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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火把逐渐失去光亮,那是因为朝阳的升起。(. )

    整个夜晚,阿达城都在紧张中度过,所有守城官兵皆夜不归家,本八班一轮的轮值,变为两班一轮,也就是说,同时守城巡逻的官兵是平日里的四倍!那些没轮值的官兵便在城墙角的大帐中休息,如有意外,立刻冲上前去。

    百姓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气氛,虽然官方并未向全城通告,他们却看见了从来以德服人的正南王竟将所有外国人都关进牢狱,又看到全城官兵皆战战兢兢,全都猜到了此次战事非同小可,不过,却无人试图逃跑,百姓们想的都是与正南王一同迎敌,因为除了阿达城,他们实在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好城、这样的好王!

    宇文怒涛一夜未睡,这便是战事!

    夜晚是最容易被偷袭的时刻,而白日是叫阵对垒之时,所以作为主帅及王爷,他只能在清晨和傍晚稍做休憩。

    灯烛摇曳着,几近烧光,带着暖意的朝阳射进议事厅的一刻,这些守了一夜的铮铮铁汉也免不得困乏难当。两位身穿盔甲的武将进入议事厅,对正南王拱手致礼,“王爷,单将军、万将军,众位将士,你们快去休息吧,末将和李将军守在这。”

    按理说每日首次见王爷必须要行跪拜之礼,不过,宇文怒涛初一登王便改了规矩,发生战事之时一切礼节取消,众人平等,拒不受礼,无奈,将士们只好像江湖人那样拱手。此时别说将军如此,宇文怒涛便是去了那普通巡兵营也是如此,哪怕是最下等的新兵都不用给正南王下跪致礼,这是宇文怒涛定的规矩,便是铁的规矩!这也是官兵们对正南王宇文怒涛死心塌地的原因,因为此类规矩多如牛毛,共同点都是王与民,生死与共。

    “王爷,去休息会把。”说话的是将军单亮,他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魁梧,年纪与宇文怒涛相仿,算是从小的玩伴。

    宇文怒涛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从路友儿出走开始,他便没怎么休息,而从得知阿达城危急开始,他更是一眼未合,“你们去休息吧,本王还有事。”

    “我跟您去。”单亮拿起桌上的头盔,紧走几步跟了上来。

    宇文怒涛想了一下,点了头,“好,我们走吧。”

    到了王府大门,正南王府的管家陈鹏已经等候多时。那陈鹏年约四十,个字不高,但满脸的干练,虽然穿着不起眼的灰白色衣袍,不过那一举一动、那走路步法,一眼便能看出此人身怀绝技,武艺高超。

    “王爷,已经核实了,整个阿达城内所有客栈只有三名单身带着孩子的女子,符合王爷所描述的外貌特征者,只有一人。”

    宇文怒涛高大的身躯一震,一人……会是她吗?

    突然他不敢去找了,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已经将全部希望压在这个人身上,如果真的不是她,他……

    压下心中那抹钝痛,宇文怒涛闭上双眼,面庞虽然平静如斯,但那两道浓眉却越锁越紧,仿佛都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来人,我们前去。”说完,便如下了决心般大步走去,他不敢再有一丝犹豫,因为只要多等一刻,都是对他的折磨,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时时刻刻折磨都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

    客栈内,友儿迷迷糊糊地睁眼。

    这古代窗子全是用窗纸糊的,即便是阳光直射也入不得房内多少光线,室内永远是昏暗的,弄得人也永远昏昏欲睡。

    正当友儿准备搂着云陌入睡之时,却耳尖的听见门外有声响。

    “王爷,就是这间,这间便是那带孩子女子的房间。”是客栈掌柜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她却能听见,如果她没武功怕是也听不见吧。

    掌柜的话说完,门外却突然没了动静,所有人仿佛屏住呼吸等待着为首之人的命令。

    门外正是宇文怒涛,他紧紧盯着房门,犹豫不决,因为他知道,如果推开房门发现门内之人不是她,他将多么痛苦,但不推开房门又是时时刻刻的折磨。

    宇文怒涛身后,除了客栈掌柜亲自招待还有那单亮将军、王府管事陈鹏和一众官兵。

    宇文怒涛猛地睁开眼,长吸一口气,将内力汇集到右掌,一掌拍去,那门立刻粉碎!身后之人皆吃惊,他们没料到冷静自持的王爷竟能做出如此极端之事,他一向爱民如子,从未见他如此任性张狂!

    一声巨响,门扉打开,其中一扇房门干脆掉了下来,众人一望,大吃一惊,只因那房内根本无人!

    单亮狠狠地看向掌柜,“老头,你竟然欺骗王爷?”

    那掌柜也是惊奇,双腿颤抖,一下子便跪了下来,“王……王爷,草民哪敢欺骗王爷啊,这女子确实今日没下楼去,我看的真真的!”

    宇文怒涛没说话,大步进了房门,摸了一下那床,“温的,刚刚逃走。”

    单亮也进了来,立刻检查窗子,“王爷,怕是从窗子逃走的,窗子并未关严,也未叉上。”

    宇文怒涛双眼圆瞪,那眼中血色更甚,整个眼通红无比仿佛炼狱恶魔,因为他看到了床上一张小锦被!

    没错,就是这个锦被,他不会记错,这锦被他是在林府见过,是包裹云陌的锦被!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直接跃出窗子,单亮也随之跟了过去,紧接着,管家陈鹏与官兵也皆从窗子跳下。

    房间是在二楼,而那窗外是一片树林。

    五月虽不是盛夏,但树枝也发了嫩芽长了新叶,树林茂密,人藏于其中根本很难迅速找到。

    宇文怒涛焦急地四处查看,恨不得将每棵树木都看得仔细,随行的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都开始挨个树木查看,尤其是那树枝树杈上,看看是否有人借着树叶藏身。

    树林不大,不一会便查看完毕,而宇文怒涛不死心,又查了一次,众人无奈,也跟着又查看一次。就在宇文怒涛准备第三次查看的时候,管家陈鹏实在是忍不了了,陈鹏不是那多言之人,从来都是多干少说,不过他看到王爷如此,实在是不忍心了,“王爷,别找了,确实没有,您已经两天多未合眼了,去休息一会吧,巳时您还要开筹战会,满打满算只能休息一个时辰啊。”

    陈鹏的话让宇文怒涛停下脚步,高大的身子晃了两下,那犹如高山崩塌前的征兆。他此时理智逐渐上升――他必须去休息,他不能倒下,此时如若意气用事,那这战事就立刻败了一半!他已经因为寻找路友儿错过了筹战的最佳时机,如若此时因为他的任性造成任何失误,他……将愧对天下!

    但是……路友儿!?

    宇文怒涛的身子又晃了一下,让随行众人更是担忧。

    紧紧闭上双眼,心底那股痛楚无法发泄,他想找到她,他想告诉她……他错了!他错了!他一直轻视她,觉得她是一个毫无思想的玩偶,但是他错了!她不光不是毫无思想,而且是天下思想最为独特之人,她不为权贵而折腰,不为利益而屈服,她善良的救下他们,他们却不顾她的想法而瓜分了她,他真的错了!

    那股悲愤无法发泄,几欲将他的胸肺涨爆,“路友儿,你到底在哪里?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我宇文怒涛发誓再也不做让你伤心之事,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声音如雷,那夹杂着内力的吼叫,仿佛要让全阿达城人听见,仿佛要让全天下人听见,他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希望她能听见他的心声,能看见他的心意!

    整个树林出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无一人言语,他们能感觉到王爷的悲痛!

    一声婴儿的啼哭让众人一愣。

    怀抱着云陌的友儿大吃一惊,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该死的宇文怒涛能大吼,将还在睡梦中的云陌吓醒,哇哇大哭。

    众人顺着婴孩啼哭声回头,竟发现,在那客栈窗子下面的墙壁旁有一处凸巢,想必那是客栈冬日里专门用来烧热水加开的炉灶,此时已经开春,对热水的需求量减少,所以搁置不用,谁也没想到他们所找之人竟藏身于此。

    当时他们看到窗子有痕迹潜意识便觉得她能藏身于树林,没人能想过竟然藏在窗下,此女子……确实聪颖。

    路友儿看着向她快步走来的宇文怒涛头脑有一闪恍惚,宇文怒涛的一举一动皆在她眼中,她看到了他的痛苦,她有些不忍,但是为了自己未来有自尊的自由生活,她别无选择,谁能想到他最后的一声怒吼将云陌喊醒,云陌每日清晨醒来必哭,这是规律,何况是被吓醒,此时哭得更凶。

    友儿咬咬牙,低头去哄云陌,因为她知道,既然被他发现了,她便跑不了了。

    身子一轻,他竟将她整个抱起,而她此时还抱着云陌,那姿势看起来很是诡异。突然被抱起,友儿吓得两只手紧紧抱着云陌,生怕他摔了下去,而那云陌哭得越来越凶。

    “宇文怒涛,你要干什……呜呜……”

    她被宇文怒涛狠狠吻住,想伸手推开他,却担心云陌安全,只能晃动脑袋试图甩开他。

    随行众人一愣,都颇有默契的转过身去将头深深低下。

    宇文怒涛的吻是霸道的,也是温柔的,他发泄着几个月来对她的思念,发泄着他心底的悲痛,发泄着那种失去她的无助,同时,他又表现出他对她的呵护,表现出他对她的温柔。

    猛的松开,正当路友儿想大骂的时候,她看到宇文怒涛的眼,她被深深震惊了,她的心如同被撕开一样疼痛。

    宇文怒涛双眼布满血丝,一看便几日未睡,那双眼深深凹下,眼底有着浓厚的阴影,更何况……那注视她的双眼,如此刚毅,却……盈满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宇文怒涛这样的铮铮铁汉!一滴泪顺着他刚毅的面颊流了下来,那滴泪滚烫,仿佛滴在她心上,烧的她生疼。

    声音有些哽咽,却极力维持平稳,他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着刚刚怒吼过后的嘶哑,“友儿,跟我走,让我照顾你,让我照顾孩子好吗?你在这我无法放心。”

    本来想习惯性拒绝的友儿,那拒绝的话却卡在嗓中,她有些下定不了决心了……就算是……就算是要逃走,也得等战事平静了再说,如果她真的硬留在客栈,怕是他无法全身心投入战事吧。

    他不能任性,她也不能任性。

    何况……友儿小算盘敲了起来,如果她长时间住在客栈,怕是盘缠不够了,如果战事平静,她能顺利逃到苍穹国还需要一大笔保证金,这些钱可不是说得便得的,而且她也已经几个夜晚没睡好了,这小恶魔云陌每夜经常起来哭闹,她的黑眼圈已经很深很深了。但如果真到了王府,除了能省下一笔吃住开支,云陌有人照顾,搞不好还能从这王爷身上刮下点油,弄些盘缠。

    想到这,友儿的小脸深深低下,她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暗暗自恼怎么会如此卑鄙,但是嘴已经自动发出声音了,“好,我跟你走。”

    友儿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暗暗气愤自己的卑鄙,而反观那宇文怒涛,仿佛吃了神仙果般,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光,那双眼立刻炯炯有神,如若他年轻个几岁,此时恨不得跳起来,“友儿!好友儿!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宇文怒涛在路友儿面前已经将那身份地位都抛弃,连那时刻挂在嘴边的“本王”也荡然无存。

    ……

    千里之外的轩辕城。

    与风格混杂的阿达城不同,轩辕城的就如同一个古老的硬汉坐落于南秦国东北方。

    与其说是城,不如说轩辕城是个关――轩辕关!只因它有连绵不绝的城墙,将南秦国与北漠国一隔开来,那城墙一直延续到下一个军事城池。

    轩辕城以南是南秦国楼台小筑、小桥流水的风景,而轩辕城以北,则是滚滚大漠、无际草原!

    远远望去,隐约见到那碧绿的草地上雪白的羊群,可看到那圆顶的流动大帐,那是北漠国人的居所。

    “报告督军,北漠国大军已经全部撤回,此时开往西边,怕是要去阿达城。”一名身穿副将服的军官向蔡天鹤报告。

    一袭白衣、羽扇纶巾,蔡天鹤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凝视着远方草原上如星星点点的北漠国大帐,“他们这是――声东击西。”

    一声鹰鸣,划破苍空。

    苍鹰在蔡天鹤头上盘旋。

    他自腰间取下链甲手套,戴于左手,左手高举,那鹰便倾身而下,两只巨大利爪死死抓住那链甲。

    蔡天鹤右手解下鹰脚上信筒,一个举臂,那鹰便如利剑飞向空中。

    展开信笺,低头查看,狂风大作,那草原就如同巨大的海面,波涛一浪接过一浪。周围士兵们情不自禁地扶了扶帽子,将那系帽之绳紧了紧。

    蔡天鹤在狂风中傲然而立,任那狂风将整齐的发冠打乱,丝丝乌发在风中飞扬。“……原来如此。”

    “督军,为何会这样?这几个月,北漠国虽然集兵在轩辕城外,却很少叫阵,此时又全线撤回,他们有何企图?”军官有些不解。

    将信笺揉在手心,用内力将纸张震碎,伸出手掌,那碎末便随风而去。

    “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轩辕城,而是西北的阿达城。此时北漠国大军正全速赶往阿达城,与苍穹国、达纳苏国兵力汇合,三国联军齐攻阿达城。”

    军官面色一僵,“那阿达城此时岂不是有危险?我们边疆城池是否需要派兵增援?”

    “不,”蔡天鹤面目严肃,“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之前叫阵的北漠国三十万兵马,只有十万去了阿达城,还有二十万藏在暗处。他们此举便是要告诉我们不能轻易动兵。”

    “那……那阿达城岂不是有危险?”

    蔡天鹤点点头,“据来报,此次三国联军,苍穹国出了四十万兵马,北漠国与达纳苏国各出十万,就是六十万兵马围攻阿达城,而宇文大军最多三十万,确实是危险。”

    军官一惊,“督军,那可如何是好?”

    蔡天鹤望向远方,“正南王只能等待京城拨给他增援,我们北方边疆四大城池皆无法动,还有便是……看老天爷吧。”

    军官退下,城墙上只余蔡天鹤一人。他在回味刚刚的信笺,那发信笺之人是他潜伏在阿达城中之人,而那信笺,除了报告了阿达城的战事情况,还报告了一件事,是正南王宇文怒涛的事,也是他蔡天鹤的事――路友儿在阿达城被语文怒天找到!

    没有吃醋,没有气恼,蔡天鹤此时担心的是阿达城的安危,也是路友儿的安危。

    长叹一口气,他必须冷静下来,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保住阿达城,更要保住路友儿!

    ……

    阿达城,正南王府。

    整个王府沸腾了,因为那几乎不近女色的正南王宇文怒涛竟然抱着一个女子入府,更令人吃惊的是抱着女子直接进入主屋卧室,更令人吃紧的是那女子怀中还有一不停哭啼的婴孩。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女人难道是正南王在外的女人?那孩子是正南王的孩子?还是……正南王不介意直接找个带孩子已为人母的女子?

    宇文怒涛将怀中的路友儿轻轻放在偌大的床上,而路友儿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哄着孩子。

    管家陈鹏带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妇人入内,“参见王爷,这是贱内孙氏,世子就交给贱内照顾可好?”

    宇文怒涛吩咐陈鹏找个带孩子的老妈子,没想到这陈鹏竟然让自己婆娘亲自照顾,可见其对宇文怒涛的忠心。

    路友儿抬眼看了那孙氏,与管家陈鹏一样,孙氏也个子不高,但干净利索,目光不卑不亢,当与她目光相碰之时,能感受到孙氏眼中的暖意。

    宇文怒涛回过头来询问友儿意见,友儿坐起从床上下来,向孙氏福了下身,“有劳孙姑姑了。”在这个时空,上了年纪的妇女被称呼为姑姑,那是莫大的尊敬,何况路友儿这样一边福身一边称呼姑姑。

    那孙氏赶忙跪下,“姑娘这是折煞老身了,能照顾世子是老身上辈子修来的福。”从自己家男人处她已经听说,这姑娘可不是简单人物,正是主子牵肠挂肚整整一年的人,而那孩子便是主子的世子,虽说现在女子还未有名分,但看主子的态度,一个侧妃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能成为正妃!

    “孙姑姑快起来,这个礼,姑姑受得,因为今后云陌都要有劳姑姑呢。”友儿上前将孙氏扶起,那孙氏双眼含泪,这是她有生以来碰见过最好的主子,那真诚的目光她绝对没看错,这女子是真正的心地善良。主子正南王他好人好命,竟然得到如此的女子,真是老天开眼。

    那管家陈鹏是何许人也?那是真真的人精!哪怕是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心底的秘密的人物,看到此举,一向喜怒不流于表的人也欣慰的微笑点头。他今夜定要去祭拜老王爷,老王爷的在天之灵让王爷得到如此善良聪慧的女子,这是整个正南王府的造化!

    而友儿身后的宇文怒涛,此刻恨不得将友儿紧紧抱在怀中,他真想杀了当初的自己,当初他觉得收了友儿便可,但如今,他觉得根本离不开友儿!她善良、聪明、仁义、有自己独特的思想,如果能娶她为妻那便是他一辈子的幸福。

    孙氏将云陌接了去,熟练地哄拍两下,而那云陌竟奇迹般不哭了,也不知是这孙氏有着独到手法还是云陌与孙氏投缘。简单行了礼陈鹏夫妇便带着云陌下去了。

    而路友儿刚想回身感谢宇文怒涛,便被他一个大力拽入怀中,接近着就是那如火般热烈的狂吻,那吻,热烈得让友儿招架不住,连连闪躲,而宇文怒涛则是一再加深狂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种种情感。

    双手扶住友儿的纤腰,随着她的后退一步步向前,很快,她那腿便碰到床沿,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两人便滚入那大床。

    宇文怒涛离开了友儿的唇,而她刚想大骂着推开他,便听到他嘶哑的低语。

    “友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需要你,我忍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求求你……”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无助的呢喃。

    友儿愣了一下。

    这是正南王吗?这是宇文怒涛吗?这是那个铁骑战神吗?此刻他无助的犹如一个孩童。她能感觉到他对她深深的依恋。

    “你……爱我吗?”友儿迟疑地问。

    宇文怒涛立刻抬起身子,双眼注视着她的眸子,那表情十分严肃,目光满是诚恳,“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友儿震惊了,她没听错吧,这宇文怒涛竟然能对她表白,真是……莫名其妙。他怎么会爱她?她不一直是他们的玩具吗?她不是他们争抢的用来炫耀的战利品吗?她不是他们生子工具吗?

    看出友儿的疑惑,宇文怒涛双眉紧锁,举起右手,“我宇文怒涛以宇文家七代单传发誓,我宇文怒涛对路友儿一片真心,绝无半点虚假,否则我宇文怒涛便断子绝孙!”

    路友儿大惊失色,赶忙捂上宇文怒涛的嘴,“你……你瞎说什么,这种毒誓不能发!”如果是在现代,她一定不相信这鬼神之说,不过她穿越的事实在此,她也不得不信。

    握住友儿的小手,他深情吻了吻她的掌心,“我不怕,我既然说了出来,便做得到,友儿,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友儿尴尬地笑,转开眼,不敢看宇文怒涛那专注深情的双眼,“我……我有什么好?我不漂亮,也不聪明……”

    以吻封唇,宇文怒涛以实际行动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全部,你的身、你的心,我都爱,没有理由,如若我真的爱你的容貌,那将来不是很容易变心?”

    友儿更加尴尬,这宇文怒涛待她好像待天上的仙女,而她一直很鄙视自己,嫌弃自己,嫌弃自己不够聪明,嫌弃自己不够绝色,她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宇文怒涛,也配不上其他人,他们都是那么优秀……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只觉得身上一凉,那衣衫已被他脱下,心中大叫不好,自己这思考问题太投入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她抓住自己衣衫,“宇文怒涛,你冷静,我们的话还没说完……唔……”樱桃小口又被他封住。

    一波一波的热情的攻势,让友儿忍不住从鼻腔里挤出一两声呻吟,而那如初生猫咪般的呻吟,传入他耳,更加催快了他周身的血液,他觉得自己疯了,他发狂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第一次这么疯狂地想得到一个女人!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不轻不重,他在探索她身上的敏感,他在解自己这整整一年的相思,他试图挑起她的欲火。而他成功了。

    友儿的小口被宇文怒涛堵住,两只如琉璃般的大眼睁得大大的,这是什么感觉?为何如此奇异,如电流般一次次将她推向顶端,每一次电流过后,她的身子都更加酥软。

    她经历过人事,也同他有过云雨,为何之前却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逐渐的……友儿面色涨红,眼神迷离,她在深深思索,为何自己会如此?

    一个想法如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难道是,她对他动了情?不会!绝对不会!她承认已经有些谅解了他,她承认他刚刚的誓言让她心中感动,她知道自己此时隐瞒他要逃去苍穹国而有些内疚,但是此时身体的异样又在说明什么?

    宇文怒涛唇角勾起,因为他知道她已被他挑起了热情。

    他的强势她抗拒不得,她武功没他高,她力气没他大,她还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她不想轻易将自己交给他!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重新翻找这个路友儿本尊的记忆,想从记忆中找些方法能制止他。

    她想起了南宫夜枫教她的招数,但她双臂却被他控制根本无法施展;突然她忆起了路琳琅交予她的心诀,不知为何,咋一想到那个心诀,那心诀便如自己有了灵魂般在友儿脑海中周旋开来,每周旋一周,友儿的酥麻就更甚一层,而友儿便更没力气去反抗。

    当她想细探究竟之时,那心诀又一次周旋……直到她无法承受,到了顶峰!

    ……

    友儿觉得自己身体很疲惫,明明起床不久,被他折腾过后,又沉沉睡去。

    慵懒地睁开双眼,看向窗外夕阳西下,应该已是下午。

    床上也只余友儿一人。

    头脑逐渐清醒,记忆回到脑海,她记起来了,那个管事说过,宇文怒涛巳时要开什么筹战会,而他们到王府时已是辰时,也就是说,他们……过后,他根本未曾休息,直接起身而去。

    想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友儿突然觉得无比心疼,她曾听人说过,正南王宇文怒涛父母战死沙场,而他刚刚说过他宇文家族七代单传,也就是说……他身边毫无亲人,他如此劳累,怕是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友儿趴在床上,抱起丝滑的锦被,宇文怒涛那背对着所有人无助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那刚毅的面庞,是他铁汉般的象征;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是他拼命的性格;而他那无助……也许才是他心底的……

    他那刚毅的面庞,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竟然……流泪……

    友儿愣住了,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想了很久,友儿还是摸不透自己的心底,于是便长叹一口气,起身穿衣,简单洗漱打理后,便出了房门准备找管事问问,云陌在哪。

    刚一出主屋房门,便见到一个五颜六色如花魁般女子带着一个宫女在门外气势汹汹地站着。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清和公主宫羽钗,路友儿见过她,而她也记得路友儿。

    “是你,是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宫羽钗开口即骂。起初她听到下人来报说正南王抱着个女人回到主屋,两人便一直没出来,她本以为是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柳如心,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

    友儿看了宫羽钗一眼,想到她是宇文怒涛的赐婚公主,不知为何,那心无故抽痛一下,胸口有着浓浓酸意。

    她不打算搭理这个没教养的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那无尽的醋意,她告诉自己,等战事平定了,她便会去苍穹国寻找自由。

    宫羽钗几步上前,指着友儿的鼻子便大声质问,“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王府的主屋,你配吗?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她那口气极度恶劣,口不择言。

    友儿一愣,主屋?那屋子简单朴素,连那林府客房都不如,竟然是主屋?每个府宅的主屋都是正主才能住的,也就是一家中家主与主母,那小妾没有允许根本不得入内半步,即便是家主未婚,能入住之人也是家主的最爱,刚刚宇文怒涛竟然带她来了主屋?

    见友儿不语,那宫羽钗更加愤怒,“你这个贱人,今天就让本宫好好教训教训你。”说完便扬起了手准备扇友儿耳光,还是宫羽钗惯用的招数,那手指微微弯曲,尖尖的指甲向友儿的面庞直扇过来。

    只不过这次宫羽钗有所准备,在指甲缝隙中放了药粉,那药粉平时无碍,但只要沾了人的血液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腐蚀伤口,别说毁容了,如果耽搁片刻怕是连命都没了。

    宫羽钗艳丽的小脸满是狰狞,她也算是个佳人,不过此时那扭曲的面孔却无比丑陋!

    下落的手被人抓住,是那路友儿抓住的,此次抓住她的手,比上一次更快、更准,那臂力仿佛更大,她根本无法挣扎。

    路友儿也一惊,刚刚的一瞬间,她仿佛是看到这公主慢动作一般,那手臂缓缓地挥来,而此时那公主满面涨红的挣扎,自己却觉得她如小猫般毫无力气……这些都与昨日的情况不同,是公主病了?还是她……变强了?

    刚刚那记忆又冲上她脑海,对了,是那个心诀,路琳琅曾经告诉她,凡练玉女神功的女子,只要在于武功高强男子交合之时练此心诀,内力将增三倍!

    也就是说,此时她武功瞬间便提高了三倍,难怪看这公主的动作仿佛慢动作一般。

    “贱人,松手,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本宫是谁吗?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还有那个柳如心,都人头落地!”宫羽钗歇斯底里地大喊。

    路友儿眸中一冷,这公主真是屡教不改,今天定要给她教训。

    想到这,友儿粉嫩的唇角一勾,“清和公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勤剪指甲保持卫生,那才是好学生?”

    说完,稍一用力,那手臂向后一拉一拽,随着友儿手动的方向,宫羽钗眼看着自己的手滑向墙壁,一声刺耳声响,那指甲便顺着墙面齐划断,有两个手指甚至直接将那指甲掰断,流出汩汩鲜血。

    十指连心,一个刺痛,只听宫羽钗尖叫一声。

    友儿冷冷地甩开她,嫌弃地掏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而后将那帕子随手一扔,“脏了,没法要了。”

    说完便转身而去,寻那管家去找云陌。

    而再反观公主,她被友儿那轻轻一拽竟然连翻两个跟头,之后便鬼哭狼嚎地嗷嗷叫,那疼痛让她无法忍受,并不是因为破甲的疼痛,而是因为那药粉遇见血液正在腐蚀她的伤口。

    “你这个蠢货,还愣在那干什么,快带本宫看大夫,嗷~”刚对着自己那愚笨的宫女喊完,便昏了过去。

    ……

    当宫羽钗醒来之时,她的手已经被包得如布球了,而站在她床边的除了她的宫女还有李姑姑。

    举起还在发疼的手,她质问宫女,“本宫的手怎么样了?”声音有些虚弱。

    小宫女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哑巴啦?本宫问你,到底怎样了?”她大吼,有一丝不安。

    那一直冷面的李姑姑却发话来,“别问了,你那手指算是废了,弹琴绣花,你就别想了。”语气没有尊敬不说,还带着浓浓鄙夷。宫羽钗那小伎俩她早就看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看着自己拿废掉的手,宫羽钗呜呜大哭,“不,我不要,我是堂堂公主,我的手不能废掉,呜呜……”

    小宫女瑟瑟发抖,老宫女一个眼神便让她退了下去。而后便饶有兴致地冷眼看着宫羽钗。

    宫羽钗突然停下哭声,将那如花猫一样的脸扬起,目光直直地盯着老宫女。

    老宫女的左眉向上一挑,目光犀利,像是能将宫羽钗看穿一般。

    宫羽钗左手颤颤巍巍地摸下头上那只玉钗,那钗子是临行前皇上赏赐的宝物中最贵重的,玉钗是凤凰造型,通体雪白,最妙处在于那雕刻凤凰双眼之处正好是两道绿色,是玉石自带的花纹,白凤碧眼,实属难得,配合这精湛的雕工,此玉钗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宫羽钗一咬牙,将钗子取下,缓缓递给老宫女,双眼露出杀人的锋芒,“李姑姑,羽钗年幼无人管教,甚为任性,让姑姑费心了,姑姑不要和羽钗计较,要帮帮羽钗啊。”

    老宫女那耷拉的眼角透出笑意,那是虚伪的笑意,虽然看起来和善无比。一把拉过宫羽钗的手,顺便解下那玉钗,“公主说的哪的话,老奴是公主的陪嫁,自然是帮衬着公主了,公主太见外了。”

    宫羽钗知道,这种无耻老奴就同那无根的宦官一样,攀高踩低,只认银两,“姑姑,我想报仇,您在宫中数年见多识广,定有好计策!”

    老宫女嘴角一丝坏笑,“公主,那女子老奴昨日打过一照面,容貌普通,多半是王爷多情留了种吧,男人,永远控制不了他的下半身,对付这样的贱人自然是有特别的方法。”老宫女停了下来,等着宫羽钗追问。

    那宫羽钗果然急迫地问,“姑姑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办法?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老宫女耷拉的眼角闪过一丝凶光,“对付这样的贱人自然是要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宫羽钗不解。

    老宫女再次发出鄙夷的目光,嘲讽这个公主的无知,“你想啊,只要将这孩子处理了,那这贱人还有什么可绑住王爷?只要王爷不管她了,那是方是圆就任我们捏了!”

    “对,对呀……”宫羽钗满面狰狞,随后又用白痴般地眼光看向老宫女,“但是……但是李姑姑,那孽种有那么多人看着,怎么处理?”

    老宫女再也忍不住了,这公主真是朽木不可雕,大大白了她一眼,“亏你在宫中长大,这些都不知?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那孽种,自然是――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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