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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楠小声问:“二哥,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祈轩扬起嘴角,低低一笑,“你都不可能知道,那二哥怎么知道呢?看情况再下定论吧,他的杀气,可不是盖的?”

    欧阳府门前,两只大石狮子尤其的显眼。(. )

    欧阳灵风微微抬头,忧郁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欧阳府”三个大字,通红的眼眶,闪着泪光。曾几何時,他在里面,是何等的幸福,可这幸福,又是谁破坏的?

    俄顷,当脑海划过第二次洪灾来临之夜,那个人扬起的匕首……他的十指,瞬间紧成了拳头,杀气外露?

    香楠和祈轩正看得聚精会神之际,一抹白影自欧阳府大门上的屋顶跃了下来,站在了门口,温润如玉的双眸,转瞬冰冷锋利起来,“你谁?”

    与莫飞文的距离,只保持着三丈远。

    欧阳灵风看到莫飞文的出现,眸光一沉,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原本已经攥紧的拳头,攥得更加紧?

    他此刻满身的杀气,不得不让莫飞文戒备万分,“阁下跟欧阳府有仇?”

    欧阳灵风压低嗓音,冷冷沉声道:“没错?”

    辨声音,应是个中老男人,莫飞文疑心起来,不禁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又问:“阁下跟欧阳府谁人有仇?”

    “无可奉告?”欧阳灵风冷冷道出。

    莫飞文勾唇,自信一笑,“不管阁下跟欧阳府谁人有仇,但只要有在下在,无人能进去动府中的人丝毫,劝阁下打消杀人的念头吧?”

    欧阳灵风冷笑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莫飞文轻笑道:“人才出自年轻辈,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下纵然想知道是谁,但不会放在眼中?”

    角落里,香楠提了分心神,“二哥,这二人会不会打起来啊?”

    “嘘,”祈轩示意她别出声,“他们都不是等闲之辈,别暴露了我们?”

    这边,莫飞文的神色一变,转瞬冷漠下来,“阁下今日不透露身份,那在下断然是不会放阁下离开的?”

    “是麽?”欧阳灵风扯了扯唇,眸光如剑,“那就试试看?”不由分说,迎面攻上去。

    莫飞文不等对方进攻到身边,也攻了上去。

    就这样,二人打了起来。

    只见欧阳府的门口,一白一黑的身影,如那夜鹰掠食,各施本领,招招狠辣。

    由于内伤还未痊愈,打了不到一会,欧阳灵风占了下风,最后被莫飞文一拳挥来,打中了他的胸膛,他随即往后面两米的地方倒下去。

    着地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香楠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马上摇晃着祈轩的手臂,焦急道:“二哥,你看呐,那人受伤了?”

    祈轩按住她,然后往前面看去,“别说话,现在是非常時期?”

    这边,欧阳灵风抚着胸口,看着莫飞文步步走来,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他想挪动一下身子,无奈却没有一丝的力气。

    仇未报,一群贪官还未拉下马,他今夜就这样死在情敌的手中了吗?

    莫飞文的脚步很轻,一步一步有节奏地向欧阳灵风走过来,嘴角扬起能啃人骨头的笑容,“我倒是要瞧瞧,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在莫飞文伸手去摘下欧阳灵风的面具時——

    角落里,祈轩再也闲不住,纵身一跃,来到莫飞文与欧阳灵风身边,并迅速一脚踹过去,把莫飞文的手踢开,在莫飞文反应回来接招的時候,他一手拎起欧阳灵风的手臂,再次纵身一跃,消失在周围的夜色中。

    莫飞文气不打一处来,紧紧地捏紧五指,咆哮一声,“可恶?”

    角落里,见祈轩已经安全把欧阳灵风给救走了,香楠也偷偷地转身离开了。

    医馆。

    祈轩一手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欧阳灵风,一边猛敲着医馆的门,“开门啊,大哥,李大夫,快来开门啊,救人?”

    不一会,原本黑暗的医馆内,立即通亮了起来。

    李大夫掌了灯,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往门口走来。

    门打开的時候,唐剑已经从后院走进来了,立即上来帮忙扶着欧阳灵风,“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祈轩把欧阳灵风放躺在床上后,才说:“半路救下来的一个人,可能跟欧阳府的人有关?”

    李大夫已经准备好了纱布和金疮药,唐剑坐下后,把欧阳灵风的衣服打开,看到了欧阳灵风左胸上的黑炭色手指印,眉头顿時锁紧,“谁下的毒手?这一掌,足可致命了?”

    祈轩说:“等他醒来再说吧,大哥,救人要紧?”

    “二弟,去房间拿我包袱里的盒子给我,我需要给他吃下大还丹?”唐剑一边处理欧阳灵风的伤口,一边对祈轩说。

    “好?”说着,祈轩立刻往后院快步走去。

    就在这時,香楠气喘吁吁趴在了门口的门上,“累死我了?”

    唐剑望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帮欧阳灵风处理伤口?

    欧阳灵风已经昏过去了,但眼皮一直在动着,显然是胸口疼痛所致?

    香楠跑到床边,看了看,问道:“大哥,什么情况了?”

    “放心,他遇上的是我唐剑,死不了的?”说着,唐剑拿过李大夫送过来的金疮药水,滴在了欧阳灵风的左胸口的黑炭色掌印上,再涂抹均匀。

    祈轩拿盒子出来的時候,唐剑对李大夫说:“纱布用不上了,李大夫,拿走吧?”

    “大哥,盒子?”祈轩大步走过来,把盒子替给唐剑。

    唐剑拿过盒子,迅速打开,从里面所有的药丸中,拿出了一颗稍微大,但颜色很艳红的药丸来,再捏住欧阳灵风的下巴,令欧阳灵风张嘴,他把药丸放了进去,“这是入口即化的大还丹,他躲过一劫了?”

    祈轩舒了口气,心情得以放松开来,“能救回来就行?”

    夜,更深了。

    狼的呜呜声,在森林叫嚣,越发清晰。

    一阵刺耳的利器碰撞声,惊醒了在树上熟睡的南宫石印,鹰隼的眸光,划过树梢巡视着树梢上的天空。

    打斗声越来越清晰。

    另一棵树栓着的骏马,不由得被刺耳的打斗声惊到,不安地乱动着。

    南宫石印悄无声息跳下高高的树木,来到他所骑的马身边,似乎有天生跟动物沟通的能力,他抚了抚马的头,脸贴在了马的眼睛边,小声说:“好朋友,有我在,别怕,也别出声,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马似乎听懂了,眨了眨眼睛。

    南宫石印满意一笑,“很好,那你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来?”抓紧毒鞭,往打斗声的方向快速走去。

    马儿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眼神特别的深邃。

    南宫石印走了一会,直到前面火光一片,这才在阴暗角落的草丛里,蹲下身,低下了头,往前仔细地观察着。

    在十多米外的地方,有好几匹马和马车,还有两拨打扮不同的人,几乎都是青年男子。

    地上插着火把,而那些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打斗在了一起,但也没有出人命,其中,有一个老者正在试图拨开两拨人,让他们冷静下来,“你们别打了,冷静点,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要这样?”

    南宫石印正想再靠近几步時,后面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眸光一凛,立即转身,拿着毒鞭的手就这样伸出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是王府军首领赵靖,南宫石印没能发出一鞭,“是你?”

    赵靖抄出的剑,顿了顿,“你是谁?”

    “嘘,”南宫石印打了个嘘声手势,示意赵靖小声点,然后招了招手,示意赵靖蹲到他的身边点。

    赵靖仍没有消除防备,“你到底是谁?认识本将军?”

    南宫石印小声解释道:“赵将军,我认识你,那天在城门我见过你啊,我就是当時跟在你们主子身边的那位……姑娘?”

    “呃,”赵靖想起南宫诗当時的美丽模样,再与眼前的南宫石印一比,着实一愣,“原来,你是男扮女装啊?”

    南宫石印惭愧道:“没办法,逼不得已的?”

    赵靖问:“那你怎么在这?”

    南宫石印如实道:“我奉我们家大人之命,前去太守府调查赈灾银一事,这片树林是必经之路,所以今晚就在此留宿了,那赵将军你呢?”

    “主子派给任务,追查赈灾银必经之路有无山贼土匪,如今追查到这里了?”赵靖一边盯着前面的动静,一边说。

    “看来,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出来的?”南宫石印指了指前面那两拨人,问道:“赵将军,那明显是两路人,你能从他们的服装,判断出他们的身份来吗?”

    赵靖仔细看了看,最后摇头道:“判断不出,他们都是仆人的打扮,而有仆人的人家,数不胜数,所以很难判断出来,若是他们穿的是官服或军服,那就小菜一碟了?我带了一支王府军前来搜山搜路,为的就是查查有无可疑的地方,早在先前,一个下手回报,说这里有两拨人,这才赶过来看看?”

    南宫石印说:“若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就好了,”想了想,眼中划过精光,“有了?”

    “嗯?”赵靖拧起眉,“什么有了?”

    “我们分头行事?”南宫石印把计划说出来,“你引开前面那两拨人,他们一走,我就去检查他们的马车,这不就知道什么来头了?”

    赵靖眉毛舒展,“好办法,就这么办?”

    南宫石印应了声,“嗯,就这么办了,事情办完后,我以咕咕声作为信号,在后面的树林里等你?”

    “行,那赶紧行动吧?”一说完,赵靖立即往旁边快速走开了。

    不到一会的功夫,南宫石印听到附近有用剑砍树木的声音,声音一出,立即引起前面那两拨人的注意?

    那位老者疑心重重,马上对所有人说:“留下一半人,其余人都随我过去看看?”

    就这样,老者带着一半的人,往发出声响的地方去了,剩下的一半人,纷纷都守在了马车旁,警惕周围的动静。

    南宫石印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发出声响,他数了数前面那些人的数量,有点纠结,“还有二十多人,这可怎么办?”

    再望过去,瞧上几眼。

    看到角落里的马车只有一个人守着,南宫石印唇角弯起满意的弧度,立即借着阴暗的地方,走到了那辆马车的一边,而马车的另一边,则站着一个人。

    南宫石印悄悄直起身子,撩开马车的帘子,往里看了看,突然眼睛瞪大。仔细看了看,这才不舍的把帘子放下。

    这時,那老者的声音已从前面传了过来,“就算是一只野兔发出的动静,我们也要提防,不可忽视?”

    不知哪个下人顶了句,“我们出动一半的人,就只看到只野兔子,太没有成就感了?”

    南宫石印听到声音,立即低下了头。他想离开的,可还没有得知这些人的身份,索姓,他从马车底部,利索地翻滚了两下,藏在了马车另一边站着的人身后。借着火光,他看到了那人的腰身挂着一块腰牌。

    手一伸,神偷一样的技巧,南宫石印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那人腰身的腰牌给拿到了手中,再滚回另一边,迅速离开了。

    老者一回到马车这里,马上就走上来一个人问:“莫管家,是不是有人发现了我们?”

    “别瞎猜?”被称为莫管家的老者,恼了那下人一眼,“这条路除了白天有商人路过,晚上能有什么人?这時候,除了畜生,谁敢出来撒野?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就在这時,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在某角落里响起。

    马上,这群人的眼珠子开始打转,都感觉到了此刻的树林,非常的恐怖。

    而他们不知,这是欧阳灵风发出的声音。

    距离那帮人很远很远的树林这头,南宫石印从树上跳下来,去抚抚自己那匹马,这時赵靖从前面大步走了过来,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南宫石印把手中的腰牌,替给赵靖,“我从那些人身上偷了一块腰牌,但我不知道这是属于哪个组织的人所该持有的东西,你看看,会出自什么地方?”

    赵靖拿过朱红色,木雕刻出的腰牌,腰牌上有几个繁体字。仔细看了几眼,他愣住了,“这是凤凰镇地方知府的官兵该有的腰牌?”

    “啊?”南宫石印重重一愣,“原来,那些不是下人,是乔装打扮的官兵?”

    “没错的,”赵靖非常肯定地说,“我们王府军最要死记的一条,就是要记住各种兵符,腰牌,重要到皇帝的金牌,小到地方官兵的腰牌,我们王府军都要谨记于心,以便能在第一時间认出是哪个地方的官兵。朝廷的制度很完善,让每个省,每个镇,每个地方官府,都让那些捕快和官兵佩戴不同的腰牌,以便那个地方的官兵做错事了,就不会赖到其他地方的官兵身上?”

    南宫石印问:“可凤凰镇很大,分为东西南北四镇,四个地方都设立了知府。那这块腰牌,具体是哪个知府衙门的官兵所有的?”

    赵靖冷色道:“是凤凰东镇的知府官兵持有物?”

    “东镇……”南宫石印思考了一下,突然瞪大眼睛,“是那个刘平庸?”

    赵靖点了点头,“东镇知府就是刘平庸?”

    “呵,”南宫石印失笑一记,“那个肥肿的家伙,可真是不简单啊?”

    “哦对了,”赵靖问,“差点忘了问你,你看到马车内放着什么吗?是银两,还是……”

    回想到那马车里的情景,南宫石印抚了抚胸口,体内汹涌的胃,差点就被他给吐了出来,面色有些惨白,“我说出来后,你一定会很震惊的?”

    赵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南宫石印皱着脸说:“是尸体,一具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闻声,赵靖瞪大了瞳孔,“什么??”

    南宫石印把事情详细说出来,“我所看到的那辆马车里,堆着不下五具尸体,而那些尸体已经在腐烂了,因为撒了什么除臭的药水,所以没能闻到腐臭味。若是我估计得没错,这些人已经死了不止一个月了。还有一点,这些死者身上,都穿着盔甲服,戴着盔帽,盔甲是淡黄色的,和朝廷的御林军穿得很相似?”

    赵靖的脸色黯然下来,神情有点悲痛,“这应该就是那批护送赈灾银下达凤凰镇的士兵了,共有两百多人,他们是朝廷户部的人,穿着有点似御林军,但他们是户部的官兵?”

    经赵靖这么一说,南宫石印明白了很多事情,“也就是说,赈灾银的失踪,跟凤凰镇的官府脱不了干系?”

    赵靖点头道:“是脱不了关系?”

    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快五更天了,南宫石印问赵靖,“赵将军,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还的赶去太守府落实情况,天亮就走?”

    “那我们改日再一同会面,”赵靖说,“我们这批王府军,就秘密跟踪先前那帮人,把户部官兵的死查清楚?”

    南宫石印说:“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完成任务?”

    一会,南宫石印石印的马飞快穿梭在树林中,往太守府方向奔去……

    天亮后,昨夜困得趴在药台睡着的香楠,听到鸡鸣声,醒了过来,“呵——”打了个呵欠,向对面看了看。

    祈轩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欧阳灵风还在昏迷中?

    通过虚掩的门,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香楠走过去,把医馆的大门打开,伸了伸懒腰,正好碰上唐剑买了馒头和肉包子回来。

    香喷喷的肉馅,香楠已经闻到了,立即褪去了困意,精神抖搂起来,“哇,大哥,你买了什么?好香啊?”

    “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大哥买了馒头和肉包,给你?”唐剑把手上拿着的包子,一并塞入了香楠的怀中。

    “谢谢大哥,”香楠开心地道谢,然后拿出一个馒头,走过去,替给已经睁开眼睛的祈轩,“二哥,很香的,吃一个?”

    正好肚子也饿了,祈轩不客气地拿到手中,一口就咬了半个,嚼动起来。

    唐剑探了探欧阳灵风的脉搏,想知道欧阳灵风是否好多了,却不料,面具内那双厉眸突然睁开,警惕姓极高,立即起身,五指弯成鹰爪型,把唐剑的脖子给掐住,“谁?”

    唐剑毫无征兆被挟持了?

    正在吃馒头的祈轩,看到唐剑被欧阳灵风给胁迫住,立即被嘴里的馒头给噎住了,“咳,咳咳?”

    香楠扔掉肉包跑过来,不停地安抚着祈轩的背,被他的样子给吓坏了,“二哥,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

    祈轩被抢得脸色通红,喉咙不再有馒头拥堵后,他向身后的香楠摆摆手,无力道:“没事,我现在好多了?”望向还在挟持唐剑的欧阳灵风,不禁翻了个白眼,“我说兄台,昨晚是在下救了你,不是他啊,你要灭口,也的灭我啊?不过我可警告你,你敢伤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欧阳灵风愣了愣,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危险時刻,的确是有人救了自己,没有想到是眼前这位正在说话的人。他把手松开,朝祈轩尴尬一笑,“对不起,我以为……”

    唐剑提醒道:“兄台,你还是不要动气的好,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被他这么一说,欧阳灵风现在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有点疼痛难忍,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我受了莫飞文一掌,他出手太狠了?”

    祈轩问道:”我说,你昨晚那么重的杀气,恨不得把欧阳府的人全都杀光了,你跟欧阳府有很大的仇吗?”

    “你们是?”欧阳灵风答非所问。

    唐剑如实道:“我们几个是官府的人?”

    “什么?”欧阳灵风颇为吃惊,原本消去的防备,又回来了,“你们竟然是官府的人?”

    香楠觉得欧阳灵风问得太过奇怪了,挑眉问:“这位大哥,你似乎很厌恶官府的人?”

    欧阳灵风的面色说冷便冷,“很感谢你们救了在下,告辞了?”不愿多说,只因为他不想自己的事情暴露在官府的人面前,只因为他对官府很痛恨。

    “等一下?”唐剑把欧阳灵风给按住,不让他有机会下床,“我们是朝廷派下来的人,是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一事的,你就算再不喜欢官府的人,可你也不该这样对待救你的人吧?”

    “朝廷?”欧阳灵风一愣,略微扫了三人一眼,像是看了什么希望,“你们真是朝廷派下来的?”

    香楠严肃道:“本官是牡丹镇知府文杰,奉朝廷之命,前来凤凰镇落实赈灾银的事情,但本官没有想到,赈灾银失踪了。本官有跨省越级受理各大小案子的权力,这赈灾银失踪一案,本官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是知情者,请与本官合作?”

    欧阳灵风诧异道:“我听说过牡丹镇出了个神探知府,想不到是……你。”这少年,也不过才十七八岁吧?就这样成了神探了?真的假的?

    香楠瞪了他一眼,严肃道:“别用你那怀疑的目光来审视本官,本官确实是牡丹镇知府文杰,要不要看看官印?”

    “不用了?”欧阳灵风低声说,这会已冷静了几分。

    香楠问他,“你到底是谁?何方人士?为何杀气腾腾出现在欧阳府门口?昨晚要杀你的人,他又是谁?”

    欧阳灵风问她,“那你们怎么知道我昨晚去了欧阳府?还知道与人打斗了?”

    香楠如实道:“昨天,本官深夜回衙门,在路上,看到了你的身影,觉得你有点可疑,然后就悄悄追你去了,最后就隐藏在欧阳府周围,查看你的动静,接着你与一个白衣男子打斗的场面,我们都看到了,你受了那人一掌,是祈护卫救了你?”

    欧阳灵风感激,又参杂着崇拜的目光,落在了祈轩身上,“谢谢兄台的救命之恩,我很惊讶,我以为这天下没人能打得过莫飞文了?”

    祈轩拧起眉,“莫飞文是谁?”

    欧阳灵风说:“就是昨晚打伤我的那个人?”

    “他叫莫飞文啊?”祈轩有点惊讶,望向香楠,对她说:“大人,昨晚跟他对打的人,就是那抚琴之人?”

    香楠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那个与欧阳素素有染的神秘人?”

    有染?

    好一个词?

    欧阳灵风暗暗捏紧了拳头?

    “对了,”香楠望向欧阳灵风,不客气地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

    欧阳灵风没有说出自己是谁,而是激动地问:“你真的是牡丹镇知府文大人?你真的是那位了不起的神探?你真的是……”

    “停?”香楠无力地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闭嘴,傻笑两下,拜托道:“你知道本官是谁就行了,其他那些什么神探啊,了不起之类的词,就省了?”

    “大人,”欧阳灵风朝香楠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此刻已经顾不上了,恳求道:“大人,求您主持公道,秉公执法,把那一干贪官,全部严办了,草民求您了?”

    “呃,”香楠有点束手无策,把欧阳灵风扶起来,“你先起来再说,别跪着?”

    欧阳灵风推掉她的手,仍固执地跪着,“大人,您要答应草民,一定要把那一干人等给严办了,否则草民就在此长跪不起了?”

    “好吧,”香楠妥协道,“那你说,要本官严惩谁?”

    欧阳灵风正想说,这時,后院的门口传来了傅恩岩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正依靠着拐杖,向这边走来。

    祈轩立即起身,上去搀扶,关心道:“三弟,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怎么出来了?”

    傅恩岩坐下椅子后,这才回道:“一大早就听到你们在外面的讨论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出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香楠说:“三哥,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救了一个可能跟赈灾银失踪一案有关的人?”说完,望向欧阳灵风,问道:“本官说得没错吧?”

    欧阳灵风垂下头,淡道:“草民的确跟赈灾银一案有关?”

    香楠语重心长道:“这位大哥,本官觉得你还是先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总比跪着说比较好,你放心,本官一定帮你主持公道的?”

    欧阳灵风起身后,唐剑问他:“现在,该说说你到底是谁了吧?”

    “我……”也许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欧阳灵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的犹豫,大伙儿看在眼里,却没有一个催他。

    香楠深不可测的目光,打量了欧阳灵风脸上的面具几眼,再打量几眼唐剑脸上的面具,这下,心情顿時开朗了不少,呵呵一笑,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嗯?”祈轩皱起眉,“谁?”

    欧阳灵风看着她,眼神茫然,“大人知道草民是谁?不可能的?”

    在大家都绞尽脑汁怀疑欧阳灵风的身份時,香楠唇角扬起自信的笑容,她看着欧阳灵风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出,“你是,欧阳府,欧阳俞,欧阳大人的儿子——欧阳灵风,欧阳大少爷,对不对?”

    闻声,所有人同時震惊不已,尤其是欧阳灵风?

    祈轩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欧阳灵风不是在一个月前就死了吗?死了的人,如今还怎么活着?文杰,你猜测得有点荒唐了?”

    香楠浅淡一笑,“二哥,我有没有猜错,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祈轩没有问,而是唐剑问的,“你果真是欧阳灵风?”

    在祈轩满怀期待下,欧阳灵风轻轻地点了点头,淡然道:“没错,我是欧阳灵风?”

    “这,”傅恩岩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没死啊?”

    欧阳灵风摇头,“没有?”

    傅恩岩不明白地问:“那为何衙门和你们家的人,都说你已经死了?而且,我们大人还去过了你的坟墓查看,这怎么回事?”

    欧阳灵风没有马上解释,他的目光,落在了香楠的脸上。

    这会,在他眼中,香楠看到了他眼中对自己的崇拜之情,也因为看到她,而看到了希望?

    他问:“大人,灵风能否知道一下,大人是如何知道我便是欧阳灵风的?如同大家所说的,我已经死了,大人怎么敢确定我没死,还知道我就是欧阳灵风?若我没记错,我与大人从来就没有正面照过,大人您如何看得出来的?”

    香楠微笑道:“其实,本官一开始也不知道你是谁的,但刚刚想了想,或许,你就是欧阳灵风?”

    唐剑实在不解,“怎么看出来的?”

    “是面具?”傅恩岩插话进来,他忽然想到了在街上摆摊的欧阳薇薇,“大哥,文杰送了你一块面具,就是你脸上所戴的这块,你这块面具和欧阳少爷所戴的面具,风格均相同。这下,让我想起了欧阳薇薇,文杰跟我们提过,原来欧阳二小姐就是当日我们打探民情问的那个小女孩,而当時,欧阳二小姐所卖的面具,就是大哥和欧阳少爷脸上所戴的这种面具。再者,我又想起二哥说过的,欧阳薇薇很恨她姐夫的情敌,还扬言,总有一天这个情敌会被她姐夫的鬼魂整死的,我想,欧阳少爷应该没有死,而且欧阳二小姐也知道?”

    不愧是思路敏捷,心思缜密的傅恩岩,香楠赞道:“三哥,你越来越有军师的范儿了,什么都能被你看穿?”

    傅恩岩惭愧道:“比起你,差远了?”

    香楠接着解释道:“欧阳少爷,我三哥说对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在坟墓上,你的坟墓有破绽,所以一下子就让我肯定你一定没有死?”

    欧阳灵风想不通,“从我的坟墓看出破绽?这应该不可能的吧,难道是……大人您挖了我的坟?”

    香楠虚汗一把,“没有的事?”

    欧阳灵风追问:“那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香楠回忆道:“昨日早上,本官与祈护卫一同去你的坟前看看,我们都觉得你的死太过蹊跷了,而且多方人都说,你与你父亲在不久前大吵过,所以,我们想从你身上找线索,看看赈灾银是不是你搞的鬼?在你的坟前,本官觉得可疑的地方就是坟堆。一般棺木入土后,坟堆应该被堆得很结实,可本官当時看到的,是一堆松散的泥土,而且还有少量的手指印。那些手指印,很显然是女儿家的手指印。手指印能证明,你的坟墓一定被人给挖开过,然后呢,又被急急忙忙地用手给堆起来,就形成了松散的模样?”

    欧阳灵风呼了口气,心里头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他说:“那是薇薇的手指印,是她把我从坟墓里给挖出来的,要不然,我今日也不可能遇上文大人你们?”

    “你真的是被入室抢劫的大盗所害的?”香楠严肃地问。

    沉默良久,欧阳凌风淡淡道出,“不是?”

    “什么?不是?”香楠面色一凌,“若你不是被大盗所害,也就是说,衙门和欧阳府的人,给本官透露的,都是假情报?”

    傅恩岩惊道:“难怪了,张捕头为何会装醉说他的坏话,原来,是有一大群的人在把他往火堆上推?”

    唐剑皱眉,“三弟,你的意思是,欧阳素素他们是故意编造谎言,说尽欧阳灵风他的坏话,让我们相信,继而,我们就会怀疑,死者欧阳灵风才是真正的主谋?”

    傅恩岩不是很肯定地说:“我觉得灵风是被人利用了,而且死了也被人给当做主谋,做了替罪羔羊,替某些人脱罪?”

    香楠叹了口气,隐隐发觉头有点疼,抚了抚额头。

    见她这个样子,似乎很疲劳,祈轩关心道:“文杰,你没事吧?”

    香楠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就是欧阳少爷的出现,让我有点头疼,他没有死,那么各种事情就挡不住接踵而来了?”t7sh。

    欧阳灵风急切道:“大人,我是冤枉的,因为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我不得不死,我没有贪污赈灾银两,我没有置难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大人要相信我?”

    “本官相信你,”香楠安慰道,“你别激动,你的事,本官会好好地处理的?”

    傅恩岩问:“那文杰,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香楠面向大家,说道:“现在大家都饿着呢,不是谈案子的時候,等吃饱了休息够了我们再继续谈,现在不急?”

    中午。

    香楠和祈轩走在回衙门的路上,她说:“四哥应该快到太守府了,等他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祈轩问她,“为何今早不问清楚欧阳灵风所有的事情?”

    香楠如实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我是很相信欧阳灵风,但现在不是揭露所有事情的時候,晚上,把欧阳薇薇叫到医馆来,我相信,她的在场,会帮咱们解决很多疑惑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祈轩一笑,总算知道香楠为何不急着问欧阳灵风了,“这样一来,还能看看欧阳灵风是不是真正的欧阳灵风?”

    “二哥,”香楠神情凝重道,“从现在开始,官府和欧阳府那些人的话,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去相信,更不可低估了那些人了。若是欧阳灵风说得没错,他要咱们惩办一干人等,也就是说,贪污赈灾银的,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帮人,所谓官官相护,说不定,凤凰镇所有的官员,都与赈灾银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祈轩忧心道:“户部拨下的这批赈灾银,由两百多名户部官兵护送,可这两百多名的官兵,以及赈灾银,都失踪了,这件案子,真的很诡异?你说,两百多个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就地方官府这点能耐,能奈何得户部的官兵?”

    香楠沉思了一下,突然惊道:“有强硬的后台在支撑着全局?”

    祈轩点了点头,“你说的,和我想到一起了?毕竟这笔赈灾银不是一笔小数目,虎视灾银的人,多着呢?本王有预感,此案牵扯甚大?”

    想阳官他。香楠正想说点什么,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严厉而参杂着愤怒的女人声音,而且是对着香楠说的,明认识香楠。“听雨,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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