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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那西面传来一声清啸,啸声悠远清扬,绵延不断,那啸声之人似是离有百里之远,又似只在背后,当真神鬼难测。 []众山贼纷纷停下手来,惊惧得向西而望,胆小的已而屎尿齐流,便是胆大的,双腿也抖得厉害。那山贼头子似是了不得的人物,只是脸色微微一变,双手紧了紧双刀,那一个独目变得凌厉起来。村民却是欢喜难禁,众人相视而笑,齐声道:“是那仙人到了!”“仙人果然有通天的法力,事事都不漏算。”“仙人来了,这班毛贼也该束手就擒了罢。”

    哗声渐大,有不少人已而不禁跪向西面,不住得叩。这边村民越喜,那边众山贼却是愈感惊惧,心下俱都懊悔不已,俱思道,怎么偏偏今日前来劫舍?

    那啸声直有盏茶时间方止,还有余音绕梁不散。但有见识之人均知这来人厉害,忽听得西边有一个俊朗的声音响起:“众位是欺我五派无人么?”

    那声音在山脉中回来荡去,从人只听得层层的“五派无人么?”,心下又平添敬畏。那山贼头子双刀往腰上刀鞘中一插,向西面抱拳道:“在下双刀门史天凌,敢问阁下是谁?”

    那西面黑暗之中,火光之下映出一个白色人影,若妖魅一般,那人复又向前行了几步,众人才见那白衣青年身后还跟着一位黑袍青年,那白衣少年带了三分儒生相貌,明眼人可见他背上负着一柄长剑。那黑袍青年身村高大,肩宽大过常人,右手持一长矛,矛若游蛇状。

    那白衣青年朗声:“原来是十年前便闻名神州的‘双刀断水’,史天凌。双刀门好歹也是正道门派,怎么会出一个山贼?”

    史天凌脸上青白交加,他自幼在双刀门长大,只是后来犯了大错被逐出师门,这才在龙城二百里外落草为寇,占山为王,因为他武艺着实高强,很快便搜罗了百来号喽喽。此时伤处被人揭露,教他如何不怒。

    但对方既是从那仙山上下来,本事自是不弱。初时不敢动手,待看清对方仅有二人,且看上去时只是二十上下,胆气陡生,拔了双刀,便冲了上前。

    那白衣剑客见此人不似常人,竟是直前,眉毛一掀,眼中陡现讶色,只是这夜里也无人瞧得见。

    二人相距不过十五丈,马行极快,转眼便至身前,史天凌一声大吼,双刀齐抡,两柄弯刀如蛟龙腾海,饿虎行山,拖着耀目刀气,将一众平民吓得胆颤。

    众山贼见此架势,也不禁心中微微一安,只想那史天凌这般开山裂石的一式但能拖住这剑仙一会,使得众人逃得了性命。

    此时枫寒二人已而都不禁朝那白衣剑客方向靠了几步,二人俱是少年心性,对这番大战自是兴趣无比,一心只想要看得清楚一些,不知不觉便行了那三丈之远。

    看那史天凌,刀气之中竟是夹了丝丝耀目的战芒,但看得枫惊云不由得道了声好。白衣剑当下也不轻敌,唤下肩上长剑,罡气迸出,举剑格去。

    众人只见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那白衣剑客退后三步,手中长剑嗡鸣,眼中讶色一闪而过。

    史天凌心知眼前此人本事在自己之上许多,但他自也非泛泛,如今若是要将他打退甚难,但可欺他年事稍小,在对决经验上与自己可谓有天地之别,如此缠得一会倒也可行。

    只不过……他望了望旁边的那名战士,心思此人若是与那剑客一齐出手,自己却是当真敌不过了。

    那白衣剑客心头却各种滋味都有,望向自己右手,已而被震得虎口流血。他自晓得史天凌着实算是厉害角色,这般人物放在神州岛也是无人敢轻易得罪。可是自己已而于日前臻至罡气出体,指人而伤的境界,这境界之间,相差何此十倍?但想自己五派传人,竟是被对方震得后退,当下怒气横生,剑若游龙,招招凌厉无匹,剑式源源而至,全无刚才的儒雅之意,一式

    “奔雷”,剑白芒,一式“真空”,气势甚炽。辅以左手凌空虚点,但因为他入至罡气出体的境界不甚久远,这式却是时灵时不灵。但这般虚虚实实却令史天凌心中着恼,微一疏忽,身上就多了一个大洞,血水泉涌,若中心脉,却当真不活。

    他见对手尽出毒招,要么刺左胸,要么削小腹,便不与剑客硬拼,只在他周围闪躲,时不时双刀偷袭,虽落下风,倒也不致于落败。

    旁边那战士果真提枪上前,白衣剑客看时,心下羞赧,傲气陡生,言道:“师弟但请一旁观战,待我活捉了他!”话毕,招招更为猛狠,杀意陡生。这般式之中破绽愈多。

    他心中羞怒,那罡气气剑十一中,早已而多少妨碍。那史天凌但见白衣剑客喝令那战士不要上前相助,心下大定。复又见对手一意杀敌,招数大开大阖,门户尽露,心中喜极,原本防九分,攻一分,不多时已而变成了五分攻,五分守,看那样式竟是占得上风。

    众山贼中亦不缺明眼人,见此便大声呼喝,顿时一群山贼胆气激增,只道这上仙却是仙山上一个学艺不精的弟子,当下便去了敬畏之心,要冲上前去相助。

    那白衣剑客招式一滞,右臂竟受了刀伤。虽说只是破了皮肉,但觉得自己吕仙大派中的佼佼子弟竟是伤在一个山贼手中,只想得便不要命也要杀了这名贼子。

    眼见众人冲得近了,史天凌心中大喜,双刀齐下势稍为凌厉。忽见得对方那名青年战士靠前一站,大口一张,长矛顿地,只听得一声大吼,铺天盖地而来,似海啸,如山崩,长乐村中的房屋竟是倒了数间。

    众村民只觉得耳中一阵嗡鸣,胸部俱是一闷,一时再也听不到什么声响。那群山贼已而停下,耳中流出血来,纷纷大骇,急急往后而去。史天凌饶是功力高绝,也觉头涨。他早知这名战士非泛泛之人,那战吼之前也有遇过,方才却是手下留了情。倘若是合出全力,这场上几百人怕是再无多少人能活。当下心中想道:“这龙城五派当真是天下正道巨擎,便是这帮草莽盗贼也不愿意伤人性命。”心中想着,手下便软了些。二人斗了三十来合,已而持平。

    正在此时,史天凌便觉手腕一热,不由得手上松,弯刀便要脱手而去,那白衣剑客长剑已而送到,史天凌躲闪不及,臂上也受了一伤,血水翻涌而出。

    方才这般黑夜,却是有一个拳头大的火弹飞向史天凌手腕,便是年老眼花的人也能看得清楚。众人皆是心惊,朝那火弹传来处望去,有人心思:“这不便是果老门的仙术么?”但也有人思:“这却是谁人在背后偷袭?”却也有人欢喜,心思:“看来那毛贼们今日却是再也逃不脱了。”

    目光汇聚处,一个白面小厮尤自立定,手持一根木棒,那棒端若蛇头吐信,当真邪乎。因为这是夜里,竟没人认出这小厮乃是女子所扮,顶多便是觉得生得有些奇怪,但这怪在何处,却无人能说得出来。

    史天凌一怒,见这火弹无多大威力,便知身后暗袭之人只是果老门中的普通子弟。这般想着,右手一支那白衣剑客,那左手弯刀脱手而出,循那火弹初来的方面打去。

    弯刀但若满月,已而欺近寒无名跟前。那白衣剑客此时见那史天凌把弯刀掷出,但知这双刀门所精便是双刀齐合,他这般做竟无异于自断一臂。当下并不客气,举剑便刺。岂知史天凌弯腰一躲,起身之时左手上又平空多出了一柄弯刀来。

    原来他这两只靴里皆各藏着一柄弯刀,这般俯身,似是躲闪,实则去取兵刃。那名战士早于火弹飞出之时便识得那是果老门中的术法,见对方掷过飞刀,当下理不容思虑,便将手中长矛也投了过去。( )这钟离门均是体术极致之人,不论高矮胖瘦,皆都身轻如燕,偏又力大无穷。当下这一掷,只听到风声响起,长矛后先至,眼看便和那柄弯刀撞上,忽而一道细影掠过,原来那枫惊云已从边上举剑劈去,那柄细剑自出家祠之后至今未遇对手,无与争锋,只听得两声“哐啷”,那柄弯刀和长矛俱是分作两断,后断自落到了地上,前断却仍循着原来的方向而去。

    那柄弯刀先时被那长矛一撞,已而偏了好许,从寒无名脸边行过,一股劲风刮得她脸面生疼,吓得动都不敢动,当真是花容失色,良久方才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但听得她这叫声怪异,再瞧她时不禁齐齐愕住。那半截弯刀带起的劲风,竟是将寒无名的小帽给掀了下来,这下一头青丝无了束缚,便迎风飘展了开来。

    但看她时,只见如长绸,面如芙蓉,在那百来多把火把的映照下,当真如仙娥下凡尘,虽然身上仍着一身青灰长衫,却再也掩不住那天生丽质,众人竟是齐齐看得痴了。耳听得人群中有人轻声道:“我便早知她是女的,但只未想到这小娘皮竟是这般漂亮。”

    那边那名战士却是已而认她出来,出声言道:“无名师妹!”那战士声音宏大,也未特意压制,场上众人俱是听得清楚。

    那白衣剑客不听也罢,一闻得“无名师妹”四字,当真只觉得脑海中仅听得到这句话,萦绕不断,怎也驱散不去。朝那面看去,火光之下一女子婷婷而立,初看便觉惊艳,复又看时,便再也不肯分开眼光。

    寒无名方从这惊险之中回过神来,听得对方这一叫唤,只道这名战士认得自己,忙道:“叫什么叫?可莫让我爹爹给听到了!”寒无名离家出走,果老门中已是人尽皆知,龙城五派传承那年,一气相承,门中子弟私交甚好,是而五派中人也是晓得。

    那战士但明白她缘何这般说,便也只一笑。

    那白衣剑客见她时只觉惊为天人,但又听得这般天籁也似的声音,当真只觉得自己便是少活五十年也不枉然,心头这般想着,手中的剑便愈加不听他使唤,史天凌又寻了他一处破绽,一柄弯刀便若饿虎寻食,往他肩上砍来。

    那白衣剑客自知之前所见的那小厮便是寒无名所扮,当初她离得自己最为近,虽有看到,却并未注意到那人乃是女子所扮,此时心下好不生悔。心头却忽而一跳,心思这般说来,自己方才伤于那史天凌手上却也不是被她瞧在眼中?这般想着,偏生又中了一刀,当下怒火攻心而起,急欲把头脑都给撑破,只觉得若是再赢不得,当真死了才好。

    史天凌见这白衣剑客眼中精光陡现,继而向后一跃,心中已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这不妥之处在何处,又不知晓。

    枫惊云但见那白衣剑客架式,心中大惊,眼前这剑客所使的剑法,不便是自己这些年来日夜苦练的法么?那史天凌却是不识,见此架式,心下生惧。但见那白衣剑客眼中厉色抹过,沉声喝道:“天罡剑决第一式,破!”

    白衣一鼓,剑眉上掀,脚踏七星,剑指天南。

    那柄宝剑竟凌空虚浮,剑尖直指史天凌。史天凌只觉得自己似被猛兽盯上一般,离那剑头虽有三丈之远,剑尖所指处,却觉一阵寒意。但想逃时,那气机已而将自己生生锁死,想来却是躲不过。

    那白衣剑客钢牙一咬,一声大喝,双掌前推,那柄长剑出耀目白光,那不是罡气却是什么?那柄细剑忽而没了踪影,众人再看时,只见那史天凌右胸被一柄长剑贯体而过,鲜血泉涌,仰面向天。众山贼见史天凌落败,当下哄声,即作鸟兽散。

    那白衣剑客方才觉得心中愤懑一泻而去,斜目视向寒无名,只见她正自拉手言好,见她笑起那般模样,当真觉得魂魄俱都没了。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缓步向寒无名走去。行至一半,忽瞧见她身边竟是站着一个年轻后生,见他一头黑,面如刀削,明眸似是黑色珠玉一般,英气逼人,望之姿貌甚是俊秀。一眼瞧去,二人竟如一对璧人一般,令人生羡。不由得心中一酸,妒意横起,脸上却是不显出,只走到寒无名身边,道了声“师妹”。

    寒无名略一沉吟,横卧她葱玉般的手指直抵下唇,当真令人神为之夺。白衣剑客看得痴了,只听得寒无名问道:“这位师兄,你认得我?”

    那白衣剑客此时离那寒无名但有几尺距离,佳人一说话,便觉那缕缕香气直如幽兰一般扑面而来,心神一荡,道:“师妹十六寿辰时,敝人曾与师父一道前去贺寿。”寒无名微一思索,却着实不记得这么一个人,便问道:“你们今日至此做什么?是为了抓那些个小贼么?”

    白衣剑客道:“家师有命,让在下前往山下做事,只因我和田师弟挂念家师,这才星夜回山。途中正遇这伙贼子作乱,我们正派中人自是不许这等恶事生,因而出手制止,却未想到竟是遇见寒师妹……”

    他话正说着,忽觉后面一凉,待惊觉时,竟是那倒地不起的史天凌提了弯刀冲来。那史天凌受白衣剑客一击,伤得厉害。那白衣剑客何等本事,这般长剑穿胸而去,罡气于体内四下乱撞,自是无比痛楚,偏偏那长剑射得偏了,未伤心脉,大难不死,又存生念,当下便躺在地上不动,鼓动体内真气护拄心脉,再止住鲜血,只待得时机一到,便骑上众山贼所留下的马区离去。复而又想到自己身受重伤,便是骑上马却也便会被追上。

    当下听得这些人的言辞谈话,心知那对男女本事最为微末,那女子又似被其余人等看得极重,故而拼出周身潜力,这般前冲而去,一刀向那白衣剑客劈去。

    这式本是虚势,那剑客果然便往旁边躲避,当下心中一喜,他情知那战士站得既远,而这白衣剑客手中又无兵刃,必定闪躲,这下便伸手向寒无名抓去,他自以为术士皆身体孱弱,此番必当手到擒来,怎么知晓将得手之际,横里却冲出一名俊秀少年,手握一柄细剑,便向自己挥来。史天凌心知此时时间急迫,故而陡下重手,双方齐向枫惊云天灵劈下,只听得又是两声“哐哐”,那两柄弯刀竟是齐齐折断,心下只道是遇到了不能对付的敌手,当即掉头便跑。

    白衣剑客见这手下败将竟又活起,已而忿忿,待刚才与佳人谈话之际竟又被他偷袭成那般狼狈模样,心中怒气大盛,大喝一声,长袖疾挥,袖中藏指,这下罡气出体,直刺入史天凌的后背,留下了一个大洞。那史天凌身子一顿,爷后而下,再也动弹不得,眼见是不活了。

    此时寒无名方才回过神来,但想起方才之事仍是心悸,此时见得身前的那一人,心中只是思道:“淫贼他却又救了我一命,这却是天意么?”想自这里,不由双颊泛红,复又瞧了枫惊云一眼,只觉得这便是天下间自己至为重要的人。当下上前伸手往他腰间一搡,轻声道:“淫贼,你可好么?”

    枫惊云但觉悟得腰间一团柔软温热,心中一荡,只觉悟此时若能定格不动该是多好?

    那白衣剑客见二人推推搡搡貌若亲昵,不由得心中酸楚。复又瞧见寒无名那双明亮的眸子正自脉脉含情地瞧向那名俊秀的男子,心头一个念头忽动,只道若是她能用这般眼神看上自己一眼,便是散去全身修为却也原意。此时再看枫惊云,只觉得滔天的妒意直起,欺上前去,向寒无名一揖道:“无名师妹,你今晚可是打算上山?”心中所想,若能与寒无名一道上山,却也是一番难以忘却的美事。

    寒无名当下犹豫不定,朝枫惊云望去,意思便是要听他的主意。枫惊云但见天色已晚,只得道:“我们明日上山。”那白衣剑客心下冷笑,只想道:“我问师妹却又干你何事?”

    他只道枫惊云只是吕仙门中一名普通弟子,吕仙门弟子有五千之众,自已不识也是寻常。却怎知寒无名意是道:“那我也明日与你一起上山。”

    白衣剑客但觉耳中一鸣,脑中竟全然是那句“明日与你一起上山。”方才知晓寒无名方才是询问这名男子的意思,当下又讪讪问道:“寒师妹,你今晚却是要与这位师弟一道留在村中么?”他只盼寒无名能道一声“不是”,怎奈事与愿违,那一声“是”直如落雷一般,炸得他脑中一片混沌,心乱如麻,好容易才定了下来,瞧了枫惊云一眼,只想眼前此人功力微末至极,容貌虽为上等,也便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师妹又怎会看上他?

    他殊不知天下男女间的倾慕,却无如此多繁琐的理由,一见倾心也罢,日久生情也罢,谁能说得清?

    当下心中已而看他不起,忿忿道:“师妹今夜在此过夜,这般人杂的地方,其实不尽可靠,难免会有一些白面小儿会对师妹你心怀歹意,还请一道回山罢。”

    这话中锋芒已不藏掩,寒无名心下不悦,也不答他。枫惊云少年心性,哪忍得住,怒声道:“你骂谁是白面小人?”那白衣剑客本是生性高傲,被人这般喝骂,如何了得?大怒道:“说的便是你!”

    口中说着,手上罡气陡运,藏掌于袖,便出毕生功力,运掌而出。只是出掌之际,心中不免有千番滋味,一个念头忽起道:“我这便是做什么?此人与我无怨无仇,如何下他杀手?”忽而又有一个念头道:“我若杀他,师妹必定恨我,如此给她恨上十年也罢。若不杀他,师妹却是连恨我都不会,只当我是陌路一般,那生着与死有何异?”他一时心窍尽迷,十成掌力呼啸而出,罡气如潮,扑面而去,心知对方此次必定有死无生。

    枫惊云但觉得胸口被迫得呼吸不得,脚下一虚,人便飞出,忽而身子一定,却是那名黑铠战士接住了自己,当下心中感激。忽而又觉周身奇痛无比,体内一股磅礴大力四下冲散,所过之处,经脉俱损,若是常人早已不活,果不其然,体内深处那股清泉涌出,所过之处,一切修缮如初。那股力道便如阳春融雪一般,一时便无了踪影。

    寒无名又怎料到对方会陡下毒手?见枫惊云这般飞出,杏眼圆睁,娇喝道:“你在做什么!”说着便向枫惊云奔去,见他面色苍白,心下莫名一痛,连声问道:“惊云,你还好么?”

    枫惊云此时已无大碍,看着眼前佳人如斯,忙出言安慰,怎料寒无名那双泪眼又复湿润,珠玉般的泪水直淌而下。

    那白衣剑客见枫惊云竟是安然无恙,心中大骇,却又陡觉悟心宽,但知此时师妹对自己成见极深,上前一步,抱拳道:“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寒无名又怎会理他?白衣剑客见寒无名这般在枫惊云近旁,心中却想,若是我为人所伤,寒师妹也能这般对我,岂不甚好?他也晓得自己是在呓想,便和那名战士一道离去,脚行甚快,不消一会便没身于那黑暗中。

    见枫惊云无恙,寒无名不久便停了泪水,搀了枫惊云起身向徐老人家中行去。此时那些村民仍在场上,却离得甚远。方才但见这几位上仙在一起谈话,自是无人敢出声,直至那二人上山去,枫寒二人行来时,这才敢做动弹。待知寒无名是果老门下,那徐氏夫妇平添激动,怎也不肯怠慢,二人均上前惭道:“小老儿屋陋不堪,恳请得仙人至村中客栈居上一夜。长乐村村长也即出面,自是恭敬,为二人重新安排了宽敞住处,方才与众人散去。众村民无不兴奋,只觉得今夜仙人于村中过夜,当真是莫大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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