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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想出门的时候,凌鸿颜说什么也不肯陪着自己了,他坐在餐桌边,死死地抓住了桌角,瞪眼道:“不去!我不当人肉轿子了!累死了!”魏央其实并没有多少重量,但她为了作弄凌鸿颜,所以在他背上的时候,总爱乱动,才让他感觉特别的累。 []

    “轿子?”凌紫禁疑惑着重复,然后包括凌岳在内的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凌鸿颜,饶是脸皮比铁皮还耐磨的妖孽男也“腾”地一声,让红云在他双颊上开了花。

    魏央撇嘴,嫌弃道:“切,我还不想坐了呢,一点也不稳!”

    软磨硬泡下,终于是将今天正好没事的凌寒霜给借了出来,不过魏央可不敢拿这冰块做人肉轿子,只得可怜兮兮地用双腿走出了基地的无人区。

    一路上,凌寒霜都紧闭着嘴巴,不管魏央怎么在旁边搭讪说话,他硬是不吭一声,连视线都没往她那边移动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押送犯人的面瘫狱警呢!

    不过魏央也没有怎样灰心,因为凌寒霜的一部分消息她已经从凌鸿颜那边知道了,也越发肯定了他就是沐风的想法。

    凌寒霜是凌岳出海的时候救起来的,当时的他只有六岁,抱着一块浮木,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很清楚一些事情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凌鸿颜一度认为他们救上来的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家伙。直到后来,凌寒霜渐渐显现出机械研究方面的天分的时候,他才勉为其难地肯定了这少年有比正常人高那么一点的智商。

    走出无人区的时候,魏央撅着小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虽然她不觉得累,但有些懒得动了。

    凌寒霜一直走在魏央的身后,前面人停下来后,他也就停了下来,不过他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随意地找了快石头,靠在上面享受着呼啸的冷风在脸上吹拂的感觉,他喜欢这种刺骨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让他明白自己是活着的。

    “干什么。”凌寒霜垂下眼帘,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那手上常年涂着茶绿色的甲油。即使面对魏央这样的美人,他的音调也平稳而无情,好像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让他动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跟着同样铁面冷情的凌岳久了的缘故吧,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总是喜欢模仿凌岳,因为那是他崇拜的对象,那样高大威严,并且永不可能被战胜。

    “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路过的马车,我不想走了。”魏央眨巴着眼睛,鼓起了双颊,她突然觉得,刚才就应该放下面子,撒娇耍赖地把凌鸿颜带出来,而不是拖着凌寒霜,这货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凌寒霜顿了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开,几分钟后,他才回到了魏央身边。

    “前面有辆无主马车。”凌寒霜还要继续说,但是魏央却已经开心地朝着他说的方向大步走去,于是,他将下面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或许,看一个娇娇小姐吓得面无血色,也是件偶尔能调剂生活的事情,毕竟被强行拉出来“散步”,他对此还有些不爽快。

    想毕,他跟上了前面魏央的脚步,等着看她变脸。

    还没有走近,魏央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条件反射地,她将手放进了深灰色羊绒小斗篷的口袋里,触碰到那一排冰冷的钢针后,才放下心来,继续大步向前走。

    入眼的,是一幕血腥至极的场面,马车的四周,男女老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被放置着,其中有些尸体甚至并不完整,他们有的没有了脑袋,有的没有了手臂,或者双腿。这里面最小的受害者竟然是一个没有了呼吸,脸色青白的小婴儿!一片血红色的痕迹洒满了整个马车的四壁,有些灵性的马儿们不安地踩动着脚下的土地,却忠实地没有离开他们死去的主人们一步,见到魏央两人,还低低地嘶鸣了起来。

    这是怎样残忍无道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魏央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个好人,她亲手杀过人,杀过不少,并且也命令过手下们屠杀过许多人,但她从来不杀害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至少,她手上握着的灵魂都是拥有反击能力的!

    到底要怎样的泯灭人性,这些凶手们才会杀害这些老人和孩子!

    魏央瞪着眼睛,然后一幅幅奇奇怪怪的画面传入了自己的脑海,画面中有断壁残垣,有火海战场,有从没见过的凶兽与人类厮杀的场面,还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

    这个女人是谁,这些残酷到令人难以喘息的场面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不记得,又或者说,这仅仅是一场梦?

    神色变换数番,魏央才吐出了一口浊气,狠狠地摇了摇头,恢复了正常的面色,走向了那些可怜的尸体们。

    “约翰?!”魏央瞪了瞪眼睛,看着挂在马车架子上的光头男人,惊讶出声。下一刻,她就立马否定了这个认知,约翰并不是光头,他有一头棕色的短发,摸起来刺刺的,很有手感。而且面前的这个男性尸体,他的面容比约翰要老一些,难道是他的哥哥?

    “凌寒霜,这附近有海盗?”魏央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然后转身问道。鄂尔维麦斯是个临海小城镇,这也是凌岳将核武基地建在这里的一个原因,方便海运。

    凌寒霜闻言,点头道:“有,墨西哥西海岸,盘踞着一群海盗。”魏央并不了解鄂尔维麦斯,却能从细小的痕迹看出来这是登陆的海盗所为,他想,也许这个长得像个精致的漂亮娃娃一样的女孩,并不是个他本以为的花瓶。

    “不--爸妈--哥--!”一声凄厉,带着不可置信的吼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凌寒霜握住枪挡住了魏央的身体,他们现在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而奔跑着过来的男人明显是这些受害人的亲戚,或许,他会一个冲动将自己二人误以为是凶手。

    男人的身影越跑越近,魏央侧着头,绕过凌寒霜的手臂,看清了来人,果然是约翰。

    约翰跑到马车前,看着自己的父母,哥哥,嫂子,还有他刚出生没两个月的侄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所有亲人,全都……死了。

    “老天!”约翰惨叫着,双膝跪在了黄沙碎石之上,昨日的男子汉大丈夫,却在今天落下了悲痛的泪水。他正在集市里给他的侄子买奶粉,却被一个人告知自己的亲人在这里被杀了!他一路奔来,心中那么忐忑,多么希望那个告诉他噩耗的人是在恶作剧!只是一切都在这血腥的场景面前明了,这不是个恶作剧,这是残忍的事实。

    他没有认为凌寒霜和后面那个他看不清的女人是凶手,因为这样残忍的手段,将人身上的钱财都搜刮走,并且留下了附近海盗们常带的头巾,他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这是那些凶残没有人性的海盗干的!

    魏央拍了拍凌寒霜的手臂,然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痛哭流涕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昨天,她还坐在他的肩头,他哈哈笑着带着自己逛集市,可今天却变成了这样的场面。

    “约翰……”魏央蹲下来,将手放在了不住颤抖的双肩上,想安慰什么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句,在痛失亲人的面前,什么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

    约翰先是愣了愣,然后慌忙抬起了头将魏央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然后流着泪喊道:“上帝保佑,你没事。”

    “约翰……”魏央没想到约翰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的温暖和酸楚同时升起,她抱住了可怜的大块头的脖子,说道:“约翰,想哭就哭,coco在这里陪着你。”coco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coco保证。

    凌寒霜这时候才知道,刚刚魏央面对着尸体,喊了一句“约翰”是为什么,她原来认识被害人的亲戚,这真是不幸。

    悲痛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泪水也不会带着弱者走向胜利,约翰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没有接过魏央的手帕,只是在脸上随便抹了一把后,深吸了一口气,他会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即使下场是同归于尽!

    将几具尸体安葬好,处理了一些遗留的事情后,天色就已经晚了。

    “coco,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约翰已经知道了魏央的真名,但他还是喜欢叫这个名字,他觉得这样更亲切,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华夏语,说起魏央的名字带着点变扭。

    “好,coco明天来看你,约翰,别难过了,你还有coco,还有艾德,我们在你身边。”魏央安慰着,但是约翰只是露出了一点勉强的笑容,这让魏央更加痛恨起了那些该死的海盗。她相信,那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可恶的海盗!

    夜幕慢慢拉上来,几颗淡淡的小星星挂在上面,显得有些孤单。

    “你想干什么?”凌寒霜见她没有往回基地的方向走,便猜到了一点她的心思,恐怕是想去找那些海盗报仇了。

    “显而易见,我要为了我的朋友,去干掉那么该死的家伙!”魏央眯着眼睛,气势十足。

    “这就是生存法则,你不能代替你的朋友,做每一件事情。”凌寒霜冷静地说道,尽管因为这句话,魏央已经在瞪着他了。

    “well,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魏央双手抱在胸前,她说道:“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在我们这个世界生活的,哪一个会是纯白如纸?可是那和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我承认自己对于他人的死亡没有太大的感触,但现在死去的不是别人,是我朋友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他难过。更何况,杀害老人和幼童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苟同!我卑鄙无耻,爱阴谋算计,但是我也有最起码的原则。”

    魏央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冷凝,她周身的空气都好像结了冰,那通身让人有些压抑的气场,令凌寒霜不禁皱眉说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平时的扮萌装无赖,总是喜欢黏着别人,让别人保护,都不过是假象。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孩不仅不是花瓶,还是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器。

    “不,这只能说,是我真面目的一部分。在我信任的人面前,我为什么不能恣意一点呢?我依赖他们,因为我也愿意让他们依赖,只要他们需要。”魏央耸肩笑道。

    原来是这样吗。凌寒霜对这个多变的女孩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似乎开始同意凌紫禁和凌鸿颜两人的想法了,这样的女人作为他们的主母,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魏央被凌寒霜突来的凝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化被动为主动,说道:“和我一起去吗?或者,你可以留在附近的小酒吧里,喝杯酒,然后,我会和你一同回去。”

    “我想,首先需要的是,确定是哪些海盗干的事情,了解那群海盗的人数,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而不是莽撞地冲到他们的窝去。”凌寒霜虽然是个机械天才,但是格斗和攻占的本事也不小,否则也当不起凌岳的四铁卫之一。

    “你的这句话,我默认为你同意了。”魏央粲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冰块的手臂上,道:“嘿!伙计!今晚合作愉快!我们现在先去喝杯小酒。”

    凌寒霜没再多话,用卫星手机与凌紫禁说了下有点事情需要迟两个小时左右回去,便和魏央一同走进了据说是海盗们比较常去的小酒馆。

    这间酒馆只是一栋木质的小屋子,在风沙之下感觉摇摇欲坠,魏央皱着细眉咬着牙根,像是慷慨赴死一般一脚踢开了本就歪歪斜斜的木门。

    凌寒霜跟着穿过了木门,侧头看了看那被踹了一脚依旧坚忍不拔地黏在门框上的门,一时间面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无语,这么暴力的主母,下面的兄弟们也不知道挡不挡得牢……

    由于进门的动作幅度不小,所以小酒馆中不少低头喝酒的人都抬起了头来,几乎所有男人都盯着魏央姣好的面容吹起了口哨,引来他们身边一个个袒胸露乳的女人们的不满。

    魏央嘴角微微抽了抽,然后找了个空位与凌寒霜一起坐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凌寒霜的气场太冷,虽然往魏央这边聚集的眼神不少,但还是没有做出出格的动作来。

    要来了两杯威士忌和一盘子豆子和一盘牛肉,魏央两人就慢慢地喝了起来,然后听着他们的谈话。

    信息掌握得差不多的时候,魏央便起了身,正要和凌寒霜离开时,酒馆老板的女儿颤着自己“高耸入云”的胸部,扭臀摆胯地端着一瓶酒走了过来。

    “先生要走了吗?不再来杯龙舌兰吗?是我们自制的。”女人说着,又有意地抬了抬伟大的胸部,笑得很勾人,不少海盗们已经哈哈地笑了起来,连倒在他们身上的女人们也淫荡地勾着身边男人的腰部磨蹭起来,顺便向着魏央投来挑衅的目光。

    魏央的记忆回来了,在情商方面的提高也就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还是不太多,但也足以知道,这些人都把凌寒霜看成了她的男人,现在老板的女儿这么做,明显是在给自己落面子。

    于是,她轻轻笑,伸手捏住了凌寒霜后腰上的肉,无声地威胁。

    “不用了。[ ]”凌寒霜还是个识时务的俊杰,背部微微僵硬后,便对着面前试图勾引他的女人冷淡地回了一句,然后扯着魏央出了门,身后,是一片唏嘘的声音。

    从刚才那些海盗们的口中,两人知道了一些有些异样的事情。这几天鄂尔维麦斯来了一波新海盗,手段阴损,并且杀人不挑性别年龄,连当地的海盗们都称他们为丧心病狂。酒馆里的海盗们怀疑这波更加凶残的海盗来自遥远的索马里,而到这里来,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顺着布满小石子的大道往海边走去,入目的,便是海边石岸上一个个驻扎着的帐篷,不少篝火闪烁着,还有进进出出的喧哗尖叫的海盗和女人。

    “显然,这一群海盗就是凶手。”魏央眯着眼睛,心中的怒气慢慢升腾。

    凌寒霜闻言,往前看了过去,果见一个高大的汉子正被绑在一个木桩上,他疯狂地嘶吼着,海盗们则围在他的身边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着他没有衣物遮蔽的上身,留下一道道带血的可怖的痕迹。

    一道鞭子又要落在约翰身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拿鞭子的人,他的手背上出现了一根钢针,直接贯穿了一整个手掌!

    约翰现在一愣,然后笑了,流着血的牙齿露了出来,却带着快意的笑声,他看着海盗痛苦的神色还有其他人惊慌的表情,心中一阵痛快!他恨这些残忍的畜生!他想将他们剥皮拆骨,可是他终究只用枪打伤了几个人便被抓了起来。

    海盗们怒吼着,誓要找出在暗处伤人的家伙,但转了几个圈,却只有自己人一个个莫名其妙地被一根钢针插中身上的几处要害,害怕极了的人们只能对着四周的旷野疯狂地开枪。

    魏央用完了身上的一排钢针后,在海盗们死伤不少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篝火之下,被拉长的身影,像是一个狰狞的恶魔,她笑着,拿起地上的一根湿答答的鞭子,一把甩到了盐水之中,然后又抽向了对面的十几个站立着的海盗。

    凌寒霜微微吃惊,这样的战斗力实在太神奇!她飞的那些钢针,简直比匕首还要锋利,那呼啸而去的破空的不到十厘米的针就这样可以杀死一个壮得如牛的男人!而此刻的她又好像愤怒的死神,挥舞着手中的神器,让它所到之处皆是哀鸿遍野,即使是飞快的子弹也不能伤她分毫,反而被她用鞭子甩了回去!

    站在火光照耀下的女人,是可怕的,令人忍不住颤抖着匍匐的。多么奇怪的感觉!

    可不管在别人看来魏央是怎样的人,约翰却只觉得自己看到了女神。他看着冷冷微笑的女孩,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是他的女神,这一刻他知道,他的女神正为了他而怒火万丈,为了他而屠杀生命。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整个宇宙的特别的存在,不可或缺。

    直到还留在帐篷外的海盗们通通倒下,仅仅留下几个来不及逃窜而瑟瑟发抖的女人们的时候,魏央才泄愤似的扔下了手中的长鞭,踏过那些慢慢冰冷的尸体,走过那些偷偷哭泣的女人,来到了约翰的跟前。

    “约翰,coco来了。”魏央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一如她和约翰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令人惊艳和温馨。

    凌寒霜给约翰松绑以后,三人就朝着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走去,他们知道,那是海盗首领的暂居之地。

    帐篷里,海盗首领还抱着两个深色皮肤的索马里美女又亲又摸的,见自己的几个手下屁滚尿流般闯了进来,顿时不悦地喝道:“你们干什么!”

    “老大、老大!杀人了!杀人了!”其中包着黑色头巾的男人痛哭流涕,他的右手臂被魏央的鞭子甩到过,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声清脆的断骨的响声!

    “杀人怎么了!老子哪天不杀几个人?”首领不以为然地瞪眼说道。

    “不、不是的!外面有个杀气腾腾的婊子杀了我们其他所有人!”另一个男人没有受伤,他大声地报告。

    “什么?!”首领惊地放开了两边的美人,还没有起身,帐篷的帘子就被约翰和凌寒霜一左一右拉起来,中间一个小个子女孩出现在了首领的面前。

    “碍眼的人解决掉。”魏央冷声说道。

    约翰和凌寒霜两人利落地点头,将两边的几个残兵败将给送上了黄泉,仅留下了女人和海盗首领。

    “你、你们要干什么!”首领没有亲自去杀约翰一家,所以他不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约翰是今天晚上突然发疯一样来袭击他们的人,因为他手下的海盗们在路上闲逛的时候遇到了约翰的家人,所以就兴致一来杀掉了。可怎么一转眼之间,被囚的人变成了索命的恶鬼!

    “反正不是强x你。”魏央听着这在电视剧中某些情景下频繁出现的问话,翻了个白眼,说道。

    瞬间,约翰被雷了个里嫩外焦,他想,他还是不能适应他的女神那嫣红的小嘴里吐出脏话来。

    凌寒霜倒是依旧面无表情,雷打不动的万年冰脸,他是坚决向凌老大看齐的小弟!而且他觉得这个女人看似可爱甜美,但其实心里怎么猥琐还说不准呢!(魏央:诽谤!老娘要告你诽谤!)

    魏央慢慢走进,看着首领不断变换的神色,眼中闪过轻蔑,她冷笑,然后转动着手中的匕首,手腕一抖,将首领右手中慢慢握住的手枪给横刀截断!

    约翰条件反射地去摸自己裤袋子里的匕首,发现真的空了的时候,他看着那断成两节的手枪,咽了咽口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匕首还有这么锋利的时候!

    “小心--”

    “小心--”约翰和凌寒霜异口同声,而效果还算不错,魏央侧过脑袋,一把握住了刺过来的匕首的手柄,然后飞起一脚踢向身侧人的腹部,只听得一声尖叫后,她忍不住扔开了手,揉了揉耳朵,对着捂着腹部蹲在地上的女人说道:“你轻点声!老娘的耳朵可不是铝合金做的!会疼!”

    魏央哼了一声,揉着有点发红的小耳朵走到了首领面前,然后伸手将桌子上的羊皮纸抽了出来,见首领还要说什么,她不悦地看了对方一眼,满意地看着他咽下了话。

    “藏宝图?”魏央嗤笑,还真被酒馆里面那些酒鬼们猜对了,这些从索马里远道而来的海盗们,果然是来寻找宝藏的,这算是什么游戏,真是不怎么华丽!不过来者不拒,魏央还是将羊皮纸看了个仔细,然后一把火将它给烧了。

    这回,先前动手的女人和首领都忍不住可惜地叫了起来,真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来这里不少日子了吧。”魏央跳上大桌子,拿起一块铁尺,往首领肥胖的,油腻腻的大脸上拍了拍,然后看着尺子上竟然真的留下了肥油的时候,嫌弃至极地将铁尺往首领方向一扔,吓得他抱头大叫“救命”起来。

    “呵!你怎么不喊妈妈呢?”魏央嘲笑了一声,又突然收下了笑容,冷颜喝道:“回话!”

    首领这时候简直是把魏央当作了最可怕的恶魔,魏央这么一喝,他吓得抖了抖全身,偷偷瞄了一眼穿透了身后大椅子的铁尺,更加害怕了,他忙不迭地哭喊道:“饶了我饶了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杀我!”他们其实是在索马里混不下去了,才会到墨西哥附近来寻找传说中的宝藏的,这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首领心里这样悲痛欲绝地想着。

    “还废话?”魏央轻飘飘地说了这三个字,又差点把首领给吓得滑倒了椅子下面。

    对于这样胆小的海盗头子,魏央不禁蹙眉,这年头的海盗,都这么孬种了?

    其实,不是这些人太孬种,而是这首领已经深知对方的厉害,一瞬间吓破了胆才变得这样了。

    “我们找到了宝藏的具体位置,但是那个地方有个很坚硬的门,我们本来准备今晚去炸开的。我都告诉你们了,宝藏也是你们的,求求你们别杀我……”首领害怕魏央会卸磨杀驴,慌忙乞求着。

    “你领我们去,宝藏等我拿到手,我再放了你……们。”魏央看了另一边坐在地上的女人,慢吞吞地说道,其中的诚意并不怎么明显。

    已经慌乱地没了脑子的一男一女却是相信了她的话,这真是件可悲的事情。因为魏央,从来不是个在这方面守承诺的人,特别是,对方还是自己本来就准备杀的人。

    宝藏在浅海的海底,只要穿上潜水服就能轻松到达,带着手电,三男两女在夜色中下了水。

    顺利打开第一道石门后,五人走了进去,海水全部被关在了外面,对于这个神奇的现象,几个人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即使首领和那个女人已经来过一次,但还是忍不住惊奇。

    魏央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挑起了眉,或许,这里面的宝藏会和海族有关?毕竟这样的海底排水效果,不是人类能够做出来的。

    再走了十米左右,首领小声地说道:“这里就是那道要炸掉的门了。”

    魏央带着自己的两个人后退,然后拿着把转轮手枪对准了首领的脑门,戏谑道:“这个重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并且,不要耍花样,我的枪法不错,一秒钟内杀两三个人不成问题。”

    首领抖了抖,然后将炸药交给了女人,命令道:“炸了它!”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首领,然后屈服地听从了。

    成功炸毁这第二道门后,凌寒霜和约翰一同帮魏央挥散了空气中的灰尘,五人踏进了幽暗的密室。

    五人的双脚落在了光滑的大理石上,身后均是湿答答的脚印。据说封闭了上千年的藏宝室竟然没有一丝尘埃,也是其中一个神奇的现象,不过除了凌寒霜和魏央,其他人并没有细心地注意到这一点。

    看着前方突然亮堂起来的宽大通道,魏央突然停下了脚步,警觉地将这些光滑的石壁看了一圈。

    “没有发现不对劲。”凌寒霜说道。

    “而这,才是最大的不对劲!”魏央说出了凌寒霜还要说下去的话。

    首领和女人听后,纷纷往后退,却又被约翰用手枪给架了回来。

    想了想,魏央脱下了黑色的手套,将它扔在了前方的通道上,半分钟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见此,魏央和凌寒霜互看了一眼,仍然不敢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候,一道阴湿的气息在魏央的背后凭空出现,她和凌寒霜都在第一瞬间回了头。

    “别!”魏央看清楚是谁后,忙出声阻止,她相信,若是自己不出声,克洛很可能会直接将对他举枪的凌寒霜给杀了!

    “别冲动,冲动是魔鬼!”魏央安抚了两方的人,说道:“这是我在学院里的教授,嗯……”她拖长了音,看向克洛。

    “费德林。”费德林抿唇,然后回答。

    “对,费德林教授!他有个双胞胎兄弟,而我分辨不出来两人谁是谁。”魏央解释,又说道“这是凌寒霜,我的……同事。”说着,她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话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介绍:“约翰,我的好朋友。这两人,不用认识。”

    “你想通过这里?”费德林带着标志性地冷笑,说道:“你又不是西方的巨龙,这么贪财干什么?”

    我愿意!魏央在心中吐槽,面上立马扬着讨好的笑,抱住费德林的手臂摇晃道:“我知道费德林最厉害了!带我进去找宝藏好不好?我想要……大不了,我们三七分喽,你三我七!”

    “……我七你三。”费德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魏央分给自己三成而已还带着不舍得的表情时,忍不住想逗弄她一下,便这样说道,看着女孩因为他的话而瞬间苦了脸,他愉悦地勾勒出一个轻笑。

    “不要!这样我很不划算诶!五五分账!这是我的底线!不然我们现在就出去好了!都不要拿了!”魏央孩子气地鼓起腮帮子,哼道。

    “夏侯小姐,还是孩子吗?”费德林见此,再次毒舌起来。

    “就是孩子!没看到人家还带着长命锁吗?!”魏央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银锁,不悦地哼道。

    “记仇的小鬼!”费德林不在意地冷哼,然后五指成爪将胖乎乎的首领吸了过来,一把扔向了通道。

    首领还来不及惨叫,四周的墙壁扫射出来的像是激光一个的网状线条将他分割成了无数快,然后像是一滩烂泥般堆在了大理石上,两秒钟内又突然消失不见。

    若不是他们这边的的确确少了一个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就在他们面前,死去了一个人!

    女人吸了好几口气,想要尖叫,却不敢在恶魔费德林面前发出声音,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太可怕了!

    “……为什么我的手套没用?”饶是魏央,也被这样诡异的杀人方式给惊悚了,她不自觉地往费德林身边靠了靠,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安全感似的。很久以后,魏央才愣愣地问道。

    “因为需要人体身上的东西,才能触发这里的机关。比如头发。当然,被染发剂污染过的也没用。”费德林冷淡地说道,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真的没有人能够成功地区分哈里斯和费德林,因为他们两个人太像了,同样阴冷得可怕。但魏央对此,却没有一丝恐惧。

    魏央指了指自己绝对原生态天然色的酒红色秀发,只见费德林点了点头。然后,她耸肩,胆小的海盗头子,你安息吧……反正,本来也没准备放过你的……

    “那为什么不用头发?”愚蠢的女人颤抖着问道。她自己的头发是染色过的,另外两个男人的头发太短看不出效果,也就是说,魏央的长发最合适扔出去。

    费德林听着,将阴沉的俊脸转向了不断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因为,她的头发都比你们金贵,百倍。”他补充了后面两个字,用力地。

    闻言,魏央也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笑了,直到回到陆地以后,她才明白过来,这是一种被在乎的感觉,很美好。

    魏央眉眼弯弯地抱住了费德林的手臂,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得也纷纷回神了的凌寒霜和约翰都翻了个白眼。

    “笑得真蠢!”费德林冷哼着,却也没有甩开这个小混蛋。

    费德林挥了挥手,那个一直在发傻的女人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她去哪儿了?”魏央问,她并不想杀这个女人,因为约翰说过,杀害他家人的并不包括这些索马里美女,而她也不是个嗜杀的人,只有惹到自己,她才会开杀戒,并且是毫不犹豫地。

    “如你所愿,失去了这一段记忆,被扔在了海滩上。”费德林微微俯身,看着魏央的双眼说道。魏央的心思其实不难猜,当她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的时候。

    魏央甜甜一笑,然后说道:“费德林最好了!”

    费德林冷哼,心想,你也说过哈里斯最好了!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像个人类一样吃醋,并且是哈里斯的醋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变得特别扭曲,面色也有些古怪起来。

    凌寒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前面这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这种神奇的力量,他一方面惊讶非常,一方面又有些担忧。毕竟,超过人类极限的强大,是令人感到恐惧,并且人们一定会希望想方设法地消灭这样的存在。

    “别做无谓的想法,或许,你想要我也消除你的记忆。”费德林回头,寒声道。

    凌寒霜在这样摄人的气势下,不得不倒退了一步,他甚至觉得是有那么一股冰冷的水流将他硬生生地逼退的。

    “别这样费德林,他可是我同事,要是他受伤了,我暂时的顶头上司会心疼死的!”魏央夸张地说道,完全没发现这句话有多么的诡异和歧义。

    听到话的人,包括凌寒霜本人在内,均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好像世界上所有事情对于费德林或者哈里斯来说,都是非常轻松的,他面对着前方令人恐惧的机关,却依然只是伸手挥了挥,然后自己向前踏了一步才伸出手将女孩揽在了怀里,穿过了明亮的通道。

    凌寒霜和约翰都紧跟其后,即使他们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撼和疑惑,当然,也包括了对奇异力量本能的畏惧。

    后面几个关卡都在费德林随意的挥手之间失去了原本的效用,所以魏央三人并没有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浅层海底的神奇藏宝室的其他会令人毛骨悚然的机关。

    “费德林,里面会是什么?”魏央看了看面前的一米不到点的铁质复古大箱子,然后扭头问道。

    “你希望是什么。”费德林低眸看了兴奋的魏央一眼,然后讽刺道:“或许,就和你的床前故事一样,藏宝箱中都是一堆黄金和珠宝首饰,还是会发光的。”他知道魏央有看或者听睡前故事的习惯,所以总是不遗余力地找到机会去数落她,好像这成了他的一种乐趣。

    魏央不理会费德林其中的贬义,哼了哼说道:“我倒希望是!可以打开吗?”她怕里面有机关。

    “胆小鬼。”费德林轻骂。

    闻言,魏央知道了他的另一层意思--可以打开。

    于是,她上前,拿出脚下绑住的匕首,“咔嚓”一声,粗暴地将铁锁给砸了下来,扶住两边,她将箱子打了开来。

    魏央眨了眨眼睛,看着箱子里面的箱子,无奈,只能又砸开了一个锁,继续打开。

    直到打开到一个只有五厘米的铁盒时,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去!又不是俄罗斯娃娃,干什么这么多箱中箱!装什么x!”

    费德林握拳在嘴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忍住就要溢出的浅笑,说道:“总有那么一类‘人’,喜欢恶作剧。”

    他指的是海族,魏央明白了。于是,她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小铁盒,心道,要是里面有个令她满意的东西就算了,要是没有……洛未栖,你死定了!(优优:这是赤果果的迁怒啊!)

    正在试礼服准备参加海族王室晚宴的洛未栖不雅观地打了个喷嚏,觉得后背发凉。这个动作,也吓得身边的侍女纷纷低声叫喊着去找王室的专属御医,太神奇了,九少爷竟然感冒了,像个人类一样感冒了!洛未栖看着几个不知道是在紧张自己还是在觉得九少感冒而神奇着的侍女,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小块羊皮纸,看得魏央的双眉抽搐了一下,心中被耍了的愤怒感油然而生,她一把抓起那羊皮纸,甩了甩,翻看起来。

    羊皮纸上的几串字,有点像圆体字的风格,形态潇洒,线条优美,书写流畅,可是--“靠,没有一个字是老娘看得懂的!”魏央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文盲,她不是懂全部语言,但也至少精通了十位数以上的各种语言,其中包括了一些生涩的古希腊语、阿拉伯语等。

    费德林看着暴怒中的小母猫,胸中一阵畅快,然后伸出手将羊皮纸取了过来,用低沉优雅的嗓音翻译道:“如果你看到了这些内容,说明你至少不是一个卑微的人类。但很遗憾,这里没有宝藏。……你也不想想,这么浅层的海底,怎么可能会有宝藏,只有恶作剧。再问一句,你们闯关的时候,死了多少人,我很好奇--”

    听到这里,魏央终于没忍住,将羊皮纸抢了过来,然后扔在了地上,用双脚愤愤地踩了几脚。

    跟前的女孩怒火万丈,几乎将地上的羊皮纸给踩得粉碎,而作为一个明智的男人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招惹这个女孩的。所以,费德林自然地保持了沉默,将羊皮纸上的最后一句话咽了下去--“你一定想要踩我几脚,哈哈。”他不得不认为,这是一个无聊幼稚的海族干的缺德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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