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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默默,流云飘飘,奢华鹤鸣已经远去,透过浮云,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已依稀可见。

    平凡的木结构房屋,平凡的小街道,一样平凡的人们在这晌午前的温暖阳光里,有着一样平凡却幸福的笑脸。

    仿佛,这平凡便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云层中,筱天和筱瞳嘴角上翘,微微笑着拍了拍小翔。但听着纯蓝海东青“戛”一声鸣啼便俯冲而下,速度之快,在金色阳光照射下便恍若一支斑斓利箭划过天际。

    村里的人们似乎也早已看到了天空中那一羽蓝尾,声势烈烈直落了下来。但人们却并不惊慌,有人更是朝天空中笑骂道:“那两个臭小子又耍起威风来了,哪天真砸在地上可有他们受的。”

    便有人接道:“还好是小翔驮着他们,每次都是它晓得些轻重,来得近些就飞到村外落下了。”

    又有人道:“是啊,要不然就咱村这些老木屋,都指不定毁了多少去了。”

    “哈哈哈哈……”便是一阵哄笑。

    蓝羽苍茫,直如彗星轰然撞向大地。

    劲风呼啸,如刀刮在那纯蓝羽翼,大地已近在咫尺眼前,漭漭雄鹰宽阔翼下之力已压得身下数丈处的房屋“吱呀”作出声来。

    狂风肆掠,敦厚大地扑面而来,风里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上却有着沉着笑容。

    “弟,这一次肯定能成功!”

    “嗯,绝对不会再砸坏街道了!”

    猎猎风中筱天双手握拳猛力上提,便似手中握了马缰欲止住惊马去势。他这一提,但见小翔那巨大纯蓝之躯猛地一顿,俯冲之势立刻便急速减缓,在一连串连贯的尖啸声中那巨大鹰隼竟是生生昂首,一个滑翔一双利爪已经指向地面,调转了身子。继而双翼一振,强劲的大力正好抵住了余下的下冲之力,稳稳落在了自家“苏记成衣铺”门口的街道上。

    “哟,这两小子今儿这落地还真不错,没坏了屋也没坏了街的。”

    不知是谁说了这一句,随之便有人叫起好来。便在这一阵纷乱的叫好声里,早有一群孩子将小翔围住,摸摸这儿又碰碰那儿,有几个调皮的更是翻上背去了,在灵物的宽阔背脊上嬉笑打闹,好不快活。而小翔似乎也早已融入了这样的生活,浑不在意。

    天生灵物,却仿佛平凡**。

    筱天和筱瞳已经从小翔背上下来了,均是抱拳过肩朝着那些不住叫好的街坊们回礼。

    今次这漂亮的降落既没有坏了一物,又稳稳当当落在了自家门口,比之从前毁屋撞山的结果实在是没得比。兄弟两心里是乐开了花,筱瞳还好,就见筱天那个乐啊,心里想着脸上也没闲着,但看他整张脸都快笑成一团了。

    “哼,满瓶不动半瓶摇的东西,没出息!”

    这来声有些许苍老,却是中气十足,吓了兄弟二人一跳,就连那笑出花来的表情也都蔫了。

    筱天和筱瞳回过身,就见苏老正站在门前。虬髯满面,狮鼻阔口,一双眼眯做一条窄缝,偶尔有精光溢出,深深注视着两个儿子,十年的光阴似乎也没给他带来多少变化。

    迎着父亲眼里射来的炯亮目光,兄弟两却是突然憋屈了脸,仿佛要做什么事却又心不甘情不愿的的模样,“呃!”似乎是叹了口气,才深深弯腰一躬到底,齐声道:“父亲大人,近来安否,孩儿给您老请安了。”

    村里虽然也多有饱读诗书者,但大多数村民却都是庄稼人,女子们一般也就只读一二年私塾,识得几个字罢了。所以这“贤愚村”中也没有多少孔孟儒气,人们粗来直去的,如筱天二人这般酸话,也只有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古板的老学究才爱听。

    于是,这文邹邹酸溜溜的问安话方才出口,苏老便即红了老脸,反观场子里几十个围观叫好的街坊邻居也都是静默了下来,看那模样都是一副想笑却又拼命忍着的模样。

    这也难怪,木易夫妻在村中时日已久。苏老博古通今,村人有何事不解往往都会向他求教。妻子幽云更是精通医理,心地善良的她,每每解村民病痛、活人性命。因此木易夫妻在这“贤愚村”里有着不一般的威望,所以村民们对筱天兄弟这文邹邹酸溜溜的问安真是想笑却又不能,只得苦苦憋着。

    苏老将目光从街坊们那里收回,重新整肃面容,又佯咳了一声,便要叫那两个小子回去。

    此时,却听一个俏生生还带着奶气的女孩声音响了起来,道:“娘,这是不是你常骂爹的那个‘掉书包’啊?”

    童音稚嫩,却脆响,女孩身旁的**虽然尴尬,但其他街坊听在耳中,那苦苦忍住的笑意却是再也拦不住了。不知是谁先轻笑出声,接着又是几声轻笑,然后便似这开心的笑声也会传染一般,越来越多的人笑了出来,越来越是大声。到最后就连筱天、筱瞳、甚至苏老自己都是哈哈大笑。

    原来这发自内心的欢笑便也是一种幸福啊。

    可这幸福,简单吗?

    “好了,别笑了,害得老夫在那么多街坊面前大大丢脸,真真气死老夫了!”

    街坊们早已经散去了,眼下苏老正在成衣铺里踱来踱去,不时还大力的振一下袖摆,似乎是怒气不小。而酿制出这怒气的罪魁祸首——那对兄弟,此时正站在墙角面壁思过呢。

    筱天盯着眼前那**墙壁眉宇稍皱,眼珠骨碌碌乱转,少时,忽又定住,低声说道:“弟,我们是按他说的做的吧,没错吧?”

    筱瞳也不说话只是大力的点头,差点没磕着眼前墙壁,又压低了声音,道:“没错啊,咱们按爹说的见面就行礼,也用的是古礼啊,绝对没错。”

    什么都没做错,筱天便纳闷了,呆呆闷了半天之后,忽然竟是浑身都抖了起来,而且还越抖越是激烈了。

    注意到筱天的异样,筱瞳立时担忧地问道:“哥,你怎么了,抖个不停?”

    筱瞳转头看去,但见筱天那一张脸已然是憋得通红,仿佛是气愤至极的模样。只是那样一种怒红之中却好像又掺杂了什么,与其说那是愤怒,也许更应当叫做义愤填膺吧。

    “弟,相信哥,这世上是有正义的。”

    满脸通红的筱天坚定地冲弟弟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就见他跳转身来,右手一举,食指正指着自个儿老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要做的事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然后就听从他那已经有点扭曲的脸上的那张斜起的嘴大声吼出了声音:“兀那老鬼,今天又不是我们错了,做甚罚我们兄弟二人,作……”

    一个“死”字还未出口,就已经为被他这惊人之举吓得惊慌失措的筱瞳给捂了回去。同时,从里屋传来了一阵银铃般悦耳娇笑,只见那淡蓝门帘撩动,就有一团白影扑将出来,正笑得花枝乱颤。

    “呵呵呵呵,没想到十年未见,大苏哥哥还是和年幼时那会儿举止豪爽,直言无忌呢。”

    那是个白衣少女,皙长的脸颊上细眉轻吊,便如勾在天际的弯月。翘长睫毛拱月里一双水眸流转,偶有波光流出便自有一股妩媚逸散。鼻儿灵巧,温柔搭在清艳红唇,雪白肌肤仿佛飒飒白色月光,只是俏生生站在那儿,筱天、筱瞳甚至是苏老都是眼前一亮,便只剩下这道身影,映在脑海。

    “噗!”,“噗!”

    但听突来两声异响,筱天和筱瞳便立刻捂着鼻子继续面壁去了。

    苏老便即指着那两个小子,怒哼一声,道:“哼,心志这么不坚定,真是没出息。”

    这话里分明是怒儿子们不争气,回头看时,却只见那少女上身只穿着一件领口袖角都有花边的白纱短袖,内里衬了件粉红裹胸,缠在背上。只是那裹胸似乎是稍小了点,露出了女孩几分酥胸。加之女孩下身也只是穿了一件同为白纱质地的短裙,白月如霜的大腿亦是露出了大半。眼下她笑若花枝乱颤,一时妩媚横生,真是让人说不出的心旌动摇。

    只是,那胸口处仍有一道白痕,仿佛惨白伤痕,长长,横贯胸膛。

    叫人生出几分伤痛,几许凄楚的时候,却又觉得,几分狂野。

    “老爹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正血气方刚,这样同龄的女孩子谁见了都会像我们一样的!”筱天抹着鼻血却是满脸不服。

    ‘“小子你还敢顶嘴,月丫头不也和你们一般大吗,天天看见她怎么就没见你们喷鼻血呢。”这话一出,筱天那边立时便没了声,苏老不由得意地哼了一声,道:“哼,没话说了吧,敢跟老子较劲儿。”

    “啊,对了!”筱瞳突然大叫一声,差点没吓着苏老。便听苏老骂道:“小子你也不学好吗,一惊一乍的作甚。”

    被这一骂,筱瞳的声儿立刻就小了下去,道:“不是的,爹爹。只是你说到凝月,我突然想到,我和哥哥刚才回来时,在天梯下段看到了一个恐怖的血人正往书院爬。凝月和归寒师兄就在书院门口,现在也不知道咋样了……”

    “血人?”苏老疑惑的说道。

    蜀山古朴苍莽的山林深处,僻静深邃,在两列蜿蜒参天之木间依稀有一条被落叶仔细掩埋了的羊肠小径,曲曲折折伸向远方。

    “师姐,这个人还有救吗?”

    就在小径弯过的尽头处,传来了一声颇似叹息的女子声音,循着这声音而去,拐进那个弯儿,天光陡然一亮。

    在这灿烂天光照耀之下,庞大,一望无垠的巨大山谷落在脚下数百丈处。目所能及的崖壁是即便鬼斧神工也无法道出的光滑,如镜,却又比之清晰百倍千倍。

    深蓝的灵气直如水流实质,凝合作参天模样,无边无际,由数百丈谷底疯狂冲天啸去。若不是谷顶那一个个直延伸到天地相合处也青芒耀眼的巨大太极图案**,只怕那天顶苍穹也要被这张狂灵气捅出个无法补合的窟窿来吧。

    “师妹,你这是在回避还是不肯相信。此人一身所受创伤极为厉害,三魂已失而七魄早丧,与当年柳师兄所受之伤一般,若我估计没错,此人当是中了‘毒尸降’。”

    “柳师兄!”

    寂静山崖,有罡风呼啸,如刀刮在了正站在崖上的祭雪脸颊,从她那水样眸里带出了几许泪儿,又随风散了。

    泪珠轻弹,祭雪也不掩饰,泪水顺着那美好容颜滑落,仿佛那带雨的梨花,在风中摇曳,期盼着料峭风儿吹去水珠,带走那百年里积累的伤痛。

    她转头,望向身边的师姐,即使如今身穿道袍,师姐的美却也不减当年。只是那一场百年前的变故,却让原本天真乐观的乐儿师姐,变作了现今名动天下却心如止水,静若古井的蜀山清静长老。

    那容颜依旧温柔,祭雪心中忽的一动,道:“师姐,你还惦念着那个人吗?”

    便若死水泛出了涟漪,清静眸中精光忽然一亮,却又瞬即平复,道:“师妹,已过百年,往事不必再提,还是集中精力应对眼下时局吧。”

    言罢,便看往眼前那具行尸。

    二人眼前万顷灵气海洋里无数气流不断冲撞、挤压,形成了许多巨大涡流。这许多涡流小则二三丈方圆,大则数十丈,急旋在这灵气海洋里,涡尾直卷入深深谷底,身边所有灵气都为之牵引而去。普通人若是置身于这样的灵气涡流中,只要身体承受得住,立刻就会成为身具一甲子真气的内家练气好手。

    此刻,那具行尸便浮在一个径约二丈半的灵气涡流里,血红的煞气已经被海量灵气冲刷殆尽,但那惨白面皮和恍若被万千野兽啃噬过的破烂残躯却仍是触目惊心。

    似乎是被猛兽撕咬出的圆形伤口遍迹全身,仍在腐烂的内脏透过这些孔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惨白的面皮上双眼、鼻子都已成了血色的窟窿,下颌更是连着前颈整个消失了。所有的血液早已经喷干,如今只剩下了暗红而狰狞的可怖。

    仿佛,恶鬼相互撕咬,在残忍到狰狞的疯狂之后,诞生,已变作尸体的,尸体!

    除了残忍,祭雪和清静似乎也没能看出什么。祭雪已经不想再看,眼光下移就欲离开。

    突然,一点异样灰光闪过眼角,她的目光立刻凝神追去。穿过那些伤口,只见在那行尸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心脏上,却紧贴着一块灰败烂肉,与周围的暗红不同,那块烂肉上似乎有着隐隐的鲜红血光。

    祭雪立时惊道:“师姐,快看,真的是毒尸降!”

    顺着祭雪手指的方向,清静也看到了那块散发着异样光芒的烂肉,立时便蹙紧了秀眉,道:“看来战事已开,我们还是先回去告知掌门吧。”

    “毒尸降。”

    蜀山书院三清殿主厅内,院长太清真人不时捋过他那漆雪胡须,眉宇虽然舒展,但眼中却有些许别人看不到的不安,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令他不快的往事。

    三百多年前,那时太清真人还只是个年幼稚童,跟随在先师仲远真人身边。

    当时修真界的形势可谓是混沌一片,诸子百家各执论道,门派林立,如今的道家修真四大名门也只是这漫天繁星中的几点微亮星芒罢了。在那个时代,各家都拥有一套秘而不宣的修真秘法,门人依此修习,经年累月便可幻化出诸多神通。

    蜀山秘法名为《青苍玉诀》,取青天神木之意,聚气而修,首重根基。

    其法分为三个境界,一重青天一木境,二重孤天神木境,三重洞天幻木境。每一个大境界里又分为九个小层次。太清自十岁入门至二十之龄出师,当时就已经突破了青天一木境,行走于世一剑之威挡者披靡。

    修道注重个人资质,天资聪慧者也许十数年便可突破了青天一木境,到达更高的境界。相反,资质驽钝之人也许花上数十年才能突破。但这还是好的,差些的,甚至是穷尽一生也只能在青天三层到五层之间徘徊。

    由此可见,太清只用十年便突破了青天一木境,实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然而这样一个惊才艳艳的人物,此刻在担心着什么?又有什么能让他担忧?

    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扬起了他苍白胡须,飘飘洒洒。如今看上去已经是个老人的太清真人,眉间被岁月镂刻出的皱纹紧了紧,颇似感叹道:“一百多年了,你们还是来了!”

    白须随风散乱,这一句话里有沧桑,有怀念,不似叱咤人间修真的领军者,更好像垂暮老人迎着冷风夕阳,回味着曾经真实,却早已逝去的,所有。

    这光景只有一瞬,转眼间太清真人已经变回了那雄踞天下正道之首的领袖,面色肃然,目中精光四溢,道:“清静,祭雪,两位师侄都已经看出那具行尸乃是天山门人了吧。”

    清静坦然道:“是的,掌门师叔。而且以这人中了毒尸降还能从西方来到我蜀山,我与祭雪师妹都觉得此人道行不浅,应该是天山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或是三代门人。”

    太清真人眉间一拧又松,似乎是有所犹豫,好一会才做了决定,道:“你们猜得没错,那人正是与我同辈的天山长老,风痕子。”

    此言一出,清静和站在一旁默不做声的祭雪皆是震了一下,似乎是不能相信那具破败行尸,竟然会是百年前那场大战中硕果仅存的几位天山长老之一。

    只听太清真人继续说道:“风痕子是现任天山掌门风也子的二师弟,其实力仅次于风也子。百年前鬼界三大派阀侵犯我人界的时候,此人曾被鬼界十将中的三人伏击,却反斩了对手两人,另一人也为他重伤。到最后,他已只剩下一口气了,那个重伤的人也因自身伤势只得任他遁去。”

    “这样的人物居然只是中了毒尸降便如此惨死,看来鬼界这百年间也没有闲着,竟然将毒尸降的毒性提升了十倍不止。”

    百年前那场人鬼大战,清静和祭雪也曾亲身经历,当年虽然年幼不能上战场,却还是将那场惨烈的战争看在眼里,深深刻在脑中。

    百年前,鬼界先发制人,偷袭并攻陷了沿海三十六洞天,之后又攻陷了七十二福地中的大多数门派,兵锋直指蜀山,杀到了蜀山结界之外。

    当年仲远真人仍在,立刻召集了四大名门中的其余三家会首蜀山,在几番血战之后,人间道修真之士死伤枕籍的同时,也终于将鬼界侵入军撵至沿海地区。

    这场战争从蜀山一直推到沿海,其间斗法不知平了几多山峰,流血不晓染红了几多山川河脉,状之惨烈,阴风白日呼吼,山河日夜泣血。

    在人间修真付出了数千条性命之后,终于将鬼界三大派阀斩杀殆尽,并将生还敌人驱逐到沿海一处洼地,连三个门主在内只余寥寥数十人。

    那时,鬼界三大派阀可以说是已再无胜机可言,甚至连生机也无。

    也就是鬼界三大派阀被逼入绝境的次日,仲远真人下了将之歼灭的命令。可是当人间界也所剩不多的最后几百人从空中俯冲而下,扑向最后的敌人时,却突然有无数的红色光斑在人群中喷发。中者立时皮肉溃烂,道行稍弱者更是肠穿肚烂当即毙命。修为一般的也只能自保,无暇顾及其他人。

    最后,当红斑光雨终于停下时,人界竟然只剩下四大掌门和百十个道行精深的三代弟子仍有一战之力。

    当时鬼界三大派阀的掌门看着剩下的人间道中精英中的精英,似乎也知道再打下去可能双方都会绝了门户,便打开穿界门带着残兵去了。

    仲远真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就算敌人当面开门而去却也没有追击,反倒是拦住了要冲上去决一死战的年轻人们。

    此一役,人间修真只百余人生还,死者四百一十二人,皆是因为中了那赤红光斑之毒。

    事后研究表明,那些赤红光斑内中藏有腐肉,颇似腐尸之毒,却又比之强了数十倍不止。最后不知是何人在一册已经破烂的古卷里发现了它的踪迹,其中记述“腐尸败肉,聚血月黑地之华,成灰腐血光之肉,蚀肤烂脏于顷刻,名‘毒尸降’。”

    战争结束之后,峨眉、昆仑、天山各自开始休养生息,蜀山却因为仲远真人的愕然仙逝而陷入了一场内乱,以至于所余不多的支柱又断了几根。在太清以绝世修为夺得掌门之位时,其实蜀山已经处在了千年间的最弱状态。之后在他殚精竭虑的治理之下,蜀山才慢慢走上休养生息。

    当蜀山重又恢复了往日气势,充满了盎然生机时,百年间原本傲气凌云的太清,如今却也已变得白发苍苍,白须飘飘了。

    清静容颜如水,一双水眸仿佛看穿了太清真人对自己未老先衰的感伤,却是一点也不在乎,甚至眼中还有一丝轻蔑,只淡漠道:“掌门师叔,现下还不是感伤之时吧。眼下鬼界再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峨眉和昆仑,再派人去天山查看一下。”

    “你说什么,天山已经被鬼界灭了!”

    苏记成衣铺里屋,光鲜的红木八仙桌缺了一处棱角,木屑如粉尘正自洋洋洒洒。苏老双手紧紧握拳,震惊莫名,原本在手间的筷子也已作了齑粉,双眼中有冷冷寒光,仿佛愤怒,但转眼又如叹息。

    筱天和筱瞳从没见过父亲如此震怒,像这样一脸严肃的勃然愤怒一次也不曾有过。

    在他们的记忆中,父亲只有在管教他们时,才会故意板起脸装出为人师表的严肃模样。但是平常,父亲的感情却总是表现得既真实又强烈,开心时就哈哈大笑,生气时就怒发冲冠,伤心时也不会顾忌为老不尊而狂撒眼泪。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带着严肃而端端正正的震怒。

    怒火在苏老那双镂刻了细纹却炯炯有神的眼中冷冷燃烧着,那一眼冷火之光真仿佛有质火焰落在了桌上,要把靠近的一切化为灰烬。

    不觉,逸散了出去,便压满了这屋内空间。筱天等人但觉胸口一窒,顿时就连呼吸也有几分困难了。

    “木易!”幽云轻唤一声,苏老眼神一颤立时回过神来,那贮满屋里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气场便也消失不见了,筱天三人更是觉得身子为之一松。

    “唉。”苏老叹息了一声,道:“月姑娘,老夫失礼了,见谅。”又攥了攥拳头方才坐下。

    筱天有点担心地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却见苏老满面愁容,似乎也不想去理他,只是低头坐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这沉重气氛里,幽云的目光看过丈夫后又扫过两个儿子,最后停在了如今已经出落得如百合般娇艳美丽的月琴身上,道:“琴儿,你说鬼界已经灭了天山,那天山掌门风也子怎样了?而且以我对鬼界的了解,三大派阀中真的只有黄泉道一家攻入了人界吗?”

    幽云一连问出了问题,却叫月琴妩媚的脸上泛出了难色,似乎欲言又止,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却也没说出话来。

    “琴儿,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别为难自己让自己不开心。”

    “就是就是。琴儿,人这一生如果左和右都不能选择,那就别去选择,只向前看,只愿自己开心就好。”

    任性的话语响在琴儿耳边,那妩媚的容颜立刻带出了欢笑,有几分激动涌起,明眸秋波望着那两双温柔眼神,她轻启红唇,道:“公子,你们叫我什么?”

    那双眸,秋波如许,有开心,有激动,仿佛长年的期待终于实现,而害怕终于远离的幸福感觉。

    望着那突然涌起泪光的少女,筱天和筱瞳似乎是怔了一下,疑惑道:“‘琴儿’啊,有什么不对吗?”

    听见那简简单单一声唤,那些藏在琴儿眼眶的清泪竟是再也忍不住了,便扑簌簌泣了下来,可那嘴角却勾着幸福的笑容,急忙说道:“没没没,没有不对……”

    月琴,作为执掌妖界修真牛耳的天灵门门主之女,**月婵终日忙于各类事务和修行,鲜少有关心她的时间。她身边的仆婢除了尊敬之外却也不敢过多的接近于她,所以才养成了她童年时偏执任性的个性。

    直到那年因为任性致使至亲侍婢死去,重伤滞留人间时,几个同龄孩子走进了她的心田,点亮了她的心火,才将她从那仿佛永恒的寂寞中拉了出来。

    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她的生活中从此有了关怀,有了真心的笑容。在回归妖界之前,小伙伴们更是为她力战强敌,甚至不顾自身性命安危。她深深为之感动,带着一个承诺回到了妖界。

    如今十年过去了,物仍是,但人已非。曾经的伙伴们都已经长大了,也许都会有了人与妖的芥蒂吧。十年间她每天都在想,每天都会害怕,害怕曾经的伙伴会离她而去,再次将她扔在那孤单的黑暗里。

    这种害怕在孤身前来的路上也如影随形,跟着她到了村口,直到听见刚才那声亲切的呼唤方才彻底散了。

    琴儿抬手拭去了那泪水,幸福的微笑漾在脸上,道:“幽姨,易叔,其实琴儿这次来就是准备把我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的,只是刚才有点犹豫,毕竟有十年过去了,我……”

    幽云摆摆手,拦住月琴,温柔地笑道:“琴儿,早在十年前我与你易叔便曾说过,筱天,筱瞳,凝月,还有归寒,他们与你相识的时日虽短,但早已将你当做今生不可或缺的伙伴。木易和我也曾承诺过无论怎样都会保护你的,所以就放下你心中的不安吧。”

    苏老眼神凝重,却也深深点头,筱天,筱瞳亦是一脸坚定。

    他们或温柔、或沉默、或坚定的目光,仿佛温和灿烂的阳光映在月琴如水眸里,深深温暖了那颗十年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心。

    琴儿腰肢轻摆,破涕为笑,带着幸福的笑靥,蓦然深深一拜,道:“谢谢大家,十年来,一直没把我忘记。”便如倔强的百合。

    幽云还没什么,苏老却似乎是被震了一下,几声佯咳掩去尴尬,道:“好了,琴儿啊,你还是先将你知晓的情况说一说吧。”

    苏老如是说,琴儿便直起了身子,但一张娇颜上却是蓦然泛出了莫名愧疚之色,道:“据我所知,此次进攻人界的是鬼界黄泉道的分舵,但这只是先锋。主力其实是我妖界天灵门、蛇灵门、兽王谷和鬼界九幽洞天、黄泉道以及比良坡三大派阀的联合军。”说到这儿月琴又低下了头,默然了片刻之后,又忽然说道:“对不起,大家,我没能劝住娘亲。”

    青丝如墨,散着,掩住了月琴容颜。沉默着,便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只有这样才算是悔过。

    望着月琴,幽云温柔的笑着,道:“对不起?琴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根本无需道歉。”

    琴儿抬起头,正对上幽云那温柔的目光,一旁的苏老也道:“这也怪不得你,以你娘的脾气,若是被你劝住了,那老夫反倒要觉得奇怪了。别放在心上,接着说吧。”

    臻首微微抬起,眸中倒映着那些从不曾变过的信任目光,月琴悄悄重又收拾了心情,才轻声而平静地说道:“嗯。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劝不下娘亲,可我不明白,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要跟鬼界联手。要知道十年前,就是九幽洞天的少主,幽神,欲将我至于死地啊。”

    月琴便这般漠然说着,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有沉静如水的眸中悄悄泛出了微波。

    少许,仿佛又沉默了良久,回过神来的她才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鬼界三大派阀已全部抵达人界,并在九幽洞天十大鬼将之一的幽魂率领下,灭了沿海三十六处洞天,另外七十二福地中也有几个门派已经被灭了。至于昆仑,则是那个幽神,带着他手中一个叫做‘新撰组’的组织去的。”顿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哦,他们还带了一种叫做‘毒尸降’的剧毒。”

    听到“毒尸降,”苏老便是一惊,道:“‘毒尸降’,果真带了吗!他们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怎么,易叔你知道这种毒?”琴儿问道。

    苏老有些无力的挥了下手,道:“没什么,你接着说吧。”

    “嗯,还有就是娘亲虽然和鬼界合作,但至今也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在一旁看着。”

    琴儿已经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屋内沉默了许久,才听苏老突然喟叹一声,道:“妖界虽然没动,但天山已灭,三十六福地尽去,‘毒尸降’又出,这一战我人间道危矣。”

    苏老如是说,却见筱天立刻站起身来,便是反驳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只要我蜀山还在,掌门真人一定不会放任鬼界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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