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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坐在家中，看着摆在桌上的午饭，陷入深思。
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无论怎么解释，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失手了，还是在他重新夺回威望的第二天早上。这是无法掩盖的，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其他人也不会装作没有看到，事情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发酵、再发酵，最后在某一天，变成一坛臭烘烘的东西泼到自己的脸上。
科尔的态度就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他现在对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尊敬的态度，只要自己一朝失势，那家伙一定会立刻反咬一口。
还有，对了，今天还死了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安德烈到现在都不肯回想起来。他的家人会怎样看待自己，会不会有人趁机报复自己，还是说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拉拢，最后变成敌人，提着棍棒站到自己的对面？
现在一切都不稳定，任何时间，发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这让安德烈坐立难安，眼前的饭菜都放凉了，他却还没有拿起筷子。
家人都有事出去了，父亲虽然老，但还是一村之长，安抚各家各户的情绪还是要做的。
安德烈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让其他人重新相信自己，相信他还是能言出必行的，和他唱反调的是一定会倒霉的。
也就是这时，一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安德烈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饭怎么凉了，真是的，还是先去热热吧。”
在边境，下午的时光是短暂的，正午的余温还没有消退，太阳就已经高挂在高耸的绝境山上，赤红的天空代替了夕阳的余晖，打消了白天与黄昏的差别，整片天空如同一片火海，云层低压，仿佛还在缓缓下降。
安德烈还是没有多少胃口，热过的冷饭，吃了没几口，就扔在桌子上。随手披了件衣服，安德烈便离开了家，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下午四点，在村子的中央。晚上点燃的火堆还在燃烧，只是规模已然减小，和火把差不多。按照规矩，它需要保持燃烧共计12天，以象征十二个自然月，然后在第十三天，也就是魔之月对应的那一天熄灭。
草木女神瑞普的信徒还会用五月节的火焰进行占卜，火苗的大小昭示着对应时间的运势，如果火焰在某一天突然熄灭，则表示对应的月份中会有灭顶之灾。
这实际上是神谕的一种，需要在神术加持下，才会有揭示命运的作用。很多地方只是单纯地模仿这个形式，与其说是占卜更像是祈愿收获，让火焰燃烧个十天左右就行了。
一般村子不会安排什么人蹲守这团火，有谁看见快熄灭、或是已经熄灭了，就自行处理一下，十三日后再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用水浇灭就好，不会占用村民们农忙时期的时间。
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安德烈召集了全村的人，让他们聚集在这里，说是要在女神的见证下，对罪人加以审判。
至于他说的女神是哪一个，人们并不在乎，无论是代表五月节的草木女神，还是温蒂妮女士信仰的女神，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下午耕种的时间重要。
而安德烈所说的罪人倒是一目了然，科艾尔被捆绑住手脚，跪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是围观的人群，背后是石块堆砌的高台。五月节的火焰在上面飘动着。
安德烈也站在那上面，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纸，正在情绪激昂地宣读着。大致内容主要是科艾尔这次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放跑了威胁村子的敌人，还有平日里的一些有的没的。
大家也就是随便听听，可安德烈并不准备随便说说。
“综上，我认为科艾尔犯有大错，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平静生活，为了正义，也是为了大家是和平，应对他进行严厉的处罚，以挽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处罚？什么处罚？村民们听的是一头雾水。小村子里出不了什么大事情，无非就是谁偷了别人家的鸡，被发现了要多还一只。再大一点的事情就要去附近的镇子去诉讼，会有审判官过来处理，而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去请审判官了，尤其是西姆来了之后。可以说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还有审判这回事，或者说，在他们看来审判就是还东西。
但这次要怎么还？还什么？还给谁？人们在下面议论纷纷，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对于这种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人还是敬而远之的，表示担忧和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响起。
“大家静一静。”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安德烈及时地进行制止。
“科艾尔。”他走到石台的边缘，低头看着脚下的罪人，“你可认罪？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嗯，我无话可说。”科艾尔的声音很是低沉，还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或是有段时间没有饮水的人。从他的仰起的脸上，安德烈看不见任何的不安与恐惧，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这让安德烈很是不爽，一个罪人怎么能比自己过的还舒坦。不过，没关系，自己早有准备。
“你是否愿意接受对你的任何惩罚？”安德烈继续按照安排好的台本念下去。
“嗯，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
就像不就之前和那些人说的一样，科艾尔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了，这并不是今天的临时起意，而是他对这几天的经历所产生的，尤其是在儿子获救之前，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如果谁可以就他的孩子，就算为此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科艾尔看向人群，没有看见妻子和儿子们，现在他们应该还不能下地吧，毕竟是刚醒不到一天，小艾尔应该在照顾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吧，这样就好，他也不能希求更多了。
现在的他，与其说是内心平静，更像是生无可恋。不，应该说是生有所恋，故而忘生吧。
如果他的面前有面镜子，或是一潭平静的湖水的话，科艾尔会发现自己正在笑，扬起的嘴角旁有几滴水珠划过，可能是坐的离火焰有些近，流下的汗吧。
“大家听见了吧，科艾尔说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人们还是自顾自地小声交流着，没有人同意或是反驳安德烈。
没人反对就好。安德烈是这样认为的。
“那就把科艾尔一家都带上来吧。”
安德烈毫不掩饰地笑了，而科艾尔如同被剥夺了表情一样，不仅是面部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要好好记住，如果下辈子那就更要记清楚了。”
……
“那边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吧。”科尔在自己家的地窖里。自家的房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牲撞塌了，他们一家人就是靠着这个地窖从躲过去的。这几天，他们把上面的碎石请走了，新房子还在盖，他们一家还要暂时住在地窖里。
但现在他把家里人清了出去，只为了那一个人。科尔对面坐着西姆，后面被铁链绑在木制的支柱上。
不久前，科艾尔的家人也在这里，刚才被一些人抬了出去，大病初愈的人根本无法反抗他们，西姆看着他们一家人被抬过来，关了一个上午，然后再被抬出去，中间连应有食物和水都没人送来。
“安德烈是拿他们要做什么吗？”
“不要着急，过一会你也会过去，只是你太麻烦了，不拴着的话我们不安心呐。”科尔也是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也就午饭离开了一段时间，还找了别人代替自己看着这里。
“其实我不说你也差不多知道吧。安德烈那个家伙要做什么。那家伙虽然做事看起来气势很足，想起什么就做什么。但想法却意外地简单，和这里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一猜就中，难道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西姆，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随便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他们就把你给捧上了天，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我们果然才是一路人呐，连伪装的习惯都一样。”科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捧腹大笑，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齐，“难怪这些年我怎么也看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果然，面具戴的久了，自然就摘不下来了。”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了，外面的人现在都去看热闹去了，即使我没有支开他们，他们也会按照我的设想集体行动，就像是被谁训练过一样。让咱们都摘下面具，好好谈一谈，就当是放松一下吧。”科尔稍微靠近了西姆一点，但还是维持着安全距离，保证西姆无法碰到自己。
“啊，顺带说一下，捆你的链子是我特制的，小一点的魔兽都挣不开，对魔法也有一定的抗性，你应该没那么大的能耐，就不要费力尝试了，不然我们两边都不好看。”
“哦，一直在说面具，那你戴着什么样的面具呢？”
“在说我之前还是先聊聊阁下怎么样呢？毕竟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阶下囚。再怎么说也要给我这个做主人的一点面子，不是吗？”
“好，那你来说。”
“唉，好吧，谁让我是主人呢。”科尔伸手，从身旁的架子上摸出了一个本子，整个本子都皱巴巴的，中间有明显的弯折的痕迹，纸张有多出破损与修补的痕迹。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纸是无必要的奢侈品，种田的人将自己束缚在田地中，和庄稼一起成长，一年四季都不会离开，想要获得需要纸张这类东西，需要拜托偶尔路过的行商人，耗费不少力气与时间。带来纸张商人也会从中抽取不少利润，相比市价要高出一倍。
科尔三两下就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面相西姆的那一页上有一大半的空白，另一半写着村子里某个人的名字，他的家人，以及他的工作。那么，科尔正在看的那一页应该就写着自己吧。
“西姆?阿兰德尔，生于辉耀历5802年，出身于边境某个不为人知的小村子，不为人知真是个讨厌的词。”科尔一边说一边吐槽着，“于5825年加入刚成立拉姆克拉穆佣兵团，任新兵队的队长，队伍后来改编为第三队，你也成了第三队的队长，并参与了对科莫洛城市的攻坚战，那可真是场硬仗啊。在战后，突然请辞，理由是爱好和平，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了那么多死亡，作为生物应该都会本能地排斥吧。跟着维克多，我已经赚的够多了，能从那边逃开，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唉，如果你真的是一般人的话，我还真的无法反驳你，可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本人无法苟同。”
“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哈哈哈，够了够了，你难道是打算笑死我吗？”科尔直视着西姆的眼睛，“只有稍微看看，就能看出来你和安德烈的区别，看事情的角度有明显的不同。像你这样的人还会依靠所谓的生物本能行动，真的很难想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这样，到了某个年纪就突然不想跑了，人的心会累，也会软，年少的志气终将在某天醒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但你说的是一般人，而你并不在这个行列里。”
“信不信随你。”
“好好，自欺欺人到某种境界自然就是真的。”科尔开始觉得这个人有些棘手了，“那我们换个说法吧，假设，只是我个人的假设。”
“当年科莫洛的攻坚时，本来计划一天之内拿下的城市却脱了两天，在进入城市内部后，还爆发了一连串的反扑行动，你们的主力受到重创，以至于自那之后就没有什么大动作。”
“你们在科莫洛城下发现了巨大的地下空间，却只在简单地探索后就紧急封锁了，之后还进行了破坏性改建，这是为什么呢？你们在掩盖些什么呢？”
“谁知道维克多在想什么。”
“那就让我来猜猜吧，你们在那个地下空间里发现了邪教团的驻地，在翻阅文件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那些邪教徒们和某些势力有所勾结，而其中有你们不想看到的人存在。”
“那么有谁能够威胁现在的拉姆克拉穆呢，毕竟你们的佣兵团真的太强了，但也不是无敌的。让我想想啊，比如北边的阿尔特斯塔克，哎呀，那种大型国家要是看上边境这种破地方早就打上来了，那么雷恩斯和萨洛姆王国也排除。应该是某个和你们不相上下，或是略低一等的边境国家，这样的存在可不多，就我知道的来看嘛。”
“南边的图特拉斯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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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坐在家中，看着摆在桌上的午饭，陷入深思。
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
无论怎么解释，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失手了，还是在他重新夺回威望的第二天早上。这是无法掩盖的，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其他人也不会装作没有看到，事情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发酵、再发酵，最后在某一天，变成一坛臭烘烘的东西泼到自己的脸上。
科尔的态度就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他现在对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尊敬的态度，只要自己一朝失势，那家伙一定会立刻反咬一口。
还有，对了，今天还死了一个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安德烈到现在都不肯回想起来。他的家人会怎样看待自己，会不会有人趁机报复自己，还是说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拉拢，最后变成敌人，提着棍棒站到自己的对面？
现在一切都不稳定，任何时间，发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这让安德烈坐立难安，眼前的饭菜都放凉了，他却还没有拿起筷子。
家人都有事出去了，父亲虽然老，但还是一村之长，安抚各家各户的情绪还是要做的。
安德烈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让其他人重新相信自己，相信他还是能言出必行的，和他唱反调的是一定会倒霉的。
也就是这时，一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安德烈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饭怎么凉了，真是的，还是先去热热吧。”
在边境，下午的时光是短暂的，正午的余温还没有消退，太阳就已经高挂在高耸的绝境山上，赤红的天空代替了夕阳的余晖，打消了白天与黄昏的差别，整片天空如同一片火海，云层低压，仿佛还在缓缓下降。
安德烈还是没有多少胃口，热过的冷饭，吃了没几口，就扔在桌子上。随手披了件衣服，安德烈便离开了家，向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下午四点，在村子的中央。晚上点燃的火堆还在燃烧，只是规模已然减小，和火把差不多。按照规矩，它需要保持燃烧共计12天，以象征十二个自然月，然后在第十三天，也就是魔之月对应的那一天熄灭。
草木女神瑞普的信徒还会用五月节的火焰进行占卜，火苗的大小昭示着对应时间的运势，如果火焰在某一天突然熄灭，则表示对应的月份中会有灭顶之灾。
这实际上是神谕的一种，需要在神术加持下，才会有揭示命运的作用。很多地方只是单纯地模仿这个形式，与其说是占卜更像是祈愿收获，让火焰燃烧个十天左右就行了。
一般村子不会安排什么人蹲守这团火，有谁看见快熄灭、或是已经熄灭了，就自行处理一下，十三日后再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用水浇灭就好，不会占用村民们农忙时期的时间。
但今天情况有些特殊，安德烈召集了全村的人，让他们聚集在这里，说是要在女神的见证下，对罪人加以审判。
至于他说的女神是哪一个，人们并不在乎，无论是代表五月节的草木女神，还是温蒂妮女士信仰的女神，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下午耕种的时间重要。
而安德烈所说的罪人倒是一目了然，科艾尔被捆绑住手脚，跪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是围观的人群，背后是石块堆砌的高台。五月节的火焰在上面飘动着。
安德烈也站在那上面，拿着一张泛黄的旧纸，正在情绪激昂地宣读着。大致内容主要是科艾尔这次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放跑了威胁村子的敌人，还有平日里的一些有的没的。
大家也就是随便听听，可安德烈并不准备随便说说。
“综上，我认为科艾尔犯有大错，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平静生活，为了正义，也是为了大家是和平，应对他进行严厉的处罚，以挽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处罚？什么处罚？村民们听的是一头雾水。小村子里出不了什么大事情，无非就是谁偷了别人家的鸡，被发现了要多还一只。再大一点的事情就要去附近的镇子去诉讼，会有审判官过来处理，而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去请审判官了，尤其是西姆来了之后。可以说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还有审判这回事，或者说，在他们看来审判就是还东西。
但这次要怎么还？还什么？还给谁？人们在下面议论纷纷，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对于这种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人还是敬而远之的，表示担忧和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响起。
“大家静一静。”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安德烈及时地进行制止。
“科艾尔。”他走到石台的边缘，低头看着脚下的罪人，“你可认罪？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嗯，我无话可说。”科艾尔的声音很是低沉，还有些沙哑，像是刚刚睡醒、或是有段时间没有饮水的人。从他的仰起的脸上，安德烈看不见任何的不安与恐惧，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这让安德烈很是不爽，一个罪人怎么能比自己过的还舒坦。不过，没关系，自己早有准备。
“你是否愿意接受对你的任何惩罚？”安德烈继续按照安排好的台本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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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不就之前和那些人说的一样，科艾尔已经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了，这并不是今天的临时起意，而是他对这几天的经历所产生的，尤其是在儿子获救之前，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如果谁可以就他的孩子，就算为此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科艾尔看向人群，没有看见妻子和儿子们，现在他们应该还不能下地吧，毕竟是刚醒不到一天，小艾尔应该在照顾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吧，这样就好，他也不能希求更多了。
现在的他，与其说是内心平静，更像是生无可恋。不，应该说是生有所恋，故而忘生吧。
如果他的面前有面镜子，或是一潭平静的湖水的话，科艾尔会发现自己正在笑，扬起的嘴角旁有几滴水珠划过，可能是坐的离火焰有些近，流下的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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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吧。”科尔在自己家的地窖里。自家的房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畜牲撞塌了，他们一家人就是靠着这个地窖从躲过去的。这几天，他们把上面的碎石请走了，新房子还在盖，他们一家还要暂时住在地窖里。
但现在他把家里人清了出去，只为了那一个人。科尔对面坐着西姆，后面被铁链绑在木制的支柱上。
不久前，科艾尔的家人也在这里，刚才被一些人抬了出去，大病初愈的人根本无法反抗他们，西姆看着他们一家人被抬过来，关了一个上午，然后再被抬出去，中间连应有食物和水都没人送来。
“安德烈是拿他们要做什么吗？”
“不要着急，过一会你也会过去，只是你太麻烦了，不拴着的话我们不安心呐。”科尔也是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也就午饭离开了一段时间，还找了别人代替自己看着这里。
“其实我不说你也差不多知道吧。安德烈那个家伙要做什么。那家伙虽然做事看起来气势很足，想起什么就做什么。但想法却意外地简单，和这里的其他人没什么区别，一猜就中，难道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
“别装蒜了，西姆，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随便给他们一些小恩小惠，他们就把你给捧上了天，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我们果然才是一路人呐，连伪装的习惯都一样。”科尔忍不住笑了起来，捧腹大笑，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齐，“难怪这些年我怎么也看不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果然，面具戴的久了，自然就摘不下来了。”
“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了，外面的人现在都去看热闹去了，即使我没有支开他们，他们也会按照我的设想集体行动，就像是被谁训练过一样。让咱们都摘下面具，好好谈一谈，就当是放松一下吧。”科尔稍微靠近了西姆一点，但还是维持着安全距离，保证西姆无法碰到自己。
“啊，顺带说一下，捆你的链子是我特制的，小一点的魔兽都挣不开，对魔法也有一定的抗性，你应该没那么大的能耐，就不要费力尝试了，不然我们两边都不好看。”
“哦，一直在说面具，那你戴着什么样的面具呢？”
“在说我之前还是先聊聊阁下怎么样呢？毕竟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的阶下囚。再怎么说也要给我这个做主人的一点面子，不是吗？”
“好，那你来说。”
“唉，好吧，谁让我是主人呢。”科尔伸手，从身旁的架子上摸出了一个本子，整个本子都皱巴巴的，中间有明显的弯折的痕迹，纸张有多出破损与修补的痕迹。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纸是无必要的奢侈品，种田的人将自己束缚在田地中，和庄稼一起成长，一年四季都不会离开，想要获得需要纸张这类东西，需要拜托偶尔路过的行商人，耗费不少力气与时间。带来纸张商人也会从中抽取不少利润，相比市价要高出一倍。
科尔三两下就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面相西姆的那一页上有一大半的空白，另一半写着村子里某个人的名字，他的家人，以及他的工作。那么，科尔正在看的那一页应该就写着自己吧。
“西姆?阿兰德尔，生于辉耀历5802年，出身于边境某个不为人知的小村子，不为人知真是个讨厌的词。”科尔一边说一边吐槽着，“于5825年加入刚成立拉姆克拉穆佣兵团，任新兵队的队长，队伍后来改编为第三队，你也成了第三队的队长，并参与了对科莫洛城市的攻坚战，那可真是场硬仗啊。在战后，突然请辞，理由是爱好和平，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这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了那么多死亡，作为生物应该都会本能地排斥吧。跟着维克多，我已经赚的够多了，能从那边逃开，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唉，如果你真的是一般人的话，我还真的无法反驳你，可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这样的话，实在是让本人无法苟同。”
“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哈哈哈，够了够了，你难道是打算笑死我吗？”科尔直视着西姆的眼睛，“只有稍微看看，就能看出来你和安德烈的区别，看事情的角度有明显的不同。像你这样的人还会依靠所谓的生物本能行动，真的很难想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这样，到了某个年纪就突然不想跑了，人的心会累，也会软，年少的志气终将在某天醒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但你说的是一般人，而你并不在这个行列里。”
“信不信随你。”
“好好，自欺欺人到某种境界自然就是真的。”科尔开始觉得这个人有些棘手了，“那我们换个说法吧，假设，只是我个人的假设。”
“当年科莫洛的攻坚时，本来计划一天之内拿下的城市却脱了两天，在进入城市内部后，还爆发了一连串的反扑行动，你们的主力受到重创，以至于自那之后就没有什么大动作。”
“你们在科莫洛城下发现了巨大的地下空间，却只在简单地探索后就紧急封锁了，之后还进行了破坏性改建，这是为什么呢？你们在掩盖些什么呢？”
“谁知道维克多在想什么。”
“那就让我来猜猜吧，你们在那个地下空间里发现了邪教团的驻地，在翻阅文件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那些邪教徒们和某些势力有所勾结，而其中有你们不想看到的人存在。”
“那么有谁能够威胁现在的拉姆克拉穆呢，毕竟你们的佣兵团真的太强了，但也不是无敌的。让我想想啊，比如北边的阿尔特斯塔克，哎呀，那种大型国家要是看上边境这种破地方早就打上来了，那么雷恩斯和萨洛姆王国也排除。应该是某个和你们不相上下，或是略低一等的边境国家，这样的存在可不多，就我知道的来看嘛。”
“南边的图特拉斯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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