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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至。(. )

    格勒部落上下一片沸腾,所有在小城竹园的宾客这日都被迎进了主城府,一下子,主城府里里外外被围个水泄不通,因御家堡距离甚远,御上谨也在格勒部落不下半年,所以亲迎这一礼节便省了,格勒部落的大婚习俗还是很久以前图腾部落流传下来的。

    红色的殿堂,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金色的流苏,喜气盈盈,庭院星罗棋布,黄绿相间的琉璃瓦,九彩照壁,美丽雅致,亭台楼榭争奇斗巧,奢华尊贵,气势雄伟。

    寅时,八大红桥抬着新娘子转着主城府游了一圈,寓意圆圆满满,卯时,各路宾客入城,待至酉时入席,新郎和新娘子拜完堂之后亦无需送入洞房,而是巡礼一周,尊天地,恭父母,敬宾客,礼完,送入洞房。

    夜幕已经降临,银色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苍穹之上,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新郎新娘巡礼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喜庆起哄之声,热闹不已。

    御上谨一袭大红嫁衣披身,纷繁复杂的冰蚕丝锦,花纹是云鎏绣,肩披霞帔,手臂缠“定手银”,映耀着新娘子红晕染脸,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千棠圻亦是一身红袍,与新娘子相互辉映,春风满面,温雅清润的笑容不减,眸中的柔情使得他添了几分醉人的魅惑,举杯饮尽,潇洒果断,拥着怀里的人,似是拥抱着整个世界,让宾客如云的席中曾经不少对他芳心暗许的妙龄姑娘们捧着的小心肝碎了满地,暗自咬牙垂泪,恨不得站在俊美新郎旁边的是自己。

    御上谨的身份并未公开,不少人也在议论纷纷,猜测着御上谨的身份,也有人声声惊叹于御上谨的容貌绝丽,那身夺人心魄的气质更是让人震撼不已,仿似她就是与生俱来的高贵,绝傲!

    千棠圻带她回来时,加纳部落的少族长曾经一度挑衅意图将人抢夺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人人传道,格勒部落少族长带回了一个绝色女子,恐怕能与加纳部落第一美人司寇沉月能一较高下,今日一见,所有人啧啧称叹,此女子,怕是比之司寇沉月,尚要出色许多,光是那一身不容忽视的气质,就远比司寇沉月要耀眼得多。

    且,有些眼尖的宾客也注意到了,靠近主席桌的那桌子坐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天姿绝色,俊美不凡!

    这一晚,除了千棠圻和御上谨大婚的轰动,格勒部落的圣女千棠心因自己兄长大婚而终于回到了格勒部落,一睹圣女真容的宾客都移不开了视线,千棠心俨然就是这场大婚上的另一个焦点!

    千棠心已然十七,也到了出嫁的年龄,哪个年轻稍微有点实力的男子不想抱得美人归,更何况,这美人,还是格勒部落的圣女!

    圣女的光环太甚,那些目光灼热不加掩饰投来的视线让千棠心有些许不适,微微蹙起眉心,然,这一幕,却让另一桌上的纳兰瑶咬啐了银牙,一双眼睛顿时充满了嫉恨,瞪着千棠心,几乎要看出血来。

    纳兰瑶怎么也没想到,千棠心居然会赶在大婚前夕醒来了!还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晃显她顶着圣女的光环有多大的魅力!不过……只要过了今晚,只要过了今晚……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千棠心这个人!

    “千棠心……今晚,就是你的忌日!”纳兰瑶垂下的脸,阴冷恐怖,字字怨毒。

    “嫂嫂,那个纳兰瑶的样子好可怕……”一直不着痕迹留意着纳兰瑶的御上晴使劲搓着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想到纳兰瑶那一闪而过的怨毒眼神,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幸而被这样的人惦记着的不是她……千棠心也太可怜了,才刚刚醒来,就又被人惦记着谋害她的性命……难怪嫂嫂让她留意着纳兰瑶,这女人,太恶毒了!

    沈绿兮听到御上晴凑近她耳边说的这句话,瞟了一眼低垂着头的纳兰瑶,又看了一眼搓着手臂的御上晴,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一路上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或许,像纳兰瑶对自己部落的人也如此工于心计不惜处心积虑想谋其性命的很少见。

    “有些人,比纳兰瑶还要可怕许多倍,你啊,和妆影也要留一个心眼,别总是大大咧咧,以为全天下都是好人,世上哪有这么多好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都是有目的的,所谓目的,只不过是分善意或非善意罢了

    御上晴和单妆影眨巴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两人互看几眼,似是读懂了大家眼中的疑惑,同时开口问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

    沈绿兮看着那两双亮晶晶,闪着疑惑的大眼睛,抬头扶额,暗暗叫苦,你说,你说,她为什么要和这两丫头说这些呢?这不是找罪受?!

    莫致远等人在一旁听见后,窃笑不已。

    “咳咳,晴儿丫头、妆影丫头,你看,像我和你之随大哥这样的人呢,一看就是好人了,对吧!”莫致远以拳抵在嘴边窃笑两声,尔后,调笑着摇着他的桃花扇,狭长桃花眼中透出丝丝玩味和笑意。

    哪知,御上晴一听,撇撇嘴,甚是嫌弃瞥了莫致远一眼,道,“莫大哥,靳大哥确实是一看便知是好人,至于你么……嫂嫂说了,笑成那样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人贩子!”

    噗――

    噗――

    第一声,是大家喷笑的声音,第二声,是沈绿兮喷水的声音……

    莫致远抽搐着眼角,看向无辜眨着眼的沈绿兮,哀怨呐喊道,“嫂子!小的哪里得罪你了――”他惊才艳艳,风度不凡,哪一点看起来像是老鼠过街一样的人贩子?!

    这世上有如此俊美不凡的人贩子吗?!

    沈绿兮连忙撇清,“哎,我可没有指名道姓,莫大哥,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与我无关……”

    莫致远吐血了。

    不是第一次领教沈绿兮气死人的功力,不过就是一次比一次气人,为毛,为毛受伤的总是他!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传来。

    “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沈绿兮和御上墨互看了一眼,显然,皇族的皇帝和贵妃到来,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两大部落与皇族一向不往来,最后是司寇沉月当选贵妃打破了沉寂,却不知这次邬国皇帝和司寇沉月前来是作何用意。

    邬国皇帝身份虽是一国之君,在场不少宾客也是三大国身份不低的人,两大部落的族长少族长以及长老席就无需向之下跪,其他宾客也只是行了一个虚礼。

    抬头之际,所有人也看清了邬国皇帝和月贵妃的容貌,顿时了引来了一番小小的轰动,看来今日格勒部落的少族长大婚是攒足了面子……

    男子穿着一身金紫色直裰锦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邬国皇帝看似只在三十岁上下,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俨然是上位者的凌厉气势,剑眉英目,也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是,若不是他至高无上的身份,其容貌与千棠圻沐长风段玉恒这一行人比起来,也不过云云。

    他身旁的司寇沉月,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妩媚动人,集万千风情与一身,诱惑着人心,白皙的皮肤有两团淡淡的红晕。

    真不愧是加纳部落第一美人!

    邬国皇帝和司寇沉月前来,也只是带了几个太监和宫女,千兆天客气寒暄几句后,连忙邀请二人入席,来者是客,今日是他儿子的大好日子,虽然不清楚邬国皇帝突然不请自来的目的,但千兆天还是礼数做足,入席后,邬国皇帝身边只留下了刚刚传话的太监,司寇沉月身后也只是站了一个淡粉色宫服低眉垂眼的宫女。

    “虽然司寇沉月嫁入了皇族,但不代表两大部落已经打破常规,这次当今皇上前来,不知为何……”段玉恒自邬国皇帝和司寇沉月收回视线,眸底闪过一抹深思,格勒部落与皇族素不来往,即使是大婚之喜,他们却是不请自来,还带上了司寇沉月……

    邬国皇帝怎会不知加纳部落和格勒部落之间的恩怨,或者说,这次,是司寇沉月的主意……

    难道……当年那个传言,是真的?

    “啊……之随,二哥,不会是司寇沉月那个女人对棠圻还不死心,带上自己的男人来捣乱的吧?”下一秒,莫致远便替段玉恒解了心中的疑惑。

    “不死心?”沈绿兮手中的筷子顿住,诧异抬眸,闪过惊讶。

    不会是那么狗血吧?

    事实,就是那么狗血……

    莫致远解说的很详尽,沈绿兮听的很清楚。

    彼时,看向司寇沉月的目光霎时千变万化,复杂难明……

    司寇沉月曾经深爱过千大哥?甚至还不惜以死相胁?!

    爱到如此程度,是爱之深恨之切,所以才一气之下嫁给了邬国皇帝,想借他的手报复千大哥,报复格勒部落?

    格勒部落与加纳部落是老死不相往来,偏偏,司寇沉月对千棠圻是一见钟情,几乎是非他不嫁,没有人知道加纳部落的第一美人司寇沉月对自己部落的死对头格勒部落的少族长情根深种,司寇沉月的爱埋藏得越深,在她心里滋长的恨意就像海藻一样疯狂的生长。

    不知是哪一年,司寇沉月对千棠圻芳心暗许之事被人传出,加纳部落的族长震怒,将司寇沉月关入了禁室整整一年,将传出谣言的人砍首示众,自此,那谣言就像是昙花一现般,再也无人说起。

    谁也不知道司寇沉月爱千棠圻爱得有多深,然,千棠圻对御家堡大小姐情深一片的事,千兆天他们却是一清二楚,且他们也不愿与加纳部落牵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当司寇沉月在某一日潜入格勒部落找到千棠圻告之她的感情时,千棠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先不说他对司寇沉月没有一丝感情,加纳部落和格勒部落的形势,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感情存在,否则,司寇沉月也无需将自己的感情隐藏的如此之深。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司寇沉月,也不见得是好花。”北丹青淡淡开口,声音清澈,语气冷冷,与那娇柔而带着一丝绵软的声音大相庭径,举杯饮尽杯中的水酒,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微后仰,呈优美的弧形,很是魅惑。

    季见杞见状,伸手压住了她欲想继续灌酒的动作,“酒烈伤身。”她颦眉说道,清淡的语气,带着沉静,好似流泉过石,柔中带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沈绿兮绿衣罗裙,在淡淡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长发披垂,划出流水一样的波纹,清澈的水眸划过一丝责备,“北丹青,那花好与不好,都不构成你能随便喝酒的理由……”

    “你们就喜欢大惊小怪,喝喜酒不喝酒,能是喜酒么?”北丹青翻翻眼,对她们的紧张甚是无语,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从前羸弱的身子了,还时时当她是娇弱病人一样看待,实在是让她纳闷不已,见杞紧张也就罢了,沈绿兮这丫跟着起什么哄,她身子能不能喝酒,她还不清楚?!

    “嗯?你很想喝酒?正好,我准备了这个!”沈绿兮扬眉一笑,眼波流盈,樱唇翘弯,将放在前面的小葫芦形的酒倒在北丹青刚刚杯子里,顿时,一阵清香散发而出,撩人鼻尖。

    “好香!嫂嫂,这也是酒吗?”酒香扑鼻,立即吸引了御上晴的注意力,小脑袋凑近她手上的小葫芦,眼睛闪啊闪,好奇极了。

    “这是什么?”北丹青端起酒杯,嗅了嗅,嗯……很清香,带着一股清酒香味,比之酒席上的烈酒,别有一番滋味。

    “桃花酿,加入了白花叶的花瓣,酒香而不烈,酒醇而不浓,滋补养颜,这两天刚酿好的,试试。”沈绿兮双手各搁在桌上,交叠撑着小巧圆润的下巴,笑容明媚,透着一丝诱惑的意味,眼波闪耀像是做贼一般。

    此话刚落,御上晴和单妆影首先递过了杯子,“我要喝!”

    滋补养颜啊!好酒哇!

    北丹青狐疑转动着酒杯,瞥了笑容诡异的某女一眼,手腕一转,清甜的桃花酒已然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清凉透沁的滑腻瞬间蔓延,丝丝清甜弥留在唇齿,齿颊留香,如品人间美酒。

    “这是试验品吧?不错,很成功。”十多年朋友,北丹青岂是不了解沈绿兮一言一行的涵义,这丫,摆明是拿她作试验,还说如此之多冠冕堂皇的话,死性不改。

    沈绿兮清眸笑着眯成了一条缝,弯着唇角,“那是,绿兮出品,必属佳品!”

    众人一听,不禁呵呵高笑了起来,一人一小杯加入了白花叶的特制桃花酿,喝的意犹未尽,纷纷怂恿沈绿兮加紧动作,多酿些如此美味的桃花酿。

    这一席人,这般不给面子,留着酒席上的喜酒不喝,偏要喝沈绿兮酿制的试验品,当真让前来敬酒的千棠圻和御上谨哭笑不得。

    这厢有说有笑,那厢阿谀奉承一片。

    司寇沉月如今身份尊贵,加纳部落族长长女,第一美人的身份,更是邬国当今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月贵妃,想要巴结讨好她的人多了去了。

    邬国皇帝和司寇沉月才落座不久,很快就有好些权贵携着妻女前来客套讨好。

    “贵妃娘娘真不愧是加纳部落第一美人,端庄娴熟,又得皇上宠爱,真是羡煞旁人了……”说话的是一个艳妆浓抹的贵妇,满脸谄媚的笑容,手腕上的金银镯子几欲要坠断了她的手,颈上的圆润的珍珠在灯光下闪耀着奢靡的光泽。

    司寇沉月姿态雍容,面上笑容更得体甜美又带着丝丝的傲然,眼底微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目光似有若无的瞟过今晚的两个主角身上,听着周边那些人恶心的阿谀,勾唇冷笑。

    “就是啊,贵妃娘娘天生丽质,一看就知道是贵人相了……”

    “可不是,贵妃娘娘好福气啊,听说皇上可疼爱贵妃娘娘了……”

    “那可不,人家贵妃娘娘可是加纳部落第一美人哪!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些贵妇你一言我一句违心的奉承话语一句接一句,却无人看见司寇沉月嘴边斜扬的冷笑,以及,不达眼底的笑意。

    司寇沉月淡淡扫过那些高官贵人带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围绕在邬国皇帝身上狗腿一样的笑容,几乎是想迫不及待想将自己女儿推到邬国皇帝的怀里,胆子够大的,当着她的面也敢放肆!

    她漠然地收回眼神,却没发现她在收回视线之后,邬国皇帝投来的一个深意的目光,所有人各怀心思,觥筹交错中,酒香蔓延。

    “贵妃娘娘身上穿的,可是今年仅剩的金丝纹绸,听说宫里只供上了三匹布,皇上都赏给了贵妃娘娘,看来,皇上真如传言般宠爱贵妃娘娘!”一个贵妇目光欣羡的道。

    司寇沉月眸光一闪,突然扬唇一笑,忽如万花盛开,娇媚至极,“再如何受宠也不及御家堡大小姐幸运,没了芜月国帝君的宠爱,却换来了格勒部落少族长的爱护,那才是惹人称羡。”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都愣住了。

    许多人都不明白司寇沉月话中的意思……

    怎么又扯到御家堡了?

    御家堡的大小姐?不就是和当时还是洛王爷,如今亦是芜月国皇帝的钟离洛休离的御家大小姐吗?

    御家大小姐失了芜月国皇帝的宠爱又得了格勒部落少族长的垂怜?

    一些人似乎理清了其中的关系,不由诧异瞪眼,一时惊叫起来。

    “今晚的新娘子是御家堡的大小姐?!曾经嫁过给芜月国皇帝的御家大小姐?!”她的声音不大,却因为吃惊变得有些尖锐,声音分贝也霎时拔高了好几倍,顿时,热闹的殿堂顿时沉寂了不少,不明所以的宾客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朝千棠圻和御上谨他们投去了疑惑探究的目光。

    夜色弥漫,风声微微,殿堂内,一片空静。

    原是喜庆祝贺的声音,霎时间,呆若木鸡的众人仿佛这才醒悟过来,转变成一阵无法压抑的惊呼声。

    “什么?她说新娘子是嫁过人的御家堡大小姐?”

    “可是那个御家堡?”

    “弄错了吧,怎么可能!”

    “我靠!要不要这样刺激!格勒部落少族长娶的居然是御家堡的大小姐!”

    “难怪人人都道新娘子身份不明,神秘非常,原来是御家堡的大小姐啊!”

    “唉,虽然是御家堡的大小姐,但毕竟是嫁过人哪……”

    宾客议论纷纷中,有人发出这样一句叹息,立刻引起那些早已对千棠圻芳心暗许的闺阁女子的认同冷眼。

    “可不是嘛!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就算身份再尊贵,怎么可能配得上千公子!”

    “嫁过人居然还妄想当格勒部落的少族长夫人,真是痴心妄想!”

    “不要脸啊……”

    “呸!御家大小姐就很了不起吗?!这里可是我们邬国,不是他们芜月国,更不是御家堡,残花败柳而已!”

    “没错,肯定是这个女人仗着那张脸勾引千公子的!”

    一时间,这些女人你一言我一句污秽难听的骂语传到沈绿兮他们这边,听得御上晴几人火冒三丈,当即拍案而起。

    “谁敢说我姐姐不要脸,是残花败柳,本小姐就打到你不要脸!打到你残废!”长鞭应声一甩,罡风刮过,力道极大,准确无误地一鞭甩到了那几个辱骂御上谨的女人脸上,力道波及甚大,那几个手无搏鸡之力的女人给她一鞭甩了出去,顿时脸上血流如注,一张脸,也算是毁了,且,她们整个人被御上晴愤怒地甩到了墙上,沉寂的殿堂只听见骨碎的声音,和几个人的痛呼惨叫声,真是不死也残废了……

    不是没人想要阻止,那些个看着自己女儿被甩出去的想要巴结邬国皇帝的高官贵人也想阻止,但奈何御上晴动作太快,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连喘息的机会也没给他们,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毁容被摔成了残废,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

    在场不乏像段玉恒他们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可他们不帮着御上晴甩多几个鞭子已经是仁慈了,至于其他人,稍微有些理智能分析清楚形势的人都能想到,这里是格勒部落,谁会那么脑残挑这个时候闹事,人家娶妻子难道不会知道新娘子的身份,既然格勒部落少族长知道了新娘子的身份还要大张旗鼓娶妻,自然是对新娘子感情不一般!

    而且,御家堡是什么样的存在,御家大小姐在御家堡又是怎样的存在,你管人家之前是嫁了多少遍,御家大小姐的身份是永远不会变!她身后的后盾仍然是无人能敌的御家堡!

    傻了的才会招惹御家堡!

    御上晴一出手,再也无人敢吭一声,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人家御家堡大小姐和格勒部落少族长大婚,御家堡可能没有人来助阵吗!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侮辱御家堡大小姐,就等于侮辱御家堡!

    那些女儿被打伤的高官贵人只能当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谁让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说了不该说的话!

    “御家堡好生嚣张,各位小姐贵人也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实话,竟要遭此不幸,她们好歹是前来祝贺御家大小姐与千少族长的宾客,御二小姐此举未免太过分了点吧。”司寇沉月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繁花的裙摆荡漾,风髻露鬓,眉眼微挑,风情绝艳的面容含着笑,实在美丽若仙。

    话语中,却是字字句句含讽带刺,犹如温柔的刀片子,刀刀刺人眼。

    御上晴一听,脸色骤变,满脸怒容,两颊红得像杏子,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光刮向司寇沉月。

    “你是在找死么!”竟敢辱她御家堡!

    司寇沉月眼眸一冷,勾唇冷笑道,“怎么,御二小姐是觉得本贵妃说的毫无道理,还是恼羞成怒,连带本贵妃也想除之而后快?”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邬国人的不忿,都朝御上晴投去了愤怒难持的目光,对他们而言,司寇沉月或许只是一个贵妃,但是,她却是邬国的贵妃,想杀他们邬国的贵妃,言下之意,就是想对他们邬国开战么!

    “你!”御上晴俏脸怒红,指着司寇沉月才要挥鞭甩去,手尚未抬起,长鞭就被自己姐姐夺了过去。

    “晴儿,难道不记得姐姐跟你说过的话了吗,万事,也要莫失了自己的身份。”御上谨凤霞红衣,绝美的脸庞冷若冰霜,口吻淡然冷漠,听不见一丝责备的意思,反而,隐约有一些,讽刺?

    御上晴先是一愣,眼珠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容挂面,嘲讽地看了一眼端着高贵姿态的司寇沉月,讥嘲道,“是,姐姐,和某些人较真,确实是有失我们御家堡的身份!”

    所有宾客听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殿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司寇沉月紧紧攥住了袖子里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目光看向御上谨时冰冷如死,一张原本美丽的脸庞隐约有些许扭曲,慢慢垂下的的眼睛里满是阴沉冰冷和疯狂的嫉妒。

    “一个被休离的女人,难道不是残花败柳?那位小姐也没有说错,御家堡的两位小姐,你们又何必动怒!”司寇沉月极快掩去眼中的嫉恨,美丽妩媚的眼睛带着不屑的从御上谨和御上晴两人的脸庞扫过。

    千棠圻脸色自听见有人侮辱御上谨那一刻起已经阴沉无比,乌云密布,若不是御上谨拦住,他早已将那几人拖进了阎罗殿,岂止是伤其残废那么简单!

    他冰冷如泉瞪着司寇沉月,似乎这一眼,就带着无尽的寒意,只要御上谨拉着他的手一松,他就不会不顾一切上前杀了这个挑起事端的女人!

    司寇沉月刻意无视那道冰冷带着杀意的目光,心如同刀割般,在滴着血,她爱的人大婚,新娘子却不是她,还是一个曾经嫁过人的残花败柳,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御上谨!她温柔,她懂的讨人欢心,她知晓进退,她到底哪点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选一个迟迟不愿回头望他一眼的女人也不要和她在一起!

    御上谨,她就是要她死!

    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司寇沉月平静脸孔下的那颗不平静的心悄然滋长。

    “养不教,是父之过,那么,妻不教,是不是夫之过?司寇小姐贵为当今贵妃,口口声声说新娘子是残花败柳,难道邬国千挑万选冠冕贵妃之位的娘娘,就是如此之风范么?欲要人敬者,必须先敬人,这般浅显的道理,邬国皇帝难道没有教好您的嫔妃么?这世上哪条律例是不允许女子休离之后不可再嫁了?我们御家堡大小姐再嫁,又碍着你们邬国月贵妃哪一点了?要嫌弃,也是格勒部落的事儿,不劳无关之人费心!”

    一道清丽婉约的嗓音淡然不轻不重掠过所有人耳边。

    沈绿兮绿衣翩跹,和御上墨携手淡然而立,淡漠而清冷的目光凉凉瞥过司寇沉月和一言不发的邬国皇帝。

    他们不说话还真当他们御家堡无人了么?!

    他们大方不计较,有人还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过分了是吧!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这个道理她知道,但也要适可而止好不好!还以为这个司寇沉月是司寇鸢月的姐姐脑子也会灵光一点,哪知也是一个脑残,没看到千大哥一副想杀人的表情么?!

    找死也不要这么快嘛!

    “本贵妃也是说事实罢了,御家少夫人何须动怒。”司寇沉月暗沉的眼底深处涌动着怨恨,唇边勾着冷笑,紧紧的握着拳头,冷声说。

    一句御家少夫人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所有宾客齐齐看向沈绿兮,那位绿衣女子便是御家少夫人?!那她身边那位岂非就是御家堡少主!

    “动怒?我有说我生气了么?反而是月贵妃您,今日是我们御家堡大小姐与千少族长的大婚,论身份,论资格,我们御家堡大小姐是否配得上千少族长,貌似也不是贵妃您能插手的事情,大家说是吧?”沈绿兮浅笑亮声道,清澈的瞳仁转动之间像是有流光在眸子里流动,煞是动人。

    她这话说的委婉而有礼,语气之温婉,分毫不见咄咄逼人之态,却偏让对方哑口无言。

    不少人都颇有微词点着头,就是嘛,人家格勒部落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啊,你来起什么哄,就算是再嫁,人家新娘子还是尊贵的御家堡大小姐,配上格勒部落的少族长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人家御家大小姐一看就知道是气质不凡,高贵有余,面对那些女人的流言蜚语依旧脸色不改,此等气节,实属难得!

    “正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万金难换心之所爱,格勒部落少族长好样的,为了娶得心爱之人,不惜与世俗流言相背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很快,沈绿兮的话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我也好像听人说了,是芜月国当今的皇帝不懂珍惜人家御家大小姐的好,是御家大小姐亲自写的休书,是御家大小姐休夫!”

    “休夫啊!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啊!有哪个女子会有这样的气魄!真不愧是御家堡的大小姐!”

    “人家千少族长与御家大小姐是真心相爱的,有些人是嫉妒,看不过眼,才想要诋毁人家吧!”来自别的大国的人有些看不惯邬国人的污言秽语,此刻寻着机会,便立即反唇讥嘲。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千少族长对御家大小姐的感情是惹人羡慕啊!”

    “嗯嗯!要是有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死也甘愿了……”

    司寇沉月笑脸猝然僵硬,袖子里的手再次紧紧的握成拳头,手指因为用力已经如雪一样白,火气在肚子里四处乱窜,脸色也越来越涨红,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好了,各位,起初我儿媳不愿公开她的身份,也是担心会给我们格勒部落带来不便,如此得体娴熟的儿媳,我甚是欢喜,我们格勒部落早已承认了我儿与我儿媳的关系,只是碍于种种原因,直至今日才举办大婚,也希望各位是衷心的祝贺我儿和我儿媳能幸福美满,来,来,来,大家举杯共贺吧!”

    就在此时,千兆天适时走了出来,三言两语将事情抹了过去,也算是给了邬国皇帝一个面子。

    声声碰杯间,一场酒席上的风波又奇迹般落了幕,只余下心底暗地愤愤难平的司寇沉月目露怨恨,想要将扰她好事的沈绿兮刮个千刀万剐。

    月华如水,酒香四溢,美酒佳肴,清脆的碰杯声,满院的高树上,挂满了红灯笼,旖旎的红光映得院子里一片光怪陆离,美好的好似梦幻。

    “绿兮姐姐,那个纳兰瑶不见了!”御上晴为自己姐姐的事情动怒,盯着纳兰瑶的任务就落到了单妆影丫头身上,刚刚的事情才消停不久,单妆影一抬头看过去,就发现自己盯着的人忽然不见了!

    沈绿兮闻言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纳兰瑶刚才坐的位置赫然空了!

    “司寇鸢月还未出现,纳兰瑶就迫不及待想要行动了吗?”莫致远轻摇桃花扇的动作一顿,缓缓眯起眼睛,划过一丝冷然。

    “或者……司寇鸢月,已经出现了,只是,我们没有发觉罢了。”御上墨淡淡说道,指尖轻轻划过瓷杯上的花骨,他执着酒樽的手修长,翠绿的酒樽衬着他的白玉般修长的手好似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那琼浆玉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唇边缓缓进入口中,只是喝酒,便这般优雅高贵,让人移不开视线。

    感受着四方八面投来惊艳花痴的目光,沈绿兮眼角轻抽,哀怨瞪了眼高雅清隽的某男,这厮也太招惹桃花了吧!才喝一杯酒,就吸引了一大帮如狼似虎的女人,要是他再抛个媚眼什么的,那还得了……

    好吧……御上墨不会做抛媚眼这样低俗的事儿……

    “司寇鸢月已经出现了?那,她会在哪里……”

    月夜婆娑,格勒部落主城府内本来一片黑暗的空间中,突然升腾起一片白色的风灯,整个的横在了某处隐秘的角落上,照耀的整个空间犹如白昼。

    风咋起,风灯摇晃,此刻,春夜的清冷降了下来,溅起一地的残叶,渐渐地,黑沉的夜晚,大片乌云在高空中快速移动,本来皎洁明月时隐时现,割断了如丝月光,这时,角落里分外的清冷入水。

    隐秘清冷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

    一个,正是在殿堂上悄然离开的纳兰瑶!

    一个,赫然就是司寇沉月方才身后的粉色宫装的宫女!

    “你就是司寇鸢月?”纳兰瑶目光透着疑惑瞧着对面粉色宫装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警惕冷声道。

    对面粉色宫装的女子一听此言,不怒反笑,她没有开口回答,反而抬手低头朝着自己的脸抹了一把,只听见很轻微的一声撕拉声,女子再次抬头时,映入眼帘的,分明就是司寇鸢月那张绝色脸庞!

    “易,易容!你是易容的!”纳兰瑶惊讶捂着嘴,指着司寇鸢月断不成声。

    起初,她只看到司寇沉月而非司寇鸢月时,本以为计划要失败了,哪知,就在刚刚一片混乱之际,有人扔了一张小纸条给她,署名是司寇鸢月!所以,她才冒险来到这里!

    “不然,你觉得我能逃过你们格勒部落众多耳目,潜进来?”司寇鸢月再次贴上那张平淡无奇的面皮,眼随意的略扫了扫一脸惊诧的纳兰瑶,眸底闪过一丝不屑。

    “既然你来了,我们要怎么做?千棠心那个贱人提前醒来了,你也看见了,我们要下手已经来不及了!”确定了司寇鸢月的身份,纳兰瑶并没有忘掉她们的计划,可千棠心提前醒来,是她们始料未及的!

    司寇鸢月斜睨她一眼,冷冷轻笑,说道,“谁说来不及了,千棠圻和御上谨不是生了一个儿子么,那我们就和他们的儿子玩玩好了。”

    纳兰瑶眼眸精光闪过,对上司寇鸢月暗影下看不清的眼睛,心头一突,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自己还是可怕许多……

    ------题外话------

    更了,断更原因不再说了。

    能理解的就请体谅,不能理解的也作罢。

    万更奉上,算是一份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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