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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吧!鸾儿。”凤歌亲自走到门口,带着一众仆妇丫鬟将小女儿迎近屋内。

    若鸾与爹娘见了礼,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炉,缓缓走到凤歌身边,依偎着凤歌坐了下来。

    也只这半日功夫,若鸾的模样就与先前大不相同了,不难看得出她重新梳洗,精心打扮过。娇媚动人的脸上薄施朱粉,浅画双眉,嘴唇轻点胭脂红,越发显得樱桃小口灵巧端正,除了她那一双还有些红肿的星眸以外,任谁也想不出她白天的那副痛不欲生,茶饭不思的模样。

    赤焰也收敛起满腹的思绪,抬头看小女儿的样子似乎不再愁云惨雾,反而有些喜形于色,心里固然有些疑惑,但这样总好过她哭哭啼啼,寻死觅活。遂满脸慈爱的问道:“鸾儿,你这么晚不歇息?找爹娘有何事?”

    若鸾低着头玩着手中的缭绫帕子,似有些踟蹰,斟酌了一会儿,放软了声音道:“望爹娘不要见怪,女儿斗胆一问,听说桃姨娘便是当年将姐姐偷走之人,可是确有此事?”

    她的话换来赤焰夫妇的沉默,房间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到。若鸾撩起眼皮偷偷觑视了爹娘一眼,见爹娘虽脸色不佳却并没有怒意,便追问道:“望爹娘恕罪,女儿只是偶然看到弟弟在伤心恸哭,弟弟的奶娘无法,只好拿言语安抚他,便说起桃姨娘做下了恶事,所以才得此恶果,故而想来找爹娘问个分明,毕竟这事关姐姐,马虎不得!”

    凤歌一听,马下脸,恨恨地道:“多嘴多舌的妇人,打死了帐!鸾儿,往后这府中没什么桃姨娘,花姨娘的,不过是些下流的下贱胚子罢了。”

    凤歌明知桃儿今天被赤焰捉奸在床,完全是因为张嬷嬷指使丫鬟在桃儿与娘家兄弟会面的地方点上了“媚儿酥”,媚儿酥非寻常春药可比,乃是宫里的御用之物,挑取适量,像熏香一样点在房中,发出催情的异香,供帝王和娘娘们颠鸾倒凤时助兴所用。

    凤歌自是有手段得到此物,瞧中的就是媚儿香燃烬之后与普通熏香一样,事后查不出什么端倪。张嬷嬷巴不得桃儿出丑露乖,狠狠加大了媚儿香的药量,导致桃儿和她哥哥,还有表哥皆欲火焚身,什么人伦纲常都抛开了,不顾一切的乱搞在一起,顺顺利利的被赤焰抓了个正着。

    尽管是凤歌施阴招惩治桃儿,但凤歌才不会对桃儿有什么心虚内疚之感,在她看来,桃儿就算做上了姨娘了也是个奴婢的身份,一日为主终身为主,桃儿竟然公然在她和房间里与自己的相公交合,早就是把自己这个主人不放在眼里了,光这一条就注定了桃儿必死的结局。

    何况桃儿得寸进尺的妄想威胁她,当真以为她拿她无法了么?只是未料到拔出萝卜带出泥,居然挖出若樱丢失的真相。凤歌细细回忆当年若樱被偷的情形,种种迹像皆表明是自己身边亲近之人所为,除了桃儿也没有旁人了,只怪当初自己瞎了狗眼,竟然没发现身边藏着白眼狼。

    可恨的得桃儿自知命不久矣,竟然破罐子破摔,要与凤歌拼个鱼死网破,想抖出了当年凤歌害二小姐之事,还好凤歌眼疾手快,一掌将她毙于掌下,来了个斩草除根。

    只是无论凤歌行事如何心狠手辣,手段如何见不得光,她都不希望这些阴私之事传到若鸾耳中,因为这样不但会污女儿纯洁的心灵,也损了自己在若鸾眼中的慈母形像。

    但作为父亲的赤焰却是另有想法,听到幼小的儿子为失去亲娘而伤心痛哭,难免有些心疼儿子,便对女儿道:“鸾儿,桃儿行事不端,是罪有应得,只是苦了铭儿,小小年纪就失了姨娘,少人照拂,你是姐姐,往后多多疼惜你弟弟罢!”

    “嘁!”凤歌却对赤焰的话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道:“我儿还是不要浪费感情了,赤铭虽说是记在我名下的嫡子,可如今观桃儿那贱人的行事作风,我可不敢拍着胸脯保证他就是鸾儿的亲弟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赤焰对凤歌怒目而视,扬声喝止她意味深长,且不怀好意的话。他本就因凤飞飞一事对凤歌心存怀疑,极想弄清当年的来龙去脉,偏凤歌还杀了桃儿灭口,越发叫他对凤歌难以释疑。

    凤歌不屑地撇了撇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是一片好心,怕候爷到头来替别人养儿子!候爷既是不喜听,那我便不说了,横竖不是我亲生的,与我也没多大的干系。”

    说罢,她看也不看被气得脸色铁青的丈夫,而是伸手抚摸依偎在身边的女儿的一头青丝,心情颇好的道:“儿啊,今日太晚了,娘送你回阁去歇息吧!”

    虽说与丈夫关系闹的有点僵,凤歌却并不太放在心上,除去桃儿,她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纵然还未查明当年是何人帮着桃儿偷走若樱,但好歹若樱找回来了,这事可以慢慢查,不必急于一时。

    若鸾觑着爹爹额上青筋直暴,又看到屋中那些丫鬟仆妇皆吓得惊惊战战,身子像筛抖,心中不禁也有些胆怯心慌,再加上她有事要与娘亲细说,便拖着凤歌的手站起来,小声同爹爹告退了。

    母女俩上了凤临阁,虽然很晚了,却并未立时歇息,反正是困过了宿头,只把闲话来讲。

    凤歌见小女儿一改白日颓态,且嘴角至始至终都有一丝笑意,心中甚感欣慰,便抚着女儿白嫩的脸儿道:“看来我儿是想开了,这样为娘也放心了,你与喾太子之事闹到如今这地步,几起几落,终不是长久之计,日子长了,怕是会兴起满城风雨,到时恐与你不利,鸾儿你还是丢开手罢,另寻良人。”

    若鸾慢慢将头靠在母亲的肩头,嘴角含着乖巧的笑意,低声道:“女儿省得,这事以后女儿必不会再提,只把太子当成兄长来看待。”

    凤歌闻言,将信将疑的垂头看着若鸾道:“你怎么如此想得开?”她方才也就是劝说之辞,还以为又要多费口舌才能说服若鸾,出乎意料之外,若鸾答的恁是爽利。

    若鸾嘟了嘟嘴,在凤歌怀中不依的扭了一下身子,娇声道:“母亲不信女儿吗?太子哥哥都敢劫圣旨了,既便是这事成了,他这样的作法置女儿的颜面于何地?女儿好歹也是凤姓女儿,总也要有点骨气吧?”

    凤歌一听,立刻笑逐颜开:“鸾儿你能这样想好极了,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娘固然希望你嫁给太子,以后能够母仪天下,可今日娘看了太子殿下的表现,怕也是个不好相与的,鸾儿你单纯善良,太子不可能是任你左右之人,丢开也好,日后娘替你细细把关,找个秉性温良点的女婿,任你搓揉捏瘪,岂不更好!”

    若鸾还没开口,侍立在一旁的明霞却急了,若是真这样,她的贵妃梦岂不是白做了?忙忙借着给夫人和小姐续茶的机会道:“夫人,奴婢有一言,望夫人容禀。”

    凤歌对别人仆妇都有一股严厉之态,不假辞色,对若鸾身边的这两个贴身丫鬟却稍嫌宽容,她心知女儿个性不强,以后嫁了人,必须有那信得过的贴心之人帮衬着才好,所以明霞和晚茜正是她为若鸾挑的得力助手。既然明霞有话要说,她自是乐意听听,说不得有另一番见地,便点了点头:“你且说来听听。”

    明霞乖巧的跪在凤歌脚边,将凤歌没入厚厚的长毛地毯中的金莲恭敬的捧在自己腿上搁好,然后力道适中的帮凤歌轻轻揉捏着小腿:“夫人,二小姐和太子之事并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夫人切不可操之过及将二小姐另许亲事,奴婢还有一事要禀夫人知晓,只恐夫人怪奴婢多嘴。”

    “是吗?”凤歌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了沉默着的若鸾一眼,却发现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希翼之色,心中顿时明了女儿只怕是嘴上要强,心里其实还是惦记太子殿下的。叹了一口气,对明霞道:“只管说吧,不怪你就事了,事情如何本夫人自有定夺。”

    “谢夫人!”明霞道了谢,压低声音道:“白日去奴婢随候爷和夫人去探望大小姐,奴婢们被谴在外面,偶听得萧王爷的一个近卫在威严的吩咐下人,道是萧王爷已拟状向圣上求取凤王,吾皇万岁已是应了此事,凤王以后就是她们的王妃,令她们好生侍候,不得有丝毫怠慢……”

    “此话当真?”凤歌精神倏地一震,眼睛睁得溜圆。

    “奴婢大胆猜测,圣上之所以下旨为太子和二小姐赐婚,定是允了萧王爷,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所以才劝夫人先不慌着为二小姐定亲,毕竟太子这番闹腾还不是为了凤王,若是凤王远嫁车遇,山长水远的,太子的念想也就断了,到时……到时不怕太子不忆起我们小姐的好,……。”

    明霞说的头头是道,尔后怕凤歌不信自己的话,又断续道:“夫人,两国联姻非比寻常,又是个好事,若是真的肯定不会捂着,您何不妨亲自去问问萧王爷和大小姐。”

    凤歌觉得明霞说的入情入理,如果真是这样,鸾儿的婚事倒可以缓一缓,便问女儿:“鸾儿,为娘想明日就去问问萧王爷,你怎么看?”

    若鸾原本就听明霞回禀过此事,就是因为这则消息她才没有再伤心下去,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罢了,听母亲咨询自己的意见,便垂下眼帘,压下心底的欢喜之意,淡然地道:“娘亲你看着办罢,女儿还不是听娘的。”

    凤歌便笑了笑,伸出手指点着女儿的额头道:“你呀!居然跟娘耍起小心思了。”

    ……

    若樱睡着迷迷糊糊,却觉得有人在身后不依不饶的扒着她的亵裤,挣扎着想醒过来,弹指间,亵裤已被卷到足踝去,顺着她的一双玉足被扯了下去。

    紧接着,身后便有人迫不及待抵了上来。

    异样的滚烫和身体相碰触的酥麻感觉让她立刻睁开了眼,入目所及是锦被暖帐,帐子里已有微弱的光亮,想来天色已是大亮了,本以为这一晚必是噩梦连连,不料竟是一觉到天亮。但因昨晚睡的太晚,她还想睡个回笼觉。

    可若樱很快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小衣和肚兜早就被脱了,此时她身无寸缕的被人挟在怀中搓揉把玩着。

    搂着她的是一具再熟悉不过的强壮体魄,外面是冰天雪地,她的身体居然被身后之人灸热的体温蒸出了零星汗意。

    若樱感觉有点热,整个人懒洋洋的没有力气,只不过是反应稍微迟缓了一下,就被人摆弄折腾的娇喘吁吁,身体软的像一泓春水。

    何况那人似乎极喜欢她手臂上的艳色图腾,不住的轻啃着那赤色的玄鸟,一副馋诞欲滴的模样,那不重不轻的力量使得她浑身痒痒的。

    她喘息了一下,微微抗议着身后人的急不可耐:“萧冠泓,热死了,你别胡乱折腾,当心你的腿……啊……”还没抱怨完,口中却发出了惊叫声。

    萧冠泓气息急促的在若樱身后侧躺着,小腿上的伤丝毫不影响他的行为。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性感的锁骨和强健的胸膛也布满大大小小的汗珠。听到若樱娇滴滴的抱怨和关心,他边缓慢的折腾着,边笑着道:“我也热,至于腿,你就不要操心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受不受用得住吧!”

    说罢,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入捣,略带有薄茧的修长大手也在若樱身体前面撩拔点火,惹得没有防备的若樱吟叫不停。

    若樱两眼紧闭,玉齿紧咬下唇,乌云似的青丝散了一枕,樱唇不停翕动,娇喘连连。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大海中飘摇的小舟,被狂猛的海浪不住的拍打着,完全无力掌控方向,只能无力的叫着:“你个坏蛋,我昨儿累死了,还要睡。(. )”

    萧冠泓在她背后无声的笑了笑,低声诱哄道:“乖,弄完事你想睡到何时就睡到何时。”

    这个姿势使得他正对着若樱的玉背。俏肩似刀削,美背白玉无瑕,肌肤赛玉欺霜,曼妙的体态风流无双,看着眼前的绮丽风光,他只觉得口干舌躁,两手摸着美肌如绸缎,贪婪的往来摩挲,赞赏连连,直道妙极!

    雕花大床被萧冠泓弄干的吱吱作响,帐钩叮当,怀中的女子比妖孽之媚还胜上三分,也不必她滴滴娇语,更不必她婉转承欢,只需她任自己放开手段百般施为就心满意足了。

    只听时时传来滋滋之声,若樱口中哼哼唧唧不断,萧冠泓亦是张口急喘。

    萧冠泓气喘如牛,热汗滚腮,其受用不足为外人道也,真个是美的要死要活,他希望能让若樱感到更加舒爽,下死力的折腾,弄得若樱香汗淋漓,秀发沾湿,娇躯乱扭。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挣不开那一双铁臂的禁锢,忍不住尽力扭头向后,瞪了一眼满脸热汗的始作俑者,嗔道:“你个坏胚子,禽兽,还有完没完,唔!”

    看那倾国倾城的俏模样,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了,萧冠泓早被她一眼瞪的魂不在身,哪容她说完,倾身上前堵了她做一处亲嘴,樱唇入口香津勾人,咂着舌尖便吮吸起来,在若樱檀口中搅动不停。

    也许是因为昨天经历了风险,那种失而复得,患得患失的感觉令萧冠泓感到惶恐,他亟欲证实若樱就在他身边,就在他怀中,所以尽管双腿未完全恢复,他依旧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顾的模样,如个饕餮般,不弄到心满意足誓不罢休。

    这样不知弄了多久,若樱招架不住了,紧咬樱唇,美眸闭阖之间微闪泪光,几乎是要哭出来,一直莺声呖呖求饶,但那甜美的声音听起来反而像是轻啼浪吟声,腻声腻气的。

    实在无法,她只好用许诺晚上再补他一顿饕餮盛宴:“晚上罢,我要死了。”

    萧冠泓一听,顿时喜不自胜,大脑一片的空明,接著一声低吼后,狂猛地干起事来。

    若樱亦“啊”地大叫一声,想要畅快呼吸却又无力,只觉得胸间时闷时畅,气都喘不过来。终于,在一声忘情的莺啼后,四肢有如满弦的弓般绷紧着,夹杂着阵阵筛抖。

    她累得已似虚脱,如坠絮一般伏于床榻上。

    萧冠泓喘着粗气平躺在榻上,口中叫着:“心肝,美煞我也!”只想吃个简单的早点,安慰自己受惊的心灵,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畅快淋漓,欲仙欲死,让他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活。

    平息了一会急促的气息,萧冠泓抱着若樱翻了个身,让软绵绵地她躺在自己的臂弯,将手穿过她汗透的黑瀑青丝,又爱又怜。

    见她阖着顾盼生姿的眸子,云雨欢好过后的脸蛋上桃花朵朵,真是美艳动人,让人看了就心跳加快,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亲吻上去。若樱知道这时只能顺毛摸,不然他兴致一来,重踏巫山,遭罪的还是自己,故压着脾气,温顺的任他吮吻着。

    萧冠泓亲的欲罢不能,忍不住又把玩了一会儿若樱滑如凝脂娇躯,想着晚上还有大餐,不能惹恼了若樱,遂心不甘情愿的放了手,展开锦被盖住两人,搂紧躺于榻上相拥而眠。

    “笃笃!”蓦地,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萧冠泓阖紧的凤眸倏地睁开,眸中精光闪现,先前的慷懒已不见踪影。先看了看怀中的若樱,见她闭着双眸,鼻息轻浅,竟已是进入黑甜香了,他眼底顿时就有了浅浅的笑意,忍不住用脸颊轻轻摩擦若樱柔软的脸颊,爱极了她白里透红,仿若初生婴儿般的肌肤。

    轻怜蜜爱一会,知若樱累坏了,怕扰了她,他悄无声息的坐起,替若樱掖了掖被子,随意披了件袍子,一个闪身跃到床榻边的轮椅上。随后手推着轮子到门边,低声道:“何事?”

    冷冽在外轻声回禀:“王爷,凤夫人来访,想见王爷和凤王。”

    “凤歌?”萧冠涨俊眉微蹙,不悦地道:“她来干什么?”

    对于若樱认祖归宗后,被写上凤家簇谱,萧冠泓是打心眼里为若樱感到高兴。他自己是没什么至亲之人了,而那几个在争储中侥幸保下命来的手足兄妹,对他来说还不如明月清风和奶娘他们来得可亲,所以很能理解若樱想要亲人的感觉。

    若樱能有亲生爹娘和弟弟妹妹,这本是件天大的喜事。

    但萧冠泓不比若樱,他入世早,又是在皇宫那种阴谋诡计的地方长大,心性绝对没有若樱善良和豁达。他从自私的本性出发,担心若樱在赤凤候府过不惯,或受欺负。

    因为若樱毕竟在外流落了快十六年,有些规矩礼仪肯定会与赤凤候府有出入,再则若樱本性有点野,大大咧咧又不拘小节,虽略通琴棋书画,可偏生不会针黹女红。如果说若樱的火凤王府建成,萧冠泓肯定第一个劝她搬离候府。

    萧冠泓是心思慎密之人,出于种种担心,老早就让暗卫将若樱在候府的事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对于凤歌只疼小的不疼大的的行为早有所了解。以他的性子,从他惩治宇文莲就可以看出是个睚眦必报,怎么可能放任凤歌如些作为呢?

    之所以忍到今日,一是凤歌是若樱的亲生母亲,这是无可替代的,除非凤歌做了天怒人怨和十恶不赦的事,不然终其一生她都会是若樱的亲娘。如果自己对凤歌做了什么,夹着中间难做的会是若樱。其二因为慕容喾掺合在其中,萧冠泓自是不想若樱被他夺走,所以才静观其变。

    其实在他心里,觉得若樱有他就够了,以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那才幸福的一家人。

    冷洌也不知道凤歌为什么来,自是无法回答王爷的话,想了想道:“凤夫人似乎很高兴,急于见到王爷和凤王,但她表现的很矜持端庄,并未多说什么。”

    萧冠泓沉吟了片刻,吩咐冷洌:“本王要香汤沐浴,这才显其慎重,你让四卫去招待凤夫人。”他心里很不高兴,本想等若樱醒了两人一起共浴,打他腿受伤以来,都是若樱帮他洗澡,说不定洗着洗着还可以来个鸳鸯浴。

    “是!”

    ……

    花厅里,凤歌优雅地轻啜着香茗,神态从容而平静,淡施粉黛的脸上甚至还含着淡笑。四卫在花厅侍立,吩咐一旁的丫鬟续茶,并换上热点心。

    凤歌观她四人竟像是这里的主人般自在,行事一派落落大方,而那些下人也对她四人恭恭敬敬的,暗暗称奇,心道,这萧王爷倒是个好脾气的,就让四卫这么以主人自居。

    雨卫见凤歌已经枯坐了半晌,凤王和萧王爷却还影子都不见,遂有些谦意地道:“劳夫人久等了,实在是凤王昨天受了大惊吓,回来的又晚,属下等想让她多歇息一会,便在屋中点上了安神香,故到现在还未起,也不便让夫人去探望。”

    凤歌一愣,将茶盏搁在茶几上,关切地问道:“那我儿可还好?”昨日回府后发生的事太多,她和赤焰忘了派人来询问,也不知若樱和太子达成圣意了没有。

    雷卫轻轻一笑:“用了点汤药,压了压惊,倒是没大碍,夫人尽可放心。”

    凤歌松了一口气,略有愧疚地道:“那就让她多将养将养,我也不扰她就是了。”她顿了顿,伸出保养极好的纤手无意识的抚着茶盏,沉吟了一会,试探地道:“四卫,可到这会为什么还不见萧王爷?萧王爷腿伤未好,应该不至于外出了吧?”

    四卫略有些汗颜,正想着要找个什么藉口,扯个什么由头糊弄过去。

    自来到这萧王爷这里后,凤王对她们据实以告,表明自己和萧王爷其实早就是夫妻了。她们四人自是错愕不已,但过后想一想,萧王爷几次为救凤王不顾生死,差点丢命,且无怨无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冲着这份难得的深情,萧王爷是够资格配得上凤王的。

    四卫自小所受的教导是忠于火凤王,在女权意识的潜移默化下。她们的思想同时下人稍有区别,一切皆以有利于火凤王的出发点考量。在她们看来,既然凤王和萧王爷早是夫妻,同起同卧本就理所当然。只不过因萧王爷还在服孝,这事不能大肆宣扬,所以众人才对外界隐瞒下来。

    但这事肯定不好对凤歌明说,毕竟凤王和萧王爷还未正式摆酒宴告天下。

    就在四卫要张嘴解释的时候,花厅门外传来了萧冠泓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劳凤夫人记挂,本王的腿已无事了,用不了多入就行动如初了。”

    四卫马上舒了一口气,知道不用自己多余其事了,马上去迎萧冠泓进来。

    她们虽跟这位王爷接触不多,但有些人气场极其强大,不管遇到天大的难事也是游刃有余的从容面对,这位萧王爷便是个中翘楚,她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居然都养成了依赖这位王爷的习惯。

    凤歌见萧冠泓被四卫推了进来,急忙笑着道:“王爷太客气了,你这腿是为救若樱受伤,自是我赤凤候府的恩人,王爷的腿一日不好,本夫人一日都是记挂于心,寝食难安。”

    说罢,她便暗中打量萧冠泓。说老实话,凤歌已见过萧冠泓好几次了,尽管萧冠泓生的如谪仙一般,但因小女儿若鸾和太子之事一直未有个结果,凤歌心情沉重,满腹心思,居然不曾正正经经的打量过这位美名天下扬的俊美王爷。

    此时见萧冠泓虽坐在轮椅上,但相貌生得实在是俊俏,称得上是俊美绝伦,耀眼如斯。

    一双凤眸光射寒星,眼尾略微挑高,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两弯眉浑如刷漆,锦袍华服,腰别名贵玉佩和香囊,通身贵气逼人,颇有些狂狷之气,只是眉梢眼角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凤歌想到他神仙貌铁石心的外号,只当他自来是冷峭如玉,不好亲近,便也不以为意。

    萧冠泓乃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之人,见凤歌暗中打量自己却不点破,只是往四卫淡淡一瞥,温和地道:“去看顾凤王吧,她娇气的很,又不习惯不熟之人侍候,没得一会口渴却懒怠叫人,白白受些罪。”

    四卫一听,立即脚底抹油,匆匆告退。

    凤歌自昨晚听了明霞那小蹄子的话,心里就存了一份萧冠泓是自家女婿的心思,且不管她对若樱这个女儿如何,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这是千古名言,想来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凤歌看萧冠泓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顺眼。

    当然这也跟她的心境有关,一想到若樱嫁了这萧王爷,若鸾跟太子的事也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她的心情要不好都挺难。

    这会儿又听得这位萧王爷说起若樱,口气恁是亲密,含着掩饰不住的宠溺,心里对明霞的话便又信上了几分,不用再问萧王爷,自己都能下肯定的结论了。

    思及此,凤歌只差眉飞色舞了,她笑容可掬地假意责怪若樱:“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却这般不晓事理,还得王爷替她考虑周详,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能好教导她,还请王爷多多担待。”

    萧冠泓皱了皱眉头,眼神更冷了几分。他一惯听不得人说若樱的半个不是,哪怕这个是若樱的亲娘,再说在他眼里,若樱那些小毛病都是可爱的,他只有怜惜心疼的分,哪还敢挑剔。

    凤歌的话让他很不高兴,几欲发作,但却还是淡淡地道:“实不相瞒,本王这一生也无别的抱负,就指着替令媛考虑周详过活。”

    凤歌闻言,愕然地望向萧冠泓,一脸的不怀置信。她没料到萧冠泓竟是这么直截了当的表露出对若樱的情意,他那随意自然,理所当然而不容质疑的口吻仿若天经地义。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先是望了望四周,却发现下人俱已被谴开,就连自己带来的两个贴身丫鬟也不见踪影,偌大花厅里就剩下自己和萧王爷两人,然后端起准丈母娘的架子对萧冠泓道:“王爷这话好没道理,还好没被外人听去,不然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你与若樱无媒无娉,却说此骇人听闻的言辞,未免显得太轻浮了些。”

    “哼!”萧冠泓冷哼一声,对凤歌略带指责的话语置之不理,抬头直视凤歌,傲然说道:“既使对着全天下的人,本王一样能坦坦荡荡说出此话,我视若樱如珠似宝,捧在手心里疼,珍惜都嫌来不及,怎可轻慢于她?”

    凤歌闻言,脸上便又重新露出笑容,和颜悦色地道:“这么说来,传言不假咯!萧王爷真的向吾皇陛下提及求娶若樱之意?”

    萧冠泓并不急于回答凤歌的话,而是端起茶盏施施然地呷了一口,随后才扬起眉,对着凤歌璨然一笑,瞬间如冰雪初霁,春花盛开,更显其俊得人神共愤:“本王对贵国的火凤王爱慕已久,相思成疾,特向我朝皇帝陛下表明心迹,自愿请旨前来北玄和亲!贵国皇帝怜本王一片痴心,愿成人之美,本王甚幸之!只是因为我朝现今正值国丧时期,所以两国都决定暂不公布天下,等天时地利人合了再颁旨意。”

    凤歌先是被萧冠泓那春花一笑差点晃花了眼,尔后听到他直言不讳地直抒胸臆,表明对若樱的爱慕之意,心里又是替若樱高兴,又是有些羡慕若樱能得此佳婿。车遇萧王爷的大名天下皆知,能力是有目共睹,能被这种天下无双的男子倾心爱慕,若樱真是烧了高香。

    萧冠泓洋洋洒洒的一番言辞证实了明霞的猜测,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这样一来,若樱也不会横亘在太子和若鸾之间了,小女儿的婚事也迎刃而解,凤歌可谓是心花怒放,只是漫无边际的喜意中略带一丝遗憾,听萧王爷的口气,估摸着是早有预谋,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带使团来替太后祝寿,实际上就是为求娶若樱而来。

    可这位萧王爷来北玄这么久,居然在自己面前没露出一点口风,一派淡定从容,将赤凤候府众人瞒在鼓中,将此事落实,而若樱定是早知此事,说不定她和萧冠泓早私定终身,可也是半句未向自己这个做娘的提及。

    思及此,凤歌不免有些兴师问罪之意,说破天去,若樱也是她的女儿,萧王爷再权势倾天也终是赤凤候府的姑爷。

    故而凤歌稍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略有些抱怨地道:“萧王爷你是贵极一方的人物,我自是不好说道,可若樱定是早知萧王爷之意,却一径瞒着我这个做娘的,难不成说予我听,这天大的好事我还会拦阻不成?这真是叫我不好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做娘的是后娘。”

    萧冠泓闻言,好心情顿遭破坏,立马俊脸挂霜,心里埋怨凤歌,你既然说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不先恭喜我一番,却还满口怨言?

    萧冠泓现在的心情跟准新郎差不多,巴不得是个人就对自己道恭喜,听不得半句逆耳之词,当下就冷冷地道:“按常理,凤夫人若是真心疼爱若樱,怎不替她高兴,反而怨声载道?这是做何道理?况且,人在做天在看,依本王看来,凤夫人却是半点自知之明也没有!本就是半路认回的娘亲,非但不一心好好对若樱作出补偿,反倒成日打压搓磨于她,比之后娘又好得了多少?”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重了,凤歌自认虽然有些忽略若樱,可却是满心疼受她的,怎可能认下萧冠泓扣下的大帽子,当即反驳道:“王爷这话未免太不中听了!本夫人何时搓磨过若樱,我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能不喜欢疼爱?怎么就被王爷视为后娘?可见是若樱在王爷面前说了些不实之辞,导致王爷对本夫人有诸多误会!”

    “那可真是好笑,凤夫人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疼爱若樱,却怎不知若樱的为人,她是那种搬弄事非之人吗?想来凤夫人惯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冠泓却不是个好相与的,他虽知道凤歌是长辈,理应尊重,再加上跟个妇人斗嘴也怪没意思,可事关若樱,他也就懒得讲什么凤度礼仪了,打算好好和凤歌理论一番。

    见凤歌脸色难看,似乎被气到了,不住的伸手抚胸,他却毫不在意,既是打开了话头,断没有就此收手的道理,继续口若悬河:“想必凤夫人是贵人多忘事,不说旁的,就拿每代凤女必住的凤临阁,到今日若樱怕是都不知凤临阁长什么样子吧?本也不稀罕那座楼,若她喜欢,本王必会用天下最精贵最好之物替她造一座馆,以期能金屋藏娇,只是本王不耻凤夫人作法,明明有失偏颇,却还满嘴讲公允,夫人惯会掩耳盗铃,可知世人却不是耳聋眼瞎之辈,岂能让你一妇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凤歌被萧冠泓犀利的言辞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想她一生何时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批判过,而用萧冠泓还讽刺她是小人。

    就算她没将凤临阁还给若樱,那也是征求若樱同意了的,为什么每个人都拿这件事来指责她?赤焰也是,凤族的人也是,就连萧冠泓这样的他国王爷都知晓了,还都跑来她面前指手画脚,真当她是软柿子!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着脸道:“这是我凤族之事,王爷乃一介外人断没有置喙的余地,若樱当初爽快的答应将凤临阁让给妹妹住,如今却在王爷面前挑三拨四,令王爷误会于我,借他人之嘴来喊冤算什么本事,叫她出来见我!我这个做娘的要与她当面对质,看她这番作派意欲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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