喘气与尖叫另一扇门内则是嘻笑和低语。提利昂的那话儿硬了起来紧紧贴上裤子。再这样下去可面子不保了他一边想一边随爱拉雅雅步上另一座楼梯来到角楼房间。这里只有一扇门爱拉雅雅领他进去然后锁上。房里有一张帷幕笼罩的大床一个高大的衣橱(上面雕饰着香艳火辣的图案)以及一扇窄窗玻璃镶铅绘成红黄钻石形态。

    你确定这女人值得信赖

    “爱拉雅雅你真是漂亮”两人独处后提利昂对她说“从头到脚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令人惊艳可是呢如今你最吸引我的部位却是你的舌头。”

    “大人我的舌头被调教得很好从小就学会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

    “很好”提利昂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们做什么?你可有什么好提议?”

    “有的”她说“大人只需打开衣橱便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提利昂轻轻吻了吻她的手然后爬进空旷的衣橱爱拉雅雅则在身后把橱门关上。他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寻找衣橱后的壁板板子在他手下开始移动然后整个被推到一旁。墙壁后空空的漆黑一片但经过一阵试探终于摸到了金属。于是他一手握住铁梯一边用脚找到下面一级开始往下爬。直到深入街道的地底后原本垂直的井状甬道方才变为倾斜的泥土隧道瓦里斯手持蜡烛正在那里等他。

    这个瓦里斯和原本那个他判若两人他脸上有疤头戴有刺钢盔露出一小撮黑色胡茬硬皮背心外套了锁甲腰际系着匕和短剑。“大人莎塔雅的妓院您可满意?”

    “满意极了。”提利昂表示“你确定这女人值得信赖?”

    “大人啊在这个变幻莫测诡谲难料的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敢确定。不过呢莎塔雅对太后素无好感她也知道之所以能除去亚拉尔·狄姆这个讨厌鬼全是拜您所赐。我们走吧?”他迈开步伐朝隧道远端走去。

    他连走路的方式都变了提利昂察觉。瓦里斯浑身散着劣酒和大蒜的味道而非平日的薰衣草香。“我挺喜欢你这套新行头”途中提利昂开口道。

    “我的工作不允许我在大批骑士簇拥下穿越大街小巷所以每次出城我便扮成不同的身份如此才能活得长久继续为您效力。”

    “我瞧皮衣挺适合你下次你就该穿这身上朝。”

    “大人恐怕令姐不同意。”

    “老姐会吓得尿裤子。”他在黑暗中微笑“照我沿路看来她的眼线没跟住我。”

    “大人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令姐的手下多半也是我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罢了。若是他们笨手笨脚被人现我可不会喜欢。”

    “哎若是这么憋住一身欲火大费周章地爬过衣橱结果半点用也没有我也不会喜欢。”

    “决不会没用。”瓦里斯向他保证“他们的确知道你在这里至于会不会有人大胆到装成恩客闯进莎塔雅的妓院里来我虽不敢说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

    “这妓院怎么刚好有个秘密通道?”

    “通道是另一位相挖的因为自重身份他不愿光明正大地来这里。对于这个通道莎塔雅可是守口如瓶。”

    “可你却知道。”

    “小小鸟儿总往黑暗的通道里飞嘛。小心楼梯陡着呢。”

    他们从一间马厩后的暗门走出大约在雷妮丝丘陵下穿越了三条街的距离。提利昂把门轰地一声关上栏里有匹马嘶鸣开来。瓦里斯吹熄蜡烛将其放上梁架。提利昂环顾四周马厩共有一头驴和三匹马。他跛着脚走到那匹花斑马旁看了看马的牙齿。“这是匹老马”他说“只怕一跑就要断气。”

    “它的确不是打仗的料”瓦里斯答道“但用来代步足矣且不会引人注目。其他几匹也一样至于那马厩小厮他眼中所见耳中所闻都只有动物而已。”太监从墙上挂钉取下一件斗篷斗篷是粗布织成被太阳晒得褪了颜色破旧不堪惟有剪裁十分宽松。“希望您别嫌弃。”说着他为提利昂披上斗篷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还把兜帽拉下让脸沉浸在阴影中。“一般而言人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瓦里斯一边为他穿衣一边说“侏儒不像小孩那么寻常可见所以他们眼中所见只是一个身穿旧斗篷的小男孩骑着老爸的马外出替他跑腿。话虽如此您还是晚上来比较保险。”

    “正和我意……往后一定采纳。此时此刻嘛雪伊正等着我呢。”他把她安顿在君临东北角的一座大宅房子筑有围墙离海不远可他不敢去那里探望她生怕被人跟踪。

    “您骑哪匹马?”

    提利昂耸耸肩“就这匹罢。”

    “我来为您配鞍。”瓦里斯自挂钉上取下鞍辔。

    提利昂整整厚重的斗篷焦躁地踱步。“你错过了一场很热闹的会议史坦尼斯似乎自立为王了。”

    “我知道。”

    “他指控我老姐和老哥**通奸真不明白他是打哪儿知晓的。”

    “或许他读过什么书又看到劳勃私生子的色就像奈德·史塔克还有之前的琼恩·艾林一样。又或许有人告诉他啰。”太监的笑声不若他寻常的咯咯笑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粗嘎的声音。

    “比如说你这种人?”

    “你怀疑我?不不是我说的。”

    “就算是你说的你会承认吗?”

    “不会但我既已保守了秘密这么久何必把它讲出去?欺君罔上不难但要瞒过草丛里的蟋蟀和烟囱里的小小鸟儿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那些私生子就摆在那里大家不都看得到?”

    “劳勃的私生子?他们怎么回事?”

    “就我所知他生了八个。”瓦里斯一边摆弄鞍辔一边说“不管孩子的娘头是古铜色、蜂蜜色、栗子色还是奶油黄生下的孩子色全黑得跟乌鸦一样……敢情他们的运气也和乌鸦的消息差不多。你瞧乔佛里、弥赛拉和托曼从令姐的肚子里蹦出来时每个人的头都金黄得像太阳事实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咱们真是彼此彼此

    提利昂摇摇头。她只需为丈夫生一个孩子便足以驱散谣言……但话说回来那就不像瑟曦了。“不是你说的那是谁?”

    “想也知道铁定是个叛徒嘛。”瓦里斯紧了紧马鞍的肚带。

    “小指头?”

    “这我可没说。”

    提利昂让太监扶他上马“瓦里斯大人”他坐在马鞍上说“有时候我觉得全君临城里就属你算我最好的朋友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是我最可怕的敌人。”

    “这可奇了大人。咱们真是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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