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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新好闻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不断地钻进若樱的口鼻,让她心旌一摇,脑子瞬间昏沉沉的,心跳猛然加快,呼吸变得急促又紊乱。

    萧冠泓在她的唇上不断地吸吮着,趁着她微启樱唇时,舌尖强硬的撬开她的贝齿,将灵巧的舌头探进她的口中,反复搅弄着她的香舌,执意夺取她的甜美。

    “嗯……”若樱忍不住发出了模糊的呻吟声,身上的力气似被抽走一般,只好伸手揽住他的颈子。

    车厢里的气氛陡然一变,一种紧绷又暧昧的气流在他们之间,温度越变越高,安静的空间内,只有两人唇舌相绕发出“渍渍”的淫靡水声,这个时候,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忽然,马车很轻很轻的一震。萧冠泓低低一笑,突然毫无预警的放开若樱的小嘴,改而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随后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尽量平息着自己胯下的骚动,用最大的自制力把自己高涨的欲火压下去。

    他漆黑深遂的眸子若灿烂的晨星一样晶亮,如玉的脸上有可疑的暗红,强健的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粗重。

    若樱温顺的靠在他的怀中,不敢轻易动弹,因为她清楚的感到他身体紧绷,也感觉到有一个蓄势待发的东西紧抵着自己,那势如破竹力量让她微微有些害怕。

    萧冠泓温香软玉在怀,佳人吐气如兰,只觉得柔情无限,这么缠绵缒绻的时候,有些人却是专门来搞破坏的。纳兰明桑如同魔音穿耳般的嗓音又传过来,而且这次离他们很近:“萧王爷?你在车里孵蛋?还是在里面绣花?”

    紧接着马车平稳的停了下来,远山恭敬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王爷,北玄的喾太子和纳兰世子的马车快驶过来了。”

    若樱黛眉一蹙,立刻自萧冠泓的怀中抬起头来。方才被萧冠泓亲晕了,竟然忘记打招呼的那几个男女了。

    “嗯,知道了。”萧冠泓看了若樱一眼,对着车外淡淡地道:“他们到了,你便过去问候他们,本王一会就下去。”

    若樱轻声地道:“就这样下去吗?除了他们两人好像还有旁的人,咱们一起下车不大妥当吧?”如果只有纳兰明桑和喾太子,这倒没什么,虽说都是贵极一时的人物,可能因为练武的关系,多少都带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豪爽气派,根本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但他们中分明有女子的声音,而能与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女子,估计身份也是不寻常,若是看到她和萧冠泓孤男寡女的同车,肯定会用贵胄小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免不传一些闲话。这些若樱并不太放心上,可她不喜欢萧冠泓成为别人茶语饭后的谈资。

    萧冠泓却气定神闲,只是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水嫩的脸蛋,深情的目光紧锁她的眉眼。眼前的人儿精致的五官让人看的不忍移开目光,软嫩的樱唇被他吮吻过后,变得晶莹水润,仿佛透着蜜汁似的,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转,雪白的眉心还萦绕着一丝轻恼。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拥进怀里。捧住她的脸细细索吻,好一会儿放开,低低地道:“傻瓜,我日盼夜盼,就想能和你一起公然成双成对,不过为了你,我能等,亦能忍,只盼你明白我的心,就当可怜可怜我,每天晚上给我留扇窗。”

    若樱顿觉得啼笑皆非,都什么时候了,面前这人还心心念念不忘记偷香窃玉之事,忍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满嘴胡沁。”

    萧冠泓连忙握住她的小手,笑着继续道:“我早有准备,待会你只管大大方方的下车,保管他们不能说嘴。”

    说罢,他的眼睛在马车里四处搜寻一番,然后手快速的一伸,眨眼的功夫,他的手中就突然多了一个小暖手炉。

    将小暖手炉塞到若樱手中,殷殷嘱咐:“记得带上,晚上天寒,别老仗有功夫在身就以为自个是铁人。”

    随后他的手指轻敲车壁几下。

    若樱低着头,默默的伸手慢慢抚着手炉,那上面的暖意一点一滴地侵入她的心,犹如萧冠泓浓烈狂肆,且毫不掩饰的霸道侵占,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柔情。

    萧冠泓的手指抚了抚她的下颚,示意自己要下车了,随后轻轻的撩了一下马车的帘幔,人却如魅影般瞬间飘了出去,快的无与伦比。

    “咦?”若樱见他竟是使用绝佳的轻功飞出去,心里有些奇怪,便伸手将车帘挑开一点小缝隙,左右打量了一番。

    这一看之下,她不禁有些好笑,原来他们这辆马车的前面还停着两辆马车,皆是豪华奢侈型的,刚才肯定是萧冠泓向外面的侍卫示意了什么。第一辆马车原地未动,第二辆马车却正好将头掉过来了,萧冠泓估计是飘进了第二辆了。

    若樱窃笑不已,心想,他到是准备的充分,可这种行为其实是欲盖弥章,除非他们两人不见面,这才让人抓不住把柄,不过也能堵着一些人的嘴就是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几个人的寒暄声。

    纳兰明桑道:“萧王爷,果真是你,凤王呢?你不是去接她了?真是赶巧了,咱们一起去观灯会如何?人多也热闹。”

    萧冠泓心中暗自冷笑,原来他们料到自己要去接若樱,故意在这等着,看来是打发不走了,便淡淡的道:“刚接了若若,她今日心情不好,人有点恹恹的,歪在马车里极不耐烦。”

    慕容喾一听,想到赤凤候府认回了赤若凤,肯定对凤歌的打击很大,估计若樱也是为这个心烦意乱,便道:“那更该夜游一番,散散心松泛松泛。”

    纳兰明桑却是装模作样的抖了一下身子,拍着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啊!心情不好?她平日就不待见我,心情一不好,不会拿我当出气桶吧?”

    萧冠泓冷笑一声,眼中泛起一片摄人的寒光,对他吡出雪白的牙齿:“那是你的荣幸!能给她当出气桶,你烧了几辈子的高香?”

    纳兰明桑正想反驳回去,目光却突然扫到被四卫簇拥着过来的若樱,他醉人的桃花眼有一刹那的光芒闪现,却瞬息没去,飞快的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若无其事的道:“她来了,就看我今日烧没烧高香了。”

    若樱手里捧着暖手炉,不慌不忙的走到他们几个人的身边。她的风帽用白色的狐毛滚边,丝丝寒风吹着着白毛有点挡着眼睛,她便腾出手将凤帽拂下,浅笑着与慕容喾和纳兰明桑打招呼:“太子殿下,纳兰世子。”

    慕容喾见她向自己淡笑涟涟,肤如凝脂,眉若远山含黛,明眸善睐,长睫浓密如扇,双唇嫣红如枝头初绽的樱花瓣,透着一股极致的纯美诱惑,葱管般好看的纤纤玉指,很随意地搁在手炉上,粉红色的指甲莹润如玉,整个人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尽管他一万次的告诫自己,若樱是别人的了,一定要慧剑斩情思,再不能让自己浸淫在相思苦海中。而且也不止一次见过若樱的各种风情,但每一次见到她,还是会被她惊心动魄的美丽震慑住,他心脏怦怦狂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只顾呆呆地看着若樱,连嘴边的寒暄都忘记了。

    纳兰明桑则盯着若樱唇边那抹笑花呆怔了一会儿,似松了一口气道:“凤王,看来你这会心情不错,能笑得出来就表示没什么事了。”

    若樱觉得他的话甚是莫名其妙,况且,谁大过节的喜欢听到这种如同叫你节哀顺变的话啊,马上瞪着他没好气的道:“纳兰世子,请问,什么叫能笑得出来?你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纳兰明桑灰溜溜的讨了个没趣,转头却看到萧冠泓愉悦的冲自己一笑,顿时肺都气炸了。

    若樱被慕容喾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感觉不妥,灵机一动,便道:“太子殿下不是要陪陛下与民同乐吗?怎会有空和纳兰世子去灯会?”

    每年年节时,北玄皇宫都会大摆宫宴,京中三品以上的大员都来赴宴,也算与民同乐。陛下颇为体谅这些臣子,未免延误灯会,宫宴皆是在吃汤圆以前就散了,若樱和父亲便是赴完宫宴才回府吃汤圆。宫里头也热闹非凡,众大臣凑趣,最后免不了陪陛下上城楼观灯会,像今天这种日子,太子不是应陪在皇上身边吗?

    慕容喾立刻清醒过来,慌忙移开自己的眼光,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窘态,似恍然大悟一般地道:“只是抽空去灯会逛逛,等会还是要打转的……”

    “太子哥哥,纳兰世子,你们与萧王爷叙完话没?”突然,慕容喾身后的马车上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众人不禁一怔,他们几个光顾着寒喧,都忘了还有旁人了,皆循声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数十个穿着普通衣饰的侍卫,皆目露精光,一脸如临大敌的团团护着几辆华丽的马车。随后都看向其中一辆妆点华丽的红色马车,这辆马车上的一位少女纤手撩开车窗帘一角,犹如琵琶半遮面的露出半张脸儿,正笑吟吟的望着他们。

    若樱对这道声音可谓是记忆犹新,因为刚才就是这道女声,道萧王爷和纳兰世子感情好来着,见到声音的主人,不免细细的打量了两眼。可还未等她看清,少女就放下了车帘,随后车里便传出中年妇人惶恐不已的声音:“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这于礼不合,老奴如何向娘娘交待?”

    这时,慕容喾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便向着众人有些歉意道:“这是二皇妹,打小性子就有些活脱,受不得拘束,便不想在陪着父皇在城楼上观灯,求了父皇旨意出来,想学着民间的女子自在一回。”

    若樱心下便明了了,车中少女就是二公主慕容慧。

    不知那位慧公主说了什么。少顷,公主宝辇的车帘被人掀开,一位盛装女子由着侍立在车旁的侍女扶下车,并莲步轻移,袅袅动人的向他们这群人走来。

    慧公主是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穿着漂亮出彩的衣裙,戴金银佩宝石,肌肤白白嫩嫩,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明眸皓齿、五官俏丽,嘴角边荡漾着一层动人的微笑,给人一种安谧的感觉。

    她虽不及若樱美的令人不敢直视,但也是美貌又可爱,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来。

    慧公主落落大方走到众人面前,眼波流转间扫了若樱一眼,嘴角微翘,娇软地道:“凤王,真是有缘呢,咱们又见面了。”

    若樱眼光闪了闪,嫣然一笑道:“二公主。”这位慧公主是喾太子的亲妹,乃是皇后娘娘所出。当初她因在卢国公府救太后有功,免不得经常被太后召见,受些封赏,一来二去,便碰到了慕容慧几回。

    众人客客气气的见礼完毕,因加入了一位公主,固然都是见过面的,但也不好像先前那样无所顾忌的说笑和行事了,一时颇有些相顾无言。慕容喾便道:“皇妹还是上车吧,你这性子须改一改,三皇妹到这会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

    见哥哥当着外人的面揭自己的短,慕容慧脸上顿时有些羞赫,微低下头道:“说来真是令人惭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经浣花诗社一事后,敏妹妹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呢!便是月贵妃这次从冷宫出来,也像脱胎换骨一般,行事章法滴水不漏,进度有据,简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皇妹是该好好学学。”

    三公主慕容敏被孟惜春殃及,不但失了才名和闺誉有损,也让玄清帝对她不再宠爱异常,甚至连累月贵妃被陛下打入了冷宫,成了皇宫中的笑柄一枚,却让一直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大公主和二公主扬眉吐气了一回。(. )

    不幸中的万幸,宫里的嬷嬷替三公主检查了身子,证明她还是处子之身,这才没有让事态发展的更严重。不过,月贵妃不愧是深受陛下宠爱的妃子,没几个月便想到法子从冷宫出来了。经此一事后,月贵妃和三公主当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荣宠无限,骄横霸道,可谓是夹着尾巴做人。

    慧公主说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宛如一朵温柔可人的解语花。不知为什么,若樱忽然之间就想起了纳兰明桑的八朵解语花,便不怀好意的斜睨了纳兰明桑一眼。

    纳兰明桑全身上下皆生着眼睛,一感觉到若樱眼中的深意,浑身寒毛直竖,立刻警觉的回瞪过来,谁知若樱的目光早已闲闲地看向别处。惹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暗自琢磨不停:未必她方才不是在看他?还是在看我?是什么意思呢?

    萧冠泓不着痕迹的移到若樱身边,深不见底的眼睛似笑非笑,低声挑拨离间:“喾太子好像意有所指,该不是在说你吧?”

    若樱装聋做哑的本领一流,对他的兴风作浪不理不睬,仅是横了他一眼。萧冠泓便含笑看着她,也不说话。

    慕容慧无可奈何的转身回到辇车,临走时看了若樱和萧冠泓一眼,她唇角依旧带着甜美的笑,目光中却不由得带上了几许玩味。

    慕容慧记得初次见到若樱的时候,只觉得若樱端地是美若天仙,甚至美到人心中一颤,让她惊为天人的同时,更让她自惭形秽。慕容慧生中皇宫之中,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绝顶美貌的女子在皇宫之中如过江之鲫。但她却觉得,自己所见过的绝色美人假使同若樱一比,顿时逊色三分。

    这样一位身材火辣妖娆的女子,生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也就罢了,偏生她的身上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纯真气质,仿若脱尘无垢的空谷幽兰,并不用特意做什么妩媚的姿势来引诱人,只需随意的站在那里,那亭亭玉立的美妙身材就已经充满了诱惑的力量,不论男女,都会被她摄人心魄的妍态所吸引。

    慕容慧心想,怪不得车遇的萧王爷那么宠爱她,而自己的矜贵俊雅的哥哥也为她着迷,单凭她的相貌,便可以迷住无数男人了。如果我是男人,我想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宠爱她吧!

    从头至尾,三公主都没有下车,他们也无意上前奉迎。

    萧冠泓想着有公主出行,那自己和若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甩掉他们了,嘴角便微微挑了一挑:“喾太子,世子,夜市人多手杂,两位可要尽好护花使者的责任喽!本王和若樱便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不料,两辆宝辇的精美窗帘一瞬间都被掀起,两张如花似玉的脸露在窗口,眼里都带着祈求,娇滴滴的异口同声喊着:“萧王爷,凤王,带本公……不,带本小姐一起去吧!人多热闹啊!”

    ……

    夜幕来临,月上柳梢头。

    街上院内,到处张灯结彩犹如白昼。路上行人扶老携幼,呼朋唤友的拥向街头。

    正应了那句: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若樱等一行人都早早的下了马车,每个人只留两三个亲卫在身边,其余的近卫和死士尽数都分散在人群中。

    从白马庙到玉苑河畔处处流光溢彩、人潮涌动,可谓是游人如织,灯火如海。早前些日子,各地的客商和巧匠就云集金都,贩卖自己制作的花灯。灯也是各式各样,新颖繁多,还有些异国的花灯,引来的观赏者络绎不绝。

    有花灯的几条大街,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高声喧哗的百姓兴奋地观彩灯,猜灯谜,放烟火,看杂耍,场景是热闹非凡,震耳欲聋。

    两个人的出游,变成了一堆人,谁碰到这事也不会多高兴。萧冠泓一路上冷着一张脸,过个节都像别人欠他十万八万。如果只有他和若樱两人,想去哪就去哪,偏生要带着一窝累赘。

    多了两个贵重的公主殿下,又都不会武功,大过节的也不能清道扰民,只能由几个皇宫侍卫仗着功夫在一旁尽量开道。两位公主对民间的活动兴味盎然,娇声娇气的要去猜灯谜。

    “哥哥,萧公子,纳兰公子,我们去猜灯谜吧?”既然是在外面,当然不能太子,王爷的叫,索性用起公子、小姐称呼起来。

    尤其是三公主,她非常希望能借着猜灯谜一类的活动挽回自己名声,不停得对着纳兰世子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她本就继承了月贵妃的美貌,今儿这个特别的日子又是紫衣紫裙,更衬得皮肤雪白,整个人晶莹耀眼,再加上脸上带着一分幽怨的楚楚可怜,怪能打动人心的。

    二公主自持身份,虽表现的矜持高贵些,但一双美目也盈盈如秋水,充满希翼的看着纳兰世子。

    纳兰明桑穿着名贵的貂裘,衣饰齐整且华丽无比,犹如一只骚包的雄孔雀,处处不忘开屏。

    对两位美人公主他表现的是风度翩翩,优雅贵气,举手投足间皆是万千风华,那双乌溜溜,似滴的出水来的桃花眼顾盼传情,微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

    两位公主也无法抗拒他那若有若无的魅力。

    虽说萧王爷同样也是位俊得没有天理的美男,让女人看见就恨不得扑上去。两位公主甚至觉得既萧王爷既高贵又魅惑人,狂放之中带着傲睨世人的气势,令人心动不已。

    可让人捶胸顿足的是,他身边早有倾世红颜相伴,两人好的蜜里调油,犹如一对拆不散的神仙眷侣。最主要的是这个萧王爷俊则俊矣,却冷峭如玉,除了对着凤王温柔似水,浅笑尔尔,对谁都爱理不理,仿佛公主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两位公主不死心的试着同萧王爷搭讪,人家跟没听到似的,眼角落都不看你一下。相比之下,回眸一笑百媚生,叫人心荡意牵的纳兰世子就好说话多了。

    对两位公主的要求,纳兰明桑温文尔雅的不住颌首:“既然两位想去,纳兰无有不从。”

    借着在外面不用讲规矩,他不怕死的喊道:“若樱,我们去猜灯谜吧?”

    “啊!”若樱正低头打量着萧冠泓刚给她买的一盏灯,她属羊的,萧冠泓便给她买了一盏栩栩如生的七彩绵羊灯,乍一听到纳兰明桑一喊,她不禁有些诧异,抬起头来道:“我无所谓啦,随你们。”

    随后她回头看着身后的萧冠泓道:“他们要去猜灯谜,你的腿走这么多路没事吗?累了我们就先回去。”

    萧冠泓垂首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早好了,你只管放心的玩。”

    猜灯谜多集中在北大街,越向前走,越热闹,人也越多,因猜灯谜不但可以显才能,还可以博得彩头,可谓一举两得,是每年灯会最为吸引人的趣事。

    这种人山人海,人挤人,挤死人的情况下,你想随心所欲的闲逛简直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连转个身都困难,只能随波逐流,人潮往哪个方向涌动,你就跟着向前流。若犯懒不想走,便被别人推着走,当然,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被人群踩在脚下,不用半刻你就稀巴烂了。

    “人真多啊!挤得过去吗?”若樱虽然看得很高兴,但对拥挤的人群也咋舌不已。她自然不知道,北玄冬季太过寒冷,百姓足不出户许多日子了,全快憋坏了,上元节的灯会只要是爬得动,能喘气的都出门了。

    萧冠泓将若樱半护在怀里,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眉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人多?这是个好主意。”

    “什么?”若樱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却见他熠熠生辉的墨瞳染上浅浅的笑意,灯火阑珊之下竟隐隐透着一丝邪魅和妖娆,让她的心受到蛊惑般的怦怦直跳。

    “嘘!”萧冠泓故作神秘的竖起一指在好看的嘴唇上,耳语般地道:“乖,跟着我,记得跟着我。”

    ……

    两人颇费了一番周折,借着拥挤不堪的人群将那帮累赘甩掉了。此刻他们正位于一条没有花灯的小巷里,这条巷子寂静无人烟,只有一家人的大门口还挂着两盏幽暗的红灯笼。

    天上高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在一片转弯处,墙角的阴影里,萧冠泓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将若樱抱在怀中。隔了半响,他吃吃一笑,惹得人心神一震。

    若樱舒服的倚在他怀中,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轻声问道:“笑什么?很得意?”

    萧冠泓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头嗅着她头发上的芬芳,含笑不语。

    蓦然,一阵踉踉呛呛的而又急促的脚步传来,伴随着女人的娇喘吁吁,有人来到巷子里了。萧冠泓刚要探身张望,脚步声骤然停住了。

    紧接着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后者的脚步声要沉稳有力的多,听得出是男人的。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愕然,一男一女,难不成也有跟他们一样的人?

    忽然,一道娇柔地女声响起来,虽然被刻意压抑着,但萧冠泓和若樱依旧听着清楚明白:“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高雅芙的声音!不好,是谁在追赶她?若樱心里倏地一惊,马上推开萧冠泓就要从阴影里走出来。萧冠泓急忙搂紧她,向她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很快,男人的低沉醇厚的声音响声:“高雅芙,我要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倒是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若樱觉得这声音似在哪里听过,颦着黛眉,凝神想了一下,豁然开悟:卢国公的二儿子卢曲皋。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刺客在卢国公府行刺时,卢曲皋曾护着若鸾和雅芙,后来陆陆续续见过几次面。

    既然是卢曲皋,若樱便放下心来,因为卢高两家乃是世交,孩子也打小熟悉。她还记得卢曲皋是个二十开外,英武俊朗的昂藏男子,现任从四品的骑都尉,家世煊赫,虽不能继承国公位,但前途依旧一片光明。

    高雅芙似乎在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祈求道:“卢世兄,你听我说……你顺风顺水长大,前程一片大好,何必纠缠于我一个被休妇人……你问我害怕什么?我害怕的多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的来说,我如今心如死灰,只想守着老父母过些安逸平静的日子,别的我一概不多想……”

    若樱瞪大眼睛看着萧冠泓,满眼的震惊和不敢置信。萧冠泓看着她乌黑的眼睛睁的溜圆,樱唇微张,忍不住想笑,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在她唇上轻舔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时候卢曲皋的声音又响起:“你害怕些什么,无须你说我也知晓,这些暂且不提,我只问你,你现在还喜不喜欢那个苟敬瑭?是不是还想着跟他破境重圆?”

    “呸!”高雅芙似乎被他的问话激起了心头火,声音也提高了一些:“那个猪狗不如的家伙,谁还喜他!当初我就是瞎了眼。”

    若樱想起雅芙一听到她前夫的名字就会怒火中烧,这会也一定很生气。

    “哼!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不够好看不够俊俏吗?当初我三不五时就在你眼前晃,实指望你能看到我,只不过去大营受几个月的训,回来就山河变色,你竟然看上那么个小白脸?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活活被你气死!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吗?等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吗?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已嫁到西呈,说不定会我杀了那姓苟的……不过,你现在醒悟也还来得及。”卢曲皋和高雅芙翻旧帐,声音饱含痛楚和沉痛,提起往事他依旧后悔的恨不得杀了自己,痛心不已。

    若樱又是一阵惊讶,暗暗忖度,原来卢曲皋老早就喜欢雅芙,不过也难怪,雅芙不但是有名的才女,而且生的花容月貌,犹如出水芙蓉,卢曲皋和雅芙算是青梅竹马,怎能不被这个美丽的少女所吸引。

    萧冠泓微勾唇角,津津有味的听着。心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古人诚不欺我也!不过他做为一个男人,还是有些同情卢曲皋。

    这种情况也忒惨了点,好比辛辛苦苦守着一朵千年灵芝,等了无数个年头,眼都望穿了,且马上就可以摘了,临时有事走开了一会儿,再转过身,千年灵芝却被人摘走了,其实摘走了也还可以杀了那个人夺回来,可卢曲皋的灵芝却被人吞下肚了……

    他们这两个听壁角的脸皮奇厚,都不是什么君子,只想知道下文如何。

    高雅芙似乎有些惊惶失措,讷讷地道:“我……我又不知道,你又没说,再说,你小时候就对我不好,老用那种要吃人似的目光看着我……我怕你都来不及……”

    “不用解释,你就是个瞎子!你几时看到过人吃人?我什么时候又对你不好了,自小到大,但凡我得到一点好东西,哪次不是向献宝一样的拿来送给你!”卢曲皋显然是气坏了,他喜欢她的目光变成吃人的目光,成了她躲着他的理由了。

    高雅芙似乎在回想往事,许是默认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冤枉:“你每次也送妹妹礼物,连我的表姐你也送,我哪知道你是刻意来送给我。”

    “我单独送给你,你一定不要,还会被人当成私相授受,我只好绞尽脑汁的找藉口,找由头,你却……”

    萧冠泓和若樱听得是唏嘘不已,替悲惨的卢曲皋掬了一把同情泪。

    高雅芙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到:“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别在跟着我了。”

    “你还没问答我,既是不喜欢他了,不想跟他破境重圆,你为什么不接受我?难道是打算为他守身如玉一辈子?不嫁人?还是我哪里不好?你不喜欢?”卢曲皋连连发问。

    高雅芙可能不想回答,半天没有声音。

    萧冠泓和若樱听书听到一半,却被坑住了,忍不住偷偷伸出头来向声音处窥视张望。明亮的月光下,高雅芙娇小玲珑的身影清晰可见,她低着头在墙边站着,略有些不安,完全看不出是个嫁了人的妇人,反而如个慌乱的少女般无措。

    而卢曲皋高大昂藏身影却威势十足的堵在巷子口,他如鹰隼一样的目光牢牢的锁着高雅芙,背上黑色的披风随寒风轻轻飘动,在月光下扬起优美的弧度。

    高雅芙终于开口了,可她的声音里满是惨然和难言的心酸:“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已是残花败柳,还……还,还滑过一次胎……根本配不上你,也当不起你的厚爱,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早过了适婚的年龄,太夫人头发都急白了,你……”

    卢曲皋冷冷的打断她:“我的事无需你安排,这些话你上上上上次就说过,我每次都回答过你,我也是残花败柳,你那时嫁到西呈,我受不住那种椎心之痛,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意志消沉,跑出府去买醉,醒来后我也丢了童身……我现在不想跟你费话,你只说嫁不嫁我?”

    若樱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自己是残花败柳,不是残草吗?不过,男人勉强也算个狗尾巴花吧!她有些烦恼的伸手摸了摸额头,第一次觉得卢曲皋不太靠谱。

    高雅芙银牙一咬,狠狠心道:“不嫁,我只想过点平静的日子,大不了去当姑子。”说罢,她低着头加快脚步向巷子口冲去,打算离开这里。

    若樱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高雅芙真是个很好的女子,只是遇人不淑,遭遇到的不幸使得她变得自卑了。她目送着高雅芙就要自卢曲皋身边走过,便收回了窥视的目光,心中难免戚戚焉。

    “啊!你干什么,快放手。”突然,高雅芙惊惶失措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樱又是一惊,赶忙把脑袋又伸出去。却见到卢曲皋把高雅芙像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抓在怀里,恨恨地道:“做姑子是吧?不嫁是吧?先给我生上十几个儿子,然后你再去做姑子。”

    若樱错愕不已,高雅芙娇小的身子完全被卢曲皋高大昂藏的身子包裹,拼命挣扎也无力撼动卢曲皋分毫,可能是怕尖叫声引来旁人,她只敢小声祈求:“你快放开我,有人来了,你先放开我再说……唔!”

    卢曲皋一手搂着高雅芙,一手握住她的下颚,突然头一低,牢牢的吻住她的唇。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若樱连忙收回目光,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救下高雅芙。这问题让她愁肠百结,忍不住凑到萧冠泓耳边道:“我去救她。”

    “佛家有云,坏人姻缘,三世不得超生,你想做坏人姻缘的小人?”萧冠泓好笑的睨着杞人忧天的她,目光潋潋,笑容浅长。

    “可,可……”若樱红着脸支支吾吾,她想说卢曲皋在非礼高雅芙,但是却有些难以启齿。

    萧冠泓转头看了巷子一眼,黑眸中划过一丝玩味,忽然道:“完了,完了,你朋友被劫走了。”

    若樱被唬了一大跳,立刻从阴影里冲出来,巷子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高雅芙和卢曲皋的身影。她转头四望,心中顿时就有了主意,果断的向巷子口奔去,速度如风,长裙和秀发在身后陡然扬起美丽的弧线。

    萧冠泓不离她左右,浅笑吟吟:“我知道哪个坏人往哪走了,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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